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浮躁铜臭杂交所费大为(展览策划人)于两千年的一次谈话中说到,“在八十年代的前卫艺术运动中,好像一切反传统的都是好的,都是有艺术价值的,艺术的价值取决于艺术家的‘革命’立场。九十年代以后提倡一切能操作、能包装的都是好的,艺术的价值仅仅取决于它的价格和包装。”浮躁是缺乏自信的行为表现,而追逐铜臭是思想干涸之后唯一能横财就手的稻草。“七九八”最少聚集了近百位艺术家,其中相当一部分创造力低下,大有天下艺术一大抄之势,更有几位上了某些艺术杂志的封面,许多海外华人(包括笔者)观后顿觉中国当代艺术颜面尽失。商业的变形炒作从本能上就是要取消艺术的独立价值,就是不断地将艺术家变为贵族的“鞋匠”、“园艺师”或者“妓男”。在中国大的艺术教育体制与现实生活严重脱节的大背景下,大量艺术家低下了那颗本应平视的头颅,全心全意地扎进了全民拜金主义的世俗狂潮之中。“七九八”就是北京艺术的大赌场。二、文化细菌实验室经历过沙土风暴的国人都知道细菌的威力,而且谁也保不齐沙土细菌就是专对亚洲人种的基因武器,正如某日本医学专家极度怀疑“艾滋病”就是美国人开发的细菌战武器之一。文化细菌战是欧美文化战略的转型变种,用以前革命的话语表达就是“糖衣炮弹”,“软刀子”什么的。由于“七九八”一带聚集的人群大部分相当年轻,而青年市民的文化免疫系统是相当脆弱的,不论是艺术家还是其粉丝。“七九八”一片原为不对外开放的电子军工企业,现在的首都机场原为军用机场,而机场辅路更是东德工程师的作品。难道历史真的又幽了我们一默?把首都当年的军事工业基地改造为西方艺术毒菌的实验室。三、 小资、大资的刷平帽这里的小资是指新兴的中产阶级、对他/她们而言,大山子艺术区是个很酷的消费市场,手中“闲钱”在金融体制尚待完善的时间差中,投向了艺术收藏,但他/她们的收藏取向大部分跟着“他者”的指挥棒走,短视、势利、底气不足。而这里的大资是这片旧厂区背后真正的趋动力和“长胡子”的人,他们口中所说的文化交流的潜台词是“我教你学”或“你跟我走”;而当一个中国文化人不厌其烦地要与西方文化“对话”的实践发生,情况却是你对你话。《全球城市竞争力报告二00五至二00六》将北京排在第七十位,居上海之后,而美国的纽约则位居第一。在第一与第七十之间,想差的不仅是人才和此座城市的创造精神,记住,还有此地新兴资产阶级的投资质量。四、前卫艺术集中营北京(曾名燕京、南京、幽州、蓟城、燕山府、中都、大都),它是一座闻名于世的艺术城池,凝聚着中国艺术的辉煌与耻辱,北京地区的当下艺术形势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都是中国当下艺术发展的温度计。不无讽刺的是,我们的前卫艺术变质为“钱为艺术”,于是挂人头卖狗肉的大山子在几年之内以惊人的速度变成了“钱为艺术”集中营。这里大半作品是贩卖或大或小的中国人肉样品,艺术教育的所有弊病在这里经“前卫”包装之后论斤按两地炒卖。没有人能改变我们人口大国的举世无双的地位,但我们没有必要为人体艺术大国而奋勇前进。鲜活的人民肉体每时每刻都在我们的眼前晃动,难道我们真的还要生产更多的“类人形象”来充斥于视觉艺术系统之中吗?中国新鲜的视觉作品决不能再再地充当“他者”所著的,“中国市民社会调查报告”式研究文件里的新鲜图片标本了。“我觉着关键是中国当代艺术家要有自尊和独立的品质,要有人格,不能成为西方的附庸,不能有意去做他们眼中丑陋的中国人,而应当首先做一个新的中国人,才能创造出一种新的中国当代艺术,和西方平等地交流。”张朝辉(展览策划人)语。五、 “外销瓷器”加工厂如果把“七九八”和位于深圳的“大芬村”进行比较的话,会是很有趣儿的关系。最起码大芬村摆明车马作西式油画的手工作坊集结地,他们没日没夜生产的是“外销油”,而我们北京的相当比例的艺术家明明是在天天打着“外销瓷”的主意,却非得自称文化精英,不仅打肿了脸,还要说自己是个大胖子。“外销瓷”与“春卷”是栗宪庭同志再定义的,他几年前受高氏兄弟采访时承认“春卷”与“外销瓷”是他对中国当代艺术在世界艺术格局中处境的反省,“我指出中国当代艺术在世界艺术格局的处境实在是中国当代艺术自身的无奈,当然也有自嘲的意味。”也许干脆将“外销瓷”简化为“七九八”更易记、易读且朗朗上口?!为什么“七九八”比“大山子”更为流行,原因之一就是老外对后者的发因略感困难;原因之二是 “七九八”可以写作“798”的阿拉伯数字,而老外看中文肯定是费事儿的,不便于“国际交流”。还有为何只叫“七九八”而不叫 “七九七”、“七九九、”“七六七”?原因之一是大陆受到港式文化的早年冲击,对任何带“八”的谐音都觉得吉利,港俗文化已渗入北京视觉精英的骨子里了。六、北京艺术租借地在近一个世纪的历史时空内,西方于政治、军事掠夺式殖民,经济技术殖民之后,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着手实施艺术殖民方案了,欧美“无心插柳”,地将基地设在“七九八”变着花样地将中国新艺术推后三十余年。正如上世纪八十年代来,美国国防部战略贸易管理司司长约翰.康法拉对加紧对中国高科技出口限制所提出的原则:“美国要在有战略意义的关键领域保持三十年的领先地位,依次决定对华出口。”也许只是巧合,“七九八”厂内毛泽东加文革视觉形象满天飞之现状,自“文革”结束(一九七六年)至今,屈指一算,整整三十来年。其实“七九八”一带最早用于艺术的租借者是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用于动迁期间的教学与创作之用,当时美院接下了一担工程是为北京卢沟桥抗日战事纪念馆做大型群雕,在我们刚刚完成对二战的纪念与反思之际,熟不知第三次世界大战(文化、艺术——文明冲突)已经悄然而至,绝对是燃眉之急。中国人对租借地、殖民地什么的概念并不陌生。如今酒仙桥四号内之租金涨势喜人,某些艺术家已成为二房东和小型地主,更有大张其鼓地干起文化买办行当的人物。七、中国文化沦陷区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现象是,北京艺术家群落(体制外)的空间位移,是与艺术家手中工具的先进程度(时间位移)配套进行的:早期的“圆明园画家村”,洋溢着法国十九世纪(两百年前)巴黎“巴比松画派”的遗韵——手工油画、劳动密集型作坊;九十年代初北京“东村”偷用美国纽约“东村”之名红极一时的行为艺术营,鸟枪换炮地开始了摄影记录,器械进步,复制简便且商业操作入流;千禧年的通县(州)更出现现了“新媒体”艺术团伙,令人惊觉无政府共产主义大有提前实现之势。“七九八”则是各项手艺的大杂烩,对其现象的讨论,应该上升到更高的角度来俯视。如“七九八”人士对欧洲三十年代“包豪斯设计”风格的过分炒作,背后的后殖民文化软骨心态就挺值得研究,更有甚者还将北京的四合院建筑的拆留与“包豪斯”捆绑式理论,鱼目混珠之际,只会增加中国新艺术自我身份误判的几率。对于艺术海归派来说,“七九八”是理想的软着路基地,只要没有“第五纵队”的人在,已是大山子艺术特区不幸中的万幸了,中国当代(当下现代、现在)艺术的伦陷地区,并非仅“七九八”一处。人们看腻了二道贩子式的理论,“倒爷”似的策划动机,听烦了艺术家自渎的呻吟。我们要静下心来,重新破译自己视觉文化中具有对西方颠覆性的密码。结语唱衰(港式用语,可理解为批判)“七九八”,实为棒喝对号入座之人。笔者住过圆明园,曾亲历香港天后政府物流仓库被艺术家集体进驻进租事件(最后艺术家全被清空),还有之后港府专批给艺术工作者的牛棚文物保护场(原为九龙的屠牛房),再后来在纽约看着苏豪地区的纯商业洗牌,之后在布鲁克林的东威廉斯堡地区又是亲身经历了该地如何由相当程度危险的老工场区一天天,一曰地变化——先是黑人人口的迁出,西裔(南美)工人及家庭的增加,犹太裔对地区房地产的无孔不入,再到白人艺术家,新雅皮的不断占入,华人餐馆,货仓伴着“中国制造”的极速发展的极速增加门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