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合璧“爱之死”《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登陆中国“跟着我的手势走就应该没有问题。”——德国指挥如是说本月3日,在北京保利剧院,上演了音乐会形式的瓦格纳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从下午3时30分,一直演到晚上10时,算上幕间休息,共六个半小时,创了国内演出歌剧的最长纪录。演瓦格纳歌剧,是最近几年北京文化市场上的时髦。2005年秋天,纽伦堡歌剧院在保利分4天上演了《尼伯龙根的指环》,这是该剧在日本之外的亚洲地区首次演出。这次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也是一样,此前在亚洲只在日本上演过。事实上,瓦格纳歌剧因其篇幅巨大、演出难度极高,任何一部现在都是“中国首演”。与前年《尼伯龙根的指环》不同的是,这次的乐队、合唱队,用的都是清一色的中国人——中国爱乐乐团、合唱团。只有指挥和几位主演是外国人。这是非常重大的一个进步,姑且不论水平怎么样,至少这次解决了“我来了”、“我能演”这样的问题。所谓音乐会歌剧,就是乐队不在乐池里,而是像开音乐会一样,全部搬到舞台上。而歌唱演员不扮戏,只穿一般演出服,在前台演唱。这种形式可以省去庞大的舞台美术设计,降低了演出成本,同时还有利于听众把注意力集中在“听”的方面,可以更好地听音乐、听歌唱。3日在北京的演出,一是考虑到北京的交通问题,散场时间不能太晚,二是考虑到演奏员的体能问题,中间的休息时间要长一些,所以不得不分为上下两个半场。上半场从下午3时30分开始,演三个多小时,然后休息两个小时,下半场再从晚上8时开演,大约至10时结束。纯粹的音乐时间也有五个小时之久。这无疑对乐队、演员、指挥都是个严峻考验。从前年看现场《尼伯龙根的指环》开始,观众们就意识到,演瓦格纳歌剧,对演员来说最重要的首先是体能问题。没有体能的保证,你有再好的音乐修养和声乐技巧,都无从发挥。所以,世界著名的瓦格纳歌剧歌唱家,大都来自北欧和德国、英国,那里的歌唱演员体格健壮,平均体重都在100公斤以上,而且语言障碍小。这次扮演女主角伊索尔德的,是4月份刚在意大利都灵演完同一个角色的女高音布里埃尔•玛丽娅•荣格。“伊索尔德”在长达五个小时的剧中几乎要从头唱到尾,而且,音乐会形式比舞台剧形式更累,因为舞台剧形式中,演员可做各种形体动作,站立、走动、坐下、跪下,甚至躺着、趴着的动作都有,能活动活动筋骨,但音乐会形式就只能直挺挺地站着。为此,这位女高音特意提前买了一双“很舒适的”平跟鞋,估计即使这样,两只脚也得肿了。男高音弗朗克•范•阿肯是个新手,头一次在公开场合演唱特里斯坦这个角色。这对他更是个严峻考验。实际上最紧张的是管弦乐队。中国爱乐乐团还从来没有演出过这么大型的作品,不仅是篇幅长,而且声部繁多,像一部严丝合缝的巨大机器。担任此次指挥任务的,是德国指挥家克劳斯•韦瑟,他是中国爱乐的老朋友了,以前曾经多次指挥该团举行音乐会。最初,他对中国爱乐乐团能否演奏好这部高难度的歌剧表示过怀疑,但从5月21日开始排练到演出前,他感觉乐团的技术没问题,但对作品的理解还很不够。毕竟两国的文化差异巨大,乐团演奏员绝大多数并不理解古斯堪的纳维亚的精神特质,对瓦格纳的音乐比较陌生。既然谈不到“出彩”,那么就干脆退而求其次,先保证正确。“跟着我的手势走就应该没有问题”——德国指挥如是说。主演的知名度都不高,乐团又是第一次演瓦格纳,因此,这次演出的最大价值,就在于能够顺顺当当地把它演下来,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开端。处处可见莎氏悲剧的影子。《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故事,来源于欧洲中世纪传奇,但瓦格纳结合自己的感受,对它进行了大幅度的改动,所以他创作的歌剧剧本,完全是一个原创性的东西。剧本分为三幕,第一幕很像莎士比亚《奥赛罗》的绝妙开场——倒叙手法用得精熟,丝毫感觉不出是为了倒叙而倒叙:开场便是在从爱尔兰到康瓦尔国的船上,而且快到目的地了。这是康瓦尔国的骑士特里斯坦替自己的国王马克去爱尔兰迎亲的船,迎娶的是爱尔兰骄傲的公主伊索尔德。同行的还有特里斯坦的男仆——忠心耿耿的库汶纳尔和伊索尔德的侍女——机灵而有主见的布兰甘妮。伊索尔德对这桩婚姻是至死也不愿意的,原因是康瓦尔国和爱尔兰以前曾经交战,在战斗中,特里斯坦杀死了对方的一位勇士,而这个人正是伊索尔德的未婚夫。特里斯坦本身也受了伤,昏倒在海滩边,被伊索尔德发现。伊索尔德还发现,这个人的剑上有一个缺口,而自己被杀死的未婚夫的头上也有一小块钢片,正好与这个缺口相吻合。于是伊索尔德拿刀准备杀死特里斯坦为未婚夫报仇,但没有想到苏醒过来的特里斯坦却用一种毫无畏惧的、反而是充满温情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她没有忍心下手,反而用自家祖传的秘方治好了特里斯坦的伤。这些背景,都是借伊索尔德之口,在歌词中唱出来的。现在,交战两国已经和好,马克王准备迎娶伊索尔德,特里斯坦在护送的路上一直刻意在回避与伊索尔德直接见面,甚至伊索尔德亲自下令他来问安,也找了种种借口不来。这更加重了伊索尔德的悲伤,她决定服毒自杀,顺便捎带上那个高傲的骑士特里斯坦。侍女布兰甘妮是个红娘式的人物,她偷偷将自杀用的毒酒换成了爱情春药酒,在即将到达康瓦尔国的时候,两个人喝了这药酒,自然就堕入了情网。第二幕是在马克王的宫中,这一对偷情的男女在互诉衷肠。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特里斯坦的好友——马克王的朝臣梅洛特,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并且适时地向马克王告发。马克王捉奸成功,当众谴责了特里斯坦,梅洛特为表忠心,冷不防给了特里斯坦一剑,使其身受重伤。随后,特里斯坦被自己的仆人库汶纳尔护送回故乡养伤。第三幕的地点移至特里斯坦的故乡卡莱尔。伊索尔德冒死来这里看望他。终于见到恋人的特里斯坦,激动异常,死在恋人的怀抱中。马克王乘船赶来,库汶纳尔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杀死了梅洛特,随后自尽。马克王其实是来下旨成全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但一切为时已晚。伊索尔德最后唱着最著名的长篇宣叙调“爱之死”,倒地与特里斯坦长眠在一起。从剧情发展和戏剧结构上,可以明显看出,这出戏受莎士比亚悲剧的影响非常大,处处可见《罗密欧与朱丽叶》和《奥赛罗》的影子。瓦格纳自己也并不讳言。事实上,瓦格纳的戏剧风格还有更悠远的历史源头,那就是古希腊埃斯库罗斯和索福克勒斯的诗体悲剧。瓦格纳个人的爱情故事也在这里有象征性的体现:瓦格纳逃亡瑞士期间,与出版商维森东克一家关系甚好,维森东克夫人玛蒂尔德,漂亮而且有很高的艺术修养,瓦格纳将其视为自己最大的知音,两人陷入一场刻骨铭心的婚外恋。而且难能可贵的是,维森东克先生以一种宽宏大量的姿态对待这件事,终于使维森东克夫人回心转意。瓦格纳在这件事上实际上是一个光荣的失败者。失败或失恋往往比胜利更能给艺术家带来灵感,于是瓦格纳把这种灵感变成了不朽的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显然,他自己就是特里斯坦,维森东克夫人是伊索尔德,维森东克先生是马克王。瓦格纳的一生,优点和缺点一样多,就如同他的崇拜者和反对者一样多。他最大的两个缺点,一是喜欢借钱不还,二是喜欢撬别人的老婆,而且往往是对自己有恩的好朋友的老婆。维森东克夫人是这样,他后来的老婆柯西玛更是这样。柯西玛是李斯特的私生女,原是指挥家汉斯•冯•彪罗的太太,彪罗是瓦格纳的“铁粉”,也是他的音乐的极卖力气的推广者。瓦格纳歌剧入门难,但一旦入了门,就让人欲罢不能。《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在整个西方音乐史上是一座里程碑。这是因为,一方面它牢固确立了“连续式歌剧”的艺术形式,另一方面,它大量地使用了半音,把调性变成了音乐海洋中的一个个孤岛,从而在音乐语言上为20世纪的无调性音乐开启了第一扇大门。从此以后,整个西方的歌剧就变了样子,晚于瓦格纳的作曲家在创作歌剧时都无一例外地受到他的影响,甚至包括最纯正的意大利歌剧作曲家威尔第和普契尼。瓦格纳歌剧中,除了《纽伦堡的名歌手》以外,全都充满了矛盾、不安,灵魂的超度,伟大的女性以自我牺牲,来实现对男性、进而是整个世界的救赎等等。他在音乐中寻求新的表现手法,来达到表现其哲理思想的目的。瓦格纳歌剧中,为了突出戏剧性,而牺牲了歌唱性,全剧都是由主导动机的呈示与展开构成,既无一定的传统曲式结构,更没有整段的歌唱性旋律。在和声方面,高度的半音化、不协和弦大量使用。因此,瓦格纳歌剧乍一听上去,都“不好听”,但是,只要你多听、听熟悉,就会越来越发现其中的奥妙,因为这样做可以让歌剧中的音乐形成对人物性格和戏剧哲理的多角度、多层次的立体表现。瓦格纳歌剧入门难,但一旦入了门,就让人欲罢不能。这方面最出名的例子,就是希特勒。他是瓦格纳的超级大粉丝。当他还是一个穷学生的时候,经常买站票去听瓦格纳歌剧,一站就是五六个小时。据说希特勒最爱听的歌剧就是《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前后听过30多遍现场。这一点从他最后与爱娃的双双自杀,可见一斑。在中国改革开放以前,瓦格纳歌剧一直是受批判的。后来也因为演出条件所限,直到进入21世纪,才在上海演了一次《漂泊的荷兰人》,又过了几年,才有《尼伯龙根的指环》和这次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先后上演。从观众爆满、街谈巷议的状况来估计,今后几年之内,《汤豪瑟》、《罗恩格林》、《纽伦堡的名歌手》和《帕西法尔》等,也必将陆续演出。让我们拭目以待。
十九世纪末期的欧洲社会正在经历着一场大的社会变革。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浪潮席卷了包括法国在内的绝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使整个社会处在追逐利益的竞争中。就连处在艺术之都的法国人的想象力也受到资本主义物欲论的刺激。只要看看正在营造中的,只求高度,无太多用途的“形象工程” 埃菲尔铁塔就一目了然了。经济的飞速发展不可避免的造成了贫富的巨大差别。整个社会处在矛盾丛生的对抗中。紧张的生活节奏,不断加快的步伐使那些随时可能失业,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们感到强烈的不安与焦虑。“梅欧在他的书中曾经写到,在西方最早对工业文明的进步性表示怀疑的人就是一群艺术家。如果说哲学家和社会学家,是以理性分析和逻辑推理来看待这个世界的,而艺术家,则是以心灵的直接感受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他们是一群敏感的人。而且心灵感受往往早于理性分析和逻辑推理。所以还在人们盛赞工业文明的丰功伟绩时,艺术家们就已看到了其黯淡的另一面。” 建议你看几本书华盛顿·欧文的《见闻札记》不错。欧洲文学史(第2卷):19世纪欧洲文明,这个也不错。
1813年5月22日理查德·瓦格纳出生在莱比锡的一个爱 好艺术的警官家里。出生后不到半年父亲就去世。第二年夏天母 就改嫁给一位多才多艺的戏剧演员路德维希·盖雅尔,全家迁往 德累斯顿。瓦格纳的继父在德累斯顿的一家剧院中工作。幼年时 期,瓦格纳可以自由出入剧院,并经常陶醉在戏剧舞台之中。天 长日久,在这位未来戏剧家的幼小心灵中渐渐地点燃了戏剧创作 的火种。当瓦格纳14岁的时候,竟然写出了一部长达五幕的大 悲剧《莱巴尔德与阿德莱达》。这部戏剧虽然明显地带有莎士比亚 悲剧的印记,但作为一部少年习作,的确令人惊叹。瓦格纳接受 系统的音乐教育并不太早,11岁才开始学钢琴。由于听了威柏 亲自指挥的歌剧《自由射手》又使他对音乐的兴趣由钢琴转向歌 剧。使瓦格纳立志走上音乐道路的真正动力还是贝多芬的音乐。 1828年,在莱比锡布商公所的音乐会中,瓦格纳第一次听到了贝 多芬的作品。充满热力而又富有进取精神的音乐使瓦格纳大为震 惊,他第一次感到音乐的伟大,感到音乐中所蕴含的无穷的力 量。1829年,瓦格纳在莱比锡剧院观看了贝多芬的歌剧《费德里 奥》,史诗般宏伟的音乐使他再也无法摆脱这门艺术的吸引力。 瓦格纳立志作曲,并以贝多芬为指路明灯,开始踏上探求音乐艺 术的征途。 为了使自己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音乐家,瓦格纳于1831年随 托玛斯教堂的音乐家梯沃多·魏利格学习和声、对位。如饥似渴 的求知欲,促使他在非常短的时期内就掌握了这些理论,并且用 之于实践。1832年,瓦格纳创作了《C大调交响曲》由于这部件 品在莱比锡上演获得成功,使瓦格纳在音乐界的地位有所改善。 紧接而来的机遇,又使他在音乐的道路上出现新的转变。1833年, 瓦格纳应威尔茨堡剧院的邀请,担任了该剧院的合唱指挥。不久 又先后在柯尼堡和里加歌剧院担任指挥。这使他有机会广泛地接 触各种各样的歌剧作品,并通过演出实践,逐渐地摸索到歌剧艺术的特殊规律和当时流行的不同流派歌剧的艺术风格。歌剧院的工 作,使瓦格纳获得丰富的实践经验。他不但提高了指挥能力,而 且在歌剧创作上也积累了大量的感性知识。在此期间他写了两部 歌剧:《女奴》和《恋禁》。尽管这两部作品还比较幼稚,但它们却 打开了瓦格纳毕生从事的歌剧创作的大门。在柯尼堡剧院工作期 间,瓦格纳与女歌剧家米娜·普兰纳结成夫妻。 1839年瓦格纳来到巴黎。巴黎是当时欧洲文化的中心之一, 瓦格纳久已仰慕这块土地。并希望能在这里施展自己的艺术才 能。但事与愿违,他完全被人材济济的“海洋”所湮没了。瓦格纳 没有获得上演自己作品的权利,只能以抄谱来糊口求生。在巴黎 的三年,是瓦格纳一生中最贫困的时期。他曾因鞋底破洞,买不起 新鞋而无法外出。他甚至连最便宜的剃刀也买不起,并常常饥肠 辘辘。在他的自传《我的生涯》中,瓦格纳曾写过下面一段令人伤 心的回忆:“有一天,我走到贫乏的尖端。由于真的身无分文, 很早我就奔出屋子,一直步行到巴黎。因为我根本没有钱可以买 票坐车。我一直盼望着,即使能弄到五个法郎也是好的。于是我 整天在巴黎街头游荡着,直到黄昏。最后我的使命还是落空,不 能不照原来那样,再步行回到缪顿”。 贫困的生活和艰苦的环境并没有挫败瓦格纳的创作决心。他 日以继夜地工作,在短短的三年时间中,以惊人的毅力写完了两 部歌剧, 一部序曲和数首歌曲。 他广泛纳交社会上的文化名流,以此来开阔自己的艺术视野。 作曲家李斯特、柏辽兹和诗人海涅都是瓦格纳经常往来的好友。 1842年初,德累斯顿歌剧院准备排演瓦格纳在巴黎完成的歌 剧《黎恩济》,于是,瓦格纳启程回国,投入了这项工作。同年四 月,《黎恩济》在德累斯顿剧院首演获得空前成功。瓦格纳一举 成名,这使他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满足。《黎恩 挤》的成功引起了德累斯顿剧院对瓦格纳的兴趣,他的另外两部 歌剧《漂泊的荷兰人》与《唐豪赛》也相继在该剧院上演。在此 期间,瓦格纳还被任命为德累斯顿剧院的指挥。 1848年,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情势十分高涨,瓦惭钠以极大 的热情投入这场革命。他在《人民报》上发表了题为《革命》的 文章,把革命描写为伟大的女神:“她乘潘风嫩的翅膀奔驰着, 高高地昂着那被闪照着的头,右手持剑,左手持火炬,目光阴 黯、冷淡而带怒气,但是对于那些敢于正视这黯淡的目光的人, 它却发射出最纯洁的爱的光芒。”瓦格纳不但慷慨陈词,以笔墨 投入革命,而且投身到战斗第一线。他参加了1849年5月发生在 德累斯顿的一场街巷防御战。当时,炮火连天,形势十分危急。 瓦格纳不顾生命安危,和战土们一起反击政府的军队。战斗期 间,瓦格纳还冒着枪林弹雨在墙上和篱笆上张贴革命传单,并且 还在克雷斯托夫塔上坚守了两昼夜。结果,革命遭到了镇压,瓦 格纳也遭到了追捕。德累斯顿的街巷上到处可以看到逮捕瓦格纳 的通辑令:“本地皇家司乐官理查德·瓦格纳,因参加本地发生 的暴动,应受法律审判,但至今尚未得获。特提请一切警察机关 注意上述情节并请如在贵区所辖的地区找到瓦格纳本人,立即予 以逮埔并通知我处。” 这样,瓦格纳不得不逃离德累斯顿。在魏玛,经李斯特的帮 助,他获得了一份假造的护照,离开德国国境,逃往瑞士苏黎胜。 1849年秋夭,瓦格纳来到苏黎世,从此,开始了十二年的流 亡生活。当时,他没有固定的工资,靠朋友的资助和少量的其它 收入来维持生活。但瓦格纳生性好挥霍,因此,到瑞士不到五 年,他就背上了一万法朗的巨债。不久,瓦格纳应伦敦爱乐协会 的邀请,到伦敦指挥演出了八场音乐会,一度收入非常微薄。这对 负债累累的瓦格纳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愤怒地把伦敦比作 一座“地狱”。在国外最初的几年中,瓦格纳不但清贫困苦,而 且病魔缠身。 1852年至1855年间,他先后染上疟疾和丹毒。这两 次大病严重地批残了瓦格纳的身体,他在给朋友乌利希的信中 说病痛使他难以忍受,几乎把他毁了。 在瑞士的最初几年中,瓦格纳的生活道路虽然十分艰苦,但 他山诞到了一些幸运。在苏黎世,他一方面从事理论写作和作 曲,另一方面为了维持生活,他又将大部分的精力灌注在指挥事 业上。他积 极参与“大众音乐协会”的演出活动,除了指挥以 外,还为贝多芬的作品和他自己的歌剧序曲写一些启蒙性的解 说.瓦格钢由于广泛地参加音乐会活动而吸引了一大批他的崇拜 者。他们给瓦格纳以经济上和舆论上的各种支持。在这些人中, 有一对实业家夫妇成了瓦格纳在瑞士期间最亲密的朋友。他们就 是奥图·成森水克伽他的夫人玛蒂德·威森东克。 1852年2月, 瓦格纳在“大众音乐协会”组织的音乐会上指 挥了贝多芬的作品,当时在场的威森东克夫妇听了瓦格纳指挥的 作品后深受感动。他们醉心于瓦格纳的指挥艺术,通过一位德国 逃亡律师认识了瓦格纳。奥图·威森东克是一位经营丝绸生意的 大富翁,同时,他也是一位真正理解艺术、富有理性的人物。为 了帮助瓦格纳解脱当时的经济困境,财力雄厚的奥图·威森东克 给了瓦格纳七千法朗的贷款,并在其他方而给予他许多无私的援 助。1853年初, 瓦格纳主办了为期三天的“苏黎世音乐节”,其 中中大半费用都由奥图负担。在生活上,奥图屡次支付瓦格纳休假 旅行的费用,这使他能够在流亡期间开阔眼界。奥图不但在金 钱上支援瓦格纳,而且几年后还买了一栋建在自家隔邻的房子供 瓦格纳居住。1857年春天,当瓦 格纳搬进这栋新居后,立刻写信 给李斯特,讲述新生活环境给他 带来的喜悦。他写道:“工作桌 放置在一个大的窗子前面,外面 可以看到湖水和阿尔卑斯山,真 是太美了。” 瓦格纳还因为与玛蒂德·威 森东克夫人的志同道合而获得精 神上的安慰。玛蒂德是一位年轻 美丽的女子,她具有较高的文化 修养,对哲学、文学、音乐都有一定的见解。瓦格纳十分仰慕这 位不寻常的女子,时常在黄昏五点到六点钟之间出现在玛蒂德的 客厅里。因此,瓦格纳戏称自己为“黄昏客”。他把玛蒂德引为 知己,经常和她在一起讨论艺术和人生。在共同的信念和艺术爱 好的基础上,他们建立了日益深厚的友情。瓦格纳于1853年6 月创作了一部。《降E大调奏鸣曲》献给威森东克夫人;又在歌剧 《女武神》前奏曲的靡页上写下“”(“祝福玛蒂德”) 的字样作为该曲的献辞。在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创作 过程中,也凝聚了他们无比深厚的友情。在离开威森东克夫妇后 的几年中,瓦格纳曾经在给玛蒂德的信中写道:“对于《特里斯 坦》能够完成,我将永远由衷地感谢你!”瓦格纳与成森东克夫 川的关系一直保持了六年,他称这段时期为“鲜花盛开的日子”。 1858年4月,由于瓦格纳的妻子米娜私自拆阅了他给玛蒂德的一 封信,而在威森东克家引起了一场风波。从此以后瓦格纳的处境 十分为难,他忍受不住无休止的争吵,终于在8月17日离开威森 东克夫妇的住地,迁居威尼斯。 瓦格纳在威尼斯住了七个月。1859年夏末,当他完成了《特 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全部创作后,又离开了威尼斯,第二次来 到巴黎。在巴黎期间,他为自己能够获得回国的许可而四处奔 走。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瓦格纳终于重返祖国。 瓦林纳归国后不久,就来到莱茵河畔的比柏里赫着手创作歌 剧《纽伦堡的名歌手》由于经济情况日益破落,他不得不在莱比 锡、维也纳等大城市指挥音乐会,依靠微薄的收人来维持生活。 1863年,瓦格纳前往俄国举行音乐会,先后在彼得堡和莫斯科公 演,演出获得极大成功,并得到一笔可观的收人。但是,他回国 后不久又重新陷入困境,经济来源断绝,音乐会收入少得可怜, 财产也被债主们没收。瓦格纳成了一个狼狈不堪的流浪者,生活 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他在日记上写道:“我已经完了,我将从这 个世界消失。”然而,就在这途穷日末之际,瓦格纳碰上了鸿运。 1864年5月4日下午,瓦格纳被邀请到慕尼黑去见巴伐利亚 国王路易二世。路易二世是瓦格纳音乐的热烈崇拜者。自从他在 维也纳观赏了《罗恩格林》之后,就开始日夜渴望召见瓦格纳。有 一天,宫廷秘书长问国王衷心希望的是什么,国王竟然不假思索 地回答说,他希望见到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并声称这是他一 人生中最大的愿望。当瓦格纳出现在国王面前时,路易二世象遇到 了久别重逢的故友,紧紧抱住瓦格纳说:“象神那样了不起的瓦 格纳兄呀!你是我许久以来一直寻找的人。我了解你的艺术。神 圣的歌曲大师呀,我在我的心灵深处紧紧地跟你结合在一起呢!” 路易二世对瓦格纳的一片痴情使瓦格纳获得了一生中从未有过的 待遇。尊照国王的意愿,瓦格纳住进了慕尼黑附近的一座别墅, 这座别墅距斯坦贝格湖边的夏宫不远。国王帮助瓦格纳还清了所 有的债,并满足他一切需要。与路易二世的友谊,使瓦格纳从绝 望的边缘一跃而起,成为畅通无阻的成功者。为了能安心创作, 瓦格纳于1866年再次去瑞士。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完成了歌剧 《纽伦堡的名歌手》的创作。1868年6月21日这部歌剧在裹尼黑首演,由著名音乐家、瓦格纳的朋友彪罗担任指挥。路易二世出席 初演仪式,并把瓦格纳请到自己的包厢里,并肩共赏这出歌剧 的初演。第二幕和第三幕落幕时,瓦格纳在国王的包厢里,向鼓 掌的观众回礼。 这部歌剧上演结束后,瓦格纳就从慕尼照回到瑞士。他在那 里又度过了四年,一直到1872年,为了兴建拜雷特剧院才离开瑞 士特里柏兴。兴建拜雷特剧院是瓦格纳后半生最重大的事件之 一,它与瓦格纳毕生的事业紧紧地连在一起。 瓦格纳在音乐史上品以歌剧艺术的改革者出现的,他以始终 不渝的精神和百折不挠的力量为自己的艺术理想而奋斗。他反对 当时意大利歌剧中常见的空洞的声乐技巧,也反对当时法国大歌 剧那种表面效果的堆砌,而主张音乐应与戏剧有机地结合在一 想,歌剧应该宣扬进步的社会理想。瓦格纳创立了一种新的艺术 形式——音乐剧。 1849年以前,瓦格纳在创作《漂泊的荷兰人》、《唐豪赛》和 《罗恩格林》这三部歌剧的时候,已经开始实践他的歌剧改革的理 想,1849年以后,在流亡瑞士的最初几年中,瓦格纳则对歌剧改 革的理想从理论上和美学上进行了思考。他先后写出了《艺术与 革命》(1849年)、《未来的艺术作品》(1850年)、《歌剧与戏剧》 (1851年)等著作,以及为三部歌剧的剧词(《漂泊的荷兰人》、 《唐豪赛》、《罗恩格林》)而写的序言《致友人书》(1851年)。瓦格纳在这些理论著作中,阐明了自己的艺术观点和歌剧改革的思 想。它深刻地体现了一个改革者的伟大魄力。他在《艺术与革命》 一书中指出:“艺术永远是社会制度的一面好镜子。”“只有在我 们的伟大的社会运动的肩上,真正的艺术才可能从文明化的野蛮 的状态中上升到它应有的高度。”《歌剧与戏剧》是瓦格纳一生中 最主要的一部美学著作。在这部著作中,他阐述了把多种艺术综 合为一体的艺术理想,他把自己的音乐剧称做《未来的戏剧》” 他认为当附的歌剧已误人歧途,音乐在歌剧中本来应是表现手 段,却变成了目的,而戏剧本来应该是目的,却变成了手段。他 认为,在未来的歌剧中,音乐和戏剧都要连续不断地发展,而不 为个别独立的曲子所打断。 瓦格纳关于歌剧改革的主张是他毕生事业的指导思想,他先 后创作了八部歌剧,这些作品不同程度地实践了他的歌剧改革的 理论。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瓦格纳一直梦想兴建一所新型剧 院,这所剧院必须能够适合他的音乐剧演出的要求。经过多年的 努力,终于于1872年在巴伐利亚的一座小城拜雷特破土动工。 早在1837年初秋,当24岁的瓦格纳在里加剧院担任指挥的时 候,就有兴建剧院的设想。由于资金问题以及逃亡国外十几年, 所以,此事一直到1864年才提到议事日程上来。1864年,巴伐 利亚国王路易二世在慕尼黑召见瓦格纳时,向他表明自己正是实 现他的理想的君主。于是,聘请著名的建筑家郭特失利·曾珀设计 草图,决定在慕尼黑修建。设计图十分完美,它使瓦格纳和国王 都十分满意,但因为建造剧院需要非常庞大的经费,这一计划遭 到巴伏利亚政府官员的一致反对。所以,在慕尼黑建剧院的希望 如昙花一现,遂成泡影。 1871年,在朋友、指挥家汉 斯·彪罗的提议下,瓦格纳带着 妻子(后妻)柯西玛前往拜雷特 镇观看。拜雷特给瓦格纳留下了 非常好的印象,他在给朋友的信 中说:“拜富特的环境完全合于 我的希望,我终于决心要住在这 里,然后让我在此实现自已伟大 的计划。”瓦格纳的这一计划深受 拜雷特居民的欢迎,他们热切希 望着一计划能早日实现。由于民 心所向,各方面的工作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依照他的朋友、天才 的钢琴家陶吉格的建议,瓦格纳准备发行三百达拉的支援证券, 以此募捐集资。陶吉格,1871年把此计划付诸实施,但因中途不 辛身亡而未能完成。然而了这一倡议已被继承下来,在曼海姆一 带的“瓦格纳协会”和包括国外的其他域市,一些瓦格纳崇拜者 群起效法,终于筹集了三十万马克的资金,相当于总预算的三分 之一。其中包括埃及国王捐一万马克,汉斯·彪罗丛自己的演奏 会收入中捐出四万马克,以及瓦格纳自己的演奏会收入四万七千 马克。1872年5月22日,正当瓦格纳59岁生日那天,剧院的奠基 式在拜雷特隆重举行。瓦格纳在宴会上讲了话;并指挥了贝多芬 第九交响曲的纪念演奏。这项工程在中途因资金消费一光而遇到 了危机。直到1874年初,巴伐利亚国王路易二世认捐了三十万元 马克,再加上瓦格纳自己开音乐会得来的十七万马克的收入,才 保证工程顺利进行。 1874年4月,瓦格纳全家迁进拜雷特,住在一座命名为“梦 幻庄”的别墅里。这座别墅离剧院很近,瓦格纳时时刻刻注视着 剧院的兴建进程,并积极筹备庆祝剧场落成的公演。在剧院还未 竣工的1875年,歌唱家已云集在拜雷特排练《尼伯龙根的指环》 了。1876年8月,瓦格纳终于实现自己多年的愿望,《尼伯龙根 的指环》三部剧在新建的拜霞特剧院首次上演。剧院的落成和这 部歌剧的上演,吸引着各界人士光临拜富特。德国皇帝威廉一 世,巴西皇帝彼得二世,巴伐利亚国王路易二世都出席了公演。 许多国家的著名音乐家也前来庆贺和观赏。李斯特来自魏玛, 圣-桑来自巴黎,柴科夫斯基则从俄国运道而来。 拜雷特剧院落成后,瓦格纳开始着手创作他最后一部歌剧《帕 西发尔》这是一郎宗教神秘剧,它深刻地体现了瓦格纳晚期皈依 宗教的消极的世界观。瓦格纳于八十年代初写过一篇题为《艺术与 宗教》的论文。他在论文中断言音乐只有和宗教相结合才能成为 真正的艺术。而《帕西法尔》正是在这一理论指导下的艺术实践。 1879年以后,因为健康关系瓦格纳连续四个冬天都是在意大 利度过的。1881年春,瓦格纳赴柏林参加《神异的黄昏》的公演, 在一片喝彩声中他突然脸色苍白,急忙退入休息室。一阵阵的心 脏剧痛威胁着他的生命。瓦格纳顽强地活下来了,但从此健康状况日益下降。1882年,瓦格纳重返拜雷特,在那里参加了《帕西法尔》的首演,在最后一场演出中他还亲临指挥。随后,瓦格纳又 回到威尼斯休养,终因心脏病复发,医治无效,于1883年2月13 日死于威尼斯。 瓦格纳的遗体经慕尼黑运往拜雷特。2月16目下午二时,运 有瓦格纳及其家属的专车从慕尼黑开出,沿途每一个车站都有无 数的人汇集在那里默默祈祷。晚上,在慕尼黑车站上,有数千名瓦格 纳的崇拜者,手持火炬在等待;当车子开出站时,数百面吊旗垂 下。奏出瓦格纳的巨作《神异的黄昏》中的葬礼进行曲。当列车抵 达拜霞特时,巨大的哀哭声淹没了整个车站。每一户人家门前都 拴了黑色吊旗,街灯也包上了布。一支巨大的送葬行列从街道上 缓缓而过。瓦格纳死去的消息很快传向全世界,吊辞从四面八方 飞来。威尔第得知噩耗后悲痛万分,他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 “悲!悲!悲!瓦格纳死了!!!大人物已消失,在文化史上留下 伟大痕迹的那个名字!!!”雕刻家奥克斯达用石膏为死者拓取了 遗容。瓦格纳的妻子何西玛肝肠寸断,剪下一柬金发放到灵柩中 永陪丈夫。 瓦格纳歌剧及其它作品 歌剧: 结婚 Die Hochzeit (1832, 莱比锡1838) 仙妖 Die Feen (1833-34, 慕尼黑1888) 爱情的禁令(巴勒莫的见习修女) Das Liebesverbot (Die Novize von Palermo) (1834-36, 马格德堡1836) 黎恩济,罗马的最后一个护民官 Rienzi, der Letzte der Tribunen (1837-40, 德累斯顿1842) 漂泊的荷兰人 Der fliegende Hollaender (1840-41, 德累斯顿1843) 汤豪瑟与瓦特堡的歌唱比赛 Tannhaeuser und der Saengerkrieg auf Wartburg (1842-45, 德累斯顿1845) 罗恩格林 Lohengrin (1845-48, 魏玛1850) 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 Tristan und Isolde (1856-59, 慕尼黑1865) 纽伦堡的名歌手 Die Meistersinger von Nuernberg (1845-67, 慕尼黑1868) 尼伯龙根的指环:连演三日和一个前夜 Der Ring des Nibelungen (拜罗伊特1876) 前夜:莱茵的黄金* Vorabend: Das Rheingold (1851-54, 慕尼黑1869) 第一日剧:女武神* Erster Tag: Die Walkuere (1851-56, 慕尼黑1870) 第二日剧:齐格菲* Zweiter Tag: Siegfried (1851-71, 拜罗伊特1876) 第三日剧:神界的黄昏* Dritter Tag: Goetterdaemmerung (1848-1874, 拜罗伊特1876) 帕西法尔 Parsifal (1865-82, 拜罗伊特1882) 其它作品:《齐格菲的牧歌》、《韦森东克之歌》五首,等等 主要音乐论著:《艺术与革命》、《未来的艺术作品》、《歌剧与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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