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调是蒙古语 “乌日汀哆” 的意译。“乌日汀”为“长久”、“永恒”之意,“哆”为“歌”之意。在相关著作和论文中,也将其直译为“长歌”、“长调歌”或“草原牧歌”等。 根据蒙古族音乐文化的历史渊源和音乐形态的现状,长调可界定为由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在畜牧业生产劳动中创造的,在野外放牧和传统节庆时演唱的一种民歌。长调旋律悠长舒缓、意境开阔、声多词少、气息绵长,旋律极富装饰性(如前倚音、后倚音、滑音、回音等),尤以 “诺古拉” (蒙古语音译,波折音或装饰音)演唱方式所形成的华彩唱法最具特色。 早在一千多年前,蒙古族的祖先走出额尔古纳河两岸山林地带向蒙古高原迁徙,生产方式也随之从狩猎业转变为畜牧业,长调这一新的民歌形式便产生、发展了起来。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它逐渐取代结构方整的狩猎歌曲,占据了蒙古民歌的主导地位,最终形成了蒙古族音乐的典型风格,并对蒙古族音乐的其他形式均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可以说,长调集中体现了蒙古游牧文化的特色与特征,并与蒙古民族的语言、文学、历史、宗教、心理、世界观、生态观、人生观、风俗习惯等紧密联系在一起,贯穿于蒙古民族的全部历史和社会生活中。长调的基本题材包括牧歌、思乡曲、赞歌、婚礼歌和宴歌(也称酒歌)等。 狩猎音乐文化时期,其音乐风格以短调为代表,民歌具有结构短小、音调简洁、节奏明了、词多腔少等特点。 整体音乐风格具有叙述性与歌舞性,抒情性较弱,这也是原始时期人类音乐艺术的共同特征。从现有资料可以看到,一些明显带有这一时期音乐文化特征的蒙古族民歌,至今仍在民间流传,如《追猎斗智歌》、《白海青舞》。 伴随着狩猎生产方式向游牧生产方式的转变,第二个时期的音乐风格也发生了从短调民歌向长调民歌风格上的演变,形成了蒙古族音乐史上的草原游牧音乐文化时期。 从音乐形态学角度上看,此时期既保留发展了狩猎时期的短调音乐风格,又逐步创新形成了长调音乐风格。就长调民歌本身而言,此时期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由简至繁、由低至高的继承发展过程。因此,从公元7世纪至公元17世纪的千年历史中,蒙古族民歌发展的总趋势可概括为:以短调民歌为基础,以长调民歌为创新。 草原游牧音乐文化时期是长调民歌逐渐占主导地位的时期,也是蒙古族整体音乐文化风格形成的重要历史时期。大约自公元18世纪(清朝中后期)起,随着历史变革及发展,北方草原与中原内地的联系进一步增强,各民族间的融合交流步伐加快。中原地区以农业为主的生产方式也渗透到部分北方草原,文化交流更为频繁。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短调叙事歌、长篇说唱歌曲等又得到了新的发展,形成了蒙古族亦农亦牧音乐文化时期。这一时期的蒙古族长调民歌,保持了其自身特色且更加成熟。 长调民歌所包含的题材与蒙古族社会生活紧密相联,它是蒙古族全部节日庆典、婚礼宴会、亲朋相聚、“那达慕”等活动中必唱的歌曲,全面反映了蒙古族人民的心灵历史和文化品位。代表曲目有《走马》、《小黄马》、《辽阔的草原》、《辽阔富饶的阿拉善》等。 长调民歌的研究涉及到音乐学的诸多分支学科,对它的研究与保护实际上就是对历史悠久的草原文明与草原文化类型最强有力的传承与保护。20世纪,蒙古族长调民歌承载着的是蒙古民族的历史,更是蒙古民族生产生活和精神性格的标志性展示和思想的载体。 2021年5月,蒙古族长调民歌(乌珠穆沁长调)入选“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