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关健词:古典舞 传统美学 民族性
论文摘要:本文阐述了中国古典舞与中国传统美学之间的参照关系,提出中国传统美学理念,尤其是中国传统乐论时中国古典舞艺术发展的影响,比较中西舞蹈理念的不同,研究中国古典舞艺术的民族性和科学性,阐明中国古典舞的艺术特色。
中国古典舞强调身韵的重要性,脱胎于中国传统戏曲,吸收民间舞蹈特色,逐步走向成熟,并不断丰富,体现了开放性和多元化的趋势。中国古典舞的创作理念和中国传统美学观念密不可分。多角度探寻中国古典舞艺术的发展方向和思路,是中国古典舞发展的新要求。
说舞蹈,必然要头蕊音乐和艺术。古代中国,荀子的“美善于乐”提出之前,关于艺术的教育作用存在着正反两个方面的意见,持肯定态度的有孔子,据传他喜爱音乐,有“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之说。孔子还比较完整地总结了艺术的积极作用,即:“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子路》)。
持否定态度的有老子、墨子和庄子。在他们看来,艺术具有一种使人堕落的力量,简直是有害无益,如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败猎,令人心发狂。”墨子则明确提出“非乐”主张,他认为嗜爱声乐伎乐,不仅浪费人力物力,而且还消磨人的志气,使统治者怠于政,人民怠于耕。
荀子在总结艺术作用的时候,也看到这个领域存在着两重对立的艺术:“以礼仪为文”的“文学”和“不顾礼仪”的“奸说”或“奸音”;“中声之所止”的“正声”和使民流侵鄙贱的“淫声”“邪音”。wWW.133229.CoM他说:“故礼乐废而邪音起者,危削侮辱之本也。故先王贵礼乐而贱邪音。”荀子认为人们乐邪音的结果是:“乐姚冶而险,则民流倡侵鄙贱矣,流倡则乱,鄙贱则争,乱争则兵弱城犯,敌国危之。”(《荀子·乐论》)基于此,他把教的内容放在第一位,要求“乐”要与美善结合起来,用相应的“礼乐”来达到强国安邦的目的。
既然古人对“乐”的评价的有“正声”和“邪音”之分,就不难理解在《红楼梦》中,宝黛共读《西厢》时,林黛玉虽然觉得是好书,但也称之为“淫词艳曲”,认为其不登大雅之堂。儒家认为文艺最主要的社会效果就是“厚人伦,美教化”,所谓人伦、教化,实际上都指宗法社会中群体关系的协调而论。《礼记乐记》论乐云:“乐者为同,同则相亲。”意为音乐表现了人们共同的感情,而通过情感的沟通,人与人之间就会更加亲和。中国传统文论比任何国家的文论都强调文艺与伦理、道德的联系,强调美和善的联系,这正是我们民族重视人的群体性这一传统精神所决定的。儒家也认同人与自然的合一,认为文艺能增加人对自然的亲近感。《乐记》也说:“大乐与天地同和。”如《尚书·尧典》论乐:“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道家则非常强调精神个体通过对天地自然的自觉静观,在感受上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此所谓“万物与我为一”“与天地精神相往来”。而这实际上是一种主客体相互融合的审美感受。
《诗经·毛诗序》中对艺术理念“发乎情,止乎礼义”的要求和“温柔敦厚”的美学宗旨阻碍了中国古典舞艺术中迷狂和奔放的气质,而形成了中国古典舞特有的“表意”的含蓄美。中国台湾高楼、李维二人合著的《中西舞蹈比较研究》中指出,东方舞蹈的文化特征有三:其一,东方舞蹈是“坐的文化”,它对“手舞”的关注重于“足蹈”;其二,东方舞蹈是“静的文化”,它对“心动”的关注重于“形动”;其三,东方舞蹈是“和的文化”,它对“和谐”的关注重于“冲突”。
中国古典舞也具有东方舞蹈的特点,从形态直观到文化特征上都是农耕文明与伦理本位文化境遇的产物一一儒家思想是这种文化思想的一个集中体现。中国文化“和谐”的理想境界,“中庸”的心理结构,“仁礼”结构的社会秩序,“至善”的人生主题和行为范式,以及“体用不二”的“实用理性”思维模式均为伦理型文化的特征,这样的文化特征影响了中国古典舞的气韵和风格。
由于其文化特征,中国古典舞和西方舞蹈动作原理也有很多的不同:一、外射和内敛。西方文化的精神主外,一切思想知识与表现均以外在的事物为追求对象,动作多是离心的,星射的,中国古典舞动作的特质则相反,是向心的、集中性的,两腿为本能的弯曲,多交叉或盘坐,两臂挥拂旋转形成曲线来包缠身躯,这种内向的表现正符合中华文化的表现精神—即以仁道为中心,一切思想意识与表现均以人生为中心,多作内省的功夫;二、示形与示意。西方的古典舞蹈基本上是以示形为主,所有的舞蹈动作和姿势基本上不含任何意义,主要表现动作的形式与技巧,动作的意义是由舞蹈的不同需要、由舞者所赋予的。中国古典舞虽然也有示形的地方,但以示意为主,舞蹈动作均由其表现意义,任何意义的表达也有其专属的舞蹈动作,动作的本身为示意所形成,是将有意义的动作美化为舞蹈动作;三.、形澎动方和形方动圆。西方古典舞技巧的姿势要求以弧线为主,身体的线条均表现在圆弧上,而姿势、四肤的移动均以兔度与直线进升,又表现在.方正上‘路线为直线、转向为角),在动的形是圆的感觉,在形的动上又是方的原理。中国古典舞在姿势表现是直线和兔的方正,在姿势移动和双臂动作上又多按照弧线,在动的形是方的感觉,在形的动上又是圆的路线;四、中心的一高一低。西方古典芭蕾的重心提高,使动作感觉自由灵巧并表现动作的特质,尤其使女性的平衡表现,因脚尖的直立更有天平的平衡感觉。中撼古典舞动作重心降低,有表现平衡的特质;五、超现实豹动作和生活中的动玲。西方古典芭蕾的动作是超现实的动作,在现实社会中无论古今都没有这样的动作发生,完全脱离了人生的生活范围,在一个独特的表现领域中建立了自己的艺术表现形式。中国古典舞蹈则完全不同,其动作完全产生在生活中,都是人生生活经验中的动作,也是人的生活中自然发展而产生的动作—文舞来自礼仪,武舞来自战斗,民间舞来自劳动等等。
中国古典舞以戏曲舞蹈的风格、韵律、技巧特形成初步的练体.系,加入民族特性。中国古典舞身体基本形态除“直立”以外,概括来说还有“拧”和“倾”;由“拧”和“倾”而生发出射雁、探海、斜探海、揣燕等基本舞姿。就总体而言,中国古典舞基本练所体现的民族特性有四个方面:一是舞者身体的专业能力调柔韧性和腰部的训练,尤其对肩、腰、腿、髓的柔韧性要求很高;二是在中国古典舞的运动节奏.上表现为弹性节奏和点线结合的特点,在动作的内在节奏上抑扬顿挫、对比跌宕、柔相济、吞吐自如;三是在基本训练中贯穿这身法韵律,贯穿着提、沉、冲、靠等动律元素,贯穿着呼吸要求和节奏特点,贯穿着手、眼、身、法、步的要求;四是中国古典舞的技术、技巧也体现了民族特性,比如以拧倾形态舞姿为特色的旋转,比如得天独厚的民族技巧—“翻身”,还比如与武劝技巧相结合的弹跳。
在关注民族特性的同时,中国古典舞的基本训练还十分强调科学系统性,柔韧能力、身韵能力、技术能力是培养中国古典舞舞者的关键。中国古典舞特殊的能力训练主要有五个方面:一是关节柔韧的幅度,二是舞姿身法的回旋与环旋,三是跳跃中的爆发力,四是旋转中的三种不l7舞姿的重心(平旋类的宣立重心,拧倾类的螺旋重心和俯旋、仰旋类的平衡重心),五是翻身中的水平线(腰为轴而臂为辐)在上述能力训练中,柔韧(软开度)的训练占有较大的比重并具有极其重矍的的作用—柔韧训练为身法舞姿准备条件,“身韵”则赋予柔韧训练以灵魂和特色。柔韧训练和身韵训练共同构成中国古典舞练的基础。身练又强调五个方面:1.身韵的舞蹈性。所谓舞蹈性是指最大限度地发挥舞蹈艺术的特性,不为戏曲原有动作所拘泥,不为其程式所约束。2.身韵的有效性,是指.其训练的有效,而提炼元素、发展元素和运用元素是解决有效性的办法,做到动作“少而精”;3。身韵的实用性,指身韵中每一个动作的练习都是为了整体而不是孤立的动作,身韵本身不是粼的而是要融化在申国古典舞的一切舞姿和技术技巧中,表现在节奏处理、点线处理、起始连接、动势渲染各个方面;4.身韵的表现性。指动作要有性格化的处理,气质.上要有感染力。5,身韵的时代性。指身韵的训练可以继续派生、演变和发展,有助于体.现当代人的风貌,还可从形、神、劲、律等方面来剖析身韵的意义。
而优秀的中国古典舞舞者具备三个特点:一是动作有内涵,有感觉,内涵和内在感觉是起支配作.用的。二是其动作是由身法带动的,而身法是由腰部动律牵动的。三是其运动不是在单一的脉动节奏中进行,而是由多变化的节奏来完成的,它包含着轻重、强弱、长短,顿挫、附点、切分、延伸等节奏处理和力度对比,从外表和内体现形神具备、身心并用的要求。
新中国建立后,中国古典舞不断发展,舞剧《春江花月夜》和《踏歌》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栗承廉编导,陈爱莲主演的舞剐蛋春n}}夜》是中华民族20世纪舞蹈经典作品,它从戏曲中提炼语汇,20世纪50年代即享誉国内外。舞蹈根据同名乐曲创作,乐曲葡春江花月夜》原是作曲家柳尧章根据传统琵琶曲《夕阳萧鼓》改编的,表现了夕限西下时萧鼓.伴奏下渔人摇槽归舟轻歌曼舞的动人景象。舞蹈给这首乐兹以新的诊释,赋予其全新的艺术形象。舞蹈共分三段,表现了一位古代少女在春天的月夜,漫步在江边花丛中,通过“闻花”“听鸣”“照影”“学飞”及“向往”等细节,表现了少女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和向往。《春江花月夜》的舞蹈语采用了中国古典舞中的托掌、按掌、卧鱼、平转、翻身等动作,同时结合传统戏曲的表现手法。舞者身穿蓝色衣裙,双手持白色羽毛折扇,形象优美绝伦。在舞蹈中,扇子·的运用极.为成功,舞者时而将扇贴于背后,时而双扇遮面;扇面时而打开,时而拆合,将少女羞涩、妩媚、含情脉脉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春江花月夜》的成功,除了因为编导具有较深的中国古典舞的造诣和编舞技巧外,还与舞蹈家陈爱莲驾驭中国古典舞风韵、动律的修养和细腻申请的表演息息相关,她出色地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古典少女形象。
《踏歌》是孙颖编导的一个新中国古典舞,出北京舞蹈学院民族舞剧系子198年首演,同年获首届中国舞蹈大赛“荷花奖”作品金奖。《踏歌》采用唐代歌舞形式,载歌载舞,歌舞并举,倾注当代民族精神,建构新古典舞的典范。“踏歌”这种自娱性歌舞集歌唱、踏地与舞袖为一体,在唐代极为盛行。妇人们农作之余,在红堤、脚埂、谷场上连臂踏歌,手舞足蹈,尽兴而归。而宫廷组织的踏歌更是讲究排场。唐玄宗开元元年(713年)正月半,数千女子盛装华服,:踏歌三天三夜,盛况空前。中国古典舞《踏歌》中,舞台上嫩绿初绽,和风荡漾,一群绿衣少女在春意盎然的图景中列队款款而来。她们凑跨扭腰,在那间的重心失控之时侧耳低头送袖,舞姿曼妙酣畅。她们时而会心一笑,时而顿足回眸。一边顺的动作,因遵循古典舞“平圆、立圆、8字圆”的运动轨迹而显得韵味十足。舞者似舞非舞、悠然自得之际,给观众带来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惬意,既而希望从喧嚣纷杂的尘俗中挣脱出来,潜人这一片新绿,在踏歌中得意忘形.,获得片刻刀枪人库、马放南山的闲暇。踏歌直率、浪漫、潇洒、随意,似山里田边的野花。舞剧《踏歌》取芬芳于其间,经提炼创造一而显典雅、纯正、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