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对人性的考察,台湾著名人性研究者徐复观在《中国人性论史》中这样认为:“人性论史以人格为中心的探讨。人性论中所出现的抽象名词,不是一推理为根据,而是以先哲们在自己生命、生活中所体验的为依据。”儒家由道德法则性之天,向下落实则形成的人性论,是中国文化的主流。由于宗教的坠落,天成为一种自然的存在。老子思想最大贡献在于对自然性的天的生成、创造,提供了新的、有系统的解释,把古代原始宗教的残渣,荡涤得一干二净,出现了由合理思想所构成的形而上的宇宙论。其动机并不是建立宇宙论,而是由人生的要求,向上推求,以作为人生安顿之地。道家的天,是要在宇宙根源的地方来发现人的根源,在宇宙根源的地方来决定人生与自己根源相应的生活态度,以取得人生的安全立足点。道家的宇宙论,实际是道家的人性论。道家把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安防在宇宙根源的处所,要求与其一致。也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又道而来的人生态度,也只是柔弱虚静的人生,决不同于辩证法下带有强烈战斗意味的人生。 致虚极,守静笃。守静笃的静,老子自己的解释是“归根曰静,静曰复命”。“根”指的既是“一”、母、朴、玄德,不为欲所烦扰曰静,从欲中超脱出来,回到生所自来的德,即是归根,所以归根曰静。人何以不能归根,只是因人之有欲,守静笃,乃是由寡欲而至于无欲。老子所主张的无欲,并不是否定人生理自然的欲望,而是反对把心知作用加到自然欲望里面去,因而发生营谋、竞逐的情形。自化、自正、自朴,即是自然的意思,用在政治上,实际等于今日之所谓自治。 1、老子的宇宙论,是为了建立人生行为、态度的范围所构造、建立起来的。是由下向上的外在连接。庄子的宇宙论意义,渐向下落,向内收,而主要成为人生一种内在的精神境界的意味,特别显得浓厚。由上向下,由外向内,这几乎是中国思想发展的一半性格。中国思想的发展,是彻底以人为中心,总是要把一切东西消纳到人的身上,再从人的身上,向外向上展开。徐复观,中国人性论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P222 2、老子的目的是要从变动中找出一个常道来。做人身安全的立足点,对于变,常常是采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方法。变是在某一状态发展到高峰时的必然结果。于是老子总是从高峰向后退,以预防随高峰的颠坠而颠坠。庄子便感到一切都在变,无时无刻不在变,这即他所说的“无动而不变,无时而不移。”庄子的万物与我为一,乃“质的”与我为一,他不言泛爱万物,但自然与万物同其呼吸,虽欲不爱而不可得。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人性分为知与情。知属心。在庄子看来,知为心的特性,心的本性是虚是静,与道、德合体。但由外物所引而离开了心原来的位置,逐外物去奔驰,惹是招非,反而淹没了它的本性,此时的人心,才是可怕的。庄子并不主张与物隔绝,而只是要心不随物转,以致生出是非好恶。徐复观,中国人性论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P234.是适应于心的本性的虚、静、止。虚是没有以自我为中心的成见,静是不为物欲情感所扰动,止是心不受引诱而向往奔驰。能虚能静,即能止。所以虚静是道家功夫的总持,也是道家思想的命脉。不论儒家道家,他们都是以统治阶级及知识分子自身为说话对象的。统治阶级不待说,每一知识分子,都是以成见之知,与对外物的欲望,裹胁在一起,以塑造成自私、自困、互相窥伺、互相夺取的人生、社会。虚静乃是从成见欲望中的一种解放、解脱的功夫,也是解脱以后,心所呈现的一种态度,亦即是人生所到达的精神境界。 庄子对精神自由的祈向。庄子反对一般的所谓知识,主张回到自然。 思想的自由问题。真正的自由,必须建立于平等之上,否则只是少数人的自由。思想上的奴性,常常比现实上的奴性更难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