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凯文·史密斯是美国的一位著名的导演，或许他的作品称不上伟大，然而他所创造的混搭风，真正使他的喜剧电影俘获了众多的影迷。不得不说，导演凯文·史密斯是幸运的。在他的作品中总会渗透出“接地气”的因素，而这似乎也是形容凯文·史密斯电影最贴切的表达。在他的影片中并未含有太多深刻的批判或表达，但在他“接地气”的叙事方式中，观众的确收获了太多的惊喜与快乐，这就是导演凯文·史密斯的魅力所在。
凯文·史密斯，有着特立独行的风格特点，这不仅体现在他的个人性格上，更体现于他的创作中。他以敏锐的视角探析着这个世界，并通过影像的方式传达给观众，深受观众的喜爱。尽管在创作的过程中他也存有一定的弱点，然而这丝毫掩映不住他对于电影的执著追求与操控能力。他用他独特的思维方式挖掘着关于社会的每一个深刻的角落，从而捕获到与众不同的观察结论。
一、“接地气”的现实批判
作为一名导演，凯文·史密斯无疑是成功的，而作为一名演员显然有所欠缺。从他所饰演的《疯狂店员》中鲍勃一角来说，人物表情泛泛化，并且由于他不能够记住长篇的台词，因此他的表演也仅仅局限在表情的泛泛化上。可他作为一名导演，尽管从整体发展上来看是成功的，却也的确经历了坎坷的过程。从某种程度而言，他的导演才能是逐渐成长起来的，而并非其先天就具有的优势，关于这一点从他最初所拍摄的影片《疯狂店员》到《耍酷一族》《红色之州》中都可窥见一斑。无论是场景设置还是拍摄调度的能力，凯文·史密斯都是经过不断的摸索才逐渐做到了游刃有余，并且能够印上自我的标记，在影坛中占据一席之地。尽管如此，他对影片的掌控能力与他孜孜不倦的创作能力，都使得他能够毫无悬念地走向成功。而他所擅长的编剧能力更是将他的才华飙到了顶点。那凌厉的台词撰写能力足以证明他的才华。
然而，在他所撰写的编剧版本中唯有其处女作《疯狂店员》最具影响力，也最能够体现出他那初出茅庐的写作纯粹感。在整部影片中，情节是漫无目的的，确切来讲，在整部影片中并没有具体的情节设定，只是在表现一位名叫但丁的男人在周末休息的时间里被抓来值班，然后就一直在表现他和隔壁音像店人员的闲聊而已。影片从始至终都是在表现谈话内容，没有围绕着什么主题或是核心，一切都在漫无目的中进行。而就在这场漫无目的的谈话中，凯文·史密斯的写作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更体现出了他的普通生活化，尤其在谈话内容中所涉及的性、香烟、影片等，看似无目的性，实则展示出了他对于社会、生活的态度，甚至说他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得以彰显。而从他对《星球大战》的解读中，也可以体会到他的那份博学多才与天生的幽默感。
而他的这份幽默感在他的多部影片中都充分地表现了出来，那一个个逗人发笑、引人深思的语言包袱，大大刺激了观众的视听，而在他所谈论的话题中，所涉及的范围更是广泛。不仅涉及同性话题、性爱话题，还有有关热门影片的话题，在这些话题中他全部应用了极为幽默诙谐的调侃手法，将本应严肃的话题探讨得极具趣味。例如，在影片《追逐艾米》中关于对同性恋的心理细节的好奇心，他提到：“既然你对同性感兴趣，那你会不会喜欢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裸体?”而在影片《怒犯天条》中则是对其中的性爱场面进行了调侃，调侃了男主角的威猛，调侃了男人的扭捏姿态。而在影片《疯狂店员2》中则是借兰道之口调侃了被人们所热烈追捧的《变形金刚》《指环王》。而所有的这些调侃都是因为他那深厚的编剧功底，他能够用极为诙谐的语言，轻松地将笑点摆出，就如同形容影片《指环王》中整部电影不过就是不停地往无聊的火山走。对白语言运用得娴熟幽默。
凯文·史密斯在影片中的表达始终是轻松且带有羞涩感的。他能够将影片拿捏得恰到好处，可也许正因为这样，才使得他总是想要去尝试更多的范围。于是他喜欢运用杂糅的方法来将各种主题性进行混搭，或许是出于对自身的自信，也或许是他的想象力丰富。总之，在他的影片中总能够看到多种主题元素的运用，政治、宗教、法律，似乎这些都是他想要切入的主题，也恰恰是他的全面性考虑，才使得他难免在表现主题过程中达到顾此失彼。就像影片《怒犯天条》中那样，一切而入的“三人行”，将宗教、性全部都放到了一起，在极为抢眼的过程中，却难以让影片同时达到高潮。而这或许是他唯一的弱点所在吧!
二、混搭风
喜剧的魅力往往在于它的大众性，通过大众的愉悦来达到审美的高度，就如同卓别林、基顿的作品，不仅仅是作为一部喜剧，更是超越时间与空间的艺术经典，即便在现在看来，依旧堪称经典之作。而导演凯文·史密斯的喜剧却带有强烈的个人符号表达，其中所表现出来的喜剧元素甚至对于有些观众而言，是晦涩难懂的。可他依然在票房收入上取得了不俗的战绩，比如影片《耍酷一族》，单从出租影碟方面就取得了很好的反响。然而，新观众对于其中笑点感到茫然，甚至中途退场。其实根本原因就在于，在这些作品中导演凯文·史密斯并未以常态下的逻辑思维去建构片中的世界，而是直接采用了先前作品中的人物关系等，这不免让观众有些摸不着头脑。
导演凯文·史密斯是个极为有趣味的人，在他所导演的所有作品中，其中的情节性都会有所关联，又似乎毫无关系、毫无逻辑，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像是在建构一个世界，于是，长此以往，它的作品就成就了多个世界。也正因如此，影迷们也就喜欢用“歪观世界”这个词汇来概括他的作品，而很具有趣味性的是导演凯文·史密斯的公司名称正是“歪观”。其实“歪观”这个词汇并非空穴来风，它是导演凯文·史密斯出于对新泽西州的热爱，而将新泽西的某个局部概括成为歪观世界。而新泽西也的确是他创作的灵感之源，在这个地方导演凯文·史密斯似乎总有想不尽的心思，用不完的创作欲望，而凯文·史密斯本人也默认，只要在新泽西，他的内心深处就是踏实的，也仿佛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能够真正完成他的事业。
凯文·史密斯在他的影片中经常会运用同一个演员，或许这也是他构建世界的方法，也说明在他所构建的世界中其实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样严谨而充满逻辑，这只不过是一种巧合，一种无意识的巧合而已。这让一些观众多少会有些失望，因为在他们看来，导演凯文·史密斯的创作过程是看似完美的。从影片《耍酷一族》开始，在影片中就穿插进了先前所拍摄的《疯狂店员》中的某些环节，这种将两部或多部影片之间打通的方法让观众很是受用，而导演凯文·史密斯也是在无意中有意识地想要唤起观众对于之前所拍摄影片的重温欲望，或是想要唤起那些观看过此片的忠实观众的好感而已。
而在这之后的影片《追逐艾米》则更为夸张，在该片中引入了更多的“外来人物”，让这部影片可谓具有更新奇的色彩。而这三部作品也被称为“新泽西三部曲”。正是有了这三部作品，才让导演凯文·史密斯真正开始了他的“歪观世界”，而此后所拍摄的影片中都或多或少地借用了“歪观世界”的资源。从《怒犯天条》《白烂贱客》，这些影片不仅惯用了“情节客串”的方式，也充分彰显出了他执导过程中的不严谨，尤其是影片《白烂贱客》更是如此。情节中的“胡乱穿插”很难遵从逻辑上的严谨，而观众似乎并不介意这种“胡乱”，反而很新奇于这种混搭的享受，并为此而疯狂地埋单。混搭的狂欢本来就是为了开心，有谁又会介意为什么这样搭呢?
导演凯文·史密斯的确是聪明的，他充分利用了“歪观世界”的资源，并用这些资源吸引了众多的观众。在他的影片中很难一下子就解读明白，只因为他的混搭风。确切地讲，如果想要将他的一部作品看懂，就需要看他所有的作品，因为只有将他的作品看全，才真正能够理解其中一部影片所表达的意思，也由此才能避免在解读其影片过程中产生障碍感。而观众也乐于此种尝试，因为在解读的过程中，他们也充分享受到了这种“寻宝”式的快感，并且能够将这种快感延续到对他其他影片的关注中。而这种类似于滚雪球的效应，不仅让他俘获了大量的忠实观众，更让他的影响力与日俱增，让他在全世界都拥有了众多的粉丝，也使他真正的名利双收。
在导演凯文·史密斯的作品中，通常要分为两大类别来理解。一种是“歪观世界”的混搭风，而另一种则是充满内在逻辑性的、构思严谨的作品。在第一种类型中，我们在上文中已经有所提及，诸如《疯狂店员》《耍酷一族》《追逐艾米》《怒犯天条》《白烂贱客》等。而在第二种类型中，则主要包括《新泽西女孩》《情色自拍》《拍档侦探》等。然而在这些“纯正”的逻辑思维作品中，也不乏在无意识中渗透出了歪观世界中的归隐情结和同样的精神指向的。例如，在其影片《新泽西女孩》中，影片主题始终在强调“不要离开给你带来快乐的小镇，所谓的大城市现代生活与你身边唾手可得的爱与快乐生活相比不值一提”，而这与影片《疯狂店员2》的主题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不得不说，导演凯文·史密斯的确别具匠心。
“歪观世界”成就了导演凯文·史密斯的事业，也让他在影坛尝尽了甜头。而他也在获得事业的满足后想要开始新的尝试，尤其是在经过“新泽西三部曲”后，他更有了试图摆脱“歪观世界”的念头，而真正开始他独立故事的创作。影片《怒犯天条》就是他这种想法的最初尝试，他开始刻意地摒弃使用 “歪观世界”中的元素。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他的尝试并未让他获得票房上的成功，这迫使他不得不重新回到了“歪观世界”的轨道，而再次开始了对他所熟悉的观众来进行他所熟悉的创作手法运用。于是，影片《疯狂店员2》是他努力想挽回局面的又一次“歪观”的尝试，而这一切距离凯文·史密斯从影之初已经12年。重新起用老的演员，导演凯文·史密斯颇费了一番工夫，尽管如此，他随后所拍摄的影片《拍档侦探》《红色之州》，不是叫座不叫好，就是叫好不叫座，总之，名利双收的幸运之门并未再次向他开启。而遭遇票房冷遇后的尴尬，和影评中的不利之词，使得导演凯文·史密斯心灰意冷。而最终经过一番挣扎之后，《疯狂店员3》问世，这一系列化影片的产物，大有凯文·史密斯最后一搏的姿态，也是他再次选择回到“歪观世界”中的最好证明。只是，对于其中的褒贬之音，很难盖棺定论，只希望这一次的回归能让凯文·史密斯带回自信和能量。
由此可以看出，导演凯文·史密斯内心深处其实是保守的，他在努力尝试各种惊心动魄，然而最终让他回归之地仍然是新泽西。或许也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让他的内心深处获得最大的安全感，也能够让他获得最大的成就感。导演凯文·史密斯是恋乡的，他渴望获得本土的肯定与认知，否则，他所做的一切似乎对他而言并无太大的意义。
三、结语
导演凯文·史密斯是一位成功的导演，尽管这种成功并未架构在宏大的叙事题材上，也并不见得能给观众带来多么深刻的影响。然而，他仍然是一位成功的导演，在他所导演的作品中，褒贬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在充满恋乡的情绪中获得更多的灵感与成功。他或许永远都不能作为一位伟大的导演而登上影坛的巅峰，然而，他所创造出来的影片混搭风格，他所构建的歪观世界，真正征服了无数的观众，也真正给观众带去了无数的欢乐。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所谓题材的宏大与微小又有何关系呢?重要的是，他真的让观众为之痴迷，正如他的作品一般，他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具有独特的、耐人解读的魅力。
作者：王成珍 来源：电影文学 2016年1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