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2月,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靠着自己优美的科学直觉,在剑桥大学的卡文迪什实验室发现了DNA的双螺旋结构;1953年4月25日,权威科学期刊《自然》杂志发表了他们措辞谨慎的短文,向全世界宣告了这一发现,引起举世瞩目,掀起了一场发掘遗传学“金矿”的科学风暴。这奠定了现代分子生物学的基础,并被认定为20世纪生命科学领域最伟大的科学发现。而这两个年轻人其中之一就是詹姆斯·迪维·沃森。
沃森于1928年4月6日出生于芝加哥,他的少年时代是在美国芝加哥度过的。那时,他的父亲非常喜欢观察鸟。在7岁那年,沃森从父亲手中得到了第一本讲鸟的书,书中介绍了有关鸟的迁徙的知识。沃森读了这本书以后,就产生了一些疑问。例如,鸟是怎样从北半球长途飞往南半球的?幼鸟能找到吗?沃森被这些疑问吸引着。不过,在当时这些疑问几乎不可能得到答案,因为那被认为是奇迹。稍微长大一点之后,沃森在每周的星期日都要与父亲一起去观鸟。后来沃森知道了达尔文的进化论,于是他对“生命的根源是什么”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总想知道为什么“生命”能存在。
随后,沃森上了两年公立高中。9年级的时候,他学习了“一般科学”这门课程;10年级的时候,他学习了生物学课程。通过这些课程,沃森了解了基因的有关知识和遗传规律,也懂得了位于染色体上的基因能发出决定眼睛和头发颜色的指令,但怎么发出的并不清楚。
15岁的时候,沃森去芝加哥大学读书。在大学里,沃森学习了一般的生物学课程。最初学的是遗传学,他觉得没有意思,仍然觉得研究鸟和鸟的行为比较有趣。大学3年级时,沃森接受了一些稍微深入的课程教育,这些课程与生态学有关。沃森对生物的行为模式和生态学比较感兴趣。在学习生态学课的过程中,他读了奥地利物理学家薛定谔《生命是什么》一书后,就满怀兴趣地去听著名的遗传学家莱特讲的课。莱特是非常优秀的遗传学家,当时在芝加哥大学执教,他对基因如何发挥作用抱有浓厚的兴趣。他的注意力也从鸟身上转移到基因上。22岁时沃森获得动物学博士学位。
在沃森读大学的时代,生物学并不被看作是高水平的科学,真正的尖端科学是物理学,所以非常优秀的人才都去做物理学研究。但沃森对生物学研究非常感兴趣。从芝加哥大学毕业之后,他想去加州理工学院进一步学习和研究。在1946年的秋天,沃森寄出了申请书,但是没有被加州理工学院录取。原因是他们认为沃森只是个接受过简单生物学训练的学生,而大部分的物理学和化学课都没有学过。不过,沃森没有放弃,他继续向印第安那大学提出申请,这回他被录取了。印第安那大学在遗传学方面的研究水平处于第二位,是非常优秀的大学,与加州理工学院一样,在基因研究方面位居前列。
印第安那大学的教授赫尔曼·马勒由于有关X射线引起的突然变异的研究工作,而在1946年的秋天获得了诺贝尔生理与医学奖。除马勒以外,还有一些年轻的研究工作者,比如微生物学家萨尔瓦多·卢里亚(意大利人,1969年的诺贝尔生理与医学奖得主),也对基因感兴趣。当时,他正在研究细菌中感染的噬菌体,这种病毒是研究基因的样板。
沃森到印第安那大学后,立刻选学了卢里亚开设的有关病毒的课程。在病毒课上,沃森了解到卢里亚与加州理工学院的物理学家马克思·德尔布吕克(德国人,1969年的诺贝尔生理与医学奖得主)正在共同展开有关研究,将《生命是什么》一书的精髓作为研究的基础就是他的想法。不久,沃森也见到了德尔布吕克。1948年夏天,卢里亚让沃森去科尔德·哈博研究所。沃森觉得能与卢里亚一起做研究工作是非常幸运的事,他从卢里亚那里学到了大量有关DNA的知识。那时,人们已经证实带有遗传信息的物质不是蛋白质,而是DNA。沃森在印第安那大学做了两年半的研究生,1950年获得哲学博士学位。接着,沃森得到美国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默克博士奖学金的资助,先在哥本哈根大学和丹麦国家血清研究所的卡尔喀和马勒实验室工作,后又到剑桥大学卡文迪什实验室工作。
沃森结识弗朗西斯·克里克后,对基因的分子本质的共同兴趣使二人惺惺相惜。克里克发现沃森是一位对遗传学很有造诣的生物学家(克里克本人不太懂遗传学),并且急于要知道基因是如何活动的。沃森则发现克里克是一位不仅了解X射线结晶学,而且对基因的结构与生物学功能很感兴趣的物理学家,这使沃森感到新奇和鼓舞。从此,这两个轻狂桀骜的家伙居然亲密无间地合作。在这期间,他们互补的性格消除了对方的缺陷,他们迥异的专业背景也是那么相得益彰。克里克极具天赋,执著、睿智、眼界开放而不囿于成见,思想深刻而不流于肤浅,在权威面前绝无缩手缩脚之态,他还习惯于谈论和思考;而沃森则眼光独到,观察事物有一种敏锐的穿透力,因为年轻,他也是那样的无拘无束,甚至他还有一些心眼,会一些算计。更要命的是,他们还拥有一种旁人无法企及的敏捷。而这种敏捷贯穿于他们合作的始终,也贯穿于他们学术生涯的始终。1953年4月他们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改变世界科学史进程的短文,介绍了双螺旋的发现,由此两位英雄共同开创了生命科学史上迄今为止最璀璨辉煌、最浩荡磅礴的分子生物学时代。DNA双螺旋的发现,吹响了遗传学大进军的号角。此后50年,遗传学、分子生物学的发展是“爆炸式”的,遗传信息的编码、复制、转录、翻译过程陆续揭秘。正如沃森所言,“无论好歹,我和我的朋友们在双螺旋诞生之时就在场——按任何标准,它都是科学史上的重大时刻。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是一出大型戏剧惟一的演员。”
1953年秋,沃森离开卡文迪什实验室到加州理工学院任高级研究员,名义上是在负责德尔布吕克实验室(其实已经名存实亡)的遗传学研究工作。因为,当时德尔布吕克本人对基因问题已不再感兴趣了(他认为这个问题现在已有一些杰出人才在进行)。德氏此时已经开始研究活细胞把太阳能转换成化学能或电能的机制。
1956年,沃森在哈佛大学生物系任教,在那里创建了一个实验室。一代有建树的分子生物学家就是在这里培养出来的。由于发现了DNA结构,沃森和克里克及威尔金斯共同获得1962年度诺贝尔医学奖。同年,佩鲁兹和肯德鲁获得诺贝尔化学奖金。1968年,沃森离开哈佛转到冷泉港实验室担任指导工作。这是一所规模较小的生物科学研究站,位于长岛北岸。德尔布吕克曾在噬菌体小组筹组期间,将此处选为研究中心。20世纪90年代,沃森成为第一个主持人类基因组计划的首席科学家。
如今,DNA的双螺旋结构模型已成为分子生物学的象征:从课本的封面到会议的标志;从公司赠送的茶杯、年历到生物系学生毕业时自行设计的纪念T恤……甚至俨然成为高科技的象征,傲立中关村街头,睥睨身旁的车水马龙。这个模型的建立会使人们习惯性地想起那位荣膺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年轻人:詹姆斯·沃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