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字子建,生于公元192年,死于232年。他“生于乱,长于军”,在汉末极其纷乱的社会中成长,有一定的社会阅历。在建安时代曹植卓然为一大家,他少有才气,自称“少而好赋,其所尚也,雅好慷慨,所著繁多。”他自己曾删定编成《过前录》七十八篇。曹植才情横溢,诗气勃发,他兼擅各类问题、诗体,尤其擅长五言诗,是一个大力写作五言诗的作家,在诗艺、诗境方面出于《古诗十九首》而又“囊括《风》、《骚》,组织屈、宋、询为一代宗匠,高踞诸子之上”(六朝选诗定论)卷五)。曹植精通音律,据传又通晓佛经,“遂制转赞七声,升降曲折之响”,“撰文制音,传为后世”(释道世《法苑珠林》卷四九)。他的诗歌追求音律和谐之美,如:“出严霜织,今来白露唏”(《情诗》);“古混翔故域,灵柩寄京师”(《赠白马王彪》)皆平仄协调,音节铿锵,可以见出从五言到五律的音律规范痕迹。此外,曹植还开始着意于炼字造句,诗句或悲壮宏阔,或凄恻委婉,或清丽工致,都充分显示了诗人把观察事物,体验情感与辞藻,锻炼字句相结合的用心。曹植诗无论是比兴运用,还是直寻其事,诗人的充沛感情都一贯用之。正因如此,曹植被钟嵘称为“建安之杰”。王世懋也云:“古诗两汉以来,曹子建出而始宏肆,多生情态,此一变也。”胡云鳞云:“子建《名都》、〈白马〉、〈美女〉诸篇,辞机赡丽,然句颇尚工,语多致饰,视东,西京乐府天然古质,殊自不同。”从古体诗到近体诗,从民歌到文人诗并推从文人诗的发展,曹植都起到了划时代的作用。曹植诗歌中的风骨1、曹植的诗歌“风”气逼人,能给人以震撼共鸣,甚至能使人声泪俱下,感人肺腑,着实体现了“风”。钟嵘在《诗品》中称曹植诗歌“情兼雅怨,体被文质,意厚词赡,气格雄浑,无论诗人在前期或者后期的创作中,都注入了诗人的强烈感情,感人至深,体现了“风”。曹植生长在一个动乱的年代,他亲眼目睹了战争带来的残酷,动乱给人民的困苦,争权夺利给人的伤害,不仅对自己的不得志,有愤恨,有哀叹,有恐惧,更有对劳动人民的同情。“侧足无行径,荒畴不复田,游子久不归,不识陌与阡。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送应氏》)描写了洛阳的残破,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那写贵族子弟还是“鸡斗东效道,走马长楸间。揽弓捷鸣镝,长驱上南山。”暴露了贵族子弟的奢靡,从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以反差。而其处在严厉的压迫之下,处在亲兄弟的残压之下给人又是另一种可悲可叹的感觉。《赠白马王彪》中,学了曹植和曹彪两兄弟由于受曹丕猜忌,请破中途分道而归,当时形式严峻,前途渺茫,有可能乃生离死别。其中“鸱枭鸣衡轭,豺狼当路衢。苍蝇间白黑,蚕巧令亲疏。”四句痛骂小人,拨弄是非,离间骨肉,痛心疾首。而在《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字里行间,句句深含悲音,又俱含愤恨,控诉了骨肉相残的残忍,催人泪下,感人肺腑,而在《野田黄雀行》中,又写到高树悲风,海水扬其波,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充满了对社会对人生的感慨,同时又对高压生活的恐惧,这些诗歌把观察事物,体验感情与选择辞藻,锻炼字句相结合,感情复杂,体现了“风”的要求。2、曹植诗歌同时又不乏骨的质地。曹植的诗歌大都用无言写成,注重追求音律的和谐之美,同时诗中比兴,比喻,对偶等各种手法的大量运用,完全体现了骨的质量。“始出严霜结,今来白露唏”,“孤城翔故城,灵柩寄京师。”“清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美女篇》)“不见旧耆老,但睹新少年”这些诗歌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仗工整,大量运用对偶修辞手法,节奏和谐,尤其是叠词的连用给人以美感,增强语言的音律性与和谐性,读起来朗朗上口,便于熟记,同时曹植诗歌比兴手法运用明显,明明要说此事,偏论彼事,以彼事谈及此事。《野田黄雀行》中“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来喻人才能出众就容易引起祸端,“伊洛广且深,欲济川无梁”(《赠白马王彪》)既写实又比兴,既写道路的艰辛又写人生的艰难;“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七哀》)烘托出了当时周围的情景,使哀怨更哀,更伤感,“燕雀戏藩篱,安识鸿鹄游”表现了有志难发的痛苦和郁闷,慷慨之音激烈。像这样的比兴,在曹植诗歌中举不胜举,其共同的几个特点是:比兴一般都出现在诗的开头,使文章落笔自然,同时比兴一定程度上描写了当时的情景,表现了诗人的情感,先抑而后发,使文章更具潜力,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说来,曹植诗歌文辞颇具特色,他大量使用五言诗创作,在当时为数甚少,同时又通过各种修辞手法,使句富含音律又感人至深,其骨形暴露无疑。曹植作为建安时期文学的大巨匠,其诗是其生活的写照,是他思想的反映,是其才华横溢的勃发,在其特有的高压生活下,在军阀混战的时代下,他的诗歌表现出来的风骨实属必然。
1、艺术特色:前期的曹植由于受到曹操的宠爱,显得志满意得,昂扬乐观,充满自信,富于浪漫情调。后期创作,由于在曹丕父子的猜忌、迫害下忍辱求生,心情极为苦闷,所以其内容和风格发生了很大变化。作品中那种豪迈自信、昂扬乐观的情调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愤激与悲凉,作品集中抒写的是对个人命运、前途的失望,对曹丕集团的怨恨,对自己在碌碌无为中空耗生命的哀伤以及对自由生活的向往。2、艺术成就:题材范围扩大了,而且诗的风格也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转变为“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从“质木无文”转变为“以文被质”,把五言诗推到了一个新的阶段,给后来五言诗的发展指出了新的方向。3、作者简介:曹植(192年-232年12月27日),字子建,沛国谯(今安徽省亳州市)人,出生于东武阳(今山东莘县),是曹操与武宣卞皇后所生第三子,生前曾为陈王,去世后谥号“思”,因此又称陈思王。
曹植是我国历史上伟大诗人之一,也是建安文人中一个最杰出的人物,他的著作有赋、诗、颂、赞等,但成就最高的是诗歌,从东汉时期逐渐发展起来的五言诗,经过他的努力,不仅题材范围扩大了,而且诗的风格也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转变为“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从“质木无文”转变为“以文被质”,把五言诗推到了一个新的阶段,给后来五言诗的发展指出了新的方向。 曹植的诗歌,不仅具有高度的思想性,而且也具有高度的艺术性。我们为了要比较全面地了解曹植的诗歌,有必要来进一步谈谈他的艺术性。他的诗歌内容和艺术形式的完善统一,充分显示出他高度成熟的艺术才华。如同文学史上许多优秀诗人一样,曹植也创立了他个人独特的艺术风格。钟嵘评其诗“骨气奇高”(《诗品》),指出了曹植诗歌艺术的主要特征,这种风格首先是由其伤口的内容所决定的,他的诗充满了当时英雄豪杰甘心赴难,建功立业的壮志豪情,形成了作品骨气奇横,神采焕发的风格和情调。“仆夫早严驾,吾行将远游,远游为何之?吴国为我仇。将骋万里途,东路安足游?壮介多悲风,谁泗驰激流。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杂诗》诗中主人公意气风发,壮怀激烈的高大身影,耸立在狂风怒吼,浪高流急的大江的背景之上,磅礴壮观,大有气吞万里之势,这类篇章,在曹植诗中最引人注目。如《白马篇》、《赠白马王彪》、《吁嗟篇》,同时,也表现了他建功立业的政治雄心,贯穿了慷慨豪壮的献身精神和捐躯巳国,视死如归的态度。然而也会有壮志莫伸,抑郁不平之气。后人称许这类诗篇“长于豪逸”(秦观《韩愈论》)。 其次,是他的诗歌清素淡雅。(《七哀》):“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借问叹者诗谁,言是宕于娄。……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这些似素描,似速写,疏疏几笔,就让独困空闺的愁妇哀怨思恋的柔情蜜意跃然纸上,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如果说:“骨气奇高”偏重刚健,清素淡雅则偏于柔美,曹植诗歌的总的风格特征正是这种刚健柔美的融合和统一。他的作品大多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刚柔相济,浑然天成,这种风格自然是集众家之长的结果。(刘勰《〈文心雕龙〉时序》)说:“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悲凉慷慨的艺术风格是建安诗人的共同特点,但曹植艺术上高于建安诗人之处正在于他不但具有“骨气奇高,悲凉慷慨”的一面,也具有“词采华茂,雕绘工丽”的一面。 第三,曹植诗反映生活和塑造人物形象上取得了生气成就。为了增强作品的形象性,他很重视比喻、象征的表现手法:“皎若日出扶桑,形象夜同白昼灯火辉煌,惊风飘白日”,形容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比喻皆新鲜贴切,生动巧妙。《赠白马王彪》一诗中比喻非常生动。如一章中以恶鸟、害虫比喻朝廷中小人的嚣张形象。用“转蓬、浮萍”的遭遇象征自己漂泊无定的身世,用怨女愁妇的悲叹寄托自己怀才不遇的情思,唤起读者联想,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曹植诗歌中的人物,不管是英雄、美人,还是游子、怨妇,无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白马篇》里英气勃发,武艺高强的少年英雄;“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啼……”这个弓箭不离身手,全副武装的马上健儿,顶天立地,气壮山河,宛若读者亲睹。曹植对人物心理的刻画,剖析入微,无比细腻,“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杂诗》)把织妇缠绵悱恻的幽情通过浪漫主义的幻笔,表现得淋漓尽致,意味无穷。《美女篇》描写少女的丰姿艳丽更是光彩照人: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罗衣何飘飘,轻裙随风还……。作者对人物的观察与描写,层次分明,因系采桑,首先从手上看起,再头上,身段,再神采风韵,把一个穿戴华丽,美妙绝伦的少女,生动形象地再现出来,显示了高超的艺术才能,故后人赞其《美女篇》“意致幽妙,含蓄隽永,音节韵度皆有天然姿态,层层摇曳而出,使人不可仿佛端倪,固是千古绝作。 作者:有鱼有鱼 1位粉丝 2007-2-26 23:21 回复此发言 2回复:【论曹植诗歌艺术】想抄论文的朋友来吧~~极具参考价值另外,曹植在刻画人物心理活动时,大量运用比兴。如《野田黄雀行》通过描写一个少年解救见鹞自投罗网的黄雀的故事,寄托自己要营救蒙难朋友的急切愿望,这种手法是对古典诗歌艺术手法的继承,又是诗人所处特殊地位不能畅所欲言的直抒胸臆,只能借助比兴曲折含蓄地加以表现。 第四,咏物之诗也有独到之处,颇见佳句。如“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七哀》)全诗主要描写片妇清夜独居愁思,并非刻意描写月景,这二句景物描写,增添了全诗悲切凄凉的气氛,月光徘徊,征妇的思心也随之徘徊。《送白马王彪》第四章中写眼前景物,抒发心中难堪的感情,“秋风寒蝉,白日西匿”,呈现出秋天原野原一片萧条的景象,这种景物已触动了行人的忧伤之感,何况又见到归鸟投林,孤兽索群,物类相轻的形状,人不如物,怎能不感物伤怀呢?这样描写景物,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界,而又紧扣主题,感情委婉真挚。从以上看来,曹植诗歌中的景物描写,都是与抒情紧密结合,因而他笔下的飞禽走兽,花卉草木和山山水水,都饱含着强烈的思想感情,做到了情景交融,相得益彰。但是,总的说来,曹植虽然在景物描写上和其他建安诗人一样尚欠工丽细致,却也开了南北朝山水诗之先河。 第五,曹植在诗歌语言上很有提炼。这首先是他的语言优美而朴素。曹植对语言的运用比起乐府民歌来已跨进一了步,他已注意到语言的内涵和色泽的选择,因而他所描写的人物形象或生活现实都具有特殊的生动的色彩。他的语言的特征被钟嵘冠以“词采华茂”的桂冠,他是受之无愧的。郭沫若先生评他的诗“爱驱驶辞藻,使乐府也逐渐脱离了民俗。”曹植对语言的严格要求,主要是不满于东汉文人创作的“质木无文”,也不甘于停留在乐府诗歌的通俗易懂上,而要求在语言上有所创造,有所前进。故其《名都》、《美女》、《白马》诸篇,用词妍美,词藻绚烂。又如《七哀》,它既没有汉赋的堆砌词藻,也没有六朝文学的浮弱淫靡,而是呈现出一种自然、朴素而带有清丽的美。这种“美”就给他刻画的思妇的体态、容貌活灵活现的色彩鲜明的展示在我们面前。另外,他炼字造句也毫不含糊,朱华昌罗池“时雨静飞安”、“时俗薄朱颜”、“鸱鸟鸣衡轨”等句中的“昌”、“静”、“薄”、“鸣”这些带音响或动作性的字眼,无一不经千锤百炼才镶嵌在作品里,如宝石般闪光,醒人耳目,对后代作家影响很深。 总之,曹植诗在内容、语言等各个方面在建安文学中可以说是独具特色,独树一枝,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对曹植的诗歌,解放后的六十年代,学术界曾经进行过一次较大规模的讨论。在这次大讨论中,许多学者对曹诗颇多贬斥之辞,这集中体现在郭沫若、张德钧和廖仲安等先生的著作中。郭沫若先生在《论曹植》1一文中,从批评王通、丁晏等人对曹植的评价入手,对曹植和他的诗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说:认真地说,曹子建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一大半是封建意识凑成了他,人们要忠君,故痛恨曹操、曹丕,因而也就集同情于失宠的曹植。这一段话,集中反映了郭沫若先生对曹植诗的总的见解。在他看来,曹植的诗并没有什么艺术成就可言,曹植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不过是封建文人吹嘘所致。郭沫若先生在对曹植大加贬斥的同时,又处处以曹丕作反衬,“曹丕恰恰和他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照”。对郭沫若先生的这一观点,当时就曾有人著文商榷,表示异议2,但附和者亦不少。廖仲安先生在《关于曹植的几个问题》3一文中,明确表示赞成郭氏观点。他说:我在搜集曹植的传记材料和阅读曹植诗歌的过程中,越来越相信郭沫若的分析。当时,张德钧先生也著文参加了讨论,他在《关于曹植的评价问题》4一文中,也持有和郭沫若先生相似的观点。他明确指出:(曹植的作品)都没有出离曹植个人利益得失的情况,要说已有“强烈的现实主义倾向”,恐怕结论下得早一点。不可否定,郭沫若等先生在对曹植的具体评论中,当然也有他们的合理成份,但是,笔者认为,他们对曹诗的总体评价实在是有失偏颇,对曹诗还有待于我们今天重新加以认识。曹诗究竟取得了怎样的艺术成就,曹植究竟在建安诗坛和文学史上的地位是人们的“封建意识凑成的”,还是他的诗歌创作的实际成就确定的,本文试图就这些问题作一粗浅的论述,以就教于大方之家。一一个作家的文学成就的高低,首先取决于他的作品的思想内容的深度和广度。我们评价曹诗的艺术成就,也首先必须以他的诗作所反映的思想内容为依据。曹植现在诗篇共八十多首,是建安时期的诗人中给后人留下诗歌最多的一位。把曹植的这些诗歌综合起来考察,不难发现,反映社会动乱,关心民生疾苦,这是曹植诗歌最有价值的主题。希望采纳
一、曹植的生平 曹植,字子建,曹丕弟。生于乱世,幼年即随曹操四方征战。他自称“生乎乱,长乎军”(《陈审举表》),在时代的熏陶和曹操的影响下,树立雄心,以“戮力上国,流惠下民”(《与杨德祖书》)自期。曹植天资聪颖,才思敏捷,深得曹操赏爱,几乎被立为太子。但他恃才傲物,任性而行,不自雕励,终于失宠。建安二十五年(220),曹操病逝,曹丕继任魏王后,诛杀曹植心腹丁仪、丁廙兄弟。曹植位为藩侯,实同囚徒,汲汲无欢,终于在忧愤中死去。曹植最后一任徙封陈王,卒后谥为“思”,故后人又称之为陈思王。在政治上,曹植是一位悲剧人物,然而政治上的悲剧客观上促成了他在诗歌创作上的卓越成就。二.曹植的前期诗歌——“但美遨游,黼黻锦绣” 吴淇《六朝选诗定论》卷五评曹植黄初之作:“陈思入黄初,以优生之故。诗思更加沉著。故建安之体,如黼黻锦绣,而黄初之体,一味清老也。”谢灵运评价曹植“公子不及世事,但美遨游,然颇有优生之叹。”(《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八首·平原侯植》)。 曹植前期诗歌主要以游宴、言志、赠别为主,风流自赏,豪健洒脱,然亦有优世、优生之叹。1、游宴诗 曹植的《斗鸡》、《公宴》、《侍太子坐》、《名都篇》、《闺情》等诗写他早期的享乐生活。单纯读这类诗,的确给人以“公子不及世事,但美遨游”的印象。他有时沉浸、陶醉于这种贵介公子的享乐生活,乐而忘忧。但斗鸡走狗、金觞肴馔、红颜娇姿带给子建的,并不都是快乐的感受,透过这表面的欢乐,他往往会体会到更深刻的悲凉。2、言志诗 子建早期的言志诗可以《白马篇》为代表,歌唱他的理想和抱负,洋溢着乐观、浪漫的情调,对前途充满信心。“篇中所云‘捐躯赴难,视死如归’,以子建素志,非泛述也。”(朱乾《乐府正义》卷十二)它与《名都篇》恰恰形成鲜明对照,这两首诗恰恰表现了曹植人格的两极。3、赠别诗 离别,本来是黯然伤神之事,更何况在战乱频繁的建安之时,日本学者吉川幸次郎说“在曹植之后,友情成为中国诗歌最为重要的主题,他所占有的地位,如同男女之爱之于西洋诗。这个诗歌的创始者,就是曹植。换言之,是曹植发现了友情对于人生的价值。”(吉川幸次郎:《中国诗史》中译本,第131页,安徽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曹植对于友情是有重大贡献,是毋庸置疑的。这不仅是指曹植友情诗的数量,更重要的是指其友情诗的质量。代表有《送应氏二首》、《赠王粲》、《赠徐干》等。二、曹植后期的诗歌——优生之叹,沉著清老 在曹丕、曹睿时代,“十一年中而三徙都,常汲汲无欢。”(《三国志·魏书·曹植传》)坎坷的命运,不幸的遭遇,使曹植的诗充满了哀愁。徐伯虬云:“(子健诗歌)宛而不险,质而不蘼,蓄而不虚,节而不巧,幽愤而有余悲,其可谓古之遗声也已。”李梦阳、王世贞评点《曹子建集》)李梦阳云“植其音宛,其情危,其言愤切而有余悲,殆处危疑之际者乎?”(同上)幽愤、伤悲等消极情感正是子建后期诗作的情感特征。 曹植诗歌有建功立业之志,与曹操诗歌之“悲情”相通,亦有生命意识之念,与曹丕“忧境”相通,但更多地描述的是个体需要在遭受挫折之后的悲哀与怨恨,展示失意者的内心世界。其情趣着腾挪,深挚沉痛。故这里姑且称为“哀怨之情”。1、对生命悲剧的体认,对于生命本体旷世孤独的经验 曹植早期诗歌本已多有对生命悲剧的体认“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薤露行》)“惊风飘白日,忽然归西山”(《赠徐干》)“清时难屡得,嘉会不可常。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送应氏二首》)……如此深重的悲叹发自于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年王子之口,不得不令人深思。黄初年间,当丁氏兄弟等亲植派先后被剪除,当任城王不明不白地死于京师,当有司一而再,再而三地吹毛求疵,子建深深地明白,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被加上“动乱国经”的罪名而遭到毁灭。此时他心中怆悲忧患不知不同于他早年的慨叹,亦不同于中古时代普通文人的忧患意识。他此时的叹息饱蘸了血、饱蘸了泪,是浸透血泪的哀叹。二是对生命本体矿世孤独的体验。曹丕继位之初,即遣诸侯就国。从此,子建便处于被禁锢被封闭状态。其《迁都赋序》说:“余初封平原,转出临淄,中命甄城,遂徙雍丘,改邑浚仪,而末将适于东阿。号则六易,居实三迁。连遇瘠土,衣食不继。”其实物质上的贫困还不是最残酷的迫害。更严重的是对其生命对其精神的威胁与折磨。子建后期处于曹丕爪牙的严密监视之中,这些监视者中既有奉迎圣上旨意的小人,也有专职的特工人员。他们联合起来,沆瀣一气,投井下石,与置子建于死地。他后期诗歌反复申诉愁苦之情:“慊慊仰长叹,愁心将何诉?日月不恒处,人生忽若寓。悲风来入怀,泪下如垂露”(《浮萍篇》)“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吁嗟篇》)“孤雁飞南游,过庭长哀吟。翘思暮远人,愿欲托遗音。形影忽不见,翩翩伤我心(《杂诗》其一)后期的子建,只有将沉重的悲哀、弥天的愁苦独自吞咽,独自咀嚼。2、曹植诗歌是“怨而不怒”、“温柔敦厚”之诗教的典型代表 子建自云“欢怨非贞则,中合诚可经。”(《赠丁仪王粲》)看来他对中和之美深有体认。《怨歌行》以周公自况,极写为臣之难,却以“为君既不易”开篇,意在表明它对于为君之难亦颇为理解,这是他怨君而不怒君的缘由。被后人视为千古绝唱的《美女篇》也是典型的“怨而不怒”之作。本诗乃曹植后期处境和心情的写照。“子建志在辅君匡济,策功垂名,乃不克遂,虽授爵封而其心犹为不仕,故托处女以寓怨慕之情焉。……夫盛年不嫁,将恐失时,故惟中夜长叹而已(刘履《选诗补注》)。 怨而不怒的另外一种写法是借弃妇之形象来曲折吐露自己的怨怼。其《七哀》写一种深切的哀怨之情。刘履《选诗补注》云:“《七哀诗》,比也.子建与文帝同母骨肉,今乃浮沉异势,不相亲与,故特以孤妾自喻,而切切哀虑之也。”子建温柔敦厚之性情于弃妇诗中表现得最为充分。其《浮萍篇》写出恋恋之情,言辞温厚,弃妇对其夫有指责亦有眷恋,眷恋情深如海,指责委婉温和。子建以女性自拟、以丈夫拟君的象征法以及“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忽起忽伏、忽断忽续”(王邦采《离骚汇订》)的抒情方式来源于屈原之《离骚》。不过,子建弃妇诗已尽失屈子“扬才露己”、“暴显君过”、“怨怼激发”的锋芒,更加温驯和柔、吞声忍气、凄伤缠绵。 这种“怨而不怒”、“温柔敦厚”之情感、形诸于诗歌艺术,可以形成一种意向遥深、含蓄委婉、低回要眇的美学风貌。这种隐曲深沉、低回缠绵的美学风格与儒家“温柔敦厚”、“怨而不怒”的诗教相融合,遂被后人视为中国古代诗歌的正宗的派。3、曹植“哀而不伤”之情感渗透于所有诗作中 那些“忧怀从中来”的弃妇诗莫不怀着美好的期望,企求起伏有朝一日良心的觉醒,故不曾堕入消沉、绝望之境。然其“不伤”之情在下列两类诗作中展现得尤为充分:一类是言志之作,一类是游仙之作。前者有昂扬向上、自强不息之骨,与原始儒学之人文精神相通;后者有超旷逍遥、睥睨万物之气,与老庄哲学之精神境界相系。《赠白马王彪》是哀极而作,诗犹有“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之句,表现了诗人的自我克制力和志在四海的胸怀;《责躬》诗写于生死未卜之时,诗中犹谓:“愿蒙矢石,建旗东岳,庶立毫厘,微功自赎。危躯授命,知足免戾,甘赴江湘,奋戈吴越。”不改其建功立业之想。其后期表现慷慨不平之气的作品很多。 如果说不甘消沉的铮铮铁骨、堂堂正气来源于原始儒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人文精神,那么,老庄思想、道教神仙境界则给了曹植以精神的自由与心灵的安慰。诗人在游仙境界中所表现所追求的往往是自己在现实中最缺乏的。子建后期生活的最大问题是失去了自由,因之他的游仙诗便表现对于自由的渴求,是他渴求真正的人的自由之意识的折光。绚丽的意象,开阔的境界,深沉的寄托,神奇的想象构成了曹植游仙诗的独特魅力,为后世处于哀愁之境的诗人指出了一条解脱的途径。 曹植诗歌形成了既含蓄蕴藉、低回要眇,又骨气充盈、远举豪逸的表情方式。曹植诗歌之所以深受后人推崇、认同,与其创造出此种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情感特征密不可分。
陈思情采源于骚——论曹植在实现汉乐府向文人抒情五言诗转化过程中对屈赋的继承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曹植和鲍照、庾信、杜甫一样,是一个继往开来的诗人。如李重华《贞一斋诗话》云:“五言自汉迄魏,得思王始称大成。”葛晓音先生说:“(曹植)在中国古典诗歌从朴实无华的民歌转向体被文质的文人诗这一发展阶段中,作出了巨大贡献。”(注:葛晓音:《八代诗史》,68页,陕西人民出版社,1989。)根据传统学的理论,人的任何创造都离不开对以往传统的继承,创造性地吸收前代创作成果,是曹植开创诗歌新局面的一个重要环节。然而人们对曹植诗歌创作源头似乎早就有一个比较确定的说法,即钟嵘在《诗品》中所说的:“其源出于国风。”这种说法影响深远。如明代朱弁《风月堂诗话》就说:“魏曹植诗出于《国风》,晋阮籍诗出于《小雅》,其余遂相祖袭,虽各有师承,而去《风》、《雅》犹未远也。”(注:朱弁:《风月堂诗话》卷二。)然而仔细阅读曹植的诗,觉得他的诗源于《骚》处正是不少。诗中虽兼采《国风》,但真正促使他的诗由汉乐府向文人抒情诗转化的是《骚》而不是《风》。可是对于曹植诗受到《骚》的影响,除了清代刘熙载(注:刘熙载:《艺概·诗概》。)以外,历代诗论家很少有人提及。本文拟对此做详细的分析。从汉乐府向文人抒情五言诗转变的具体内含是“一方面是乐府诗由叙事转向抒情,另一方面是指从朴质转向华茂”(注:葛晓音:《八代诗史》,68页,陕西人民出版社,1989。)。也就是说在内容上抒发情感,在形式上讲求词采,是曹植承前启后的关键。从这一转变内含出发,我们可以提出如下几个问题:在曹植以前就有了文人抒情诗的写作,从叙事转向抒情不是从曹植开始的,何以把继往开来的功绩大多算在曹植的身上?如果曹植能当此“殊荣”,那么,他的抒情诗与汉末以来的文人抒情诗有何不同?如果有什么不同,与他继承屈赋有什么关系?这些是本文必须回答的问题。汉乐府是带有抒情性的叙事诗,而汉末文人五言诗是抒情诗,可见在汉末文人诗那里,已经开始了由叙事向抒情的转变。那么王世贞为什么说“汉乐府之变,自子建始”(注:王世贞:《艺苑卮言》。)呢?这说明汉末文人五言诗转变的力度还不够。五言诗由叙事性的乐府转向表达个人情感的抒情诗是诗人们继承《诗经》和《楚辞》的结果。但由于五言诗作者所处时代和个人生活经历的作用,使得他们在借鉴时侧重点又有所不同。也就是说,对《楚辞》借鉴得太少,因而没有彻底完成转变的使命,而曹植由于时代和自身的独特遭遇,使得他完成了这一使命。下面就从内容和形式两方面来具体分析。首先表现在内容上。从现存的《古诗十九首》、《古诗五首》、《李陵录别诗二十一首》等诗中看出,他们所表现的情感,尽管情真意切,但并不广泛,绝大多数局限于个人生活的困苦。他们生活在汉末动荡之际,大都没有从政的经历,四处奔波飘荡,给他们最直接的刺激是生活上的困顿,相思的痛苦,较少顾及到更高层次的追求。因而他们的诗还大都是一种对自然力量的控诉和抗争,而不是政治上的苦闷。在汉代文人诗中,只有张衡的部分作品因学习屈赋而呈现另一种风貌,而张衡恰恰和其他古诗作者不同,他是一个正直的官吏,所写的是政治上的苦痛。曹植由于特有的时代和特殊的经历,使他写出更多的政治上的苦闷。屈原是以前诗歌史上第一个大规模抒发政治苦闷的诗人,曹植正是借屈赋来表现这种情感,使这种情感有了更深的内容和更普遍的意义的。例如古诗当中,十之八九是写离别相思之情的,但仅仅局限于个人的私情。曹植的诗中有许多作品同样表现飘泊无依,但这种痛苦却不是重复古诗中的游子思乡,是一种政治上的孤独。他把屈原那种政治上的悲哀融入到相思离别的题材之中,使感情变得更加深厚。这种深厚的情感具体说来有以下三个互相联系的方面:即表现出对国家事业一种高度的责任感,坚持正义的高洁志趣和自己的感情得不到他人理解的哀怨之情。曹植自幼聪颖过人,十岁时就能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屈原的作品,自然已是烂熟,成为他作赋时心摹手追的对象。然而真正使他学骚的是他与屈原有相似的身世经历和遭遇。此前贾谊和司马迁都因他们特殊的遭遇而成为屈原的知音,曹植也因与屈原相似的经历而成为继贾谊、司马迁之后最能通屈原之心志的人。曹植是魏武帝之子,文帝之弟,明帝之叔。这使他同屈原(“楚之同姓”)一样,对王业有一种天然的责任感。他“生乎乱,长乎军”,满怀希望,想大干一场,甚至想继承父亲开创的基业。可是他这番远大的志向却因家庭内部斗争的失败而付之东流。父亲死后,曹丕父子相继做了皇帝,不但不给他任何实际职务,反而将他放置外藩,加上种种管束,形同流放。这样早年诵读的屈原的作品就成了他心境的写照,于是借屈原的笔法来表明自己的心志。他写下了《九愁赋》、《洛神赋》、《白鹤赋》、《离檄雁赋》、《鹞雀赋》等。正如丁晏所评的那样:“王既不用,自伤同姓见放,与屈子同悲。乃为《九愁》、《九咏》、《远游》等篇,以拟楚骚。又拟宋玉之辞为《洛神赋》,托之宓妃神女,寄心君王,犹屈子之志也。”(注:《曹集铨评·魏陈思王年谱序》。)他的诗中也同样表现了屈子之志。屈原被怀王疏远之后,仍然心系楚国。曹植在诗中充分地表现了这一情感。在曹丕未称帝之前,他就在诗中表现出一种强烈的济世之志。《白马篇》中那个游侠的心理就是他自己的志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种甘心赴国难的责任感,并没有因曹丕当了皇帝,自己备受迫害而改变,他仍发出“闲居非吾愿,甘心赴国忧”的呼喊。曹丕死后,他给曹ruì@①上一个长篇的《求自试表》,强烈要求为国立功。他有感吴蜀两国未平,想提一旅之师,前往征讨。他明明知道曹丕父子并不信任他,但他为的是国家。这一心理与屈原虽被疏远,仍“恐皇舆之败绩”,表示“来吾导夫先路”一样,正是出于那种割舍不了的对国家的责任感。曹植这种对国家的责任感更多的是与他坚持高尚的人生志趣,追求真理和正义联系在一起。使人仿佛看到了屈原在《离骚》当中,反复申说自己的高洁志向,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上下求索,寻求真理的情形。屈原被疏远完全是由于小人谗毁的结果,他在诗中反复斥骂那些“竞进以贪婪”、“兴心而嫉妒”的“众人”、“党人”。曹植认为自己之所以被文帝疏远,也是小人从中谗毁的结果。他在《黄初五年令》、《黄初六年令》中曾向文帝请求除掉那些小人,并指出了他们的姓名。他在类似于《离骚》的一篇赋——《九愁赋》中写道:“恨时王之谬听,受jiān@②枉之虚辞……伤时俗之趋险,独怅望而长悲……似参差而不齐,岂毁誉之可同。竞昏瞀以营私,害予身之奉公。共朋党而妒贤,俾予济乎长江。”他在诗中更是反复地表现这一内容。其一首佚题乐府诗云:“胶漆至坚,浸之则离。@③@③素丝,溺色染移。君不我弃,谗人所为。”在《怨歌行》中他还说:“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臣事不显,乃有见疑患。周公佐成王,金@④功不刊。推心辅王室,二叔反流言。待罪居东国,泣涕常流涟。”他还愤怒地写道:“龙欲升天须浮云,人之侍进待中人。众口可以铄金,谗言三至,慈母不亲。愤愤俗间,不辨伪真。愿欲披心自陈说,君门以九重,道远河无津。”(注:曹植:《当墙欲高行》。)他认为君门不通,都是由小人谗毁造成的。他想自己去剖白陈说,无奈君门九重,难以得进。这自然使人联想到《离骚》中诗人上下求索,欲向上帝陈词,而天帝的守门人却不给他开门一样。曹植曾写下了大量的弃妇诗,在这些诗中,他把那些妇女都写得美丽而坚贞,从而表明自己志向的高洁。恰如他在《九愁赋》中所说的那样:“知犯君之招咎,耻干媚而求亲……宁作清流之沉泥,不为浊路之飞尘。”屈原在痛苦中上下求索,也曾产生过远游的志向。曹植也有许多诗表现这种远游之志。他曾写过十多首游仙诗,其中除了个别的作品没用汉乐府的题材,表达对神仙的羡慕以外,大部分是寄托寻求自由世界的理想。其中有两首,都名为《远游篇》,显然是在学习屈原。正如葛晓音先生所说:“曹植的十多篇游仙诗,其中一部分写世情险恶,有感而发,想籍升天远游忘却人间烦恼,上承屈原《远游》的精神和表现手法,下启李白纵横捭阖的浪漫想象。”(注:葛晓音:《八代诗史》,67页,陕西人民出版社,1989。)远游没能使屈原得到真正的解脱,因为他宁死也不愿改变他高洁的人格和政治理想,不能像江边渔父劝他的那样“与世推移”。当他真的要离开祖国时,仍然眷恋故乡。曹植也是一样,他虽然对受压迫处境感到不满,对现实社会感到厌倦,一度想出世远游,但他并不能远游。“仰天长态息,思想怀旧邦”(注:曹植:《磐石篇》。),不忘故国的心情又占据了上峰。他有时甚至将“屈子远游出世之意化为入世建功之志”(注:葛晓音:《八代诗史》,64页,陕西人民出版社,1989。)。屈原在作品中以大量的篇幅抒写了不被人理解的哀怨之情。曹植的许多作品也表现了这一内容。史称:“植每欲别见独谈,论及时政,幸冀试用,终不能得。既还,怅然绝望。”(注:《三国志·陈思王传》,方壮辰《三国志注评》,977页,陕西人民出版社,1995。 )曹植后期大量诗作都表现了这种因不被信任,不能为国立功的痛苦。如《圣皇篇》中写道,由于大臣上奏,藩王不得在京城淹留,于是辞亲上路,“祖道魏东门,泪下沾冠缨。扳盖因内顾,俯仰慕同生。行行将日暮,何以远阙廷。车轮为徘徊,四马踌躇鸣。路上尚酸鼻,何况骨肉情。”丁晏《曹集铨评》云:“忠诚之诗,一字一泪。”曹植还把自己比作离开根本,被风吹来吹去,丝毫不能自主的转蓬(注:曹植:《吁嗟篇》、《磐石篇》、《杂诗七首》其二。),寄居清水,随风东西漂流的浮萍(注:曹植:《浮萍篇》。),他歌咏驰骋寒地的代马,“思彼蛮方”的越鸟,他同情那悠悠远行,离家千里的行客(注:曹植:《杂诗》。)。这种心境的描写,我们从屈原《九章》里的《抽思》、《哀郢》、《涉江》中可以看到,其《佚题诗》中“游鸟翔故巢,狐死但邱穴。我信归故乡,安得惮离别”就是化用《哀郢》中“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邱。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几句。曹植常常借男女之情来表达得不到曹丕父子理解的怨愤。这一点后面还要详细分析,这里暂不举例。上面我们分析了曹植与屈原心志相通的几个方面。屈原的思想感情在《离骚》中得到了较为集中的表达。而曹植思想感情分散在许多篇章当中,但曹植的连章诗《赠白马王彪》和组诗《杂诗七首》,也可以把前面分析的几点内容大致包括进来。且以《赠白马王彪》为例,诗的第一、二、四章极写离开京城的眷恋和感伤,与他在《吁嗟篇》、《浮萍篇》、《杂诗》其二等诗中抒写的远离故都的痛苦是一样的。第三章写“鸱枭鸣横轭,豺狼当路衢。苍蝇间白黑,谗巧令亲疏”,与《佚题乐府诗》、《妒诗》、《当墙欲高行》等诗斥骂小人挑拨离间,导致兄弟不能相亲是一样的。诗的第五、六、七章,由骨肉间生离死别的咏叹引入对人生价值的思考,特别是“苦心何虑思?天命信可疑。虚无求列仙,松子久吾欺”几句,可以看作是他对求仙远游的真实态度。他想超越现实,追求长生和精神上的解脱,可残酷的现实仍然压迫着他,使他痛苦不堪。但他仍有一种节士的豪气,没有因此失去“四海之志”。整首诗写得哀怨悲愤,与其《九愁赋》一起,可以称为陈思王之《离骚》。清代宋徵璧就曾说:“《离骚》不可学,嗣此,其《白马王彪》一篇,……庶儿《骚》之变乎?”(注:宋徵璧:《抱真堂诗话》。)我们从以上分析中可以看出,曹植几乎把屈赋中所表现的几个重要内容都有所继承和发挥。屈赋本来在中国诗歌史上就有着很强的原型意义,曹植将这种原型化入到五言诗当中,从而加强了这种意义。后世举凡怀才不遇之悲,离别相思之苦,功业无成之叹,生命不永之痛,种种抒写人生志向和抱负的诗篇几乎可以在曹植的诗中找到原型。可以说曹植扩大了文人在诗中所表现情感的深度和宽度,赋予了文人感情以更高的价值。这是汉末乃至建安其他诗人所少有的。后代的诗人,特别是盛唐诗人,正是大力抒写这种高远的情怀。李白的“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便是唐代诗人豪迈情怀的呼喊。总之,是曹植成功地把屈赋中高远政治情怀融入到诗歌当中,使汉末文人诗由抒写个人的生活痛苦上升到社会政治等多方面的痛苦,从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果说,曹植实现了汉乐府由叙事转向抒情,首先应该从这个意义上来理解。其次,表现在形式上。曹植对《楚辞》的借鉴大大增加了诗的辞采。古诗的写作还是比较朴素的,可以看出从乐府脱胎出来的迹象。而曹植的诗词采华茂,已更近于后来的文人诗。古诗中也广泛地采用了比兴的手法。花木香草、越鸟胡马等在诗中也多处运用。但在用法上更近于《诗经》,而不似《楚辞》。《诗经》中采用比兴虽然增加了诗的色彩,但风格却是朴素的。东汉以来,特别是汉末文人诗当中也有一部分借鉴《楚辞》的作品,就呈现出另一种风貌。如张衡的《怨诗》,借秋兰以咏美人,《同声歌》,写新妇初夜的心理就是摹仿《离骚》借香草以喻君子,借男女之情以喻君臣的写法。对《同声歌》,《乐府解题》说:“言妇人自谓幸充闺房,愿勉供妇职,不离君子。……以喻臣子之事君也。”张衡和其他古诗作者不同,他是一个正直的官吏,目睹世风日下,“郁郁不得志,为《四愁诗》,效屈原以美人为君子,以珍宝为仁义,以水深雪fēn@⑤为小人。思以道术为报,贻于时君,而惧谗邪之不得以通”(注:《四愁诗序》,系后人伪托。)。他的《四愁诗》写得色彩瑰丽,情深意长,直启杜甫的《赠韩谏议》。另外《古诗十九首》当中的“涉江采芙蓉”、“冉冉孤生竹”,《古诗五首》中的“兰若生春阳”,都是借鉴《楚辞》之作,相对于其它诗华美而情韵悠长。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汉末文人的诗歌创作,凡是借鉴《诗经》和乐府诗多的作品,就显得朴素;凡是借鉴《楚辞》多的作品,就显得华美。曹植的诗由于在借鉴《诗经》的同时,大量地引入了屈赋中的意象,不仅在句式上借鉴,而且全篇借鉴,从而形成了多姿多彩的局面。比,是屈原作品中常用的手法。洪兴祖说:“《三百篇》比赋少而兴多;《离骚》兴少而比赋多。”(注:转引《四溟诗话》。)由于比的大量运用,丰富了诗的词采,使得《骚》和《诗》呈现出鲜明的对比。曹植的诗中就大量采用了比的手法,如“浮萍”、“转蓬”、“代马”、“越鸟”等,这就大大丰富了诗的意象。屈原在世俗险恶的情况下,“独好修以为常”,他以香草自喻,表明自己高洁的人格,曹植也是这样。如《白鹊讴》歌咏“饥食苕华,渴饮清露。异地畴匹,众鸟是慕”的白鹊。白鹊食苕华,饮清露,不同于蝇营苟取的凡鸟。再如《佚题诗》中的“望云际兮有好仇,天路长兮往无由。佩兰蕙兮为谁修,宴婉绝兮我心愁”,简直像《离骚》中的句子。屈原常常借对爱情的追求以表明对君主的依恋。曹植在《出妇赋》、《洛神赋》中使用了这一比喻。但他用得更多的还是诗歌。现存曹植诗有九十多首,而写妇女以及爱情的诗就有十三首。如《美女篇》、《妾薄命行》、《妾薄xìn@⑥》、《妾薄相行》、《闺情诗》、《代勋妻王氏杂诗》、《弃妇诗》、《七衰诗》、《怨诗行》、《杂诗七首》其三、四、七等,虽然有的是借用汉乐府的旧题和题材,但其中大多数作品的意思已完全不同于汉乐府劝世的主旨,而是借以表达自己的感情。在他的笔下,女子大都是美丽高洁,处境却是孤独凄清,或遭遗弃,或空房独守,价值得不到人们的珍视和承认。这与作者身怀济国之才却得不到任用一样,那些女子的处境正是他现实处境的写照。美女们希望得到爱,正如曹植的“愿与根@⑦连”(注:曹植:《吁嗟篇》。),希望曹丕父子能顾念同根之情,改变他眼前的处境一样。如《美女篇》,《乐府诗集》卷三十六云:“美女者,以喻君子。言君子有美行,愿得君而事之,若不遇时,虽见征求,终不屈也。”对《七哀诗》,刘履评论道:“子建与文帝同母骨肉,今乃浮沉异势,不相亲与,故以孤妾自喻。”(注:见黄节:《曹子建诗注》。)再看他的《种葛篇》:种葛南山下,葛@⑧自成阴。与君初婚时,结发恩义深。欢爱在枕席,宿昔同衣衾。窃慕《棠棣》篇,好乐和瑟琴。行年晚将暮,佳人怀异心。恩纪旷不接,我情遂抑沉。出门当何顾,徘徊步北林。下有交颈兽,仰有双栖禽。攀枝长叹息,泪下沾罗襟。良马知我悲,延颈对我吟。昔为同池鱼,今为商与参。往古皆欢遇,我独困于今。弃置委天命,悠悠安可任。考曹植的生平,可以断定这不是纪实之作,而是另有寄托之篇。正如朱绪曾所说:“此亦不得于文帝,借弃妇而寄慨之辞。篇中葛@⑧、棠棣、皆隐寓兄弟意。”(注:见黄节:《曹子建诗注》。)曹植与曹丕本是两小无猜的兄弟,等长大以后,为了争夺继承权,各怀异心,终于一个作了皇帝,一个成了“被软禁的囚徒”(注:葛晓音:《八代诗史》,60页,陕西人民出版社,1989。)。诗的立意直接取法《离骚》:诗中的男女本是一对欢爱夫妻,后来“佳人怀异心”,出现“昔为同池鱼,今为商与参”的结局,这正与屈原与怀王本为政治上的盟友,后来怀王破坏“成言”,“悔遁而有他”的情形一样。曹植这类诗大都写得很华美。诗中对美女的描写已不同于《陌上桑》中罗敷富于人间气息,而是带有一种浪漫奇异的色彩。这正是受屈赋影响的结果。如《妾薄命行》中对美女的描写:“携玉手,喜同车,北上云阁飞除。钓台蹇产清虚,池塘观沼可娱。仰泛龙舟绿波,俯擢神草枝柯。想彼宓妃洛河,退咏汉女湘娥。日既逝矣西藏,更会兰台洞房。”我们看到,这仿佛是在神仙的世界里。其中汉水的宓妃、湘水的娥皇、女英,都是屈原作品中所歌咏的形象。而兰室洞房,更使人想起《九歌》中湘君为迎接湘夫人而精心布置的相会之所。再如《闺情诗》:“有美一人,被服纤罗。妖姿艳丽,蓊若春华”,《杂诗七首》其四:“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水岸,夕宿潇湘@⑨”,《远游篇》:“夜光明珠,下隐金沙。采之谁遗,汉女湘娥”,所写都不是像罗敷那样的人间美女,都染上了神异的色彩,而这正是构成他的诗“词采华茂”的因素之一。诚如许学夷《诗源辨体》中所说的那样:“子建、仲宣则才思逸发,华藻烂然,自是词家手笔。”从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出,曹植由于把屈赋中“比”的手法大量地引入到诗的创作之中,丰富了诗的词采,与质朴的汉乐府呈现出不同的风貌。曹植融屈骚的情采入诗,是诗歌发展史上一件大事。他把在建安时代召唤下而产生的高尚的精神境界和屈原所抒发的政治上的苦闷结合起来,从而在诗中开创出一个崭新的局面:他增加了诗情的厚度,提高了文人抒情诗的思想品味;他增加了诗的词采,开创了诗歌文质彬彬的局面,影响至为深远。钟嵘《诗品》云:“魏陈思王植,其源出于《国风》,骨气奇高,词采华茂。”通过上面分析可以看出,钟嵘虽然指出曹植的诗出于《国风》大有疑问,但对曹植诗特点的概括非常准确。字库未存字注释:@①原字为睿右加又@②原字为奸的繁体字@③原字为日右加交@④原字为月右加卷的上部下加糸@⑤原字为雨下加分@⑥原字为仆的左部右加幸@⑦原字为草的上部下加亥@⑧原字为节的上部下加田再下左加田右加田@⑨原字为汰的左部右加止
曹植是我国历史上伟大诗人之一,也是建安文人中一个最杰出的人物,他的著作有赋、诗、颂、赞等,但成就最高的是诗歌,从东汉时期逐渐发展起来的五言诗,经过他的努力,不仅题材范围扩大了,而且诗的风格也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转变为“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从“质木无文”转变为“以文被质”,把五言诗推到了一个新的阶段,给后来五言诗的发展指出了新的方向。 曹植的诗歌,不仅具有高度的思想性,而且也具有高度的艺术性。我们为了要比较全面地了解曹植的诗歌,有必要来进一步谈谈他的艺术性。他的诗歌内容和艺术形式的完善统一,充分显示出他高度成熟的艺术才华。如同文学史上许多优秀诗人一样,曹植也创立了他个人独特的艺术风格。钟嵘评其诗“骨气奇高”(《诗品》),指出了曹植诗歌艺术的主要特征,这种风格首先是由其伤口的内容所决定的,他的诗充满了当时英雄豪杰甘心赴难,建功立业的壮志豪情,形成了作品骨气奇横,神采焕发的风格和情调。“仆夫早严驾,吾行将远游,远游为何之?吴国为我仇。将骋万里途,东路安足游?壮介多悲风,谁泗驰激流。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杂诗》诗中主人公意气风发,壮怀激烈的高大身影,耸立在狂风怒吼,浪高流急的大江的背景之上,磅礴壮观,大有气吞万里之势,这类篇章,在曹植诗中最引人注目。如《白马篇》、《赠白马王彪》、《吁嗟篇》,同时,也表现了他建功立业的政治雄心,贯穿了慷慨豪壮的献身精神和捐躯巳国,视死如归的态度。然而也会有壮志莫伸,抑郁不平之气。后人称许这类诗篇“长于豪逸”(秦观《韩愈论》)。 其次,是他的诗歌清素淡雅。(《七哀》):“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借问叹者诗谁,言是宕于娄。……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这些似素描,似速写,疏疏几笔,就让独困空闺的愁妇哀怨思恋的柔情蜜意跃然纸上,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如果说:“骨气奇高”偏重刚健,清素淡雅则偏于柔美,曹植诗歌的总的风格特征正是这种刚健柔美的融合和统一。他的作品大多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刚柔相济,浑然天成,这种风格自然是集众家之长的结果。(刘勰《〈文心雕龙〉时序》)说:“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悲凉慷慨的艺术风格是建安诗人的共同特点,但曹植艺术上高于建安诗人之处正在于他不但具有“骨气奇高,悲凉慷慨”的一面,也具有“词采华茂,雕绘工丽”的一面。 第三,曹植诗反映生活和塑造人物形象上取得了生气成就。为了增强作品的形象性,他很重视比喻、象征的表现手法:“皎若日出扶桑,形象夜同白昼灯火辉煌,惊风飘白日”,形容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比喻皆新鲜贴切,生动巧妙。《赠白马王彪》一诗中比喻非常生动。如一章中以恶鸟、害虫比喻朝廷中小人的嚣张形象。用“转蓬、浮萍”的遭遇象征自己漂泊无定的身世,用怨女愁妇的悲叹寄托自己怀才不遇的情思,唤起读者联想,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曹植诗歌中的人物,不管是英雄、美人,还是游子、怨妇,无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白马篇》里英气勃发,武艺高强的少年英雄;“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啼……”这个弓箭不离身手,全副武装的马上健儿,顶天立地,气壮山河,宛若读者亲睹。曹植对人物心理的刻画,剖析入微,无比细腻,“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杂诗》)把织妇缠绵悱恻的幽情通过浪漫主义的幻笔,表现得淋漓尽致,意味无穷。《美女篇》描写少女的丰姿艳丽更是光彩照人: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罗衣何飘飘,轻裙随风还……。作者对人物的观察与描写,层次分明,因系采桑,首先从手上看起,再头上,身段,再神采风韵,把一个穿戴华丽,美妙绝伦的少女,生动形象地再现出来,显示了高超的艺术才能,故后人赞其《美女篇》“意致幽妙,含蓄隽永,音节韵度皆有天然姿态,层层摇曳而出,使人不可仿佛端倪,固是千古绝作。 作者:有鱼有鱼 1位粉丝 2007-2-26 23:21 回复此发言 2回复:【论曹植诗歌艺术】想抄论文的朋友来吧~~极具参考价值另外,曹植在刻画人物心理活动时,大量运用比兴。如《野田黄雀行》通过描写一个少年解救见鹞自投罗网的黄雀的故事,寄托自己要营救蒙难朋友的急切愿望,这种手法是对古典诗歌艺术手法的继承,又是诗人所处特殊地位不能畅所欲言的直抒胸臆,只能借助比兴曲折含蓄地加以表现。 第四,咏物之诗也有独到之处,颇见佳句。如“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七哀》)全诗主要描写片妇清夜独居愁思,并非刻意描写月景,这二句景物描写,增添了全诗悲切凄凉的气氛,月光徘徊,征妇的思心也随之徘徊。《送白马王彪》第四章中写眼前景物,抒发心中难堪的感情,“秋风寒蝉,白日西匿”,呈现出秋天原野原一片萧条的景象,这种景物已触动了行人的忧伤之感,何况又见到归鸟投林,孤兽索群,物类相轻的形状,人不如物,怎能不感物伤怀呢?这样描写景物,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界,而又紧扣主题,感情委婉真挚。从以上看来,曹植诗歌中的景物描写,都是与抒情紧密结合,因而他笔下的飞禽走兽,花卉草木和山山水水,都饱含着强烈的思想感情,做到了情景交融,相得益彰。但是,总的说来,曹植虽然在景物描写上和其他建安诗人一样尚欠工丽细致,却也开了南北朝山水诗之先河。 第五,曹植在诗歌语言上很有提炼。这首先是他的语言优美而朴素。曹植对语言的运用比起乐府民歌来已跨进一了步,他已注意到语言的内涵和色泽的选择,因而他所描写的人物形象或生活现实都具有特殊的生动的色彩。他的语言的特征被钟嵘冠以“词采华茂”的桂冠,他是受之无愧的。郭沫若先生评他的诗“爱驱驶辞藻,使乐府也逐渐脱离了民俗。”曹植对语言的严格要求,主要是不满于东汉文人创作的“质木无文”,也不甘于停留在乐府诗歌的通俗易懂上,而要求在语言上有所创造,有所前进。故其《名都》、《美女》、《白马》诸篇,用词妍美,词藻绚烂。又如《七哀》,它既没有汉赋的堆砌词藻,也没有六朝文学的浮弱淫靡,而是呈现出一种自然、朴素而带有清丽的美。这种“美”就给他刻画的思妇的体态、容貌活灵活现的色彩鲜明的展示在我们面前。另外,他炼字造句也毫不含糊,朱华昌罗池“时雨静飞安”、“时俗薄朱颜”、“鸱鸟鸣衡轨”等句中的“昌”、“静”、“薄”、“鸣”这些带音响或动作性的字眼,无一不经千锤百炼才镶嵌在作品里,如宝石般闪光,醒人耳目,对后代作家影响很深。 总之,曹植诗在内容、语言等各个方面在建安文学中可以说是独具特色,独树一枝,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曹植在诗歌艺术上有很多创新发展。特别是在五言诗的创作上贡献尤大。首先,汉乐府古辞多以叙事为主,至《古诗十九首》,抒情成分才在作品中占重要地位。
曹植发展了这种趋向,把抒情和叙事有机地结合起来,使五言诗既能描写复杂的事态变化,又能表达曲折的心理感受,大大丰富了它的艺术功能。
他现存诗歌九十余首,其中有六十多首是五言诗。他的诗歌,既体现了《诗经》“哀而不伤”的庄雅,又蕴含着《楚辞》窈窕深邃的奇谲;既继承了汉乐府反映现实的笔力,又保留了《古诗十九首》温丽悲远的情调。曹植的诗又有自己鲜明独特的风格,完成了乐府民歌向文人诗的转变。
他在两晋南北朝时期,被推尊到文章典范的地位。其代表作有《洛神赋》《白马篇》《七哀诗》等。后人因其文学上的造诣而将他与曹操、曹丕合称为“三曹”。其诗以笔力雄健和词采华美见长,留有集三十卷,已佚,今存《曹子建集》为宋人所编。
曹植的散文同样亦具有“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的特色,加上其品种的丰富多样,使他在这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评价。文学批评家钟嵘亦赞曹植“骨气奇高,词彩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
并在《诗品》中把他列为品第最高的诗人。王士祯尝论汉魏以来二千年间诗家堪称“仙才”者,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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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诗歌今存八十余首,辞赋、散文四十余篇,就其创作经历来看,大致以建安二十五年曹丕即位为界,分为两个时期。前期的曹植由于受到曹操的宠爱,显得志满意得,昂扬乐观,充满自信,富于浪漫情调。后期创作,由于在曹丕父子的猜忌、迫害下忍辱求生,心情极为苦闷,所以其内容和风格发生了很大变化。作品中那种豪迈自信、昂扬乐观的情调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愤激与悲凉,作品集中抒写的是对个人命运、前途的失望,对曹丕集团的怨恨,对自己在碌碌无为中空耗生命的哀伤以及对自由生活的向往。
你好,很高兴为你解答:
骨气奇高,词采华茂。 曹植诗歌今存八十余首,辞赋、散文四十余篇,就其创作经历来看,大致以建安二十五年曹丕即位为界,分为两个时期。前期的曹植由于受到曹操的宠爱,显得志满意得,昂扬乐观,充满自信,富于浪漫情调。后期创作,由于在曹丕父子的猜忌、迫害下忍辱求生,心情极为苦闷,所以其内容和风格发生了很大变化。作品中那种豪迈自信、昂扬乐观的情调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愤激与悲凉,作品集中抒写的是对个人命运、前途的失望,对曹丕集团的怨恨,对自己在碌碌无为中空耗生命的哀伤以及对自由生活的向往。
骨气奇高,词采华茂。
这个答辩问题没有固定性,一般是根据你的论文内容来提问问题,以此来检测你对论文的熟悉度,即论文是不是自己写的,有没有对自己的论文内容很熟悉,论文有没有逻辑性。
根据学术堂的了解,在进行艺术类论文答辩的时候一般都会问到这三类问题.一、老师一般会问的第一个问题:一般在答辩前老师会首先检验一下论文是不是学生自身的研究成果,是不是有抄袭和剽窃的现象.因此他们通常会提出这些问题,比如"你是怎么想到要选择这个题目的?"、"你在写这篇论文时是怎样搜集有关资料的?"、"你写这篇论文时参考了哪些书籍和有关资料?"、"论文中提到的数据的出处何在?"等等.二、老师一般会问的第二个问题:在答辩开始前,答辩老师一般都会让学生介绍一下论文的大概内容,也就是你这篇论文主要写的是什么内容.这个问题很简单,你只要叙述一下文章的整体框架就可以了,即这篇文章主要包括几个部分,每个部分各自写的是什么.一般学生根据文章的大标题来说就可以了.三、老师一般会提问的第三个问题针对论文中某些论点模糊不清或者不够准确和确切的地方,对论据不够充分的地方,对论证层次比较混乱、条理难辩的地方提出问题.论文中没有说周全、没有论述清楚或者限于篇幅结构没有详细展开细说的问题,答辩委员也可能提问.艺术类毕业答辩前的准备:一、一定要非常熟悉自己文章的内容作为将要参加论文答辩同学,首先而且必须对自己所著的开题报告内容有比较深刻理解和比较全面的熟悉.这是为回答开题报告答辩委员会成员就有关开题报告的深度及相关知识面,而可能提出的论文答辩问题所做的准备.二、答辩时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语速和仪态进行开题报告答辩的同学一般都是首次.无数事实证明,他们论文答辩时,说话速度往往越来越快,以致毕业答辩委员会成员听不清楚,影响了毕业答辩成绩.故毕业答辩学生一定要注意在论文答辩过程中的语流速度,要有急有缓,有轻有重,不能像连珠炮似地轰向听众.在答辩时,学生要注意仪态与风度.
每一篇论文各有自己的内容、形式、特点和不足。根据论文的不同情况,答辩老师拟出提问的问题也就必然是干差万别的。另一方面。即使是同一篇论文,不同的答辩老师所要提问的重点也会有所不同。所以说,就某一篇论文来说,主答辩老师会提什么问题,是很难说得准,猜得到的。论文作者在准备答辩时,猜题是没有必要,也没有益处的。但这并不等于说答辩老师出题是任意的、毫无规律可循的,学员没有必要准备了。主答辩老师一般是从检验真伪、探测能力、弥补不足三个方面提出三个问题。(1)检验真伪题,就是围绕毕业论文的真实性拟题提问。它的目的是要检查论文是否是学员自己写的。如果论文不是通过自己辛勤劳动写成,只是抄袭他人的成果,或是由他人代笔之作,就难以回答出这类问题。(2)探测水平题,这是指与毕业论文主要内容相关的,探测学员水平高低、基础知识是否扎实,掌握知识的广度深度如何来提出问题的题目,主要是论文中涉及到的基本概念,基本理论以及运用基本原理等方面的问题。(3)弥补不足题,这是指围绕毕业论文中存在的薄弱环节,如对论文中论述不清楚、不详细、不周全、不确切以及相互矛盾之处拟题提问,请作者在答辩中补充阐述或提出解释。
模拟题:1、该词的写作背景?2、该词与李清照其他词作的艺术异同?3、该词运用了哪些艺术手法和意向?4、该词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情绪?5、试析该词的艺术的价值和独特之处?如此的
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摘要】唐代“鬼才”李贺创作了二百多首光辉的诗篇,其诗标新立异、风格独特,自成“长吉体”。文章论述了李贺诗歌的艺术:特异的想象,奇诡的构思;幽邃朦胧,瑰艳凄冷的意境;生动灵澈、神奇超常的意象。唐代诗坛名家辈出,千古不朽的诗篇浩如烟海。在这繁花似锦的诗歌苑圃中,有一枝绚丽夺目的奇范异卉,这就是李贺的诗歌。李贺(公元790—816)是中唐独树一帜的浪漫主义诗人。他在仕途蹭蹬,贫病交加的困境下,仅仅度过了人生的二十七个春秋。生命虽短暂,但作为“唐诸王孙”的李贺,目睹朝政混暗,国势衰微,加上自己遭际坎坷,因而愤强激越,他把这种思想感情熔铸到自己的创作中,形成了“长吉体”诗风。李贺天才奇旷,熔古烁今,又独辟路径,自成面目,以不同凡响的创意,给人们留下了二百四十多首诗篇,在唐代诗歌史上卓然绝立,为后人所不及。李贺诗歌一直让后人交口称誉,深为赞叹,李贺是中唐至晚唐诗风转变的重要人物,在唐代诗坛和我国诗史上永放异彩。李贺诗歌有较高的艺术成就和审美价值,具有经久不衰的魅力。总括起来,有以下几方面的艺术特色:一、想象丰富特异,构思奇诡,把人们带入神秘幽奇、色彩缤纷的艺术境界作为一个浪漫主义诗人的李贺,他的想象是奇妙的。诗人想象的时空不受拘束,是广阔无垠的,自然界、神仙、传说、鬼怪,一切在他的笔下都重现异彩。“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的浩瀚大海,“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的幽幽深山,无一不在他的笔下重披想象的朦胧面纱。 李贺写鬼神的世界所发挥的想象更表现出其非凡的创造力。鬼神世界里的鬼神有非凡的服饰与能力,但都有凡人的仪态和情感,这样的意象虚幻又质实,浪漫主义的魅力尽显无遗。黑格尔曾经说过:“最杰出的艺术本领就是艺术家的想象。”[1]马克思把“想像力”称为“十分强烈地促进入类发展的伟大天赋” [2]。李贺创作诗歌感情炽热,神思驰骋,无论何种题材,经诗人丰富的想象,迥然异趣的艺术构想,画面气象万千,新意叠出。在唐诗中,许多生动的比喻和奇特的夸张都来自诗人丰富的想象。李白和李贺都是典范。然而,李贺同李白最大的区别,在于李贺诗作想象十分奇特,并妙用大量通感,使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更加全面、清晰,从而获得更高层次的审美享受。使作品更具艺术的震撼张力,达到袭人心脾的效果。如《听颖师弹琴歌》,此诗是李贺在长安任奉礼郎时听颖师弹琴后所作,描摹了颖师美妙绝伦的琴声,赞叹了他高超的琴艺。诗中描绘琴声时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法,有以声喻声的“双风语”、“敲水玉”,还有以“挟剑赴长桥”的武艺、“浸发题春竹”的书艺来喻琴艺使人耳目一新。又有运用通感的手法,以视觉写听觉。用“别浦云归”、 “芙蓉叶落”、“秋鸾离”来形容琴声的清悠优美,以越王夜游天姥,仙女骑鹿渡河形容琴韵的轻盈飘逸。更见匠心独运,令人叹为观止,通感的运用使诗作灵感激荡,意趣横生,韵味深长。再如《梦天》,诗人把月亮的幽光幻想成蟾、兔的泪水,把天空的云层描绘成琼楼玉宇。如“玉轮轧露湿团光”一句,把明月在云雾中飘过说成是“玉轮轧露”,真是虚幻离奇的奇想。《梦天》不仅意象奇特,构思也奇特,邀游月宫已是奇诡;突然转问哲理的探索,更是奇之又奇;在艺术构思上,变幻奇谲,与李白的《古风》(十九)有迥异之处。同为梦游诗,李白诗的前后两部分一幻一真,一虚一实,而李贺诗却是一虚一玄,更显精奥含蕴。黎简语:“论长吉每道是鬼才,而其为仙语,乃李白所不及,九州二句妙有千古。”在诗人如橼巨笔之下,诗味仪隽永引人入胜,有悠然不尽之感。《金铜仙人辞汉歌》是李贺历来脍炙人口的一首诗。“忆君清泪如铅水”比喻非凡,绘声绘色地写出金铜仙人怀旧、惜别之痛——泪水涔涔,落地有声。“天若有情天亦老”句,想象尤其奇伟,表达历史无情的感慨,它的艺术魅力在于意蓄多层,言外有言,饱含深刻的哲理。因其风格独特,成为千古绝唱。《罗浮山人与葛篇》中用“毒蛇浓吁洞堂湿,江鱼不食衔沙立”来描写溽暑薰蒸,酷热难当的天气。《美人梳头歌》中用“一编香丝云撒地”来形容美人梳头临镜解鬃的一刹那。《杨生青花紫石砚歌》中用“踏天磨刀割紫云”来赞扬端州石工采割砚石的技巧。李贺笔下,太阳会发出玻璃般的声音,银河上漂浮着闪耀的星星,流云学会人间流水的声音等等,充分表现诗人想象奇伟、运思精妙,为鬼斧神工,产生惊人的魅力。二、幽邃朦胧,瑰艳凄冷的意境,构设意与境浑的美学特质,给人以深刻的精神启示和审美情趣李贺诗境界幽邃朦胧,使人遐思无穷,迷离恍惝,想象空间广漠无垠,意蓄多层。这和李商隐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李贺诗与李商隐不同之处,是李贺诗构成瑰艳凄冷的意境。李贺诗膜脱美、静穆美、动态美的图景,给人以阅目怡神之感受。《李凭望篌引》诗中一系列的典故,使人读起来如坠五里雾中,一片朦胧。如索解其典故,就可以知道作者技艺的精湛。全诗中心是李凭演技高超,作者处处按演奏的艺术效果来加以描写——云彩为之不流,舜纪素女因此而惆怅,声音如玉碎风鸣,像荷花的露珠那样圆润,又像香兰在微笑……这一切,都得调动读者的想象,去完善诗中未讲到的演奏效果。这样用典,既灵活自如,又化为诗魂。同时许多典故又有了“多主性”,表达意蕴更为深奥高远。其诗神出鬼没,意境深邃。如《巫山高》诗人一开笔便将读者的情退思引向苍穹。神女瑶姬是诗中主角。她的行踪飘渺,不念旧情,“一去一千年”、“楚魂”在峡中往返徒劳,只能“寻梦”而已。诗中瑶姬的形象纯是写意,未着一笔描绘,但她的行踪、风韵却似可见。如此用典,“味外之味”极浓。“楚魂寻梦风飔然”一句,非常幽冷。通篇造境奇特,笔触新奇。李贺诗与李商隐诗不同之处,在于李贺诗歌神秘阴森的氛围,瑰诡凄冷的意境,从而充分表达诗人身处病态社会的烦闷、压抑、凄凉与愤激心绪。如《将进酒》诗的前面描写一幅奇丽熏人的酒宴图,场面缤纷绚烂,有声有色,给人极强的敏悟。美酒佳人,欢歌曼舞,人生之乐似乎莫过于此,但结尾笔锋倏转,出人意料地推出死亡的意念和死的悲哀,一片苦涩幽怨的意绪。《秋来》中,诗人深感韶华易逝,想到呕心苦吟无人赏识, 只有同病相怜的古诗人魂魄来相吊慰,有幽明同悲,千古一慨之意。运思凄苦,意境幽艳,强化了作品的奇诡冷艳之美。三、生动灵澈,神奇超常的意象,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大凡艺术,都必须具有形象性,才能使人真切地感受到作品的内蕴。构成艺术特征的形象,在诗歌中就是意象。意象是心灵化的心意附着物,是内情与外景的重合,意象包括按生活实有之景重新组合的现实意象和跃出生活常情的超现实意象。用现实意象创作的诗人颇多,运用超现实意象创作的极少。在唐代诗坛,敢于运用超现实意象的惟李贺一人。成功地构塑新奇意象使李贺成为一名杰出的诗歌天才。 李贺的《老夫采玉歌》与白居易的《卖炭翁》和韦应物的《采玉行》界定了不同的艺术分野。《卖炭翁》严格按照故事发展的先后顺序,叙述老翁卖炭,炭被官府豪夺一事,暗含对时政的讽喻,思想意识不可谓不积极,但这种现实意象缺乏创意,缺少诗歌表现性的审美价值,韦应物的《采玉行》亦然。同是写民生疾苦的李贺的《老夫采玉歌》则是诗人忧愤情绪经过内化的艺术表现。诗人想象超常,笔调沉痛。构塑了“老夫饥寒龙为愁,蓝溪水气无清白”的超现实意象,阐明采玉老夫积年累月在蓝溪采玉,搅得龙不安宁水不清,却难填统治者的欲壑。“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诗人好像是说蓝溪之水与劳动人民结下了不解的怨恨,实是诗人用意微情浓的微词去启发人们,委婉含蓄地指出谁是罪魁祸首,对统治者的深仇大恨用恨溪水来表达,更是妙笔生花。这种超现实意象赋予蓝溪水以人的性格,给人留下丰富的想象余地,从而领略其中意趣,产生愉悦的审美快感。这是李贺诗神奇意象运用的高妙之处。【参考文献】[1]张福庆.唐诗美学探索[M].华文出版社,2000.[2]童庆炳.文学概论[M].武汉大学出版社,1989.[3]刘开扬.唐诗的风彩[M].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
1、悲冷凄苦的语言。奇特的语言营造悲冷的氛围是李贺诗歌最为成功的因素之一。
2、借写鬼神表现现实人生。李贺,人称“诗鬼”。其写鬼写神实为表现现实人生。而他的《苏小小墓》便是这一点
3、奇特多彩的想象。他的诗也并不一味都是阴森森的鬼气,也往往有出人意料的想象。
4、悲冷与绚丽共存。体现了李贺性格的两重性。
扩展资料:
李贺是继屈原、李白之后,中国文学史上又一位颇享盛誉的浪漫主义诗人,有“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之说。作为中唐到晚唐诗风转变期的代表人物,李贺与“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佛”王维齐名。
他的诗对统治者的昏庸、腐朽,藩镇割据的黑暗现实,多所针砭;对下层人民的哀怨、痛苦亦多有同情,政治上具有进步倾向。在艺术方面,他的诗调高气峻,或如云崩雪涌,奇峭浪漫;或如明霞秀月,清丽璀璨。在想象的奇特、构思的精巧、语言的精辟等方面,极富独创性,在中唐别树一帜,有开拓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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