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装帧设计的新态势其一是花哨繁杂的克服。电脑美术的普及,给平面设计带来了许多方便,各种图象通过扫描仪可以手到擒来;加之后现代观念的影响,更使视觉信息的拼组叠合成为时髦。于是书籍装帧一度出现滥用电脑的现象。本来是清清楚楚的书名,非要加上阴影或花边,本来可以用一种图象表达的内容,非要堆砌至满方休。艺术的单纯、简洁原则似乎已经过时,令人眼花缭乱的封面挤满了街头书摊。用绘画语言取代设计语言,成为书籍装帧艺术的一个误区。这届书装展明显地超越了炫耀电脑技巧的层次,做到用电脑不见电脑,把视觉信息的方便组合严格限制在“惜图如金”的程度。努力做到让绘画语言从属于、服务于设计语言,许多设计“返博为约”、“化繁为简”。花里胡哨的图象乏人问津。书名醒目、装帧单纯明快、重视平面及色彩构成、富于视觉冲击力的设计受到评委们的青睐。像经典著作《共产党宣言》(吴勇设计)、画集《世纪传薪》(李振鹏、毕学锋设计)、《中国名花》(鞠洪深设计)都以其雅洁的大气令人一见钟情,爱不释手。其二是整体观念的增强。从这届参评作品的署名和设计实际均可感受到设计家整体观念的增强。“封面设计”虽然仍在延用,但已退居次要地位;代之而起的是“整体策划”、“整体设计”、“封扉版式设计”。过去美编只是被动地关心封面,如今关心的则是整套书的选纸用料、开本大小、从版式到封扉、环衬、书套、书带、书签,每个环节都精心呵护。这次展评有的仍以封面构思取胜,如中国社科出版社的随笔集《流年碎影》(毛国宣设计)用被风吹得漫天飘飞的碎叶烘托出全书的主题,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但更多的则是着眼于一本或一套书的整体设计,如云南人民出版社的套书《聆听西藏》(鞠洪深设计),以纪实、小说、散文、诗歌的方式分别成册,每册既与套书格式一致又有微妙的图式变化,其整体设计很见功力。为适应这一机制,不少出版社导入CIS工程,打破原有建制,成立了策划室或设计工作室,不仅对一个时期的选题统筹规划,而且对整个出版社的理念、行为、标徽、营销进行战略设计。设计的地位悄然进行着由被动到主动、由局部到整体的战略转移。这是一场从设计观念到设计体制的深刻变革。 其三是科技设计的崛起。由于科技的内容较难用具体生动的形象来表达,科技图书成为设计的难题。但从另一角度看,它也为设计者运用比喻、象征、抽象等语言留下了广阔的空间。这次展评,天津科技出版社的两本书获得高度评价:《中国急腹症治疗学》(王众设计〕封面右侧一个木雕裸体分为上下两段,在断开的腹部位置是一绞成疙瘩的绳结,生动简洁地表现了急腹症发作时绞拧般疼痛的感觉。《临床骨科学》(白姑设计)封面斜置的一段接活的圆木顶端长出了绿芽,它与固定支撑的铁架恰恰构成一个中文的“人”字,前者以偶人代真人,后者以接木喻接骨,都以设计语言的“距离美”避免了恶性生理刺激,引发人的类比联想,在诗意的层次加深读者印象。 其四是插图艺术的初醒。文学书籍的插图在五、六十年代曾一度辉煌,后来渐渐退隐,文字图书变得素面朝天,了无画趣。近年来在张守义、卫水山、王晖等设计家的一再呼吁下渐呈复苏之势。这次展评的少年儿童读物和社科文艺读物中插图的分量有所增加,且水粉、水彩、水墨、刻纸等品种丰富,画艺高超。湖南少儿出版社《童年的梦》采用“先画后写”的编创方式,其插图获得一致好评。当然与读者的需要相比,插图还远未达到繁荣之势,但这已是可喜的苗头。 其五是设计新人的涌现。目前,虽然各出版社设计力量强弱不等,但是都认识到设计对于一个出版社举足轻重的地位,都竭力物色一定的设计看家高手。除了设计人才的合理流动、自然调整外,从中央工艺美院、中央美术学院院设计系、北京印刷学院等高等艺术院校新毕业的一些设计新秀陆续充实到各个出版单位。他们的文化素质高,设计观念新,能熟练掌握使用电脑,热爱设计事业,具有敬业精神,证明设计业后继有人。这次评奖中,不同小组、从不同角度的推荐奖项,往往出自同一作者之手,为避免作者重复只得忍痛割爱,但这些在各组均崭露头角的优秀设计家,已深深印在评委们心中。他们是中国设计的中坚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