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何锐老师│很何锐,很山花,很诚意 文/周新华 惊悉何锐老师辞世,觉得太可惜,中国的杂志家、编辑家又少了一位真正懂小说的有德之人。我和何锐老师,只有一次交集。但仅有的一次交集,也足以体现他的伟岸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浙江青年小说家中,崇尚先锋写作且时有作品发表的人不太多,也就是艾伟、钟求是、吴玄、赵柏田、夏季风、但及等等。东君、畀愚、海飞、柳营、斯继东等更年轻的,还在等待着破土而出。那时候,我发了一些中篇小说,还是被业界关注的,马马虎虎算个青年小说家吧。我们彼此间,偶尔还是有些走动的。有一次去舟山、宁波,随手把一个新写的短篇《割了你的舌头》丢给了艾伟,只是给他看看的。回家没几天,艾伟就打来电话说,他看了我的小说,想推荐给《山花》杂志社,问我同意不同意。那时候的《山花》非常先锋,是国内最核心的文学期刊之一,也是青年作家们心里殿堂级的圣地。我对艾伟说,同意的。艾伟就给我一个地址,让我把小说邮寄过去。一个星期不到,我在家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他叫何锐,是《山花》杂志社的编辑,他刚收到我的小说《割了你的舌头》,一看就很满意,马上决定刊发。电话里,他还详细向我了解了我的一些创作经历。几天后,杂志社正式的留用通知函就寄到我手上。电话后不久,我的这个小说就刊发在《山花》2000年的第一期上。文后的责编,赫然印着何锐的名字。 后来有人跟我说,何锐就是《山花》的主编,他能屈尊做我的责编,说明他认可这个小说。朋友还说,每个刊物的新年第一期都起到一个风向标的作用,何锐老师把我的小说安排在《山花》新年第一期,很能说明问题了。我没觉得自己的这个小说有多好,我只是觉得,这个小说几乎是我一生中从投稿到被确认刊用花时最少的,一个星期。那个年代没有电子邮件投稿,更没有微信,稿子是确确实实行走在路上的。一个星期,那就意味着收到就看,看了就做决定了。我知道这是何锐速度。稿费也是见刊后就邮寄过来了。很《山花》,很诚意。 这以后,我起过念头想去看看何锐老师,但贵州实在太过遥远,一直就未能成行。没想到老先生就于前日驾鹤西去了。这两天读了很多文学界怀念何锐的文章,才知道何锐老师在发我小说的那个时期,办刊办得多艰辛。在没钱办刊的情况下,他仍然不放过一个他眼里的好稿。那精神,很何锐。我想,这也是《山花》能成为中国核心文学期刊的原因之一吧。 先生谢世了,但先生的《山花》不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