期以来方言研究侧重语音而忽略词汇、语法之偏向被逐渐扭转过来,研究方法的主流从一般的记录描写转入探索各种方言现象的规律。本论文选择马卜江村方言的几个语法现象(马卜江村方言的七个句式,马卜江村方言的动态助词,马卜江村方言形容词构形法)作为研究对象,原因有:(1)本方言是笔者母语,较容易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特别有利于加强方言研究的薄弱环节——语法的研究。(2)湘方言(本方言属老湘语)是汉语在地域上由北向南发展的第二站。(3)本方言语言现象丰富。本文研究方法是,在描写记录的基础上,进行方言比较和语言理论分析。此论文对汉语史的整体把握,方言的比较,普通语言学理论的探讨,本地方言的词典、地方志的编纂,以及对湖南人学习普通话等方面都有所帮助。 本方言有七种句式值得注意。本方言的处置句,补语句,双宾句,比较句,被动句这五种句式值得注意的特点分别是:(1)在处置句中,介词位于宾语前和位于宾语后两种句式使用频率差不多,甚至可以将介宾结构中的宾语提至句首,而介词却保留在原来的位置。(2)对于带有补语的句子来说,下面三对句式分别为同义句式:a、“动+宾+补”与“动+补+宾”;b、“动+宾+补”与“动+宾+动+补”;c、“动+定+宾”与“动+宾+动+补”。(3)双宾句中,指向间接宾语的介词“起”[(?)‘i]与普通话的介词“给”有同有异;双宾句的“动+直接宾语+间接宾语”与“动+直接宾语+动+间接宾语”为同义句式。(4)比较句中,差比句中的虚词[·ti]与平比句中的虚词[(?)]较为特殊。(5)本方言与普通话被动句的区别是:本方言中施动者不出现的被动句,不能有表示被动的介词,而普通话却能有(也可以没有)。 本方言中的“重复”、“隔离反复”这两种语言现象也值得注意。虽然本方言的“重复”与词法中的构形法的重叠,以及与普通话中修辞手法的连续反复有相似之处,但从反复的方式、次数及其表达的语法意义来看,“重复”与“重叠”,“连续反复”是不相同的。本方言“隔离反复”的句式与语法意义是特定的、单一的,与构形法的“重叠”,修辞手法的“隔离反复”差别更大。笔者认为本方言的“重复”与“隔离反复”都属于句法范畴,因而将其视作两种句式。隔离反复的三种具体形式是:(1)“b是ab,但…“;(2)“ab是ab,但…”(3)“a是ab,但…”。 本方言动态助词的研究具有多方面的理论意义。将本方言与湖南省的长沙话,双峰话,安乡方言,怀化方言,广东省的连平话(属客家话)等方言的动态助词进行对比,可以为方言比较,原始方言拟测,方言地图,语音变异,词汇扩散等方面 的研究提供参考。从动态助词“倒”与“啦”的关系,可以探讨离散式音变。连续式 音变,以及词汇扩散等理论的得失。研究“咕哩”等完成态动态助词在紧缩复句中 的具体运聊可以看出在具体语言中,句子形式和它表达的句法意义之间的搭配 情况。 马h江方言形容词的构形法分前加式和后加式两种,其主要方法是重叠和附 -加,而且它们经常结合使用:构形法各具体形式之间有着大致的分工。构形法中 ’4 的词缀b有些仅表语法义,有些则兼表语法义和词汇义;词缀“哩”是后加式的标 志,它是由句法单位演变为词法单位的;词缀卜tgi*则是由词汇单位演变为语法 单位,和它搭配的形容词的性质必须是令人喜爱的。从形容词构形法的各形式在 语言中的运用实例中,我们可以知道它们做主语*语、宾语、定语卞语时(不可 以做状语)龌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