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克尔恺郭尔对生存的理解,生存问题就是个体之人与他者的关系问题。在本文中,身体是指个体之人的特殊的处境,而他者是指人通过焦虑领会到的不确定性,身体化的人与他者能够形成一种包含了超越的否定性的肯定的、积极的关系,在本文中这种关系被称为他者对身体化之人的荣耀,并认为这种荣耀是身体化的个人最深刻的渴望。从这样一种生存角度来看,古希腊伦理共同体的产生是通过战争将他者的否定转化为共同体的自我否定,从而建立起确定性的图腾,以此图腾取代他者,占据他者之位,成为个体之人的信仰敬畏的对象,共同体因此而产生。但是,这个图腾并不能给身体以真正的荣耀,反而是通过其必然性来向身体施暴,受敬仰的图腾沦为可怕的命运,不能与身体建立起一种积极肯定的关系,身体与图腾的对立最终导至图腾被解构,古希腊伦理共同体因此覆灭。 我们选择古希腊伦理共同体为研究对象,因为它是一个标本。一方面,这个标本在诸多西方思想家的解剖之下,它的诸环节已经被很清晰地呈现,在我们这篇论文里,这个标本是由黑格尔来解剖的,它经黑格尔的解剖之后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所做的,是选择一个特别的视角来考察它;另一方面,这个标本展示的,并非是一种已经绝迹了的存在物,恰恰相反,这个标本曾植根于生存——克尔恺郭尔所谓生存——的土壤中,而我们今天却也正站立在同一土壤中。因此,一个中国人来考察古希腊伦理共同体,就是想通过对这个已被解剖的标本的考察,为解开其当下的生存之谜寻找一些线索。 一.生存、身体、他者与荣耀 本文首先要做的是打破两个与人类共同体产生有关的预设,并在此基上提出我们的视角。第一个预设我们姑且称为自然主义的预设。即认为人类共同体的产生是出于对自然的恐惧、是为了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延续族类的生命,同样,与任何人类共同体相伴生的宗教亦是由于这种恐惧而形成。第二个预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