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珍珠,即异形珍珠,在西方建筑史上成为一个靓丽的符号,开启了一个名叫“巴洛克”的艺术时代。 异形珍珠每个形状都不同,但色泽光亮迷人,给人以艺术创作的激情和灵感。巴洛克的建筑突出立体感和人文激情,显得非常“热闹”,在当时成为四平八稳的古典主义的反面,但到了现代,又是“古典”的符号象征之一。巴洛克珍珠为主体的古典珠宝,有的为马形,有的是天鹅,有的类似人体的形状和肌理被做成战士的模样——巴洛克在几百年前,是具象的,有激情的,独一无二的,光彩夺目的代名词。 巴洛克珍珠后来被镶嵌在欧洲王室的高定王冠和项链上,往往采用梨形和水滴形的款式,突出端雅庄重,由动态走向静态,由主体变成配角。 现代的巴洛克珍珠,无论是扁珠还是鱼尾,是否有包嵌,都倾向于平铺直叙的串联或点缀在金属链条上,款式简单,没有主题,突出其作为主体,展示大自然的天然美。戴在人的身上,两种自然的造物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感。在古典时代,无论是主题想象做成的珠宝还是定制珠宝的装饰,都太矫饰了,与巴洛克珍珠应有的独一无二的自然美背道而驰。越是自然的东西,越是要人懂它,尊重它 ,帮助它呈现它应有的样子。即使不完美,依然可以光彩四射,就像每个生命,每一段生命历程一样独一无二。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现代的诠释——不打扰,适当组合,作为旁观者欣赏巴洛克的美,戴在身上,与巴洛克共存共生,如同无声的朋友 中国的浙江,是巴洛克珍珠的主要产地,各种炫彩巴洛克美得让人心醉。目前淘宝上的巴洛克耳环一对168----300左右不等,以鱼尾为主,总体来说并不是很贵。我入手了一对,白色,上有粉紫色炫彩,非常漂亮。更贵一点的表皮发育更佳。 巴洛克有个特点——不比圆珠白和均匀,但比圆珠更亮,尤其是在背光情况下。巴洛克的底色略偏灰,因此衬得反光更有华彩,凹凸的珠身和上端的鱼尾折射出细碎有节奏的美丽光芒。每一粒珠子色彩都有差异,反光的炫彩也有不同,并在一粒珠子上,鱼尾和珠体或许有美丽的渐变。时常把玩着耳环和CHOCK,能体会当年欧洲人发自内心的惊叹。 巴洛克珍珠,越大越要分开编排,简单串联起来并不好看。做成耳环的话,上方最好有一两粒小一点的圆珠,能衬托出大珠的光彩,体现整件首饰的节奏感。穿项链的话,最好是吊坠,多粒加入时最好彼此之间保持距离,并与串联的媒介有质感和粗细大小的悬殊差异。“少即是多”——是巴洛克珍珠项链饰品的设计关键。 巴洛克珍珠在中国并不便宜,但到国外会更贵,卖的更好。在中国的热销是中国人对于西方艺术史的特殊兴趣,但对欧洲人而言,巴洛克的优雅和昂贵是深入他们内心的概念。西方人更喜欢天然珠宝的瑕疵,看重大自然的痕迹;中国人则在意材质本身的无暇完美。这两种审美倾向彼此相反,却在实际中互不相涉,相映成趣。对于物质的追求和欣赏本质还是文化和族群思想的外化,了解不同族群对同一类事物的不同看法有助于形成更宽阔的审美心胸。 从佩戴角度,西方人更适合巴洛克珍珠,尤其是上年纪的女士。其原因是她们长得更立体,年纪的增加所造成的皮肤结构松弛、质地粗糙反而能与巴洛克的异形及光亮的表面彼此映衬。中国人长得太柔和圆润,皮肤细腻,更适合圆珠,巴洛克戴在身上略生硬。越上年纪戴巴洛克越好看——耐人寻味的现象。 巴洛克珍珠经过自然的打磨没有变成澳白那般的浑圆,而保持了自己的个性。它的异形如同瘤子,但光彩夺目。对女性来说,青春是值得留恋的,衰老是可怕的。是的,从外形上确实如此。外形的衰老无法避免,但随着岁月的流逝,青春美丽失去之后是否有其他补足呢?生活的磨砺是否帮助女人形成独特的个性,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呢?如果没有,是人老珠黄,如果有,则是美丽的巴洛克珍珠。 巴洛克珍珠戴在鸡皮鹤发却身段笔挺、穿衣有度、双眸透着智慧之光的熟龄女士身上尤其迷人,正是在于精神上的统一性。年轻女性虽然美丽,但巴洛克无法与她们的灵魂契合,中年女性风韵犹存,佩戴巴洛克适合局部点缀,而智慧的熟龄女士,可以佩戴分量更重的巴洛克首饰。 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小男友说他欣赏她“岁月摧残后的容颜”——或许他看到的容颜不是容颜,而是精神样貌。从人性的角度来说,无论男女,衰老的躯壳与性吸引无缘,小男友对杜拉斯不可能有性欲。但他是少数能欣赏经过岁月沉淀的精神样貌的男子,杜拉斯的灵魂吸引了他,他留在她的身边,照顾他,却不与她做爱。 西方人自信而开放,任何年纪,如果可以,都想享受性,这是他们的福利,也是他们的不幸。 东方人则更折中,不同的年纪,不同的美,美的疆域更广阔,性只是其中之一。 我的巴洛克存在薄膜框内,希望40年后我能戴着它,虽然我已衰老,它也发黄,但彼此在一起,依然仪态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