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泄密的心》中,杀人者有着高超的犯罪智商,然而不管计划再谨慎周密,实施地多么天衣无壤,他最终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爱伦·坡以独特的方式在告诉人们一个非常简单的道德主题:恶有恶报。小说中关于心理的构思非常巧妙。小说最后叙述者耳边越来越消晰的心跳声很有可能是包述者自己的幻觉。坡之所以选用心描绘这一幻觉,是因为心境是对一个人生命存在最好的证明。叙述者耳边的心跳声实际上是在不断地提示他他谋杀了一个鲜活的生命,这种幻觉是叙述者潜意识里对自己良知的哀嚎和拷问,这是一股令人无法忽视和抗拒的强大力量,驱使杀人者受恶报。杀人者杀人的原因是他讨厌老人的眼睛,在老人眼睛的监视下,叙述者处于被观看的核力弱势地位,这是叙述者讨厌老人眼睛的根本原因,叙述者杀人其实是为了确立自身的视觉主体地位。叙述者每天对老人的偷窥行为,实际上是对处于弱势的老人的一种无情的压迫和折磨。从谋杀当天老人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窥视的反应,不难看出他的恐惧和无助。而叙述者则充分享受着自己的权力,不余遗力地对老人进行视觉压迫。这种强烈的对比使叙述者显得卑鄙下流。同时激起读者对老者的同情,而他对老人的无情杀害和残忍分尸,更让读者预怒。《泄密的心》以杀人者歇斯底里地尖叫、杀人者罪行败露来结尾,戏剧性地为故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这着实让读者觉得大快人心。作品中若隐若现地体现了惩恶扬善的思想,主人公因自己的罪行最终走向了自我毁灭。 从《泄密的心》可以体会到人与人交流的丧失,也就是异化。“在西方现代派文学中,异化是指高度物化的世界里人的孤独感与被遗弃感。人与人之间感情上的冷漠疏远以及人在社会上孤立无依,失去归宿的处境。”坡不是现代派的作家,但在其作品中还是可以找到异化的影子。这种异化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也是整个社会的悲剧。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人们用眼睛进行交流和沟通,但在当时的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已经慢慢的丧失掉了,人们似乎已经失去了交流的能力。这种交流能力的丧失不能不说是社会的悲剧。眼睛作为心灵的窗口,也失去了他原有的功能。《泄密的心》中,青年对于老人眼睛的憎恶,不仅仅是出于对这双眼睛的反感,也是青年对于与老人交流来往的厌恶。物质的高度发展和丰富,开始使得人的精神极度的空虚。很多人开始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再与外界进行交流和来往。眼睛是用来交流和沟通情感的,它的上面蒙上了一层令人心惊胆颤的薄膜,也就是交流和沟通的丧失。小说中老人的死去,那双象征交流和沟通的“眼睛”也永久的闭上了。这也是作者在暗示这个社会所诞生的一个新的悲剧一人与人之间交流能力的丧失。《泄密的心》是爱伦·坡经典小说中的一篇。这部看似疯狂,恐怖,荒唐的小说却向人们揭示了人性和社会中最黑暗,邪恶却真实的一面。坡的洞察力是极其敏锐的.他能观察到生活中出现的各种社会问题,并把其反应到看似恐怖,荒谬的作品中。 《泄密的心》采用第一人称来叙述故事,包述参与读者构成对话关系,具有报告和渲染恐怖色彩以及与读者沟通感受的功能。小说中杀人者极力申解自己罪行,由于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读者不能判定叙述者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从杀人者计划缜密,有条不紊的杀人过程,不难看出,杀人者具备很强的理性使用能力,且智力超群,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道德责任。坡着重强调杀人者是否是疯子的问题,并不是为了让读者找出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而是传达这样一种信息:杀人者的冷血无情、惨无人道让人感以置信,人们无法想象一个正常的人会做出这样违背人伦常理、令人发指的事情。只能怀疑他是个疯子。这是坡对于残忍曲杀人者的道德谴责。《泄密的心》的细节描写极为细腻,整个故事萦绕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通过此种方式,故事中杀人者的形象被栩栩如生地呈现了出来。在作品中坡对杀人者的杀人和碎尸过程描写的非常详细。在讲述自己杀人的整个过程中,叙述者不时地表现出洋洋自得的心态。这些都激起读者的彻骨寒意。坡精心安排了三个场景来表现杀人者的虚伪,通过这种细致入微的描写,杀人者谄媚猥琐的形象跃然纸上,这种形象让读者感到厌恶和反胃,同时也对还被蒙在鼓里的老人生出几分同情。 爱伦·坡小说抓住了人类心理意识的关键所在,尽管社会总是向着良性、好的方向发展的,尽管生活在日趋平和安稳的现代社会里,人受到外部环境外在因素伤害的概率越来越小,但偏偏越是茁定安全的生活,人类却越发觉得这样安全的生活其实并不完美,人类的内心不只需要好的感觉,潜意识中也渴求在有安全保障的环境下再拥有一点别的不一样的感觉——不安、紧张或者恐惧,这也是恐怖小说流行至今的原因所在。人类一边在抵制这种坏情绪,一边又在寻找恐惧。现代人和祖先一样,热衷于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不胜枚举的神魔鬼怪故事,沉浸于毛骨悚然的可怖传说听闻中,虽常被吓得鸡皮疙瘩浑身哆嗦,但事后又总会竖耳朵睁眼睛寻找刺激——恐惧变成一种另类的享受,从而实现一种来自恐怖刺激的美感满足。爱伦·坡如此细致入微的描写,让人不得不感同身受,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读者眼前.这种强烈的真实感也是能产生特殊的恐怖效果的原因之一。而且,这种在读者心中激发的真实感能够唤起读者深层意义上的共鸣,使其产生无尽的联想。这种共鸣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它深藏在人类的潜意识里。“每一事件,每一描写细节,甚至一字一句都收到一定的统一效果,一个预想的效果,印象主义的效果。”爱伦·坡在《泄密的心》中运用独特的场景刻画手段,将这种对恐饰的原始恐惧激发出来,并且使之挥之不去,作品深层的美学意韵也由此铺展开来。 在《泄密的心》这篇短篇小说里,没有细致的人物刻画,没有刻意的社会效益追求,几乎所有的浓墨重彩、精雕细刻,都是为了引起读者心灵的极度恐怖,达到一种预设的恐怖效果,从而实现爱伦·坡自己一向追求的模式,即“那种恐怖不是日耳曼式的,而是心灵式的。”小说的基调始终处于一种仅仅是对于某种恐怖的合理源头和演绎,实现美感的方式也仅仅是将其驱向合理的结果,通过恐怖的实现来展示一种惊艳的美。爱伦·坡以人物的内心独自为开场,奠定了恐怖小说的基调,“真的——紧张——非常紧张,极度紧张”,主人公的紧张使读者也不得不紧张起来,好似在读者心中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但读者却不知道炸弹何时会爆炸一样。主人公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找让自己恐惧的根源,他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有着自己的假想敌,同时还把读者带进了这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