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提供两篇,注意版权哦!!!论婴宁人性美的回归内容提要:婴宁作为《聊斋志异》中一位勇于反抗封建礼教的鲜明女性形象,其“爱笑”的特点与《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哭”已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无独有偶的绝调。本文试从婴宁爱笑的特点入手,对其性格及其形成原因进行理性的探索。最终站在美学角度认为婴宁的笑是一种人性美的体现。并且肯定这种人性美,是作者对于先秦时代理想人性的回归。从而对《聊斋志异》的审美理想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理解与把握。关键字:婴宁 人性美 回归《聊斋志异》驰想天外,幻迹幽冥,花妖狐媚,梦魂依稀,成为集神话志怪寓言之大成的宝典。其神仙狐鬼精魅故事,不仅在叙事模式上超越了六朝志怪小说,,更为重要的是,其“志怪”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将其“游心娱目,亦足以发明神道之不巫的六朝志怪”[1]小说发展成为作者“集腋成裘,浮白载笔”仅成的“孤愤之书“。充分表达了作者寄寓其中的对于当时黑暗社会现实的忧思孤愤之情。而《婴宁》一文,更是以蒲松龄”我婴宁“的爱称表达了作者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格倾向,在婴宁“率直,纯真,浪漫”的美好人性背后,是蒲松龄对于一种完美人性的执著的追求。一 婴宁的笑婴宁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笑。文中用“笑”来刻画其天真烂漫共26处。出游时“笑容可掬”,见有人挑逗她时是“笑语自去”在园内是“含笑捻花”,见客人时是“笑不可揭”,下树时是“且下且笑”,行婚礼时是“笑极”。再看与王子服见面一节[2]:媪曰:“唤宁姑来。”婢应去。良久,闻户外隐有笑声。媪又唤曰:“婴宁,汝姨兄在此。”户外嗤嗤笑不已。婢推之以入,犹掩其口,笑不可遏。媪逋目曰:“有客在,咤咤叱叱,是何景象?”女忍笑而立,生揖之。媪曰:“此王郎,汝姨子。一家尚不相识,可笑人也。”生问:“妹子年几何矣?”媪未能解;生又言之。女复笑,不可仰视。媪谓生曰:“我言少教诲,此可见矣。年已十六,呆痴如婴儿。”生曰:“小于甥一岁。”曰:“阿甥已十七矣,得非庚午属马者耶?”生首应之。又问:“甥妇阿谁?”答曰:“无之。”曰:“如甥才貌,何十七岁犹未聘?婴宁亦无姑家,极相匹敌。惜有内亲之嫌。”生无语,目注婴宁,不遑他瞬。婢向女小语云:“目灼灼贼腔未改!”女又大笑,顾婢曰:“视碧桃开未?”遽起,以袖掩口,细碎连步而出。至门外,笑声始纵。这样的举止言行,是超越我们常人正常的行为表达方式的。也许,在许多人的眼中,婴宁的笑已被归入了傻大姐的行为表现当中。那么,婴宁到底傻不傻呢?实际上婴宁不傻。我们来看几个例子:婴宁一露面,捻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她看到王子服对自己一个劲地盯着看,笑吟吟地说了句“个儿郎,目灼灼似贼。”大大方方地把花丢到地上,跟丫鬟有说有笑的走了。婴宁说的“贼”不是“小偷”,是淄川方言,淄川人叫心爱的小男孩是“小狼贼”。婴宁似乎无意的丢花,其实是丢的是爱情信物。婴宁再露面,执杏花一朵,她爬到树上摘花,看到王子服,哈哈大笑,差点儿从树下掉下来。王子服拿出珍藏的花给婴宁看,婴宁说:“枯矣,何留之?”王子服说,他保存花是为“相爱不忘”,婴宁说:这好办啊,等你走的时候,让老奴把园中花折一巨捆负送之。王子服说:我非爱花,爱捻花之人,并进一步表白,这种爱不是亲戚间的爱,而是夫妻间的爱。婴宁问:“有以异乎?”夫妻之爱和亲戚之爱有什么区别呀?王子服回答:“夜共枕席耳。”婴宁低头寻思许久,回答:“我不惯与生人睡。”婴宁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表面看,她憨极了,简直是个傻大姐,实际上她假装不懂王子服的爱情表白,是为了让他把爱情表达得更热烈,更赤诚。她说折一巨捆负送之,就是让王子服进一步把爱捻花之人的话说出来,婴宁还把“大哥欲我共寝”这句话,当着王子服的面说给母亲听,吓得王子服魂飞天外。其实,她说“大哥欲我共寝”的话时,丫鬟出去了,而她母亲是个聋子!听到这个话而且着急得不得了的,只不过是王子服。婴宁是在跟王子服进行妙趣横生的爱情逗乐,让王子服把爱情表白得更炽热一点。所以我们说,在婴宁极其憨直的外表下,实际掩藏的是一颗及其聪慧的心。那么,婴宁为什么如此爱笑呢?这就要从婴宁生活的内外环境说起了。这里所说的外环境,指的是婴宁生活所处的自然环境。婴宁从小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之中。那里山峦起伏却寂无人行。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如婴宁般美丽;洁净的空气,朴素的摆设如婴宁般无邪。由于这是一个世外桃源,所以没有礼教的熏染,也没有世俗风气的浸浊。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少女,不懂人情事故,只有自然与清纯。这时的婴宁是自由的,她那爱美爱笑的个性得到最大限度的伸长。当然,在我过的文学作品宝库中,在如此绿色环保的环境下生长起来的女性形象并非是绝无仅有的。沈从文笔下湘西《边城》中的翠翠,汪曾祺《受戒》中的小英子,不都是纯朴的自然环境影响下而形成的典型女性形象?再看她的内环境。也就是作为自身主体的内在条件。在那个受封建礼教的枷锁牢牢束缚的时代,现实世界中的少女永远也无法像狐女那样去寻找自己的爱恋者。假如婴宁,作为一个闺中少女,逢人就笑,在户外“哧哧笑不已”,在树上“狂笑欲坠”,笑得“不能自止”,笑得“不可仰视”,甚至笑掉了自己的婚礼,这种行为岂能为世人所容?然而婴宁是狐,那么一切都可以原谅,一切都可以通过,封建礼教对于她而言,简直可以说是形同虚设。台湾王溢嘉先生在《欲望叫响曲——〈聊斋〉狐妖故事的心理探索》[3]中用分析心理学的理论指出“《聊斋志异》狐妖故事可以说是汉族文化的潜意识里浮现出来的助人实现欲望的非法力量。如果说《聊斋志异》里狐妖的故事是中国人个人原我及社会原我的显影,那么作为个人超我的道德意识及作为社会超我的人间法律和礼教,在这里都派不上用场,对它少有制裁力量,它们成为只有原我,而没有超我的欲望交响曲”。也就是说,狐妖实际上是作者一种原我潜意识的体现,是一种浪漫主义的象征隐喻手法。二 笑——人性美的体现什么是人性?马克思在其成熟的著作中,把“一般的人性”或“人类的天性”肯定的归结为人类对于真善美的追求。他在为新亚马克思撰写的美学条目中写到:最可靠的心理学家们都承认,人类的天性可分作认识,行为,情感,或是理智,意志和感受三种功能,与这三种功能相对应的是真,善美的观念。美学这门科学和感受的关系正如逻辑学和理智,伦理学和意志的关系一样。逻辑学确定思想的法则;伦理学确定意志的法则;美学则确定感受的法则。真是思想的最终目的,善是行为的最终目的,美则是感受的最终目的。确实,对于真善美的自觉追求及与此相联系的追求真善美的对象化活动,正是人之区别于动物的根本特征,显示出人性的美好,崇高和庄严。[4]而笑,做为一种人类精神状况的外在表现形式,是一种真心诚意的表达,是一种对于虚情假意的反抗,正是一种对于“真善美”的回归。正如果戈里所说:“笑的美学意义就在于使人们对于那些极其卑鄙的事物唤起明朗的高贵的反感。”婴宁的笑,率直,纯真,浪漫。他的笑,涤除了人性中“假丑恶”这一作为兽性的部分。没有了假——迷信,谎言,欺骗,恶——残忍,贪婪,诈伪,丑——嫉妒,寡情,势利眼。她以纯乎又纯自然的美来净化人的心灵,化解人类的纷争,以蕴涵着崇高理想的美来提升人的精神境界,激发人追求美好生活的勇气和信心,给人类带来和平和温馨,创造和求进。婴宁的笑,简直可以和《红楼梦》中的黛玉的哭共同成为我国小说史上无独有偶的绝调,她无拘无束的笑,无法无天的笑,笑的那样天籁,那样美,把封建时代少女不能笑,不敢笑,不愿笑,甚至于不会笑的条条框框都打破。那时代的女人只能“向市儿井下,听人笑语”只能笑不露齿,笑不出声,否则就是有悖纲常,有失检点,不正经[5]。婴宁如此率直,天真,浪漫的个性不是人性最美的真实写照么?婴宁的笑,打破了一切封建礼教的苑囿,她的美赢得了王子服的爱情,赢得了身边众多女子的的友情,她的笑赢得了王母的疼爱,这种笑,难道不值得赞美吗?她宛如山涧的清泉,丛林的清风,纯净得让人忘记生在尘世。这种美,又岂是我们这个到处充满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封建伦理社会所得企及?所以,我们可以说,婴宁的笑实际上就是作者内心所深切渴望的,人性中至真至纯至善的美。关于回归为什么说这种人性之美是一种回归呢?事实上,这种人性之美,早在先秦时代就有所反映。比如说《诗经》。尤其是“风”的部分,是古代社会的真实反映。其中有不少写爱情,生活的作品,就是人性美的体现。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诗经·邶风·静女》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郑风 溱洧〉前一首写一个女子相悦的男子在城隅约会。女子赠男子彤管示爱,男子则用彤管比况和夸赞女子的美。后一首写的是一个女子同一个男子到洧水边上参加驱除不详的盛会,问答笑谑,互赠鲜花,而在《婴宁》的开头,作者也给我们展现了一个“上元佳节,游女如云” 的场面于是才有了两人的偶然邂逅,一人扔花,一人拾花,两情相悦,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不能不说是作者对于男女自由恋爱的向往。而实际上在那个充满程朱理学,三纲五常,男女之大不防的时代,男女之间自由,单独见面,岂是社会所允许?再者,我们从《婴宁》之名看,它取自《庄子∶大宗师》,“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婴宁,撄宁者也,撄而后宁者也。”所谓“婴宁”,就是指的得失成败都不动于心的一种精神追求。赞美婴宁这一女性形象,也正寄寓着对老庄人生哲学中所崇尚的复归自然的天性的向往,对于人世的叹息与无奈。这种回归,犹如西方文艺复兴时期对古希腊,罗马文化的追求。是一种人性意识的觉醒,婴宁作为生命力的象征,勇敢地冲破了封建社会女子三从四德的牢笼,以超然宁静的心境,傲然独立在这个风刀霜剑的恶浊的时世中。她犹如一泓清泉,在这个非人间所能建构的精神世界中涤荡着世俗的灵魂。蒲松龄的一生穷困潦倒,封建统治的黑暗腐朽,科举考试的屡试不中,程朱理学的束缚,让他对这个黑暗的现实世界失却了理想与希望,因此,作者对于这种美好人性的回归,是一种心灵的解脱,是一种芳草美人式的隐喻。然而,这种回归也是有局限性的。蒲松龄生活在清初,就文化心理而言,正处于明中叶兴起的启蒙思潮和复古思潮的交汇处,人生观,世界观,充满复杂性,在文学作品中呈现为矛盾性。在《婴宁》中,就可以看出作者既有明代后期文学主情重欲的思潮色彩,又有清代文学内敛和重实的倾向。在《婴宁》浪漫故事的背后,有一个现实主义的背景。作者丛来也没有忘记现实,婴宁最终被王子服带入了现实社会,并且始不复笑,笑是人的本性,天赋性情,竟为世俗所禁锢,这无异于失去了精神与灵魂。这种不笑看似一种成熟,其实是人性之花的凋谢。张爱玲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最可恶的是莫过于一个才女成为少奶奶。”婴宁出嫁是一个悲剧,她的婚姻代表她从世外走入尘世,一个可爱的美丽的女孩儿成为人妇,成为只知相夫教子男性的附庸。于是她的性情,梦想也就随之而泯灭了。出嫁后的婴宁身上,我们再也看不到人的价值,尊严,权利,正当的欲望。看到的只是极端自卑,极端软弱,任人宰割。这时的人性,已被完全扭曲变形,甚至成为一种“人性的异化”。[6]蒲松龄希望人性完美,期盼人性复归,以便实现人性的重建。这种愿望不仅可以理解,而且令人钦敬。他试图以鬼、狐、仙去改造世人的灵魂,劝说人们远离污浊的现实, 即使身不能远离,心也要远离,以此摆脱现实给人们所带来的压抑、辱和烦恼。这种思想情节,正体现了中国知识分子不肯同流合污的传统品格,表现了同统治阶级明显的离心倾向,具有积极意义。然而,作为一种封建时代历史的局限性,这种理想仅仅只能成为一种回避矛盾,逃避现实的幻想,这仅仅只是这位乡村秀才乌托邦式的幻想罢了。当然,我们并不能因此而嘲笑作者理想的空幻,太脱离现实。当一般人面对阶级社会的人生重压而委曲求全时,当一般人麻木得把剥削阶级给自己套上的精神枷锁视为本体的自然组成部分时,蒲松龄却发现这是一种人性的异化和失落,这难道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人性自觉吗?他对人性回归的梦想和追求,难道不是一般庸俗作家难以企及的精神品格吗?人性是要回归的,但不是回到老庄时代的“小国寡民”,不是回到原始人的深山丛林,更不是回到动物世界。只有当人类彻底消灭了阶级和阶级压迫之后,才能在更高的社会形态里去实现这种复归。存在决定意识。生活在那个时代的蒲松龄不可能认识到这一点。但他又是可敬的。他尊重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让他笔下的“婴宁”按照客观环境的制约因素及其自身的性格逻辑去发展,没有把自己的主观愿望强加到她身上。这种“真”,真正达到了美学意义上的李泽厚先生所认为的“真与善的和规律性和和目的性的统一”,成为了文学作品“美的本质和根源”。[7]注释:[1] 《搜神记》干宝等编著,顾希佳选译,浙江古籍出版社。[2] 《聊斋志异》蒲松龄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1版,143页[3] 《古典今看:从诸葛亮到潘金莲》王溢嘉 国际文化出版社 2006年4月第1版 2156页[4] 《人性精神论 》许苏民 湖北人民出版社 2000年5月第1版 62页[5] 《马瑞芳揭密聊斋志异》马瑞芳 东方出版社 2006年5月第1版 381页[6] 《聊斋美学》吴九成 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8年5月第1版 358页[7] 《美学四讲》李泽厚 三联书店 1989年6月第1版 75页
婴宁有婴儿一般的笑声,美丽可掬。文中婴宁出现时都会有花相伴。十分单纯
《聊斋志异》格言警句剖析
婴宁作为《聊斋志异》中一位勇于反抗封建礼教的鲜明女性形象,其“爱笑”的特点与《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哭”已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无独有偶的绝调。本文试从婴宁爱笑的特点入手,对其性格及其形成原因进行理性的探索。最终站在美学角度认为婴宁的笑是一种人性美的体现。并且肯定这种人性美,是作者对于先秦时代理想人性的回归。从而对《聊斋志异》的审美理想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理解与把握。
在我国封建社会里,女性处于被歧视、被压迫的地位。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孔子就把女性打入与“小人”同类的行列,“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人们自觉不自觉地奉行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信条,给女性套上了难以解脱的精神枷锁。同时。在 《聊斋志异》中的女性不再被笼罩在男性的阴影之下,丧失了自身的意义,而是充分显示出了自己的主动性,充满了进取精神,她们在爱情婚姻的追求上表现得大胆热烈,毫不顾及封建礼教的种种束缚,敢于按照自己的感情和意愿,义无返顾地去追求,忠贞不渝地去爱,直到实现与所爱的人的幸福结合。爱情背景下聊斋女性的代表主要有:
(一)敢爱敢恨的狐妇
《武孝廉》中的狐妇在石某病时救了石某,也不嫌弃他的落魄嫁给他,并且帮助他走上仕途,但石某不知恩图报,百般侮辱、谋害狐妇,狐妇在得知石某要杀死自己后决然收回自己赠给石某的丸药,让石某旧病复法而亡。作者让那些负心汉一个个没有好下场,一方面表明了作者对这些被侮辱女性的同情,另一方面表现了作者对封建制度的鞭笞。不难看出,这些被侮辱的女性她们虽然普遍命运悲惨,都是为男子所遗弃所侮辱,但是她们都有坚决的反抗精神,最终都惩罚了那些负心汉。
(二)外貌丑而心灵美的乔女
乔女在丈夫穆生死后,志不二嫁。后来孟生不嫌其“黑丑”,欲要迎娶,乔女不嫁,然而她却认为孟生不嫌自己丑陋,是自己的知己,所以孟生死后,她为了酬报知己挺身而出,急其家难,抚其遗孤,撑其门户,增殖其产,自己却廉洁自守贫贱以终,表现出“士为知己而死”的美德。仇大娘则是在娘家面临破产时,挺身而出担起重担使家庭得以重新振兴。作者在这里着重肯定的是传统女性那种善于治家的天性。不畏困难、勇挑重担是她们所共有的美德。
(三)要独立,只要婚姻实质而不要名分的侠女
侠者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人,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侠女》中的侠女却是大家闺秀,但她同样具有“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特点。主要是为报父仇。更为特别的是她为报答顾生的养母之德,甘心情愿地未婚生子,给顾家传宗接代却不接受明媒正娶。侠女的婚姻观在讲贞节,讲究婚姻是“终身大事”的社会中,像她这样只讲求婚姻实质,而不讲表面的礼法和名分的表现,可以说是极其解放的思想。
更值得注意的是,《聊斋志异》中的女性不但敢于主动追求爱情,而且当爱情遭到背叛时能果断采取行动,毅然离开曾爱过的人,去寻找新的真正的爱情。《云翠仙》中的云翠仙母女为梁有才的苦苦追求和百般表白所打动,应允了他的
求婚。但后来张有才见利忘义,密谋背叛云翠仙。对此,云翠仙怒斥他的卑鄙行径,愤然离去。《阿霞》中的女主人公则在看到自己所爱的景生薄情寡义时,立刻断绝了与他的联系,同郑生结为姻缘。
不同环境与背景下的聊斋女性人物
在爱情和婚姻家庭生活中,聊斋女性呈现了前所未有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在社会生活中,她们机智勇敢地同恶势力做斗争,谈笑嬉闹之间却敌兵,她们的才能、文才、治国才能也让庸碌的男子望尘莫及因此,环境对女性人物的性格形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以婴宁为例:先从自然环境来说,婴宁这种纯净自然的性格是在一种纯粹自然的环境中形成的。婴宁就在这个处处是烂漫的山花的世界里长大。从古到今,花从来都是一种美好、高洁的象征,从她出场“拈梅花一枝”到最后,作者都把她置于花的海洋,在花的世界中所养成的爱花性情,如花的品格,这就揭示出了女主人公之所以具有憨直无邪、活泼开朗的天性的原因,这显然跟那个未经世俗熏染过的特定典型环境有着不可分的关系。自然环境在人物性格的形成中起着重要作用,同样人物所处的社会环境的影响也不可忽视。在《婴宁》中,婴宁未入世前与她最亲密的是鬼母和婢女小荣,社会关系单纯而朴素。她们都是源于自然,不属于那个秽浊的现实社会,她们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对于自己的爱情,她们选择敢爱敢恨,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在她们的思想中没有男尊女卑,女人不是天生受男人控制的,她们和传统的依附男人的女人截然不同。她们有主见,既主动热情又敢于追求爱情。而且独立不羁,拿的起放的下,进退自如。
而另一方面,黑暗社会,恶势力猖獗,官不为民做主,即使是七尺男儿有时在这样残酷的社会现实面前也会一筹莫展,而聊斋女性却能在家庭和个人为难的关键时刻,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给恶势力以致命的一击,像复仇女神,使正义得到伸张。商三官、窦氏、庚娘就是这样的奇女子。《商三官》中的商三官,在即将完婚之际,父亲被恶霸杀害,哥哥告状一年多都毫无结果。商三官为父报仇,巧扮优伶,在仇人庆贺生日的当夜,将其杀死;《窦氏》中的窦氏本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却被土豪南三复始乱终弃,活活逼死,死后化为厉鬼,终于报仇雪恨。现实生活中人不能做的事,鬼做了,做得痛快淋漓,大快人心;《庚娘》中的庚娘在公公、婆婆和丈夫遭到歹人王十八暗害,自己面临生死考验时,沉着冷静,勇敢机智,既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又亲手杀死了仇人。
《聊斋志异》中的女鬼大都与民间传说中的鬼不同:将鬼高度审美化了。弱化,淡化了鬼身上的鬼气,最大限度地来表现鬼的善与美。她们大多有娇好的容颜,娴静的妍姿,有着聪明才智与善良的心。
狐女小翠是一个性格塑造得很成功的狐女形象。她最引人瞩目的特点便是“善谑”。 同时聪慧、干练、果断和坚强。她那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开朗性格在王太常仔细端详下露出的嫣然微笑中,在同母亲分别对“殊不悲恋”的表现中,就已有所露。在她身上,永远也找不到一丝愁苦的痕迹,永远也看不见半点忧伤的影子。同痴儿元丰一起生活,小翠是“殊欢笑,不为嫌。”她把自己的别院变成了一个游戏场,终日和元丰以及丫头们一起嬉戏。“刺步作圆,蹋蹴为笑”,“涂公子作花面如鬼”,以及扮古人,玩的名目既多,花样也新奇别致,整天奔逐笑闹,弹琴跳舞,不但闹得全家皆知,最后连邻里也知道。这个“善谑”的特点表现在小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中。在王给谏与王待御政治斗争的环境中,王给谏越是寻隙中伤小翠的公公王待御,她的玩笑开得也就愈大,以致最后王待御时而无可奈何地概叹“余祸不远矣”,时而“惊颜如土”,大哭“指日赤吾族矣!”通过这种反衬,小翠“善谑”的主要性格特征更加鲜明耀眼了。但是小翠并不是单纯的“善谑”,通过这次事件,我们可以看出“善谑”中透露着小翠的聪慧、干练、果断和坚强。在整个事件中,小翠的杰出之处,不仅表现在计策本身的仔细周密,使仇敌自投罗网,还表现在她知道王给谏要害王太常,与元丰成礼后,就开始准备,把元丰的痴疾这一生理弱点变成有利条件。这些都充分显示出了小翠的足智多谋。
还有《小谢》中的小谢是个活泼可爱,不懂世事,乐不知愁的鬼仙。她聪明好学,心地善良,学什么都是一次就学会。与秋榕成为朋友后两肋插刀,和陶生在黑暗力量斗争中彼此帮助。作者充分利用鬼仙和幽冥世界所提供的超现实力量,通过人鬼相杂,幽冥相间的生活画面,深刻反映了社会现实的矛盾。
中国古代传统女性是不能有陶生、小谢等人的相互帮助,也不能有婴宁的笑,女性被定位为男人的附属品,扮演被支配的角色,小谢、婴宁、小翠的行经是对这一制约的颠覆和重新置配。使她们摆脱了“笑不露齿”、“三从四德”、“七出”等精神的桎梏都在嬉戏和畅笑中被消解了,令人刮目相看。这也充分体现了女性自主意识的崛起。
清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黑暗,蒲松龄举业一再受挫的不幸,昔日友情的冷淡,现实中可望不可及的真实、自主的人生、情感,世态炎凉深沉凝重的体验,如此种种压抑郁积于蒲松龄胸中,作者只能将它们埋藏于意识的深处,最终借助于文学创作来得以表现和升华。从某种意义上说《聊斋志异》就是蒲松龄所体验过的情绪情感的形象载体,其笔下的术形象中都涵纳着作者蒲松龄的“真”性情。从《聊斋志异》全书来看,虽是儿女情长、谈狐说鬼,却是最贴近社会人生。在其大部分的篇章里,作者的爱憎强烈,作品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是我国古代文学中一个新的高度。蒲松龄所设计的奇幻情节和塑造的奇幻人物形象,都具有理想的性质,但是这些只能存在于花妖鬼狐的幻境之中。因此,《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多半有着更美的品性。联系作者的一生不得志的际遇,则可感知他笔下的狐鬼故事大部分是他个人的生活感受而自由生发出来的,凝聚着他大半生的酸甜苦辣,表现着他对社会与人生的思考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向往。
参考文献:
[1]清·蒲松龄:《聊斋志异》上下卷.吉林摄影出版社,2004年2月第一版.
[2]清·蒲松龄著:刘跃宵主编.《聊斋志异》.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3]马瑞芳:《马瑞芳揭秘聊斋志异》.东方出版社.2017年.
[4]朱一主:《聊斋志异资料汇编》.南开大学出版社,2002年.
[5]周先慎:《明清小说导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
[6]袁行霈:《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国教育出版社,2017年第一版. [7]姜维枫:《聊斋志异女性形象浅议》.
《聊斋志异·青凤》中的人物形象光彩照人,其中青凤美丽聪慧、情理兼备、知恩图报,是一个敢于追求个人幸福的狐女形象;书生耿去病狂放不羁、执着痴情,富有狭义心肠;狐叟则是一个严苛的封建家长,但同时他又具有长者风范;而孝儿是一个恪守孝道、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
一、青凤形象
1、美丽聪慧
青凤在文中正式出场较晚,但作者对她的描写却极为传神。耿去病夜闯旷废已久的宅第,与狐叟一家相遇,相谈甚欢。当谈到狐叟先祖的谱系时,狐叟遂命孝儿“请阿母及青凤来”,让她们也来听祖上的功德,于是青凤出场了。作者通过耿生的眼睛来描写青凤的美丽,“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以至于让耿生一见倾心,“瞻顾女郎,停睇不转”,不能忘情。从狐叟口中得知,青凤“颇惠,所闻见辄记不忘”,如此美丽聪慧的女子,难怪耿生会念念不忘。
2、情礼兼备
《聊斋志异》中青凤与其他狐女最大的不同在于其对封建礼教的遵从。青凤自小由叔父抚养长大,叔父对她十分严格,处处以封建礼教的标准要求她,为了恪守封建礼教,她在面对所爱时内心是矛盾而犹豫的,所以青凤与耿生的感情一波三折。两人初次见面时,耿去病对青凤一见钟情,目不转睛,青凤则“俯其首”,一副娇羞之态。后来耿生故意用脚轻压她的脚,“女急敛足,亦无愠怒”,说明青凤对耿生并无憎意,只是封建礼教的思想枷锁让她羞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在狐叟一家搬走前夕,青凤按捺不住相思之情,只身来见耿去病,她小心翼翼,迈着细碎的脚步。看到耿生后,她又“骇而却退,遽阖双扉”,这一系列动作描写将青凤迫切希望见到耿生却又犹豫不决的心理状态刻画的真实可感。幽会中的青凤羞涩、半推半就,对待爱情的态度充满矛盾与纠结,这正是情礼之争在她身上的具体体现。青凤告诉耿生“过此一夕,即相思无用矣”,依依惜别之情可见一斑。后来二人在幽会中被叔父撞见,青凤“羞惧无以自容,俯首倚床,拈带不语”,在叔父的责骂声中“低头急去”。此时的青凤不像一个无拘无束的狐女,更像一个知书达理、恪守封建礼教却又无比痴情的大家闺秀。
3、知恩图报
青凤同时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形象。青凤与耿去病幽会时被狐叟撞见,狐叟丝毫不姑息叔侄之情,认为两人私会伤风败俗,青凤回房中后,其叔父依然“诃诟万端”。但当狐叟有难时,青凤不计前嫌,全力以赴要救出叔父。孝儿前来耿去病处求援,耿去病故意不同意。后来耿生将这件事告诉青凤,青凤大惊失色,曰:“果救之否?”随后青凤为叔父开脱,说自己从小被叔父抚养长大,养育之恩不能忘怀;另外,之前叔父责骂自己也是家范使然,不是叔父的个人意志。当耿去病救下狐叟后,青凤不计前嫌,将黑狐抱在怀中三天三夜,狐叟方才苏醒。狐叟苏醒后,青凤恳求耿生将原来的宅第借给他们,以成全自己回报叔父养育之恩的心意,这些都表现了青凤知恩图报的善良本性。
二、耿去病形象
1、狂放不羁
《青凤》中的耿去病是一个狂放不羁的书生。他的叔叔一家不堪诸多怪异惊扰搬离旧宅,
耿去病却嘱咐看守老翁看到或听到怪异之事就奔来相告,这种不惧邪祟的勇气表现出他的狂放不羁。闯入旧宅后,狐叟一家正在饮酒,耿去病大胆闯入,并笑说自己是不速之客。结识狐叟一家并对青凤一见钟情时,耿去病更是动手动脚,当众调戏青凤。后来竟至“神志飞扬,不能自主”,口出诳语说:“得妇如此,南面王不易也”。
后来,耿去病见到偷偷与他私会的青凤狂喜不已,青凤把门关上时,耿生跪在门前恳求她,说只希望捏一下她的手。青凤开门后,耿生便抱住青凤并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这一系列描写都表现出耿去病狂放不羁的性格特征。
2、执着痴情
耿去病在对待爱情上又是一个执着痴情的人物形象。初次结识青凤,耿去病坠入情网不可自拔,老媪发现他喝醉后愈发狂傲就领着青凤离开,耿去病“而心萦萦,不能忘情于青凤也”。在爱情的驱使下,他甚至搬到旧宅中居住,只为再次遇到青凤。后来狐叟为了让耿生知难而退,幻化成厉鬼相吓,耿生却染指研磨自涂,将自己也涂黑与之对视,使厉鬼惭愧而去。之所以不避险恶,正是因为耿去病对爱情的执着痴情。
当耿去病与青凤幽会被狐叟撞见,狐叟对青凤严厉责骂时,耿去病心如刀割,大声曰:“罪在小生,与青凤何与?倘宥凤也,刀锯铁钺,小生愿身受之!”正是源于对青凤的痴情,耿去病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自己,生怕青凤受到一丝委屈。
3、富有侠义心肠
耿去病富有侠义心肠,清明节扫墓归途中,他见到两只狐狸被一犬逼逐,一只逃走,另外一只“依依哀啼”。耿去病“怜之,启裳襟,提抱以归”,这一细节足见耿去病极富同情心和侠义心肠,并没有因为狐狸是异类而放弃它们。同样,当得知所救狐狸就是青凤时,耿去病也没有因为青凤是狐女而憎恶她,反而“如获异宝”。
后来狐叟有难,孝儿请求耿去病救自己的父亲,耿生表面不同意,实际还是不计前嫌,救下了狐叟。
三、狐叟形象
1、严苛的封建家长
《青凤》中的狐叟是一个严苛的封建家长形象,他代替青凤的父亲行使家长的职权,对青凤管教甚严。青凤明知耿去病的??成钋椋?却不敢接受,原因在于“叔闺训严,不敢奉命”。当狐叟发现耿去病与青凤的深情厚谊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成全青凤的爱情而是怕青凤与耿去病的私情有辱门户,所以化作厉鬼恐吓耿生,好让他知难而退。不料耿生在爱情的驱使下却对这险恶处境无动于衷,后来狐叟不得不举家搬迁。在搬迁前夕,狐叟撞见青凤与耿去病幽会,便严厉苛责青凤,怒骂:“贱辈辱吾门户!不速去,鞭挞且从其后”!狐叟的所作所为正是封建家长的专横做派。
2、长者风范
值得注意的是,看似冥顽不化的狐叟在被耿去病救下性命之后,了解到耿去病对青凤的痴情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耿去病“惭谢前愆”,冰释前嫌。后来就像一家父子一样,再也没有猜忌,和和美美地和谐共处。遵守封建伦理的狐叟也非蛮横无理之人,而是展现出了长者风范。
四、孝儿形象
作者对孝儿着墨不多,却将其形象塑造的真实鲜活。耿去病私闯旧宅,惊到狐叟一家,狐叟与耿去病谈话间招来孝儿,“孝儿亦倜傥”,与耿去病一见如故。后来,冰释前嫌后孝儿还经常到耿生书房谈笑喝酒,其乐融融。后来还当了耿去病儿子的老师,“循循善教,有师范焉”。可见孝儿在文中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
除此之外,孝儿又是一个恪守孝道的理想化人物。当自己的父亲遭遇横祸时,孝儿找到耿去病,伏地不起,悲怆欲绝,希望耿生能伸出援手拯救他的父亲。耿去病佯装不救时,孝儿“哭失声,掩面而去。”
正是这些熠熠生辉的人物形象,共同书写了狐女青凤和书生耿去病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和人物形象的演绎,青凤和耿去病在追求爱情自由的道路上,由矛盾彷徨最终上升到对爱情坚定不移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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