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摄影对传统摄影的挑战 个人电脑的大量普及和网络时代的来临,造成了一个影像不得不数字化的客观环境。以往用扫描仪将底片或照片数字化的过程,在讲究时间、效率的数字化社会中显得步调缓慢。对专业摄影者来说是如此,对普通用户来说也是如此,摄影者在数字化的潮流中面临的不仅是工具改变的问题,整个大环境的生态在电脑科技的影响下也早已进入了数字时代。 数字摄影的大众化潮流 记得数字系统正式向大众消费市场进军是1990年柯达公司发表照片光盘系统开始的。1992年正式上市后,在某些特约冲印店或柯达原厂的处理下,摄影者可以将底片扫描成电脑档案然后刻录在光盘上。为了要看光盘上的照片,摄影者需要将一部照片光盘机连接到电视来播放,或是从电脑的光盘驱动器读取这些档案而在电脑上显示。这个原先以一般家庭为推广目标的系统价格比较昂贵,而且完全不能满足大众对一张生活照的简单要求。照片光盘机自然早已在市场上消失,但是照片光盘仍然存在。柯达公司的这次商业策略虽然失败了,但是这正是这家摄影的百年老店为延长传统银盐胶片的生命,以及为迈向数字影像时代所做的努力之一。 一个商业摄影者或媒体摄影工作者可以继续使用传统相机及软件,但只要照片成为印刷品,几乎都经过了数字化的作业流程。在出版印刷业已全面电脑化的今日,传统银盐影像在这个效率越来越高的工作环境中反而成为一个瓶颈。现在大小报社皆以电脑排版作业,以缩短照片的处理流程。而绝大多数报社已全面使用数码相机进行新闻采访,一些小的报社虽然仍旧在使用传统相机,但也不再将底片洗成照片,而是直接将底片用底片扫描仪存入电脑。 就商业摄影来看,数字摄影的出现的确是一种福音。以出版和印刷为主的摄影作品,如果在拍照时就数字化,之后的许多作业就可以简化,其中所节省的时间,金钱和人力非常可观。在传统的摄影棚里(或外拍)中,摄影者即使先用一次成像照片测试,在正式拍摄时,一个景通常仍要用不同曝光值拍摄,有时同样的数值还重复多拍一卷底片,以免第一卷被冲坏时无法弥补。相机数字化以后,摄影棚中几乎所有的困扰都可以解决。数字摄影对商业摄影另一个重要的优点是品质的稳定性和可重复性,这是传统银盐软片或相纸很难达到的。 数字摄影的最后一道关卡在于专业摄影者及摄影创作者的接受程度。用惯了银盐软片的摄影者不免心中会产生一个问号:数字摄影还算是摄影吗? 摄影发展到现在虽然有许多流派的区分,但是有个共通点,那就是都使用化学感光材料来成像。就一般人的认知而言,所谓的照片就是用相机、镜头将底片曝光显影所得到的影像,暗房加工的过程虽然可改变照片的性质,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只是一种选择的步骤,基本上不会影响其可信度。数字摄影和传统摄影的过程很相似,大多使用类似传统相机来取得影像,不过底片被磁性的储存装置(类似电脑上的硬盘或磁盘片)所取代。光线在聚焦后并不是在底片上成像,而是透过电荷耦合感应器将光变成电流讯号。这个讯号如果没有被数字化,其实就如同录像带上的资料一样。但是在数字化之后,所有画面中的每一个小点(一个画面中可能由几十万个点)的明暗及色彩都被换成是0与1的讯号储存在磁盘中。将磁盘中的资料放入电脑内便可使用各种输出设备将原来的影像以类似传统照片的形式输出。以现在的技术而言,数字输出的“照片”绝不比传统照片的品质差。 数字时代摄影的高速发展 就技术的层面来说,传统摄影的方法和技巧虽然会被新的科技逐渐取代,但是新科技的使用者仍需要具备一定的摄影基本知识。摄影的学术领域事实上就是扮演摄影的“软件”训练部分。假如一个电脑影像工作者欣赏过如安塞尔·亚当斯或萨尔加多等摄影家的原作,对什么是照片影像的品质应该会有清楚的认识。但是除了技术层面的品质管制外,不论用传统摄影方法或是电脑影像都要牵涉到影像内容的问题。所有的影像工作者在技术层面的问题解决之后,决定影像好坏的关键却不在技术品质上,形式、内容及创意往往才是重点,特别是对非从事影像工作的观众而言,大部分的人是用“文化”的角度来看影像的。 摄影的学术教育应该是提供摄影者一个学习影像历史及文化层面的正式管道。不过这方面的发展相对于技术的研究发展落后了许多。摄影上的学术教育及研究工作应该为影像工作者提供文化的资源。不管是使用电脑还是银盐软片,所有的影像都与“人”有关。为了让影像达到有效的传播,或是引起更多人的共鸣,影像工作者应该更深入地了解影像与社会的互动关系,而在这方面的学术探讨也将横跨美学、心理学、社会学、历史学及哲学的广大空间。在科技不断进步的世界中,很多影像工作者可能会迷失在眩目的器材及技术中 。即便在比较孤寂的角落、在这样的时代中也应该要有更多的人投入影像本质与意义的思考。科技的演进使制造及控制影像的技术越来越普及,“软件”训练的背景将会影响影像最后的呈现,也因此需要更多“设计软件”的人才投入。 除了摄影及影像理论不会受到快速变动的科技影响外,电脑科技的更新势必会改变大部分摄影工作者的作业形态。数字影像技术越来越复杂,但使用者的学习过程却越来越简单。目前所有电脑软件的设计都希望使用者能在短时间内很快上手,越新版本的软件越容易使用。越晚学习这些影像处理软件的人越会学到更容易使用的程式,因此在技术门槛不断降低后,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轻易踏入电脑影像处理的领域。 传统摄影将何去何从 就像如今越来越难买到黑白胶卷一样,总有一天市面上也会很难买到各种传统胶片。 为什么数字摄影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动摇了存在了上百年的传统摄影?下面,从几方面比较一下数字摄影和传统摄影优劣。 在费用方面:数字相机拍摄照片不用支出什么额外的费用,购买数字相机、存储卡、电池后,可反复、持续使用。而传统相机拍摄照片时,需要支出相应的费用(包括胶卷、冲洗 和电池费用),拍得越多,费用越大。而且由于效果无法预览,会造成照片资源和成本的浪费。 在质量方面:数字相机得出的图像是以数字形式存在的,可以与多种设备进行信息传输,在当今世界中有很多的应用场合,而在传输过程中,图像质量并不受损失。传统相机从底片的冲洗、照片的放大到图像的数字化要经过众多的程序,受胶片质量、药水质量、相纸质量、冲印店技术水平等因素的影响,其中每个环节都会使图像质量造成损失。 在操作方面:数字相机可以立即在显示屏上看到你拍摄的照片,效果不好时你可以再拍一张,只需要留下你喜欢的照片,将其他照片删除即可,而传统相机,照片冲洗时,你要耐心等待,因为只有在冲印商冲洗好照片后,你才能看到照片,在拍摄完一张照片至到冲洗出来前,你根本不知道画面的效果。 在保存和整理方面:数字相机照片备份极其简单,可将照片拷贝到CD上,一张CD能够存储几千张照片,也可以将照片放到各种免费主页空间上。使用数字手段整理、存储和查找照片非常简便,它们就放在电脑中,使用最简单的方式就可一下看到几百张以缩略图方式显示的照片,可以立刻找到想要的照片,也可以以文件夹的形式制作相册。而传统相机,无法给35MM照片备份,如果硬是要备份,那么有两种方法:一是物理备份,如制作幻灯片,其中质量将受严重损失;二是数字化备份,图像质量同样也会受扫描的影响。 在共享和传输方面:数字照片可直接以E-mail的方式发送给朋友和客户,也可直接放到网页上。在旅行时,如果你想将照片寄回家,你只需找一台电脑,将照片从相机上下载后,以E-mail的方式发送给朋友和家人即可。 由此看来,数字摄影与传统摄影的优劣确是一见高下,在数字摄影强大的优势下,传统摄影的一些优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那么传统摄影在数字时代将怎么发展呢?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数字摄影在侵蚀传统摄影领域的边际时也替它打开了一个无限的空间,这也许是传统摄影的转机。摄影者可以不管任何科技上的变化,专注于创作的问题上。不过面对这一个万能的工具、及无限发展的潜在空间,许多人认为即使数字影像科技短时间内不能完全取代摄影,传统暗房也没有多少存在价值了。其实,所有数字影像输出科技,都是以传统照片为比较基准,而照片目前仍是经济的高品质影像输出方式。 短时间内传统暗房仍有经济上的优势,而传统摄影者的训练过程,特别是暗房基础在数字时代中仍有可贵的价值。在电脑影像处理普及的情况下,许多摄影者已开始使用电脑软件来控制照片的阶调及加减光。在电脑荧幕上更改照片的反差及阶调只要几个键就可以完成,特别在个人电脑功能越来越强之时,只要一瞬间就可以完成在暗房里数小时的工作,而且这个过程没有药水味,不会弄脏一根手指头。至于以前许多师字辈的暗房工作者引以为傲的加减光技巧,在电脑影像处理的软件中只是最基本的功能之一。在暗房片中人物的脸加减光可能要做一张以上遮片来辅助,范围太小的部分大概只能放弃,但是电脑上即使单独对几根发丝特别处理也不成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摄影者是不是可以真的放弃暗房? 对一个已经完全可以掌握各种暗房作业的摄影者而言,使用电脑来做暗房工作确实如虎添翼(先决条件是熟悉软件的使用方法),以前许多要手忙脚乱的加减光作业可以在荧幕上气定神闲地一笔一画完成。这个过程不浪费相纸。目前高阶的电脑输出品质已经可以媲美传统照片,只要价钱再降低, 许多专业摄影者尝过它的甜头之后可能会真的放弃暗房。不过上述的情况是对懂暗房的摄影者而言,因为了解暗房的限制之后才能在电脑上去突破这个困境。 对一个不懂暗房,不知道如何判断正确反差与阶调的人,在电脑中只能使用自动调整的功能来处理照片。虽然在大部分的情况下都可以得到品质不错的影像,但是这离完美或原本可以达到的层次还有很大的距离。传统暗房中控制照片反差及阶调的训练其实对电脑影像处理有很大的帮助。如果不知道什么是一张“好”的照片的话,在电脑上也只能碰运气了。 在印刷业已电脑化的今天,大部分印刷品上的影像品质并没有随着科技的发展而突飞猛进,这其中的关键在于从事影像处理的人缺乏对照片影像的判别能力。虽然传统暗房的作业过程可能不像坐在电脑荧幕前轻松愉快,但是这个经验在电脑影像的时代却是非常可贵的。暗房作业不是学习控制影像的惟一途径,但是它在实际操作中可能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就一个摄影者而言,熟悉暗房也可以说是学习电脑影像处理的垫脚石。 由此可见,传统摄影在数字时代的地位也并非一无是处。将传统摄影中最精华的部分融合到数字摄影中去,这是传统摄影存在的另一种形式。充分发挥传统摄影的魅力,延续数字摄影无法达到的优势,这是其继续存在的惟一途径。因为,数字摄影给传统摄影带来的挑战和冲击是显而易见的,它是科技进步的结晶,是摄影发展的趋势,谁也不能阻挡数字摄影的繁荣和发展。纵然数字摄影不可能完全地取代传统摄影,就像彩色摄影不可能完全取代黑白摄影一样。但是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数字摄影将是摄影领域的霸主,传统摄影将无法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