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论传统及其现代命运 作者:李春青 中国文论传统及其现代命运 中国古代文论话语体系与中国古代文人士大夫的精神特征密切相关。可以说,作为文学观念之理论化形态的文论话语乃是文人士大夫精神世界的直接体现。具体言之,与古代士人“社会导师”的文化认同直接相关,形成了儒家工具主义文论话语系统;与古代士人维护个体精神自由与超越意识直接相关,形成了以道家、佛释之学为思想依托的审美主义文论话语系统;与士大夫诗文酬唱的文人情趣直接相关,形成了以文本分析为核心的诗文评话语系统。 儒家的工具主义文论系统 儒家的工具主义文论系统,是中国古代居于主导地位或者官方意识形态地位的文论话语。就其产生的动因而言,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西周文化之遗存。我们知道,西周是政文合一的社会,文化系统与政治系统密不可分,国家意识形态直接表现为政治的与文化的制度以及人们的行为方式。所以,诗歌在西周时期乃是作为国家意识形态话语系统与礼乐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受到尊崇的。 就现存《诗经》作品来看,西周诗歌的功能首先是沟通人与神的关系,那些以祭祀上帝、山川日月之神以及祖先神灵为目的的颂诗和部分“大雅”之作就属于这类作品。其意识形态功能在于:向天下诸侯证明周人统治的合法性,向周人证明贵族等级制的合法性。对神的祭祀从来都是一种特权,因此,祭祀活动本身就已经具有意识形态功能了。西周诗歌的第二个重要功能是沟通君臣关系。这里又分为“美”、“刺”两个部分。“美”是臣下对君主的肯定性评价;“刺”是臣下对君主的批评与规谏。根据郑玄《六艺论》和《毛诗序》等汉儒的记载我们知道,西周时期之所以采用诗歌的形式来沟通君臣关系,主要是因为这种形式比较委婉文雅,便于言说与倾听。现在看来,这大约是贵族社会一种言说的特殊方式或权力——可以“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戒”。根据《诗经》可以知道,在西周后期,诗的这种功能得到了十分充分的实现。对于诗歌这种功能,我们可以理解为国家意识形态内部的自我调节机制。十分清楚,西周时期诗歌的这两种主要功能都是意识形态性质的。这意味着,西周诗歌本来就是彼时国家意识形态的话语形式。这对于以继承和弘扬西周礼乐文化为天职的儒家思想家来说自然会产生莫大的影响——在他们看来,诗歌具有意识形态功能就像母鸡有下蛋的功能一样是天经地义的。 促成儒家工具主义文论观形成的另一个主要动因则是儒家士人的身份认同。儒家士人作为一个知识群体, 自产生之日起就是以“克己复礼”——通过个人的道德修养达到改造社会的政治目的为最高任务的。他们的一切话语建构与阐释活动无不以这一目的为核心。对诗歌的阐释自然也不例外。从现存的《论语》、《孟子》、《荀子》和被定名为《孔子诗论》的楚简等涉及诗歌的论述来看,先秦儒家已经在诗歌阐释过程中形成了一套工具主义文论话语系统。从孔子的“兴观群怨”说到孟子的“知人论世”、“以意逆志”说,再到荀子的“诗言是,其志也”之说,都不离“克己复礼”之宗旨。 儒家的工具主义文论从产生之日起就成为中国古代文论话语的主流,其影响至为深远。汉代是儒家知识群体擎着儒学大旗与统治集团讨价还价、形成“共谋关系”,从而建立起新型官方意识形态的关键时期。所谓经学,实际上乃是统治集团与知识阶层在政治上终于形成联盟关系的话语表征,是知识阶层进入权力系统的意识形态保证,也是权力集团获得合法性的直接产物。经学是政治权力正式承认知识阶层话语之权威性的标志,是“势”对“道”的妥协;经学也是知识阶层话语压制了其固有的乌托邦精神之后的结果,是“道”向“势”的让步。因此,经学在中国古代文化史上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它最终确定了中国主流文化始终在政治与知识之紧密联系中发展的基本格局,从而也决定了这种文化始终不能获得纯粹的知识形态而向自然领域拓展的命运。 在经学语境中的文论话语自然是彻底的工具主义的。从《毛诗序》和郑玄的《诗谱序》、《六艺论》等文论话语来看,在汉儒的心目中,诗歌直接就是一种规范君权、教化百姓的政治工具。诗歌存在的合法性依据不能在个体情感世界中去寻找,而必须在人伦关系,特别是君臣关系中去寻找。汉儒说诗,非美即刺。无论美或刺,都是一种具有明显政治性的话语建构,是对儒家给出的价值秩序的维护与阐扬。汉代《诗》学四家,无论存在怎样的差异,其主旨都是用工具主义的眼光来解说《诗经》作品,其目的都是借助于对古代诗歌的解说来实施对现实君主的约束与引导。总之,是出于现实的政治策略。手段是文化的,目的是政治的——这就是经学语境中文论话语的根本特征。 隋唐之时,儒家工具主义文论大体上继承了汉儒传统。但由于诗文自身的发展,文论话语也相应出现了一些新的特征。经过了魏晋六朝的诗文创作大繁荣局面之后,儒家文论家所面临的问题早已不再是如何阐释已有的诗文作品,而是如何创作新的作品。因此,隋唐儒家不再满足于通过阐释古代诗歌来表达自己的工具主义文论观点。他们直接提出诗文要为现实政治服务的观点。所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之说,乃是此期工具主义文论的典型口号。这是一种典型的实用主义或功利主义文论观。在这时的价值坐标中,建功立业乃居于最高位置。因此,“有补时政”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工具主义文论的基本宗旨。 宋代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此期的儒家已经不再把建功立业视为人生最高理想,因此也就不再满足于仅仅赋予诗文直接的政治功能。从社会地位看,宋儒与汉唐儒者根本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有幸成为君主集团唯一的合作和依靠对象;而汉唐时代的功臣、外戚、宦官、世族才是君主集团最重要的依靠对象,文人士大夫常常处于被压制与被排挤的地位。宋儒的这种社会地位,决定了他们不再以进入仕途、建功立业为人生最高理想,而是要追求更加高远的目标。一般说来,成圣成贤是宋儒普遍存在的人生理想。如此,则宋儒所主张的工具主义文论观也就有别于汉唐儒者。其根本之处是宋儒不仅仅要诗文服务于社会政治,而且更要服务于具有形而上学色彩的“道”。宋儒的文论处处离不开对“道”的阐扬。这个“道”可以说乃是宋儒乌托邦精神的话语表征而不是现实社会秩序。这种将“道”视为“文”之本体、将“文”视为“道”之发用的观点,本来是唐代中后期韩愈等人提出来的,是所谓“古文运动”的核心主张。但是这种观点在唐代并没有被发扬光大,而只是昙花一现。只是到了宋代,由于言说者的社会境遇发生了变化,才成为人人言之的普遍性的文论观点。 这样一来,在中国古代儒家的工具主义文论观内部就出现了两种倾向:一是要求诗文直接服务于现实政治,成为“治教政令”的工具;一是要求诗文从属于某种超验的精神价值,成为载道之具。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紧张关系:为现实政治服务与为某种高远难达的理想服务是迥然不同的。可以说,这种不同就是意识形态与乌托邦的差异所在。自宋直至晚清,儒家工具主义文论观的发展即是这两种倾向的此消彼长。 以老庄、佛释为依托的审美主义文论系统 老庄之学与佛释之学从根本学理上来说都是否定诗文存在价值的,但是这两种思想系统却又都对古代诗文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这是什么原因呢? 毫无疑问,这只能说明无论老庄之学还是佛释之学都与诗文价值具有某种相通之处。在我看来,这种相通之处是一种超越的精神品格,是对物欲横流之现实世界的否定。对此,人们名之曰审美主义。这是在康德的意义上使用“审美”这个概念的,即无直接的功利目的,是“无目的的合目的性”。老庄、佛释之学当然有诸多差异,它们各自在学理上也是头绪繁多。但究其主旨,可以说正在于否定一切现实世界所奉行的价值观念,将人的心灵提升到一个无知无识、无利无害的价值真空之中。所谓挣脱“名缰利锁”,也就是否弃现实生活中人人信奉的价值观念之意。老庄之“无”,佛释之“空”,根本言之即是将通行的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统统荡涤之后剩下的空灵心境,也可以说是一种心灵在消除了一切内在与外在强制之后的绝对自由的精神状态。老庄的“体道”、“达道”,佛禅的“顿悟”,大约就是指进入这种精神状态之中了。这种精神状态究竟如何,以平常心境自然很难真正体会得到,但根据老庄、佛释之学的言说以意度之,则这种精神状态与人人都可以体会到的“审美体验”大约有某种重要的相似之处。或者可以说, “达道”或“悟”的境界是恒常的审美体验;审美体验是瞬间的“达道”或“悟”的境界。老庄、佛释之学追求的是这种超越境界的恒常性故而否定诗文之价值。然而诗文和其他审美活动却是在现实中体验老庄、佛释境界的方便形式,故而对其多有汲取。正如人们不能在现实中成为英雄豪杰,就愿意借助于想象在虚拟的世界中实现这一理想一样,老庄之学以自然为指归,但是绝大多数现实社会的人却是无法真正回归自然之中,于是吟咏自然山水与田园生活的诗文就来满足人们这种精神需求了;佛释之学以“四大皆空”为人生至上境界,然而现实生活的人绝大多数都在追求“实”而逃避“空”,于是描绘静谧、空灵、清幽的诗文就来满足人们这种对“空”的向往了。简言之,老庄、佛释之学在现实生活的实际实现是难以确知的,但其于文学审美领域的实现却是有目共睹的。审美主义文论观念于是成为中国古代堪与儒家工具主义文论相媲美的话语系统。 这种审美主义文论观念是在魏晋六朝时期才形成的。此期主流文化的承担者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人士大夫,而是其变体——士族文人。士族文人是具有实际贵族身份的文人。他们与传统文人士大夫最大的区别是:他们无须依靠个人奋斗就可以获得社会上、政治上、经济上的优势地位,这一切都来自家族门第。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与君主集团之间存在着严重的利益冲突,所以他们自然就将家族利益看得远远高于社稷利益,以至于可以说,在士族文人心目中是有家无国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在中国古代十分独特的文化场域——以谈论哲理、品藻人物、赏析诗文书画为主要内容的言说空间形成了,即所谓“清谈”。这个文化空间的形成实在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因为一个时代的精神风尚、价值观念、审美趣味、诗文风格都是在这个文化空间中形成并充分发展起来的。这个文化空间是士族文人开拓出来的,体现了一种贵族化的精神倾向;反过来,它又大大强化和孕育了主流文化的贵族气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开掘出一个具有超越性的、极为精密细微、高远深湛的精神之域。可以说,中国古代文学艺术的各个门类都是在这个时期臻于成熟的。 在这样一种贵族气息浓厚的文化空间中产生出来的诗文价值观,当然也不再是两汉经学语境中的诗学观念,“经世致用”的口号也被“诗赋欲丽”、“诗缘情而绮靡”所取代。审美主义文论观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先秦时期道家那种自然主义的社会乌托邦与个体精神乌托邦在这时都成功地转化为诗文书画的审美风格与艺术境界了。 我们可以随意挑选几个文论概念来说明这种审美主义文论观的基本特征: (1) 自然。在六朝的文论话语系统中,自然这个概念是指诗文作品看上去像自然生成的一样,没有丝毫人为痕迹。这个概念的深层文化内涵是老庄崇尚自然无为、否定一切人为的文化建构的精神。在玄学风尚熏陶下,六朝文人极为欣赏自然山水,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总是生活在山水之间,于是他们一方面大造园林,将山水林木搬到自家庭院中来,另一方面又大量创造表现自然山水的诗文及绘画作品,以寄托向往自然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种以自然为上、雕琢为下的审美价值观就形成了,于是, “自然”就成为文论话语中的核心范畴之一。(2) 远。这个概念在六朝时期正式成为重要文论范畴。“远”本来指空间距离之大,后来引申为时间距离之大。在《老子》一书中曾用来指“道”循环往复的运行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即所谓“逝曰远,远曰返”。六朝文人借这个概念意指精神对现实的超越,是诗文的一种重要审美境界。诸如“淡远”、“清远”、“高远”、“玄远”、“深远”以及“意远”、“心远”等等,其文化内涵都是指诗文所言说描绘的意象、意境对现实政治生活或通行的价值观念的超越与背离,是指精神对物质、灵魂对肉体、无对有、无为对有为、超验之物对经验之物的超越与背离。(3)韵。这个概念本是关于声音的,由于有韵之音能够令人回味无穷,所以后来引申为言辞表面之意背后隐含的余意、余味。六朝文人将这个概念用之于诗文书画的评价,有神韵、气韵以及风神气韵等用法。老庄之学有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之说,认为能够用通常言辞说出的东西不是那个真正有意义的东西。老庄又有“大象无形”、“大音稀声”之说,意指真正的“象”与“声”是不可以用通常的感官把握的。这样,老庄就给出了一种具有阐释学意义的观念:应该重视没有说出的东西。六朝士族文人秉承了老庄这种精神,在人物品藻上崇尚内涵与风骨,在书画鉴赏上标举“气韵生动”与“传神”,在诗文评价上则讲究“滋味”与“言不尽意”。总之,就是主张含蓄蕴藉而反对浅陋直白,这也是老庄之学在审美层面的显现。 经过六朝时期的张扬,自隋唐以降,审美主义文论观已然成为堪与儒家工具主义文论观相抗衡的文论话语系统了。以王昌龄(托名)《诗格》、释皎然《诗式》、司空图《诗品》为代表的审美主义文论观与元白的新乐府运动、韩柳的古文运动的工具主义文论观并行不悖,足见这种文论观已经深入人心,获得了言说的合法性。宋、元、明、清同样如此。这说明在长期的碰撞磨合之后,在古代文化场域之中,儒、释、道三家学说已经找到了共存的方式;它们之间的互相渗透、触发,已经构成了彼此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从更深层的原因来看,儒学与道、释之学的同时共存现象表征着古代文人士大夫阶层在生存智慧上走向了成熟——他们建立起了一种将出世与入世、建功立业与心灵自由、博施济众与人格提升融为一体的新型文化人格。在中国古代,文论或诗学话语、哲学或学术话语、文人士大夫文化人格三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同构关系,可以说是三位一体的。 以文本分析为核心的诗文评话语系统 专门关注诗文的文本构成、语言形式、表现技巧等等方面的文论话语在中国古代同样有一个相对独立的传统,对此以往的古代文论研究重视不够。这个文论话语系统并不直接与某种意识形态或乌托邦精神发生联系,因此可以说是“价值中立”的,也可以说是关于“形式”或“技艺”的言说。《易传》中关于言、象、意关系的论说,可以看作是这种文论话语的滥觞。在六朝时期,这种诗文评话语系统才正式形成并蓬勃发展起来。自隋唐以至清季,形成了内容丰富的文论话语系统。概而言之,这种文论话语主要有如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文体论。中国古代文体意识成熟较晚,汉儒刘歆《七略》与班固《汉书·艺文志》的分类标准只能算是文体意识的萌芽状态。只是到了六朝时期,文体意识才算比较成熟起来。曹丕有“四科八体”之分,首次从文体角度将“诗赋”与奏、议、书、论等实用文体区分开来;陆机《文赋》有“体有万殊,物无一量”之说,是讲诗文文体的复杂多样;到了刘勰的《文心雕龙》,则进一步以专篇论述文体之流变与特征,自《明诗》至《书记》凡二十篇,论及文体三十余类。而且对这些文体中所包含的更细微的文体差别也言之甚详。因此, 《文心雕龙》可以说是中国古代文体观念成熟的标志。此后,文体论的演变基本上都离不开刘勰给出的范围。当然,按照现代文学的定义和分类标准,刘勰依然存在着文学与非文学浑然不分的问题。因为从审美角度看,古代文体几乎没有不讲究审美性的。即使是一封书信,也要写得情文兼至才行。对他们来说,无往而非文学;相比之下,倒是现代人的审美范围缩小了。另外,六朝时期的“言、意之辨”、“文、笔之辨”都是文体意识成熟的表现。 二是创作技巧、技法。先秦乃至两汉时期,文人普遍相信“有德者必有言”以及“诚实在胸臆,文章著竹帛”的观点,不大重视诗文的写作技巧问题。同样也是在六朝时代,由于精神生活成为士族文人首要关注的事情,并且因此而在各个精神生活门类中都形成了独立而细致的评价系统,于是各种“技艺”也就被空前地重视起来了。刘勰根据各种文体的特征,分别提出了具体的写作要求,已经涉及到写作技法问题。沈约等人更进一步提出“四声八病”之说,从声律的角度提出了一系列诗歌创作技法方面的原则。隋唐之时,诗人沿着六朝开创的创作习惯写作,并在理论和实践上发展和丰富了创作技法与技巧。到了宋代,诗人们开始关注所谓“诗法”、“句法”问题。由于宋代新产生了“诗话”这种文论体裁,所以宋、元、明、清几代关于“体”、“格”、“音律”、“句法”等诗歌写作技巧和修辞方式的议论大大发展起来。涉及这方面的文字远远超过了那些工具主义和审美主义的文论。 三是关于诗文发展源流的观点。这也是这派文论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钟嵘《诗品》分析魏晋六朝时期诗人们的渊源,虽多有牵强附会之处,但注意到诗歌创作的前后继承关系应该是一项重要贡献。唐宋以后的诗文评,都把梳理诗人对前人的承继关系作为重要内容。例如,宋人吕本中的《江西诗社宗派图》梳理江西诗派源流关系;明人许学夷《诗源辩体》从体制、格律、风格等角度入手,对自《诗经》以迄宋代的诗歌发展演变源流进行梳理,等等。这种着眼于形式诸因素的源流辨析并不属于工具主义或审美主义文论话语系统,而是一种比较客观的论说,故而应归于诗文评系统。 传统文论的现代命运 现代以来,中国传统文论陷于窘境。由于现代汉语的言说方式代替了古代汉语的言说方式,面对现代汉语语境中的文学创作,传统文论似乎失去了阐释能力。但是,传统文论毕竟是曾经延绵千百年的主流话语,事实上,它们构成了现代文论话语形成的基础,并且以改头换面的方式进入到现代文论话语系统之中。如果说中国现代文论的形成过程也就是中国现代知识阶层接受西方文论话语的过程,那么,古代文论话语也就自然而然地构成了这一接受过程的“前理解”或“前结构”,从而对接受对象的选择、接受方式以及接受效果产生重要影响。 传统的工具主义文论话语在现代以来一直拥有很大市场。无论是“启蒙”、“救亡”,还是社会主义国家意识形态的建构,都需要将文学这种具有莫大社会效果的言说方式当作影响社会、改造社会的工具来看待。于是,现代文论就与传统工具主义文论建立起极为亲密的关系——后者成为前者最有力的话语资源之一,前者则成为后者合乎逻辑的现代发展。从晚清改良主义者对文学社会功用的空前阐扬,到自由主义者主张的“为人生的艺术”、左翼作家主张的“文学革命论”,再到20 世纪50 —70 年代一系列文艺政策的推出,其间无论存在着多大的差异,有一条一以贯之的精神却是比较鲜明的,这就是文学应该服务于社会。可以说,正是由于有根深蒂固的传统工具主义文论做基础,才使得这种以现实服务为宗旨的现代文论话语以压倒性优势获得主导地位。从1980 年代至今,由于来自中国传统与西方的工具主义文论话语资源在一个时期内被过度使用,导致了文论话语主流地位先后被唯美主义、形式主义、精神分析主义等等五花八门的西方文论话语所占据;倡导文学社会功用的言论空间受到挤压,日益被淡化和边缘化了。 传统的审美主义文论在现代文论话语中的影响则比较微妙,现代只有那些具有唯美主义倾向的文论家才与之结缘。审美主义文论虽然以老庄佛释之学为理论依托,但它并不一定直接体现具体的老庄、佛释思想,后者只是为前者提供了进入纯精神、无功利的意义空间的阶梯而已。对于那些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奉行老庄清静自然或佛释无住无执修身原则的大多数文人士大夫来说,偶尔躲进空灵、超越的审美境界之中小憩一刻,也是对心灵的抚慰与净化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传统文人士大夫,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几乎人人对这种审美境界钟爱有加。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积淀,审美主义文论在现代知识阶层那里也依然时时有所显露,这也就是他们接受西方唯美主义文论话语的文化心理基础。我们知道,西方唯美主义文艺思潮是在德国古典美学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其核心口号就是“为艺术而艺术”。20 世纪20 年代,中国文学界有不少作家、文论家(主要是创造社成员)接受了这个口号,成为与“为生活而艺术”相对立的重要文艺主张。从表面来看,这种主张毫无疑问是从西方唯美主义文论话语“拿”过来的,但是如果细加考察就不难发现,他们所“唯”之“美”在很大程度上是中国传统审美主义文论的东西。例如,周作人、林语堂、宗白华、朱光潜等人的文论观点就是如此。再看看那些在“为艺术而艺术”口号下进行的创作实绩,例如小品文、抒情诗之类,所表现的艺术境界也同样带有明清小品文的鲜明印记。这就足以说明,中国传统的审美主义文论观在现代唯美主义思潮中实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传统诗文评可以说是中国式的文本中心主义文论,它只关注文学文本构成方面的事情。这种文论传统构成了中国现代文论对西方以“新批评”和“意象批评”为代表的文本中心主义文论接受的文化心理基础。例如,英美“新批评”的代表人物燕卜荪20 世纪三四十年代先后两次来中国任教,他的诗歌批评方法对当时中国诗歌创作与批评都产生了很大影响。中国人对燕氏提出的著名的“含混七型”说颇能心领神会,因为他们是从中国传统文论中固有的“含蓄蕴藉”角度来接受这种观点的。20 世纪80 年代,俄国形式主义批评、英美“新批评”、法国结构主义批评在中国文论界掀起热潮,将人们的眼光从社会历史拉向文本自身,这当然主要是当时文化历史语境所决定的,但是中国传统文论对于文本分析的重视以及积累的大量经验肯定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另外的相关资料:
我学年论文就是写这个。等我写完发给你看看
一种新见解:金庸对传统文化持“否定”态度——小说主人公文化程度真的“越来越低”吗?——追求“统系”,致入误区——金庸小说中传统文化由多元构成——郭靖乃儒墨文化共育之身——康熙:兼容儒法的明君——金庸对传统文化既有赞颂又有扬弃——黄药师父女嘲讽了什么?——袁崇焕、顾炎武、黄宗羲的例证——反正统并不等于反传统一金庸小说蕴含着丰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内容,这是广大读者都会有的共同感觉。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说:金庸武侠小说包涵着迷人的文化气息、丰厚的历史知识和深刻的民族精神。作者以写“义”为核心,寓文化于技击,借武技较量写出中华文化的内在精神,又借传统文化学理来阐释武功修养乃至人生哲理,做到互为启发,相得益彰。这里涉及儒、释、道、墨、诸子百家,涉及千百年来中华民族众多的文史科技典籍,涉及传统文学艺术的各个门类如诗、词、曲、赋、绘画、音乐、雕塑、书法、棋艺等等。作者调动自己在这些方面的深广学养,使武侠小说上升到一个很高的文化层次。像陈世骧教授指出的《天龙八部》那种“悲天悯人”、博大崇高的格调,没有作者对佛教哲学的真正会心,是很难达到的。我们还从来不曾看到过有哪种通俗文学能像金庸小说那样蕴藏着如此丰富的传统文化内容,具有如此高超的文化学术品位。(1)可以说,金庸作品既是作者以近代精英文化改造武侠小说的结果,同时又是作者深受中国传统文化浸润、熏陶的产物。从金庸小说,我们可窥见墨家见义勇为的游侠精神,儒家的仁爱、王道与民本思想,还可感受到道家深邃博大、无处不在的辩证方法。仅就文学本身而言,我们读金庸小说,也常常不禁联想到《庄子》那种瑰丽恣肆的神奇想象,寓意深沉的哲理色彩,飞扬灵动的文学语言。它们都证明着金庸小说与传统文化之间的深刻联系。但说到金庸小说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比方说,是肯定或是否定),研究者中间的看法显然很不相同。在八十年代台湾远流公司出版的《绝品》一书中,舒国治先生的文章就说“金庸书中隐隐透出‘文化空无感’”(2),只是语焉不详。前些年研究金庸很有成绩的大陆学者陈墨先生,也在1994 年发表的《金庸小说与中国文化的反思》(3)一文中提出金庸小说“具有非文化及反文化的意义(无论是主流文化或是非主流的世俗文化)”。陈墨说:“金庸小说的主人公的‘文化程度’越来越低,这是一个明显的事实。第一部书中的陈家洛,到第二部书中的袁承志,到第三部书中的胡斐、第四部书中的郭靖、第五部书中的杨过..在文化程度上明显地一个不如一个。而后来的狄云、石破天等主人公干脆就是文盲。”“答案或许相当简单:那就是金庸不喜欢儒生,不喜欢文人,不喜欢传统文化中的‘知识分子’。”还说:“金庸小说的主人公不仅文化程度越来越低,而且越来越不通世故。这不仅表明作者对主流文化的一种否定,同时也是对非主流的世俗文化的厌弃。”陈墨的结论是:金庸小说“从对儒生乃至一切传统文化背景下的知识分子的怀疑和批判,发展到对一切世俗文化(包括主流与非主流)的怀疑与批判,这是一条不容忽视的思想线索,也正是金庸的思想意识的独特之处和深刻之处。”也就是说,在陈墨先生看来,金庸小说对传统文化——包括主流文化和非主流文化都是否定的。中山大学的研究生刘卫国先生则在《金庸武侠小说的文化经脉》一文(4)中考察了金庸的思想流程,认为《飞狐外传》与《射雕英雄传》等作品表明,“金庸首先把侠义精神托孤给儒家”;由于对儒家思想的“反叛与逃逸”,金庸“走向道家”,但“《神雕侠侣》是金庸反叛儒家规范的一次半途而废的努力”;到《笑傲江湖》,岳不群这个“代表着儒家文化的‘父亲’终于被弑,表明金庸对儒家文化所代表的侠义精神全面没落的深刻反省”;《天龙八部》体现了“佛法无边”,但对慕容复、段正淳等依然“无能为力”;“到了《鹿鼎记》,金庸则为侠义精神唱出了最后的挽歌”,通过韦小宝这一“中国文化的怪胎”,“侠义精神最终被金庸亲手埋葬”。刘卫国提出:金庸的文化思想“终点竟是彻底的失望”。这同样认为金庸对传统文化越来越采取了绝望和虚无的态度。金庸小说果真像上面几位先生说的那样,对中国传统文化表示了虚无、否定和绝望吗?如果允许我们“跟着感觉走”,恐怕得不出这种结论。金庸几乎花了半生心血塑造侠魂,讴歌义气,他认为“中华民族所以历数千年而不断壮大,在生存竞争中始终保持活力,给外族压倒之后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或许与我们重视情义有重大关系”(5)。具有这种认识的人,实在难以想象居然会对传统文化采取“虚无”态度,居然会将侠义精神“亲手埋葬”。事实上,陈、刘二位都对金庸小说存在一些误解,他们的上述文章某些分析虽有道理(陈墨文章甚至不乏精彩之处),但总体结论很有偏颇。这样的论断同一般读者的阅读印象,距离实在太远了!也和金庸小说的创作实际,距离太远了!金庸小说共十五种三十六册,创作和改定的时间前后长达十七年。他不可能在五十年代创作《书剑恩仇录》之初,就设想好未来要写多少部作品,每部作品主题思想如何,主人公的文化程度又如何,怎样构成一个庞大的形象体系或思想流程;而只能是写一部构想一部(能多构想一两部就不容易),以求得逐部出新,不要重复自己而已。武侠小说主人公的文化程度一般都不高,至于具体设计,恐怕只能视每部作品主人公性格、出身及与周围人物的相互关系,作品情节发展与主题思想的不同需要而定,并非按作者事先设下的由高而低的文化梯田顺序排列的结果。况且作品实际情况也并非“主人公的文化程度越来越低”。以金庸较晚的几部小说主人公为例:《天龙八部》中段誉是大理国王子,他自己对钟灵说:从小“爹爹请了一位老师教我念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请了一位高僧教我念佛经”(6),可知很有些文化教养;乔峰、虚竹也都自小在少林寺受过一点教育;《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文化上也比早先出现的杨过、狄云、石破天等都要高;最后的《鹿鼎记》,主人公除韦小宝外,还应该算上一个康熙皇帝,那是金庸全部作品中文化程度最高的角色(金庸自己就在一篇文章中将康熙与郭靖、乔峰并列为“男主角”(7))。金庸小说确有对中国传统文化某些方面的批判,但决没有陈墨先生所说的“非文化及反文化”的倾向。至于金庸思想有没有刘卫国先生所称从儒家到道家又到佛家,终端却是对传统文化“彻底的绝望”这样一个“流程”呢?恐怕也不存在。理由是金庸从《书剑恩仇录》开始,实际上对传统文化中的儒家思想、墨家思想、道家思想都是既有肯定又有否定,既有吸取又有扬弃,既有继承又有批判。后来他又研读佛经,也剖析世俗文化,却同样没有全盘地接受,当然也无所谓“彻底的失望”。金庸创作武侠小说,已过“而立”之年,中西文化根基大体已经打好,思想也趋于稳定和比较成熟,传统文化在他的小说中是以综合和融汇的形态存在的(这才使读者感到他的小说具有丰富厚实的文化气息),他不可能也不需要借小说创作先探索儒家思想,再探索道家思想,又探索佛家思想,而后探索市民文化与世俗文化,最终走向虚无、绝望。这些说法恐怕都是研究者为追求建立某种“体系”而对金庸作品求之过深、走向偏颇的结果。陈寅恪在为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册所写的审查报告中,曾说过一段发人深省的话:“今日之谈中国古代哲学者,大抵即谈其今日自身之哲学者也,所著之中国哲学史者,即其今日自身之哲学史者也。其言论愈有条理统系者,则去古人学说之真相愈远。”(8)这里说的虽是古代哲学史研究,其实在方法论上有普遍意义,对金庸小说与金庸思想的研究也是同样适用的。二我们说中国传统文化在金庸小说里是以综合的形态存在的,这包括多层含义。首先,指金庸小说中的传统文化由多元所构成,儒、道、墨、法、释乃至兵法家等各种思想成分都有。金庸在不同的作品中出于不同的需要,通过艺术形象着重体现或发挥诸子百家中某一家、某几家的若干观点,他本人却似乎并不特别偏向或执著地信奉某家的思想。金庸的传统文化观念本身就是多元融合。因此,诸子百家的思想在金庸小说中往往不是单个地分离地存在的。比方说,他的小说赞美了儒墨两家的人生态度,同时却又肯定了佛道两家的哲理精神:采取一种儒墨与佛道互补的态度。令狐冲那么狂放洒脱,对师父却总是毕恭毕敬,蒙冤受屈也不反抗,保持尊师重道的传统道德,这既是人物性格的自然体现,也是金庸本人文化观念的不自觉流露。在爱国、重义、尽孝、尊师、守信这类基本道德观念方面,金庸小说从儒墨两家吸取很多,但在个人与社会相互关系的选择上,作品又颇多佛道两家的思想。了解传统文化问题上的这种多元性,是正确把握金庸小说内容、防止和避免简单化论断的关键之一。春秋战国时代的诸子百家,在我们今天看来,他们的学说各自代表社会要求的一个侧面。虽然相互间激烈地进行着争论和斗争,却并不一定是你死我活、互不相容的关系,倒是各有优长,可以相互补充。儒家强调个人对社会应负的责任,主张从道德修身的自我完善方面来保证“礼治”、实行“仁政”,以维持既定的社会秩序。孔子不赞成法治,而主张德治,他说:“道(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9)又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10)可见,他认为主要应该从道德教育上解决问题(所谓“克己复礼为仁”)。但道德教育当然不是万能的,孔子没有办法时还是杀了少正卯。在国家、社会的管理方面,强调法治的法家,必然是对儒家的重要修正和补充。然而,如果像法家那样只靠片面的严刑峻法,“乐以刑杀为威”,社会也可以失去弹性和生机,结果就如秦代那样“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11),全国变成一个没有围墙的大监狱,终于民怨沸腾,二世而亡。在这方面,不但儒家的“仁政”思想有合理性,道家尊崇自然、无为而治、爱惜民力、休养生息的主张更是对法家的重要补充。汉初有一段时间实行黄老之学,那实际是“外道内法”,结果社会经济就发展了,形成“文景之治”。汉武帝表面独尊儒家,同时却任用酷吏,加强社会控制,这是“阳儒阴法”,用汉宣帝的话来说也叫做“霸王道杂之”(12)——“霸道”指法,“王道”指儒。至于纵横家的外交策略,兵法家的战略战术,当然也是国家管理的一个方面的需要。墨家在人生态度上非常入世,接近于儒,但它似乎更密切关心下层劳动者、小生产者的利益,喜欢干预社会上不平之事,它的尚侠精神在汉武帝时代受到重大打击(不少侠士被杀)。后来传入的佛教,在抑制人的贪欲、安定社会秩序、阐释人生哲理方面,也都有重要作用。总之,各家之学都有其合理性,也都有其局限性,如能互相补充,融会优长,体现文化生态平衡的要求,完全有可能在社会治理上取得辉煌的成功。曾国藩号称大儒,实际上吸取百家,他曾说:“若游心能如老庄之虚静,治身能如墨翟之勤俭,齐民能如管商之严整,而又持之以不自是之心,偏者裁之,缺者补之,则诸子皆可师,不可弃也。”(13)这话很有道理。金庸小说正是兼容儒、墨、释、道、法各家的。他的许多主人公,曾经出生入死,行侠仗义,豪气干云,最后却又飘然而去,遁世而居,既践儒墨之旨,复遵释道之教。金庸在1989 年写的一篇文章中曾说: 汉唐之后佛法和道家思想盛行,中国人的思想也为之一变,佛道的出世和儒墨的入世并行。中国一般知识分子年轻时积极关心世务和大众,以天下为己任,当在现实环境中碰得头破血流之后,有的仍然衣带渐宽终不悔,有的不免趋于遁世与消极。..我在三十岁稍过后开始写武侠小说,所描写的男主角为数众多,个性和遭遇颇为繁复。但写到最后,男主角的结局通常不出于两途: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或飘然而去,遁世隐居。大概由于我从小就对范蠡、张良一类高人十分钦仰,而少年时代的颠沛流离使我一直渴望恬淡安泰的生活,所以不知不觉之间,我笔下郭靖、乔峰、康熙一类的人物写得较少,多数以另一类的归宿为结局。从《书剑》的陈家洛、《碧血剑》的袁承志,以至《射雕》的王重阳、《倚天》的张无忌、《神雕》的杨过、《笑傲》的令狐冲、《天龙》的虚竹、段誉(他虽然做了大理国的皇帝,后来还是出家为僧),直到最后一部《鹿鼎记》仍是如此。韦小宝贵为公爵,深得皇帝宠幸,还是选择了逃避隐居。结局如何,主要是根据人物的基本个性而发展出来。重视责任和社会规范之人大致走的是第一条路;追求个性解放之人多半会走第二条路。..以兼善天下为目标的是我小说中的第一类男主角,第二类男主角则在努力一番之后遭到挫败感意兴阑珊,就独善其身了。“且自逍遥没人管”(《天龙八部》的一句回目)是道家的理想,追求个性解放、自由洒脱,似乎另有一番积极意义。儒家的“独善其身”则有较强的道德内涵。(14)可见,即使都是隐居,也还有道家式和儒家式的不同。金庸是注意了其间的区别,同时又采取兼容态度的。这里有必要考察一下《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中的郭靖形象。一些研究者都把郭靖单纯归结为儒家文化的一个典型,这在我看来不免有些简单。郭靖身上当然有儒家思想的影响,但同时也有墨家文化的色彩,他是儒墨文化共育的典型。儒墨两家在春秋末战国初都曾是显学,思想亦有相通之处(都主张仁义)。唐代韩愈曾说:“孔子必用墨,墨子必用孔;不相用,不足为孔墨!”然而具体到郭靖身上,墨家色彩或许更多些。儒家和墨家虽然都主张“以天下为己任”,但墨家更重行,更加脚踏实地,埋头苦干。墨子说:“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郭靖正是自觉地这样做的。他抗元几十年,不畏劳苦,排除万难,舍身救世。墨家对战争与和平这类关联千千万万人的重大问题往往特别关心,墨子自己就止楚攻宋。郭靖反对侵略战争,反对成吉思汗残杀百姓,也颇和墨家思想接近。再有,郭靖在北方培养出的那种质朴、苦干、实心眼、死心眼,也颇具墨家气质。儒家不像墨子之徒那么傻。除非在涉及气节一类问题上,儒家一般并不主张拼命硬干,他们有比较圆通的一面。连孔子都说,“道不行则乘桴浮于海”;他还称赞:“宁武子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15)孟子也说:“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这点上,儒家有点接近于道家,而不同于墨家。对墨家,古人有云:“墨子之徒,世谓热腹”,“墨子之徒,专务救人”(16),他们是一批热心肠人,真会拼命硬干的。正因为这样,墨家对后代的侠士颇有影响,许多游侠源出墨家。郭靖身上除有儒家文化的成分(包括他严厉制止杨过与师父小龙女恋爱)外,思想气质更像墨家。他至少是个兼容儒墨文化影响的侠士形象。我们决不能仅凭一个英雄人物入世就认为是儒家,出世就认为是道家,实际情形相当复杂,要进行具体分析。金庸自己在谈到入世的侠士、英雄时,是把儒家、墨家并提的,他说:“中国的传统思想是儒家与墨家,两者都教人尽力为人,追求世事的公平合理,其极致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武侠小说的基本传统,也就是表达这种哲学思想。”(17)这段话写在1989 年, 可见金庸从未对儒家绝望(岳不群是伪君子,根本代表不了儒家),而是对儒墨同样看重。我们分析作品和人物时,实在需要细心一点。如果说郭靖的侠义精神兼容墨儒两种思想的话,那么,《鹿鼎记》中的康熙,就可以说是融合了儒家与法家文化优长的“明君”形象。康熙确实是《鹿鼎记》的真正主角。金庸写近乎愚忠的陈近南和带点流气的韦小宝时,都用了讽刺笔法,对吴三桂、沐王府、郑克爽以及神龙教系统的人物更加不在话下,唯独对康熙却都是正面写来。小说从他与鳌拜的斗争中写了他经受磨练,渐次成长;从他与亲人(顺治、太后、建宁公主)的关系以及与韦小宝相处中写出他睿智而又亲切、富有人情味的一面。康熙忧国忧时,勤政爱民,仁厚大度,尽量减轻百姓负担。得知台湾遭遇严重台风灾害时,还要缩减宫中开支去赈济。有人为《明夷待访录》的事诬告黄宗羲,想陷之于文字狱,康熙为黄宗羲辩诬。康熙治国也采取不少法家乃至纵横家的办法,如严于执法,讲究权术智谋,甚至任用秘密情报人员等。但他任用小人而不失控,不被小人牵着鼻子走,只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对韦小宝,康熙早就派人暗中监视,后来当面揭破他的天地会香主身分,使韦小宝吓出一身冷汗,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康熙曾在韦小宝面前坦诚地说:“我做中国皇帝,虽然说不上什么尧舜禹汤,可是爱惜百姓,励精图治,明朝的皇帝中,有哪一个比我更加好的?”这番话大体符合历史真实,决非自我吹嘘。如果跳出狭隘的汉族立场,必须承认康熙合乎儒法两家“圣君”的标准。金庸对康熙的评价,事实上非常接近于历史唯物主义。读《鹿鼎记》而只看见一个韦小宝,看不见康熙,还认为金庸小说主人公文化程度越写越低,或者认为金庸越到后来越是对传统文化绝望,那真有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看来,《鹿鼎记》与金庸以前小说的不同,是在创作风格有所改变以及主人公从侠士换成了皇帝,而不在“为民造福”的精神或者对传统文化的态度有什么变化。《鹿鼎记》的出现,标志着金庸的视野由武侠小说向历史小说转移。听说金庸现在正准备写秦末汉初的历史小说,这一意愿如能实现,那么《鹿鼎记》就不像过去所说是金庸小说创作的“封笔”或“结束”,而恰恰成为一个新的创作阶段的开端。
传统 文化 是在特定的民族或群体在生产及生活实践中,人们不断 总结 并创造的智力成果、具有鲜明的文化标志。下文是我为大家搜集整理的关于传统文化的论文1500字的内容,希望对大家能有所帮助,欢迎大家阅读参考!
浅谈传统文化艺术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运用
摘要: 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古代先哲对人居生活环境的思考与探索延续至今。其中蕴涵的审美心理、价值取向等对室内设计影响深远。现代家居室内设计是建筑设计的深化和再创造,寻求传统文化中的科学成分与审美思想来指导现代家居室内设计并进行运用,优化建筑信息,使之和谐共生,从而整体、有效地营造一种理想的家居生活艺术环境,具有非常广泛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传统文化 室内设计 艺术
一 解析传统文化
“传统”到底是什么?有人说传统是已经形成的遗产或文化;也有人说传统是具有民族生活情感的,在民众中不断流传、继承下来的文化。本文认为传统是人类创造的不同形态的特质经由历史凝聚而沿传的、流变着的诸文化因素构成的有机系统。
1 什么叫传统文化?
传统文化是人类在创造文化的过程中被保留下来的对今天和明天产生巨大影响的人类文化的精华。如中国的“彩陶文化”距今已有六千年历史,其彩陶图案丰富多彩,所刻画的动物形态栩栩如生,如鱼纹、鸟纹和蛙纹等,至今在室内设计中仍起着装饰的点睛作用。又如古埃及文化距今也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并与建筑关系极为密切,它所建筑的金字塔,至今还令世人叹为观止。而中国人受传统文化的影响,特别是追求理想的人居环境,在室内设计上都喜欢遵循具有文化传统的建筑理论。
“天人合一”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核心。中国传统文化对环境所持有的价值观与心理行为的取向,其宗旨是周密考察了自然环境,顺应自然环境,有节制地利用和改造自然,创造良好的居住与生存环境,赢得最佳的天时、地利与人和,达到天人合一的至善境界。如中国古代园林布局,无论是北方园林的宏伟、大气,还是江南园林的玲珑、典雅、都强调园林与自然环境的融合思想,即“天人合一”。常运用曲折萦回、欲扬先抑、意犹未尽等手法,达到人工园林与环境的惊人吻合,达到了“虽由人作,宛自天成”的效果。我国四大名园,即北京的颐和园,承德的避暑山庄,苏州的留园、拙政园,都是浓厚的传统文化的体现。
2 传统文化在室内装饰上的艺术表现
室内设计深深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它以儒家倡导的“齐家、治国、平天下”为最高标准。传统室内设计充分体现了人文意识,其装饰内容和载体大多都有文化的意义,集中表现为重道德、助人伦和敦教化。在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中,室内装饰成为传统艺术隐喻、象征和表达心愿、信仰及审美意趣的主要手段。如我国主要图腾物“龙”和“凤”是中华传统文化特有的装饰元素,具有人格精神,和人共融,为人所用。“龙凤呈祥”是中国传统室内装饰的骨干脉络,龙是中华民族发祥和文化开端的象征,至今我们还有“龙的传人”的说法。凤是原始社会人们想象中的保护神,并被视为神鸟而予崇拜,它经过形象的逐渐完美演化象征了美好与和平,预示能给人带来幸福和吉祥。艺术家们以丰富的装饰语言生动地表现龙凤多姿多彩的艺术风韵,龙凤组合的题材有很多,比如龙飞凤舞、游龙戏凤等。龙凤题材一直在民间室内装饰设计中广泛应用,成为人们精神生活的寄托及力量的象征。
二 现代室内设计的含义与内容
现代室内设计是科学技术和文化艺术高度集成的产物,它将功能实用性和审美艺术性融为一体,是创造良好室内环境的特殊艺术。室内设计的主要内容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1 空间处理
空间处理是通过调整空间的尺寸和比例,处理好空间的分隔,强调空间的性质,解决空间的对比和统一等的精心设计,赋予空间更具人性化及更为丰富的内涵。如使用不到顶的墙、家具等实体性界面来划分空间,形成一定的视觉范围,又具有开放性。还可以使用栏杆、玻璃、悬垂物等非实体的手段来划分空间,造成空间界面模糊的感觉,使空间更开放。
2 整体装饰效果
整体装饰效果包括室内墙面、地面、屋顶的造型、色彩、材质等构造的设计,是室内空间从造型、色彩、工艺到风格的综合体现。如可利用室内家具、地毯、窗帘等不同装饰材料的质地等通过对地面的高差处理,可实现转换空间、界定功能,让光线、视线、空气在无阻碍中自由融合。
色彩具有丰富的表现力,是室内设计中最生动、最活跃的因素。色彩处理既要符合功能性又要能获得审美的效果,通过对色彩的视觉感受,可以产生丰富的联想、象征与寓意。如为了打破单调的六面体空间,可以采用超级平面美术 方法 不依天花、墙面、地面的界面限定,自由地突出其抽象的彩色构图,模糊了空间原有的构图形式,从而扩展了空间形式,创造空间意境。
3 室内陈设
室内陈设包括家具、橱具、电器、灯具、工艺陈设品、装饰品以及花卉植物等的选择与配置。他们之间的合理搭 配对 于形成室内环境氛围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如工艺品、雕塑、字画、纪念品等的点缀是室内设计中必需的内容,可以起到赏人悦目的作用。
另外,在科技的不断发展下,材料也随之快速更新,生态设计越来越受到重视。生态设计在强调人类遵循生态规律的前提下,注重自然生态美,欣赏质朴、简洁,以此带给人们持久的精神愉悦。
三 传统文化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应用
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给人们的生理和心理都带来了不同感受的改变,这要求室内设计必须与时俱进。但是一脉相承的文化寓意并没有改变,它们仍然代表了人们对美好生活、富贵吉祥的向往。因此,用现代的理念对传统文化进行诠释,并将其运用在现代室内设计中,使设计在满足实际功能和理性追求的基础上,既能体现传统文化特质,又满足人们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
1 传统文化在现代室内空间设计中的应用
中国传统文化讲求“天人合一”,即天人原本一体,物我自然两宜,既要顺应自然,又要对自然加以改造,要求人们从整体上把握人与自然的协调关系,并将其思想运用到现代室内设计中去,使营造的室内空间在本质上与室外空间环境、自然环境能和谐共生。在现代家居室内设计中,我们应该在观念上将室内空间看成是自然环境、历史文化、社区环境、室外环境与室内环境等一系列环境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组合。
在现代的室内空间设计自然一致中,把古建筑中优秀的设计手法结合实际住宅巧加运用,更能体现人本身的内涵。如将中国传统园林的手法引入室内空间的设计,将其融为一体,做到室内空间室外化,让阳光温暖着室内与室外的人们,让人充分感受到外面的美妙景色,再利用光影创造出明亮、宜人、愉快的视觉效果。
对于开放性的空间强调的是空间的延续以及空间的交流。设计时必须考虑到人们在室内与室外所体验到的感觉,从而使空间里的内墙与空间的分隔带有音乐的优美旋律。比如套间住宅的阳台,别墅的赏花露台,以及住宅内部的某些能做成通透的隔墙,通常用透明的玻璃进行隔断,这样的设计简洁而无假饰,室内与室外、空间与空间互为借景,形成视觉上的空间的连续与扩充。
现代室内设计注重人们对空间不同的心理感受。随着人们进门一刻的脚步移动,如由客厅走到卧室,或由卧室走到书房这个过程中的心理感受是不一样的。成功的空间设计是要让人们随着视点的转移体会到不同的装饰风格与艺术品位。传统建筑空间中弯曲流畅的线条给人造成视觉上的流动感,空间分隔上的隔断、花罩、窗、门让人对于传统空间有无限遐想与希望。因此,现代设计师可以根据传统设计,针对室内空间大小,利用色彩、明暗线条设计出感官上的空间延伸效果以及将室内与室外环境交织相融的效果。
对于封闭性的空间,要尽量利用窗户营造室内空间的某种氛围,使人们通过空间氛围体现出他们不同的文化层次、不同的性格差异、不同的 教育 背景等。古代窗户的形式多种多样,大都取法天然,如梅窗、扇形窗、尺幅窗,等等,而现代的平窗、凸窗、斜窗等虽然在取材用料方面与古代已截然不同,但用意都是为了能更好地与自然对话。因此,现代设计师要借鉴传统文化,充分利用窗户把室外的景色纳入室内。
2 传统文化在现代室内色彩设计中的应用
色彩是一种视觉的艺术,中国传统装饰色彩以白、黄、青、赤、黑五色为主,如绿色象征生命与健康,黄色象征尊贵与华丽等,它是室内设计中最生动、最活跃的因素。在现代室内装饰设计中,颜色有了更为丰富的内涵,不但颜色的外延扩大了,而且与事物的形状也建立了某种对应的联系。如在现代设计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中国传统色彩莫过于红色,它代表的是中国人的热情、热血和鲜明的特性。我国古代木建筑中最高等级的、流传至今的宫殿建筑,就以红、黄二色为主色,它深深影响了传统色彩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运用。即便是现在,吉庆日子到处张灯结彩,灯是挂的红灯笼,彩结是的红彩绸。居室中的一整面红墙,餐厅中大面积的红桌布、红座椅等仍然是喜庆的象征。
又如金、黄两色在传统装饰中通常搭配使用,体现主人的尊贵感。在现代室内设计中,人们吸取了传统装饰手法,结合当代技术条件,创造出华贵氛围。例如,在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的室内改造工程中,设计主题非常鲜明,即“中国的金色大厅”。这一设计空间定位清晰明朗,风格细致淡雅,充满中国古典意味,天花采用中国古典建筑中的藻井造型,八边石材柱间的梁枋采用传统沥粉贴金的手法,色彩及纹样具有敦煌壁画温润调和的风格,因而被称为人民大会堂的“金色大厅”。
3 传统文化在现代室内陈设中的应用
传统文化在中国家具上的印记很深,传统家具民族性特征极强,尤其是明式家具的艺术造诣和文人气质在世界家具史上别具匠心,至今无法超越。我们在书房放置一组典型明清风格家具,往往会因其独特的艺术气质,唤起历史情感的回归以及陈年的记忆。
雕刻 、匾额、书画、挂屏、文房四宝等陈设都是中国传统人文意识的载体,它们既能从形式上供人欣赏,又能从内容上起到激励、自勉和警世等作用,有效地围成一种具有传统文化气息的空间。
另外,我们可以对传统文化中丰富的装饰纹样进行移植嫁接,使之成为一种新的艺术形象。传统文化中的几何纹样有水波纹、回纹、冰裂纹、万字纹等,它们在窗花、屏风、隔扇的传统装饰点依然在现代室内设计中被使用,并且还用在了电视背景墙、天花、铺地等装饰的造型中。现代设计师打破了狭窄的传统文化概念,继承其优秀的文化精华,配合新的造型和新空间对传统纹样大胆创新使用,从而创造一种新的借鉴传统的创作手法,使传统纹样在现代室内设计中有了新的生命力,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四 结语
传统文化内涵丰富、意义深远,它强调要顺应自然、因地制宜的规划和设计,并巧妙地处理人与自然的冲突,以获得和谐的生活环境。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研究传统文化,应用其美学思想,对现代室内设计具有积极的指导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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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刘霏霏:《中国传统装饰元素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运用研究》,湖南大学硕士论文,中国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2010年。
[4] 祝爱平:《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室内设计》,南京林业大学硕士论文,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2004年。
参考下这篇文章吧,希望对你有用。《浅谈中国传统色彩与现代包装设计的结合》在物质文明发达的今天,人们已经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包装设计。它们遵循着设计色彩配色的规律、商业化的乏味和单调、国际化的统一设计风格,使人们内心反而怀念起本土文化。而反映文人雅致格调和民俗社会生活的中国传统色彩逐渐和现代包装设计相结合,呼唤着民族文化的精神回归。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一、墨色氤氲的水墨画色彩中国文人一直以来推崇庄子的自然朴素之美,即“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由此产生了国画“墨色氤氲”的黑白色彩,此色调为“无彩”色调,黑色属于无法色,明度低、纯度大;而白色属于全色光,反光强。而且中国画有“墨分五色”,“不施淡青,光彩照人”之说,那是画家在用笔中所体现的枯,湿,浓,淡的变化而至,由于黑,白,灰加以淡彩的合理布局以及追求以墨造型,达到舍形而悦影,舍质而趋灵的艺术境界,以至于画面的色彩节奏显得非常之和谐,达到了素雅宁静的境界。这种富有文化底蕴的色彩被大量运用在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包装设计上,如:茶叶包装、茶饮料包装、酒类包装、纯天然化妆品包装、中药包装、古典书籍的外部装帧等。单色的应用使包装设计的整体简洁高雅、含蓄深邃,赋予商品怀旧的古朴风格,体现出沉淀了五千年的中华民族的文化特色。二、装饰性强烈的民间色彩有别于文人空灵气息的单色调,中国民间传统用色习惯与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观点替代相关,即追求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古人从复杂的色彩中总结归纳出五色论,即青、赤、黄、黑、白为最纯的正色,其余皆为间色。五色可混合出不同色相、明度和纯度的所有色彩。中国民间色彩是在五色的基础上分化出来的。如:唐代的流行色是紫+黄,一个间色一个原色,紫色富贵而华美,黄色贵重而灿烂,紫+黄互为对比色更加显得富丽堂皇。有诗曰“黄花紫菊傍篱落”、“黄峰紫蝶两参差”。而红+绿这一组曾被先人后人斥为不雅气的民族传统色,是从宋代开始受到朝野的欢迎并在民间流传开的,宋词曰“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可见对比强烈、高纯度的色彩真实地反映了中国历史民间阴阳调和的生生观。这种积极的人生色彩观体现在琐碎而亲切的生活用品包装设计上,如:礼品包装、婚庆糖果包装、月饼包装、特色土特产包装、纺织品包装等。色彩的色相对比形象地烘托出中国百姓热热闹闹的家居气息,寓意美好的生活期望和乐观的心境,有强烈的装饰效果。中国人特有的审美情趣使民间艺术的感染力得到充分的发挥。三、富贵气息的金属色中国人对金、银色的钟爱也体现在包装设计上,这些原来只用于皇家和宗教的金属色如今也走进了普通消费者。如:飞金、泥金、洒金———用金粉或金属粉制成的金色涂料,用来装饰笺纸或调和在油漆中涂饰器物。描金———为使器物美观而在其上用金银粉勾图、描绘作为装饰。这些传统的装饰手法增添了高级礼品包装的品味和档次。可见,中国传统色彩与现代包装设计的结合能表现出设计作品的主题,只有尊重传统,使包装设计色彩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气质和文化内涵,以及在了解现代人多元化的审美需求基础上,才能使产品的包装色彩既不失传统根基又富有强烈的时代精神,真正实现中国包装设计走向世界,因为“民族的即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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