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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_爱情悲剧

2015-11-19 10:09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论文导读::让张生没有安全感而被吓退(《莺莺传爱情悲剧新解》。但更多时候却流露出心底的软弱和妥协。
论文关键词:《莺莺传》,爱情悲剧,性格悲剧反叛,软弱

  中唐元稹的传世名作《莺莺传》为后人演绎了一部凄美绝伦的爱情悲剧故事。主人公张生和崔莺莺两人由相识到相恋直至情定西厢,相会累月,最终却劳燕双飞咫尺天涯,让人为之掬一把辛酸泪。对于二人的分离,后世学者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古人强调张生“忍情”说,“时人多许张为善补过者”。现代学界多采纳社会学的分析方法,认为张生因婚得仕而对崔莺莺始乱终弃。代表人物陈寅恪先生认为莺莺出非名门,甚而有娼妓之嫌,元稹弃莺莺是热衷巧宦的表现。近来有些学者对此提出异议:有的认为崔莺莺性格过于强势,太工于心计,让张生没有安全感而被吓退(《莺莺传爱情悲剧新解》,郭子虎,安徽师大学报2008年11月);还有的学者认为是莺莺身怀六甲奉子成婚不得不下嫁他人(《一个聪慧女人的幸福追求》张淑珍《社科纵横》2008)。如此种种。其实,忍情说不过是作者为了替张生开脱罪责的昧心说而已,张生认为莺莺是“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而且把崔莺莺比作红颜祸水的妲己、褒姒之流,一旦自己娶了她就会“屠其身,为天下僇笑”,认为亲近她会丧德败伦,所以和莺莺分手是明智之举,是“善改过者”。这当然是推脱之语,并不是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而陈寅恪先生的“出非名门”说也有待商榷处爱情悲剧,原文在介绍莺莺的出身是有详细说明“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亲,乃异派之从母……崔氏之家,财产甚厚,多奴仆”,唐代崔郑均为名门望族,并且从莺莺的高雅气质、以诗传情、精通音乐来看,即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如元稹妻子韦从,在艺术方面也难以与其比肩。因此,说莺莺的身份是娼妓,元稹缪托高门难以令人信服。而且据史料记载,元稹先仕后婚,并非先婚后仕,巧宦说也难成立。后代学者的莺莺强势说,奉子成婚说,只要细读原文便不攻自破,只是一家之言而已。当然还有阶级分析的说法,说崔张二人的爱情悲剧源于封建社会的压迫和封建礼教的摧残,是时代的罪孽,是社会的悲剧龙源期刊。结合当时的社会现实,这种分析不无道理,但要是把二人的悲剧原因完全归咎于社会,又好像过于粗率。就其种种,笔者认为,崔张二人的婚恋悲剧虽是时代的悲剧,但其中张生的薄幸负情起了决定作用,而莺莺的轻信轻行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张生的劣迹很多作品中都有分析,这里不作赘述。本文主要从莺莺的角度分析二人恋爱悲剧的原因。
  元稹笔下的莺莺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她熟知礼法男女大防,却又敢于越雷池而自荐枕席;即选择了曾经拥有,却又执着与天长地久。她对待自己的感情和张生,始终是在两难的心境中,多情而又冷静,放纵而又克制,尖刻而又含蓄,追求幸福而又安于现状,结果她爱也爱的不开心,恨也恨得不痛快。她需要爱情,也向往道德;要求婚姻形式,也不放弃眼前幸福;明知是骗局,偏要飞蛾扑火,酿成悲剧后怪人更要怪己!这种时而不计后果的决绝和时而内心的妥协是她悲剧命运的根源。
  先说莺莺不计后果的反叛。刘大杰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中评价崔莺莺:“《莺莺传》的成就,是成功地创造了一个封建社会的名门闺秀,为了追求爱情的幸福生活,反抗封建道德而最终归于失败的女性悲剧,并成为小说中在封建压力下反抗斗争而遭受着牺牲的典型。”(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这一观点为后来学者奉为圭皋,而莺莺自然便是反封建礼教的英雄,成了后代受压迫妇女勇于反抗的楷模。其实这是典型的上纲上线阶级批判的观点。近代的许多学者在谈到古代男女关系时,只要男女相悦不论是私会还是私定,就说是反抗封建礼教爱情悲剧,追求爱情自由;如果少女稍有矜持就说成是受到了封建礼教的毒害。把一个个白面书生、闺门弱女活画成了一个个勇敢彪悍的一往无前的阶级斗士,在过分强调阶级观念的同时忽视了人作为人的本质特性。其实,爱情不是某个阶级特有的产物,它的存在是不分时代、不分种族的,是人类生存繁衍的一种本能。莺莺不顾礼教男女大防,私情与张生不是源于她的高尚阶级感情,更不能归结为对封建礼教的有意识的反抗,说白了只是她青春期盲目的叛逆,是为了自己本能的需求做出的最本能的反应。这是一种“作”,不计后果不顾将来的自我堕落。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欲拒还迎,背着自荐枕席的罪名和张生偷情。通过文中我们可以看到,莺莺的母亲相当青睐张生,相信只要张生通过正当渠道求亲,是可以实现二人长相厮守的愿望的。后来二人分手后能互通书信、互赠礼物,也从侧面反映崔母是乐见其成的,完全没有必要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莺莺的这一轻率举动最终利人害己,成了张生和她分手的一个理由:“我自顾悠悠而若云,又安能保君皑皑如白雪。……幸他人之既不我先,又安能使他人之终不我夺”(元稹《古决绝诗三首》),张生认为自己只是占了个先机,即使没有自己,莺莺也会找上别的什么人,把一个钟情的莺莺认作了会随时红杏出墙的“流莺”!诚然,这是张生卑鄙的借口,但这个把柄却是莺莺轻率的自荐枕席的结果。大胆的追求自身的幸福本无可厚非,但这个大胆是要有度的,不是毫无顾忌的毫无保留的付出,而要在付出时看准目标,拿捏好尺度。张生初见莺莺就“稍以词导之”,现出好色轻薄的个性,甚而上来就要偷情,什么“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时绔绮间居,曾莫流盼。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我何?”全然不顾及莺莺的名声将来,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这种坏他人贞洁满一己兽欲的卑劣人性跃然纸上,这种人怎能托付终身?这时莺莺还认不清张生的本质已不是单纯二字能解释的,只能说是愚昧了。早在《诗经.氓》中就有对女子的告诫“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脱)也。”不知崔莺莺回头再看这首诗时会是怎样的心情龙源期刊。
  崔莺莺的反叛很大程度上是不彻底的。一方面是无所顾忌的叛逆,但更多时候却流露出心底的软弱和妥协。她可以自荐枕席和张生偷情数月,那种大胆和勇敢即便在今天也不是很多见。但面对张生的薄情时,她不是像同时期的霍小玉一样“我死之后爱情悲剧,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的决绝和凛然,而是自贬身份“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好像是她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张生的事情而理应如此一样。当预感到自己会被抛弃时,没有愤怒,没有据理力争,甚至对张生的这一作为没有一丝的怨恨,有的只是“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的感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冥冥中的命运。没有认识到所谓今天的结果实是昨天错误的总结。正是她的这种不合实时机的软弱,给了张生负心的机会。以致张生能以所谓的“忍情”为借口,在泼了她满身的脏水后还理直气壮,毫无半点惭愧之意的抛弃了她。更令人发指的是,当二人各自嫁娶之后,张生还能大言不惭的以表兄的身份妄图重续前缘。稍有不顺就“怨念之诚,动于颜色”,装的一往情深,感觉不是他负莺莺而是莺莺负他!张生之所以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正是莺莺的软弱让张生有了原该如此的错觉。可以说,崔张二人的爱情悲剧,莺莺也要为此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崔莺莺的双重性格在煎熬自己身心的同时,也彻底葬送了自己美好的青春爱情。虽然最后嫁为人妇,但在那个“失贞”罪大的时代,艳名远播的莺莺想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青春期的一次错误的放纵,给她留下了终身的悔恨。白居易的“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要诉说的也即于此吧。

参考文献:
[1]陈寅恪.元白诗笺正稿[M].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8
[2]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3]周绍良.唐传奇笺证[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4]王思宇等著.唐传奇鉴赏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5]胡光舟.花精木魅唐时月:唐传奇作品赏析[M]. 台北市:开今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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