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毕业论文选题还不容易 [1] 施乐群. 中国当代油画30年的语境迁移[D]. 中国美术学院 2008[2] 曾传兴. 四种写实话语[D]. 湖南师范大学 2007[3] 刘芳. 中国当代艺术中的都市社会空间[D]. 中央美术学院 2007[4] 沈阳. 中国观念摄影研究[D]. 中央美术学院 2007[5] 尹骅. 关于马奈绘画形式语言的研究[D]. 中国美术学院 2008参考这几篇文章,很简单
1\原始彩陶识真 王健华 黄河是中华民族文化的摇篮,在距今六七千七年以前的母系氏族社会,先民就生活繁衍在黄河流域这片广袤的原野上。仰韶文化的彩陶是母系氏族社会最灿烂的原始物质文化之一。它是1921年最早在河南省渑池县仰韶村发现的,据碳14的测定,仰韶文化的彩陶距今8000年到5000年,主要分布在我国河南、陕西、青海等地,细分又有北首岭、半坡、庙底沟、秦王寨等若干类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西安半坡村出土的彩陶。半坡彩陶的造型有钵、盆、壶、罐等,纹饰有丰富的几何纹和动物纹。从1955到1957年,半坡遗址一共出土7件类似的人面鱼纹盆,对盆内人面图案的寓意,有不同的理解,多数人认为是原始巫师在乞求渔猎丰收,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是某个原始部落的图腾崇拜。虽无法断定哪一种说法更贴近事实,但这无疑是当时人们原始渔猎生活的真实写照,彩陶盆上除了夸张的人面纹以外就是鲜活的鱼和用于织网的鱼梭。这些图形揭示了人与鱼的关系,它以早期绘画的形式告诉我们,在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母系氏族社会,黄河岸边的先民已经能够依靠渔猎生存,并且会使用简练抽象的线条反映他们的现实生活。 仰韶文化的彩陶是我国原始时期的艺术珍品,现代人对彩陶艺术内涵丰厚的纯朴抽象之美有了初步认识以后,也开始收藏彩陶,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仿品。尤其有动物或人面图案的器物被作为仿品的首仿,此外还有不少绘植物、花卉、水纹、圈点纹的。一般说来,目前流通市场上所见到的比较完整的人面鱼纹盆全是假的,摊贩的彩陶是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出售的。彩陶的鉴定有相当的难度,没有多年的经验和积累不行。这种积累包括看真和看假,光看真的,不深入市场看假的,也不行,鉴定本身就是对比。目前交易市场上彩陶虽然比比皆是,但是真东西的比例越来越小,即使有也并不漂亮,大多彩绘剥落,器身修补。假货有两种情况:一是完全的新烧,二是粘补过的老胎后加彩绘。多数情况下,凡是泥色鲜亮,黑彩厚而漆黑,画法精致光滑完美者,多值得怀疑,因为五六千年是十分漫长的,泥土、空气中酸碱物质和微生物的侵袭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这些痕迹与人工的作旧是不一样的。中国国家博物馆常年陈列有重要遗址出土的彩陶器,是具有代表性的标准器。收藏彩陶丰富的还有河南、陕西、甘肃、青海等地的博物馆和考古研究所,北京有一家私人专题收藏的古陶瓷文明博物馆,这些博物馆陈列的彩陶都是很好的正面教材。必须把真的彩陶完全掌握好,有了“感觉”以后,再到市场上“捡漏儿”,不然捡来的很可能不是“漏儿”,而是一堆现代垃圾。 彩陶的鉴定实际上已经没有秘诀,现代信息社会一切都是公开的,专业工作者的所有的经验都通过文章、媒体广泛传播,作假的人钻研的劲头要比业余爱好者强几倍,甚至比专家还要“专家”,没有什么人能阻止仿品的流通。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沿着黄河中上游地区仰韶文化彩陶的发源地一路考察下去,浏览所有收藏单位的出土物,数万件早期艺术真品过眼后,还有什么秘决需要去请教别人吗? 舞蹈纹饰陶盆 新石器时期晚期的马家窑文化因首先发现于甘肃临洮马家窑而得名。马家窑文化距今5300年到4000年,是中国地区仰韶文化的地方分支。它东起陇东山地,西到河西走廊及青海北部,北达甘肃北部及宁夏南部,分布范围广。花纹瑰丽富于动感变化是马家窑彩陶主要装饰特征。胎泥为橙红色,以粗线条的黑彩绘出弧形的长短几何状线条,多见水波纹、旋涡纹、圈点纹,也有鸟纹、蛙纹、鱼纹、蝌蚪纹等,最著名的一件作品是1973年在青海省大通上孙家寨出土的马家窑人物舞蹈纹彩陶盆,此盆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是我国目前最早描绘舞蹈图的古代陶器。盆大口微敛,卷唇翻沿,下腹微收,小平底。深红色陶胎,以黑彩于口沿画弧线圈足纹,内壁绘3组舞蹈人纹,每组5人,手拉手跳集体跨步舞,舞姿优美,场面热烈。 舞蹈纹彩陶盆从历史和艺术的角度上说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近些年来出现不少仿品,器物大小和纹饰都十分相似。彩陶的销售与仿制多年以来自成体系,有来自甘肃、青海等地的商贩长驻北京负责联系客户,有专门负责挖盗、负责仿制以及长途贩运的。彩陶长期以来真假掺半,鱼目混珠,已经持续了二三十年的时间。 由于彩陶的发展持续了几千年,分布的地区遍及北方数省,广袤的中原大地有数不清的原始部落遗存,出土物相当多。除了木头和树叶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容器可以使用的年代,水需要贮藏,食物需要盛装,全部依赖于陶质容器,数量极多是十分正常的。连绵不断的挖掘至今没有穷尽,与瓷器相比,真的彩陶在民间流通市场上还是可以见到的,但总的趋势是越来越少。10年前,在民间的交易市场上马家窑彩陶罐比比皆是,而现在大多是很一般的东西,精美的器物明显地少了,绝大多数是新烧。一件仿品,与原物大小一致,是完全照实物制作的,没有见过国家博物馆实物的人很容易上当。仔细观察会发现:首先在造型上两者是有区别的,真品饱满丰硕,由口至底的外弧线自然顺畅,仿品的腹部线条很拙笨,其次是陶泥的颜色,真品陶泥细腻红中泛黄,表面打磨得十分光亮。仿品陶泥颜色发暗,呈黄褐色,泥质粗,泥料中有尚未溶解的杂质,胎土有浅黑色的斑点。马家窑彩陶的粘土淘洗得相当细腻,属黄河地区的沉积土,由于水的自然冲刷,泥质十分匀细,很适于制陶。现代仿品由于使用一般黏土,土质粗糙,器表胎泥发涩,不滑爽,不光亮,器壁也厚而沉重,器表不见真品那种经过反复地打磨形成的一层薄薄的亮面。所画的舞蹈纹样与真品对比,真品飞扬灵动的笔触是原始先民自然情感的真实流露,没有一丝的做作;仿品虽然技艺不差,但终究是临摹,图案有重描断笔的现象,且分量较重。 资料来源: 2\ 一、艺术起源与文化生态 《易传》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可以认为是一个宏观生态命题。是对存在世界消长、生灭运动的综判定。 大千世界中,无论是众生界、普法界、虚空界,都充满着无形迹的气化、有形体的生灭,呈现出形形式式的生发态、消长态、健行态、变衍态、泯灭态。我们认为,这一切,皆可统称之为生态。上穷碧落下黄泉,日月星辰、山海江湖、走兽飞禽、花草树木、人生社会、文化艺术,无一不是生态的过程与形式。它给予人们无限的思辨之空间、幻想之领域、议论之天地。 “文化生态学”之成为今天的新学科,便是这样一个生气勃勃的复杂的认识世界的产物。其包含之广浩,揽古而度今,起自生物适存、进而至一切物质运动、直至成为讨论人类一切精神思辨状态的学说。 我们的“六法生态法”便是探索“六法”在中国绘画(也可以说是中国艺术)范畴系列的长河中的各时间空间段的状态,探索其所以像一颗最有生命力的种子在中国文化的土壤中表现出无比强大的、充满活力的生机的状态之本源、过程及其规律。 中国绘画产生“六法”学说,在中国文化体系中,在中国艺术范畴发展史上,具有极为特殊的意义和价值。 中华民族,特重视觉思悟。视觉形象,不仅在文化艺术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在哲理思辨和表达方面也都十分显突。所谓“重视”一词,其本源也便是推重、注重这视觉的思辨之义。 所以,画史所谓“图载”,即图所表达的涵义,实与外民族不同。古人认为图载之作用,与六籍同功、四时并运。古代之卦象也系之于“图理”,此为世界上任何民族之哲学独特。文字符号,古称“图识”,即用图形赋义,象形地表达思维,这也是世界上任何民族之独一无二。绘画古称为“图形”或“图像”,要求由“意象”而达“意境”,用之于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乃至畅神乐道,并认为发之于天然,非由述作,或谓本天地圣人之意,穷玄妙于意表,合神变之天机,实在不是现在一些肤浅机械的艺术理论之艺术功能观所能够参透的万象森罗的境界。 在魏晋,谢赫等理论家站在民族审美的历史高度,站在民族绘画艺术发展史的高度,综绘画即图载之各种实践经验,禀艺术发展之由其外部规律认识逐渐转向内部规律认识的历史转折的大趋向,发审美范畴的丰富,扬哲学思辨的清微,乘文学思想的活跃,兼收并蓄、精思殚虑,演绘画内部客观规律,之此“六法”,评品图画,为理法之科律,不仅表现了民族艺术认识的深邃与不同凡响,而且更可以讨论发微的是一个文化生态产生的巨大历史意义和未来性、世界性价值。它所表现的不仅是六朝以前审美范畴的生机和六朝各种艺术氛围中的绘画艺术的生态,而且,这一生命体直至唐宋元明清,代有所叙,朝有所述,阐发弘扬,甚而虽“谬释曲解”,而更显千姿百态,形成与六朝“六法”之原生态有密切联系而又各不相同的、带着畸形变态的而又美丽的散枝蔓叶。更重要的是“六法”的生命力,表现了对未来绘画的奇异的制控作用。因此,它所表现的世情的演化,时序的生机,显示了我们民族审美认识的高度的成熟和恢宏。直到一千年后的今天来研究,还是感到其泱泱生机,起而洋洋扑面,继而直透肺腑,终而令人如入化境。它丝毫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失去活力;相反,却正乘着时代的火箭,启动着青春,驶向未来。 一部“六法”的生态史,实在既是一部中国绘画的发展史,又是中国画乃至人类艺术的未来学透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六法”的生态是中国绘画形象系列与范畴系列发展的共生态与栖生点,且无时无刻不折射着人类艺术与文化精神的灼灼辉光。 理法与画本体,事实上应该是同步运动,因此,“六法”的萌生态,应当前伸至很远很远。即“六法”之根,应当认为是十分深远地扎向远古的绘画实践。而此而论,“六法”的研究,当始自史前艺术的析出,甚而至于从更早的生态现象着手,追本溯源,即从艺术的起源及人类发生学中寻求最早的因子。而又必须明了我们民族的宇宙本根论,方可较全面地进行把握和讨论。 “六法”的第一个字,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范畴,即“气韵”之“气”,原是中国古代哲学关于宇宙本根的一个最基础的概念,形成于春秋战国时期,至宋明而发展成为完整的“元气”本体论,可以说,元气论是中国哲学对宇宙万物数千年思辨的卓绝成就,它体现了中国哲学思辨对于客体的深邃的把握能力,其内涵几乎囊括了现代科学中关于粒子、力;声、光、电、磁;波、扬、以太;生命运动等等在内在一切要素(参见程宜山《中国古代哲学元气学说》)。故庄子云:“通天下一气耳。”道家学说的“道”也便是建立在这个“天下一气”基础上的哲学的最高范畴。儒家“吾道一以贯之”的“道”与道家之道互根互补,互损互增,而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因此可以说:“气”便是我国哲学关于存在和运动的全部物质的有形和无形的、恒定的消长的规律性的通概念。元气分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象征周天万物,是我国古典哲学演衍元气的逻辑形式,不仅为儒道所共认,且诸子百家多从儒道所根植的元气论中不同程度地吸取营养,滋生本体。中国绘画包含了儒道两家的哲学社会学基础,所以,元气论的“气”被谢赫所取以立法是十分自然的结果,同时也反证了谢赫总结艺术规律时的思想高度与把握力的精确程度。 明代王廷相在《慎言》中说:“天地万物不越乎气机聚散而已。”“气至而滋息,伸乎合一之妙也。气返而游散,归乎太虚之体也。是故气有聚降,无灭息。”吕坤在在《呻吟语》中亦阐述得十分清楚:气在天地的周散性混沌——开辟——混沌的过程中循环往复,无始无终,“乾坤是毁底,故开辟后必有混沌;所以主宰乾坤是不毁度,故混沌还成开辟。主宰者何?元气是已。元气亘古万亿岁终不磨灭,是形化、气化之祖。”这一源于先秦两汉的古老的中国哲学命题竟与现代西方天文学关于宇宙起源的最新最高成果的“大爆炸”理论完全吻合。元气,实在是构成一切、主宰一切的基础,也是弥漫在宇宙虚空之中、充实于实在形体之内的连续无穷而使宇宙万物成为互相感应、互相联系之整体的广恒无形的特殊机质。元气生生不息,宇宙健运不绝。 其实,何止于天文学的宇宙起源论?一切科学理论,如生物学的生命起源学说和社会学的文化与艺术的起源学说,无一不可以用元气理论进行解释。 古代哲人认为天地交泰、阴阳XX而生万物,万物之灵为人。就是说,万物都是天的创造。《易传》云:“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绕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至哉神元,万物资始,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这里,乾元,即天之气,是万物资始的根据;坤元,即地之气,是万物之生的依托。古人认为:云行雨施、闪电雷鸣等自然现象都是天地交泰的行为运动。天地交泰后,天上洒下了种子,地上长出万物。坤厚载万物,故《易》以坤为阴性,人类以大地象征“母亲”。那么,天上的万物种子是什么?这一点,迄今为止的自然科学尚无法论证。但正如大量的曾被人们认为是封建迷信的古代结论已一一为科学原理所证实的那样,我们决不可在未得到科学论证之前就轻易地否定它,而应当认真地研究它。 七十年代,天上曾有陨冰分点落在无锡境内,轰然巨响,闻所未闻。上海某生化研安所追踪到无锡,取走了当地人保存的陨冰,经化验,发现了许多稀有元素,其中有标志着最低生命状态的核苷酸。该气及时作了报导。由此,我们认为,关于生命的起源,至少可以作出这样一个假说:宇宙的虚空中弥着“气”,气聚气散,自由结合,产生了无机质和有机生命物质。它们经由陨冰或云行雨施这样的道路隆临到地面。由于地球环境上演衍了它们进化的全程。由于生命种子本来的差异,加上地球表面环境的差异(即气聚的形质差异),加上这种形质所禀受的天地之气的差异,繁衍出了形形式式、千差万别的生命体。其中,最佳的生命种子在最佳的地表环境中便进化为人。从我国古代的哲学思维和我国科研机构所报导的天体核苷酸的资料出发,我们有理由怀疑:进化论,即“生命树”理论这样一种单一起源的纵向进化的理论是否靠得住,我们认为,地球生物的进化应当是多元的和横向的。即便所有的核苷酸都是同甘共苦时以同一形质降落到地面,也可能因地球表面各地区的时空条件之差异而产生出全部歧义与矛盾来,何况谁也没有任何论据可以证明天体生命种子是没有特异性质而是同时以同一形质飘落大地的呢? 因而,人与动物的差异完全有可能存在于原质之中,或者固定在最早的外因差异所构成的生化过程中。而从无生物到有生物、从低等生物到高等生物、最后从猿到人,这样的单线纵向发展的假说显然是外相形的推理。人猿本非一物。天地XX而生万物,万物之灵为人,人由人的生命种子在地球提供的最佳条件中进化而成,矛盾的同一性和特异性贯穿于进化过程的开头与结尾。不同的生命形体必有不同的原质差异,这是中国古典辨证法为我们提示的卓越认识。 这一特殊的生命起源程式不得不促使我们对聚讼纷纷的艺术起源认作新的思考。 在扬州市博物馆,陈列着一条古代独木舟,形如蛟龙,色如古瓦,发人无穷遐想。 中国文字中的“想”字,造得很有认识意义。段注《说文》:“想,觊思也。从心,相声。”《注》:“觊思者,觊望之思也。”又,《说文》云:“相,省视也。从目木。”《易》曰:“地可观者,莫可观于木。”《注》:“省视,谓察视也。”“《易》说从目木之意也,目所视多矣,而从木者,地上可观者莫如木也。”可见,“想”,包含了主体思维的“心”;包含着主体的受纳器“目”;更有哲学意义地将五行之一的“木”作为触发思想的象征性客体。“木”之于“想”,并非偶然。它正记录了远古时代森林之木在民族认识上的作用与地位。 如上述独木舟之原材料的大森林,在远古时代的江南地区、黄土高原、华北平原、必铺天盖地,赫赫苍苍。天然的瓜果供人们采集,天然的种籽启发人们种植。天地的交互作用:阳光、雨露、风霜、雷电,作为强烈的因素,参与了人类的生存奋斗,给人带来阻力、动力、灾变与喜庆。譬如森林的燃烧,或因阳光与水交互而自燃,或因阴阳冲撞的雷电袭击而天燃。“木生火”这一观念正反映远古自然的本貌。作为人类文明之源的火,一旦在远古的森林冲天燃烧,其情景将是如何呢?无疑,将是人兽呼号奔逃,死的死,伤的伤,草木化为灰烬,泥土烧成原始的陶质。 可以想见,动物烧死后的香味是如何开发了人的嗅觉与味觉,从而产生了烹饪;同伴被烧死的惨状是如何使人恐吓惧与悲怆;旁观者和得利者又半如何观欣甚或手舞足蹈;第二年,灰烬上的新生植物更加郁郁葱葱,又如何启发了刀耕火种的原始农业;好奇生产了幻想神话,产生了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善思者产生了思维与哲学,产生了天地、水火、阴阳、五行……。第一只陶器很可能就是大火烧毁了树桩,使树桩周围的泥土变成了陶质,我们常见的原始三足陶器很可能就是人们对这种天燃原始的模仿与再造(如图)。中国绘画树料中的墨,为黑与土的合成。烧焦的木在远古的人们看来无非是黑土,烧黑的土也无非是墨。碳素黑色与土的混合,很可能就是墨的原始。无怪乎,中国有句成语叫做“真知灼见”,真知乃是大火燃烧甚至自己被烧伤以后的痛苦而且强烈的记忆所构成的认识。一切文化与艺术都是这土生土长、金劈火断的自然产物。客观辨证法在于尊重这天道的行与气化,而主观辨证法则在感悟与创造的领域中达到了神化非凡。气聚气散是宇宙万物的生灭形式,也是宇宙万物的生态形式。“六法”以气居首,首先植根于最远古的自然生态以及东方民族对这种生态自然的非凡的感悟与辨证把握。 以上从中国哲学元气论出发所建立的宇宙起源论、生物起源和人类起源论、文化起源和艺术起源论,是中国绘画及其“六法”所赖以产生的自然生态以及由这种自然生态所形成的东方思维方式的最远古而深邃的渊源。其认识方法又可以而且必须用作武器,以进一步剖析中国绘画及其“六法”本体的生态环境,并进而进入本体自身生态的研究。 地球表面一方面有着高山、平原、江河、湖海等自身的不平衡所造成的环境差异,另一方面,因受太阳日照量的多少形成为热带、温带、寒带三大不同的气候带,综观人类艺术史的大流派,与三大气候水文区密切相关。 热带非洲接受日照量最大,这里的生物接受着阳光的直线投射,进行着迅速的反馈,植物叶大荫浓,蛇兽出没无常,生命高速代谢,产生了与之相应的以采集与捕食为主的黑色民族,他们的性格也近于太阳的热烈,文化特征充满激适存性,即兴式地直线表达,质朴、热烈、夸张、稍纵即逝,传递感情采取最强烈的形式进行直感述释。历来的东西方文化比较研究,事实上将此类文化置于被遗忘的角落。而这类文化最具有人类文化的原型特征,对于研究古文化最有借鉴作用。同时,由于其即兴性的特色,具有无陈规所拘限的开拓性。近现代始受到文化研究者、尤其是人类学家的重视。但至今尚未被列入人类文化大流派的比较行列,这是很遗憾的。我们称这类文化为“黑色文化”。 黑色文化,生态聚而随散,无体无系,但很多天朴的即兴绝非其他民族所可复现。其浓厚的生机、炽烈的情感、奇特的构思、绝妙的想象,付诸他们的舞蹈、音乐、雕刻、脸谱、纹身图案,充满强烈的艺术刺激性。这些特点,完全根植于其生态环境所形成的人类特征的固定质性。其即兴性、非传承性,当然也包含着重复、自发、单调等原始艺术所不可避免的弱点。 以欧洲为主体的寒带地区,禀受着与热带非洲截然相反的天地之气,日照量之小,冰封雪盖,狂风呼号,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孕育了具有极高的适存智慧的白色人种,他们的性格与冰雪一样坚定执着,生命的代谢比较缓慢,文化的传承性很强,文明程度较高。加之他们的文化群落最早发达于爱琴海沿岸,形成了有别于大陆民族的海洋民族,我们称这一文化体系为“白色文化”。梁启超曾指出:“海也者,能发人进取之雄心者也。陆居怀土之故,而种种系累生焉”(《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十•地理与文明之关系》)。尤其是中欧、北欧一带,很早就有了发达的渔猎、航海、商业文化,并最早地进入了现代工业社会,文化分科精密,系列性强,富于思辨性、分析性、逻辑性、科学性,与这一文化体系有着同一性的艺术,也同样具有着科学的学科系列,例如基于几何学的绘画透视、基于解剖学的人体绘画与雕刻,基于光学的油画色彩学、声学性的音乐等等皆然。 温带,在寒、热两带之间,以亚洲为主,以中国文化代表。这里日照量适中,一年四季,温凉相侪、风雨调顺,河道东西横贯于一个气候带中,居民肤色也在黑白之间,以黄肤黑发为特征,其思维方式亦位于即兴与思辨之间,形成一种独特的灵性体悟性的“辨证形象思维”(参见我们合作的《中国绘画对偶范畴论》),即比黑色文化富于思辨性,比白色文化富于形象感悟性,我们京不妨称之为“黄色文化”。对这一文化特征的研究,尤其是与西方文化的比较,近百年来,成果累累,有的失之偏颇;有的泥于表象;也有不少真知灼见。最近出版的《中国古文化的奥秘》(冯天瑜、周积明著,湖北人民出版社,1986)一书,总结了近百年的成果,提出了一些中肯的看法,可供参供。例如,书中对中国文化特征作了这样的描述: 总之,在一个半封闭的暖温带大陆上繁衍起来,以农业经济为生存基本手段的家国一体的宗法社会,便是中国古代文化得以滋生和发展的土壤。正是这些社会存在的综合作用,养育了中国人特定的社会心理,如勤谨质朴、热爱和平、自足自得、崇尚中庸、习惯稳定、尊重传统等等,而以这种社会心理为中介,铸成了富于中国风格的社会意识形态,如天人相与,王民相维,上下相依的世界观、政治观、伦理观三者合一的思想体系,在政治、文学、艺术、史学、哲学无不渗透着这种思想体系的影响。 因此,我们也可以称黄色文化为中庸文化。它既不偏于热带黑色文化的即性感悟,又不偏于寒带白色文化的纯理性逻辑思辨,此之谓中;又因其积淀深厚可谓之庸。 西方十九世纪末叶产生的文化地理学派认为:种族、环境和时代是决定民族文化的三大因素,其中尤其强调种族因素。实际上,种族因素也完全取决于由日照量等条件所构成的自然生态环境。因此要追溯到文化的真正本源,则必须追索到禀受天地之气、日月之精及与此同生同成的自然生态的同根互依性。 无疑,在自然生态的形成中,太阳起了极重大的作用。从一定范围内看,太阳像万物的中心,运化出无穷新鲜,凝集了无尽奇瑰;伏蛰因其生动,沉潜因其亢扬,万物因其转运,风雨因其瞑明,星月因其生辉,潮汐因其涨落,山崩海倾,一切无穷无极,毕同毕异,无不为其光明罗网,微者见其玄奥,宏者澈其浩茫。文化之化育,不过是这万象森罗的大千世界之中的一种生态现象,岂能出其机杼?是故中国哲学才有天人感应、天人合一之命题。 因而可以说,由太阳所创造的黑色文化、白色文化、黄色文化(中庸文化)三大体系和流派,基本上可以概定人类文化的主体结构之全貌。文化生态的研究首先必须抓住这一基本点,然后方可进入各派各类文化自身发展规律即特殊生态的探索。而这些各自的特殊生态又常常与自然环境的大生态互为表里,互生互根。譬如,印度文化曾因雅利安人入侵而被摧毁;埃及文化曾因亚历山大大帝占领而希腊化;罗马文化曾因日耳曼帝国南侵而中绝;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于中世纪曾因基督教盛行而惨遭厄运,直到文艺复兴时期才苏醒,不久又被现代工业的冲击而产生各种异变。这些急剧变更的文化生态现象无疑与这里自然生态所造就的刚强、进取、奋争性格的文化主体的人有着内在的联系性。与此相反,中国文化相对呈现一种正常生态。中国虽然也有过东西交流、少数民族入主,直至近代帝国主义的侵略,但总的来说,仍是稳定发展,始终未出现如西方和印度那样的文化断层,也未有西方与印度那样跳跃式的剧变。这一特色,无疑也与自给自足的中国生态环境以及由这种环境所滋生的中庸性文化主体的中华民族素质有着内在的关联。也正是从这一角度看,李泽厚用“积淀”说来概定中国文化的发展规律及其特色,是十分形象、准确而简要的。也正因为此,西方文化则显得常变突新,富于破坏性和开拓性,中国文化则显得雍容、浑阔,表现出自守与融受的庄严气度。 当然,一切事物都是相对的。比之于印度和西方,我们的文化显示出直线型的稳定正常生态,而在我们自身的文化生态圈内进行自我反思时,也会看到其如古柏扭转般的九曲回环。以树木打个比方,西方文化的大树经过无数次雷劈火烧,伤疤累累,但每次负伤之后,伤疤的周围便暴发蓬勃的新枝,其势汹汹,仿佛要把所遭受的损失补回来。而中国文化的参天大树未遭受过毁灭性的灾难,稳健成长,表面上看来未有过剧变,而内部的新陈代谢却一刻也未停止过。其高大丰茂,显示出外民族难以企及的健壮丰采;其老态龙钟,也显示出外民族难以想象的莫大容量。同时,由于自身的新陈代谢的不平衡,使其如古柏一般的扭转之势呈现出平衡中的不平衡,常形中有畸形,常态中有变态,因而显出意中之意外的奇异风采。 中国绘画“六法”为一生态界,包孕着魏晋以前全部艺术史的经验,可以说是万年之流程,百代之积智,与六朝文论同为时代艺术精神之总结。正因为如此,才有其广远的生态时空。在中国这个学术空气特殊的生态环境中,它充分吸收了各方面的营养,同时也显示了无与伦比的伸展余地。可以说,从“六法
我也是美术专业的,我选的题目是关于民间美术方面的
第2题:谢赫"六法论"中"六法"的基础和核心是以辩证象形思维为特征的天人合一认识论.作为一个艺术体系,它独立于科学之外,表现出任何学科都无法替代的价值和品格.参考文献:
1北宋山水画:李成性爱山水,弄笔自适。其山水多寒林平远之景,下笔有神。勾勒不多,形极层迭,皴擦甚少,骨干自坚,又惜墨如金,给人以气象萧疏,烟林清旷的感觉。《读碑窠石图》图中乔木老树画得非常劲拔,爽润秀丽的笔锋画出寒林树杈,俗称“蟹爪”。范宽初学李成,后师造化,常危坐终日,纵目四顾,以求其趣。《溪山行旅图》以顶天立地的章法表现雄伟壮观的气势,生动真实的展现了北方山水的壮美景色。被誉为“得山之骨”,“与山传神”。李成、范宽两家源于五代北方山水画派,但由于他们所处地区不同,所写景物和画家的胸襟气质的差别,而各创门户。他们都在忠实自然的的基础上,为山水画发展作出巨大贡献,把北方山水画派推向新水平。人称李成:“笔润而墨精,烟岚轻动,如对面千里,秀气可掬。”范宽:“浑厚、气壮、雄逸,笔力老健。”评两人为一文一武。米芾借鉴了董源的山水画法,又根据他对江南山水的感受,以水墨挥洒点染表现烟雨掩映树木,信笔作画而不求工细;米友仁画山水亦“点滴云烟,草草而成”,自题为“墨戏”。这种以落茄(即墨点)表现江南烟雨景色的山水,不求修饰,崇尚天真,充分表现了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与北宋流行的李成、范宽画雄峻山川迥然不同而别开生面。米氏以前,山水画皆崇尚传神的描绘自然山川景物。米氏父子则运用简率淡墨,表现烟云溟蒙的意趣。古谓山水画“至两米而画法大变,盖意过于形”,这一画风不仅在水墨山水技巧上有所贡献,也开创了文人画的新局面。郭熙对山水画艺术的见解经其子郭思整理成为《林泉高致》一书, 共分水训、画意、画诀、画题、画格拾遗、画记六篇。它标志着山水画理论已进入成熟阶段。《林泉高致》阐明山水画要表现林泉之意,使位居朝堂的士大夫通过山水画的欣赏能“不下堂筵”而满足他们“泉石啸傲”的精神追求。郭熙强调对真山水要“身即山川而取之”,要注意山水所可能引起的想象:“春山澹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 画家必须“神于好,精于勤,饱游沃看”,才能胸有丘壑。他还强调画“可游可居之境”,画出士大夫渴慕林泉的理想佳境。2.元四家的艺术成就元代中晚期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当推被称为“元四家”的黄公望,吴镇,倪瓒和王蒙。他们都是江浙一带的文人,都擅长水墨山水,又兼工竹石,以绘画作品鲜明地表现自己的心境和生活情趣,是明清以来山水画家心目中的旗帜。黄公望在元四家中年岁最长,诗中自称“松雪斋中小学生”,专工山水,多表现常熟虞山,浙江富春山一带的风景。他取法荆浩、董源诸家,加以融化,常以水墨或浅绛设色作画,苍润浑厚,为明清文人画家所师法。其传世作品《富春山居图卷》长达两丈,描绘富春桐庐山水,吸收董巨披麻皴而更加简括,是古代山水画中的巨作.吴镇师法董、巨皴法,笔墨雄秀清润,表现苍茫气象。喜作渔父图,画清远江湖中,一舟悠然,并题渔歌于其上,词语清新。诗中“只钓鲈鱼不钓名”等句抒写自己安贫乐道,自鸣高雅的情怀。所画墨竹用笔草草若不经意,而情态生动。他的传世作品有《渔父图》,《秋江渔隐图》,《竹谱册》等。倪瓒所画山水主要表现太湖风光,近处坡陀树木,远山伏卧,中间大片汪洋湖水,意境清幽深远,荒寒萧索,带有孤独寂寞的感情色彩。他取荆关董巨之长而加以融会,以干笔淡墨画出明洁清幽的秋景,十分耐人寻味,极为明清文人画家推崇。常自谓“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传世作品有《渔庄秋霁图》,《虞山林壑图》等。其书法尤其是小楷清逸潇洒,无一点俗尘,为后世所重。王蒙是赵孟頫的外孙,所画山水多表现隐居生活,运笔及写景极富层次变化,画法在董巨基础上加以发展,形成独具特色的解索皴、牛毛皴。王蒙用墨厚重,构图繁密,景色郁然深秀,是元四家中较有功力的一个。作品有《春山读书》,《青卞隐居》,《夏日山居》等。 “元四家”山水重于笔墨,讲求风格,但仍然有一定的山水根据。王蒙写黄鹤山,倪瓒画太湖,黄公望画富春江,黄公望遇佳山水则随笔模记。他们在作品中通过山水抒发一定理想,并题跋诗文加以阐述。形式上重水墨,或稍加淡色浅绛,形成不同面貌。但情感上多流于伤感、淡泊、孤独,反映了时代动乱中无可奈何的情绪。他们在艺术功能上标榜“写胸中逸气”,“自娱”而不趋附社会审美爱好。“仆所谓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四家的艺术观和画风对明代江浙一带的文人画发展有着巨大的影响。“元四家”在绘画史上获得地位真正的原因是他们在笔墨技法上的成就。黄公望初创浅绛设色画法和袭自董巨的“披麻皴”的水墨皴法,倪瓒的侧锋乾笔的皴法,王蒙的“解索皴”和用淡墨勾染、焦墨皴擦的画法,吴镇的浓厚的笔墨,这些笔墨的效果和风格是赵孟頫以来的元朝画家开始有意地追求的,至此得以完备。他们企图用极简单的方法表现空气、阳光、远近等复杂条件下的山石树木的形质神貌,同时又具有各自表现效果和个人的风格。黄公望的画“意味无穷,学者罕窥其津涉也”。倪瓒被称为“幽淡简劲”。吴镇被认为“笔力雄劲,墨气沈厚”。王蒙的画是“望之郁然深秀”。 3.古希腊雕塑4.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达•芬奇:是文艺复三位巨人中的第一位。他不仅是一名伟大的画家,而且也是数学家、力学家、工程师。他把绘画艺术看成是一门科学,强调人的认识起源于感觉。他深入研究人体的结构以及构图、透视、明暗等科学法则,绘画基本训练和修养等。创立明暗法,发明薄雾法。崇尚古典艺术的人文主义,准确再现自然。科学性和理想性是他的艺术追求。他最著名的两幅作品是《最后的晚餐》(1482年;米兰);《蒙娜丽莎》(1503年;佛罗伦萨),这也成为了人类的共同精神财富。Eg:《岩间圣母》(1482年;米兰);1503年与米开朗基罗共同创作壁画《卡纳西之战》;晚年创作《丽达与天鹅》; 米开朗基罗: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最杰出的雕塑家、建筑师和诗人。他的艺术不像达•芬奇那样充满科学精神和哲理思考,而是雄健有力充满悲剧性的激情。他的创作受人文主义思想的支配下,以现实主义方法和浪漫主义的幻想,表现了当时市民阶级的爱国主义和为自由而奋斗的精神面貌。米开朗基罗对人体的表达具有惊人的感悟,强调刚毅的力量和人的精神。外在形式上以描绘的裸体人物为主要手段,实质上表现人现实生活中人的完美品质,崇高的道德和坚强意志。他早期的作品就具有非凡的品质,例如:1504年创作的《大卫》雕像使他一举成名,【该雕塑表现了一位建功立业前充满愤怒和力量的年轻人,大卫成为文艺复兴时代英雄的象征】;1510年受教皇朱诺二世的委任绘制西斯廷教堂的天顶画《创世纪》。罗马圣彼得大教堂的拱顶设计也出自他手。随后又创作了《摩西》、《奴隶》等雕塑;祭坛画《最后的审判》是他晚年重要的宏伟力作,也是他对人生的总结和对历史的裁判。拉斐尔: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第三位巨人,三杰中最年轻的一位。他以特有的艺术敏锐性,汲取各位大师之长并另辟蹊径,以描绘美丽的圣母圣婴而著称于世。他以诗一般的绘画语言和人文主义精神创造出文艺复兴盛期优美典雅的艺术典型,这是理想美和现实美的统一。他的艺术被后世奉为古典艺术的楷模。拉斐尔是西方美术史中最擅长塑造圣母形象的大师,他那一系列的圣母形象把感性美与精神美和谐统一在一起,传达着人类美好的愿望和永恒的感情。他一反中世纪苍白、呆板的绘画特点,他笔下的圣母以洋溢着温情的人性,打动了数代渴望美好生活的和人间温暖的观众心灵。《西斯廷圣母》;《椅中圣母》是他两件重要的代表作。除了画圣母像外,他对壁画创作方面也有很高的成就,善于掌握空间构成以及对环境的巧妙结合,尤其偏爱半圆形构图。代表作品《雅典学院》中【他在罗马时期(1508-1520)的主要作品是梵蒂冈教皇宫中的四组壁画:《圣礼的争辩》(神学)、《雅典学派》(哲学)、《巴那斯山》(文学)、(法律)等】,画中人物的组合和对环境的处理均达到了和谐完美的境界,充分体现了他的人文主义理想。世纪西方美术:19世纪欧洲美术以法国为中心,开始了欧洲美术史上的又一次高峰。法国成为西方文化艺术中心,西方近代美术的发源地,欧洲近代美术发展的缩影。19世纪是欧洲你先看着,还有两个问题,有时间我再好好整理!
从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到周文矩《合乐图》摘 要:本文主要根据历代绘画史论著作中的文献资料和当前对《韩熙载夜宴图》的最新研究资料,对是图的时代性、画面主要内容、绘画艺术风格及作者进行新的探讨,初步推断出:《韩熙载夜宴图》卷为宋人摹本,它的母本应该是《合乐图》,而真正的《韩熙载夜宴图》却流失到国外成为今天的《合乐图》。关键词:《韩熙载夜宴图》;顾闳中;周文矩;《合乐图》;长期被认为是五代南唐画院画家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卷(如图一,以下简称《韩》卷),绢本设色,纵厘米,横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⑴此卷描绘了南唐大臣韩熙载为避相而纵情于声色酒宴的放荡生活场面,是我国古代绘画极为珍贵的代表作品,对于研究中国古代美术史和了解当时的社会风习提供了重要的证据,具有极高的历史和文化艺术价值。(一) 关于《韩》卷的著录和流传南唐曾有三位画家以韩熙载夜宴为题材作画,其一为顾闳中,最早见于《宣和画谱》,⑵“顾闳中,江南人也。事伪主李氏为待诏,善画,独见于人物。是时中书舍人韩熙载以贵游世胄,多好声伎,专为夜饮,欢呼狂饮,不复拘制。李氏……命闳中夜至其第窃窥之,目识 图1 《韩熙载夜宴图》(局部)心记,图绘而上之,故世有《韩熙载夜宴图》。”其二是顾大中,江南人,与顾闳中同籍,《宣和画谱》卷七疑为顾闳中的“族属”,他曾绘有《韩熙载纵乐图》,也著录于上书中。其三系周文矩,建康句容人,事伪主李煜为翰林待诏,奉旨窃绘《韩》卷,《宣和画谱》未录有周氏画本,大约未入北宋御府,宋代周密《云烟过眼录》周文矩名下有《韩》卷,其时是“兰坡赵都丞与□所藏”,短卷,“纸本,长七、八尺,前有苏国老题字,内又题:‘不如归去来,江南有人忆’,神采如生,真文矩笔也。”⑶这可能是对周文矩版《韩》卷最早最详细的著录。元•夏文彦《图绘宝鉴》中载:“顾闳中……尝与周文矩同画《韩熙载夜宴图》。” ⑷汤垕《画鉴》亦有同样的记载,“李后主命周文矩、顾闳中图《韩熙载夜宴图》,余见周画二本。至京师,见闳中笔,与周事迹稍异,有史魏王浩题字,并绍兴印。虽非文房清玩,亦可为淫乐之戒耳。”⑸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韩熙载夜宴图》与上述三人画本均无牵涉。《韩》卷末未钤有北宋宣和的印玺,故决非《宣和画谱》卷七所著录的韩画。《南宋馆阁续录》卷三中亦无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卷,可见顾画在南宋末时已流落民间,不知去向。本文论及的《韩》卷应该是汤垕《画鉴》记载的“闳中笔”,因卷末钤有“绍兴印”。徐邦达先生曾尖锐地指出汤垕把“绍勋”印误识为南宋高宗的“绍兴印”,⑹也就是说,《韩》卷最初是经汤垕之鉴被断为是“闳中笔”的。那么清代孙承泽的《庚子销夏记》和《石渠宝芨初编》中著录的应为今存的《韩》卷。从《韩》卷的著录及相关的历代收藏家的题跋和印章中,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它传奇而坎坷的流传脉络。现存《韩》卷,无款,姓名见跋中。卷后有“绍勋”一玺,徐邦达先生考证“绍勋”是《韩》卷最早的收藏印,与宋人摹《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卷(辽宁省博物馆藏)上的印文一致,印主是南宋太师左丞相史弥远,“绍勋”二字系史弥远是要克绍父业之意,甚为允当。是图自此流传有序。又有“商丘宋荥审定真迹”一印,又一印存“吴氏家” 三字,其一字漫漶不可识。前隔水存“熙载风流清旷为天官侍郎以修为时论所诮著此图”二十字,余字及款皆缺。后隔水有“蕉林”、“冶溪渔隐”二印。引首有篆书夜宴图三大字,拖尾有行书韩熙载小传,后有元代班唯志题跋,经他手被明末的王鹏收藏,又后经清代王铎的两次题写,相继传入孙承泽、梁清标、宋至等收藏家的府第。它和清雍正朝权臣年羹尧也有过短暂的缘分,所以图上盖有年氏的收藏印,年氏获罪抄家,于是《韩》卷便被清宫收藏。上有乾隆二玺,并御笔题签,“然闳中此卷绘事特精妙,故收之秘芨甲观中,以备鉴戒。”⑺此后它一直被珍藏于清廷内府,历经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六朝,1921年,溥仪将是图卖出,流落到北京古玩字画市场——北京琉璃厂,恰巧被张大千撞到并购走。1952年由国家从香港私家手中购回,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二) 今存《韩》卷的争论对今存的《韩》卷,在它的创作年代、作者及画面内容等问题上一直存在许多争论,长期困扰着美术史界。可以说《韩》卷最初经汤垕之鉴被断为是“闳中笔”后,明、清的大部分的画家、学者都毫不怀疑的接受了他的论断,惟有清初的孙承泽隐隐感到《韩》卷“大约南宋院中人笔”。⑻文物是历史发展的轨迹,文明传承的载体,能够反射出特定历史阶段的时代文化特征。随着我们对相关《韩》卷的大量的出土文物、图片资料和历史文献等背景资料的占有,它神秘的纱衣已渐渐被揭开。首先沈从文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里质疑了《韩》卷笔墨建构的时代性,认为:一、江南诸臣入宋而在淳化以前,按照法令男子必须服绿,图中男子一律服绿,作画应成于南唐降宋以后。笔者案:李煜被俘,《韩》卷本来的意义就不存在了。二、“叉手示敬”是两宋制度……三图中所列古器物和《宣和博古图》流行相关,本画完成时间当更晚。沈先生的考辨实际上否定了《韩》卷南唐的时代性。前面 图2 《重屏会棋图》(局部)徐邦达在《古书画伪讹考辨》中考证出此图最早印“绍勋”,有根据的上限只能断代到南宋中期,而且图中人物描染细腻精工,决非五代画家所能做到的。又根据是图中所涉屏风画之风格极近似南宋马远“一角”剪裁画法等,最终得出结论:《韩》卷为南宋人摹本。余辉的《〈韩熙载夜宴图〉卷年代考》是一篇考证详实而极具学术价值的文章。是文首先列举作为南唐图像风格的标尺性文物,如卫贤《高图3 《宫中图》(局部)士图》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周文矩《重屏会棋图》卷(如图2,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周文矩《宫中图》卷(如图3,宋摹,分别藏于美国哈佛大学意大利文艺复兴研究中心,弗格美术馆和大都会博物馆)等,其次从衣冠服饰、乐舞礼仪、家具、有关器用、画风题跋与作者五个方面,详细考证了《韩》卷绘画的时代性,特别是在画风上,《韩》卷与现存的南唐画迹和摹本相 比较,缺乏一定的风格联系,出现了较为明显的风格断层。可以说经过北宋徽宗朝刻意求真的艺术追求,南宋绘画的写实技巧远胜五代,状物精细入微,《韩》卷即已全入此境。如描绘人物,“渲染细腻,神情微妙;勾勒家具,器物,线条平整精到,体现了颇为雄厚的写实能力和界画功底。”⑼与许多宋画的风格技巧极为相近,如北宋末年的《听琴图》轴(传宋徽宗作,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南宋佚名的《女孝经图》卷和《却坐图》轴、《折槛图》轴等(后两幅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苏汉臣的人物画风亦与《韩》卷有许多相近之处。日本著名学者铃木敬先生认为是图中山水画是“北方系山水的样式”,⑽《韩》卷应为南北两宋交替时期甚至还要往后的作品。其次对今存《韩》卷的画面内容和作者也是持论不一。早在二十年多前我国著名美术史论家李松先生就明确指出:“从重新装褙的情况看,第一段听琴与观舞之间屏风处有剪接痕迹,第二、三段之间也有接痕。而没有接痕的最后两段转折最自然。由这些迹象看,这卷画在重新装褙之前,可能有更多内容,由于画面残损被剪掉了。”⑾美术学博士刘伟冬也撰文谈到此画有些不合逻辑的地方,许多美术史论家根据画面表现的不同情节或场景通常将其分为五段,即听乐、观舞、休息、清吹和送别,这五个情节看上去相为呼应、严谨连贯,然而经作者慧眼详察,按照传统的“五段法”去解读或认知画面内容会产生故事情节逻辑上的矛盾,于是推断出最后一段的“送别”应该是紧接在“观舞”之后的。其实这一节中的韩熙载并不是在向友人告别,而是告诉他们自己玩后稍事歇息,各尽所兴,并把图中的人物次序重新进行了更为合理的排列。笔者认为刘氏的论点虽为一家之言,但也能自圆其说,极有创新可取之处。而旅美学者方元先生以“境界说鉴识学”,更是对此图提出了大胆的假设和细致的求证,不但进行了详细的断代,而且彻底的否定,《韩》卷并非画史上的《韩》卷,历史给人们开了一个惊天玩笑,《韩》卷其实是《龙舒瑞应图》!描绘的应是老将宗泽以舞乐打动年轻的康王赵构,寓教于乐,促其复国救民,进而瑞应称帝的故事。图中衣红服者正是康王赵构,即将称帝的宋高宗,情节展开皆以他为重心;“韩熙载”正是老将宗泽,是瑞应事件的策动者。全卷应分六段,即嘱咐,宗泽布置计划行动;小憩,宗泽洗手准备;听音,宗泽指挥乐队;观舞,宗泽亲执擂鼓,振奋情绪;唱怀,感化赵构瑞应;最后一段应是称帝,是极为悲壮的“中兴”誓师大会。是图后经明人作伪,可能是唐寅所为,重新裁剪接帖,才改成今天的《韩》卷。⑿余辉根据引首的一段佚名题文,认为《韩》卷的作者应是南宋画院的高手,且作者的名字应在题文中,后被人为的删去,其用意可能是出于商业目的,假顾闳中手迹,以求善价。五代周文矩的《韩熙载夜宴图》曾在南宋流传,现存《韩》卷的作者可能是受周氏画本的影响。(三) 笔者对《韩》卷的几点看法五代十国时期,中原动乱,但南方比较安定,经济继续向前发展。南唐在当时割据的诸侯国中,比较强大,因此,各方面人才纷纷前来投奔,其中也包括韩熙载等杰出人物。夜宴图中的主人翁韩熙载(902—970),字叔言,北海(今山东潍坊)人,出身于宦官世家,后唐同光年间(923—926)登进士。其父光嗣被李嗣源所杀,926年,韩熙载被迫南投,其初深受中主李憬的宠信。官至中书侍郎、光政殿学士,还曾有拜他为相的意图。韩熙载定居南京的住所,在今南京城南中华门一带,《同治上江志》载:“戚家山,在江宁城南聚宝们外,南唐朝韩熙载居此。”⒀ 南唐后主李煜继位后,中原的后周、北宋力图统一中国,韩熙载屡献国策,频遭冷遇,使南唐多次错失了北伐的战机。李后主为挽回败局,欲用韩熙载为相,韩氏深知已无回天之力,但又不便违抗君命,遂采取自我放纵的消极方式,沉溺于晚间的美酒佳色和歌舞的狂欢之中。他曾对密友德明和尚说:“中原常虎视于此,一旦真主出,江南弃甲不暇,我不能为千古笑端。”⒁——可能是他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的真正原因。李后主得知后,命顾闳中等人夜入韩府,详观细察韩氏的夜生活,《韩》卷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绘成的。有趣的是,李后主欲以此画规劝韩熙载,使其自愧,“而熙载视之安然。”是图采用连环画的形式,描绘了韩熙载和他的宾客们——太常博士陈致雅、门生舒雅、紫微朱锐、状元郎粲、名僧德明、教墩副使李家明及其妹歌妓王屋山等人的宴乐情况。全卷共分五段,每段巧妙地以屏风相隔而又连贯一气。第一段画韩熙载坐床上,与其他宾客听李家明妹弹琵琶;第二段画韩熙载自击鼓,与宾客观看王屋山舞六幺;第三段画韩熙载洗手休息;第四段画韩熙载聆听众妓吹奏;第五段画韩熙载宾客与诸妓调笑。《夜宴图卷》是中国人物画史上的杰作,对图卷里所绘各段听乐观舞、言情调笑等诸人色相,已有许多专门文章细细评论,笔者这里不再赘述。《韩》卷经过人为的裁剪而使地画面故事顺序显得不合理,已为众多学者所公认,然就此卷的顺序问题前面已详细论述过,笔者亦认为,是卷最后一段 “送别” 应紧接在“观舞”之后,特别是从韩熙载手里拿着的鼓槌和衣着来看,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根据宋薛居正撰《旧五代史·僭伪传·李憬传》引《五代史补》记韩熙载故事,“韩熙载仕江南,官至诸行侍郎。晚年不羁,女仆百人。每宴请宾客,而先令女仆与之相见,或调戏,或殴击,或加以争夺靴芴,无不曲尽,然后熙载缓步而出,习以为常。后有医人及烧炼僧数辈,每来无不升堂入室,与女仆等杂处。”⒂笔者做出这样一个大胆的假设:最后一段 “送别”应该是原来《韩》卷的“第一段”,即宴饮前众宾客与韩熙载的妻妾女仆相互玩乐、调情,为后面夜宴高潮作铺垫,而“观舞”一节应作为第二段紧接其后的。欧 图6《韩熙载夜宴图》观舞部分(局部) 阳修撰《新五代史·南唐世家·李煜》载“熙载后房妓妾数十人,多出外舍私侍宾客”,⒃这从侧面也能反映出韩氏的风流不羁。如果按照这样的顺序对《韩》卷重新合理的排序,是否更能表现出主人公韩熙载的放旷不羁、声色犬马的荒诞生活,从而达到他“不能为千古笑端”的政治目的?对于《韩》卷被裁剪去的内容,笔者更倾向于任大庆的观点:“我认为,更为合理的推测是裁去了不雅的荒纵淫乐形象。”⒄前面汤垕《画鉴》记载:“虽非文房清玩,亦可为淫乐之戒耳。”但于画面所见几乎全为“乐”的场面,毫无“淫”的内容,只有睡床上隆起的棉被及宾客与女仆的调笑起暗示的作用。又宋郑文宝撰《南唐近事》说:“(熙载)婢妾有北齐徐才之风。客亦赋诗云:‘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著衣裳’之句,熙载亦不介意。”⒅ 徐才之事,见《北齐书·徐之才传》,历事诸帝,以戏狎得宠。其妻与人淫,之才遇而退避之,曰,妨少年嬉笑,宽纵如此。且此卷首尾也分别记载了其“致妓乐殆百以自污”、“君臣专事春色游戏,徒贻笑于后世乎?”等评论,因此《韩》卷极有可能描绘了一定的淫乐画面,后人嫌其不雅,谋高价而割去重裱,成了今天“乐而不淫”的《韩》卷。《韩》卷笔墨构建的时代性,前面已经详细讨论过,笔者基本同意徐邦达先生的观点:五代画家曾作图,是图为南宋摹本。余辉在论证《韩》卷的时代性时,认为图中所绘器物具有典型的宋代气息,这是不科学的。我国著名美术史论家林树中先生考证,图中温酒用的“鸡首壶”类型的注子并非是固定的宋代模式,其实五代末时就已经出现了。《韩》卷在明代江南的流传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它是现存两件题为《韩熙载夜宴图》的祖本。其一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无款印,亦无清宫鉴藏印,是图共分五段,顺序与《韩》卷相同,只是画中的衣冠与屏风不同,画风稍有生拙粗略之感;其二藏于重庆市博物馆,画中有唐寅题字,一说是唐寅临,据徐邦达先生考证:此图为明人临仿本,但唐氏诗题字却是真迹。全卷共分六段,《韩》卷第四段“清吹”被分割为两部分,画中大量出现了明式家具和器用等,室内更加豪华繁丽,屏画也系明代浙派末流的山水画风,但在人物绘画风格方面,线描显得粗重方硬,眉须草草,毫无唐寅灵动秀逸、精巧慎密的工笔人物画风,缺乏文人情致。⒆明·李日华曾见唐寅笔《韩熙载夜宴图》,他在《味水轩日记·万历四二年九月四日》记载:“唐伯虎笔《韩熙载夜宴图》,是卷共分四段,主人公沉湎声色,神情姿态具备,狎客与其姬妾戏,而熙载于屏后追随。”可见此图在意义上是更接近《韩》卷的。现存于日本东京博物馆的模本《韩熙载夜宴图》是更早的临本。东博本《韩熙载夜宴图》,明·杜堇作,同《韩》卷比较,东博本在背景器物上有所增加,衣裳、屏风等色彩纹样变化很大,画中人物的数量、姿态、动作等与《韩》卷完全一致。但在段落顺序上迥然有异:全图共分六段,《韩》卷的第四段“清吹”接于第二段,而单独切离“韩熙载休息”为第五段。五位吹笛歌伎独坐于屏风后,各具情态,上有杜堇跋文:“上已之月,主人出周文矩画韩熙载夜宴图……因仿而摹之,自愧不至而效颦也。”日本著名学者古原宏伸认为,东博本与《韩》卷出自于同一母本,如果东博本的裁切顺序是合理的,那么《韩》卷的顺序是有问题的。⒇同时根据沈括《梦溪笔谈》载熙载“小面美髯著纱帽”,认为东博本描绘的人物,温厚凡庸,没有个性,不能跟气质高逸的韩夫子相比,只不过一好色之徒耳!(四) 对《韩》卷作者的讨论根据前面的著录,南唐有三位画家以韩熙载夜宴为题材作画,即顾闳中、顾大中、周文矩。顾闳中,一般画史上都说他是“江南人”。“江南”的地域很大,到底是江南何地?这一直是个谜。据《句容县志》的记载,才明确顾闳中是江苏句容人。然而没有一本画史记载他的绘画风格,因此他的绘画风貌现在无从得知。顾大中,被疑为顾闳中的“族属”,《宣和画谱》录有他的《韩熙载纵乐图》,但现已失传,无法比较。我们从《韩》卷画面内容和形象上来理解,画面中使人强烈的感受到纵声情色的气氛,虽然也有宾客宴饮的场面,但占据画面主要内容的还是享乐。而旅美学者方元先生对《韩》卷产生怀疑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画面中没有夜宴的气氛,因此他对此画的定名彻底的否定。如果前面所猜想《韩》卷中已经裁去了许多荒淫的内容是正确的,那么把《韩》卷的母本归属于顾大中的《韩熙载纵乐图》是否更加合理?是否可以这样想,宋人摹了顾大中的《韩熙载纵乐图》,因无款字,被汤垕误识为顾闳中的笔迹而一直误传到今天。或者是宋人临了顾大中此本后,而收藏者认为顾大中的名气不如顾闳中的大,从而依托于顾闳中传世。《韩》卷三位作者中,惟有周文矩的资料稍详细一点。周文矩,也是金陵(建康)句容人,与顾闳中既是同乡,又是同朝为官。周文矩的绘画风格,《圣朝名画评》评曰:“周文矩用意深远,于繁富则尤工。”《图画见闻志》载:“尤精仕女,大约体近周昉,而更增纤丽。” 《宣和画谱》里说他“行笔瘦硬战掣,有煜笔法。”《图绘宝鉴》记“至画仕女,则无颤笔”;《画史》说他“士女面一如昉,衣纹作战笔,此盖布文也。惟以此为别……战笔。”(21)张丑在《清河书画舫》中说他从后主李煜书法中得来。周文矩真迹不传,流于世上的都是摹本,如《重屏会棋图》、《宫中图》、《宫女图》(美国芝加哥大学藏)、《宫乐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等。宋人临古画是很注重原作的,非常写实,因此根据这些传世摹本的画风,我们可以考证《韩》卷绘画与周文矩画风的关系。日本著名学者古原宏伸认为,《韩》卷与《捣练图》(传宋徽宗摹,波士顿美术馆藏)比较,《韩》卷线条更加自然,具有流动性,线描优美,熟练极致,衣服轮廓鲜明,人体纤细,一洗唐代丰满华丽的“周家样”,与同时代阮郜笔《阆苑女仙图》(北京故宫博物院)来看,《韩》卷中的线条更能体现主李煜的线描“铁钩索”,近似“松叶描”,衣纹线较多,与庆陵壁画风格类似,具有形式化的特点。这是与周文矩绘画面貌相近的。而传为他的《宫女图》,人物姿态阔达,衣纹线条比较洗练,笔力瘦硬,纤巧精细,表现出良好的人物画技巧。这与《韩》卷中精细的人物画风是相近的。美国芝加哥美术馆藏传周文矩的《合乐图》与 《韩》卷有重大联系。这不仅是此图在绘画风格上与《韩》卷极为类似,而且在画面内容上也符合画史事实。众多画史记载,韩熙载不但妻妾众多,而且皆通晓音律,《韩》卷第二段中的鼓急第四段“清吹”中的笛子、拍板等都来源于民间乐器。《合乐图》中“吹奏”一节(如图8)所展示的正是画史记载的场景。是图中的主人公头戴轻纱帽,据《清异录·南唐拾遗记》记载,这种轻纱帽是韩熙载自制的,当时非常流行,加上有特征的长髯,正是画史记载的“小面美髯” 韩熙载的形象。(22)著名美术史论家林树中先生认为:芝加哥美术馆所藏传周文矩的《合乐图》,其实是失传已久的周文矩笔《韩熙载夜宴图》的部分。无论从画面内容还是画史著录,笔者也非常同意此观点。《韩》卷为宋人摹本,它的母本应该是《合乐图》,而真正的《韩熙载夜宴图》却流失到国外成为今天的《合乐图》。注释:⑴、⑶、⑷、⒁、⒃、(21)陈高华《宋代画家史料》 [M] 文物出版社 1987年版⑵(北宋)宋徽宗《宣和画谱》[M] 引自《画史集书》第二册[A] 于安澜编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⑸ 卢辅圣主编《中国书画全书》[C] 上海书画出版社⑹ 徐邦达《古书画伪讹考辨》[M] 江苏古籍出版社 1985年6月⑺、⑼(22)余辉《〈韩熙载夜宴图〉卷年代考》[J] 《文物》1993年6期⑻ 清·孙承泽《庚子销夏记》[M] 转引《中国书画全书》[C] 卢辅圣主编 上海书画出版社⑽ 古原宏深申《韩熙载夜宴图》[J] (日)《国华》⑾ 李凇 《韩熙载夜宴图》[M] 转引《欢宴的另一面—解析〈韩熙载夜宴图〉》[J] 刘伟冬 《东南文化》 2002年12期⑿ 方元 《〈韩熙载夜宴图〉疑辨》 [J] 《荣宝斋》(总第十九期)2002年11月 荣宝斋出版社⒀ 洪霞 《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与江苏》[J] 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 2004年4期⒂ 潘金玲《韩熙载与〈夜宴图〉》[J] 《东南文化》 1998年4期⒄ 任大庆《〈韩熙载夜宴图〉疑辨的疑辨》[J] 《荣宝斋》 (总第二十期)2002年12月 荣宝斋出版社⒅ 同⒂⒆ 同⑹⒇ 同⑽
一、艺术起源与文化生态 《易传》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可以认为是一个宏观生态命题。是对存在世界消长、生灭运动的综判定。 大千世界中,无论是众生界、普法界、虚空界,都充满着无形迹的气化、有形体的生灭,呈现出形形式式的生发态、消长态、健行态、变衍态、泯灭态。我们认为,这一切,皆可统称之为生态。上穷碧落下黄泉,日月星辰、山海江湖、走兽飞禽、花草树木、人生社会、文化艺术,无一不是生态的过程与形式。它给予人们无限的思辨之空间、幻想之领域、议论之天地。 “文化生态学”之成为今天的新学科,便是这样一个生气勃勃的复杂的认识世界的产物。其包含之广浩,揽古而度今,起自生物适存、进而至一切物质运动、直至成为讨论人类一切精神思辨状态的学说。 我们的“六法生态法”便是探索“六法”在中国绘画(也可以说是中国艺术)范畴系列的长河中的各时间空间段的状态,探索其所以像一颗最有生命力的种子在中国文化的土壤中表现出无比强大的、充满活力的生机的状态之本源、过程及其规律。 中国绘画产生“六法”学说,在中国文化体系中,在中国艺术范畴发展史上,具有极为特殊的意义和价值。 中华民族,特重视觉思悟。视觉形象,不仅在文化艺术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在哲理思辨和表达方面也都十分显突。所谓“重视”一词,其本源也便是推重、注重这视觉的思辨之义。 所以,画史所谓“图载”,即图所表达的涵义,实与外民族不同。古人认为图载之作用,与六籍同功、四时并运。古代之卦象也系之于“图理”,此为世界上任何民族之哲学独特。文字符号,古称“图识”,即用图形赋义,象形地表达思维,这也是世界上任何民族之独一无二。绘画古称为“图形”或“图像”,要求由“意象”而达“意境”,用之于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乃至畅神乐道,并认为发之于天然,非由述作,或谓本天地圣人之意,穷玄妙于意表,合神变之天机,实在不是现在一些肤浅机械的艺术理论之艺术功能观所能够参透的万象森罗的境界。 在魏晋,谢赫等理论家站在民族审美的历史高度,站在民族绘画艺术发展史的高度,综绘画即图载之各种实践经验,禀艺术发展之由其外部规律认识逐渐转向内部规律认识的历史转折的大趋向,发审美范畴的丰富,扬哲学思辨的清微,乘文学思想的活跃,兼收并蓄、精思殚虑,演绘画内部客观规律,之此“六法”,评品图画,为理法之科律,不仅表现了民族艺术认识的深邃与不同凡响,而且更可以讨论发微的是一个文化生态产生的巨大历史意义和未来性、世界性价值。它所表现的不仅是六朝以前审美范畴的生机和六朝各种艺术氛围中的绘画艺术的生态,而且,这一生命体直至唐宋元明清,代有所叙,朝有所述,阐发弘扬,甚而虽“谬释曲解”,而更显千姿百态,形成与六朝“六法”之原生态有密切联系而又各不相同的、带着畸形变态的而又美丽的散枝蔓叶。更重要的是“六法”的生命力,表现了对未来绘画的奇异的制控作用。因此,它所表现的世情的演化,时序的生机,显示了我们民族审美认识的高度的成熟和恢宏。直到一千年后的今天来研究,还是感到其泱泱生机,起而洋洋扑面,继而直透肺腑,终而令人如入化境。它丝毫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失去活力;相反,却正乘着时代的火箭,启动着青春,驶向未来。 一部“六法”的生态史,实在既是一部中国绘画的发展史,又是中国画乃至人类艺术的未来学透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六法”的生态是中国绘画形象系列与范畴系列发展的共生态与栖生点,且无时无刻不折射着人类艺术与文化精神的灼灼辉光。 理法与画本体,事实上应该是同步运动,因此,“六法”的萌生态,应当前伸至很远很远。即“六法”之根,应当认为是十分深远地扎向远古的绘画实践。而此而论,“六法”的研究,当始自史前艺术的析出,甚而至于从更早的生态现象着手,追本溯源,即从艺术的起源及人类发生学中寻求最早的因子。而又必须明了我们民族的宇宙本根论,方可较全面地进行把握和讨论。 “六法”的第一个字,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范畴,即“气韵”之“气”,原是中国古代哲学关于宇宙本根的一个最基础的概念,形成于春秋战国时期,至宋明而发展成为完整的“元气”本体论,可以说,元气论是中国哲学对宇宙万物数千年思辨的卓绝成就,它体现了中国哲学思辨对于客体的深邃的把握能力,其内涵几乎囊括了现代科学中关于粒子、力;声、光、电、磁;波、扬、以太;生命运动等等在内在一切要素(参见程宜山《中国古代哲学元气学说》)。故庄子云:“通天下一气耳。”道家学说的“道”也便是建立在这个“天下一气”基础上的哲学的最高范畴。儒家“吾道一以贯之”的“道”与道家之道互根互补,互损互增,而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因此可以说:“气”便是我国哲学关于存在和运动的全部物质的有形和无形的、恒定的消长的规律性的通概念。元气分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象征周天万物,是我国古典哲学演衍元气的逻辑形式,不仅为儒道所共认,且诸子百家多从儒道所根植的元气论中不同程度地吸取营养,滋生本体。中国绘画包含了儒道两家的哲学社会学基础,所以,元气论的“气”被谢赫所取以立法是十分自然的结果,同时也反证了谢赫总结艺术规律时的思想高度与把握力的精确程度。 明代王廷相在《慎言》中说:“天地万物不越乎气机聚散而已。”“气至而滋息,伸乎合一之妙也。气返而游散,归乎太虚之体也。是故气有聚降,无灭息。”吕坤在在《呻吟语》中亦阐述得十分清楚:气在天地的周散性混沌——开辟——混沌的过程中循环往复,无始无终,“乾坤是毁底,故开辟后必有混沌;所以主宰乾坤是不毁度,故混沌还成开辟。主宰者何?元气是已。元气亘古万亿岁终不磨灭,是形化、气化之祖。”这一源于先秦两汉的古老的中国哲学命题竟与现代西方天文学关于宇宙起源的最新最高成果的“大爆炸”理论完全吻合。元气,实在是构成一切、主宰一切的基础,也是弥漫在宇宙虚空之中、充实于实在形体之内的连续无穷而使宇宙万物成为互相感应、互相联系之整体的广恒无形的特殊机质。元气生生不息,宇宙健运不绝。 其实,何止于天文学的宇宙起源论?一切科学理论,如生物学的生命起源学说和社会学的文化与艺术的起源学说,无一不可以用元气理论进行解释。 古代哲人认为天地交泰、阴阳XX而生万物,万物之灵为人。就是说,万物都是天的创造。《易传》云:“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绕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至哉神元,万物资始,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这里,乾元,即天之气,是万物资始的根据;坤元,即地之气,是万物之生的依托。古人认为:云行雨施、闪电雷鸣等自然现象都是天地交泰的行为运动。天地交泰后,天上洒下了种子,地上长出万物。坤厚载万物,故《易》以坤为阴性,人类以大地象征“母亲”。那么,天上的万物种子是什么?这一点,迄今为止的自然科学尚无法论证。但正如大量的曾被人们认为是封建迷信的古代结论已一一为科学原理所证实的那样,我们决不可在未得到科学论证之前就轻易地否定它,而应当认真地研究它。 七十年代,天上曾有陨冰分点落在无锡境内,轰然巨响,闻所未闻。上海某生化研安所追踪到无锡,取走了当地人保存的陨冰,经化验,发现了许多稀有元素,其中有标志着最低生命状态的核苷酸。该气及时作了报导。由此,我们认为,关于生命的起源,至少可以作出这样一个假说:宇宙的虚空中弥着“气”,气聚气散,自由结合,产生了无机质和有机生命物质。它们经由陨冰或云行雨施这样的道路隆临到地面。由于地球环境上演衍了它们进化的全程。由于生命种子本来的差异,加上地球表面环境的差异(即气聚的形质差异),加上这种形质所禀受的天地之气的差异,繁衍出了形形式式、千差万别的生命体。其中,最佳的生命种子在最佳的地表环境中便进化为人。从我国古代的哲学思维和我国科研机构所报导的天体核苷酸的资料出发,我们有理由怀疑:进化论,即“生命树”理论这样一种单一起源的纵向进化的理论是否靠得住,我们认为,地球生物的进化应当是多元的和横向的。即便所有的核苷酸都是同甘共苦时以同一形质降落到地面,也可能因地球表面各地区的时空条件之差异而产生出全部歧义与矛盾来,何况谁也没有任何论据可以证明天体生命种子是没有特异性质而是同时以同一形质飘落大地的呢? 因而,人与动物的差异完全有可能存在于原质之中,或者固定在最早的外因差异所构成的生化过程中。而从无生物到有生物、从低等生物到高等生物、最后从猿到人,这样的单线纵向发展的假说显然是外相形的推理。人猿本非一物。天地XX而生万物,万物之灵为人,人由人的生命种子在地球提供的最佳条件中进化而成,矛盾的同一性和特异性贯穿于进化过程的开头与结尾。不同的生命形体必有不同的原质差异,这是中国古典辨证法为我们提示的卓越认识。 这一特殊的生命起源程式不得不促使我们对聚讼纷纷的艺术起源认作新的思考。 在扬州市博物馆,陈列着一条古代独木舟,形如蛟龙,色如古瓦,发人无穷遐想。 中国文字中的“想”字,造得很有认识意义。段注《说文》:“想,觊思也。从心,相声。”《注》:“觊思者,觊望之思也。”又,《说文》云:“相,省视也。从目木。”《易》曰:“地可观者,莫可观于木。”《注》:“省视,谓察视也。”“《易》说从目木之意也,目所视多矣,而从木者,地上可观者莫如木也。”可见,“想”,包含了主体思维的“心”;包含着主体的受纳器“目”;更有哲学意义地将五行之一的“木”作为触发思想的象征性客体。“木”之于“想”,并非偶然。它正记录了远古时代森林之木在民族认识上的作用与地位。 如上述独木舟之原材料的大森林,在远古时代的江南地区、黄土高原、华北平原、必铺天盖地,赫赫苍苍。天然的瓜果供人们采集,天然的种籽启发人们种植。天地的交互作用:阳光、雨露、风霜、雷电,作为强烈的因素,参与了人类的生存奋斗,给人带来阻力、动力、灾变与喜庆。譬如森林的燃烧,或因阳光与水交互而自燃,或因阴阳冲撞的雷电袭击而天燃。“木生火”这一观念正反映远古自然的本貌。作为人类文明之源的火,一旦在远古的森林冲天燃烧,其情景将是如何呢?无疑,将是人兽呼号奔逃,死的死,伤的伤,草木化为灰烬,泥土烧成原始的陶质。 可以想见,动物烧死后的香味是如何开发了人的嗅觉与味觉,从而产生了烹饪;同伴被烧死的惨状是如何使人恐吓惧与悲怆;旁观者和得利者又半如何观欣甚或手舞足蹈;第二年,灰烬上的新生植物更加郁郁葱葱,又如何启发了刀耕火种的原始农业;好奇生产了幻想神话,产生了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善思者产生了思维与哲学,产生了天地、水火、阴阳、五行……。第一只陶器很可能就是大火烧毁了树桩,使树桩周围的泥土变成了陶质,我们常见的原始三足陶器很可能就是人们对这种天燃原始的模仿与再造(如图)。中国绘画树料中的墨,为黑与土的合成。烧焦的木在远古的人们看来无非是黑土,烧黑的土也无非是墨。碳素黑色与土的混合,很可能就是墨的原始。无怪乎,中国有句成语叫做“真知灼见”,真知乃是大火燃烧甚至自己被烧伤以后的痛苦而且强烈的记忆所构成的认识。一切文化与艺术都是这土生土长、金劈火断的自然产物。客观辨证法在于尊重这天道的行与气化,而主观辨证法则在感悟与创造的领域中达到了神化非凡。气聚气散是宇宙万物的生灭形式,也是宇宙万物的生态形式。“六法”以气居首,首先植根于最远古的自然生态以及东方民族对这种生态自然的非凡的感悟与辨证把握。 以上从中国哲学元气论出发所建立的宇宙起源论、生物起源和人类起源论、文化起源和艺术起源论,是中国绘画及其“六法”所赖以产生的自然生态以及由这种自然生态所形成的东方思维方式的最远古而深邃的渊源。其认识方法又可以而且必须用作武器,以进一步剖析中国绘画及其“六法”本体的生态环境,并进而进入本体自身生态的研究。 地球表面一方面有着高山、平原、江河、湖海等自身的不平衡所造成的环境差异,另一方面,因受太阳日照量的多少形成为热带、温带、寒带三大不同的气候带,综观人类艺术史的大流派,与三大气候水文区密切相关。 热带非洲接受日照量最大,这里的生物接受着阳光的直线投射,进行着迅速的反馈,植物叶大荫浓,蛇兽出没无常,生命高速代谢,产生了与之相应的以采集与捕食为主的黑色民族,他们的性格也近于太阳的热烈,文化特征充满激适存性,即兴式地直线表达,质朴、热烈、夸张、稍纵即逝,传递感情采取最强烈的形式进行直感述释。历来的东西方文化比较研究,事实上将此类文化置于被遗忘的角落。而这类文化最具有人类文化的原型特征,对于研究古文化最有借鉴作用。同时,由于其即兴性的特色,具有无陈规所拘限的开拓性。近现代始受到文化研究者、尤其是人类学家的重视。但至今尚未被列入人类文化大流派的比较行列,这是很遗憾的。我们称这类文化为“黑色文化”。 黑色文化,生态聚而随散,无体无系,但很多天朴的即兴绝非其他民族所可复现。其浓厚的生机、炽烈的情感、奇特的构思、绝妙的想象,付诸他们的舞蹈、音乐、雕刻、脸谱、纹身图案,充满强烈的艺术刺激性。这些特点,完全根植于其生态环境所形成的人类特征的固定质性。其即兴性、非传承性,当然也包含着重复、自发、单调等原始艺术所不可避免的弱点。 以欧洲为主体的寒带地区,禀受着与热带非洲截然相反的天地之气,日照量之小,冰封雪盖,狂风呼号,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孕育了具有极高的适存智慧的白色人种,他们的性格与冰雪一样坚定执着,生命的代谢比较缓慢,文化的传承性很强,文明程度较高。加之他们的文化群落最早发达于爱琴海沿岸,形成了有别于大陆民族的海洋民族,我们称这一文化体系为“白色文化”。梁启超曾指出:“海也者,能发人进取之雄心者也。陆居怀土之故,而种种系累生焉”(《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十•地理与文明之关系》)。尤其是中欧、北欧一带,很早就有了发达的渔猎、航海、商业文化,并最早地进入了现代工业社会,文化分科精密,系列性强,富于思辨性、分析性、逻辑性、科学性,与这一文化体系有着同一性的艺术,也同样具有着科学的学科系列,例如基于几何学的绘画透视、基于解剖学的人体绘画与雕刻,基于光学的油画色彩学、声学性的音乐等等皆然。 温带,在寒、热两带之间,以亚洲为主,以中国文化代表。这里日照量适中,一年四季,温凉相侪、风雨调顺,河道东西横贯于一个气候带中,居民肤色也在黑白之间,以黄肤黑发为特征,其思维方式亦位于即兴与思辨之间,形成一种独特的灵性体悟性的“辨证形象思维”(参见我们合作的《中国绘画对偶范畴论》),即比黑色文化富于思辨性,比白色文化富于形象感悟性,我们京不妨称之为“黄色文化”。对这一文化特征的研究,尤其是与西方文化的比较,近百年来,成果累累,有的失之偏颇;有的泥于表象;也有不少真知灼见。最近出版的《中国古文化的奥秘》(冯天瑜、周积明著,湖北人民出版社,1986)一书,总结了近百年的成果,提出了一些中肯的看法,可供参供。例如,书中对中国文化特征作了这样的描述: 总之,在一个半封闭的暖温带大陆上繁衍起来,以农业经济为生存基本手段的家国一体的宗法社会,便是中国古代文化得以滋生和发展的土壤。正是这些社会存在的综合作用,养育了中国人特定的社会心理,如勤谨质朴、热爱和平、自足自得、崇尚中庸、习惯稳定、尊重传统等等,而以这种社会心理为中介,铸成了富于中国风格的社会意识形态,如天人相与,王民相维,上下相依的世界观、政治观、伦理观三者合一的思想体系,在政治、文学、艺术、史学、哲学无不渗透着这种思想体系的影响。 因此,我们也可以称黄色文化为中庸文化。它既不偏于热带黑色文化的即性感悟,又不偏于寒带白色文化的纯理性逻辑思辨,此之谓中;又因其积淀深厚可谓之庸。 西方十九世纪末叶产生的文化地理学派认为:种族、环境和时代是决定民族文化的三大因素,其中尤其强调种族因素。实际上,种族因素也完全取决于由日照量等条件所构成的自然生态环境。因此要追溯到文化的真正本源,则必须追索到禀受天地之气、日月之精及与此同生同成的自然生态的同根互依性。 无疑,在自然生态的形成中,太阳起了极重大的作用。从一定范围内看,太阳像万物的中心,运化出无穷新鲜,凝集了无尽奇瑰;伏蛰因其生动,沉潜因其亢扬,万物因其转运,风雨因其瞑明,星月因其生辉,潮汐因其涨落,山崩海倾,一切无穷无极,毕同毕异,无不为其光明罗网,微者见其玄奥,宏者澈其浩茫。文化之化育,不过是这万象森罗的大千世界之中的一种生态现象,岂能出其机杼?是故中国哲学才有天人感应、天人合一之命题。 因而可以说,由太阳所创造的黑色文化、白色文化、黄色文化(中庸文化)三大体系和流派,基本上可以概定人类文化的主体结构之全貌。文化生态的研究首先必须抓住这一基本点,然后方可进入各派各类文化自身发展规律即特殊生态的探索。而这些各自的特殊生态又常常与自然环境的大生态互为表里,互生互根。譬如,印度文化曾因雅利安人入侵而被摧毁;埃及文化曾因亚历山大大帝占领而希腊化;罗马文化曾因日耳曼帝国南侵而中绝;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于中世纪曾因基督教盛行而惨遭厄运,直到文艺复兴时期才苏醒,不久又被现代工业的冲击而产生各种异变。这些急剧变更的文化生态现象无疑与这里自然生态所造就的刚强、进取、奋争性格的文化主体的人有着内在的联系性。与此相反,中国文化相对呈现一种正常生态。中国虽然也有过东西交流、少数民族入主,直至近代帝国主义的侵略,但总的来说,仍是稳定发展,始终未出现如西方和印度那样的文化断层,也未有西方与印度那样跳跃式的剧变。这一特色,无疑也与自给自足的中国生态环境以及由这种环境所滋生的中庸性文化主体的中华民族素质有着内在的关联。也正是从这一角度看,李泽厚用“积淀”说来概定中国文化的发展规律及其特色,是十分形象、准确而简要的。也正因为此,西方文化则显得常变突新,富于破坏性和开拓性,中国文化则显得雍容、浑阔,表现出自守与融受的庄严气度。 当然,一切事物都是相对的。比之于印度和西方,我们的文化显示出直线型的稳定正常生态,而在我们自身的文化生态圈内进行自我反思时,也会看到其如古柏扭转般的九曲回环。以树木打个比方,西方文化的大树经过无数次雷劈火烧,伤疤累累,但每次负伤之后,伤疤的周围便暴发蓬勃的新枝,其势汹汹,仿佛要把所遭受的损失补回来。而中国文化的参天大树未遭受过毁灭性的灾难,稳健成长,表面上看来未有过剧变,而内部的新陈代谢却一刻也未停止过。其高大丰茂,显示出外民族难以企及的健壮丰采;其老态龙钟,也显示出外民族难以想象的莫大容量。同时,由于自身的新陈代谢的不平衡,使其如古柏一般的扭转之势呈现出平衡中的不平衡,常形中有畸形,常态中有变态,因而显出意中之意外的奇异风采。 中国绘画“六法”为一生态界,包孕着魏晋以前全部艺术史的经验,可以说是万年之流程,百代之积智,与六朝文论同为时代艺术精神之总结。正因为如此,才有其广远的生态时空。在中国这个学术空气特殊的生态环境中,它充分吸收了各方面的营养,同时也显示了无与伦比的伸展余地。可以说,从“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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