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审美趣味——审美愉悦
80、90后对于身体解放的极致追求,折射出他们希望从中获得快乐的心理。他们不断展现自己的身体,改变自己的身体来达到吸引人们注意的目的,是因为他们很享受这种生活方式,他们从中获得快感。审美愉悦的问题,其在美学体验中的合法性问题,在当今艺术的当代思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6]一种个人的愉悦,能否上升到审美的层次呢?答案是:可以。在美学的高贵性被逐步取代的今天,每个人的感觉得到了重视,只要我拥有美好的体验,那它就是美的。这种审美观在今天已普遍存在,因此,我们必须看到80、90后这种群体中体现出来的这种审美趣味,认识到他们所认同的审美愉悦感正是几千年来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都在竭力压制的东西,在审美趣味中获得审美愉悦,才是美学关注人内心的表现,也是未来美学发展的方向之一。(一)高雅趣味与通俗趣味。
(二)解放身体的表现形式
1、展示身体之一——时尚模特
曾经的人们怎么都想不到,人类会总有一天走上T台,尽情展示自己身上的物品,例如衣着、耳环、戒指、包包等等。说到底,他们或她们所拥有的,既不是沟通鬼神的神秘魔力,又不是宗教伦理的典范榜样,也不是色儿发蓝的高贵血统,更不是认知实践的理性才能。归了齐,他们或她们拥有的,首先就是在感性炫耀中得到了宣泄的肉身本能。[2]年轻的80、90后,不再满足于淹没在人群中,而是要站在高台上,表面上是在展示商品,事实上,是在展示身材。这群人走着猫步,在舞台上做着经过精心设计的动作,一举手一投足,都力求把自己的身体展示得淋漓尽致。他们不畏惧众人的眼光,甚至享受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因此他们会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仪态,力求完美。如果说时尚模特仅仅是少数人的追求,那么一般的80、90后人们就甘于沉默吗?不然。我们走在街上,仅仅横扫一眼,总会有那么几个穿着非常个性的年轻人放肆地跃入眼帘。他们的衣着追求与众不同,凸显个性,紧跟时代前沿,以“潮”为美。他们没有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却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外在,往上面堆上最吸引人们眼球的东西。这时时刻刻把自己当成模特的一代人,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展示自己的行为,难道不正好体现了他们对身体解放的极致追求吗?
2、展示身体之二——自拍
不知何时起,“自拍”逐渐融入了人们的生活,好像突然间所有的80、90后全部加入了自拍大军,他们随时随地自拍,买到一件心仪的东西,开心地自拍;买到一件赝品,吐槽地自拍;吃饭前先自拍,连住院也自拍;笑着拍,哭着拍,拍自己最美的时候,拍自己最丑的状态。自拍,已成为他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从表面追溯到实质,这体现了80、90后渴望展示自己的内心想法。他们把自己的身体全方位展示在众人面前,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大方的把自己的生活告诉大家,通过用身体来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已接近“强迫症”的边缘。身体不再受到他们的压抑,他们力求关注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一个微小的表情和动作,更多的时候则是没有什么意义,纯粹是为了好玩。把身体释放出来,把内在的张狂与表现欲撒出来,80、90后这种自我的意识增强无疑是时代进步的结果。他们对于美的理解与以往不再相同,而是追求个性,自我。
3、改变身体之一—美发、美甲、美体、美容
从“文化大革命”至今这几十年来,日常生活中的审美含量越来越高了,也就是说,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趋于审美化了。从美发、美容、美体到美甲,审美的眼光已经遍布了身体的每个部分,无论是露在外面的头发、脸庞、指甲,还是包裹在衣服里面的躯体。[3]80、90后的人们,对于身体的审美趣味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不仅女生可以化妆,男生也可以;头发不仅可以改变一种颜色,还能染成五颜六色;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多少人为了减肥不惜节食,投大量的钱去健身,即使本来就骨瘦如柴;为了保持漂亮的脸蛋,做面膜……甚至那小小的指甲也已成为一门艺术,不同造型的指甲让人眼花缭乱……我们不禁惊讶,80、90后花了如此多的时间、精力来改变自己的外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希望把最美的自己展现出来吗?深入探究,这正是对解放身体极致追求的表现。古时中国的女人要缠足,姑娘们要呆在自己的闺房里,不能轻易出来见人,男人们的身体不是自己的,是属于自己国家的,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现在时代不同了,80、90后的人们执意打破对身体的束缚,追求自己所想要的,追求个性与独立。这实质上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对拥有权力的呼吁,对“我就是我”的呐喊,我的身体我做主。
4、改变身体之二——整形
整形,顾名思义,就是用手术来改变自己的身体构造。在80、90后群体中,这种现象早已是司空见惯。在传统的观念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改变。”轻易伤害自己视为不孝也。然而,这批开放自由的人,为了种种原因,不少人选择接受整形手术。这时,一个问题出现了:人造美女还是美女吗?从美学的角度看,“人造美女”与“自然美女”同台,会带来审美标准的争议问题——到底是以自然为美,还是以人工为美呢?[4]在我看来,这个问题放在80、90后那里,根本不成其为问题。他们有自己的感知能力,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他们自己认为追求身体上的美不是一种错误,那么拿以往的标准来衡量他们就未免太不公平了。80、90后关注身体,希望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一种审美态度。从客观上来看,整形需要付出许多金钱,还要忍受疼痛,似乎怎么都划不来,但是新生代的人们追求的是一种自主选择权,坚持这种“我的身体我做主”的态度是需要勇气的,打破一种传统的观念很难,但是他们确实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眼前的80、90后让人刮目相看。就整形而言我不发表任何看法,但他们对解放身体的极致追求不能不说是观念上很大的爆炸性的突破。敢于用行动去追求自己的审美趣味,这无疑是惊人的创世举动。
(三)从现象到本质——审美趣味流于肉身?
不可否认,现在的80、90后似乎过于关注身体,他们的审美趣味总是与身体相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审美趣味的低俗。人的肉身感性其实也是属“人”的肉身感性,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把它说成是衣冠中的“禽兽”;并且,严格说来,它甚至还构成了人的整体存在的质料基础,一旦失去了它,人在其他似乎很高尚很善良的层面上存在,都将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5]80、90后有权利拥有自己感兴趣的方面,也许有悖于权威与传统,但却是一种改革。审美趣味,从来都无所谓高低之分,仅仅是个人体验的问题,因此单纯地将80、90后的审美趣味归于低级,那是非常不适应时代的一种判断。关注身体,解放身体,他们在用一种无声的行为来表现自己的内心,只是选择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方式。关注身体,希望自己最美,这种审美观无可厚非,也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至于审美趣味流于肉身的说法,那就见仁见智了。
(四)高雅趣味与通俗趣味
在传统审美趣味理论中,关于什么是“高雅趣味”这个问题一直争论不休,每个美学家都想给趣味制定一个标准,但是一直找不到一个统一的答案。有人喜欢《蓝色多瑙河》,有人喜欢《桃花朵朵开》,这不能表明前者比后者更具审美趣味,只能说不同的人对于这些音乐的感知不同,因此产生不同的审美观。很多时候,艺术文化受到政治集团的控制,被强制赋予趣味标准,所以所谓的“高雅标准”,掩盖的是政治集团和文化集团的利益。[1]既然趣味仅仅与感知有关,那么那些通俗文学、通俗音乐等大众化的通俗趣味,同样也就具备了审美性。我们已经进入了消费时代,在旧事物加速淘汰、新事物不断涌现的今天,人们处于一种害怕被淹没的焦虑中,因此不断追求个人性与独特性,时时刻刻希望展现自己,这样一种审美追求在80、90后中尤其凸显,对身体的展现则是最为普遍的做法,这种通俗的审美趣味,受到时代发展的影响,同时也反作用于时代。在我看来,评判他们的审美趣味是“高雅”抑或是“通俗”已没多大意义,因为,80、90后希望以张扬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我就是我。
参考文献:
[1]范玉吉:《审美趣味的变迁》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6,第226页
[2]刘清平:《时尚美学》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6,第47页
[3]刘悦笛:《美学中的生活》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1.12,第93页
[4] 刘悦笛:《美学中的生活》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1.12,第100页
[5] 刘清平:《时尚美学》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6,第77页
[6][法]马克西门尼斯著,王洪一译:《当代美学》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1,第17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