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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愤:屈原以来的迁谪文学传统 迁谪(或谓贬谪)文学究竟始于何时,学界尚无定论(注:或以为源于《周易》、《春秋》,或以为起于《诗经·小雅·四月》,又或谓当从屈原始,严格意义上的迁谪文学当以后说为是。),但以屈原作为中国文学史上较早的最具代表性的典型迁谪诗人,则是众所公认的。屈原遭谗被逐,而始终抱穷守志,伏节死直,忠君爱国,尽心竭智,为后来的迁谪诗人树立了理想的人格范式。他那凄恻的怨愁、沉痛的忧惧和极度的愤忿,为后世的迁谪文学奠定了传统的基调。从现存的二十余篇赋看,篇篇充满着恐、悲、伤、哀、怨、愤、忿,郁邑、愁苦、伤怀、永哀、忧心、轸怀、郁结、烦冤、怛伤、惨郁等字眼,可以说忧思与怨愤是屈原迁谪之作围绕的核心与主题。他忧,忧楚国之倾危,“恐皇舆之败绩”(《离骚》);忧年岁渐老,功业无成;“恐美人迟暮”、“恐修名之不立”(《离骚》);忧小人占先,闭塞言路,“恐导言之不固”(《离骚》);忧国势削弱,哀“民生多艰”(《离骚》)。他怨,怨怀王听信馋言,不辨忠奸,“荃不察余之中情兮,所信馋而齑怒”(《离骚》)、背信弃义任性多变,“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离骚》),不察实情亲奸远贤“弗参验以考实兮,远迁臣而弗思”(《惜往日》),“与余言而不信兮,益为余而造怒”(《抽思》);怨世道不公,世风浇薄,善恶不分,嫉贤妒能,“世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世幽昧以眩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离骚》)。他愤,愤斥党人苟安偷乐,祸害国家,“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而险隘”(《离骚》);贪得无厌,嫉妒成性“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各兴心而嫉妒”(《离骚》);结党营私,残害忠良,“邑犬之群吠兮”(《怀沙》)、“谣诼谓余以善淫”(《离骚》);颠倒黑白,悖理枉法,“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离骚》);谄谀献媚,伪装作态,“外承欢之@①约兮,谌荏弱而难持”(《哀郢》)。他甚至激愤地表示心底的绝望,要弃国而去,离都出走,“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离骚》)。忧、怨、愤,既是屈原流放生活中的情感特征,也构成了屈原迁谪文学的核心内容。它们之间有着某种相倚相生的辩证关系和逻辑联系。忧而生怨,怨而生愤,怨愤之发便形成了《离骚》,形成了屈赋,形成了迁谪文学。这正如屈原在《惜诵》开篇中所说的:“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从这一点出发,我们可以说,怨愤精神是屈赋的灵魂,是迁谪文学共同的普遍特征。尔后千年中,迁谪诗文多不出此范围。 西汉贾谊,贬为长沙太傅。长沙乃卑湿鄙俚之地,湘水乃屈原投江之所,谪住于此,自以为寿不得长,故引屈原自喻,追怀伤悼,写成了《吊屈原赋》、《fú@②鸟赋》、《惜誓》、《旱云赋》诸篇,宣泄他深沉的忧惧与怨愤: “鸾凤伏窜兮,鸱枭翱翔,@③茸尊显兮,谗谀得志;贤圣逆曳兮,方正倒植。”“国其莫我知兮,独壹郁其谁语”。(以上《吊屈原赋》) “黄鹄后时而寄处兮,鸱枭群而制之;神龙失水而陆居兮,为蝼蚁之所裁。”“悲仁人之尽节兮,反为小人所贼”。“非重躯以虑难兮,惜伤身之无功。”“伤诚是之不察兮,并纫茅丝以为索。”“惜余年老而日衰兮,岁忽忽而不反”(以上《惜誓》)。 “命不可说兮,孰知其极!”(《fú@②鸟赋》) 忧时忧国忧性命,怨君怨人怨命运,怒斥小人,悲愤难遏,一如屈原。不仅赋的抒情文体形式一致,而且许多语句词汇都相同。难怪从司马迁以来都并称“屈贾”。这说明,他的贬谪文学从情感内容到表现形式都是与屈原的怨愤传统一脉相承的。 魏晋六朝,世事纷乱,时局动荡,流离转徙,已成了士人的家常便饭。贬谪之苦,反而难得引起太多的关怀,因而迁谪诗文也相对显得沉寂。但人们朝不保夕的生活,加剧了诗人的恐慌心理,于是,迁谪诗文中忧惧之情加深,执著精神减弱,比之屈原,已是忧多愤少。历刘宋、南齐和萧梁三朝的诗人江淹,曾被贬官建安吴兴(今福建浦城)令三年,是个正宗的迁谪文人。他在谪中写下的《恨赋》、《别赋》、《泣赋》、《待罪江南思北归赋》等,幽怨凄楚,令人不忍卒读。如云“或有孤臣危涕,孽子坠心,迁客海上,流戍陇阴,此人但闻悲风汩起,泣下沾襟,亦复含酸茹悲,销落烟沉。”(《恨赋》),其中颇有身世漂零、畏惧忧戚之感。虽然少了激愤,但忧怨的传统基调并没有改变。 如果说魏晋六朝因为时局动荡,迁播流徙与居官安位之间的反差并不很大,因而在贬谪文人心中引起的震撼相对乏力,而没有产生出典型的迁谪诗文的话,那么有唐一代就是迁谪诗文的极盛时期了。大体因为李唐开国以来,生产力发展迅猛,城乡差距和地区差距很快拉大,边鄙蛮荒还停留在刀耕火种、茹毛吮血的原始时代,而中原的富庶,尤其是京都长安的经济文化却出现了高度的繁荣,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啻有天壤之别。又由于唐代的文人们把仕宦当成人生的唯一追求,成为实现个人生命价值的唯一取向(这一点与宋、元文人不同),因而相当畏怕遭贬流放的打击。史载当过宰相的韦执谊害怕南谪,连岭南的地图也不敢看。(注:《旧唐书·韦执谊传》载:“初,执谊自卑官,常忌讳不欲人言岭南州县名。为郎官时,尝与同舍诣职方观图,每至岭南州,执谊遽令去之,闭目不视。及拜相,还所坐堂,见北壁有图,不就省,七八日,试观之,乃崖州图也,以为不祥,甚恶之,不敢出口。”韩愈《顺宗实录》卷八亦有同类记载。)著名文人上官仪、李峤、苏味道、宋之问、柳宗元、李德裕等都是经不起生活和心灵的双重磨难,在南方贬所赍志而殁的。连平日里傲骨铮铮、豪气万丈的李白,一旦长流夜郎也变成了“愿结九江流,添成万行泪”(《流放永华寺寄寻阳群官》)的低徊。至于韩愈,更是一贬而准备就死,嘱侄孙“好收吾骨瘴江边”,只是一片凄楚。早年抨击权豪最切,“惟歌生民病”的白居易,一经贬谪,便已“面上消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躲到庐山与僧人结社唱和,诗酒度日去了。可见,迁谪之于唐代文人,无异于灭顶之灾。要在如此巨大的生活落差中经受住生命和心灵的磨难,保持平衡乐观的心态和积极向上的精神,是非常困难的。因此,绝大多数的唐代迁谪文学作品,仍然是以“怨愤”为基调的。大体上是凄怨的倾诉或激愤的抗争。这两个路数仍然没有突破屈原骚怨范围。张九龄以名相罢为荆州长史,便有瘴疠之叹,拘因之思,所作《感遇》诗三十九首,“托讽离鸟,寄词草树,郁然与骚人同风。”(刘禹锡《读张曲江集》诗序),柳宗元出为永州司马,于是,“投迹山水地,放情咏‘离骚’”(《游南亭夜还叙志七十韵》),古今评论家一般都承认“柳子厚幽怨有得骚旨”(施补华《岘yōng@④说诗》见《清诗话》)。 由上我们可以看到,自屈原至中唐的千年之中,中国的迁谪诗歌大体在“怨愤”格局中发展。直至刘禹锡出,始以另外一种风貌面世。 豪健:刘禹锡对“怨愤”传统的突破 迁谪文学历经千年之后,到刘禹锡手里,有了较大的突破,他不仅以巴山楚水二十三年的时间,刷新了中国文人遭贬期限的最高记录,而且以豪迈乐观的精神,创造了迁谪诗歌豪壮劲健的崭新风貌,打破了迁谪文学沉湎于幽怨、孤愤的套数,开辟了迁谪诗歌写作的新路径。永贞遭贬对于刘禹锡的打击可谓是致命的,他有一百条理由怨恨、沉沦或遁世。因为他从小在皎然灵澈等名诗人“孺子可教”的赞扬声中长大。早年又科场得意,“贞元年中,三忝科第”(《夔州刺史谢上表》),赢得了“驰声溢四塞”(《谒枉山会禅师》)的美名。作官之后,又深得执政者的信任和重用。而正当他雄心勃勃,有所作为,以日复千信的热情全身心投入工作(注:卞孝萱《刘禹锡年谱》永贞元年附录据《云仙杂记》卷五所引《宣武盛事》云:“顺宗时,刘禹锡干预大权,门吏接尺书,日数千,禹锡一一报谢。绿珠盘中,日用面一斗为糊,以供缄封。”)的时候,却遭到了“纵逢恩赦,不在量移之限”(《旧唐书·宪宗纪上》)的谪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刘禹锡内心的伤痛是如何的刻骨铭心,自然可以想见。他在《上杜司徒书》中写道:“湘沅之滨,寒暑一候,阳雁才到,华言罕闻,猿哀鸟思,啁啾异响。暮夜之后,并来愁肠,怀乡倦越吟之苦,举目多似人之喜。俯视遗体,仰安高堂,悲愁惴@⑤,常集方寸。”“受谴以还,行及半岁,当食而叹,闻弦尚惊。”但是诗人没有被击倒。他没有以泪洗面,灰心丧志,也没有隐逸江湖,傲啸林泉,更没有留连诗酒,嘲风弄月,甚至也没有停留于呼冤叫屈,倾泄激愤,而是以豪迈乐观的态度对待生活,有悲而不哀,有怨而无悔,绝不沉沦,绝不颓废。在贬谪的诗文里,他寄情的山水是明丽清新的。他纵目洞庭,看到的是“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望洞庭》) 湖光月色,一派明净,绿水青山,相映成趣。这与张说贬在岳州时“日见孤峰水上游”(《送梁六自洞庭山》)的一片愁人秋色有着显然的不同。禹锡还有更著名的《秋词二首》,写得天朗气清,远胜春光,分明地凸现着诗人爽朗豪迈的心境,奋发向上的精神,旷达乐观的生活态度。在异乡的山水中,他常常是“凝睇万象起,朗吟孤愤平”(《秋江早发》)。这与“有泪皆成血,无声不断肠”(《南中别蒋五岑向青州》)的张说,也是大异其趣的。他眼里的民俗多是新奇可爱的。武陵人的端午竞渡,采菱御客,阳山祭神,他都描写得有声有色,惟妙惟肖,充满着欢乐愉快的气氛;朗、夔男女的踏歌,更写得情趣盎然:“灯下妆成月下歌”、“振袖倾鬟风露前”、“月落乌啼云雨散,游童陌上拾花钿”(《踏歌词》四首)。而对这些蛮风俚曲,诗人不仅没有感到“呕哑嘲哳难为听”(白居易《琵琶行》),而且以极大的兴趣参与其间,亲临其境。一个封建时代的知识分子和官吏,不是出于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憧憬是不可能置自己被贬的痛苦于度外而深深爱赏异乡风情的。 他心中的前途是光明可期的。在迁谪远州的漫长的二十三年里,他虽然也难免有过感伤和悒郁,但往往能在思索中积极振起,始终对自己的政治前途充满希望与信心。他赞美经过砥砺,重为利刃的佩刀,“故志复还,宝心再起,既赋形而终用,一蒙垢焉何耻?感利钝之有时兮,寄雄心于瞪视。”(《砥石赋》)借此表达他百折不挠的劲节与待时而起的雄心。谪居朗州五年后,他曾收到元稹赠送的一根壁州竹鞭,便写诗酬赠说:“多节本怀端直性,露青犹有岁寒心。何时策马同归去,关树扶疏敲镫吟。”(《酬元九侍御赠壁竹鞭长句》)借咏赞竹鞭,表达自己坚贞、正直的耿介个性,寄托重返长安的迫切愿望。直至晚年,诗人依旧保持着积极进取的锐气和坚贞不渝的志节:“闻说功名事,依前惜寸阴”(《罢郡归洛阳闲居》)、“在人虽晚达,于树似冬青”(《赠乐天》)的自强不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乐天所寄咏怀且释其枯树之叹》)的通脱识度;“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酬乐天咏老见示》)、“马思边草拳毛动、雕眄青云睡眼开”(《始闻秋风》)的豪迈壮烈,无不表现出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他献身的事业是正义可为的。刘禹锡之所以对前途充满信心,并不是指望当朝有替君换相的人事变动,而是他始终坚信自己从事的革新事业是正义的,有利国民,是没有罪的。这一点也与很多诗人遭贬之后的认识态度不同。贾谊说:“恭承嘉惠兮,俟罪长沙”(《吊屈原赋》),韩愈说:“致汝无辜由我罪,百年惭痛泪阑干。”(《去岁自刑部侍郎以罪贬潮州……过其墓留题驿梁》)“我今罪重无归望,直去长安路八千。”(《武关西逢配流吐蕃》)“而我抱重罪,孑孓万里程。”(《次邓州界》)柳宗元亦屡云:“余以愚触罪,谪潇水上。”(《愚溪诗序》)“于众党人中罪状最甚。”(《寄许京兆孟容》)“罪恶显大”(《上江陵赵相公所著文启》),“罪大不可解”(《与杨京兆凭书》)。在《献平淮夷雅表》中开篇即云:“臣负罪窜伏,违尚书@⑥奏十有四年。”虽然他们未必从内心真承认自己有罪过,但至少是口头上“检讨”了的。可刘禹锡的迁谪诗文中从来没有流露过负罪感,哪怕是口头上也不大言罪。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横遭诽语,为谗言所伤,“人或加讪,心无疵兮。”(《子刘子自传》)所以,尽管他一再上书,求人振淹,却总是坚持申明“祸起飞语,刑极沦胥”(《上中书李相公(绛)启》),“飞语一发,胪言四起”,“始以飞谤生衅,终成公议抵刑。”(《上杜司徒书》)即使是在皇帝面前,他也敢于辨明这一点。他在《谢上连州刺史表》中说“臣有微才,所以嫉臣者众,竟生口语,广肆加诬。”直到他去世前所写的《子刘子传》中,还是毫不含糊地认为,当年投身的那场革新运动“其所施为,人不以为当非。”因此,在诗文中他绝没有悔罪的表示,只有对谗言飞语的反击与嘲讽: 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再游玄都观》)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浪淘沙九首》之八) 诗人自比真金,是建立在自知无罪的心理基础上的。他相信历史终究会吹去“狂沙”般的谗言,还我真金的面貌。这种坚定信念倒是与屈原很相近。屈原也是不认为自己有罪的,“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哀郢》)。本无罪于是才敢怨、才敢愤,才能心里坦荡,豪迈爽朗。刘禹锡就是用这样的情感格调开拓了迁谪文学的新境界。 值得注意的是刘禹锡的豪放又与李白的豪放不同,李白的“豪”更多的是一种疏狂,多带一种浪漫的乐观,刘禹锡则不同,他的“豪”建立在对现实生活的理性认知基础上,有着严缜的社会生活逻辑,经得起哲理和生活的同时考问。比如,刚遭贬谪,他就在《桃源行》中借渔人的形象揭示了“桃花溪满水似镜,尘心如垢洗不去”的污浊现实与美好理想之间的尖锐矛盾,否定了桃花源避世、遁世的文化传统。总结了“直道由来黜”(《酬杨八庶子喜韩吴兴与予同迁见赠》)和“主张其时”(《何卜赋》)的历史规律,对政治斗争的必然性和长期性表现了清醒的理性认识。有了这种理论认识和思想准备,他才能“蹈道之心一,而俟时之心坚”(《何卜赋》),才能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外贬中“于铁尚铮铮”(《历阳书事七十韵》),自觉地坚持美好的理想和正义的事业。肖瑞峰先生曾把刘禹锡的豪健放在唐宋大家中进行比较,他认为“李白的豪,更多地表现为‘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狂放;杜牧的豪更多地表现为‘十载飘然绳检外,樽前自献自为酬’的放荡;苏轼的豪更多地表现为‘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旷达;辛弃疾的豪更多地表现为‘欲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的激愤;刘禹锡的豪……更多地表现为……豪迈……亢奋……昂扬。”(《刘禹锡诗论》),我以为此五子中与刘禹锡之风最为接近的是苏轼和辛弃疾。但他比苏轼更多一份执着,比辛弃疾又多一份通脱,所以亢奋而不狂躁,悲愤而不沉沦,洒脱而不放浪,执着而不拘泥,他是离现实人生最近的诗人。他的人生态度最少偏执,既不高蹈出尘,又不哀伤消沉;既保持积极进取的锐气、又保持着相对开朗豁达的心态。这种心理态势和人格品质是怎样形成的呢?换句话说,是什么原因使得刘禹锡能以豪健风格打破迁谪的怨愤传统呢? 个性:刘禹锡打破怨愤传统的原因 从战国至中唐,上下千余年,为什么刘禹锡独能以豪健之风打破以怨愤为核心的迁谪文学传统,与其说这是中唐时代的赋予,倒不如说是刘禹锡独特个性的产物。
书名:东周列国志(中国古典小说名著百部大字本)作者:冯梦龙(明)蔡元放(清)出版社:华夏出版社 出版时间;1998年1月 内容概述:作品描写了春秋战国时代“列国”故事。《东周列国志》从西周末年宣王三十九年(公元前789)写起,到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统一全国结束,包括春秋、战国300多年的历史,内容极其丰富复杂,所有情节、人物都是从《左传》、《国语》、《战国策》、《史记》等书中汲取来的。它将分散的历史故事、人物传记,按照时间的先后串联起来,冶为一炉,成为一部结构完整的历史演义。读后感想:这个帮不了了。我还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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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主流文学的演变过程诗经--楚辞--汉赋--骈体文
无为,其实它的意思并不是单纯的什么都不做,道家事实上是在强调自然的作用,就是说,当你顺应自然的规律,不要人为跨越自然的过程,或者强制改变。无为而无不为,其实意思就是说,当我发现事情可以做,我就顺应规律作,我发现事情遇到阻力,我就自然地放下,其实,举个例子,如果你谈恋爱,你发现这个爱情已经没有意思,失去了味道,你不会因为社会的道德约束而勉强维护感情,而能够当放手就放手。不过,我说的这个例子不一定好,因为人人有自己的情况,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要因为社会的约束或者人为的希望而强制改变生活的什么东西,因为一旦你开始改变一个东西,你就违反了它的自然规律,你就等于拔苗助长,这样能听懂吗? 所以,他对于生活的指导意思,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因为如果你悟出来了,做起来一点困难都没有,说难也难,因为如果你无法跳出自己控制事物的欲望或者混乱的思想,你就没有办法做到,永远都不能。 指导就是,学会认清并且顺应自然的规律,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什么,不要因为自己的主观愿望刻意去改变什么,比如说,一个很小的小孩希望去旁边玩沙子,他妈妈突然说:“别玩了,脏!”然后,就要试图阻止小孩,其实,这个时候,就是利用自己的父母权威来压制小孩自然的探索的本性,这将会给他的未来留下深刻影响,负面影响。 然后,当你能够用一种欣赏的,而非得失的眼光看整个世界,你就会懂得放手的妙处,你不去希求得到什么东西,你就是这么生活,体验每一刻的生活,不去处心积虑的要获得什么,就是顺应自然过好每一刻,这时候你会发现,反而你生活中具备了所有你需要的美好的东西,你会觉得生活非常快乐,充实,这就是无为而无不为。 庄子的哲学 “仁义”二字被视为儒家思想的标志,“道德”一词却是道家思想的精华。庄子的“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而不是人为的残生伤性的。 庄子的哲学主要接受并发展了老子的思想。他认为“道”是超越时空的无限本体,它生于天地万物之,而又无所不包,无所不在,表现在一切事物之中。然而它又是自然无为的,在本质上是虚无的。 在庄子的哲学中,“天”是与“人”相对立的两个概念,“天”代表着自然,而“人”指的就是“人为”的一切,与自然相背离的一切。“人为”两字合起来,就是一个“伪”字。 庄子主张顺从天道,而摒弃“人为”,摒弃人性中那些“伪”的杂质。顺从“天道”,从而与天地相通的,就是庄子所提倡的“德”。 在庄子看来,真正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因此不需要去教导什么,规定什么,而是要去掉什么,忘掉什么,忘掉成心、机心、分别心。既然如此,还用得着政治宣传、礼乐教化、仁义劝导?这些宣传、教化、劝导,庄子认为都是人性中的“伪”,所以要摒弃它。 作为道家学派始祖的老庄哲学是在中国的哲学思想中唯一能与儒家和后来的佛家学说分庭抗礼的古代最伟大的学说。它在中国思想发展史上占有的地位绝不低于儒家和佛家。 庄子认为人活在世上,犹如“游于羿之彀中”,到处充满危险。羿指君主,彀指君主的刑罚和统治手段。对于君主的残暴,庄子是一再强调的,“回闻卫君,其年壮,其行独;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矣。”。所以庄子不愿去做官,因为他认为伴君如伴虎,只能“顺”。“汝不知夫养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还要防止马屁拍到马脚上,“夫爱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适有蚊虻仆缘,而拊之不时,则缺衔毁首碎胸。”伴君之难,可见一斑。庄子认为人生应是追求自由。 与佛教相类似的,庄子也认为人生有悲的一面。《齐物论》中有“一受其成形,不忘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庄子认为如果能做到“齐物”,那么他便能达到“逍遥”的境界。这是庄子哲学中另一个重要概念,这是个体精神解放的境界,即无矛盾地生存于世界之中。庄子并不否认矛盾,只是强调主观上对矛盾的摆脱。庄子用“无为”来解释这一术语,与老子不同,这里“无为”是指心灵不被外物所拖累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状态。这种状态,也被称为“无待”,意为没有相对的东西。这时,人们抛弃了功名利禄,“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这句被普遍认为《逍遥游》一篇主旨,同时也是《庄子》一书的主旨。这是一种心与“道”合一的境界。 庄子认为一般人很虚伪,“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他批评儒家“以仁义撄人之心”,这样会导致 “天下脊脊大乱。而君主的专制统治和对知识的爱好,只会使人心更加败坏,“民之于利甚勤,子有杀父,臣有杀君,正昼为盗,日中穴阫。” 流沙河认为,庄子的为人主要有四点,“一曰立场,站在环中。二曰方法,信奉无为。三曰理想,追慕泽稚。四曰修养,紧守心斋。” 所谓环中,就是不持有任何立场。《内篇·齐物论》中有“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杂篇·则阳》中有“得其环中以随成”。无为在《庄子》中经常出现,庄子认为无论治国还是做人,都要无为。但无为颇难解释,流沙河认为是“伪”或是“人为”的意思。“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蕲畜乎樊中”,是追求自由。“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所谓心斋就是要排除心中的种种杂念。
元曲中的女性意识的觉醒或女性意识的反抗还有可以写某一个文学流派的发展像:桐城派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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