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秋风飒飒,秋雨已至,浣花溪水猛涨的时候,已是无御寒之衣的他却还在草堂中呐喊:“安得广厦千万间!”听闻官军收复叛军所占之地时,他竟“涕泪满衣衫”,“喜极而欲狂”。他的爱,深切以至不可度量。
当盛唐还沉浸在歌舞升平的欢愉中时,一个孤寂、飘泊的灵魂已经注定。
他的到来,将桴止响腾的大唐那勾魂摄魄的绮丽风光,彻底敲碎,也夺去了一切曾有的光芒,包括太白狂傲不羁的“五花马、千金裘……”、陈子昂幽州台上的绝世牢骚、甚至乐天黯然落下的两滴眼泪————为那“半匹红纱一丈绫”。因为他,杜甫,是诗圣,是把浪漫与清丽都抛至脑后的悲情诗圣。盛唐暮鼓的最后一声敲响,是因他而鸣。
当满腔雄心壮志的他踏入长安城时,上天已决定将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非他莫属。于是,一道“普天之下无贤才”的奏章,将他脆弱敏感的心打伤。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他,已决定远行。这个决定,他下得那样艰难。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一条生存之路。然而,当他亲眼目睹“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情景后终于选择了缄默地离开。通达的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杜甫还是爱国的,尽管国已负他。如果不是,他怎么会于“三别”留下那般激昂的言语,怎会那般语重心长地勉励将上战场的年轻一辈,又怎会在《石壕吏》中那样矛盾地沉默许久?
他真正是包含热情地爱祖国,那份热情,从未冷却过。他又将儒家之精华深深灌入自己的骨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未通达,所以他灵魂高洁,但更可贵的是,他也始终在为天下计,这就是上天给他的重担。秋风飒飒,秋雨已至,浣花溪水猛涨的时候,已是无御寒之衣的他却还在草堂中呐喊:“安得广厦千万间!”听闻官军收复叛军所占之地时,他竟“涕泪满衣衫”,“喜极而欲狂”。他的爱,深切以至不可度量。
他已习惯了远行,所以他不能停留,他坚强地为自己更为国家而活着,行走到生命喘息的最后一刻。
浣花溪依旧流走,诗人却已不能再驻足此地,厚重的责任决定它不能有稍许放松,永远为国为民而思,忧天下之先。他的现实精神,着实伟大,不然,怎会为“圣”?
杜少陵终于累了,他用尽浑身气力,将他的责任举得比泰山还要高时,终于不动了。然而,他的远行,有起点,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