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出于对传统的切实的追求,写了《古都》(1961—1962),在京都的风俗画面上,展开千重子和苗子这对孪生姐妹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川端康成为了贯穿他创作《古都》的主导思想,借助了生活片断的景象,去抚触古都的自然美、传统美,即追求一种日本美。所以全篇贯穿了写风物,它既为情节的发展提供了契机,又为人物的塑造和感情的抒发创造了条件。同时它也成功地塑造了千重子和苗子这两个人物形象,描写了男女的爱情关系,但其主旨并不在铺展男女间的爱情波折,所以没有让他们发展成喜剧性的结合,也没有将他们推向悲剧性的分离,而是将人物的纯洁感情和微妙心理,交织在京都的风物之中,淡化了男女的爱情而突出其既定的宣扬传统美、自然美和人情美的题旨。这正是《古都》的魅力所在。 作者在《古都》里对社会环境的认识是比较清醒的,他对社会、人际关系的认识和体验也是比较深刻的,这正是战后生活的赐予。他通过姐妹之间、恋人之间的感情隔阂,甚至酿成人情冷暖和离别的痛苦,反映了社会中存在着身份等级和门第殊隔,揭示了这一贫富差别和世俗偏见所形成的对立现实。作品的时代气息,还表现在作者以鲜明而简洁的笔触,展现了战后美军占领下的社会世相,比如传统文化面临危机,景物失去古都的情调,凡此种种的点染,都不是川端康成偶感而发,而是在战后的哀愁和美军占领日本的屈辱感的交错中写就的。当时,他对于战后的这种状态,一如既往地觉得悲哀,也不时慨叹,但没有化为愤怒,化为批判力量,所以也只能是一种交织着忧伤与失望的哀鸣,也许这仍然是作者对时代、对社会反应的一贯的独特方式。同时,小说里还流露了些许厌世的情绪和宿命的思想,不遗余力地宣扬“幸运是短暂的,而孤单却是永久的”。对川端康成的小说创作来说,《古都》所表现的自然美与人情美,以及保持着传统的气息,都具有特异的色彩。
《雪国》的主人公驹子经历了人间的沧桑,沦落风尘,但并没有湮没于纸醉金迷的世界,而是承受着生活的不幸和压力,勤学苦练技艺,追求过一种“正正经经的生活”,以及渴望得到普通女人应该得到的真正爱情,因而她对岛村的爱恋是不掺有任何杂念的,是纯真的,实际上是对朴素生活的依恋。但作为一个现实问题,在那个社会是难以实现的。所以作家写岛村把她的认真的生活态度和真挚的爱恋情感,都看做是“一种美的徒劳”。对驹子来说,她的不幸遭遇,扭曲了她的灵魂,自然形成了她复杂矛盾而畸形的性格:倔强、热情、纯真而又粗野、妖媚、邪俗。一方面,她认真地对待生活和感情,依然保持着乡村少女那种朴素、单纯的气质,内心里虽然隐忍着不幸的折磨,却抱有一种天真的意愿,企图要摆脱这种可诅咒的生活。另一方面,她毕竟是个艺妓,被迫充作有闲阶级的玩物,受人无情玩弄和践踏,弄得身心交瘁,疾病缠身乃至近乎发疯的程度,心理畸形变态,常常表露出烟花女子那种轻浮放荡的性格。她有时比较清醒,感到在人前卖笑的卑贱,力图摆脱这种不正常的生活状态,决心“正正经经地过日子”;有时又自我麻醉,明知同岛村的关系“不能持久”,却又想入非非地迷恋于他,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这种矛盾、变态的。心理特征,增强了驹子的形象内涵的深度和艺术感染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相当准确的概括。川端康成在《伊豆的舞女》中力求体现日本的传统美,《雪国》中对此又作了进一步的探索,更重视传统美是属于心灵的力量,即“心”的表现,精神上的“余情美”。《雪国》接触到了生活的最深层面,同时又深化了精神上的“余情美”。他所描写的人物的种种悲哀,以及这种悲哀的余情化,是有着这种精神主义的价值,决定了驹子等人物的行为模式,而且通过它来探讨人生的感伤,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作家强作自我慰藉,以求超脱的心态。作家这种朴质无华、平淡自然的美学追求,富有情趣韵味,同时与其人生空漠、无所寄托的情感是深刻地联系在一起的。《雪国》在艺术上拓宽了《伊豆的舞女》所开辟的新路,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形式上都形成了自己的创作个性。它是川端创作的成熟标志和艺术高峰。它的成就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在艺术上开辟了一条新路。川端从事文学创作伊始,就富于探索精神。他在一生的创作道路上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尝试,走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习作之初,他的作品大都带有传统私小说的性质,多少留下自然主义痕迹,情调比较低沉、哀伤。新感觉派时期,他又全盘否定传统,盲目追求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无论在文体上或在内容上都很少找到日本传统的气质,但他并没有放弃艺术上的新追求,且不断总结经验,重又回归到对传统艺术进行探索。如果说,《伊豆的舞女》是在西方文学交流中所作的一次创造性的尝试;那么《雪国》则使两者的结合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是作家在《伊豆的舞女》中所表现出来的特质和风格的升华,它赋予作品更浓厚的日本色彩。其二,从此川端的创作无论从内容或从形式来说,都形成了自己的创作个性。川端早期的作品,多半表现“孤儿的感情”和爱恋的失意,还不能说形成了自己的鲜明艺术性格。但他经过不断的艺术实践,不断丰富创作经验,他的艺术才能得到充分发挥,其创作个性得到了更加突出、更加鲜明的表现。他善于以抒情笔墨,刻划下层少女的性格和命运,并在抒情的画面中贯穿着对纯真爱情热烈的赞颂,对美与爱的理想表示朦胧的向往,以及对人生无常和徒劳毫不掩饰的渲染;而且对人物心理刻划更加细腻和丰富,更加显示出作家饱含热情的创作个性。尽管在其后的创作中,川端的风格还有发展,但始终是与《伊豆的舞女》、《雪国》所形成的基本特色一脉相连,其作品的传统文学色调没有根本变化。川端出于对传统的切实的追求,写了《古都》(1961—1962),在京都的风俗画面上,展开千重子和苗子这对孪生姐妹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川端康成为了贯穿他创作《古都》的主导思想,借助了生活片断的景象,去抚触古都的自然美、传统美,即追求一种日本美。所以全篇贯穿了写风物,它既为情节的发展提供了契机,又为人物的塑造和感情的抒发创造了条件。同时它也成功地塑造了千重子和苗子这两个人物形象,描写了男女的爱情关系,但其主旨并不在铺展男女间的爱情波折,所以没有让他们发展成喜剧性的结合,也没有将他们推向悲剧性的分离,而是将人物的纯洁感情和微妙心理,交织在京都的风物之中,淡化了男女的爱情而突出其既定的宣扬传统美、自然美和人情美的题旨。这正是《古都》的魅力所在。作者在《古都》里对社会环境的认识是比较清醒的,他对社会、人际关系的认识和体验也是比较深刻的,这正是战后生活的赐予。他通过姐妹之间、恋人之间的感情隔阂,甚至酿成人情冷暖和离别的痛苦,反映了社会中存在着身份等级和门第殊隔,揭示了这一贫富差别和世俗偏见所形成的对立现实。作品的时代气息,还表现在作者以鲜明而简洁的笔触,展现了战后美军占领下的社会世相,比如传统文化面临危机,景物失去古都的情调,凡此种种的点染,都不是川端康成偶感而发,而是在战后的哀愁和美军占领日本的屈辱感的交错中写就的。当时,他对于战后的这种状态,一如既往地觉得悲哀,也不时慨叹,但没有化为愤怒,化为批判力量,所以也只能是一种交织着忧伤与失望的哀鸣,也许这仍然是作者对时代、对社会反应的一贯的独特方式。同时,小说里还流露了些许厌世的情绪和宿命的思想,不遗余力地宣扬“幸运是短暂的,而孤单却是永久的”。对川端康成的小说创作来说,《古都》所表现的自然美与人情美,以及保持着传统的气息,都具有特异的色彩。《千只鹤》运用象征的手法,突出茶具的客体物象,来反映人物主体的心理。川端在这里尽量利用茶室这个特殊的空间作为中,心的活动舞台,使所有出场人物都会聚于茶室,这不仅起到了介绍出场人物,以及便于展开故事情节的作用,而且可以借助茶具作为故事情节进展和人物心理流程的重要媒介,并赋予这些静止的东西以生命力,把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茶具写活了,这不能不算是艺术上的独具匠心的创造。如果说《千只鹤》用简笔法含蓄而朦胧地写到几个人物的近乎超越伦理的行为,那么《山音》则是着重写人物由于战争创伤而心理失衡,企图通过一种近于违背人伦的精神,来恢复心态的平衡,以及通过一个家庭内部结构的变化,来捕捉战后的社会变迁和国民的心理失衡。作家塑造的人物中,无论是信吾的家庭成员还是与这个家庭有关的几个人物,他们的性格都由于战争的残酷和战后的艰苦环境而被扭曲了。但作家对此也只是哀伤,而没有愤怒;只是呻吟,而没有反抗。准确地说,他是企图用虚无和绝望,用下意识的反应,乃至无意识的行动来作出对现实的反应。尽管如此,作品还是展示了战争造成一代人的精神麻木和颓废的图景,还是留下了战争的阴影的。如果离开战争和战后的具体环境,就很难理解《山音》的意义。从总体来说,川端康成写《千只鹤》和《山音》这两部作品的主要意图,似乎在于表现爱情与道德的冲突。他既写了自然的情爱,又为传统道德所苦,无法排解这种情感的矛盾,就不以传统道德来规范人物的行为,而超越传统道德的框架,从道德的反叛中寻找自己的道德标准来支撑爱情,以颓唐的表现来维系爱欲之情。这大概是由于作家在日常生活中经常受到不安的情绪困扰,企图将这种精神生活上的不安和性欲上的不安等同起来,才导致这种精神上的放荡吧。川端康成这几部晚期的代表作品,在表现人的生的主旋律的同时,也表现了生的变奏的一面。也就是说,他一方面深入挖掘人的感情的正常与反常,以及这种感情与人性演变相适应的复杂性,另一方面追求感官的享受和渲染病态的性爱,或多或少染上了颓伤色彩。但又将这种颓伤编织在日本传统的物哀、风雅、幽玄和“好色”审美的文化网络中,作为川端文学和美学整体的构成部分,还是有其生活内涵和文学意义的。作为纯文学作家的川端康成还另辟新径,写作了一些介于纯文学与大众文学之问的中间小说,反映战后日本人的日常生活。《河边小镇的故事》、《风中之路》写出了战后时代变迁之中的男女的感情世界,以及他们或她们的现实的悲哀。《东京人》以一个家庭产生爱的龟裂故事,反映了战后东京人的爱的困惑与孤独。《彩虹几度》以京都的风俗和情韵为背景,用哀婉、细腻而生动的笔触,叙说了像彩虹那样虚幻而美丽的异母三姐妹的爱恋与生命的悲哀,尤其是展示了姐姐由于恋人死于战争而蒙受莫大的心灵创伤和扭曲的畸形心态。《少女开眼》则以盲女复明的故事为主线,牵出盲女姐妹坎坷的命运,反映了当时上层阶级对平民阶层的压抑、歧视和侮辱的现实。这类作品的内容大多是以战后为背景,在字里行间隐现了对战争和战后美军占领日本的现实的不满。比如《日兮月兮》写了战争给朝井一家造成夫妻离散、儿子战死的不幸,还写了在美军占领下,日本传统的茶道、传统的纺织工艺,以及传统的生活习惯失去了真正的精髓,感叹日本文化遗产失去了光彩,大大地动摇了战后日本人的心灵世界。作家面对这种状况,发出了“总不是味儿”的慨叹!《河边小镇的故事》通过青年店员这样一句话:“日本战败了,被占领了,可是燕子还是从南国飞回令人怀念的日本,没有变化。从外国来的家伙的态度,不也是没有变化吗?”作家以燕子喻人,并同美占领军对照,说明日本人怀乡的精神没有变,美军占领的态度没有变。他还巧妙地利用在战后的日本仍找到“龙塞”的情节,表明日本表面变化了,日本还是存在,日本还是不会灭亡,从中发现了在美军占领下潜藏在日本深处的真实,日本深处的古老文化还是根深蒂固地存在着。《东京人》开首就对美国的原子弹政策,特别是对美国在日本投掷原子弹以及战后投资十亿美元在冲绳修建核基地的政策加以抨击。还写了东京站前旅馆专辟外国人休息室,墙上悬挂着日本地图,却规定日本人不得入内,而年轻的美国大兵却可以夹带流着泪的日本女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艺术地再现了日本山河横遭践踏,日本人民惨遭迫害的形象,作家对此不禁发出“真令人气愤!”的声音。归纳来说,川端文学的成功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传统文化精神与现代意识的融合,表现了人文理想主义精神、现代人的理智和感觉,同时导入深层心理的分析,融汇贯通日本式的写实主义和东方式的精神主义。二是传统的自然描写与现代的心理刻划的融合,运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和乔伊斯的意识流,深入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又把自身与自然合一,把自然契入人物的意识流中,起到了“融合物我”的作用,从而表现了假托在自然之上的人物感情世界。三是传统的工整性与意识流的飞跃性的融合,根据现代的深层心理学原理,扩大联想与回忆的范围,同时用传统的坚实、严谨和工整的结构加以制约,使两者保持和谐。这三者的融合使传统更加深化,从而形成其文学的基本特征。
作品主题《古都》是一部充斥着浓郁的日本传统文化气息的作品,作品通过对古都的名胜古迹、传统节日风俗等的描写再现了京都的古风名胜,表现了作者对日本传统文化之美的欣赏和深入骨髓的眷恋。但是面对强大的西方文化的入侵,日本传统文化在逐渐走向衰落,作者为此感到惋惜和孤独。川端康成积极的对日本正逐渐衰败的传统文化和传统精神的追寻,不是因为他个人所需要,而是作为一个民族,必须要找到自己的位置,不能随波逐流,民族性的文化不能轻易放弃,更不能随意丢弃,川端康成在自己文学创作中也表现出和传统文化高度的统一。《古都》是川端康成末年之作,讨论川端康成一贯关心的主题,包括:两性之间的鸿沟、两性差异的焦虑、单纯无邪的向往、人间和自然的结合、环境和个性的结合——古都同时探讨居住战后古都京都的艺术家对现代与传统的爱憎情理,现代很吸引人,又使人迷惘,社会在变,大众的文学品味也在变,如何在现代化过程中站得住脚而保留传统性质是个大问号。情感描写《古都》这部小说中的思想基调是虚无和幽玄。川端康成把这对孪生姊妹襁褓中的分离和成人后的重聚加以情感化的处理,使两个人物始终陷在缥缈、缠绵的感伤之中。在小说中,作者通过她们微妙、细腻的感情变化和思想活动来突出虚无思想的主旨。千重子每每出现,她心头总有种解不开、剪不断的“一缕淡淡的寂寞情绪”,“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她对生活的前途毫无信心,养母向她提起婚事,她“面带愁容,久不言声”。姐妹的团聚,没有冲淡她心头的寂寥和悲愁,却给她增添了“新的哀伤”。苗子总是为一种“幻灭”感所主宰,就连自己的双胞胎姐妹也被她看成“幻影”。总之,作品就是通过这些人物感情和思绪的描写给人一种世事无常、缥缈无迹的感觉,体现出作者的虚无思想和颓废情感。《古都》充满了人类天性中最纯真、诚挚的感情,体现了“风雅”的美感本质。日本美学传统的物哀、风雅和幽玄在川端康成的小说里得到很好展现,而且融合在《古都》中,相辅相成,使之显示出令人久久难忘的独特美感。由于对日本美学传统的执著和对西方艺术手法的探索,川端康成写出了不朽的《古都》。作品中,他发挥了作家的主动精神和创造力量,显示出了继承与创新相融合的美丽色彩。《古都》中千重子和苗子这对孪生姐妹之间至亲至爱之情是真挚感人的。姐妹重逢后,她们都把对方当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关心对方的前程。千重子亲自选布料为妹妹做和服,并说服养父母,要把她接到家里来,使她脱离苦境。而太吉夫妇对千重子的爱又体现了深挚的亲子之情。千重子虽然不是太吉夫妇的亲生女儿,但他们从来没有把她当弃儿看待,总是像亲生女儿一样关心她。我们不仅为人还对作品中歌颂的纯洁爱情赞叹不已。《古都》开篇第—章,作家就以明快的笔调.单纯的线条,描画出在樱花盛开的节日里,千重子和儿时的好友夏一之间纯真的爱情。尽管这爱情带有几分稚气,但它是那么自然纯洁。《古都》充满了人类高尚而诚挚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又让高尚的情操和自我牺牲精神所升华。例如,当姐妹俩在杉树林会面时,突遭雷暴雨的袭击,苗子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住姐姐的身体;又如,苗子为姐姐的名声地位,宁可放弃梦寐以求的姐妹团聚的幸福;她拒绝了织工秀男的求婚,打算隐姓埋名地远遁深山;尤助为爱情而放弃继承权,这些都给读者以净化灵魂的审美感受。
川端康成其人与文 叶渭渠 (一) 川端康成是日本著名作家,196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川端一两岁上,父母双亡,少年时代,祖母和姐姐又相继作古,从此与眼瞎耳背的祖父相依为命,使这位敏感的少年沉浸在悲哀之中,在他稚幼的心灵里投下了寂寞的暗影。十六岁上,川端预感到祖父将不久于人世时,就决心把祖父在病榻的情景记录来。于是他写起了《十六岁的日记》。这既是作者痛苦的现实的写生,又是洋溢在冷酷的现实内里的诗情,在这里也显露了康成的创作才华的端倪。 少年的川端康成聪颖过人,早早闯入说林书海,广泛地猎取古今世界名著和日本名著,尤其是对《源氏物语》更是爱不释手。他对这部名著虽不甚解其意,只朗读字音,欣赏着文章的优美的抒情调子,但却深深地为其文体和韵律所吸引。这一经历对他后来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其后他写作的时候,少年时代那种似歌一般的旋律,仍然回荡在他的心间。他开始对文学产生了憧憬,上中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把过去所写的诗文稿子,装订成册,从这里可以看出少年的康成开始具有文人的意识,最初的写作欲望已经萌发。 中学时代,他无数次投稿石沉大海,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创作天分,认真考虑自己的才能是否可以成为文学家。在1916年作为中学四年级生,在大皈《团栾》杂志上发表了习作小说《肩扛教师的灵柩》,他就经常给《文章世界》写小品、掌小说。《文章世界》举办投票选举“十二秀才”,川端康成名列第十一位。对于立志当作家的少年来说,这是很大的鼓舞,也是很值得纪念的一年。他在大学预科的同窗好友中有许多志向文学者,他们一起谈论文学,议论文坛现状和探讨当时日本很流行的俄罗斯文学,使来自农村的他顿开茅塞,受益匪浅。这期间,他在学校的《校友会杂志》上,发表了习作《千代》,他以淡淡的笔触,描写了自己同三个同名的千代姑娘的恋爱故事。 大学时代,川端康成与爱好文学的同学为了向既有文坛挑战。改革和更新文艺,复刊了第六次《新思潮》,在该杂志创刊号上发表了处女作《招魂节一景》,描写马戏团女演员的悲苦生活是比较成功的,受到文坛老前辈的称赞。川端康成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文艺年鉴》上,标志着这位文学青年正式登上了文坛。 川端发表了《招魂节一景》以后,由于恋爱的失意,特别遭未婚妻伊藤初代解除婚约,他感到幸福的幻灭,经常怀着忧郁的心情到伊豆汤岛,写了未定稿的《汤岛回忆》。此后他为了诉说和发泄自己心头的积郁,又借助自己手中的笔,为杂志写出短篇小说《林金花的忧郁》和《参加葬礼的名人》。与此同时,他在爱与怨的交织下,以他的恋爱生活的体验,写了《非常》、《南方的火》、《处女作作祟》等一系列小说,有的是以其恋爱的事件为素材直接写就,有的则加以虚构化。川端这一阶段的创作,归纳起来,主要是描写孤儿的生活,表现对已故亲人的深切怀念与哀思,以及描写自己的爱情波折,叙述自己失意的烦恼和哀怨。这些小说构成川端康成早期作品群的一个鲜明的特征。这些作品所表现的感伤与悲哀的调子,以及难以排解的寂寞和忧郁的心绪,贯穿着他的整个创作生涯,成为他的作品的主要基调。川端本人也说:“这种孤儿的悲哀成为我的处女作的潜流”,“说不定还是我全部作品、全部生涯的潜流吧。” (二) 1924年大学毕业后,川端康成踏上社会,就开始了文学创作生活。他积极与横光利一等人发起新感觉派文学运动,并发表了著名论文《新进作家的新倾向解说》,和创作了《感情的装饰》、《春天的景色》、《浅草红团》等少数几篇具有某些新感觉派特色的作品,并无多大的建树,他甚至被称为“新感觉派集团中的异端分子”。后来他公开表明他不愿意成为他们的同路人,决心走自己独特的文学道路,他的名作《伊豆的舞女》和《雪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 川端康成的性情被孤儿的气质扭曲,心中充盈令人窒息的忧郁,一次去伊豆旅行的机会,偶遇巡回艺人一行,与年少的舞女邂逅,第一次得到舞女的平等对待,并说他是个好人,他便对她油然产生了纯洁的友情;同样地,受人歧视和凌辱的舞女遇到这样友善的中学生,以平等待人,自然激起了感情的波澜。他们彼此建立了真挚的、诚实的友情,还彼此流露了淡淡的爱。川端将这段经历化为艺术,便是展现在读者面前的小说《伊豆的舞女》了。 《雪国》描写主人公驹子沦为艺妓,在屈辱的环境下成长,承受着生活的不幸和压力,勤学苦练技艺,追求过一种“正正经经的生活”,渴望得到普通女人应该得到的真正爱情。但是,作为一个现实问题,在那个社会是难以实现的。她追求的实际是一种理想的、极致的、实际上不存在的哀伤虚幻的爱。男主人公岛村却把她这种认真的生活态度和真挚的爱恋情感,都看作是“一种美的徒劳”。从某种意义说,这个故事是当时日本社会世相的相当精确的艺术概括。 《伊豆的舞女》、《雪国》的成就主要表现在两方面:其一,在艺术上开始了一条新路。川端曾盲目模仿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和全盘继承传统都没有成功,但他并没有放弃艺术上的新追求,且不断总结经验,对传统与现代结合进行积极的艺术探索。他的《伊豆的舞女》就是在吸收西方文学优点的基础上,力图保持日本文学的传统色彩作了新尝试。而《雪国》则使两者的结合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赋予作品更浓厚的日本色彩。其二,从《雪国》开始,川端的创作无论从内容或从形式来说,都形成了自己的创作个性,即以抒情笔墨,刻画下层少女的性格和命运,并在抒情的画面中贯穿着对纯真爱情热烈的赞颂,对美与爱的理想表示朦胧的向往,以及对人生无常和徒劳毫不掩饰的渲染。对人物心理刻画更加细腻和丰富,更加显出作家饱含热情的创作个性。 川端康成是个很有成就的作家,他的成就是多方面的,包括小说、散文、评论等。在整整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中,他共写了超过500部(篇)小说(含140多篇掌小说),在《川端康成全集》37卷本中占去了25卷,这些小说,除了《东京人》、《生为女人》比较长以外,中长篇小说一般都在八万至十二三万字内,掌小说短者仅有数百字。川端的小说,不仅数量甚丰,在艺术上也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川端康成的小说创作初期就十分鲜明地表现了自己的艺术个性和艺术特色,并逐步形成他的独特风格。在创作实践的全过程中,他的风格虽然还有发展,其作品的色调也有些许改变,或浓或淡,但并没有断层、没有根本变化,他创作初、中期所奠定和完成的基本特色是:孤独的主观感情色彩、忧郁的感伤抒情情调、人情与人道主义精神,以及虚无与颓废的思想等。但是,后期的作品呈现更复杂和多样化的倾向,贯穿着双重或多重的意识。比如以《名人》、《古都》、《舞姬》为代表,主要表现了对艺术的追求和对生活、对传统的执著,作家在创作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上都作了新的探索,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以《千只鹤》、《山音》、《睡美人》、《一只胳膊》为代表,一方面深入挖掘人的感情的正常与反常,以及这种感情与人性演变相适应的复杂性;另一方面追求感官的享受和渲染病态的性爱,或多或少染上颓伤色彩。因此,它们在表现人的生的主旋律的同时,也表现了生的变奏的一面。从小说形式来说,以纯文学为主,作为其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有中间小说、少男少女小说,以及其他小说形式比如自传体小说、报告小说等。中间小说是介于纯文学与大众小说之间的一种小说形式,代表性的作品有:《东京人》、《少女开眼》、《河边小镇的故事》、《风中的路》、《生为女人》、《彩虹几度》、《青春追忆》、《玉响》等,这些中间小说既重视纯文学的艺术性,也注意大众小说的通俗性,深受大众读者的喜受。少男少女小说,主要以大中学生为对象,代表作品有《少女的港湾》、《花的日记》、《学校之花》、《美好之旅》、《父母的心》、《肩扛恩师的灵柩》等,以爱为主旋律,描写父母子女情、兄弟姐妹情、师生情、学友情等,文笔优美、表现细腻、情调悲戚,饱含着青春的纯爱。在川端笔下,一些少男少女的主人公即使是萍水相逢,也以爱相待,表达了纯真的友谊。一篇篇少男少女之作,在青少年读者面前,绘出一幅幅人情美和心灵美的画卷,奏出一曲曲少男少女的青春之歌。也不仅限于艺术性方面,这一点对促进人们重新审视东方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和启示性。可以说,他为日本文学的发展,为东西方文学的交流,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赢得了广泛的声誉。在日本国内,川端康成的名字早已记录在菊池奖(1944)。艺术院奖(1952)、野间文艺奖(1954)、每日出版文化奖(1961)的花名册上。1953年被选为日本文学艺术最高的荣誉机关--艺术院的会员。1961年,日本政府为了表彰他成功地领导了国际笔会日本大会的召开,以及创作《禽兽》、《雪国》、《名人》、《千只鹤》、《山音》等作品的业绩,即“以独自的样式和浓重的感情,描写了日本美的象征,完成了前人没有过的创造”,授予他最高的奖赏--第21届文化勋章,成为日本文化功臣。1957年,获西德政府颁发的“歌德金牌”。1960年获法国政府授予的艺术文化勋章。1968年,以《雪国》、《古都》、《千只鹤》三部代表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瑞典皇家文学院常务理事、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主席安德斯·奥斯特林致授奖辞,突出地强调: “川端先生明显地受到欧洲近代现实主义的影响,但是,川端先生也明确地显示出这种倾向:他忠实地立足于日本的古典文学,维护并继承了纯粹的日本传统的文学模式。在川端先生的叙事技巧里,可以发现一种具有纤细韵味的诗意。” “川端康成先生的获奖,有两点重要意义。其一,川端先生以卓越的艺术手法,表现了道德性与伦理性的文化意识;其二,在架设东方与西方的精神桥梁上做出了贡献。” 安德斯·奥斯特林最后宣读了奖状题词:“这份奖状,旨在表彰您以卓越的感受性,并用您的小说技巧,表现了日本人心灵的精髓。” 川端在瑞典文学院礼堂作了题为《我在美丽的日本》的获奖纪念讲演,他通过禅宗诗僧希玄道元、明惠上人、西行、良宽、一休宗纯的诗,芥川龙之介、太宰治的小说,《古今和歌集》、《伊势物语》、《源氏物语》、《枕草子》的古典传统,以及东洋画、花道、茶道的精神,深入细致地介绍和剖析了“日本美的传统”。其后种端两度赴美在夏威夷大学和它的分校分别作了题为《美的存在与发现》的讲演和在出席旧金山举办的日本周活动期间作了题为《日本文学之美》的讲演。这三篇讲演稿也是三篇美文,全面系统地论述了日本文学的传统美,成为川端康成的日本美论、日本艺术论,构成了他的独特的美学理论体系,在川端文学中独放异彩。在这些成绩、荣誉和地位面前,川端康成在《夕照的原野》一文中这样叙述自己的心情:“荣誉和地位是个障碍。过分的怀才不遇,会使艺术家意志薄弱,脆弱得吃不了苦,甚至连才能也发挥不了。反过来,声誉又能成为影响发挥才能的根源……如果一辈子保持‘名誉市民’资格的话,那么心情就更沉重了。我希望从所有名誉中摆脱出来,让我自由。” 在川端获得殊荣的背后,隐藏着难以言说的内容…… 在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三年之后,1972年4月16日,川端康成突然采取含煤气管自杀的形式离开了人世,川端康成未留下只字遗书。但他早在1962年就说过:“自杀而无遗书,是最好不过的了。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
《古都》充满了人类天性中最纯真、诚挚的感情,体现了“风雅”的美感本质。日本美学传统的物哀、风雅和幽玄在川端康成的小说里得到很好展现,而且融合在《古都》中,相辅相成,使之显示出令人久久难忘的独特美感。
由于对日本美学传统的执著和对西方艺术手法的探索,川端康成写出了不朽的《古都》。作品中,他发挥了作家的主动精神和创造力量,显示出了继承与创新相融合的美丽色彩。
不论川端康成写作《古都》的本意如何,就其艺术效果而论,确是表现了京都的自然美和传统美。作者让读者跟着千重子去寻访京都的名胜古迹,欣赏平安神宫的樱花,嵯峨的竹林,北山的园杉,青莲院的楠木,领略一年一度盛大的祇园会,时代祭,伐竹祭,鞍马山的大字篝火。
小说好似京都的风俗画卷,使人能体味到日本民族的情趣,日本民族的美。所以,从这部作品,很能看出川端康成的创作特色。
《古都》为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在晚年于1962年发表的一部中篇小说,书名“古都”指的是日本京都,在这部小说中,川端康成运用清淡、细腻的笔触,叙述了千重子和苗子这对孪生姐妹的悲欢离合,以及人世的寂寥之感。
该书是川端康成一九六八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三部作品之一。其中文版有多个译本,包括高慧勤、叶渭渠、唐月梅于翻译的版本。
参考资料:百度百科-古都
日本作家川端康成(1899—1972)是东方文学史上一位杰出的作家。1968年 “由于他的高超的叙事文学以非凡的锐敏表现了日本人的精神实质”而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是继印度作家泰戈尔之后第二个获此殊荣的东方作家。他获得诺贝尔奖的三部作品《雪国》(1935—1947)、《古都》(1962)和《千只鹤》(1951)从而成为东方文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作品。下面就这三部作品对川端康成的艺术风格进行探讨。 1.《雪国》 :虚无的哀歌 小说以平静和缓的语调记叙了主人公岛村——一个已有妻室的纨绔子弟与一个山村艺妓驹子复杂微妙的情感故事。岛村第一次来到山村“雪国”,与尚未成为艺妓的驹子——一个“洁净的出奇的山村姑娘”——相爱;第二次来到雪国,在火车上岛村认识了年轻美丽的叶子,她正护送生命垂危的情人行男回雪国,岛村被她悲戚的美所吸引,而此时驹子为了救治未婚夫行男已沦为艺妓;翌年秋天,岛村三到雪国,行男已病故,岛村更加恋慕陷入无限悲哀的叶子,同时和驹子都看到了两人关系的摇摇欲坠。然而此时叶子突然在一场大火中坠楼身亡,岛村陷入无限的空虚中。 《雪国》的艺术世界,是通过虚实交织的手法加以展现的。在此过程中,川端康成在技巧上成功的吸收了“西方现代文学的主要特点,运用意识流、象征和暗示、自由联想等手法” 剖析人物深层次的心理活动,同时又与日本传统文学的严谨格调相结合,增加了人物情绪的感觉色彩和抒情特点。在小说开头对岛村在火车上所见所感的描述,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窗玻璃的衬底,是流动着的暮色。就是说,镜面的映像和境底的背景,恰似电影中的迭影,不断变换。出场人物与背景之间毫无关联。人物是透明的阴影,背景则是飞驰而过的日幕野景,两者融合在一起,构成一幅不似人间的象征世界。尤其是姑娘的脸上,叠现出寒山灯火的那一瞬间,真是美的无法形容,岛村的心都为之震颤。 然而贯穿《雪国》全文的仍然是川端康成对于日本传统的“悲哀与冷艳结合的余情美” 的阐释。女主人公驹子的情绪、精神和心灵世界始终贯穿着哀与艳,驹子的爱情没有肉欲化,而是精神化和人情化的。表面上看,作者将驹子装饰的十分妖艳放荡,但是没有过多的展现她的肉感世界,而是反映了她内在的悲伤,带有深沉的哀叹。而全文所表达的那种深沉忧郁的情感基调,更是日本文学的传统特点的体现。 这种对传统文化依恋和追求,在《古都》中得到了更加彻底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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