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正,睢州考城县人,幼年从父学医,博览医书,深究医理,勤奋自坜,弱冠成器;中年时代,即成一方名医。他用药也以寒、凉为多。他以为风寒等是在天之邪气,雨露等是地之邪气,最容易使人染病。饮食的酸苦甘咸等是水的各种邪气,也是致病的原因,认为这些病因都不是人体内所应有的,一经致病;就应当祛除体外。祛除方法采用汗、下、吐三法为要,凡风寒痼冷等所致,疾病在下,可用下法;凡是风痰宿食所致,可用吐法。他行医奔波于陈州介徐州、开封、归德数十府、州、县,医疾救亡,功绩卓著,深得人民敬仰。
金宣宗兴定年间,谕诏从正,补太医,因非其所愿,不久辞职归里,后与麻知几、常仲明等讲研医理,著书传世。约于公元1220年前后著成《儒门事亲》,取名的用意是:儒者能明事理,事亲的人就应当知医道。当时因有人对汗下吐三法持有异议、故书中有说、有辨、有诫、有笺、有论、有疏、有十形三疗。还有六门三法等目。旨在于攻,故号攻下派。
张从正一生著述甚多,除今在《儒门事亲》中五卷之外,尚有《心镜别集》一卷、《张氏经验方》二卷、《张子和治病撮要》一卷、《秘传奇方》二卷传世,其余因年代久远,没能流传下来。
在学术上继承了《内经》、《难经》、《伤寒论》诸典籍的理论与临床观点,并很推崇刘河间的学术思想。
刘氏于临床上强调六气化火与五志化火的理论,治疗火热病应从表里分治以却散火热之邪。
张氏私淑其谈,但并不侧重于火热病机,而对于刘氏祛邪的观点很有体会,并结合前人的治疗经验,以及个人临床的体会,对汗、吐、下三法的运用有独到的见解,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扩充了三法的运用范围,并在理论上有所阐发,形成了以攻邪法治病的独特风格,为祖国医学的病机理论和治疗方法做出贡献,被后世称为金元四大家之一,又称为“攻下派”的代表。《金史本传》对其评价很高,称赞他“精于医,贯穿《素》、《难》之学,其法宗刘守真,用药多寒凉,然起疾救死多取效。”
张从正一生写了十余种医著,后被学生辑为《儒门事亲》一书,共十五卷,详细介绍了汗、吐、下三法的学术观点,记载了各种疾病的临床治疗,并附有医案。此书对研究攻邪派的学术思想,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张从正将疾病产生的病因总归于外界不同邪气的侵袭。他强调邪气致病,并非忽略人体之虚,或者忽略在疾病过程中有正虚的—面。他认为,疾病的产生主要是邪气的作用,若先补其正气则真气未旺,反而助长邪气的作用,更损伤正气,反而使人体正气得不到恢复。就象鲧治理洪水以筑堤之法,由于不疏通河道,反使洪水得不到控制。祛邪之法有似于治洪水疏通河道,反而使邪气得以祛除,正气得以康复。所以张子和提出了攻邪即是扶正的辨证关系,认为“不补之中,真补存焉”。其祛邪理论强调了人体应以气血通达为常。他认为,“《内经》一书,唯以血气流通为贵。”因此,张子和从这一认识出发,提出“陈s去而肠胃洁,症瘕尽而营卫昌”的观点,认为通过攻邪之法,可以调畅气机,疏达气血,“使上下无碍,气血宣通,并无壅滞”,从而达到恢复健康的目的。
正因为张子和十分重视邪气致病和气血流通的理论,因此,其对补法的运用十分谨慎。强调补法的运用应当针对病情,不能滥用。反对无病之人滥服补药,对于患病之人,认为邪未去而先投补,则往往会以粮资寇,反而助邪伤正,只有对纯虚无实的患者,才可使用补法。至于具体补养正气的方法,张子和认为应当十分重视食补,也即“养生当论食补”的著名论点。正因于此,张氏又十分重视人体之胃气的盛衰,认为它直接影响到食补的效果,保护胃气,使水谷得以消化,人的正气就能够恢复。
张氏强调攻邪,将其归纳为汗、吐、下三法。张氏对此三法的运用十分纯熟。他认为,只要邪气存于肌表,尚未深入,便可应用汗法。他所指汗法,包括灸、蒸、熏、渫、洗、熨、烙、针刺、砭射、导引、 *** 等,“凡解表者皆汗法也。”在具体应用方面,张氏认为首先要明辨阴阳表里寒热虚实,在实际应用时,不仅表证可用,诸如有里证者,若兼有表证之象者亦可应用。其中,张子和尤其注重辛凉与辛温发汗之间的分辨,注重从地区、季节、体质、感受邪气、禀性、脉象等方面之不同,以鉴别辛凉与辛温的不同适应证。在使用汗法时,强调汗出之时要周身出遍,要渐渐汗出,且不宜过多,这是十分重要的原则。
对于吐法,他认为凡风痰、宿食、酒积等在胸膈以上的大实大满证均可应用。如伤寒或杂病中的头痛,痰饮所造成的胸胁刺痛、失语、牙关紧闭、神志不清、眩晕恶心等,由于病邪在上,均可用吐法。当然,他所称吐法,不仅仅指涌吐而言,“引涎漉涎,嚏气追泪,凡上行者皆吐法也。”具体应用上,一般情况下,凡吐至昏眩,可饮用冰水可解,没有冰水,服用凉水亦可。此外,有一些不适应使用吐法的患者,如性情刚暴、好怒喜淫、信心不坚、病势临危、老弱气衰、亡阳血虚、自吐不止,诸种血证等,均在禁用吐法之例。
对于下法,不仅局限于通泻大便,“催生、下乳、磨积、逐水、破经、泄气,凡下行者皆下法也。”即将通达气血,祛除邪气,使之从下而行的多种治疗方法统归于下法。由于张氏对下法的概念范围的扩大,因此张氏下法的适应范围亦是十分广泛的。诸如胃肠部有各种结滞;伤寒大汗之后而因劳而复发,热气不尽者,杂病腹中胀满疼痛不止而内有实邪者;目黄、九疸、食劳及落马、堕井、打扑、闪肭、损伤等外伤引起者,均可选用下法。此外,张氏还列举了三十味常用攻下之药,诸如大戟、牵牛、芫花、巴豆、甘遂等峻烈攻下之品均在其列,而且对一些毒性药物的应用,提出应当慎重,既强调其治疗作用,又注意其弊端与副作用,可见其应用是十分娴熟的。
张从正承袭《内经》及张仲景学说,私淑刘河间之学,创 “病由邪生,攻邪已病” 的攻邪学说,丰富和发展了中医发病学理论。
在临床上,张氏吸取和发挥了前人理论,扩大了汗吐下三法的应用范围,促进了治法理论的发展,并有很高的实用价值。
在情志治疗方面很有特色,为中医心理学的发展有所贡献。
张氏的攻邪理论突破了《伤寒论》六经辨证的常规用药规律,为后世温病学家提供了宝贵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张从正在前人理论与临床的启示下,为纠正时弊,提出一整套攻邪祛病的理论,并为中医的治疗学充实了很多丰富的内容,成为独具风格的一代名医,在祖国医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为祖国医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至今仍值得我们认真学习与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