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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觉得还是在不断地一个发展过程当中的,因为确实是有很大的一个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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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些资料,您可以参考:小评 顾颉刚的《当代中国史学》 在中国现代史学家中,能像顾颉刚(1893-1980)那样中外闻名的,没有几人。而像顾那样,以名人专家的身份,高屋建瓴,对其领域的成就得失,加以评论的,似乎更为少见。由此看来,本书实在是弥足珍贵了。俗话说:文品如人品。这表明,两者之间又有联系。那么,就让我们首先从作者谈起吧。 民国时期的学界,流传有这样一句话:"我的朋友胡适之",用来谐戏那些以认识胡适(1891-1962)为荣、并将他常挂在嘴边炫耀的学人。这句话一方面显示胡适名望之大,另一方面也表明了胡适的为人。的确,胡适之交游,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车夫马弁,在同类学者中,并无几人可及。但其实,真正能成为胡适朋友的人,也实在没有想像的那么多。而在他们当中,顾颉刚绝对是很重要的一位。1917年,胡适自美归国,任教北京大学。虽然在回国以前,他已经在《新青年》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一文,博得一些名声,但要想在北大立足,并采用新的研究手段与角度,将中国传统的经学史研究,扩大和转变为类似西方的哲学史研究,则仍然让他感到是一种冒险,因此心存不安。胡适的这种不安也十分自然,因为他所面对的,是一批比他小不了几岁,自幼便受到传统学问熏陶的学生。在他们当中,顾颉刚是突出的一位。出身苏州世代书香、其家族曾被康熙誉为"江南第一读书人家"的顾颉刚,在去北京念书以前,不但已经熟读了那些所谓的"经书",而且还旁涉各类书籍,并培养了对历史研究的兴趣。可幸的是,胡适的新方法、新态度不久即为顾颉刚所认可,顾还为他在同学中说项:"他虽没有伯弢(陈伯? |--胡适的前任)先生读书多,但在裁断上是足以自立的"。更重要的是,顾还拉了另一位旧学底子厚、而又能"放言高论"的同学傅斯年(1896-1950)去听胡适的课。由于傅和顾的认可和支持,年轻的教授胡适才在北大站稳了脚跟。 与他的老师胡适相比,顾颉刚虽然没有"暴得大名",但成名也不可谓不早。他于1920年北大毕业,由胡适介绍入图书馆工作,并协助胡适编书。在工作中,他很快就发现了古史传说之可疑,因此追根寻底、顺藤摸瓜,发现了一连串的问题,由此而发起了"古史辨"的争论。此时的顾颉刚,才三十左右,但已经全国闻名了。与他相比,早年北大的学生领袖傅斯年、罗家伦(1897-1969)等人,尚在海外辗转留学。他们虽然比顾年轻几岁,但耳闻顾颉刚的成就,傅斯年也由衷地赞叹道:"颉刚是在史学上称王了!"。傅斯年1926年底回国以后,创办历史语言研究所,在古史研究上急起直追,也有一番辉煌的作为。而当年向胡适郑重推荐顾颉刚的罗家伦,在回国之际,则写信给顾颉刚,希求后者的帮助,谋求教职。1可见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顾颉刚的地位有了迅速的转变,从一位年轻的学生,成为了国际知名的学者。他的那些在海外游学的同学,未免感叹:"士别三日,则当刮目相看"。用傅斯年的话来说就是:"几年不见颉刚,不料成就到这么大"!2的确,在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顾颉刚名声非但蜚声国内,而且已经远播海外。美国汉学家恒慕义(ArthurWHummel)在《美国历史评论》上撰文? �樯芄蓑「铡⒑�使赜诠攀返奶致郏��压蓑「盏摹豆攀繁妗返谝徊嶙孕颍�氤闪擞⑽某霭妫�馕�兑桓鲋泄��费Ъ业淖源�罚�踩话压蓑「帐游�笔敝泄�费Ы绲拇�怼?恒慕义的作法,也为后来的学者所认可。1971年,美国史学家施耐德(Laurence A Schneider)出版了中外学术界第一本有关顾颉刚学术生涯的专著,题为《顾颉刚与中国的新史学》,把顾颉刚视为中国现代史学的代表人物。4施耐德愿意为一位当时还在世的中国学者立传,这在美国的学术界,也属少见,由此可见顾颉刚的名声与威望。而在国内,虽然顾颉刚的名字,称得上是家喻户晓,但真正对他的学术加以研究的,则要在他过世多年以后。这里的原因,与顾颉刚本人晚年的遭遇,有所联系,这在顾颉刚女儿顾潮写的《历劫终教志不灰:我的父亲顾颉刚》的后半部分,有比较清楚的描述,此不赘言。中文学术界对顾颉刚以及"古史辨"加以专题研究的,始在1980年代末,如刘起釪的《顾颉刚学述》、王泛森的《古史辨运动的兴起》等好几种。德国汉学家吴素乐(Ursula Richter)于1992年亦出版了《疑古:作为新文化运动结果的古史辨与顾颉刚》,再度证明顾颉刚之国际名望。5 1.坦诚相见、文如其人 也许是早年成名的关系,顾颉刚与胡适一样,在生前有意无意地为后人留下了不少材料。如前述有关顾颉刚与胡适之间最初的接触,就是由顾颉刚自己在《古史辨》第一册自序中提供的。因此,他们不但能因其成就而为学界所注意,也由于材料丰富的关系,使后人能不断为之"树碑立传"。但是,他们两人之间还是有所不同的。胡适成名之后,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他又有史学的训练,深知史料的重要,因此他所遗留下来的文件,包括日记和手稿,非但字迹工整,而且思想清晰,没有暧昧之处。即使有暧昧之事,胡适也注意不留下痕迹。如他与美国女友威廉斯的友情\恋情,则主要经过对方所保留的书信,而为今人所知。顾颉刚则稍有不同,堪称"性情中人",乐意披露自己的感情。这里的感情,并不专指男女之事,而是指他对学问、人生、友情的看法。顾颉刚的《古史辨》自序,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一旦有了机会,往往下笔千言而不能止,不吐而不快。几乎每次"古史辨"讨论结集,只要是他负责,他就会写一篇长序,直抒胸臆,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其中的甘辛苦涩,一并呈现,让读者知晓。因此读他的序言,宛如读郁达夫的小说,有一种淋漓尽致的感受。他们都是五四时期的人物,都受到那时提? �母鋈酥饕搴屠寺�饕宓闹种钟跋欤�淙恢窝�巳げ煌���鲂苑绺裼邢嗨浦�Α9蓑「盏恼庵治姆绾托愿瘢�岳�费Ъ依此担�蚴悄�蟮南彩拢�蛭��栽傅靥峁┝诵矶嗖豢啥嗟玫牟牧希��芳液投琳吡私馑�奈�酥窝В�屑�蟮闹�妗B晕⒖上У氖牵�臼槠��淮螅�忠云缆叟匀说淖髌肺�鳎�虼瞬⒉荒苋霉蓑「站⌒朔⒒印5�牵��奈姆缧愿瘢�故怯兴�逑帧K��玫钠烙铮�浅V苯印⒏纱啵�挥斜A簟K�惺鄙踔两�父鋈说耐�嘧髌芳右员冉吓琶��殖雒�危�浞直硐至怂�甭省⒄娉系母鲂浴?/P> 当然,顾颉刚能这样做,不仅与他的性格有关,更因其史学名家的地位。由此,顾颉刚这种名家评名作的作法,构成了本书的一大特色。本书写于抗战胜利之后的1945年,此时的顾颉刚,虽然刚过五十,但就其威望成就而言,已经是史学界的耆宿。由他出面评述当代中国史学(顾有合作者童书业和方诗铭两人),自然有点"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味道,读来十分过瘾、亲切。但是,顾颉刚并不自大高傲,而是力求公正。这一点又与他的性格人品有关。 顾颉刚虽然出身书香门第,但他的成长,却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坐拥书城,整日"之乎者也",只啃那几部经书。相反,他由于年幼体弱,一直为其祖母所呵护,从祖母那里,听来不少民间故事,由此而培养了他对民俗文化的兴趣。以后到北京求学时,又迷上了京戏。因此他对中国的精英和通俗文化,都有兴趣。这或许也影响了他的人品性格。顾颉刚虽然出身世家,自己又很早成名,但他的待人接物,则较少"名士气",而是显得真诚、宽容,愿意以各种方式奖掖、提拔后进。他的治学,也往往高低兼涉,不但研究深奥的经学与史学,也对通俗的戏曲和民俗文化,充满了兴趣。甚至他在古史研究上的一些想法,如所谓"层累地造成的古史传说"的说法,正是他从对戏曲剧情的演变的探究中,启发而来。这一"层累地造成的古史传说",是顾颉刚疑古的一个重要理论依据。他从戏曲的演变中看出,一部剧作的剧情,往往始简而繁,经过几代人的加工,而变得愈益生动逼真、跌宕起伏。他由此提出,人们对古代文明的认识,也经历了同样的演化路线,愈到后代,其对古代的认识,似乎愈益清晰,因此其描述变得愈益复杂生动。其中的原因,显然是因为后人掺假虚构所致。他在那时所举的一个著名的例子就是,传说中的圣贤禹,或许只是古人的一种图腾崇拜,并不是一个真人。只是到了后来,人们才把古史传说"拟人化",将尧、舜、禹等奉为远古的"三代圣主"。他的这一说法,激怒了当时不少守旧的学者,视顾颉刚为大逆不道。但顾颉刚对古史传说的解释,从人们的常识出发,显得简明易懂,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而且,他不仅仅做基于常识的猜想,而且用考证史料的手段,提供了古人作伪的许多证据,因此使得"古史辨"的运动,在1920年代为国人所广泛注意。它也揭示了传统文化的弊病,为五四新文化运动对传统文化的批判和改造,提供了有力的学术论证。 但是,深知治学艰辛的顾颉刚,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而是希求通过进一步的研究,特别是对新史料的发掘和利用,对古史作更深入的研究,以求在科学的、而不是在传说的基础上,重新认识并恢复古代文明的面貌。可惜的是,许多对顾颉刚没有研究的人,往往不了解他的这一想法,而是将他简单看作是一位"疑古"的、"破坏型"的学者。而其实,顾颉刚是想先破而立、甚至破中求立的。因此,他还是一位"建设性"的学者。他在本书上编第五章评论经今文学派时,已经提到"破坏与建设本是一事的两面"。 本书的写作结构,比较明确地表现了顾颉刚的这一重要的、常为人忽视的另一面。本书有三编,代表了三个部分,主要描述民国史学由旧转新的过程。在顾颉刚看来,传统史学中有不少有益的成份,为新史学的成就起了一种铺垫的作用。而更重要的是,他把新史学的成功,主要归之于新史料的开发,这自然包括那时对文献史料的考订与批判,而"古史辨"之功劳独大。但他的重点,则是要强调实物史料的发现与运用,如"安阳甲骨文的出土"、"西北文物的发现","敦煌石室的发现"和"铜器的新发现"。他把这些实物史料,列于文献史料之前,同时还把传统史学中运用实物史料的成就,特别加以列出,以显示新旧史学之间的联系。于是,细心的读者就能感觉到,虽然顾颉刚把"古史辨"的运动列于书末(第五章),但他并不认为"古史辨"集了新史学的大成,或代表了新史学的最高成就。相反,顾颉刚眼中的新史学,以对实物史料发现和运用为主要核心和标志。而对实物史料的发掘与运用,显然并不是顾颉刚所长,也不是他成名的主因。而是他昔日的好友、今已有龃龉的傅斯年的一贯主张。傅斯年所领导的历史语言研究所,以"史学只是史料学"为信仰,以&quo t;我们不是读书人。我们只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为口号,以"凡能直接研究材料,便进步"、"凡一种学问能扩张他研究的材料便进步"和"凡一种学问能扩充他研究时应用的工具的,则进步"为目标,对中国文明的遗址,进行了一系列的科学发掘,由此而对中国的古史,获得了新的认识。6这一新的认识,重建了古史的某些真实性,与"古史辨"所得的结论相反。虽然顾颉刚没有完全改变他怀疑古史的立场,从他在本书中将安阳殷墟发掘的日期弄错这一点来看,他也没有过于注意他昔日同窗的工作,但是他毕竟是一个诚实的学者,有一种科学的宽容与大度,因此他能承认实物史料的发现与运用,代表了新史学的主要成就和发展方向。 2.宽容大度、中肯客观 顾颉刚不仅对新派学者如傅斯年持一种宽容、支持的态度,他对其他类型的学者,也一视同仁,能帮忙处便帮忙,能推荐处则推荐,因此他之提拽后进,在当时的学术界十分出名。抗战以前,初出茅庐的学者,常常追随三大"老板",分别是"胡老板(胡适)","傅老板(傅斯年)"和"顾老板(顾颉刚)"。但胡与傅都有机构的支持,财力雄厚,傅斯年创办了中央研究院最早的历史语言研究所,与中央研究院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胡适则是北大文学院院长,又掌控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势力更是庞大。而顾颉刚仅仅是燕京大学的教授、北平研究院历史组的主任,财力不能与前两人相比。他之所以能成为青年人追随的对象,主要是他的学问和他的爱才。7顾颉刚对钱穆(1895-1990)的提拽,就是一段佳话。钱穆在1929年以前,由于家贫而没有受大学教育,辗转于无锡、苏州等地的中小学教书,利用业余时间治学。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遇见到苏州养病的顾颉刚。顾颉刚慧眼识才,在读了钱穆的《刘向歆父子年谱》手稿之后,推荐钱入京教书,先到燕京大学,以后又推荐他到北京大学教授中国上古史,使得钱穆能进入当时学术界的主流。虽然在1931年以前,钱穆还没有公开批评胡适、傅斯年等人的治学方法和对中国传统的态度;他甚至还在早先出版的《国学概论》中对胡适所开辟的新途径表示出一种欣赏的态度。8但是,就钱穆的教育背景来看,要他像那些接受过科学训练的新学者那样注重研究实物史料来扩张史学研究的范围,则显然可能性不大。对此顾颉刚自然不会不知道。但他照样竭力推荐钱穆,表明了顾颉刚之爱才与宽容的品格。 顾颉刚这种宽容大度、在探究学问方面不抱成见的态度,使得本书的内容增色不少。上面已经提到,本书写于1945年,在艰苦的八年抗战之后,学术界百废待兴、急待重整。但如何重整、重振,则是面对当时人的一个严峻的挑战,因为抗战的爆发,已经分化了中国的学术界。在中华民族面临严重危机的时代,学者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不少改变了原来的治学路线,因此而形成了与战前不同的派别。本书既然是以《当代中国史学》为题,自然必须有一种包容一切、兼顾大家的态度,将这些不同的派别一一作评。顾颉刚之宽容大度、不含偏见的品格,在本书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上面已经提到,他虽然自己并不参与考古发掘,却坚持认为新史学的特长在于开发新史料、特别是对实物史料的重视与运用。同时,他还力图突破政治的偏见,不以政治见解来决定学术著作的取舍。如他在本书下编第一章第二节"通史的撰述"中,提到的数位史家,从政治态度和教育背景衡量,都不能算是新式的学者,如吕思勉、缪凤林和钱穆,但顾颉刚对他们一视同仁,纯以学术质量为标准加以评论。他对钱穆的《国史大纲》,有这样的评语:"钱先生的书最后出而创见最多",尽管他对钱穆那样以一人之力,写作中国通史的作法,并不特别赞成。顾颉刚在书中的议论可以为证,他写道:"通史的写作,非一个人的精力所能胜任,而中国历史上需待考证的问题又太多,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分工合作,先作断代的研究,使其精力集中于某一个时代,作专门而精湛的考证论文,如是方可以产生一部完美的断代史,也更可以产生一部完美的通史"。 由此可见,顾颉刚本人的治学路径,与胡适、傅斯年的比较一致。胡适写了《中国哲学史大纲》前半部之后,为了佛教的问题,做了不少专题的考证,以致至死都未能完成下半部。有人因此将胡适讥为"半部书作者",但其实,胡适的这种作法,虽然让人有些失望,但也表明了他治学严谨和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而傅斯年更为极端,他干脆认为通史的写作不是现代史学研究的目的。在《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旨趣》中,傅斯年写道:"历史学不是著史:著史每多多少少带点古世中世的意味,且每取伦理家的手段,作文章家的本事。近代的历史学只是史料学,…"。9当然,在"九一八事变"之后,傅斯年的态度也有所改变,认识到通史的教育对振兴民族自信的重要,因此提议在北大开设"中国通史"课,并鼓励张荫麟、吴唅写作通史。对此顾颉刚在本书中有较高的评价,特别提到该书"集合数人的力量,写一通俗的通史"。但他并不因此而贬低钱穆的《国史大纲》。如果我们再考虑到钱穆在《国史大纲》的《引论》中,曾对所谓"科学派"的治史,有严厉的批评,那么我们就更能体会顾颉刚之宽容与大量了。 顾颉刚不但对当时人看来"守旧"的学者有一种包容的态度,他对马克思主义史家如郭沫若、陶希圣(以当时情形来看)等人,也充分评价他们著作的学术价值,认为他们是"研究社会经济史最早的大师"。其实,顾颉刚虽然自己不信奉马克思主义,但对马克思主义史学的长处,则一目了然。他在本书的《引论》中已经提到:自唯物主义史观输入中国以后,"更使过去政治中心的历史变成经济社会中心的历史,虽然这方面的成绩还少,然也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这在当时是一个十分中肯的评论,体现了顾颉刚作为一个杰出史家的眼光与睿智。可惜的是,马克思主义史学虽然为中国的史学研究提供了这样一个方向性的转折,但后来的发展,却也走了不少弯路。社会史和文化史的研究,到了1980年代以后,才有了明显的进展,逐渐演变成为当代史学的主流。 3.名家名作.风格鲜明 走笔至此,我们已经将顾颉刚的为人与治学,结合本书的内容特色,做了一个大致上的论述。《孟子》有言:"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为了更清楚地了解顾颉刚《当代中国史学》的优点和贡献,我们还必须简单讨论一下该书的地位和背景以及我们现在阅读此书的意义。首先谈一下本书在中国史学研究上的地位。中国的史学传统,以其历史悠久著名,两千年来没有间断,可谓源远流长。既然是历史研究,就必然以追求真实为其目标。中国的古代史家很早就认识到"直笔"的重要。但是,中国史家也有借用史实来阐发政治理想、道德理念的传统。孔子的"春秋笔法"自然是一远例,更亲近的例子是司马迁的"太史公曰",为以后不少"正史家"所延承。换言之,史评这一传统,在中国文化中,也有长久的历史。但是,要说史学史的研究,即对史学写作这一文化事业从观念到方法等各个方面加以系统研究的工作,则要等到与西方文化有所接触以后才正式成为一门学问。有人或许会说,中国古代也有刘知几的《史通》、王夫之的《读通鉴论》和章学诚的《文史通义》等评论史学的名作,由此可以证明史学史的研究在中国也早已存在,但在笔者看来,这些著作的出现,从中国史学传统的大背景看,只是一些偶然的事件,并不能证明传统学者已经有意识地认识到史学史研究之独立性。 我们说史学史的研究是在中西文化交流、冲突的背景下才出现,也不是说史学史的研究是从西方移植到近代中国的(当然中国学者也确实参考了近代西方研究史学的方法、观念和理论),而是说在两种文化交流的背景之下,才使得(迫使?)中国学者反思、反省自身的史学传统,因而刺激、促成了史学史研究在中国的诞生。身处二十世纪初年的梁启超和章太炎,面临西方从军事到文化的强大挑战,提倡对文化传统进行革新。在做这些文化革新的尝试时,他们自然将两种文化加以对照,结果发现它们之间虽然有许多不同,但就史学研究而言,却也有不少相通的地方。于是梁启超写道:"于今日泰西通行诸学科中,为中国所固有者,惟史学"。但是,梁也注意到中西史学的不同:"史学者,学问之最博大而最切要者也。国民之明镜也、爱国心之源泉也"。10但中国传统的史学,在推广民族主义这一方面,则欠缺一筹,因此他提倡"新史学"。与他同样对传统学问有深厚素养的章太炎,在观察了中西史学的异同之后,也提出史学革新的要点,是要提倡"通史"的写作,即突破朝代史的传统。不管他们两人的观察准确与否(就中西史学的表面上的异同来看,他们俩讲的都十分准确),他们就中西史学传统所做的比较,开启了现代中国史学史研究的先河。换言之,西方文化之输入中国,使得中国人发现了一个文化传统上的"它者"。在这一"它者"的反衬对照之下,中国人开始注意研究自身的文化传统,而史学则成为这一新文化运动的一个先锋。难怪中国现代的著名学者,大都以史学为业,与顾颉刚同时的人中间,以史学闻名的,俯拾即是。即使是其它学科的学者,其成就也往往在史学的研究,如哲学家冯友兰以哲学史著名、佛学专家汤用彤以佛教史成家。小说家鲁迅之文学史研究,有口皆碑,而诗人郭沫若则在中年即慢慢转行到史学界了。相似的例子还有陈梦家、闻一多等人。就当时的情形看,似乎史学研究与学术研究可以划上一个等号。甚至,这一风气在现代中国,仍然有典型的表现。文化名人一旦对学术研究有兴趣,往往从史学方面入手进行研究。小说家沉从文晚年的服饰史研究,就是证明。而武侠小说家金庸,在成为浙江大学文学院院长之后,便选择以中国古代史为方向招收博士生了。 既然史学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一个渠道,因此中西史学史的研究,在二十世纪以来,就慢慢为史学家所重视,逐渐演变成为独立的研究主题。1920年代在北大任史学系主任的朱希祖(1879-1944),就开始为学生讲授中国史学的传统,以后成《中国史学通论》一书。他还延请留学美国的何炳松(1890-1946),为学生开设"史学方法论",由此而引起何炳松翻译鲁滨生(James Harvey Robinson)《新史学》(The New History)一事,而《新史学》则成为"本世纪初的一部著名史学译著"(谭其骧语)。11在与中西史学传统的对照中,中国学者也发现了一些原来不为人注意的史学史人物,如章学诚及其《文史通义》,就在现代中国学界,受到广泛注意,与章在清朝的地位,有天壤之别。胡适就出版了《章实斋年谱》一书。而何炳松不仅注意到章学诚,而且还注意到了刘知几。与何有同样兴趣的还有"学衡派"的人物张其昀。显然,由于学者们(特别是那些受到西学影响或训练的学者,其中包括那些所谓"守旧"的"学衡派"人物)开始从史学史的角度反观过去,因此而发现了中国史学的一个不同的传统。事实上,这一研究史学史的兴趣,在中国的东邻日本,由于西学的影响,也早已形成。由于中日文化在历史上的亲近关系,日本学者研究史学史,就必然会涉及中国的史学传统。因此,日本史家也对中国史学史,进行了研究。汉学家内藤湖南就是一位先驱。他不但有身后出版的《支那史学史》一书,而且还像胡适、何炳松一样,对章学诚的史学,颇有研究,成为现代"发现"章学诚的学者之一。现代中日学者对中国乃至东方史学传统的重视和研究,都与他们与西方史学和文化传统的接触有关,也是他们反省和革新自身的史学传统的一个重要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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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目录啊,很多篇论文的,作者又不止一人的话是论文集,专著是系统阐述自己的见解的,会分章节阐述自己的观点
关于《史记》的文明源流三月中旬,从网上看到一则《中国社会科学院通讯》报道:去年八月已成立古代文明研究中心,启动文明探源工程,中心聚集了很多享有崇高声誉的学术权威,前不久开会进行过研讨。据介绍:中国古代文明探源工程是继夏商周断代工程后又一多学科结合,联合攻关的国家级重大项目。见此消息,教人不胜喜悦。看完整个报道,下面直率地谈谈个人的意见和建议。一、 主流不是源研讨会上,有人主张从已知推未知,顺着夏商周断代工程往前推。有的专家明确讲:从夏商周三代发展情况看,中原文化是主流,探源工程应把考古龙山文化研究作为重点。这与我国史学界有的专家"重河轻江"、"重黄轻炎"的思想类似:认为"结合古代传说来考察龙山时代各种文化,将对中国文明的起源和形成有进一步的阐发。"①诚然,"中原文化是主流",主流是流,但源是否就在这里?我们要做的是"中国古代文明探源"。从这次研讨会上反映的这种倾向探下去,就会探出"黄帝是人文初祖",可能将古史前移四、五百年,虽然离"中国五千年"也差不离了,但依本人多年研究的结果:炎帝才是我国文明史的鼻祖,我国文明的根源早在5200年前!二、 历史上的炎黄二帝理顺炎黄关系,特别是摆正炎帝神农氏在我国历史上的地位,是我国文明探源的关键所在。现在的历史课本上,是将神农与炎帝分开的,而将神农说的非常古远。然而,历史上的炎黄关系,《史记》里讲得相当清楚。太史公司马迁认为:公孙轩辕就是生活在神农氏末帝榆罔时期。由于时代局限,当时对神农的故实,文献中记述不多;而在民间流传的,夹杂了许多神光幻影,"荐绅先生难言之",于是史太公"择其言尤雅者"而作《五帝本纪》,其中点明,公孙轩辕是生活在神农天子之世,只是当时"神农氏世衰"。这里要强调指出的是,在司马迁生活时期及其以前,已有不少学者讲过有巢氏"王天下",燧人氏"王天下",还有人讲"古朱襄氏之治天下也"等等,讲到伏牺氏,还有人讲他为"百王先",是乎在伏牺以前,我国就已有"天下共主"的王,早已进入文明时代。司马迁卓尔不凡,他虽讲"神农以前,尚矣!"表明了他对古圣先贤的崇敬。但开篇时,却从神农氏写起,认定神农开创了一个新时代,只是"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尽管他在《吕氏春秋·上德 》中见过:"为天下及国,莫如以德,莫如行义。以德以义,不赏而民劝,不罚而邪正,此神农、黄帝之政也。"但由于他对神农史实不多见,致使他不无遗憾地说:"夫神农以前,吾不知已。"而将他对神农王朝的承认,直率地写进卷首中:“ 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莫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行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豸区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轩辕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过去讲炎黄关系时,不少学者,引用以上的材料时常常斩头去尾,将炎帝与神农两词拼凑一起,没有仔细考察这个炎帝的真伪。而引用司空季子的黄炎之说时,也没有结合有关传说来辨析。太史公讲的“轩辕之时”,是神农王朝已势衰、历经五百余年了。而轩辕之父少典氏是神农天子驾下的有熊国的诸侯,这时的轩辕兄弟,刚从乃父手中各分得"天下之半。"也就是汉代学者贾谊在《新书 制不定》中讲的"炎帝者,黄帝同母弟也,各有天下之半",这个"天下"系有熊国的天下,而不是华夏;不少学者都说成全中国。这里还得指出的是,这时的轩辕不应称黄帝,他只是诸侯,称黄帝,是禽杀蚩尤以后的事。炎帝不是名号,是轩辕之弟的冒号。都不应称"帝"。当时的帝就是神农天子。上面那段文章,可以分为三层(已用句号隔开):第一层是讲当时的天下大势。神农王朝已势衰力竭,而对"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天子"莫熊征"。这时公孙轩辕一作诸侯,即以天下为已任,"乃习用干戈"并宣言"以征不享",表明他对天子的一片忠忱。这里得强调,他要征的是背叛天子的"不享"者,因此对诸侯之间的侵伐,即使是"最为暴"的蚩尤,轩辕也"莫能伐";这说明轩辕是讲原则的。第二层是写阪泉之战。这一战不少史家说成黄炎之战或炎黄之战,都不对,理由同前。这是轩辕尽诸侯之道而大义灭亲,实践他的"以征不享"。这件事由晋大夫胥里臼季最早讲出,他说"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异什么德?他说"异姓异德"。贾谊讲得比较清楚,他在《新书 益壤》中讲:"黄帝者,炎帝之兄也。炎弟无道,黄帝伐之涿鹿之野,诛炎而兼其地。"就是说轩辕之弟自称炎帝,要谋朝,无诸侯忠君爱民之道。遗憾的是季子和贾谊等人都将称号、冒号作了名号,以致后世为此纠缠了两千年,使有些人将叛贼当了初祖,也有人说他是末帝榆罔。反怪太史公"行文不密致"。这里顺便说几句:阪泉是涿鹿下面的一个小镇,故称"涿鹿之野",与下面的阪泉之战是两回事。更重要的是历史上真正的炎帝,不论是初祖还是末帝,都未遭诛杀,据《路史》载榆罔是被降封于潞。第三层是写涿鹿之战。这次是因为"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他公然扯起反旗,轩辕又得"以征不享"了。传说蚩尤将末帝榆罔赶走,在涿鹿兴封禅,号炎帝。传说轩辕这时已被委以摄政,他能"征师诸侯"了。这场战争打得很久,很艰苦,但最终"禽杀蚩尤"。沧海横流显出英雄;因此"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这时,他本可称炎帝了;但因前两个篡逆者将炎帝称号用滥,他本着少典农业氏族的特点,"以土德瑞"而称黄帝,以示继往开来,显出罕见的睿智。三.寻根探源上面讲了,司马迁虽然以黄帝开篇,但他认为是神农开统,他不仅在《吕氏春秋》里见过,此前的《周易》里早有"伏牺氏没,神农氏作。"的说法。但对神农的建国立朝,那时尚无材料,他只好阙如。就像被日机炸沉在长江里的中山舰;过去几十年都知水下有船,但无法得到。现在我们有条件了,前几年不是打捞出来了吗?时代不同了,有关伏牺、神农的故实、轶事,今天已积累不少;近几十年还发掘出一些有关文物;更重要的是有了破谜的钥匙--马克思主义。据王献唐的《炎黄氏族文化考·伏牺考》载:伏牺原属山东泗水流域的华胥氏族,这里开化很早。伏牺主事时发展较快:不仅邻近氏族拥护,还向西发展越过泰山。在距今6500年前后,在陈(河南淮阳)定都,建立了最早的最大的氏族联盟。因其间有巍巍泰山,人称泰皇,称他们为泰族。因伏牺出自华胥,也有称华族的。从社会发展阶段看,当时已进入父权奴隶制时期,就是恩格斯讲的"父权支配着妻子、子女和一定数量的奴隶并且对他们握有生杀之权。"③的时期。当华族在黄河流域放射出远古文明异彩时,夏族先民则在长江中游的夏(汉)水流域崛起。长江流域的巫山,是世界古人类诞生地之一,其下游夏水的烈山一带,则是古夏族聚居的地方。据龚焱、李顺忠两先生讲:"五千多年前,随州烈山(列山)这一带,就生活着许多氏族、部落,根据史籍记载,有名的就有烈山氏、伊耆氏、有虫乔氏、有蜗氏等。"④这个烈山氏,就是很多史家讲的少典氏。桐柏山南麓有一列九条余脉,人称列山。古老的少典氏族在这里"烈山泽而焚之",开出大片良田沃土,发展早期的水稻种植,列山因此名"烈山",少典氏族的领袖被拥戴为天子,人称烈山氏。春秋时鲁大夫柳下惠展禽曾讲:"昔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殖百谷百疏。"这个柱,因精于农,人称神农,有关他的传说,今天沉沉淀很多,其中不少神话,但可破译,对这些,我在《跨越时代的巨人--炎帝神农氏》(约20万字,书稿已成待印)里论述较详,这里只简单谈谈"一没一作"。这"一没一作",意义极大:这是讲一个野蛮时代没落、结束;文明时代兴起、诞生!这不只是在我国,也具有重大的世界意义!恩格斯曾说:"邻人的财富剌激了各民族的贪欲"。⑤古代农业,在很大程度上是"望天收"。传说在距今五千二百年前后,一场天灾迫使神农率领烈山子弟,跨过桐柏山,夺取富庶的中原。野蛮时代虽有战争,都只是氏族间的小打小闹;像神农这种大规模有预谋的突袭,此前没有发生过。华族虽是庞大的氏族联盟,这是松散的组织,无常备军。传说神农运用快速、火攻,采取避实击虚,以迂为直,出奇制胜等战法,因此当伏牺末代无怀氏被俘时,还认为是神兵天降。这"一没一作",给后人留下"神农受命之初,了无关争"的印象,王献唐先生还说是"牺农一族"而"迭相为皇,顺理依分,不须兵戎相见"⑥。但战国军事家吴起却说:"承桑之君,修德忘武。以丧其国。""承桑之君"就是伏牺无怀氏;说他"修德忘武"确有点冤枉:当时并无常备军,此前也从未发生过异族入侵啊!这是时代的悲剧。这却反映了神农代伏牺是经过杀伐争夺的。恩格斯在讲德意志人国家的形成时指出:"我们知道,对被征服者统治,是和氏族制度不相容的……氏族制度的机关必须转化为国家机关,并且为时势所迫,这种转化还得非常迅速地进行。但是征服者氏族的最近的代表人是军事首长。被征服地区对内对外的安全,要求增大他的权力,于是军事首长的权力变为王权的时机便来到了,这一转变也终于实现了。"⑦传说神农进陈以后,变随征军为常备军,其亲信成为大臣并以之为骨干建起机构,"以火德王"称炎帝,成立大炎帝国。于是在氏族制度的废墟上建起了统一两河流域的多民族的、文明时代初级阶段的第一个奴隶制国家。首创东方的"两河流域"文明。初期的繁难的建国重任,历史地落在了炎帝神农肩上。传说他分封烈山子弟到各地作诸侯⑧,对中原华族采取团结笼络政策,提出华夏一家,并自称华夏。对华族中那些能归顺、肯合作的酋长就地封侯,一时间出现上万诸侯。而对以伏牺无怀氏为首的近亲权臣则离析远迁,流放到西鄙三危(今陕甘一带),这些人在那一带繁衍的后裔,时隔势移,后人中还以为这些流放到三危的远祖就是始祖。对战俘降而为奴,对东逃的贬称为东夷。对其周边的后进的兄弟民族,则贬称为西戎、南蛮、北狄等等。至于有人将伏牺看作东夷,将神农看作南蛮,甚至讲舜亦东夷之人,文王亦西夷之人等等,这是出于古代学者狭隘的地域观念,不符合历史实际。其实伏牺、神农、舜和文王等人都属华夏。神农建国之初大抵如此;还有不少轶闻趣事,如神农造耒耜、神农祭泰山、宿沙之叛自平、神农伐补遂、神农娶华族少女听 言禾为妃以及神农时期的种种文明等等,等等,《跨越时代的巨人--炎帝神农氏》一书中记述较详,不是这篇小文所能尽述的。神农率烈山子弟,跨越桐柏,跨越野蛮时代,在距今5200年前,在中原融合华夏建立了大炎帝国,揭开了我国文明史的新篇章,我国文明的根源就在这里!四、 说与信史材料我国早就传说有"两河文明",可是被信使所忽略。而谈到炎黄,我们又不能不动用传说。上十年前,在一次炎黄文化研讨会上⑩,有的学者提出要弄清楚源流,弄清炎黄其人其事。但另一部分学者认为"炎黄二帝事迹是传说而非信使",不能"考与不可考之处"。那次研讨会就在"不忘先祖,面向未来"中结束。我们主张"穷源"。当然这只能尽量根据传说来说清炎黄是怎样的人,中华文明的形成与炎黄的关系等等。至于传说能否作为信使材料,这就要看我们如何对待传说。一般的信使材料,都是指典籍所载。其实典籍所载,有的也是来自传说。如很多学者引用过的《国语·晋语》所载有关炎黄之说,也不是司空季子的亲历、亲见。只是他亲闻而已。季子所闻也是经过了二千多年、辗转很多人之口;其中若有一个环节上的误传或误听,或者他自己误记甚至胡编,就会造成以讹传讹,贻害后代。炎黄时期代远年湮,文献文物极难找寻。而流传下来的故实轶事都不少。对这些传说,因其不是信史而一概拒之门外?还是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细加辨析?显然后者是我们应采取的。对一切有关远古的传说,包括神话,尽管是过去不屑一顾的"纬书",有的还是当今农妇、船工之言,我们都应珍惜。当然不能拿来就用,而要用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和方法,按照社会发展的规律,与文物、考古、文献史册相印证。传说是人民的记忆,是民族的瑰宝,这是我们文明探源的重要依据之一,有价值的传说,同样是可以作为信史材料的。注:① 《炎帝文化与民族精神》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3年4月版,第21页。② 《吕氏春秋·古乐》③ 恩格斯《家族、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④ 《炎帝》长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41页。⑤ 同③⑥ 《炎黄文化氏族考》王献唐著,齐鲁书社,1985年7月版,第464页。⑦ 同③⑧ 《吕氏春秋·慎势》⑨ 同⑥,第495页。⑩ 1992年5月26日至6月2日,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湖北省炎黄文化研究会在湖北随州联合召开的"全国首届炎黄文化与现代文化学术研讨会"。载《社会科学动态》1992年第8期。
史记》作为第一部传记文学的确立,是具有世界意义的。过去欧洲人以欧洲为中心,他们称古希腊的普鲁塔克为“世界传记之王”。普鲁塔克大约生于公元46年,死于公元120年,著有《列传》(今本译作《希腊罗马名人传》)50篇,是欧洲传记文学的开端。如果我们把普鲁塔克放到中国古代史的长河里来比较一下,可以发现,普鲁塔克比班固(32—92)还要晚生14年,若和司马迁相比,则要晚生191年了。司马迁的《史记》要比普鲁塔克的《列传》早产生几乎两个世纪。 《史记》无论在中国史学史还是在中国文学史上,都堪称是一座伟大的丰碑。史学方面姑且不论,文学方面,它对古代的小说、戏剧、传记文学、散文,都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首先,从总体上来说,《史记》作为我国第一部以描写人物为中心的大规模作品,为后代文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重要基础和多种可能性。《史记》所写的虽然是历史上的实有人物,但是,通过"互见"即突出人物某种主要特征的方法,通过 不同人物的对比,以及在细节方面的虚构,实际把人物加以类型化了。在各民族早期文学中,都有这样的现象,这是人类通过艺术手段认识自身的一种方法。只是中国文学最初的类型化人物出现在历史著作中,情况较为特别。由此,《史记》为中国文学建立了一批重要的人物原型。在后代的小说、戏剧中,所写的帝王、英雄、侠客、官吏等各种人物形象,有不少是从《史记》的人物形象演化出来的。 在小说方面,除了人物类型,它的体裁和叙事方式也受到《史记》的显著影响。中国传统小说多以"传"为名,以人物传记式的形式展开,具有人物传记式的开头和结尾,以人物生平始终为脉络,严格按时间顺序展开情节,并往往有作者的直接评论,这一切重要特征,主要是渊源于《史记》的。 在戏剧方面,由于《史记》的故事具有强烈的戏剧性,人物性格鲜明,矛盾冲突尖锐,因而自然而然成为后代戏剧取材的宝库。据傅惜华《元代杂剧全目》所载,取材于《史记》的剧目就有180多种。 据李长之统计,在现存132种元杂剧中,有16种采自《史记》的故事。其中包括《赵氏孤儿》这样的具有世界影响的名作。已经失传的类似作品,当然更多。到后来的京剧中,仍然有许多是取材于《史记》的,如众所周知的《霸王别姬》等。 在传记文学方面,由于《史记》的纪传体为后代史书所继承,由此产生了大量的历史人物传记。虽然,后代史书的文学性显著不如《史记》,但其数量既浩如瀚海,如果将其中优秀传记提取出来,也是极为可观的。此外,史传以外的别传、家传、墓志铭等各种形式的传记,也与《史记》所开创的传记文学传统有渊源关系。 《史记》固然"究无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从而开创了史学的种种先河,也堪称是脍炙人口的文学佳作,但《史记》最为耀眼的闪光点在于它的平民立场。在司马迁的《史记》之前,所谓的历史仅仅是王侯的发家史、光荣史、太平史。在司马迁的《史记》里,自以为功高盖世的帝王们同样有无耻、暴戾、虚假和懦弱的一面;虽然有着种种的过失和缺点并最终兵败垓下,自刎乌江的楚霸王项羽不失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一介布衣陈胜曾经在田间耕作,既是不折不扣的庄稼汉,也是满怀鸿鹄之志的豪杰,正是他第一个揭竿而起反抗秦的暴政;就在正统文人对浪迹江湖的行径嗤之以鼻的时候,司马迁却对荆轲、唐雎等四海漂泊的游侠们和快意恩仇的游侠精神赞誉有加、不胜神往……《史记》就是这样以平民的立场、平民的视角、平民的情感看历史、写历史、评说历史,从而第一次给历史以真实可亲的面 目,第一次给那些值得尊敬的灵魂们以尊严。清朝诗人宋湘曾经有句诗说:"史有龙门诗少陵",《史记》中所透出的民间精神,再现在杜甫那些忧国忧民的不朽诗作中,并成为流传千古的力量源泉。 《史记》是中国历史学上一个划时代的标志,是一部“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伟大著作,是司马迁对中国文化特别是历史学方面的极其宝贵的贡献。全书包括本纪、表、书、世家和列传,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本纪”除《秦本纪》外,叙述历代最高统治者帝王的政迹;“表”是各个历史时期的简单大事记,是全书叙事的联络和补充;“书”是个别事件的始末文献,它们分别叙述天文、历法、水利、经济、文化、艺术等方面的发展和现状,与后世的专门科学史相近;“世家”主要叙述贵族侯王的历史;“列传”主要是各种不同类型、不同阶层人物的传记,少数列传则是叙述国外和国内少数民族君长统治的历史。《史记》就是通过这样五种不同的体例和它们之间的相互配合和补充而构成了完整的体系。它的记事,上自黄帝,下至武帝太初(前104-101年)年间,全面地叙述了我国上古至汉初三千年来的政治、经济、文化多方面的历史发展,是中国古代历史的伟大总结。 由于司马迁受时代的限制,《史记》也存在某些缺点与不足之处。例如,存在“天命”、灾异和历史循环论的神秘思想的影响。在《六国年表序》论述秦并天下的原因时,指出这是“天所助”的结果。《高祖本纪》带有“三统循环论”的色彩,以为“三五之道若循环,终而复始”。在《天官书》中,记述各种特殊的自然天象时,常常与人事联系在一起,更多地表现了灾异的神秘思想。这些说明《史记》在“究天人之际”时,仍然没有摆脱“天人感应”神学思想的影响,等等。
从历史的角度讲,《史记》开了我国古代两千多年历朝"正史"的先河;从文学的角度讲,它第一次运用丰富多彩的艺术手法,向人们展示了一道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廊。《史记》对我国后代传记文学以及小说、戏剧等的创作也都产生了巨大影响。 鲁迅曾赞《史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史记》的成就首先就是它保存了丰富的史料。司马迁写《史记》的史料来源非常多。 B第一个,从他父亲司马谈开始就作太史令,这就获得很多书面记载。第二个,我们说过他游历了祖国的名山大川,很多重要的古战场、治水遗迹、名人故里他都亲自去过。这样他既不轻信书面的资料,也不轻信传言,而是把这些东西综合起来,加以判断。所以经过近几十年来我们对甲骨文的发现和研究,证明《史记》是完全可信的。 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请发消息给我,并附上问题的连接,谢谢
世界历史是历史学的一门重要分支学科,内容为对人类历史自原始、孤立、分散的人群发展为全世界成一密切联系整体的过程进行系统探讨和阐述。世界历史学科的主要任务是以世界全局的观点,综合考察各地区、各国、各民族的历史,运用相关学科如文化人类学、考古学的成果,研究和阐明人类历史的演变,揭示演变的规律和趋向。在中国,约从20世纪50年代初开始,主要由于历史专业的分工,人们习惯于把中国史和世界史对举,几乎把世界历史作为外国历史的代称。实际上,世界历史绝非把中国历史排除在外的域外史,而中国历史也和所有其他国家历史一样,是人类历史发展为世界历史全过程的组成部分。划分关于世界历史的分期,至今还没有完全一致的意见。早在文艺复兴时期,西方就已有了把历史分为“古代”、“中世纪”和“近代”的说法。这种主要基于欧洲历史的分期,在西方史学界长期沿用。有不少史学家又在三时期之后加上“当代”或“现代”,从而形成四阶段分期法。马克思主义史学也采用四阶段分期法,其基础是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社会经济形态发展的理论,与以政治兴替或其他“重大事件”为分期标准者有本质的不同。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对世界史的分期,一般都以“古代”相当于原始社会及奴隶社会阶段,“中世纪”相当于封建社会阶段,“近代”相当于资本主义社会阶段,而“现代”则是指以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为开端的一个新的时期。有的学者认为“中世纪”一词只适用于西欧历史,没有世界历史上的普遍意义,所以改用“中古”一词标示“古代”和“近代”之间的阶段。这种分期法从理论上说是完全可行的。但是人类历史的发展并不平衡,世界各不同地区进入某一社会经济形态有早有迟,在某一社会经济形态中经历的时间也有长有短。特别是自历史进入文明时期以后,很少看到绝对纯粹属于这一阶段或那一阶段的社会经济形态,也很少看到绝对整齐的、单一发展的由低级社会经济形态逐层向高级社会经济形态的过渡。因此在世界史的分期断限问题上,目前仍然存在着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