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是与人类文明同步萌生的一项古老的活动,它既是一门技巧,同时又是与其他语言活动一样困难的艺术。因此,西方早就开始了有关翻译的思考,产生了丰富多彩,新颖形象的比喻,以诠释翻译的内涵。这些比喻从不同的角度对翻译的理论和实践,翻译的甘苦和境界作出了某种揭示,不少比喻道出了翻译的某些真谛,具有一定的指导价值和理论意义。 “翻译即叛逆” 这是一位意大利学者的名言。它说明译文总不免有失真和走样之处,因此,翻译只是一门不可能的艺术。类似的比喻,还有德国施奈格尔的名言。他说:“艺术翻译是一种拼死拼活的格斗,最后遭到失败的如不是译者,那一定就是原作者。”德国另一位语言学家龚波特的一段话恰好可以作为这一比喻的注解。他说:“依我看来,任何翻译都毫无疑问是试图完成不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每个译者必须要触到两暗礁中的一个而遭到失败:或者过于严格地遵守原著,结果损害了本国人民的兴趣和语言;或者过于严格地遵守本国人民的特点,结果损害了原著。二者之间某种中间的东西,不但难以达到,而且简直是没有。”意谓作者和译者是水火不相容的,非此即彼。恰似西方另一妙喻:“翻译好比女人,忠实的不漂亮,漂亮的不忠实。”但也有相反的观点,如前苏联学者卡什金说:“翻译决不是战斗,而是一种挑战,一种竞争,一种斗争,对象是令人棘手的材料,目的并不是制服对方,也不是消灭自身,翻译是为维护原作而斗争,是同原作竞赛,同原作媲美。”这一比喻与前种论调大异其趣,它维护了翻译的本意,是较为中肯的。 “嚼饭与人”之喻 这是来自古印度人鸠摩罗什的一个妙喻。他说:“改梵为秦,失其藻蔚,虽得大意,殊隔文体。有似嚼饭与人,非徒失味,乃令呕哕也。”这个比喻虽是就佛教翻译而发的,但也道出了读者对所有拙劣的译文所产生的共同感觉。英国诗人兼翻译家约翰·德纳姆爵士论诗时还曾说:“诗具有一种微妙的精神,当你把它从一种语言移入另一种语言的时候,那股精神完全消失了。你如果不把一种新的精神加入译文,那么,译出来的东西,除了一堆渣滓而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这段话与“嚼饭与人”一喻有同工异曲之妙,都说明翻译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易事,需要有独具匠心的艺术手腕,否则就玷污了翻译的使命。 “反面的花毯” 据钱钟书先生的研究,在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第二部第六十二章中有“阅读译本就像从反面看花毯”的比喻。钱钟书还根据马林对该书的校注指出:1951年两位西班牙翻译家合注霍拉斯(Horace)《诗学》时早用过这个比喻。这个比喻在英语中作Thewrongsideofa(Turkish)tapestry。这一比喻说明译本和原本有着区别,总不如原本那样真切。 “演员”之喻 将翻译比作演员,如捷克翻译家沃切克说:“译者的才能酷似演员舞台表演的才能,他对别人的创作具有一种特殊的同感共鸣,而且能够创造性地再现这一创作。”前苏联楚柯夫斯基也有类似的一段话:“翻译家的艺术正如演员的艺术一样,演员创造性高度的成就,不在于离开了剧作家的意志,而在于与剧作家的意志相融合,完全服从剧作家的意志。”这类比喻形象地揭示了翻译地两重性:它的从属性(局限性)和它的创造性。好的译文正是这两性恰到好处的、完美的结合。演员在舞台上不能离开剧本去显示自己的演技和本领,但也不仅仅是干巴巴的背诵台词。同理,在译文中译者同样必须深深隐藏自己的个性,照顾原作的风格,但在表达原作者个性上又必须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才能。就翻译的从属性而言,译者好比是主人家的“厨师”,他必按照主人的胃口烹调, 论文网,有时还有客人(读者)的胃口要兼顾;就创造性而言,译者又有着自己的“胃口”,所以我们不妨把译者比作“厨师”,他的艺术手腕就在于如何处理好主人、客人和自己三者间的关系。 “翻译作品像媒人” 德国诗人歌德曾说:“翻译作品好像媒人,他们给你带来对某个轻纱半掩的美人的称赞,从而引起你很想一见其人的本来面目的欲望。”这个比喻一方面道出了翻译的文化交流功能和桥梁作用,同时也暗示了翻译所潜在的危险,即难以真切表达原文,甚至故意曲解原文,有违翻译的神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