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的和平崛起,当前中国的哲学研究尤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挑战,这无疑也是促进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的难得机遇。在不断深入中国社会实践和不断反思自我的双向运动中透析研究对象,优化研究思路,拓展研究视野,更新研究方法,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为此,我们有必要不断地回到一些源初性的前提性问题。本文就当代哲学的功能定位和价值取向谈些基本的看法,向识者讨教。
马克思哲学的定位问题
当我们立足于马克思哲学来谈马克思主义哲学及其当代发展的时候,难免遇到一个问题,即马克思哲学到底是一种普遍性的哲学还是一种特殊性的哲学?很明显,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种哲学可以被称为彻底的普遍性的哲学。我们讲的哲学都是中国哲学、西方哲学,甚至每一个哲学家的哲学。马克思作为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为我们留下了丰厚的思想资源和探索文本,他的哲学具有相当的普遍性,因此可以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想之源,并超越国界成为具有世界意义的哲学。但是马克思哲学仍然具有特殊性,是一种特殊性的哲学,因为他是作为个体人以他自己的方式来关注世界。当我们把马克思哲学定位为一种特殊性的哲学的时候,就需要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特殊性到底是由什么决定的?这里有很多问题需要讨论。
第一,马克思哲学在研究对象上的特殊性。过去我们给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对象一个非常广泛的定义,说它是自然、思维、社会最一般的规律,涵盖了世界上的几乎一切,后来我们逐渐发现其实很多东西不是马克思哲学所研究的,而是科学研究的,甚或是各种神学研究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从人出发来关注人与世界的关系,探讨其存在本质及其运动规律等等。由哲学研究在对象上的特殊性就会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会有一种特殊的对象,这对于哲学研究到底是必要的、积极的,还是约束的和消极的?比如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马克思主义哲学时他们所关注的是全部世界,还是局部世界?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国,是否仅仅应当研究中国?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应不应当研究世界,应不应当在世界的发展中找到自己应有的对象性视域和回答世界性的问题?我们都讲当代哲学应当面对当今世界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很明显不仅具有中国的意义而且具有世界的意义,同时也不仅仅具有世界的意义,它们同时也应当具有中国的意义。
第二,马克思哲学在研究思路和视角上的特殊性。如果我们回溯马克思的哲学研究历程,我们当然可以也应当回溯到《共产党宣言》回到《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甚至回到马克思的博士论文,看看马克思当年怎样走进了哲学,怎样从黑格尔的视域走进了费尔巴哈的视域,最终走向了自己的实践论视域。但是当我们这样来定位时就会面临另外一种追问,那就是为什么这样一种视角具有合法性或者具有合理性?他们是否是最好的或者比较好的?为什么?因为每个人的视域、视角都是有限的,我们也不能排除马克思的有限性,我们不能把马克思作为神,而应当看做人。那么马克思的有限性今天对我们起什么样的作用?我们应当如何学习、研究、发掘他们的思想并在此基础上去寻求超越?
第三,马克思哲学在研究价值取向方面的特殊性。正如马克思的墓志铭所指出的“哲学家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我们一直认为,马克思哲学的突出特点在于改变世界,要以改造世界来引领对于世界的认识和解释。但是当我们这样来界定马克思哲学时我们也会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只有马克思哲学才讲改变世界,才讲创造新世界吗?其他哲学都不讲吗?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的哲学家都不知道哲学应该走向实践,要帮助人类自由进步发展吗?为什么?
第四,马克思哲学在社会功能方面的特殊性。如果马克思哲学的研究对象、视角、思路、价值取向都是特殊的,那还能不能指望它具有普世性的功能?过去我们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有一个非常广泛的功能界定,甚至希望它能‘‘放之四海而皆准”,现在看来这是不太可能的。但我们很多人仍然至少希望它能够回答人类或者中国几乎所有的问题。我们有了问题就去找马克思,甚至希望能够找到现成的结论,找不到直接合用的结论时就有人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没用了。在这种背景下如何理解马克思?我们如何在马克思那里寻找智慧?有哪些东西可以借鉴?对此我们研究马克思哲学的人应当有个清醒的认识。承认马克思哲学的有限性并不是低估了它,而是要在此基础上探索马克思主义哲学所具有的发展余地和空间,明确我们应当努力的方向。
当代哲学的主题和功能
人类为什么需要哲学?当代人类为什么还需要哲学?当代人类需要什么样的哲学?在我们看来,从根本上说,这是因为哲学具有提升人类理性能力和思维方式的功能。当年古希腊那个‘‘水是万物的本原”的命题为什么标志着哲学的发端?就在于它意味着人类理性在哲学层面得到第一次表达,标志着人类理性思维从原始形态向哲理形态的提升与超拔。从那时到现在,两千多年过去了,中国哲学、西方哲学、印度哲学、埃及哲学等等有的中断了,有的还在不断发展。那么今天的人类哲学应该探讨什么问题?回答此类问题我们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就是看当今世界的哲学家们在想什么,国外的哲学家们在想什么。当然国外的哲学家们也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观点。我觉得有一条捷径就是看看世界哲学大会在研究什么。国际哲学界联合会是世界最高的哲学学术机构,世界哲学大会每五年召开一次,每届世界哲学大会的主题基本上标示着一定时代或者一定时期最为紧迫重要的哲学问题。这里从我1998年开始参加的第20届世界哲学大会开始作一个简略的回顾,大家从中也许可以得到一定的启发。
第20届世界哲学大会于1998年8月在美国波士顿召开,大会的主题叫做Paideia,PhilosophyEducatingH腿anities(哲学教化人性)。这是讲什么,讲哲学的功能,哲学的功能就是要教化人性。这种功能无疑是哲学最重要的功能。哲学产生以来,尽管一直有人在宣称哲学的终结,但是哲学却没有终结,因为哲学始终与人性的自我反省相关。从古希腊开始强调“认识你自己”,人类一直在从事自我认识。但直到今天,人类最不清晰的恰恰也在这个方面。人类当前进入到一个新的“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全球都处于困惑之中,需要自我教育和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也处于新的探索与创造时期。
第21届世界哲学大会于2003年8月在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召开,它更明确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叫做PhilosophyFacingWorldProblems,即“面对世界问题的哲学”。当哲学以教化人性作为自己的根本目的的时候,它直接的功能就是要求和帮助人类更好地去面对世界问题。德国著名哲学家哈贝马斯在大会上做了第一场演讲,就是讨论当代人类所面临的突出问题。当时大家都同意哲学应当面对世界问题,但是当代世界面临的问题很多,那么哲学应当关注哪些问题?哲学应当怎么关注和回答这些问题?这样的探讨有利于人类文明的进步与发展。
第22届世界哲学大会于2008年8月在韩国首尔召开,本次会议的主题是ReflectingPhiloso¬phyToday,即“反思当今的哲学”。当哲学要有效教化人性、面对世界问题的时候,一个重要的前提是对自我的追问。会议提出了多方位和多层次的反思,例如,反思道德哲学、社会哲学和政治哲学:民主、正义和全球责任;反思形而上学和美学:实在、美和生命的意义;反思认识论、科技哲学:知识和文化;反思哲学史和比较哲学:传统、批判和对话等。在本次世界哲学大会上,各种领域各种流派各种地域的哲学家都在追问一个问题,在世界快速发展并趋向多元的背景下,哲学自身的状态如何?哲学满足人类需要的状态如何?哲学应当如何更好地发展自身?
第23届世界哲学大会将于2013年8月回到雅典,这次会议给哲学一个非常好的定位,其主题是PhilosophyasInquiryandWayofLife,即“哲学作为一种追问和生活方式”。哲学在哪里?在书本里?在课堂上?在论坛中?更重要的是在人们的曰常生活中。哲学要更好地发挥作用,要教化人性,回答世界问题,就要走进曰常生活,尤其是走入每个人的心灵世界和生活世界,帮助人们去怀疑,去探索,去生活,通过对哲学的学习、研究和思考变得更加聪颖和智慧,能够更加自觉地享受生活,以一种哲学生活方式来度过自己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
在世界哲学大会休会期间还有两次较大规模的会议同样值得关注。一次是2006年11月在印度召开的世界哲学中期大会,这次会议的主题叫做PhilosophyintheEmergenceAgeofGlobalSocie-ty,即“全球社会形成时代的哲学”,集中研究当代哲学生成发展的时代背景,2000多人参加。我在会上做了一个大会发言。大会集中探讨全球化社会是怎么形成的?全球化社会需要什么样的哲学?哲学如何才能更好地进入全球化的社会,全球化时代的哲学应当是一个什么样的形态?全球化对哲学提出了什么问题?印度哲学协会在会议同期召开了当年的印度哲学大会,他们联系印度问题来探讨印度哲学,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2010年10月有一个世界性哲学论坛在希腊雅典召开,主题是BestPhilosophicalIdeatoIm¬proveHumanity,即“最好的哲学以改进人性”。我1996年去过希腊,16年再去希腊,与多国的哲学家一道讨论哲学,有很多感受。这个话题最为重要的在于,什么是最好的哲学?哲学怎么改进人性?改进人性方面的功能是否就是衡量哲学价值的标准?我去讲中国哲学、中华文化对人类进步和文明发展的价值和意义,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兴趣。
当今哲学面临的挑战
当今哲学面临什么挑战?对此我想从世界哲学日谈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从2002年开始把每年11月的第三个星期四定为世界哲学日。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哲学界都在这一天开展各种形式的活动。我国哲学界对此重视不够。2010年世界哲学曰,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搞过庆祝活动,2011年的世界哲学日是11月17日,厦门大学哲学系搞过相应的庆祝活动。但是很遗憾这件事情在中国哲学界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最近教育部召开了全国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工作会议,在这个会上大家有很多议论,谈到了哲学社会科学在当今中国不受重视的很多典型案例,比如说没有全国的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没有国家级的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励,没有评审哲学一级教授的资格等等。大家都觉得中国哲学社会科学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但问题的另一方面是,我们作为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生存于中国社会,我们在研究、深化、提升和普及中国的哲学方面又做了多少非常自觉和有效的努力,我们曾经利用世界哲学曰让中国各界来走近和了解哲学吗?在这方面我们很惭愧。
2011年的世界哲学日前我收到好几封海外来的电子邮件,都在讨论世界哲学日及哲学的意义。其中有一位秘鲁的著名学者,他的想法很有代表性,我愿意和大家分享。他认为世界哲学曰无疑应当关注哲学,问题是应当关注哲学的什么?他认为应当关注哲学的危机和世界的危机。他认为世界的危机就是哲学危机的结果。他的思路非常独特,认为应从哲学危机方面来分析世界危机,甚至把哲学的危机看成世界危机的原因。我们的哲学是否有这样的地位,哲学家是否担当得起这样的责任?哲学应当干什么?他认为哲学应当能够支持人类生活,应当能够保护人类的需要和利益,应当通过建构一种整体性的知识来反映人与自然、社会之间的互动。他认为我们社会中存在着太多的矛盾,用中国的话说叫做二律背反:我们既需要时代的知识,但是时代的知识往往遭遇到非理性的破坏;人类社会和个人都需要保护,但是人类恰恰面临着一个个物种的毁灭;人类需要和平共处,但是恰恰没有一种机制来促进跨文化间的交流;人类需要整合,但是我们所有的教育都不教育人类去整合,而是教育矛盾、冲突、斗争,包括国度之间、民族之间、文化之间的斗争;人类需要建构一种普遍性的社会组织,但是我们恰恰缺少这样一种组织建设的教育,等等。他的结论是,人类的危机反映了哲学的危机,而人类的自我毁灭是引导这种趋势的哲学的失败。在他看来这种危机很严重、很紧迫。
从这样的意义来看,今天我们要更好地发挥哲学的功能,可能首先要看看世界面临什么问题。去年世界哲学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做了一个致辞,谈他对哲学的期盼。他希望通过理性的对话、通过哲学的辩证的活力源泉来巩固我们的社会。那么哲学应当干什么呢?他说哲学帮助我们确定我们是谁,我们如何相互关联,我们如何与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相关联。世界哲学日要达到一个目的,要帮助作为个体和世界的大家庭搞清楚我们是谁,而且要追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人类今天会忽略思考,我们会习惯于哪些不能容忍的现实?哲学应当不断地进行批判和自我批判。
当我们今天来反思哲学的时候,可以从世界哲学的最高论坛所反映的问题和世界哲学曰寄托于我们的希望中获得启示。
中国和平崛起的哲学需求与当代哲学工作者的使命
一个大国的崛起一定需要与之相适应的哲学思想的支撑与引领。记得1998年我曾就“当代美国哲学走向”采访了美国著名的哲学家PeterHare。他是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的哲学系主任,全美哲学会常务理事,皮尔士哲学杂志主编。当时他就毫不客气地说:“美国在世界哲学中的统领地位比美国在世界经济、政治和军事领域的统领地位要高得多。”他还认为,“在许多方面可以说,20世纪是美国的世纪,21世纪注定将是中国的世纪。”这篇采访在1998年就发表了。他认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没有与自己的内容和地位相应的哲学就是不可想象的。我当时邀请了36位世界顶级哲学家为中国撰写《当代英美哲学地图》和《当代英美著名哲学家学术自述》,其中的绝大部分学者都在美国,即便是当时在英国、澳大利亚的学者,不少人后来也到美国去了。这是哲学与社会协调发展的一个大趋势。当代中国也面临类似的情况。中国作为一个经济政治大国的崛起,也一定会要求哲学的相应发展,甚至是超前发展。今天中国实际上存在着哲学发展严重滞后的状况,甚至我们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还没有能够明确地概括出来。这里需要反思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干什么?哲学理论工作者在干什么?我们都讲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那么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应当成为当代中国的时代精神的精华,我们还希望它是当今世界的时代精神的精华,否则它就很难具有必要的普适性。这如何才能实现呢?为此我想追问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中国的发展道路与人类文明发展大道到底有多远?我们是不是走在人类文明发展大道上?有没有一条世界人类文明发展大道?这条大道包含什么内涵?这条大道中的哪些要素进入到中国,是否促进了中国社会的发展?我2010年在《马克思主义与现实》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叫《中国道路及其价值意蕴》,其中专门分析了当代中国的社会进步,尤其是当前面临的价值矛盾与冲突。改革开放以来促进我国发展的最大优势就是把世界上各种积极价值引进到中国,但是现在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要素原来都是在各自的体系里面,公有的、私有的、国营的、股份的、个体的、社会主义的、资本主义的,等等,现在都进入到了中国。在过去各种力量都不够强大而社会发展空间较大的时候这些要素尚可共生共存,现在随着它们各自的快速和巨量发展,彼此之间开始产生了矛盾与冲突,使得社会的整体体系出现了内部裂痕,甚至威胁着有机整体的存在。这里比较重要的是要去发现构建社会的根本性的基础。
例如,我们研究美国,美国社会的基础来自哪里?我们过去比较关注他们的《独立宣言》、《人权宣言》,其实更为根本的是《“五月花号”公约》。17世纪初,一大批欧洲人移民到北美,开创美国殖民地,其中1620年载有102人的“五月花号”在美国发展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中的41个男人在下船之前签订了一个协议:“我们全体组成公民政体,以使我们能更好地生存下来并在我们之间创造良好的秩序。为了殖民地的公众利益,我们将根据这项契约颁布我们应当忠实遵守的公正平等的法律、法令和命令,并视需要而任命我们应当服从的行政官员。”这个公约凸显的几个核心价值值得我们关注。第我们自己组建一个公民社会,而不是君权神授;第二,我们的价值目标是更好地生存和创造良好的秩序;第三,我们根据这种需要来颁布法律;第四,法律一旦颁布所有人都要忠实遵守;第五,为了管理的需要我们选举官员;第六,所有的官员选出来了我们就要服从他们。这个公约非常简洁,但却奠定了整个美利坚民族的全部价值的基础和核心,影响着迄今为止美国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发展。借助于它我们也可以重新理解西方的个人主义。个人主义并不全是我们过去想象的那样唯利是图,只讲个人,西方个人主义的前提是公共利益,因此每个个人的自由都不能妨碍他人的自由。而这一点对于今天的中国人来讲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人类文明的大道是什么?这个问题决定了中国道路的必然性、合法性,它发展的可能性空间,它应该沿着什么样的途径去走。
第二个问题,中国的哲学与中国社会发展大道有多远?我个人感到中国的哲学似乎是越来越远离中国社会,在中国的社会发展和社会生活中越来越边缘化。对此可以提出和追问几个问题。第中国的哲学工作者对于当前中国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发展的了解程度如何?尤其是对其中的问题有足够的关注和发言权吗?总的感觉是不甚了解,缺少关注,缺少话语权。如果哲学工作者不走近社会照样可以做学问上讲台,仍然可以活得不错,而没有觉得有什么缺失,那就意味着哲学不需要或不那么需要社会。第二,社会对哲学的关注如何,是否仍然有哲学的热情与需求?为什么会如此?如果社会发展没有哲学的参与,也可以照常进行,而没有什么不便和缺失?那就意味着社会不需要或不那么需要哲学。如果是这样,那么哲学还有什么功用?第三,当哲学有意于走近社会的时候,我们能够给社会提供什么独到的思想和有价值意义的方法?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去满足社会的哲学需求?尤其是哲学如何走进当代中国人的精神家园?
第三个问题,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与中华民族哲学思维发展大道有多远?我相信中华民族应该是有自己的哲学思维发展大道的。中华文明繁衍到现在,一直没有中断,还在继续发展,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奥秘,值得我们去学习和总结。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近代以来中华民族的发展经历了很多艰难与曲折,这里有很多的经验和教训需要总结和反思。只有在总结传承和反思批判的统一中才能促使我们的国家与民族进一步快速发展。我们要善于从中华历史文化中吸取养分,要善于向人类先进文明和科学思维方式学习。
第四个问题,我们作为哲学工作者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大道有多远?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实践一种愿望,那就是回到马克思。但是我们能否真正回到马克思?在什么意义上回到马克思?这还存在一些争议。其实即便我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回到马克思,那也是不够的,我们不应该指望马克思能够回答他们当时没有遇到的问题,更不应该指望能够从马克思恩格斯当年的作品中找到解决当代中国和世界问题的现成答案。我们要深刻认识当前中华民族面临的极为复杂的世界格局以及与其需求相比所面临的智慧短缺状态,积极开展前提性批判和自我批判,在东西方文化的思想碰撞和实践激荡中促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华文化的内在结合,促进中华民族智慧的当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