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平民皇帝,他的成功曾经让当时许多人跌破眼镜,他登上九五之尊之意义,也令后人讨论不已。这位地方小混混,竟然在秦末大乱的天下中,与诸英雄豪杰争强斗胜。他打败了有史以来最为强悍勇猛的对手项羽,逼得项羽因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而自刎乌江。一个每战必败、攻无有克的软脚虾,凭什么打败蛟龙称王?处于弱势的可怜虫又是如何抬头挺胸变成大丈夫?这些问题实在引起我们的好奇:他是怎么变成“弱势大赢家”的? 民国初年的一代奇人李宗吾,曾拈出“厚黑学”一词,并郑重介绍“厚黑学”代表人物“刘邦”。他认为刘邦的成功就在于他脸皮够厚心够黑,不只“厚黑”而且彻底,不像项羽似厚不厚要黑不黑,终究导致失败。 “脸厚心黑”或许是许多成功人物的写照,但却总缺乏那么点温柔敦厚的感觉。 历来批评家们总认为刘邦所以能够获得胜利,主要是因为刘邦知人善任,宽宏大量,宁愿斗智而不斗力。这正是刘邦能够从风起云涌、诡橘多变的时代里脱颖而出的原因。知人善任,所以拥有优秀的将领和一流的幕僚人才,巩固了领导中心;宽宏大量,所以能够散发领袖魁力,使属下心说诚服;宁愿斗智而不斗力,所以能残存喘息,绝地逢生,培养实力。这就是刘邦能够变成“弱势大赢家”的理由。由于居于弱势,他乐于与众人分享,终成强者。而成为当代无人能敌的强者之后,由弱势转强势的刘邦却开始走下坡。过去,他尚在草莽时,可以率性坦诚以待人,登上王位后毕竟“高处不胜寒”,又畏惧后代子孙遭受功臣压迫,便开始有计划地铲除功臣,所谓“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的白马之盟,只是说明其“家天下”的私欲而已。任何可以影响“家天下”的因素,都得不留情面地拔除。 当刘邦与日后进行杀戮功臣的“大业”时,刘邦这个“大赢家”开始失去了他的筹码。 在刘邦去世之半年前,他曾衣锦还乡回到沛县,并唱了一首悲壮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风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大风歌》的开头充满着雄心壮志,结尾却语调悲凉。人到晚年的刘邦,或许正后悔着杀害功臣名将的事情,为着大汉帝国的前途茫茫而不得不悲伤感慨。创业虽然维艰,守成却更是不易啊!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刘邦迈向成功之路的关键,也可以检讨出刘邦走下坡的原因。检讨吕后掌权的“后刘邦时代”,从老子治术的方法,呈现另一个崭新开阔的视野。 刘邦登上帝位之后所做的“家天下”努力,也给予我们许多反思的空间。从企业经营的观点而言,刘邦所暴露的正是家族企业的危机。在争夺帝王之前的刘邦是开阔的、有创意的群体领导者,继登龙位宝座后,反而思路蔽塞、眼界窄化,一心只想建立家族企业。然而,家族企业是否能保有永续经营的优势?依历史、经验与实战综合观察,家族企业实是最危险的经营。对“家族企业”的经营之省思是不可忽略的一项重要部分 盛唐气象之我见盛唐气象在宋元明清时代是一个文学批评的专门术语,指盛唐时期诗歌的总体风貌特征。宋代严羽的《沧浪诗话》等著作最推崇盛唐诗,指出盛唐诗的特征是“既笔力雄壮,又气象浑厚”(《答出继叔临安吴景仙书》),并对此在其诗话中多有阐述。以后明清诗论家承严羽之说,常把雄壮、浑厚二者(有时合称雄浑)作为盛唐诗歌的风貌特征,并称之为盛唐气象。后来林庚在论文《盛唐气象》中,正式提出“盛唐气象”一词,后来也被指为盛唐时代的整体风貌。盛唐气象最主要指的是盛唐时代的诗歌。雄壮浑厚确是盛唐诗的风貌特征。南朝以至初唐诗风,大抵绮靡柔弱,雕琢词句,缺乏雄浑之气,它被盛唐诗人扬弃了。盛唐以后的中晚唐诗,有的偏于平易柔弱,如大历十才子、白居易、贾岛、姚合等,缺乏雄壮;有的偏于雄健,如韩愈,但因刻意追求奇险,缺乏浑成自然,所以雄浑确是盛唐诗区别于初唐与中晚唐诗的突出特征。严羽最推崇盛唐诗,于盛唐诗中最推崇李白、杜甫两大家。《沧浪诗话•诗评》称道李杜等盛唐诗人诗“如金鳷〔鳷(zhī)传说中的异鸟、大鸟)擘海,香象渡河”,是赞美其雄壮。严羽又强调诗歌应写得浑然天成,不露文辞斧凿痕迹,即所谓“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沧浪诗话•诗辩》),并认为盛唐诗在这方面表现突出。严羽大力推崇提倡盛唐诗风,不但因为盛唐诗的确写得好,还有其时代背景。宋代影响最大的江西诗派,其作品以杜甫晚年一部分刻意锤炼字句的篇章和韩愈、孟郊诗为学习对象,写得瘦硬刚健而缺乏自然浑成之美。南宋后期流行的永嘉四灵诗派,取法贾岛、姚合,气局狭小,缺乏雄壮阔大的气象。严羽竭力主张作诗应取法盛唐,寓有针砭当代诗风、补偏救弊之意。盛唐气象之所以被冠为一个“盛”字,不仅仅在于它经济实力之强大,军事武功之强盛,朝野政治之清明,律法制度之完善,更加在于它具有其他封建王朝所难以企及的文化张力。文化张力是一种对外扩张外向,对内兼收并蓄,并且将外向与内蓄相互融合、促进,以外向为主的一种文化扩张力。同时,对内的兼收并蓄是为了更加的外向扩张。但是,张而不破。文化张力使得某文化将自己的文化触角伸向其他文化,并将之转变为内部文化,并不全盘外化。就像是《天龙八部》中的北冥神功,将别人的内力吸去化为己用,而自己的内力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文化也有这种吞噬吸纳的作用。自魏晋南北朝以来,伴随着民族融合速度加快,汉族以自己的儒教文化为根基,逐步吸收外来文化并将之吸纳转换。其文化核心也在逐步多样化。由独尊儒术变成了儒释道的有机组合,外围又融入其它民族的文化,使得旧有的陈腐颟顸的汉文化转为新汉文化。由内敛含蓄变为外放扩张,同时唐朝吸收的文化包括了北边的匈奴鲜卑、西边的柔然吐谷浑、东边的高丽、南方的南越天竺,从而使得唐朝在文化在扩张时,兼容性加强。由于这种强有力的文化张力,让唐朝的文化显现出来一种独特的气质,就是极度外向。而外向的直接影响就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让唐朝人都显现出来一种自信、雍容、大度、豪放、进取、无所畏惧和积极入世的心态。例如: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将进酒》)“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侠客行》),孟浩然“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岑参“丈夫三十无富贵,安能终日守笔砚?”《银碛山西馆》。唐代的士人功名心极重,这种积极进取的心态,也就说明了唐代文化的张力之强大。第二,是长江流域的开发并成为中国的经济中心。唐代与汉代不同,汉代也是盛世,但汉代的兴盛只有黄河流域一个经济中心,而支撑盛唐经济的则是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两大经济中心,并且此时长江流域的实力已远胜于黄河流域。这一中国经济构架大变化的过程也是发生在魏晋南北朝。。经过东晋的百年经营,至南北朝时,长江流域的经济已远远超过黄河流域,此后不管中国的政局如何变动,都不能撼动长江流域经济中心的地位。隋朝建立后,政治中心北移,但文化中心南北分立,黄河流域文化从此不能独占鳌头。其内部文化的融合也在悄然进行。从庾信开始,我国的南北文化逐渐合流,交融。形成了恢弘的大唐气度。而这种恢弘的气度和文化张力,创造了有利于文化繁荣的环境,史学、音乐、舞蹈、美术等等,都显现出来一种外放的气质。南北的统一,使得唐朝拥有了强大的国力,在对外方面显现出一种主动的、炫耀式的气质。李白的诗歌,就是这种气质的完美体现。盛唐兼容并包、恢弘大气、开阔昂扬的气象,数百年来为人所称道。 总而言之,盛唐气象的出现,是国力强大下的文化张力的体现,同时,由于产生的文化张力的足够强大,使得士人的心态变得积极,而积极的心态又使得唐人在对外对内显现出来的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强势的进取。而这种不由自主的强势的进取,又使得唐人积极开拓他们的疆土,发展他们的经济,强硬他们的外交,从而使得国力进一步强大。这样形成的一个良性的循环,让盛唐展现出来一种千年不灭的气度——盛唐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