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作于2015年3月,本科毕业答辩前几个月) 这个问题是在看公开课《公正》的时候想到的。在开题答辩的时候,我也曾想过,到底要不要提我这个研究的创新点,但后来还是没有提。关于这个问题我是这样想的,尽管鼓励创新,但是创新并不是凭空瞎扯,真正如何做研究还都没做到,如何谈创新呢?尽管初生牛犊可能会有更多的想法,但是还是需要基础。 在跟同学讨论我的毕设题目的时候,有同学也质疑,问我的研究与之前的相比进步在哪里?文献综述我是做了,然而我的感觉是,看了这么多的文章,还是没有真正明白,弄懂,研究对象本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其实是我最直观的感受,因此我要做的,就是自己把它弄懂,然后写出来,让看到的人也能更明白。当然,我的理解到底对不对,那又是一回事,但总之,最起码在我理解的水平上,我能够用自己的方式有理有据地解释它。 我想,作为一个研究者,没有什么好高端的,我的水平,也就是个传达者,把人家说的艰涩的语言传达给真正能用的着这个理论的人。其实这是我本来的目的,然而为了答辩这事情,我的确把它搞复杂了。尽管我没有硬要找什么创新点,但总之我还是功利主义地一定要去想,它到底有什么效用。当然功利主义用在某些层面上就不合适了,比如我这样想其实是束缚了自己,不尊重自己,同时也抬高了自己。其实,做研究是该定一个目标和预期结果,但是在彻底搞懂它之前做这些事情未免早了些。我的错误在于,没有透彻地去了解我的研究对象,就匆匆定了一个目标,就匆匆去迎合自己以为大家想看到的那种东西。 可能有时候的确是这样,有些评判者也养成了这样的思维定势,但无论如何,不应当为了这些再一次出卖自己,这毕竟是反观三年我最深的教训。我写毕业论文,为什么不愿意面对那些文献,因为离我预定的目标太远,我觉得达不到,达不到就是没结果,没结果的事情当然都不想去做。这个结果本来就是虚无的,我还是注重了那个虚无的东西,还是没有着眼于现在,此刻的存在。所以,一开始就不应当有目标作为束缚,目标就好像是一个栅栏,把自己限定在了那个圈子里,再加上自己的懒惰和逃避,最终达到的还不到那个圈子,所以永远也突破不了自己。突破不了自己所想。但没有目标,不意味着没有方向,我认为做事情是要有方向,但不要有目标。有了目标会限制,会将自己逼到墙角,最终在原地打转。 方向是什么呢?方向是由理想延伸而来的,那是路。譬如,我通过教育这条路来探索这个世界,来思考人生中的诸多问题,教育是我通往未知的一扇窗。我选择了诸多路径中的一条,因为我觉得我将会更喜欢这条路上的风景,我后来又选择了教学设计,因为我想它更接近我的兴趣,它就好像是一条绳,让我有动力顺着往上攀登。再细下去,这个毕设就是这个方向上的一小步,我需要探索其中的一个理论,一条更小的路,我需要明白这条路上有什么风景,然后我需要做些什么来让它更迷人。我只是一个在路上的人,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在走,我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因为这条路已经有人走了三十多年,还没有走到头,我可能做这个毕业设计只走两个月,然后就要退回去了,或者走另一个岔路口了。目标是什么呢?我不确定我能走到哪里啊,因为不去走我看不到路的全貌,我无法预知什么才是我能做和该做的。 问什么研究意义,研究意义就是走了,走了啊!但偏偏还要写我走这条路对其他人有什么好处,其实这样看来,还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我走了,最大的好处在我这里,但我却浑然不知,我却要迎合别人,还要因此反向评判自己的价值。这就好像之前大家说学习不是为别人学的,是为自己学的。其他的地方呢,大家以为自己可以给别人带来很多效用,但是连自己都不了解,都不够尊重,到哪里去谈别人?你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吗?都是人吧,别人难道真的就比你重要吗?冠冕堂皇扯一通,让别人高兴觉得你牛逼,有意思吗?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愿意弄这毕设,为什么觉得他妈怎么这么烦,我还要看文献,因为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呗,即便有关,也不过是,做好了毕设我可以保研了,我可以评优秀毕业生了,我可以拿着这东西去跟下一个导师说我很有能力之类。但这些都是外在的评判标准,都是别人怎么看你,但实际上谁都明白,别人怎么看你跟你自己怎么看你分明是两码事。别人多看你两眼你今天就会过得更有意义?所以我们就这样活在束缚里,我们明明有选择快乐、选择有意义生活的权利和自由,但是我们亲手放弃了这自由。 永远记得,做一件事情,学一样东西,首先是为了自己,只有自己充实了,明白了,才能懂得自己之于他人的意义。然而我们的一些教育把这个逻辑弄反了,自己都搞不清楚,还要先去帮别人,结果自己糊里糊涂给别人当了垫脚石自己还傻乐。成全别人,傻乐自己。所以,这毕设,是从我自身延伸出来的,不是别人强加给我的,做与不做,跟别人半毛钱关系没有,只跟我自己有关。所以就不会觉得做这无聊的毕设是他妈浪费我宝贵的出去玩的时间了,毕竟这都是自己的一部分,都是自己的生命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