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电影的论文很少在网上公开. 以前我为电影双周刊找资料时也用过很多时间去找.都没找到. 尤其是有关电影和文学的更难. 建议你去北影,上影,传媒大学的bbs 问一下.可能有前辈愿意和你分享. 另外你所提出想研究的论题. 个人经验的原因我也很有兴趣.我也是中文毕业.也在做电影. 几年前我产生过想去ucla 读电影时就在想这问题.但后来发现读中文的在国外的电影系统里没什麼价值. 如果在华语地区. 以香港浸会大学影视传理比较成功.内地的影视学府仍走俄国电影系统为中心思想. 就比较难和未来的商业化影视系统接轨.如果说文学和电影的研究命题. 给你一个不错的思路.就是中国古典文学的电影改编作品的相对比. 尤其像三国 水浒.未来几年都是改编高峰期.你可以把有关三国和水浒的电影作品都做为研究参考资料. 从作品的年份.制作方. 人物造型. 故事线取材. 效益等等. 去做研究路线. 既有意义. 也很时髦. 希望能帮到你
经济全球化使各国文化交流得以加深,文化产业获得了迅速的发展,并在带动国家经济增长方面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其中电影是文化产业的核心层,是展示一国文化的最有影响力方式。下文是我为大家搜集整理的关于电影类论文博士范文的内容,欢迎大家阅读参考!
浅析《功夫熊猫》系列动画电影叙事模式
梦工厂推出的系列动画电影《功夫熊猫》在世界范围内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为观众塑造出了熊猫阿宝这一得到广泛认可的文化形象,同时也为人们一窥美国动画电影采用的叙事模式提供了一个较具代表性的范例。
一、叙事中的必要元素
动画电影具备其他影视产品作为视听艺术的一般特征,但是它又有其独特的价值体现,即虚拟意义。[1]这一点直接影响着动画电影的叙事模式,在任何一部动画电影中,一个清晰、完整且富有意趣的世界观和一部分极富魅力,能够区别于其他动画电影的角色都是不可或缺的。
首先,就世界观而言,世界观是整部电影叙事的基础,它决定了银幕之上这个世界的运营模式以及身处其中的角色们的行为准则。[2]而《功夫熊猫》系列便在打造世界观上做得较为完善,能够较好地平衡想象与现实二者的关系,使整个虚拟世界之中有多个情节的生发点,这也是该系列电影在《功夫熊猫1》(Kung Fu Panda,2008)凭借当年北京奥运会举行以及武术被列入奥运特色项目的助力大获成功之后,能够在失去上述条件的情况下依然继续创作的原因。电影中的故事发生地,山清水秀的和平谷中居住着大量动物居民,其中数量最多的为兔子与猪,他们代表了一般民众。
而鸭子则自称“血管里流着面汤”经营饮食业。他们数量虽多,但是体形上都显得较为弱小,身怀武功者则是较为罕见但是体形彪悍的动物,且他们一般都与中国武术之中的某些功夫有关,如“愤怒五侠”中的螳螂、蛇、猿猴、仙鹤等,也正因如此,阿宝才会感慨自己“没有利爪,没有翅膀,没有毒牙,甚至没有螳螂的那个前臂”。而当阿宝投入浣熊师父门下后,有关武术的诸多细节也被设计得比较到位,如全身遍布铁齿的狼头桩、沙袋、不倒翁,阿宝与浣熊师父用筷子在餐桌上斗法,浣熊师父见到乌龟大师时一掌熄灭蜡烛,等等,这些都是中国乃至西方观众并不陌生的元素,影片的叙事也因此而令人感到自然真切。
其次,就角色而言,与真人电影不同,动画电影在塑造角色上无疑有更为广阔的空间,动画人不仅可以赋予角色夸张的外形与动作,还能够增加角色的社会属性,从而将角色的内在性格与观众所接收到的外在视觉表现有机结合,通过具有差异化的人物群像来使叙事更为灵活。以《功夫熊猫2》(Kung Fu Panda 2,2011)为例,大反派沈王爷被设置为一只白色孔雀,这一形象无疑是从外在视觉表现上将孔雀的鲜亮羽毛与沈王爷衣着华丽,孔雀昂首挺胸的外形与沈王爷用自信来掩饰自卑的特点结合起来,同时主创又在这一基础上深化了沈王爷的内在性格。沈王爷是一对蓝孔雀夫妇的儿子,有着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长大之后变得外表温文尔雅,内心却阴险诡诈,与熊猫阿宝作为毛茸茸的哺乳动物笨手笨脚,善良纯真的设定形成鲜明对比。当动画人在影片的世界观与人物角色上做足功夫之后,叙事的局面也就得以打开。
二、叙事中的独立性与连贯性
《功夫熊猫》系列电影的叙事采用了一个系列电影惯常使用的模式,即兼顾电影的独立性与连贯性,每一部电影都可以视作一个较为独立的故事,但是就目前出品的三部电影而言,它们的情节又有互相呼应之处,这一叙事模式很好地体现了消费时代下电影的制造、传播特征。电影的生产需要巨额资金的投入与人力的集体化投入,其价值需要进入流通渠道后,通过观众的广泛参与,以资金的回收来实现。其独立性保证了其后续电影能够对未看过前作的观众依然有吸引力和讨论空间,并且片厂能够根据电影的票房收入来决定是否开始再生产,这一点对于耗资尤其巨大的动画电影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而连贯性则有如下优势:首先它有助于电影成为一个突出的品牌,在每年不断涌现的大量动画电影之中脱颖而出;其次,它有利于培养观众对情节的好奇并最终产生对该系列的情结,能够吸引观众一而再,再而三地走入影院。一言以蔽之,同时具备独立性与连贯性能够保证电影在尽量不流失旧有观众的前提下又不断扩展自己的新市场。
以独立性而言,《功夫熊猫》系列每一部都有一个关键的危机性事件,每一事件的起因、发起事件的反派各不相同,而相同的便是主人公阿宝都是扭转这一事件的关键人物,但是阿宝在每一次危机性事件之中获得的感悟也是各不相同的。每一次危机性事件都有其完整的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问题最后得到了较为圆满的解决,观众完全是可以单独对其进行赏析的。《功夫熊猫1》中的危机性事件为浣熊大师曾经的叛徒豹子大龙越狱出逃,觊觎《龙之卷轴》,狂暴嗜血的他危及江湖,连浣熊大师都被他打倒。而心宽体胖,武功基础为零的阿宝则需要在短时间内战胜大龙。
这一次事件得到解决后,阿宝实现了自己的“英雄梦”。在《功夫熊猫2》中,危机性事件则由希望能够统治世界的白孔雀沈王爷造成,与大龙只是个人孔武有力不同,沈王爷则坐拥财富,精通科技,他先是派人来和平谷抢走大家的金属材料,然后是用这些材料铸就大炮等武器准备称霸全中国,并绑架了多位武林高手。故事依然以阿宝挫败沈王爷结束,阿宝在这次胜利之后收获的是战胜自己内心恐惧的经历。而《功夫熊猫3》(Kung Fu Panda 3,2016)的主线则是五百岁的反派,对“气”有着扭曲追求的天煞越狱,阿宝为了打败天煞而不得不修习气功,但是他最终最大的收获却并非武功,而是认祖归宗,并且领悟到了“做自己”的意义。
促成这一系列连贯性的则主要为阿宝的身世之谜。实际上早在第一部中,梦工厂就为后续情节埋下了伏笔。如观众备感疑惑的为何阿宝的父亲竟然是一只鸭子,两人无论是在外表抑或是人生旨趣上都大相径庭,这种设置也为电影增添了不少幽默元素。如身高体胖的阿宝真情涌动之下拥抱瘦小的鸭子父亲时给观众的“别扭”感。
在《功夫熊猫》的世界观之中,阿宝显然不可能是鸭子父亲的亲生儿子,片中已经明确展现给观众兔子的孩子依然是兔子,猪的后代也只能是猪。在第一部中,鸭子父亲就在期盼着阿宝梦中出现的是面条,从而能够子承父业,老老实实地继续经营他们的小吃店。然而阿宝梦见的却是功夫,这唯一的解释便是在阿宝的体内蕴含着极为深厚的功夫基因,因此他的人生注定不属于汤汁。而阿宝尽管看似愚钝,并且与鸭子父亲的关系极为亲密,但还是问过鸭子父亲为什么自己和他长得一点也不像。
但是鸭子父亲并没有在第一部揭开这一谜底。《功夫熊猫2》中则通过鸭子父亲的回忆让观众明白了鸭子父亲收养无父无母的阿宝的过程,原来当年阿宝的父母是因为被人追杀而与阿宝失散的。《功夫熊猫3》中,前来和平谷寻找儿子的熊猫李山出现,他们成为和平谷中仅有的两只熊猫,原来李山就是阿宝的生父。随后李山带阿宝去了神秘的熊猫村,阿宝由此不仅确认了自己的来历,还找到了离散的、跟他一样爱吃爱玩的同胞们。三部电影分别担负着设谜、解谜与让真相水落石出的不同任务。可以说,叙事上的独立性与连贯性如同自行车上的前后轮,共同驱动着《功夫熊猫》系列电影在商业性道路上的前行。 三、叙事的套路与细节填充
俄国学者、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创始人普罗普在对一百多个童话故事进行分析之后提出了“神奇叙事公式”以及“31功能理论”,他所提出的这些叙事套路反映出了人们意识之中根深蒂固的叙事心理。[3]因此,无论是在文学抑或是电影创作中,尽管不同的叙事在价值理念、原型映射等方面各有不同,但在叙事套路上往往都是不谋而合的。
《功夫熊猫》系列最为重要的叙事套路,便是成长主题的反复使用并对阿宝的成长进行了深化。对于面向成人与儿童的动画电影来说,成长主题是具备普适性的。弗洛伊德曾指出,由于生活过于艰难,人们为了忍受生活而不得不采取了多种缓冲措施,如转移注意力或寻找能够使人陶醉之物,从而麻木生活带来的痛苦。而成长主题叙事套路一般为主人公出身平凡,甚至带有缺陷,但是他有着某类正面品质,如善良、坚持,对于某事物的强烈热爱等,随后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他在接受友方角色的帮助、鼓励的同时,又遭遇着敌方角色或命运带来的种种阻碍甚至困厄。但是,最终主人公一般都能够战胜困难,取得带有励志色彩的成功,叙事以大团圆结局告终。
这一叙事套路是非常容易对观众产生移情作用的。“我对一个感性对象的知觉直接转移地引起我身上要发生的某种特殊心理活动的倾向,由于一种本能(这是无法再进一步分析的),这种知觉和这种心理活动二者形成一个不可分裂的活动……对这个关系的意识就是对一个对象所生的快感的意识,必以对那对象的知觉为先决条件。这就是移情作用。”[4]首先主人公不起眼的出身能够迅速拉近他与观众之间的距离,并且这种对于观众的吸引是跨越种族与文化背景的。而当阿宝的成长过程中出现诸多强敌时,观众也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自己在现实中生存时所遭遇的种种逆境以及自己不得不咬牙坚持的记忆。最后阿宝获得的美妙成功则顺理成章地成为观众对于自己也能够奋斗成功的期待。
以《功夫熊猫1》为例,其中的阿宝给人以憨态可掬的形象,虽然他是一个功夫迷,但其肥胖的外表以及店小二的出身与人们印象之中的“武林高手”有着不小的差距,阿宝甚至还带有好吃、懒惰等不利于成功的缺点。他被乌龟大师选上成为神龙大侠的候选人更像是一个意外,而在被浣熊师父收入门下之后,他更是处处比不上同门的悍娇虎等人。但是阿宝并没有在严酷的训练之中退缩,而是坚定信念跟随浣熊师父,甚至他好吃的缺点都被转化为刺激自己不断进步的优点,甚至发明了“面条护身术”“肚腩凸击”等悍娇虎等人都使不出来的招数。最后他的成功则体现在打败了大龙,捍卫了和平,成为人人敬仰的神龙大侠之上。可以说,熊猫阿宝的成长奋斗历程是梦工厂给陷入麻木和压抑的当代人开出的一剂药方。
而在一部电影已经有了基本的逻辑与叙事框架之后,故事完成的仅仅是一个大致的模型,电影仍然需要补充大量鲜活有趣的细节来使整个故事富有血肉并使叙事形成节拍。这些细节的填充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叙事段落前后之间的逻辑要通畅;二是细节本身要足够精彩,为整个故事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而添砖加瓦。以《功夫熊猫3》为例,电影中阿宝回到熊猫村以后,终于能够见到自己的同胞。为了加深与大家的感情,同时也为了大家能够保护自己,身为神龙大侠的他开始教大大小小的熊猫们武功,让熊猫们能够以游击战的方式团结起来抵御强敌。而最终阿宝能击败天煞也正是得益于熊猫们的帮助。这里的细节不仅满足了叙事的情节线,还满足了叙事的情感线,即熊猫们帮助阿宝化解了危机,同时阿宝的形象也因为这一教学行为而变得更加可亲,观众也能从一直处于“被别人教”状态的阿宝到“教别人”的转变体会到阿宝的成长。
从《功夫熊猫》系列电影中不难看出,以梦工厂为代表的美国动画电影人们已经建构起了商业语境之下较为理想的动画长片叙事模式,在给观众带来视听方面的娱乐时,又以其较为完善,既具内涵又不失奇趣的叙事获取着观众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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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电影理论发展概况 80年代总结观点:经典和现代理论(20年代~75年左右); 经典:传统美学来表述电影,作品与社会背景分离。研究的主题都是——电影是艺术?电影与其它艺术的关系; 现代:符号学、精神分析学、马克思主义等的混合;研究的主题都是——电影是不是语言?观众和影像的关系是什么; ※ 邵牧君的概括: 1、 30年代以前称为早期电影理论; 2、 30年代~二战前; 3、 二战后~60年代前; 4、 60年以后; (其实就是60年以前是经典,60年以后是现代) ※ 96年 鲍德威尔和卡罗尔提出把现代理论分为两种:(见《后理论——重建电影研究》) 1、 60年~70年 主体位置理论;主要内容是结构主义、精神分析、符号学、女性主义、意识形态批评; 2、 80年~至今 文化主义理论;主要内容是法兰克福文化主义、后现代主义、文化研究等; 以上两种理论共称为宏大理论(Grand Theory)。他们认为真正的电影理论研究只开始了30年,即从60年到90年。 80年以后,他们又开始了一种“中间层面的研究”(middle level),反对宏大理论。即在主体位置理论和文化主义理论崛起时,另一种中间层面理论出现,坚持既要对理论从经验出发的研究,又不排除理论性。 ※ 结论: 1、 60年前,是小(低)理论,经验性强; 2、 60年~70年,宏大理论; 3、 80年~至今 中理论; 形成多姿多彩的别具一格的电影研究,如叙事电影研究、文体电影研究、文类电影研究、民族电影研究、后殖民电影等研究等。 二、 经典电影理论 在一战前后,对电影的艺术地位、特征、规律的研究; 著作: 1、 1911年,卡努杜《第七艺术宣言》 第一次论证了电影作为艺术,是在时空之间填补鸿沟的艺术;《第七艺术美学》“光与影的交响乐”。 2、 1915年,美国的林赛《活动画面的艺术》,他把“活动画面”看作电影的根本特征。 3、 1916年,美国的雨果·明斯特贝格《电影:一次心理学研究》探讨了电影手段的心理根源、艺术特征、美学特征。 概念: 1、“上镜头性”—— 是20年代法国流行的时髦词眼儿,卡努杜创造,先锋派重要用语。1920年,路易·德吕克在《上镜头性》一文中探讨电影的艺术特征,阐述其涵义:指适宜于用电影这一新表现手段所独有的方法来表现人或物的诗意状态; 视觉表现:布景、照明、节奏、化妆;通过照相来表现神采——上镜头性,通过上面四个手段。是早期电影特征概念。 2、 早期蒙太奇—— 爱森斯坦指出:电影与舞台不同,电影导演更主观,能选择不同时空的重点现实片段。 电影选择和组合这些片段,集中表现剧情。 把现实压缩具有特征的东西,展现经过压缩、重整、剪裁的电影的时空。 3、 爱森斯坦(1898~1948)和普多夫金在早期的不同—— 爱森斯坦讲究冲突,如“杂耍”、“理性蒙太奇”等手法;普多夫金强调连接作用。 爱森斯坦认为冲突是蒙太奇的特性,冲突后产生新的表象和概念。普多夫金强调连贯性,他认为蒙太奇意味着多个镜头组成一个场面,多个场面组成一个段落,多个段落组成一个部分,一个个片段间具有显而易见的联系。人们不觉得中断和跳跃,得到一种无意的刺激。 爱森斯坦在晚期对蒙太奇有新的理解: 他认为蒙太奇应该表达一种连贯的、有条理的主题、情节、动作、行为,以及一种最大限度赋予感情的叙述。研究涉及到了声画蒙太奇和色彩的问题。 4、 库里肖夫效应—— 为控制蒙太奇表现力所做的试验。 5、 杂耍蒙太奇—— 爱森斯坦在1923年,从戏剧创作中总结的一个原则,“杂耍”构成一场演出独立的原始因素,是戏剧效果和任何戏剧的分子单位。杂耍和噱头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杂耍更注重表现主题和思想。 ~ 是把一切因素汇到一起传达和表现思想的一种感染手段。不合乎剧情发展,甚至脱离剧情发展,实际是有内在联系的。 自由剪辑一起造成有目的的主题效果。产生奇迹性、超越叙事,展现真正要表达的主题。 6、 理性电影—— 爱森斯坦在20年代后期提出的概念。他认为电影的艺术目的不仅在于形象表现之实,还要能表现概念,增加电影手段表现力,增加认识现实手段可能性。但在具体的创作中,这种想法与创作过于超前,结果不能成功,受到理论家的否定。 如匈牙利批评家巴拉兹指出这种“电影艺术征服纯观念”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爱森斯坦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的代表作是1927年的《十月》和1929年的《总路线》(《新与旧》)。 爱森斯坦试图用蒙太奇表达从视觉形象达到理性认识的过程,他曾在30年在一所大学讲课时提出要把《资本论》拍成电影的想法,来实现他想象的又一步骤。 他认为理性电影是克服逻辑语言与形象活动不协调的唯一手段。在电影辨证法基础上,理性电影不是故事的、轶闻的电影,而是概念的电影,是思想体系、概念体系的直觉体现。 7、 电影眼睛派—— 由苏联记录片导演维尔托夫提出。 在1922年,列宁发表了《所有艺术中,电影对我们最重要》《反映苏联现实,必须从新闻电影开始》的文章,维尔托夫响应创办了《电影真理报》杂志片。 他的主要观点:要出其不意的抓取生活,不让被拍者知道,运用蒙太奇技巧,将这些抓取的素材在意识形态上从新组接。 他于1924年的《电影——眼睛》中应用这一理论。 他认为摄影机是比人眼更完美、可靠的电影眼睛,反对剧本、演员、照明、布景、化妆等一切手段。 “电影眼睛”是电影中一种运动,画下来而不用演技,直面生活和真实,用偷拍记录各个生活事件,在现实中发掘戏剧性。 维尔托夫注重剪辑,他认为电影是解释客观世界的工具。 8、《电影作为艺术》爱因汉姆—— 此书分别在1932、1957年分两部分完成。书中观点是技术主义倾向,或画面至上主义。 爱因汉姆认为电影在技术上的局限性是电影作为艺术的根源,这与他研究的格式塔心理学背景有关。(《艺术与视知觉》) 格式塔:视觉过程不是机械的摄录外在世界,而是用简单、规则、平衡等原则创造的组织感官材料。 电影不能完美再现现实的特性,成为它作为艺术的必要手段。 爱因汉姆认为电影的局限性包括: ⑴ 立体在平面上的投影; ⑵ 深度感减弱; ⑶ 照明与无色; ⑷ 画面界限与物体的距离; ⑸ 时空连续性不存在; ⑹ 没有声音,视觉以外其它感觉失去作用。 9、《电影美学》巴拉兹—— 1945年出德语版,也称《电影理论:新艺术特性与成长》,是《可见的人:电影文化》(24年出版)和《电影精神》(30年出版)两本书的合集。 1952年出英文版。 书中分析电影和戏剧在形式表现原则上的差别,分析电影艺术特征。 他认为戏剧表现原则: ⑴ 看到整个演出剧场; ⑵ 观众视距不发生变化; ⑶ 观众的视角不发生变化; 电影表现原则: ⑴ 被拍场景可被分割; ⑵ 被记录场景视距可变; ⑶ 观众视角纵深可变,观众与银幕的想象距离是可改变的。 他认为上面电影的表现原则是电影艺术的革命性创新。 10、摄影机自来水笔—— 由法国的阿斯特里克在1948年文章《新先锋派的诞生——摄影笔》中提出。 他认为电影迅速成为一种思想表达工具,保存时代形象的好方法,电影渐渐成为一种语言。艺术家掌握了这种语言后,表达自己的思想、抽象的概念就像写随笔、小说一样流畅自然。 让摄影机像笔一样自由可以表达自己个人思想,现代电影已成为一种同书面语言一样精细的思想表达方法。为50年代法国《电影手册》电影作者论提供了理论基础。 11、电影作者论—— 特吕弗等人提出,认为不是所有导演都能称为“作者”。具备电影作者论资格所拍的电影才是“作者电影”。 法国新浪潮主要人物:特吕弗、戈达尔、夏布洛尔。 作者政策要求电影像小说、音乐、绘画一样是一个人的作品,电影作家的作品——即导演个人的作品。 此理论产生广泛的影响。其作者资格条件如下: ⑴ 在一批影片中体现出导演个性和个人风格特征,把个人的东西带入题材,导演不是一个执行者。 ⑵ 影片应具有某种内在涵义,是后天形成而非先前存在的。 ⑶ 电影作者是对电影制作全面控制的人,无导演、编剧的区分。 戈达尔、特吕弗、安东尼奥尼、费里尼、希区柯克等人是电影作者代表人物。 此理论确定美国一批导演的作者地位,其电影为作者电影。 作者论的实质:强调电影导演是主要创作人和最终定稿人。判定依据是导演对作品的控制。 作者电影与类型电影相对,也称艺术片。 12、巴赞、克拉考尔的写实主义和物象至上主义—— (与爱因汉姆的技术主义、画面至上相反) ※ 巴赞理论: 巴赞的长镜头理论,是美国理论界对巴赞观点的非严格的概括(主要指巴赞对景深镜头的赞赏)。 # 长镜头: 单个镜头达到一定长度,也叫单长镜头。包括变焦、景深长镜头。 长镜头理论与蒙太奇理论是相对的理论。长镜头理论强调单个镜头内部的表现力(连接表现力),运动、景深、变焦。 # 蒙太奇禁用原则(属巴赞的影像本体论): 若一个事件主要内容要求两个和多个动作元素同时存在,蒙太奇被禁用。否则,蒙太奇远非电影的本性,而是对其的否定。 # 长镜头的本体论立场(客观的)、美学立场(倾向性)提出此理论的社会背景是因为: ⑴ 电影在技术上的一系列发展,胶片、镜头的改变,提高了单个镜头的内容质量和容量; ⑵ 移动摄影更加灵巧多变,大大丰富了单个镜头的镜头内变化。 长镜头理论贡献:开掘了一种新的审美表现手段,提高了人们对电影镜头内部空间的复杂构成的自觉性。 # 影像本体论: 由巴赞在1945年《摄影影像本体论》中提出。 他提出影像基本特征: 由机械作用产生的摄影影像与客观中的被摄物等同。摄影影像独特性在于其本质上的客观性,它产生了被摄物体的本体,它就是被摄物的原形。 理论根据: ⑴ 摄影有不让人介入的特权; ⑵ 人具有用逼真模拟物代替外部世界的愿望,即排除人在外,单靠机械再现原物的需要。 影像具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 木乃伊情节: 巴赞提出,借助精神分析,分析电影起源的尝试,雕刻、绘画艺术的起源,人具有永久保存自己躯体的冲动。最早的雕像是木乃伊,雕刻、绘画成了后来的替代品。同样起源于上面的冲动和愿望。用形式的永恒克服岁月的流逝的原始需求,但雕刻、绘画不能满足人的愿望。 摄影真正满足人们再现原物的需要。“摄影是对事件涂上香料,是自然造物的补充,而不是替代”。 影像的产生第一次映现了事物时间的延续——可变的木乃伊。 # 完整电影: 巴赞表达电影起源用语。 根本原因是心理的需要,称为“完整电影的神话”。再现一个声音色彩立体感等外部世界的幻景。 ※ 克拉考尔理论: # 《电影的本性——物质现实的复原》 1960年出版 美学是一种实体的美,不是形式的美。克拉考尔阐述了“电影化的”这一概念。 电影,就其本性来说是照相的一次外延,它跟周围的世界有明显的近亲性。影片记录和揭示物质现实的时候,才是名副其实的影片。 近亲性: ⑴ 电影对于未经扮演的事物有一种近亲性。扮演能引起现实幻觉就是合理的。如果违反电影特性,任何扮演都是非电影化的。 ⑵ 喜欢偶然的事物(意外:相对于必然)。美国无声戏剧中,意外的事件代替了命运,强大的决定性的力量出现。一切不是注定而是恰好碰上。 ⑶ 喜欢再现外部世界的连续性(与巴赞相似)进入摄影机视野内一切都拍下来,无穷尽程度。要求我们承认这是我们生活的世界的一部分。 ⑷ 偏爱含义模糊的事物。自然界现象多含义,这与无限心理和精神上的无限性相对应。银幕倾向反映这些含义模糊的东西,含义不能太确定。 ⑸ 生活流。指具体情境和世界,是指物质现象而非精神现象。经常提到街道,因为在街道上生活的原生形态经常出现、不是扮演,是偶然事件荟萃之所,任何断面都是不完整的。 # 电影不适合表现悲剧 这是克拉考尔对电影艺术特性的理解,是他基本观点的引申,指出悲剧是“非电影化的”。 他认为悲剧主题与舞台故事具有天然的近亲性: ⑴ 悲剧主题必然要求一个有目的的、整体的故事形式来展现,与电影特性相违背。 ⑵ 悲剧只关心人物之间的相互影响,无生命物体只能是道具,对发展戏剧起支撑、调节作用。 ⑶ 悲剧要求对外部的东西进行安排,舞台剧的环境反映心境,舞台剧一定要有暴风雨。 ⑷ 悲剧要求有限、次序井然的世界。电影是以广阔世界为中心的艺术,电影中没有宇宙,只有一片土地、天空、街道。总之是广袤的物质,死亡的结局与这物质现实的广袤无相同点。 在悲剧世界中,命运排斥意外、偶然。 ⑸ 悲剧性内容在物质世界总无所表现。因为悲剧内容是纯精神世界。 悲剧可以出现在电影中,但电影的悲剧就不完全是电影化的了。 ※ 克拉考尔与巴赞理论观点异同 相同点:都强调电影对现实的记录功能; 不同点: ⑴ 身份不同。克拉考尔是理论家身份,巴赞是批评家身份。 ⑵ 体系不同。克拉考尔是演绎体系(理论化的),巴赞是批评体系、史学体系。 ⑶ 影响不同。克拉考尔对电影实践无多大影响,巴赞对电影实践产生重大世界性影响。 ⑷ 出发点不同。克拉考尔出发点单一(理论),巴赞出发点较复杂(精神分析、木乃伊等)。 ⑸ 克拉考尔缺乏历史意识,巴赞有强烈的历史意识。 13、《电影美学和心理学》米特里—— 分两卷,分别在53年和65年出版,是经典电影理论的总结和集大成之作。 米特里在经典理论的两大流派——蒙太奇学派和长镜头学派——中取中间立场。关于对电影的表述、立场表现在三种模式:电影是画框(爱因汉姆)、窗户(巴赞)、镜子(克拉考尔)。 米特里被称作电影中的黑格尔,他的理论被称为经典电影理论的终结。 克拉考尔、巴赞对电影表现现实手段的肯定,但忽略了虚构。 麦茨在《想象的能指》中,不排斥复制现实,构造复制现实假象的能力。 14、《电影理论的两种类型》【美】汉德逊—— 经典理论研究材料丰富、系统完整,但电影材料缺乏、不充分、不完整。主要电影理论有两大类: 爱森斯坦和爱因汉姆一类,研究电影局部和整体的关系的理论;代表是爱森斯坦和普多夫金。 克拉考尔和巴赞一类:研究电影与真实的关系的理论。代表是巴赞和克拉考尔。 代表人物四人中最有影响的是爱森斯坦和巴赞。 书中评价这两种理论共同的局限:只是对电影形式的研究,极限是段落,缺乏整体,整部影片是不存在的。 只有麦茨是以电影整体为研究对象,从句法到话语的进步。 电影文学是一个多层次的复合概念。其艺术学的概念内涵,指在电影发展过程中发展起来的与戏剧文学等传统文学类型并列的一种新兴文学类型。在电影艺术的发展道路上,作为综合艺术的电影在汲取诸种艺术养料丰富自身综合特质方面,获得与文学的密切融合关系。文学各种样式对电影的渗透,电影对文学的叙事手法、抒情手法和塑造人物性格的丰富艺术手段的借鉴,使电影艺术在增强自身的表现能力,形成新的综合艺术特质方面,发挥作用。电影文学作为电影的文学基础构成,是以电影的独特视听思维方式来构思和写作的文学形式,兼有电影和文学的双重属性。电影文学,集中表现为电影的剧作基础,即电影剧本。电影剧本包括文学剧本、分镜头本和台本(工作台本、完成台本)三个部分。电影文学又指电影作品的文学性含义,包括电影剧作的文学价值、电影创作借鉴与融合的文学形式因素、电影剧作的文学个性等等。电影文学,还直接和经常反映在电影对文学作品的改编方面。
美国电影中华人形象的演变从现存的默片《娇花溅血》(Broken Blossoms)(格里菲斯 [D. W. Griffith]执导,1919)算起,美国电影塑造华人形象已有八十五年的历史。本文选择六部不同时期的美国电影,历史地分析、解读华人形象如何成为美国大众文化中种族、性别与政治冲突的体现。在二十世纪初,华人曾一度被塑造为热爱和平、与人为善的形象,如《娇花溅血》,但由于美国十九世纪末驱赶华人劳工后,「黄祸」意识的延续,好莱坞更热衷于将华人想象为对白人构成威胁的「野蛮的」他者,如《阎将军的苦茶》(The Bitter Tea of General Yen)(卡普拉 [Frank R. Capra]执导,1933)。到了中国抗战及欧美二战时期,美国宗教救世话语影响下的好莱坞及时推出了《大地》(The Good Earth)(富兰克林[Sidney Franklin]执导,1937)之类的影片,赞扬中国妇女的勤劳勇敢及对土地的「原始情感」。而冷战时期持续不衰的东方主义想象又投射出一批如《苏丝黄的世界》(The World of Suzie Wong)(奎因[Richard Quine]执导,1960)宣扬西方「白马王子」超俗爱情、东方女子感恩献身的神话故事。美国国内60年代起日益剧烈的种族冲突也使华人一时凸显成「模范少数族群」,「自愿」同化于美国主流白人文化,在银幕上演出了歌舞升平的轻喜剧,如《花鼓歌舞》(Flower Drum Song)(罗杰斯[Richard Rodgers]执导,1961)。作为难得一见反思西方中心的神话影片,《蝴蝶君》(M. Butterfly)(克罗嫩贝格[David Cronenberg]执导,1993)布下性别迷阵,揭露了西方男人的情感和身份危机,精彩地颠覆了西方冷战话语及东方主义的叙事模式。 美国电影中的华人形象可以作种种解读。按学者马凯蒂(Gina Marchetti)所论1: 好莱坞利用亚洲人、美籍华人及南太平洋人作为种族的他者,其目的是避免黑人和白人之间更直接的种族冲突,或逃避白人对美国本土印第安人和西班牙裔人所持悔罪及仇恨交加的复杂心情。 马凯蒂认为好莱坞电影的叙事运作方式是神话般的,利用多种故事模式迷惑观众,如:强奸模式、俘虏模式、诱惑模式、救世模式、牺牲模式、悲剧爱情模式、超俗浪漫模式及同化模式等。本文所分析的影片,都在不同程度上印证了这些好莱坞电影模式经久不衰的影响力。正因为如此,揭示了这些模式的意识形态内涵及其话语运作方式,对我们更深刻地理解好莱坞有着不可忽略的现实意义。 一 《娇花溅血》:种族危机与性别体现 《娇花溅血》讲述一位简称「黄人」(亦称「程环」)的中国人离乡背井到伦敦谋生,暗恋一位屡遭父亲蹂躏的英国少女的悲剧爱情故事。影片开头即明确表现东西方的文化差异。黄人到中国佛寺进香,祈求远赴他乡后的平安,但他一出寺庙,就遇上西洋水兵聚众闹事街头。东方的和平和西方的暴力一方面揭示了两种文化的差异,另一方面又体现了种族的性别定型。踏上异域后,黄人的行为与价值取向一直呈女性化,从而与爱尔兰拳击手巴罗所体现的西方男性化形成二元对立:前者为文弱、温雅的店铺伙记,后者为粗暴、强壮的酗酒工人;前者为浪漫的梦想家,沉溺鸦片,醉心审美,后者为施虐的父亲,折磨女儿露西而得快感。露西为黄人店中的东方精美物品而陶醉,黄人热心献出丝绸衣料,让露西得到前所未有的「家」的温暖。这一跨种族的恋情,威胁了西方父权中心的秩序,巴罗一怒之下鞭打露西致死。赶来营救的黄人与巴罗对峙,一枪击毙巴罗,将露西的遗体抱回店中,放于牀上,烧香超度,然后用匕首刺心自杀而亡。 马凯蒂指出《娇花溅血》标题本身透露了影片中「幻想」的施虐及拜物的本质:吉什(Lillian Gish)扮演的露西像一朵娇花,生长于贫乏之地,虽如期开放,但不可避免地被蹂躏而雕谢夭折2。在影片中,导演格里菲斯为强调东方(女性式的)的温文细腻和西方(男性式的)的蛮横粗暴,将黄人的牀铺同时塑造成一个战场和祭坛。黄人先是在牀边细心照料露西饱受创伤的心灵,然后在牀前尽力保卫露西不被巴罗带回家,最终又在牀边殉情自杀,完成了现世中不被认同的一段跨种族、跨文化情缘。由于格里菲斯在影片结尾时刻意营造香火萦绕的诗意氛围和黄人凝视露西遗体和匕首时的跪拜姿态,马凯蒂等西方学者认为黄人的自杀场景潜意识地表现了一种「恋尸情节」及视觉上的「性快感」,因此更为影片增添欲望和幻想的空间3。影片对这种欲望和幻想的定位也体现在露西身上: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她代表了一种超越性行为的,因此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纯洁女性。 正因为露西的纯洁,施虐的父亲成为《娇花溅血》被抨击的西方男性文化的掠夺形象。格里菲斯在影片中设置了两个象征性的「强奸」场面。第一,巴罗手持象征「阳具」的鞭子,鞭尾从他的腰间向前垂下,正面威胁着摔倒在地、面色惊慌的露西。第二,露西为躲避父亲,藏身在窄小的储藏间门后,而巴罗怒持利器,砸开门洞,破门而入,将露西揪出殴打。两个象征的「强奸」场景都表明了传统女性在西方专横的父权制度下的悲惨境况,也体现了影片的自虐—施虐的情节结构。 从性别的角度看,黄人所代表的是另一种当时可能令西方女性所倾心的男性美德,但却无疑是一种在西方被视为「女性化」的男性形象。勒萨热(Julia Lesage)称黄人为「浪漫的英雄」,一个倾向自审、谦卑、文弱、被动而终究无能的善良人。格里菲斯正是利用这个美学化的形象来表达一种道德观:「亚洲的文明及其利他的精神与欧美的非道德和粗糙相比而光彩耀眼。」4为了提高《娇花溅血》的美学地位,格里菲斯的影片在纽约市首映时,设计了一出由芭蕾舞演出的序幕,因此将影片定位于贵族及中产阶级才能欣赏的高级艺术品,而非当年移民众多的纽约人花五分钱便可观看的一般默片5。 不可否认,格里菲斯美化种族间的谦让和互容,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缓减他早年影片《国家的诞生》(The Birth of A Nation)(1915)中对黑人歧视的描写所造成的不良效果。这里,《娇花溅血》对东方文明的赞美本来为的是缓解西方社会的种族冲突,希望电影观众提高修养,认同高雅文化。但从电影史的角度看,格里菲斯在有意无意之间为好莱坞确定了男性华人在银幕上的一种典型的女性化形象,从此产生深远的影响。 二 《阎将军的苦茶》: 性威胁与俘虏情节 当然,另一类众所周知的好莱坞男性华人形象与黄人的成另一极端——杀人不眨眼的军阀或土匪。在《阎将军的苦茶》里,专横跋扈的阎将军在中国目视无人,根本不把西方女传教士玫根的善意劝导放在眼里,当着玫根的面展示他下令集体枪杀战俘而毫不眨眼的绝对权威。不过,《阎将军的苦茶》转而刻意营造阎将军和玫根之间暧昧的情感游戏,因此有别于早一年发行的《上海快车》(Shanghai Express)(斯滕伯格[Josef von Sternberg]执导,1932)。 在《上海快车》中,同样杀人不眨眼的革命党首领是一位混血华人,在骑劫京沪快车后,对乘客中红极一时的西方妓女「上海百合」(迪特里希[Marlene Dietrich]扮演)垂涎三尺。为胁迫「上海百合」就范,他一方面威胁要用火钳弄瞎英国医生(「上海百合」以前的情人),另一方面强迫「上海百合」同车厢的中国妓女慧菲与他过夜。《上海快车》因此融合了好莱坞的强奸模式和俘虏模式,强调了华人对西方人的性威胁。按弗洛伊德的理论,瞎眼是男性去势的象征,而革命党首领用火钳烫伤一个德国鸦片商则意味着象征性的强暴占有之举。 《上海快车》的转折点是慧菲意外地复仇杀死了强奸她的革命党首领,从而解救了京沪快车上的「俘虏」,也完成了影片结尾处「上海百合」与英国医生的爱情梦。在复仇一场戏里,导演斯滕伯格以其特有的神秘场面营造,将华裔影星黄柳霜(Anna May Wong)扮演的慧菲的巨大身影投射到墙壁上,通过扑朔迷离的光影交错,重现了黄柳霜自《巴格达盗贼》(The Thief of Baghdad)(沃尔什[Raoul Walsh]执导,1924)之后所体现的阴险毒辣、深奥莫测的东方「龙女」或「蜘蛛女」的形象。但是,华人的性威胁一旦解除,《上海快车》即以好莱坞固有的白人之间的男女爱情大团圆结局。 回到《阎将军的苦茶》,中国军阀与白人女传教士之间的爱情则难以在常规的好莱坞模式中发展。影片开头,玫根初抵中国与她的白人未婚夫相见,不期在兵荒马乱中落入阎将军的行宫。与《上海快车》中的革命党首领相反,阎将军虽倾心玫根却不强加己意。相反,他让玫根尽其福音传教的义务,自由活动于行宫中,在情感游戏之间证明了最终是谁感化了谁。由于玫根轻信阎将军之妾,使阎将军军事机密外露,军火列车被打劫一空,从此阎将军丧尽权势,众叛亲离。 有趣的是,随着阎将军权势的削弱,他在玫根眼里的「文明」程度则不断增加,从一个野蛮的刽子手渐渐变成风度翩翩的绅士。阎将军的变化在玫根的一场白日梦中充分体现出来。玫根先是梦见阎将军以毫无浪漫色彩的游侠形象出现,这游侠酷似当时在好莱坞盛行(1926-52年间共出品四十六部)的侦探片系列《陈查理探长》(Charlie Chan)中女性化的陈查理探长,随后阎将军又以一副狰狞的、色情的傅满洲的形象出现,追逐玫根不放,使她从梦中惊醒。阎将军在玫根的梦中扮演了好莱坞假设的华人男性的两个极端:其一,善良但女性化或无性威胁的男子,如陈查理或早期的黄人;其二,阴险野蛮的恶魔,如傅满洲或1936-40年间影片《飞侠哥顿》(Flash Gordon)系列中要征服世界的华人奸臣「无情的明」(Ming the Merciless)。 玫根的梦既表达了好莱坞对华人男子形象二元对立的思维,也揭示了这种对立实际上来源于西方人内心的矛盾,一方面向往异国的奇情,另一方面又恐惧他者的威胁。与自己普通乏味的未婚夫相比,在玫根眼中的阎将军既是性威胁又是性诱惑,等到片尾阎将军人去财空时,玫根宁愿留下来服侍阎将军。她穿上阎将军赠送的丝绸中装,跪在阎将军跟前,但一切都已太晚了,因为阎将军此时已服毒自杀,面带性征服异族女性胜利后的欣慰而逝,留下玫根一人在遗弃的行宫里哀叹人世苍凉,命运叵测。 《阎将军的苦茶》在一些细节上回应了《娇花溅血》,玫根身着丝绸中装与露西相仿,而阎将军的自杀更与黄人相似。从象征意义来看,这两部影片——加上《上海快车》中革命党首领的遇刺——都证实了好莱坞叙事模式对华人男子至少是要象征性「去势」的欲望,即从银幕上根本除去华人对西方女子的性威胁。不难想象,好莱坞从此很少再编织华人男性与西方女性的爱情故事,取而代之的是西方白马王子征服东方美女的演绎不尽的缠绵情爱(如本文第四节将述)。 三 《大地》:农妇土地与原始情感 马凯蒂推测《阎将军的苦茶》将中国描述成「一个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奇异、危险、混乱的地方」,为的是转移当年饱受经济萧条之害的美国观众的注意力6。这一推测也许言过其实,但数年后《大地》对中国灾荒和贫穷的渲染,的确可能给美国观众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豪感:美国社会已经进入了现代化,而中国人却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美国观众的自豪感还可以来自他们宗教救世的信仰:中国农民像美国建国初期的拓荒者一样,本着对土地坚定不移的信念,克服天灾人祸,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园。《大地》改编自在中国生长的美国传教士后裔赛珍珠(Pearl S. Buck)的同名英文畅销小说,其中的基督教关联自然不言而喻。 《大地》中的中国农妇勤劳勇敢的形象,被称为是美国电影史上的突破,一改早先刻板的华人形象(如鸦片病鬼、滑稽厨师、洗衣店员等配角,及前文所提阴险妖女和野蛮军阀等主角)。影片描述一位农妇欧兰历尽千辛万险,生儿育女,勤俭节约,默默地帮丈夫种田持家,在荒年也坚决不肯卖地,而宁愿沿途乞讨到南方,维护了立家的根本,最后又为丈夫纳妾安度晚年。影片结尾,欧兰悄然病死,丈夫望着窗外的桃树,缅怀妻子而感叹:「欧兰,你就是土地。」厄尔林(Richard Oehling)认为影片中中国农民对土地的热爱是西方人无法想象的,只有在「原始的」中国才可以理解。厄尔林进一步指出,「《大地》使中国农民的形象变得真实可爱,成功奠定了后来40年代战争片中中国农民形象的塑造。」7诚然,另一部改编自赛珍珠小说的影片《龙籽》(Dragon Seed)(康韦[Jack Conway]与比凯[Harold S. Bucquet]联合执导,1944)同样渲染中国农民对土地的热爱,为了不让日兵收获粮食,他们自愿放火烧毁田园农庄,进山避难,让儿女加入游击队保卫土地。 《大地》代表的形象突破与时局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日本的入侵使中国成为美国的盟友;另一方面,好莱坞接受《上海快车》和《阎将军的苦茶》等片在中国屡遭抗议而禁演的教训,在《大地》拍摄时邀请中国官员预审剧本,到中国购买道具,又在洛杉矶动用众多华人自愿者参与摄制8。虽然中国官方对完成的影片不尽如意,但雷纳(Luise Rainer)扮演欧兰的成功,使她荣获当年奥斯卡的最佳女主角大奖。值得说明的是,时至40年代,好莱坞明文规定男女主角不得由少数族群人扮演,使得白人演员为「扮黄脸」而化妆得奇形怪状,面目全非,丝毫谈不上甚么真实或美感。 四 《苏丝黄的世界》:白马王子与超俗爱情 到了放映《苏丝黄的世界》的60年代,「扮黄脸」现象已经结束,女主角已由华人扮演。这部东方主义色彩浓厚的爱情片描写美国白人画家罗伯特到香港寻求自我,爱上苏丝黄小姐,克服种族、阶级和文化的鸿沟,有情人终成眷属。苏丝第一次在轮渡遇见罗伯特即以不标准的英文宣称自己是「美琳」,一位富家「处女」。罗伯特进入九龙城,街道两侧拥挤的货摊、行人和车辆组成一幅东方主义视野中典型的杂乱无序的第三世界城市景象。这一景象令人回想起《上海快车》片头京沪快车被北京古城的行人和动物阻挡的景象,而时隔近三十年,两个景象都表示西方文明的视野对第三世界落后的无奈。然而无奈并不等同无能,在《苏丝黄的世界》里,罗伯特即肩负起改变东方落后无知的责任。他在所住旅店的酒吧里发现「美琳」原来名叫苏丝,是当地颇负盛名的舞妓。泼辣、迷人的苏丝,在罗伯特面前展示自己性感的身体。为了拯救苏丝「堕落」的灵魂,罗伯特请苏丝作模特儿,挖掘她所体现的东方美,从而逐渐改变了她个人形象的艺术品味。 《苏丝黄的世界》依据东方主义的典型话语模式,让罗伯特代表西方文明的视野重新解读「愚昧的」东方,创造出东方人所「不能理解」的「新」意义。一天,罗伯特惊讶地发现苏丝穿了一套在街上买来的昂贵的欧式服装,责怪她「没有任何美感」,装扮得像「下贱的欧洲街头妓女」,进而将苏丝脱个半裸,在银幕上演了一出脱衣舞。讽刺的是,罗伯特从来不曾为苏丝作香港街头妓女的中国服饰提出异议。更讽刺的是,他让苏丝穿上他为她购买的中国古装行头,将她装扮成西方人想象中的「东方公主」。这里,罗伯特重新「创造」东方,为的是强调自己的主体性:是他让西方的「艺术品味」在不知自身价值的东方女性身上「体现」出来。他将作为古装公主的苏丝绘入画中,从此创造出另一个比现实「更美」的苏丝,而丝毫不顾苏丝本人是否认同这种「美」的体现。 似乎单让罗伯特在艺术上「拯救」苏丝还不够,《苏丝黄的世界》又让罗伯特在影片高潮时演出了英雄救美的惊心动魄场面。苏丝与罗伯特同居后经常不辞而别,消失几天后才重返。心怀疑惑的罗伯特跟踪后发现原来苏丝有个私生子,寄养在山上的贫民窟里。适值香港大雨倾盆,山洪暴发,危及贫民窟。苏丝为救孩子,冲破警察的阻拦,冒雨奔向山腰。罗伯特紧跟其后,在钉蓬被洪水冲垮前救出苏丝,但孩子已不幸身亡。影片结尾时,苏丝在庙宇烧香为孩子的亡灵超度,答应同罗伯特移居美国,因此满足了白马王子的心愿。如果说电影中的孩子一般代表将来,那么苏丝的孩子代表的便是第三世界没有前途的将来。所以,作为第三世界贫困、落后的记忆标志,这位无辜的私生子就在好莱坞的超俗爱情故事里轻而易举地一笔勾销了,因为影片要观众憧憬的是苏丝脱离第三世界后与白马王子在西方世界的幸福前程。 五 《花鼓歌舞》:移民故事与文化异同 如果说西方中心的意识形态在以上分析的电影中都以主流话语的形式出现,《花鼓歌舞》则通过华裔移民主动认同美国文化的同化模式,表现西方中心的无所不在。这部改编自畅销百老汇歌剧的电影全部由华人扮演,通过爱情三角的价值设计和两代移民的观念冲突,既赞美了孝顺、贤惠等传统中国美德,又支持华人接受主流文化、享受现代文明的意愿。香港在影片中是美丽和她父亲非法移民的出发地,他们躲在船舱的木桶堆里漂洋过海来到旧金山。美丽自幼许配给他人,此行正是为践婚约。父女初到旧金山,人生地不熟,幸亏美丽灵机一动,在唐人街唱一曲花鼓歌,让有心人带见夫婿(一位开餐馆的花花公子)。但花花公子倾心舞女琳达,而琳达又爱慕吉姆。花花公子介绍美丽到吉姆的父亲家暂时居住,贤惠的美丽打动了吉姆恪守中国传统的父亲,使他有心为吉姆拉线,从而使吉姆陷入两难的三角恋。一次吉姆与琳达驱车郊游,琳达亲吻吉姆,让他享受「美国式的」爱情表示,但如同《苏丝黄的世界》中的罗伯特,内向的书生吉姆在咄咄逼人的新女性面前颇不自在。 《花鼓歌舞》不仅掩盖了当年美国日益剧烈的种族冲突,抹煞历史,粉饰太平,而且还设计了一个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倾向中国传统美德的吉姆和美丽与沉溺西方物质生活的花花公子和琳达终成眷属,表示美国这个移民国家可以容纳各种趣味、各种理想。这一「融合」主题在另一首歌曲〈大杂碎〉中得以展示:美国社会就像美国人发明的中国菜「大杂碎」,蔬菜、肉类样样都有,而且味道不错。众人高唱〈大杂碎〉这首歌的场合是吉姆的姑姑宣誓加入美国籍的日子,其用心不言而喻。作为美国「新发现的」模范少数族群,华裔似乎避免冲突而追求融合,因此成为好莱坞同化模式的最佳选择。 不可否认,《花鼓歌舞》中歌舞升平的唐人街只是好莱坞自欺欺人的掩饰。在西方主流文化里,唐人街如同军阀混战时的中国,是暴力和危险的象征。唐人街这种恶劣的形象到了80年代仍未消解。《龙年》(Year of the Dragon)(奇米诺[Michael Cimino]执导,1985)即将纽约的唐人街描述成黑社会垄断、暗杀成风地狱般的社区,唯有一位改姓「怀特」(White意指「白人」)、愿为美国越战战败而「复仇」的白人警探孤军奋斗,对唐人街开战。受西方中心与东方主义话语的双重钳制,怀特先在一次餐馆枪战中「英雄救美」,但不久就强暴了美丽的华裔电视台女记者,进而肆意占用她的公寓进行反黑帮活动。怀特的行为再次证明「占有异国女人即占有异国土地」的殖民心态,只是《龙年》的异国就在纽约,而这「异国论」又进一步揭示,美国主流文化从未将唐人街视为美国本土社会的一部分。应该注意的是,80年代的美国华裔社会已渐渐成熟,华人社团联名向好莱坞抗议影片辱华,逼使《龙年》在公映时不得不在片头加上「纯属虚构」之类欲盖弥彰的遁词。 六 《蝴蝶君》:性别迷阵与身份危机 对西方中心的神话进行最彻底颠覆的影片之一是《蝴蝶君》。影片的故事在两条重迭的线索中发展:一是冷战时期东西方之间错综复杂的间谍战,二是东方主义话语中典型的西方男子征服东方女子的爱情游戏。这里说「游戏」,是因为东西方之间犹疑不定的性别—政治迷阵的最终结局,是东方仍然是谜一样地不可思议,而西方到头来自欺欺人,意欲征服他人却无情解构了自己。 影片开始,法国驻北京使馆外交官加利马尔在一次音乐会上被宋丽玲演唱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的美妙歌声感动,爱慕之心油然而生,主动追求宋丽玲。宋丽玲不无嘲讽地提醒加利马尔,歌剧《蝴蝶夫人》之美是西方人幻想出来的美,不一定被东方人所认同。这部歌剧赞颂一位日本女子因美军情人离别后哀诉其思念之情,数年后发现情人已娶白人太太而痛苦不堪,殉情自杀,以完成一种坚贞不移的理想。然而,加利马尔无法从东方主义这种刻板的单向思维中自拔,自认是一位西方男子气十足的白马王子,理所当然地要征服才貌双全的东方美女。加利马尔几经周折后如愿以偿,占有了宋丽玲的身体,在文革中回法国后又惊喜地得知宋丽玲像《蝴蝶夫人》故事所述为他生了个孩子。当他们离别多年在法国重逢后,加利马尔惊讶地发现过去的一切都是,宋丽玲原来是中国间谍,两人因此双双入狱。更惊人的是法庭宣布宋丽玲是位男性,丑闻公开后一时成为头条新闻。 其实,这一耸人听闻的间谍案取材于法国真实的故事,影片改编自黄哲伦的同名畅销舞台剧。彻底颠覆西方中心神话的高潮设在影片结尾,此时宋丽玲被法国驱逐出境,乘机回国,而加利马尔则在监狱里自演一出《蝴蝶夫人》后在极端痛苦中自杀。加利马尔的自杀场景意韵深远。他一边用录音机播放一曲哀怨的《蝴蝶夫人》,一边以蝴蝶夫人的扮相粉墨登场,面对走廊上观看的囚犯宣布:「我,加利马尔,就是蝴蝶夫人。」然后用破碎的化妆镜片自尽,而不知就里的观众还在为他精彩的表演热烈鼓掌。加利马尔自杀表演时的诚恳自白揭示了西方想象中的东方美女最终不过是一个幻想,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概念,这个概念促使西方男子追逐幻想中的东方,最后意识到这个终生期待的幻想不在异国,而在自身的表演中!加利马尔最精彩的自身表演也是他自我终结的时刻:他不再幻想占有蝴蝶夫人(他原先占有的蝴蝶夫人宋丽玲早已无情地欺他),因为此时此地他自己已经成为蝴蝶夫人(一个永远不会欺他的「她」)。 加利马尔一生所窃取的间谍情报中没有任何一条比他生命终结时所发现的事实更真实:东方主义的完美男人(白种人)和完美女人(东方人)归根结底都不过是西方话语制造出的幻想。周蕾因此指出,加利马尔死心塌地地按这种幻想生活,以致走向极端而自恋自身(即自己的幻想)而死13。好莱坞故事的迷惑模式在影片《蝴蝶君》中绕了一大圈后回头颠覆了自己:西方男性(加利马尔)—东方美女(宋丽玲)—蝴蝶夫人(宋丽玲)—蝴蝶夫人(加利马尔)。换成性别表述,他(西方男性)所幻想的她(蝴蝶夫人)最终不过是幻想本身(他和她的一体性),西方中心内在的身份危机由此揭晓。 显然,影片《蝴蝶君》对西方中心的颠覆是从西方男性身体(自我中心)开始做起。苏内尔(Asuman Suner)认为,现代主义意义上的男性主体性表现在身体对自然的完全控制,一旦经历变化、变异后身体失控,男性就因边界的模糊或瓦解而恐慌,其主体性也濒于崩溃,所以《蝴蝶君》不妨作为后现代的恐怖片来解读14。由此看来,加利马尔—蝴蝶夫人二者的可互换性从根本上瓦解了东西两方和男女性别的界限,颠覆了西方冷战和东方主义的双重话语,对西方观众造成「恐怖」效果。影片《蝴蝶君》精彩地解构了「殖民女性」(既对女性的殖民和被殖民者的女性化)这一西方话语策略,出其不意地来一个男性殖民者(西方)自身的女性化,而且将后者作为西方殖民幻想的本质。颠覆的结果是,西方中心本身是空洞乏味的,西方(男性)的主体性是危机重重的,靠幻想东方离奇、美妙的故事(如《蝴蝶君》及其他本文分析的影片)来充实自己向往扩张的殖民和占有的欲望。 影片《蝴蝶君》表明,对西方而言,东方终究是不可知的。西方想象出的华人形象宋丽玲主动向西方中心交还了东方主义所要的幻想:完美的女人(东方情人)和蝴蝶夫人(悲剧美),但他(她)同时也让西方看到西方所不愿面对的冷战事实:「背信弃义的」中国间谍和危机重重的西方主体。宋丽玲因此同时体现了西方视野中东方的迷人(爱情)和危险(死亡),二者合力摧毁了加利马尔(自大、自负而自欺的西方代表)。不可否认,华人形象的这种双重性正是长期以来驱使好莱坞叙事欲望的一个动力:幻想他者,编造爱情,满足观众,扩张自我。在好莱坞的想象中,华人就像隐藏在奇观的面具背后谜一般的东方女人(华人男性因此必须女性化,从黄人到宋丽玲皆如此设计),既诱人销魂落魄又危及生命安全。但这奇观的面具本身也是好莱坞的虚构之一。面具背后并没有甚么隐藏的真实,因为这面具本身就是好莱坞的真实,或真实的好莱坞:一个奇观的造梦机器,不停地在种族、性别与政治的交错层面间虚构自己的故事。 并不是很完整,仅供参考,请自借鉴。希望对您有帮助。
即将被商业埋没的美国电影艺术美国电影横扫全球也不是这一、二十年的事了,美国电影的综合实力,可以说是全球第一。它在商业上创造的巨额回报,让其它任何国家都望尘莫及。远的不说,光是2005年,北美地区全年总票房是89亿美元。美国还宣称这是近年新低!因为往年都要超过90亿美元的。90亿美元,大约是730亿人民币,天文数字啊。当然,这个最终的票房并不是电影公司的盈利。电影投资方最后能赚多少钱,要剔除成本才能够得出结论。而且美国现在已经是进入了“后电影商业时代”,美国已经不是单纯的依靠影片票房来赢利了。光是后期出售DVD,一部中小型成本的电影可能在DVD上赚的钱要比票房多。很多美国独立影片都是依靠DVD赢利的,因为独立影片进入院线很困难。一部商业大片,在票房上建树甚微时,还可以依靠出售海外版权和DVD,以及周边产品来赚取利润,所以在美国一部电影并不是那么容易赔钱。好了,现在进入正题。电影是法国人发明的,很明显现在美国人在电影这条路上走得更远。电影从诞生的那天起,就是被作为一种商品向世人出售,而不是艺术品。早期电影也确实太过粗糙,观众也就是为看个新奇。进入20世纪20年代,美国电影发展已经初具规模,电影技术也在不断地完善,电影也就越来越好看了。类型片已经慢慢形成,格里菲斯、卓别林都开始独挑大梁,好莱坞电影在此时开始走向黄金时代。有声电影的出现为电影带来了真正的黄金时代,经历过20年代,美国电影院发展犹如雨后春笋,全国各地都普及的不同档次的电影院,这是电影发展必不可少的土壤。进入30年代,电影本身的艺术和商业价值完全凸现了出来。30年代以前,美国电影能称得上艺术精品的寥寥可数,但是30年代以后,美国经典电影数不胜数。从30年代开始,美国的类型影片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类型影片的模式在这个10年基本算是发展成熟了。西部片、歌舞片、喜剧片、侦探片、恐怖片等等诸多类型的影片,此时在银幕上互相辉映,以不同的题材和内容来表现美国的现代生活。30-40年代,美国也出产了《关山飞渡》、《疤面人》、《乱石佳人》、《绿野仙踪》、《蝴蝶梦》、《青山翠谷》等一大批优秀的影片。这个时期的电影,好多电影都是能够取得票房和口碑的双赢,就是兼顾了艺术和商业之间的平衡。电影不光是好看,而且具有一定的思想深度,获得了长久的艺术生命力。美国电影发展到20世纪50-60年的时候,电影市场还是类型片一统江湖。歌舞片《窈窕淑女》、《音乐之声》、《西区故事》;西部片《搜索者》、《虎豹小霸王》、《正午》、《红河》、《日落黄沙》;史诗片《斯巴达克斯》、《宾虚》;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到今天仍然被全世界影迷传看和赞扬。这个时期出现了美国独一无二的艺术电影大师,他就是斯坦利·库布里克。库布里克是土生土长的纽约人,但是他的电影作品却能够达到欧洲电影大师的水准,他的电影作品可以剔除美国电影浓厚的商业气息,他可以使电影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艺术魅力。库布里克在艺术上达到了超越时代的水平,他的电影被任何时代的人观看,都能够具有视觉和思想的冲击力。这个时期的美国电影,已经逐渐开始向商业靠拢,很多影片在艺术性上大打折扣。电影市场风气云涌,电影大师们依然能够掌握一些主动权。希区柯克的影片一直保持上乘的水准,他的众多代表作品如《后窗》、《眩晕》、《西北偏北》、《精神病患者》、《群鸟》都是出自这一时期。毫无疑问,一味地迎合观众口味拍出地商业电影,是没有长久生命力的。我们今天都已经很难再看到当时的商业影片了,存活下来的,都是具有很高艺术价值的电影。70-80年代,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美国电影也开始向全世界各地大批量输出,美国开始了电影文化的侵略。所到之处,几乎是无人能够幸免。美国在这20年里,商业电影发展的规模是空前的,电影的投资也是越来越大。那时制作高成本的电影,就必须要具有国际化的视野,兼顾各国的风土人情,是一部电影风靡全球。这个时期最明显的例子科幻片了,光是一套《星球大战》就足以使全世界为之颤抖。斯皮尔博格、乔治-卢卡斯的出现,为现代电影带来了新的格局。《夺宝奇兵》系列、《E·T》都是卖座鼎盛的票房冠军,这时的美国电影,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快餐文化。看这些电影不需要动脑子啊,抛弃了电影应有的艺术元素,抓住商业卖点,怎么好看,怎么拍。这个时期的商业影片几乎都没有什么流传价值,能够像《星球大战》、《夺宝奇兵》这样传世的商业电影作品,真是少之又少。艺术电影,主要在于表现当代美国人的家庭生活。《普通人》、《克莱莫夫妇》、《猜猜谁来吃晚餐?》、《金色池塘》都是这方面的代表作品。这个时期也诞生了两位现实主义电影的大师,分别是《教父》、《对话》、《现代启示录》的导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和《穷街陋巷》、《出租车司机》的导演马丁·西科赛斯。他们的电影,在继承前辈优秀经验的同时,也进行了大胆的艺术革新,给美国电影带来了新的艺术气息。20世纪90年至今,美国主流电影公司已经很难再制作出高水平的艺术电影了。与此同时,大量独立制作电影出现,也为美国电影的发展带来新的契机。越来越多的独立影片得到了主流电影业的认可,登堂入室,有的独立影片甚至风靡全球。美国现在的明星制度,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顶峰阶段,大牌明星从一部电影中赚取的报酬都能够达到1/5,甚至更多。这就无形中增加了电影的投资,再这样发展下去,像汤姆-克鲁斯这样的明星,可能真的要面临没人请得起的尴尬境地。美国在90年代出产的艺术经典少之又少,好像只有《辛德勒名单》、《记忆碎片》、《与狼共舞》、《我心狂野》等少数几部影片。主流电影商业化日益严重,独立影片却不断给人以惊喜,《低俗小说》、《女巫布莱尔》、《冰血暴》、《巴顿-芬克》、《大象》等等,都是艺术风格独特的佳作,这些电影给人带来的惊喜的观影享受,是主流商业影片所不具备的。美国八大电影公司,现在都是赚钱第一,电影在他们老板那里只是一种商品,能赚钱就行。不能赚钱的,艺术价值再高也没有用。所以说,美国电影艺术现在正慢慢被商业利益给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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