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之蔷,《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执行总编。毕业于吉林大学,1985年任职《人民日报》(海外版)经济部。后来到《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担任编辑管理工作。现为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研究员,中国地理学会出版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自然辩证法学会科学传播与科学教育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北京大学科学传播中心特聘研究员等。单之蔷先生酷爱思考,观点新颖,嗜书如命,行路万里。作为《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执行总编,他熟悉编辑业务,善于策划和组织编辑为广大读者喜爱的专辑和报道, "上帝为什么造四川"、"选美中国"等专辑不断的刷新杂志发行的奇迹。他曾率队深入可可西里,珠峰绒布冰川,希夏邦马峰,塔克拉玛干沙漠,昆仑山,祁连山,横断山,秦岭,长江源,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等地,亲历过许多艰险,记录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地方。单之蔷经历复杂,做过许多工作。大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但与其他文科生不同,单之蔷对科学、数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单之蔷从事的工作与"地理"有关,因为地理科学离人文科学最接近。在单之蔷任主编以来,杂志策划的"给中国最美的地方划个圈"、"上帝为什么造四川"、"走遍世界去问河"、"大香格里拉"、"中国最美的地方排行榜"等专辑不但创造了发行的奇迹,更成为许多人的经典珍藏。能走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正是许多人羡慕单之蔷的地方。但他却笑称,"走"并不是他的本来目的。他曾经也是闭门造车的编辑,直至2003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受邀来到四川旅游。走一圈之后,发现普通人们对四川的印象,还局限于天府之国、成都平原、人口众多、物产丰富这老一套上。这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川西上,甘孜、阿坝、凉山,广大的土地,众多的雪山,特别是四川的雪山和雪峰,四姑娘山、贡嘎山、海螺沟等,庄严圣洁,与中国传统审美中的名山大川有着不同的凛然大气之美。"看山要看极高山。"这是单之蔷在"上帝为什么造四川"专辑中提出的一个著名理念,他说,中国人几千年来歌咏的都是东部的风景,却忽视了西部的壮丽河山,中国人的审美应在珠峰前工作的单之蔷当来一场革命,进入到欣赏冰川的时代。他的这个理论,得了很多人的热烈响应,当时四川的一帮学者文人,也为他这个外来者的观点而叹服。自此,《中国国家地理》慢慢成熟,而单之蔷也开始了更多的行走。行走越多,他越觉得一个国家的公民应当对自己祖国的山川河流有基本的了解。在川藏线上,他遇到过一群年轻人,他们都是大城市里的白领,辞了职走完了川藏线,却没有任何收获,也不知道身边就有着壮丽的景色。这让他更坚定的树立起帮助人们掌握地理知识的念头,他说这样会让人生更丰富。作为一名行者,单之蔷非常喜欢走在路上的状态。就像文艺复兴一定要回到希腊的源头,他如果想做一篇地理报道,就一定会亲自去那个地方看看,而每次都会有着出人意料的惊喜和发现。单之蔷他说,摄影师的照片永远是令人信不过的,你相信的,只有自己的眼睛。他原来以为中国已"没什么稀罕的地方"可去,但后来发现自己错了。在香格里拉地区,他看到了与现代婚姻制度并存的一妻多夫制,在一个村子里,每家都是四个兄弟共一个妻子;在常人通常认为危险重重的珠峰,他看到美丽的冰塔林,走在其中,脚下的石头仿佛用水冲洗过一般,在阳光下闪着蓝幽幽的光。经常在西部地区行走,单之蔷的考察生活并非人们所想像的轻松休闲的旅游观光,而是充满了艰辛和危险。在敦煌附近,他们一行人为了寻找大规模的雅丹地貌,误将车开到一条废弃的国道上,路上到处是流沙,汽车很快就没会油……而近乎绝望之中看到的亮光,让他们欢欣鼓舞;在珠峰,从未有人进入过的冰塔林美丽而充满着陷阱,到处都是冰裂缝、冰湖,连当地向导也极力劝说单之蔷不要下去,但单之蔷"一意孤行",他笑说,最美的风景往往就在最险之处。走过很多路的单之蔷,叹惜自己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很多的书还没有读。看过这多风光,他一直坚持自己来写专辑前的文章,他说,只有亲自写作才能去关注自然、研究自然。单之蔷是杂志社的总编,喜欢写字、看书、引经据典,比如为了写三峡,他会查出《唐诗三百首》里有54首关于长江的诗,有12首关于三峡的诗;他用喜欢隐匿的中国四合院建筑和好炫耀、抢占制高点的西方城堡建筑作比较,用地理知识解释关中盆地文化和雅典山地文化的区别……此外,他还有很多受到争议的"离经叛道"的论断,比如认为植树造林是个神话,质疑任何大型造林工程,为此动用了美国生态学家克罗门茨的"顶级群落"理论;青藏铁路开通,他宣称又一座长城诞生了,使他受到很多网友的抨击。他的文字风格呈现出户外人士的自然和稳重,同时又能令我们体会到读书人那种匡正天下的激烈情绪和冲动,他总是急于为那些默默无闻的山、湖、高原、湿地在城市里讨要一个恰当的"名分"。他在自然世界和文明世界两个极端之间来回奔跑。在一个极端,他和同行的难兄难弟在冰川、沙漠中跋涉迷路,为一个朋友在登上冰川后全裸自拍兴奋不已;在另一个极端,他作为一名单位人,每月必须按商业法则推动杂志社的流程,统筹每月杂志的按时出版,除了写序言,还要穿西服打领带,不定期进行读者见面会或做演讲……显然,单之蔷已经适应了在两个世界中来回穿梭的生活,每月一次,他像钟表一样摇摆一次,而且每次,他都准时摆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告诉记者,为了赶稿,自己有过在海拔5000 多米的冰山,或烈日炎炎的沙漠戈壁,刚刚喝完面汤,便压着帽子、穿着冲锋服、戴上耳机,在键盘上敲打出他的经历;可以想象,他敲出的,不是别的,是他一直在干,并想继续做下去的事--建构中国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