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具有一种隐形而又无法抗拒的力量，有着近400多年殖民历史的菲律宾，深受西班牙天主教与美国三权分立政治体制与民主思想文化影响。落后的菲律宾在强制被动或者有意识中自觉接受来自西方不同的政治文化，本文主要宏观分析西班牙语与美国殖民统治菲律宾期间，其政治发展历程、政治制度建立、民主意识进程、政党制度发展及完善过程中受到西方政治文化的影响。这些先进的西方政治文化为菲律宾发展民主政治体制打下根基，使其赢得“亚洲第一民主国家”的美誉。
一、西方政治文化的特点与主要内容
政治文化是政治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1956年，美国政治学家加布里埃尔·阿尔蒙德在《比较政治体系》中提出了“政治文化”一词，此后政治文化作为一个特定研究概念。政治文化是政治群体在历史与现在，经济与政治的发展进程中，逐渐形成的一套特定的政治态度、政治信仰、政治情感等。这些都是属于心理层而的主观意识范畴，而这些意识又反映了西方国家的政治生活的各个方而。
政治文化对政治具有一定的稳定功能，并于政治制度有着互动作用，西方政治制度的变迁体现着西方政治文化的变迁交替，作用于西方的政治过程。西方国家政治意识是以人性恶为基点，近代的西方政治理论始于孟德斯鸠，也是政治文化理论的奠基人，在西方政治文化的变革中，西方政治社会由神权走向人权、由封建专制走向民主共和、由经验主义走向理性主义，有着许多理论支撑：自然法理论、天赋人权、契约精神、二权分立等。西方政治文化折射出理性的光芒，显现民主思想、白由观念、法律至上等观念。
从古希腊到现代，理性一直贯穿着西方政治文化的始终，是西方政治文化的核心。它主要是指自由、平等、民主的社会体系;公平、公正、公开的行政和司法体系，在古希腊罗马时期就已经产生了整体主义国家观和伦理政治观的特征。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时期，倡导理性与人文的时代，法律至上又是西方政治文化中理性的延伸，在法律约束下有着政治自由追求，因此自由又是西方政治文化的主要内容。孟德斯鸠的二权分立思想得到了实证，对美国的权利法案与法国的宪法影响很大，尤其之于美国，二权分立思想得到很好的实践应用，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效果。孟德斯鸠所提出政治权力应该要受到制约与分权，这是民主西方政治文化的价值部分。
二、菲律宾与西方政治文化接轨背景
新航路开辟后，马六甲海峡成了沟通太平洋与印度洋的“黄金要道”，亚洲与大洋洲的十字路口，也是亚、非、澳、欧沿岸国家往来的重要海上通道。这条海峡对西方殖民者来说，控制它便在东南亚有了话语权，可以进行贸易与掠夺财富，可以传播思想与扩张殖民领土。正由于这个交通要道的出现不仅打开了东南亚的大门，使得西方政治文化在东南亚得以传播。16世纪初至20世纪40年代，从东南亚殖民主义的初期、发展到殖民体系的瓦解，虽然东南亚国家在社会经济、文化、政治方面受到压迫与控制，但是由于西方政治文化也得到不断传播。西方殖民者的意识形态在东南亚土地上的冲击几乎是全方位的，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东南亚国家不断寻求独立救国的道路，接受先进西方文化，因而在政治统治过程方而呈现出由“威权主义”到“民主”的转化，处理国家事务与参加国际关系时更多采用协商方式。
菲律宾是在16世纪中期就被西班牙的“来复枪加十字架”征服，在美西战争后又沦为大牌的先进资本主义国家——美国的殖民地，在400多年的殖民统治历史中，菲律宾经历了西班牙的封建专制、政教合一与美国政治价值观念下支配的政教分离的殖民统治，由政治观念落后国家成为20世纪初期亚洲先进的民主国家。菲律宾在政治方面呈现出一系列受到西方政治文化影响的特征，它的政党政治被认为是美国政治制度在东方的翻版，获得“亚洲第一民主国家”的美誉，而美国也白得地将菲律宾称为亚洲的“民主橱窗”。①
三、菲律宾的政治发展进程
在殖民统治时期，西班牙对菲律宾的政治设计蓝图是设立一个政教合一封建国家，以天主教教义管理菲律宾。西班牙殖民主义者操控菲律宾的行政大权，通过掌握菲律宾的教育权力，将其国家的政治文化渗透到菲律宾政治社会生活当中。在政府权力分配方而，西班牙殖民统治者设立总督府，最高首脑为总督，此时菲律宾人并没有太多的政治话语权，只能接受这种潜移默化的西班牙的政教合一的文化。到了美国占领菲律宾之后，美国着力于将孟德斯鸠的二权分立模式再次应用到菲律宾的政治制度设计中。虽然美国统治时期，政府高官也是大多由美国人担任，制订了一个《菲律宾法案》，随后又成立一个“菲律宾议会”，作为众议院，“菲律宾委员会”作为参议院，美国人此时不断退出菲律宾的政府。1934年美国国会通过著名的《泰丁斯一麦克杜飞法案》，详细规定菲律宾独立步骤，到1935年，菲律宾政府取得独立自治，建立共和制国家。
菲律宾沿袭美国的立法、司法、行政二权分立的总统共和制，总统既是国家元首也是政府首脑，根据宪法掌握国家的权力，总统之下设立若干政府部门，共同组成中央行政机构。②虽然美国给菲律宾带来了较好的政治制度设计蓝图，但是菲律宾并没有真正落实美国式民主政治制度，留下是一个民主的空壳，发扬美国三权分立的政治弊端，政府权力不够集中，相互扯皮，效率低等。美国的家族政治，例如肯尼迪家族、布什族、克林顿家族等，这些颇具影响力与政治能力的政治家族，在美国的政治发展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在受美国家族政治影响的菲律宾情况却截然不同，菲律宾政治上一直被几大家族操控，国家财富也一直掌握在少数家族手中，政府虽有心发展基础建设，苦于资金短缺，心有余而力不足。
四、菲律宾的民主意识的发展
美西战争中，西班牙惨败，双方签订的《巴黎和约》中美国以2000万美元从西班牙手中夺走了被西班牙苦心经营的与肆意掠夺的菲律宾。由于西班牙对菲律宾的无情剥夺，只管将财富送往王室享用，用天主教教义对菲律宾人进行思想统治，也未采用合理的方式发展菲律宾的经济，使得菲律宾越发贫穷，民不聊生。早期的殖民主义孕育了菲律宾的资本主义的发展，使得民主意识萌芽，一些受剥夺严重的省份不断爆发武力反抗，其中著名的有“甲米地起义”与“宣传运动”。宣传运动的出现，预示着菲律宾一个新的时期的到来，在历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启发人们要白由独立的思想。@此后菲律宾也现不断反抗西班牙殖民统治的革命运动，渴望民主统治的菲律宾在后来显然更乐意接受美国的宣扬的民主价值观念方式。在1899年1月，美国总统发表声明，表明美国对菲律宾的政策将是一种“宽宏大量”的同化，将以公平温和的统治代替过去的“独裁专制”。
因为独立意识与美式民主在菲律宾的传播，一些小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激进派积极组建政党，发动武装斗争，宣传民族主义，追求国家独立。在二战以后，菲律宾更加是照搬照抄美国的民主制度，显现出对美国民主强烈的依附关系。在1972到1986年间马科斯实行军管法令，由阿基诺之死为导火线，他的葬礼演变成菲律宾历史上空前浩大的群众示威游行。有着强烈民主意识的菲律宾人宣泄着不满，几百万菲律宾人聚在街头上高唱着爱国歌曲，喊着“为阿基诺伸张正义、为所有人伸张正义”“反对独裁、反对暴政”等口号表达着反对当权者马科斯的独裁与腐败，民主意识使得菲律宾人有归同感。在马科斯总统大选作弊，菲律宾人更加不满当局政府，连武装统帅也倒戈相向，马科斯最终以逃往夏威夷来结束他的政治生涯，由阿基诺夫人开始执政，这时关闭了14年之久的“民主橱窗”重新开启。
五、菲律宾民主政治制度的建立
在西班牙殖民者到达之前，菲律宾还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与相同时期的其他国家相比，菲律宾的政治制度和社会都相对落后，到14世纪后半叶，菲律宾南部出现封建苏丹政权，实行政教合一的封建统治。1565年，西班牙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是它在墨西哥推行殖民统治政策的翻版。西班牙人依靠“来复枪加十字架”征服了菲律宾，将三套马车——总督、最高法院和大主教融为一体，实行政教合一的殖民统治政策。④当时菲律宾的封建社会处于一个落后时期，岛屿、部落之间相对隔绝，民族众多，但矛盾却不少。西班牙的传教士宣扬的天主教义宣扬，描绘的社会蓝图，对菲律宾人起到精神麻醉作用。天主教会有着极大的权力，可行使宗教、行政、司法职权，宗教与传教士活动频繁，在军、法、政二方而掌握着大权。在这种体制压制下，西班牙王国对其实行垄断独裁的经济贸易政策，使得没有经济权力的菲律宾一直屈服于西班牙王国，这种统治特点直到20世纪初西班牙殖民地政权的终结。美西战争失利后，美国掌握对菲律宾的殖民统治大权，美国此时实行更为隐秘的政治意识植入方式，用其政治权威使得菲律宾屈服。首先是废除了之前西班牙的政教合一的统治方式，并积极的用其民主方式消除西班牙统治模式的残留。1902年，美国国会通过美国殖民政府制定的《菲律宾法案》，随后美国人建立选举的制度产生的“菲律宾议会”，由它作为众议院。“参议院”是美国人组成的“菲律宾委员会”，逐步构建美国的二权分立模式。
六、菲律宾政党制度的完善
在西班牙殖民统治期间，当时的菲律宾人几乎没有参政的空间，西班牙的赤裸裸的殖民统治禁止了政党活动，西班牙在菲律宾完全是脱离菲律宾人来实行他们的殖民统治的，这无论在政治决策领域还是在宗教事务领域都如此。西班牙殖民统治上层与菲律宾民众下层之间没有任何稳固的制度构架可遵循。⑤西班牙的殖民统治导致了国家功能减弱与市民社会的逐渐强大，在后期，给予政党的产生以及发展制造了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菲律宾的政党活动踊跃出现在美国殖民统治期间，在1902年，由菲律宾具有爱国主义情怀的知识分子成立了“独立党”“民主党”等政党团体。
后来出现民主战斗党、民主力量党、国民党、自由党、摩洛民族解放阵线、菲律宾共产党等，政党的活动较多，党派斗争激烈，政党分化组合速度快。虽然各个党派皆有明确的党纲，但是由于这些政党是以反对美国殖民统治为政治目标的，因而受到美国殖民主义者的一再压制，直到1906年美国爱迪总督才解除了地主张菲律宾独立的政党活动。这样的环境给予菲律宾的政治精英者发展政党活动的机会，在发展中接受和吸收先进美国宣扬的两党制度，在菲律宾独立后的26年，存在着自由党与国民党两大主要政党，并轮流执政。菲律宾两大政党的轮流执政的局而，是对美国两党制的模仿，同时美国也用财力支持菲律宾的政党选举。
先进的西方政治文化让西方国家采用符合该国国情的政治制度，迅速强大，从而走上殖民扩张道路。落后的菲律宾只有接受西方政治文化的渗透，菲律宾成了从被殖民国家跃身到民主共和独立国家，采用二权分立政权运行模式，同时也使得公民的民主意识加强，政党的政治目标明确。相对先进的政治，对于菲律宾的社会稳定、经济发展领先于其他东南亚国家。但是要一直维持这种先进政治制度，对菲律宾来说是很大挑战，一旦运动产生偏差，会使得先进的政治文化寄存在菲律宾政治的空壳，会失去其实际意义。
作者：罗雯芳 来源：华人时刊·中旬刊 2015年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