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的创作姿态与文体选择作为大千世界里一个独特的生命传奇,台湾女作家三毛的创作不仅把人生最美好、最诗意的东西加以定格,而且使她的生命跨过万水千山,穿越滚滚红尘,在读者的期待视野中成为永久的文学存在。如果说,读书是三毛走向文学生涯的铺路石,旅行为她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生活素才,写作则使她的生命姿态展示出最动人的风彩。笔耕,无异于三毛生命过程中不可剥离的一种存在形式。检视三毛的笔耕道路,品味其作品的无穷魅力,不能不注意到她的文学追求。三毛的文学价值观,与她的个性、文学道路、以及对生活本身的理解,有着密切关系。确切地说,三毛没有纯文学作家那种严肃的创作使命感,也不去刻意追求作品的社会效果,创新对于她,既非经国之大业,千古之文章;也非文学殿堂之捷径,天下扬名之手段。且看三毛的自我表白。“文章千古事,不是我这草芥一般的小人物所能挑得起来的,庸不庸俗,突不突破,说起来都太严重。写稿真正的起因,‘还是为了娱乐父母’,也是自己兴趣所在,将个人的生活做了一个记录而已。...友友看上边的内容行不?回复里放不全文,你要是感觉行的话就到我空间看一下这个资料吧,希望能够帮到你@_@
多取材自真实事件以散文的形式进行表现,独具实践性。符合时下大众化的审美情趣。
你喜欢三毛吗?有一段时间我是狂爱三毛,喜欢她的歌她的人,直到现在她写的橄榄树,欢颜,梦田,说时依旧,这几首歌还是我的挚爱。三毛的作品,大俗大雅,洒脱不羁,又始终透着一种灵异,因为三毛坚持自己是能够通灵的人。 她写的唯一的一部剧本,《滚滚红尘》,书我已经看了好多遍,电影也看过,林青霞,秦汉,张曼玉主演,得了金马奖八项大奖,唯独没有最佳剧本奖,里面的主人公,舆论普遍认为是以作家张爱玲和‘汉奸’胡兰成的感情纠葛为蓝本写成的,说三毛有‘美化汉奸’的嫌疑。据说三毛当时很受打击。那首《说时依旧》就是里面的插曲。我很喜欢。给你看看歌词:说时依旧作词:三毛重逢无意中 相对心如麻对面问安好 不提回头路提起当年事 泪眼笑荒唐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爱过你!说时依旧泪如倾星星白发犹少年这句话请你放在心底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往哪里去不要不要跟我来家中孩儿等著你等爸爸回家把饭开 她的散文通俗浅显.,三毛生动形象的散文语言表达了极其丰富的内容。她将成语、古典诗词以及文艺作品中的内容,信笔化入自己的语言,使得其散文语言的格调俗中透雅,而聪明活泼的个性,表现于散文语言便是俏语喜人,将强烈的情感融合于意境之中,是三毛散文语言抒情性的别具一格之处,富含哲理的散文语言是三毛对人生体验和思索的结晶.从语言本体论的视角去考察三毛散文的语言特点,我们可以在话语空间、节奏音调、文体风格等方面发现三毛散文语言的自然、清新、朴素,具有天然去雕饰之美。三毛散文的这种生动、富有个性的语言,不仅与中国传统文化相通融,而且融合了现代精神。想了解三毛的成长经历可以看一下《雨季不再来》里面有她17岁到20几岁的早期作品。三毛离开台湾以后,写了大量的游记性的散文,异国生活的经历,在她的笔下显得浪漫唯美,富有激情。关于她跟荷西的爱情经历,给你推荐两本书《梦里落花知多少》,《撒哈拉的故事》,这里面,你可以看到她与荷西浪漫的感情和生活经历。在撒哈拉的艰苦生活经历,是她跟荷西度过的最美的时光。 希望我说的这些,能给你的论文写作带来点灵感!
三毛的创作姿态与文体选择作为大千世界里一个独特的生命传奇,台湾女作家三毛的创作不仅把人生最美好、最诗意的东西加以定格,而且使她的生命跨过万水千山,穿越滚滚红尘,在读者的期待视野中成为永久的文学存在。如果说,读书是三毛走向文学生涯的铺路石,旅行为她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生活素才,写作则使她的生命姿态展示出最动人的风彩。笔耕,无异于三毛生命过程中不可剥离的一种存在形式。 检视三毛的笔耕道路,品味其作品的无穷魅力,不能不注意到她的文学追求。三毛的文学价值观,与她的个性、文学道路、以及对生活本身的理解,有着密切关系。确切地说,三毛没有纯文学作家那种严肃的创作使命感,也不去刻意追求作品的社会效果,创新对于她,既非经国之大业,千古之文章;也非文学殿堂之捷径,天下扬名之手段。且看三毛的自我表白。“文章千古事,不是我这草芥一般的小人物所能挑得起来的,庸不庸俗,突不突破,说起来都太严重。写稿真正的起因,‘还是为了娱乐父母’,也是自己兴趣所在,将个人的生活做了一个记录而已。”[1]“至于写作,我个人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使命感,我在主观上往往认为,写作品只要背上一种使命感,那我就完了,就写不出来了。写作这回事,一定要自由自在地写。”[2]“我承认我的作品并不是什么伟大的巨著,可是,我觉得三毛还有她清朗、勇敢、真诚的一面,起码能给读者,特别是较低层次的读者较清新的一面,不能老叫他们在情和爱的小圈子里纠缠不清。”[3]三毛明确宣称,她的写作是“游于艺”,“写作只是我的游戏之一”、“用最白话的字来说就是玩。”[4]这里的含义并非狭隘意义上的人生玩耍,而是强调兴之所至,即成文章;一切率性而为,并非刻意追求。如同三毛的写作与人生密切相关一样,她的写作观更多地来自于她的人生观。三毛说:“我是游戏人生。……我的人生观是任何事情都是玩,不过要玩得高明。譬如说,画画是一种,种菜是一种,种花是一种,做丈夫是一种,做妻子也是一种,做父母更是一种,人生就是一个游戏,但要把它当真的来玩,是很有趣的。”[5]这种人生观乃至写作观的形成,基于三毛自己的生命体验。曾经陷落在孤独的自闭年代,那份偏执、认真与敏感,使她苦苦挣扎于内心与外界的搏斗中,每每心灵受伤与幻梦破灭,就想到死的解脱。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游戏人间,成就自我,生命对她来说是狭窄的暗角。后来经过万水千山的流浪,目睹了色彩斑驳的人生世相,又身历了情感心路的悲欢离合,渐渐彻悟了一己悲观之外的大千世界,体味到个人生命与时间的有限,懂得了珍惜生活和享受生命。从偏执人生到游戏人生,三毛以往的个性和人生有了一个大的反拨,她做了自己过去的叛徒。由此,万水千山之中走出了一个旷达、洒脱的三毛。她说:“生命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趟啊!”[6]她开始有情有致地去爱人,有滋有味地享受生命,有真有实的游戏人生。她在认真入世、全力“扮演”各种人生角色的同时,学会了从最平凡的生活中发现美好、有趣的事情,于是有了《沙漠中的饭店》、《结婚记》、《悬壶济世》等一系列趣味盎然的故事。需要指出的是,“游于艺”作为三毛的一种文学观念,主要包含了她对文学的功能、文学的价值、写作的动机与心态等一系列问题的自我理解,它并非创作态度上不负责任的“玩世”,也不是写作过程中随心所欲的涂鸦。事实上,写作在她不仅仅是游戏,那是一生的执著。潇洒天涯的同时,伴随着艰苦、单调的沙漠人生;行云流水、信手拈来的文字背后,是夜以继日、呕心沥血的惨淡经营,仿佛天然自成的故事,却用尽了叙事的苦心。三毛父母说女儿一旦进入创作状态,就“六亲不认”,“生死不明”,正是对三毛文学苦心的证明。只不过三毛出于豁达、乐观、自由的人生观和写作观,把这份人生历练和写作艰辛都变成了宝贵的生命方式和生命体验,被世人认为的“苦”,也就成为作者自得的“乐”。在此意义上,喜爱“游戏人生”,能玩味生之欢悦快乐,享受生命的各种滋味,当真地演出人生中精彩的“自我剧”,也不失为一种聪明和达观。敢于宣称“游于艺”,在自由自在的境界中纵情山水,放眼人生,驰骋笔墨,挥洒情感,以自己所能达到的高度,来拓展人生的空间;它所显示的,是一个彻悟人生的成熟女性的胸襟和力量。一个主张“游于艺”的作家,她的作品既然不以描写大众人生、揭橥社会问题为己任,对于自我人生的抒写,就很容易成为三毛创造的中心。三毛一再强调,“我的文章就是我的生活。”“我写的其实只是一个女人的自传”,“迄今我的作品都是以事实为根据的”,“就我而言,我比较喜欢写真实的事物,如果要我写假想的事物,自己就会觉得很假,很做作。”[7]从三毛作品到三毛自述,可见其作品最重要的个性化特色:一是纪实色彩,二是抒写自我。就前者而言,三毛没有走虚构小说的创作之路,她从生活本身受到启发,不去编故事,只去写生活,而她自身奇特、浪漫、新鲜的人生经历,恰恰构成生活中最真实不过的故事,以至于读者往往无法区分它是文学作品,还是生活本身。融纪实性与文学性于一体,借天涯人生抒发个人志趣,三毛成功地运用了写实手法,她的作品由此显得真实、亲切。就后者而言,三毛作品只写自己的故事,篇篇有作者之“我”,一切从“我”出发,由“我”展开叙述,以“我”为中心,以“我”为归缩。作为作品叙述者的三毛,与作品中出现的三毛,以及实际生活中存在的三毛三位一体,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对作品人物兴趣盎然,并把阅读评价直接导向作者本人。正是这种写实、写自我的特色,带来了三毛独特的文体形式。对于三毛作品的文体形式,见其浪迹天涯的旅行见闻,有人称之为流记;见其篇篇有我,独抒性灵,挥洒自如的率性之作,有人称之为散文;见其奇特生动的故事情节和个性化的人物塑造,有人称之为小说;见其自我的纪实色彩,有人称之为私小说;作者本人则称之“自传”。究竟哪一种说法,更符合三毛的创作实际呢?三毛的作品,有自己的心境记录,也有作者身边的邻人、朋友的遭遇,但就其主体风貌而言,是在讲作家自己的真实的故事,在文体上,除了《万水千山走遍》等少数文章明显地带有游记色彩,更多的篇什,虽涉及到旅行的题材,而作品的整体风貌,远非游记所能涵盖。三毛对于单纯的景致,一向不感兴趣,她所关注的,是与人生融合的大自然,是刻着文化印迹的生命景观。所以,特定地域中的人,浸润在特定文化氛围中的人,最令她钟情,如同作者自白:“我不爱‘景’,我爱‘人’。”三毛的作品,在文学精神上,更多地得自散文的艺术精髓。就表现自我的人生、个性、人格色彩等方面而言,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言及三毛的作品容量与表现手段,散文这种文体又似乎难以企及其丰富。三毛作品不同于那种带有传奇意味的文学虚构小说,也有异于那些抛离了小说特征的人物传说。在自叙传的色彩上,它与虚构的小说区别开来;而在“小说”这一点上,它又与一般的传记不尽相同。细细品味,三毛是把作者自己活生生地融进作品中去,以纯然个人的感觉和表达方式,展示出作者身历的真实生活,作者眼中的文化景观与人生世相,作者的情感心路乃至个人隐秘。这就围绕作者的自我中心,以真人、真事、真情、真景的写实为基础,展示了?环�腥宋铩⒂星榻凇⒏�环ψ髡吒鲂陨�实娜松�蓟�h非械厮?它主要是以作者的私人生活和情感心路为线索,从个人经历中的撷取素材,并通过小说的创作手段,真实地再现生活原型。所以,把三毛的这种文体称为“私小说”似乎更合适一些。这种真实地描写自我的私小说,在内容和表现手段上,远比游记和散文来得丰富;在现实生活的意义上,人生真实往往胜于文学虚构;在文体类型方面,小说又每每长于传记。由此看来,三毛采用私小说的方式来创作,显然具有一种自我的、大众传播效应的文体优势。私小说作为一种文体,它的提法最初源于日本。日本文论家久米正雄认为,私小说就是作家直截了当地暴露出来的文学。另一位日本战后私小说家藤枝静男也认为:“私小说可以说是探索我自己身上的真实。”写非虚构的、作者自我的真实,是私小说重要的文体特征。在世界文学史上,私小说往往与女性有着不解之缘。日本平安时代(10世纪末至12世纪初)的文学历史上,出现了罕见的女性文学时期,《紫式部日记》、《蜻蛉日记》、《枕草子》、《和泉式部日记》等一批女作家的自传体日记小说的问世,首开了日本私小说创作的先河。这些作品往往出自于女性之手,专事描写远离社会中心的女性的身边琐事,从中可见男权中心社会对于女性社会地位和生存空间的局限与束缚。另一方面,私小说为女作家所钟情,又与女性在特定生存空间中所形成的心态和特质分不开。对生命和情感的独特体验,使女性热爱具体生命超过思考抽象历史,关心家庭、人生命运胜过探讨社会的宏观建构,品味感情生活长于驰骋哲理世界。因而,女作家在塑造女性自我形象的同时,也创造了更适合于女性发挥,表达的文体。时至今日,三毛对私小说文体的选择和采用,自然具有了一种女性创作意义上的吻合。这种文体对于三毛传奇经历的实录,自我个性的张扬,女性生命意识的充分表现,以及?八�苫ā卑愕淖粤登榻岬那娜皇头拧k�抟墒谷��业搅俗詈鲜实谋泶锓绞健?/p> 放眼三毛的私小说创作,自我是一个无所不在的灵魂。“我”——三毛——echo构成三位一体的形象,她既是作者本人,又是作品的叙述者,同时也是小说表现的主角。三毛说:“我是一个‘我执’比较重的写作者,要我不写自己而去写别人的话,没有办法。我的5本书中,没有一篇文章是第三人称的。有一次我试着写第三人称的文章,我就想:我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我又回过头来,还是写‘我’”。[8]正是由于这种强烈的“我执”,三毛作品构成了奇特的人生风景。她用生活来塑造自己,用心来诉说自己,赢得了无数的读者。就作品的内容而言,“我”所叙述的一切,是三毛长长的生命旅程和情感心路,是三毛塑造的自我形象。从受到老师当众惩罚、走向心灵自闭的少女时代,到选择绘画与写作,把自我“滋润浇灌成了夏日第一朵玫瑰”的生命时光,《雨季不再来》这部作品集中呈现的是三毛感伤的雨季人生。从撒哈拉沙漠的定居到万水千山的流浪,在《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骆驼》等集子里,三毛传奇人生引人入胜。从处处留情的青春萌动到矢志不移的神仙伴侣,《梦里花落知多少》写尽了三毛的爱情人生。从沙漠上的“悬壶济世”,到“温柔的夜”的热情助人,人们读出了三毛的博爱人生。而透过23本呕心沥血写成的作品集,三毛的笔耕人生足迹又清晰可见。三毛的心向读者洞开,她真实地坦露着自己的一切:世系、家庭、性格、嗜好、信仰、思想、心态、修养、成长过程乃至隐秘的感情生活。读其文,如见其人,如知其心。从作品的主题发掘来看,执著于写“我”,三毛的眼光掠过了社会重大矛盾的捕捉,她更着意于从自我的经验世界里感悟人生的底蕴、情感的价值、人性的层次;更侧重表现大自然中的“我”,多元文化景观中的“我”,且具有一种哲理深度和文化品位,从而能诱发读者的思考,乃至激起心灵的震颤。透过作品的构成关系可知,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人与自然的关系,均系于“我”一身。似乎所有的人物、事件、物体,%C
三毛的创作姿态与文体选择作为大千世界里一个独特的生命传奇,台湾女作家三毛的创作不仅把人生最美好、最诗意的东西加以定格,而且使她的生命跨过万水千山,穿越滚滚红尘,在读者的期待视野中成为永久的文学存在。如果说,读书是三毛走向文学生涯的铺路石,旅行为她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生活素才,写作则使她的生命姿态展示出最动人的风彩。笔耕,无异于三毛生命过程中不可剥离的一种存在形式。检视三毛的笔耕道路,品味其作品的无穷魅力,不能不注意到她的文学追求。三毛的文学价值观,与她的个性、文学道路、以及对生活本身的理解,有着密切关系。确切地说,三毛没有纯文学作家那种严肃的创作使命感,也不去刻意追求作品的社会效果,创新对于她,既非经国之大业,千古之文章;也非文学殿堂之捷径,天下扬名之手段。且看三毛的自我表白。“文章千古事,不是我这草芥一般的小人物所能挑得起来的,庸不庸俗,突不突破,说起来都太严重。写稿真正的起因,‘还是为了娱乐父母’,也是自己兴趣所在,将个人的生活做了一个记录而已。”[1]“至于写作,我个人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使命感,我在主观上往往认为,写作品只要背上一种使命感,那我就完了,就写不出来了。写作这回事,一定要自由自在地写。”[2]“我承认我的作品并不是什么伟大的巨著,可是,我觉得三毛还有她清朗、勇敢、真诚的一面,起码能给读者,特别是较低层次的读者较清新的一面,不能老叫他们在情和爱的小圈子里纠缠不清。”[3]三毛明确宣称,她的写作是“游于艺”,“写作只是我的游戏之一”、“用最白话的字来说就是玩。”[4]这里的含义并非狭隘意义上的人生玩耍,而是强调兴之所至,即成文章;一切率性而为,并非刻意追求。如同三毛的写作与人生密切相关一样,她的写作观更多地来自于她的人生观。三毛说:“我是游戏人生。……我的人生观是任何事情都是玩,不过要玩得高明。譬如说,画画是一种,种菜是一种,种花是一种,做丈夫是一种,做妻子也是一种,做父母更是一种,人生就是一个游戏,但要把它当真的来玩,是很有趣的。”[5]这种人生观乃至写作观的形成,基于三毛自己的生命体验。曾经陷落在孤独的自闭年代,那份偏执、认真与敏感,使她苦苦挣扎于内心与外界的搏斗中,每每心灵受伤与幻梦破灭,就想到死的解脱。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游戏人间,成就自我,生命对她来说是狭窄的暗角。后来经过万水千山的流浪,目睹了色彩斑驳的人生世相,又身历了情感心路的悲欢离合,渐渐彻悟了一己悲观之外的大千世界,体味到个人生命与时间的有限,懂得了珍惜生活和享受生命。从偏执人生到游戏人生,三毛以往的个性和人生有了一个大的反拨,她做了自己过去的叛徒。由此,万水千山之中走出了一个旷达、洒脱的三毛。她说:“生命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趟啊!”[6]她开始有情有致地去爱人,有滋有味地享受生命,有真有实的游戏人生。她在认真入世、全力“扮演”各种人生角色的同时,学会了从最平凡的生活中发现美好、有趣的事情,于是有了《沙漠中的饭店》、《结婚记》、《悬壶济世》等一系列趣味盎然的故事。需要指出的是,“游于艺”作为三毛的一种文学观念,主要包含了她对文学的功能、文学的价值、写作的动机与心态等一系列问题的自我理解,它并非创作态度上不负责任的“玩世”,也不是写作过程中随心所欲的涂鸦。事实上,写作在她不仅仅是游戏,那是一生的执著。潇洒天涯的同时,伴随着艰苦、单调的沙漠人生;行云流水、信手拈来的文字背后,是夜以继日、呕心沥血的惨淡经营,仿佛天然自成的故事,却用尽了叙事的苦心。三毛父母说女儿一旦进入创作状态,就“六亲不认”,“生死不明”,正是对三毛文学苦心的证明。只不过三毛出于豁达、乐观、自由的人生观和写作观,把这份人生历练和写作艰辛都变成了宝贵的生命方式和生命体验,被世人认为的“苦”,也就成为作者自得的“乐”。在此意义上,喜爱“游戏人生”,能玩味生之欢悦快乐,享受生命的各种滋味,当真地演出人生中精彩的“自我剧”,也不失为一种聪明和达观。敢于宣称“游于艺”,在自由自在的境界中纵情山水,放眼人生,驰骋笔墨,挥洒情感,以自己所能达到的高度,来拓展人生的空间;它所显示的,是一个彻悟人生的成熟女性的胸襟和力量。一个主张“游于艺”的作家,她的作品既然不以描写大众人生、揭橥社会问题为己任,对于自我人生的抒写,就很容易成为三毛创造的中心。三毛一再强调,“我的文章就是我的生活。”“我写的其实只是一个女人的自传”,“迄今我的作品都是以事实为根据的”,“就我而言,我比较喜欢写真实的事物,如果要我写假想的事物,自己就会觉得很假,很做作。”[7]从三毛作品到三毛自述,可见其作品最重要的个性化特色:一是纪实色彩,二是抒写自我。就前者而言,三毛没有走虚构小说的创作之路,她从生活本身受到启发,不去编故事,只去写生活,而她自身奇特、浪漫、新鲜的人生经历,恰恰构成生活中最真实不过的故事,以至于读者往往无法区分它是文学作品,还是生活本身。融纪实性与文学性于一体,借天涯人生抒发个人志趣,三毛成功地运用了写实手法,她的作品由此显得真实、亲切。就后者而言,三毛作品只写自己的故事,篇篇有作者之“我”,一切从“我”出发,由“我”展开叙述,以“我”为中心,以“我”为归缩。作为作品叙述者的三毛,与作品中出现的三毛,以及实际生活中存在的三毛三位一体,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对作品人物兴趣盎然,并把阅读评价直接导向作者本人。正是这种写实、写自我的特色,带来了三毛独特的文体形式。对于三毛作品的文体形式,见其浪迹天涯的旅行见闻,有人称之为流记;见其篇篇有我,独抒性灵,挥洒自如的率性之作,有人称之为散文;见其奇特生动的故事情节和个性化的人物塑造,有人称之为小说;见其自我的纪实色彩,有人称之为私小说;作者本人则称之“自传”。究竟哪一种说法,更符合三毛的创作实际呢?三毛的作品,有自己的心境记录,也有作者身边的邻人、朋友的遭遇,但就其主体风貌而言,是在讲作家自己的真实的故事,在文体上,除了《万水千山走遍》等少数文章明显地带有游记色彩,更多的篇什,虽涉及到旅行的题材,而作品的整体风貌,远非游记所能涵盖。三毛对于单纯的景致,一向不感兴趣,她所关注的,是与人生融合的大自然,是刻着文化印迹的生命景观。所以,特定地域中的人,浸润在特定文化氛围中的人,最令她钟情,如同作者自白:“我不爱‘景’,我爱‘人’。”三毛的作品,在文学精神上,更多地得自散文的艺术精髓。就表现自我的人生、个性、人格色彩等方面而言,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言及三毛的作品容量与表现手段,散文这种文体又似乎难以企及其丰富。三毛作品不同于那种带有传奇意味的文学虚构小说,也有异于那些抛离了小说特征的人物传说。在自叙传的色彩上,它与虚构的小说区别开来;而在“小说”这一点上,它又与一般的传记不尽相同。细细品味,三毛是把作者自己活生生地融进作品中去,以纯然个人的感觉和表达方式,展示出作者身历的真实生活,作者眼中的文化景观与人生世相,作者的情感心路乃至个人隐秘。这就围绕作者的自我中心,以真人、真事、真情、真景的写实为基础,展示了?环腥宋铩⒂星榻凇⒏环ψ髡吒鲂陨实娜松蓟h非械厮?它主要是以作者的私人生活和情感心路为线索,从个人经历中的撷取素材,并通过小说的创作手段,真实地再现生活原型。所以,把三毛的这种文体称为“私小说”似乎更合适一些。这种真实地描写自我的私小说,在内容和表现手段上,远比游记和散文来得丰富;在现实生活的意义上,人生真实往往胜于文学虚构;在文体类型方面,小说又每每长于传记。由此看来,三毛采用私小说的方式来创作,显然具有一种自我的、大众传播效应的文体优势。私小说作为一种文体,它的提法最初源于日本。日本文论家久米正雄认为,私小说就是作家直截了当地暴露出来的文学。另一位日本战后私小说家藤枝静男也认为:“私小说可以说是探索我自己身上的真实。”写非虚构的、作者自我的真实,是私小说重要的文体特征。在世界文学史上,私小说往往与女性有着不解之缘。日本平安时代(10世纪末至12世纪初)的文学历史上,出现了罕见的女性文学时期,《紫式部日记》、《蜻蛉日记》、《枕草子》、《和泉式部日记》等一批女作家的自传体日记小说的问世,首开了日本私小说创作的先河。这些作品往往出自于女性之手,专事描写远离社会中心的女性的身边琐事,从中可见男权中心社会对于女性社会地位和生存空间的局限与束缚。另一方面,私小说为女作家所钟情,又与女性在特定生存空间中所形成的心态和特质分不开。对生命和情感的独特体验,使女性热爱具体生命超过思考抽象历史,关心家庭、人生命运胜过探讨社会的宏观建构,品味感情生活长于驰骋哲理世界。因而,女作家在塑造女性自我形象的同时,也创造了更适合于女性发挥,表达的文体。时至今日,三毛对私小说文体的选择和采用,自然具有了一种女性创作意义上的吻合。这种文体对于三毛传奇经历的实录,自我个性的张扬,女性生命意识的充分表现,以及?八苫ā卑愕淖粤登榻岬那娜皇头拧k抟墒谷业搅俗詈鲜实谋泶锓绞健?/p>放眼三毛的私小说创作,自我是一个无所不在的灵魂。“我”——三毛——echo构成三位一体的形象,她既是作者本人,又是作品的叙述者,同时也是小说表现的主角。三毛说:“我是一个‘我执’比较重的写作者,要我不写自己而去写别人的话,没有办法。我的5本书中,没有一篇文章是第三人称的。有一次我试着写第三人称的文章,我就想:我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我又回过头来,还是写‘我’”。[8]正是由于这种强烈的“我执”,三毛作品构成了奇特的人生风景。她用生活来塑造自己,用心来诉说自己,赢得了无数的读者。就作品的内容而言,“我”所叙述的一切,是三毛长长的生命旅程和情感心路,是三毛塑造的自我形象。从受到老师当众惩罚、走向心灵自闭的少女时代,到选择绘画与写作,把自我“滋润浇灌成了夏日第一朵玫瑰”的生命时光,《雨季不再来》这部作品集中呈现的是三毛感伤的雨季人生。从撒哈拉沙漠的定居到万水千山的流浪,在《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骆驼》等集子里,三毛传奇人生引人入胜。从处处留情的青春萌动到矢志不移的神仙伴侣,《梦里花落知多少》写尽了三毛的爱情人生。从沙漠上的“悬壶济世”,到“温柔的夜”的热情助人,人们读出了三毛的博爱人生。而透过23本呕心沥血写成的作品集,三毛的笔耕人生足迹又清晰可见。三毛的心向读者洞开,她真实地坦露着自己的一切:世系、家庭、性格、嗜好、信仰、思想、心态、修养、成长过程乃至隐秘的感情生活。读其文,如见其人,如知其心。从作品的主题发掘来看,执著于写“我”,三毛的眼光掠过了社会重大矛盾的捕捉,她更着意于从自我的经验世界里感悟人生的底蕴、情感的价值、人性的层次;更侧重表现大自然中的“我”,多元文化景观中的“我”,且具有一种哲理深度和文化品位,从而能诱发读者的思考,乃至激起心灵的震颤。透过作品的构成关系可知,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人与自然的关系,均系于“我”一身。似乎所有的人物、事件、物体,%C
散文是注重自我意识,颇具创造精神的文体,也是能较好体现作家本质力量 的文学样式,优秀的散文就有这种充满生命体验的审美特质和创造力。阅读三毛 的散文,我们不仅能了解文体 ———艺术语言对作品的构造作用,而且还可以 清楚地感受到三毛纯熟驾驭语言的能力。 其散文语言所建立的形象系统已几乎到 了非凡的刻镂传神、呼之欲出的境界。三毛能十分真实而具体地感受到她的写作 对象所感受到的一切,或对其动作进行白描,或用对话来渲染,以她敏锐而细腻 的感知能力,准确捕捉住写作对象的特征,并融入自己独特的感受,这样,她的 文字就有了一种令读者忘我而入境的感染力。读三毛的散文,仿佛是在与作者毫 无掩饰的心灵对话,仿佛在听一位朋友讲述她动人的经历、深刻的感悟、淡淡的 忧伤、无羁的快乐,给人温暖而满足的愉快感觉。也正因此,我觉得三毛对当代 散文创作来说,的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忽略的一个名字。 一、自由广阔的话语空间 在吵吵嚷嚷的大众文化市场,散文以她的清新淡雅,甚至有些贵族化的特质 占有很大的一片领地。在这种文化背景下来读三毛的作品,会清晰地感悟到她对 散文艺术价值与社会价值双向建构的努力, 她把我们的心神带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上。相对于那些思想狭隘,只在浅薄的情爱中纠缠不休的作品来说,三毛的文字 是在带领欣赏者进入更广阔的话语空间,在清新的爱中、在自由、宽容的思想里 凝神关注人的精神世界,在“守成”与“创新”间获得一种张力,这应是她的文 字为人们所普遍认同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读过《芳邻》,相信你一定会对除了牙刷和丈夫以外无所不借的邻居们的做 法记忆犹新,一定会觉得把“这只骆驼放在你冰箱里”的对话幽默、好笑 ,并 产生深刻记忆。她笔下的受过文明洗礼的男助产士更显古怪 ,他拒绝跟家人一 同用手吃饭 ,所以每天吃饭时,他的儿子总来借刀叉 ,开场白必是:“我爸爸 要吃饭了 ,我来拿刀叉”。虽说有借有还,三毛仍不甚其烦,就送了套新的给 他。没想到只过了两天 ,孩子又来借“我妈妈说那套叉是新的,要收起来,现 在我爸爸要吃饭 ……。”仿佛三毛的东西不只属于自己“不忍心了,只有再借 他刀叉” 受过文明洗礼和理直气壮地借刀叉就如此巧妙地交织在一起。 “我” 。 看了 与孩子的这几句对话 ,作者已无须再用文字来描述那位助产士的言行举止 ,通 过男孩子的口 ,三毛已经传达了丰富的信息。作者这样的处理 ,给读者留下了 广阔的想象空间 ,收到了意味无穷的审美效果。她在塑造富有异域风采的人物 形象时,形成了自己个性鲜明的书写风格。诙谐、机智,又不乏真诚。她把庸俗 扰人的气氛变成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既宽容了别人,也淘洗了自己,真正是进 入了一种美好的境界。 二、悦耳赏心的节奏和音调 一般来说,散文语言的组织要依照意义来进行,但这并不是全部,阅读三毛 的散文作品,会感到其内在的节奏感和音韵之美。她在“努力去达到一种节奏的 愉快性或者至少去避免扰乱的效果, 在作者和读者及听众中都清醒地有一种特别 节奏的感觉 ,这种感觉独立地反应。”这也是很值得称道的。她用语讲究天然 的韵味和整体的韵律,以短句见长,一字,二字,三字,四字 ……交错排列, 皆可成句,富有音乐性 ,曲调抑扬顿挫。语调的淡化和虚化 ,强化和弱化,其 间的分寸感十分自由、天然。在静心细读中 ,总会让你感到声音的节奏感和音 调的悦耳性,节奏与情调气氛、内容的配合十分协调。在她款款的叙述中,我们 可以听到那如歌的行板,美如天籁的乐音,并会随她一起去寻找那动人的梦境。 三、清新自然、毫不晦涩的风格 读三毛的散文 ,我们还可以感受到她清新自然、毫不晦涩的风格 ,并会自 然而然地与李清照清新美好的词章联系在一起。 封建时代的女词人李清照富有反 叛的个性 ,又富有创造的天性 ,三毛和李清照都有挣脱束缚的强烈个性 ,因 而在语言风格上都表现得率性天真 ,平淡自然 ,纯真有味 ,决不无病呻吟 , 毫不晦涩做作。那浑然天成的作品意境 ,使人看到了她与李清照之间一脉相承 的联系。而三毛的文字所体现出的社会内容和思想感情 ,与封建时代的李清照 相比 , 更散发出一种清新超脱的气质 , 一种情感不断冲决理性束缚的现代特色。 因此 ,读者对她多有赞美之词也就可以理解了。 三毛的散文创作 ,是不刻意于语言的技巧的。她惯于直陈其事 ,以明朗洒 脱的笔致诉说内心的真情实感 ,展现放逸的情趣。她的笔下流泻着逝水似的柔 情和倜傥不羁的情怀 ,快乐中弥漫着苍凉如雾的孤寂感和沧桑感。应该说每一 篇文章都是她直抒胸臆之作 ,一篇文章即是一个意境 ,文章中的每一句话都是 构成这个意境的因素。这种情感的表达方式直截了当 ,率真任性 ,具有难以阻 挡的洋洋洒洒的艺术气势。不妨以几篇文章开头的语言为例: “我的先生很可惜 是个外国人”《( 沙漠中的饭店》) “有一天黄昏 ,荷西突然心血来潮……” 《( 沙漠观浴记》) “我的邻居外表上看上去都是极肮脏而邋遢的沙哈拉威人” 《( 芳邻》) 。三毛下笔有情 ,这几个句子里面都有远离尘嚣的平和的心情。 要表现什么 ,要表达什么样的情感 ,她都会明白无误地传达出来 ,牢牢地锁 住了读者的目光;一句话开拓出一个意境 ,情感的表达与物事的表现 ,一隐一 显,一暗一明,是同步的。 四、朴素优雅的展开与融入方式 散文是一种与个人的思想、心灵和生命体验关系甚为密切的直诉式文体。三 毛的兴趣只在于创造美的境界,必然要远离急功近利的伦理诉求,从而顽强坚守 艺术的本体地位。于是,我们清楚地看到三毛散文中在融入与展开语言的方式上 所透射出的朴素优雅的美。每读三毛的散文 ,我总有这样一种感觉:她的文章 并不求其深刻 ,但总能让人感到别有意味。她那色彩清新而又通俗生动的语言 总会引我进入充满灵性的世界,使我的心灵为之洞开。我也常常想,为什么这些 我早已耳熟能详、十分朴素的词汇,在她的笔下,就能幻化出许多妙趣横生的、 回味隽永的意境呢?的确,三毛用语讲求浅显,十几本散文集中几乎找不到生冷 怪癖的字眼和拖沓冗长的句子,行文直率 ,用词简单 ,但尽显优雅的色彩。这 里所谓的“色彩”,是就她用语的个性魅力而言的 ,这就使得三毛的语言从肤 浅中脱离出来,上升为独具特色的个性化述说方式。三毛用语虽浅直 ,但这并 不意味着她的语言就流于表面 ,写不出精辟深刻的句子。恰恰相反 ,在她的文 章中 ,我们不难看出她在古文诗词上的深厚功底,以及在兼有地理、美术、哲 学、社会、伦理、宗教、武侠等方面丰富的知识。丰厚的文化底蕴渗进文字当中, 或隐或显地在句子中出现 ,形成了一种文白交杂、能雅能俗、雅俗自然交汇的 文字风格。 不妨看她那篇 《梦里不知身是客》 虽然前一部分的文字不免情绪化, , 但她那无拘无束、心游万仞的思路却把武侠、古文、诗词自然而然地熔为一炉。 看一看“唯有泪千行”“、酒逢知己千杯少”、“牧童遥指杏花村”、“巴山夜 雨涨秋池”、“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是如何揉进句子当中、融入语境 又不显掉书袋的味道的;看一看人物名“不悔”,书名“笑傲江湖”,武术招术 “白鹤掠翅”在文中又是扮演什么角色的;至于词牌、曲调在文中又有怎样的音 乐效果 ,这些都需要我们去细心感受 ,去“放声疾读”。读过之后 ,你会发 现 ,它们不仅增加了文章的知识容量 ,而且营造了一种既落落大方又不失优雅 的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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