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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叙事学的缘起的探讨和研究

2015-06-13 15:00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不可否认,建筑是通过形态建构、空间安排、材料结构、社会生活、文化意图来传达其与场所的复杂内涵。随着经济全球化与信息时代的发展,建筑逐渐变成了一种政治、资本、文化的印章,而脱离了地域既有的场所精神和生活体验;建筑的内涵与外延均发生了变异,变得模糊了。因而,如何再定义、理解建筑并非那么简单,往往需要借助于多学科交叉研究。同时,在当今城市变迁中,每一栋建筑试图在“证明着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价值,自己的地位”。但是,建筑师在创作与工程设计过程中如何较好地传达地域场所的社会文化信息,即“讲述什么”、“怎样讲述”、“讲述的效果如何”值得研究。本文试图将建筑纳人到一个叙事维度下梳理相关的研究背景、西方建筑理论、内容范畴及其研究意义,同时倡导关于建筑叙事学新领域的研究,为地域建筑文化建构的创新实践开拓新思路。

  一、建筑叙事学诞生的时代背景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全球视野下的场所营造中,自由资本的全球化与地方文化的认同性之间的冲突,成了许多发展中国家现代化建设所面临的最大挑战。现代化的空间生产关注了物质功能的关联,忽略了社会文化情感的关联。然而,信息时代的消费者、使用者更热衷于日常生活美学视野下多样化的情感体验;大量网络制造的虚拟空间却无法满足这种亲历体验的需求。与此同时,现代建筑美学在数字化设计的冲击之下遇到了巨大挑战,欧氏经典体系中关于比例、尺度、几何形态、空间层次的美学范式不足以衡量或者诠释先锋建筑的复杂关系与语义特征。于是,建筑界从跨学科的角度不断寻求新的研究范式,重新思考建筑的创作活动;从上个世纪后期,伴随着后现代主义哲学、符号学、地理心理学、现象学、文化人类学等引入建筑学的同时,逐渐出现了建筑与叙事之间的交叉研究。

  尽管建筑与叙事的关系可以追溯到古希腊雅典卫城的建造,然而研究资料显示:叙事作为一种设计方法最早被应用到现代建筑的创作中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在英国建筑联盟学院(AASCHOOL)任教的伯纳德·曲米(Bernard Tschumi)与尼格尔·库特斯(Nigel Coates)率先引导叙事在建筑与文学、电影、表演空间之间的跨学科探索实践;1983年校方为他们指导的学生作业出版了题为《事件的话语》一书,该书展示了:曲米与库特斯及其他们的学生如何借鉴叙事策略将空间体验、使用中的建筑、场所的时间维度等转译为城市空间与建筑漫画式的“事件话语”。这种“卡通式”的建筑创作方式受到了建筑权威的批判。于是,库特斯与其学生在80年代组建了一个名为“当今叙事建筑NATO(Narrative Architecture Today)”的研究小组,借用了一些情境主义城市的思想与手法,拼贴呈现了一个个现实与理想交融的城市意象(Ecstacity)。尽管叙事建筑小组历经坎坷,但库特斯一直在发展完善自己的叙事建筑观;并将于2012年出版了一本关于叙事建筑的专辑。

  除了曲米与库特斯两位先驱之外,还有许多学者在探索叙事在建筑中的应用与实践;但是比较系统地理清叙事与建筑的关系,并阐明叙事对于建筑价值的是美国密西根大学的索非亚(Sophia Psarra)。她在2009年出版了《建筑和叙事——空间与其文化意义的建构》一书;其中叙事对于建筑认知、空间秩序和社会文化意义建构的价值是该书的研究焦点口]。面对上述语境中场所文脉解构而导致空间结构和社会秩序之间关系缺失的现状,索非亚探讨了“空间和文化意义如何建构在建筑中,又是如何传达给观察者”这一命题,其研究的方法策略并不是通过综合性的调查研究来探讨,而是通过一些有着强烈叙事维度的案例来阐述,例如博览建筑、文化设施等,讨论空间编码和拥有再现叙事内容的形态之间取得平衡的策略。这本书的出版是当代建筑叙事学走向成熟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标志着叙事作为建筑学的一个相对独立的分支;为建筑学的多元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研究范式。

  二、建筑叙事学产生的理论基础

  叙事学之所以能被应用到建筑学领域来,除了上述阐述的时代发展需求之外,还与两者的历史渊源与相关理论的发展有着密切关系。

  所谓叙事,是一种文学体裁,故事在时空中有序再现的形式;是一种结构,将部分整合成为一个整体的结构;是一个叙述过程,选择安排渲染活动/故事题材的过程,从而使得读者获得一种与时间捆绑在一起的特殊效果。关于古典主义叙事的功能,古希腊哲学家亚里斯多德在《诗学》中已经作了一些相关的诠释。叙事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Narratives/narratology)则成熟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连同当时的相对论、立体主义一起共同构成现代主义的三部曲。到20世纪末,叙事学在一些语言学家、文学家、哲学家、科学家的共同努力下已经超越了语言学这一范畴,融入了诸如认知叙事学、社会叙述学、人工智能等理论,使得叙事学变得更丰富、更广泛。小到道具,大到人类历史;具象到雕塑,抽象到文本;叙事的概念已经延伸到人类文明的各个领域,将其共性的逻辑系统引入相关学科的研究之中,同时各种形式的叙事均有其独特的外在体现媒介。最终在20世纪下半叶诞生了“新叙事学”(Narratology)。新叙事概念在认识论上倡导“以符号/要素为核心”转向“以语义/关系为核心”的世界观,逐渐成为了一个跨学科的概念。

  1 叙事与建筑的可比性

  正是基于叙事的基本概念与其功能的拓展,为建筑学在方法论上提供了建构意义、整合关联的路径与策略:首先可简单理解为用建筑语言来讲述空间中的故事,一种场所精神;其次是指建筑师为了达到这种效果所采用的结构组织与修辞手法。约翰·迪克森·汉特(John Dixon Hunt)以罗轩(Rousham)皇家花园为例阐述空间场所的叙事性载体、视觉意义与策略:从建筑、雕塑、文字以及构件装饰等诠释了作品中的诗意以及主人与建筑师之间的故事,并且进一步解读了建筑师是如何通过场景与视线组织达到这种语义的。西蒙·帕夫(Simon Pugh)从文学艺术的角度,通过信件、文字描述以及少量插图,阐述了皇家花园建筑营造与生产中的主人与建筑师以及仆人之间的故事。米歇尔·德赛特(Michel de Certeau)从《日常生活实践》角度阐述了空间故事论的观点,认为城市的许多要素如前院、桥、边界等成为故事发生的可能;此外,文字记号、地图等隐喻了社会文化/历史故事。

  通过文学叙事与建筑的初步分析类比,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完整的叙事需要作者(信息发送者)、文本内的叙述者/受述者以及读者(信息接受者);同样,建筑需要设计师(信息发送者)、使用者(指定的和不指定的)和参观者(信息接受者)。与此同时,叙事作品中的概念赋予了话语一种抽象空间的维度,而建筑创作主题营造了具象空间的秩序关系。如何表现时空以及如何定制时空体验是建筑与文学共同的话题,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通常,叙事性的文学作品有三个描述层面:功能层(function)、行为层(action)、文本层(text)。但是,与叙事性的文学作品有所不同,建筑的表达与呈现主要通过物质载体、功能空间、使用活动等媒介来传递信息;建筑师在有意识地控制空间和时间,把时间与动态体验凝固为空间,在空间中塑造真实的生活。而文学家在文本中塑造想象的生活,将事件时间压缩了,空间文本化了。这在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Shakespeare)的戏剧作品《哈姆雷特》以及法国作家福楼拜(Flaubert)的小说《情感教育》对应的城市地图上可以感知。建筑空间则融合了体验时间,映射了社会秩序和叙事主题。在特定的语境下,建筑空间的描述与表达还能够体现出宗教与政治之间的各种关系,如雅典卫城的帕蒂依神庙(Parthenon)和北京的天坛均是一种宗教仪式的叙事象征;中国近代城市空间和民众生活之间的内在关联,将读者引入空间化的时间内部,对历史事件进行情境观察。此外,文学作品在序列感知的叙事要素中创造了线索关系,建筑则在体验过程中能感知物质空间的秩序关系;所不同的是,建筑往往组织安排一系列通过具象体验可以觉察到的文脉关系和视域;而文学叙事空间的再现并不是以物质形式出现,而是优先于形式密码的抽象的文本体系。也就是说,建筑不是虚构生活的文本,而是现实(或者未来)生活的载体。

  上述表明:虽然文学与建筑有着不尽相同的呈现方式,但是拥有类似的载体、功能和创作机制;这不仅是叙事和建筑进行类比的基础,更是将叙事作为分析、理解、创造建筑的一种可选择工具。

  2 叙事与建筑的相互关系

  叙事为建筑创作提供了组合策略、想象力与创作源泉;而建筑及其中的生活为叙事提供了素材,两者相互影响。通常,文学作品依托于主人公生存场景的描述来展开,即叙事者心目中的街道、阳台、广场、居所、秘密房间、走道、阁楼、神秘花园、荷花池塘、村落等等的场景意象成为文学作品题材。这样的空间意象,镜像再现给读者,久而久之,成为了一种集体记忆,随之反射到建筑空间/城市家园的营建之中。伊塔洛·卡尔维诺直接借用文学中故事及其叙述策略虚构了一个个富有历史记忆“看不见的城市”。文学叙事对未来人居环境的想象描绘以及对现实环境的批判性审视,同样对建筑/城市设计起到积极的引导作用。在东方,这可以追溯到东晋陶渊明的文学作品对中国家园营造的影响;在西方,14—15世纪文艺复兴的叙事遗产对人文主义建筑的影响;在英国,17—18世纪浪漫主义诗人亚历山大·鲍博(Alexander Pope)对田园牧歌式的英国景观规划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在荷兰,哥特风格的小说对18/19世纪的居住建筑产生不可忽略的影响,在阁楼里你能听到源自上梁的上帝之声与天籁之音;在法国,果戈理关于哥特建筑的理解以及未来建筑的想象对现代主义先锋建筑的影响非常深远。

  从20世纪的现代主义之后,叙事学对建筑学的影响巨大,其主要的变化是:多数研究关注的不只是叙事的内容,而是叙事的思维方式与方法论对建筑创作思想的启示与影响。法国文学家罗兰·巴特(Barthes)关于“作者的死亡”的观点直接引发了乔纳森·希尔(Jonathan Hill)等对建筑的重新思考,他认为一个完整的建筑创作行为应该包括两部分:建筑师的设计以及使用者的创新利用。博格尔斯(Borges)关于小说创作中的编排策略为建筑空间关系的组织提供了思路:他采用了时空上的包含、反射、对称、倍份、双分叉、镜像和迷宫等修辞手法,使得语言和空间的再现相互交错难以分离,来强化叙事的关联性,同时让读者在复杂的想象空间中寻找线索。这些叙事策略成为了一些现当代的先锋作品的空间原型:金字塔模式、迷宫模式、没有结尾的多线索模式等等,运用它们去创造耐人寻味的空间美学体验。当然,建筑师必须审视这些叙事概念的分界线以及适用的范围;同时必须明确,建筑叙事的意义并非源于这些概念的借用,而是指向场所精神。不管怎样,将建筑和叙事的融合使得建筑叙事学的建构成为可能;同时,叙事学的一些理论对于建筑的理解/分析/表达/创新研究起到了积极的引导作用。

  3 叙事进入建筑的途径

  纵观建筑历史,叙事进入建筑的具体途径是多种多样的。15世纪文艺复兴时期阿尔伯蒂(Alberti)运用历史叙事的方式(Istoria)来表达人文主义的建筑和艺术;中国古典私家园林将文学作品作为造园的主题思想、空间组织、文化意境的表现载体、参考系统。一般地,从叙事载体的角度来看,建筑讲述故事的方式,主要有四种类型:

  (1)保护/修复或者建造名人故居、博览纪念性建筑以及仪式性空间等,并保护呈现其承载的地方故事与历史事件,不仅进行详细地解读与诠释,而且以特定的线索呈现给参观者或者使用者。古今中外这样的案例不计其数,如英格兰莎士比亚故居、柏林犹太人博物馆、中国曲阜孔庙等等。

  (2)在建筑空间场所中再现历史性情节、片断性场景等,唤起历史记忆/集体故事,例如林璎在越战纪念馆前的草坪上精心设置了一幕战争场景:安藤忠雄在水御堂中再现了日本传统仪式的场景等,使逝去的历史环境以布景的方式重新出现,将意义与仪式遗产赋给新的场所空间及其体验者。

  (3)在建筑空间场所中设置主题道具、雕塑、绘画、符号等,或附之于必要的文字解说,这在文化/宗教类建筑中比较常见,如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的入口处、室内墙面的壁龛中均能找到宗教主题的雕塑,每一个雕塑均向朝拜者讲述一个独特的故事;在现代建筑中同样也有类似的手法,如柯里亚设计的戈亚观光酒店,用情节性的绘画布景在公共部分的墙面上 ,建构了可识别的地域性。

  (4)将地域性的景观要素纳入到建筑中,演绎地域性生活与其空间,如意大利斯卡帕在威尼斯的斯坦帕利展厅设计中,将水作为整个空间的线索串联起城市运河与室内空间以及庭院空间,让个性化的水声、光影等自然要素与空间对话,隐喻了威尼斯水城的独特生活场景。

  因此,建筑叙事不仅通过图纸、模型、图像、空间语言及其他形式再现时空意象,还表达建筑内在属性、地域场所的文化语义和社会内涵,更为重要的是让使用者体验积极参与的乐趣。

  三、建筑叙事学研究的范畴、内容与意义

  由上述可知,外在的需求与内在的融合使得建筑叙事学的诞生成为了一种现实存在。所谓建筑叙事学,即将叙事学作为可选择工具来分析、理解、创造建筑,重新审视建筑内在的要素属性、空间结构、文化语义及其建构策略,将建筑学转译为另一种语言体系的可能,进而来有效建构(地域)建筑的社会文化意义及其文化认同性。其研究案例主要集中在文化博览建筑、宗教建筑、历史建筑、仪式建筑、古典园林/主题公园、城市公共空间,原因在于这些类型空间和叙事的整合较为典型。此外,建筑学(包括建筑、景观、规划)历史、理论和评论的术语、流派、写作与其他文字表达不是本课题所关注的范畴。

  1 建筑叙事学的研究内容

  从西方的理论来看,建筑叙事是一种表达、认知、组构空间文本及其文化意义的结构模式,这种结构可以召唤创作者/使用者美学体验的形成、重现与升华,同时来建构地域文化的认同(见图1)。这一结构可以从以下三个层面的研究成果得到证实。

  (1)描述与表达空间

  这是建筑叙事最基本的功能。囿于欧氏几何体系下程式化的建筑图纸系统难以全面地、生动地呈现建筑空间中的语义、事件等隐含信息,一些学者与建筑师试图借助于叙事媒介探寻一套独特的空间语言来描述建筑空间的本体。最初的策略借助于(一系列)场景图片进行诠释,如上文提到的库特斯等在教学研究中采用了漫画式的表达方式来诠释自己的空间概念;进而产生了一些综合性的策略,如罗宾·埃文斯(Robin Evans)、乔纳森等通过观察、分析和思考来重新考察典型案例,灵活运用了解析几何、绘画以及独特的文本诠释等叙事载体来揭示建筑实体、生活模式与片断精神之间的隐含关系;当代更多地采用了电影技术或者场景可视化技术来协助表达,如英国学者弗朗索瓦·潘斯(Francois Penz)、迈克尔·塔瓦(Michael Tawa)等借助于三维多媒体模拟技术、DV与现实空间的混合来呈现叙事性的虚拟场景,拓展了空间场所的认知与表现维度。

  (2)建构空间图景

  如何将空间中的故事嫁接到不同尺度的物质形态之中并且有序延展是建筑叙事研究的核心问题,也是众多建筑师在创作中关注的焦点。美国建筑师海杜克(John Heiduk)认为,建筑应该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其一,理性的建筑建构是绝对的条件,如密斯/蒙特里安;其二,戏剧化的效果(anthropomorphic),城市、符号、形象、记忆、角色等集体叙述(Mass narratives)。他热衷于运用拟人化的面具来组构这两者的关系,并鼓励使用者在感知中建立意义。英国巴特雷特建筑学院希·杰·林(C.J.Lim)指导的课程单元八、建筑联盟学院的奥斯托斯(Ricardo de Ostos)指导的本科(Intermediate)课程单元三,鼓励学生将寓言/故事/电影/小说移植到建筑/城市空间中去,并尝试运用各种叙事载体将主题落实到空间结构中,然后转化为空间造型元素与建筑的构成元素,结合整体线索路径的设定编排,空间场景的优化与转换衔接,去塑造一种独特的耐人寻味的空间图景。但是如何让此类浪漫主义的概念故事与日常生活体验建构关系成为了一种挑战。事实上,曲米是在当今建筑理论中第一个认识到概念空间(文本/事件)和知觉空间(视觉想象/体验)的建筑师,他设计的拉维莱特公园就是一个将两者融合在一起的实证。斯蒂文·霍尔(Steven Holl)在纽约的艺术展示廊(Storefront)同样是一个优秀的典范。

  (3)考察与优化空间

  将建成环境及其承载的生活视为一个整体来考察评价空间建构的社会文化意义,这是建筑叙事的价值取向与目标。正如勒菲弗尔所言,空间的编码不能简单认为是一种阅读和解释空间的工具,而是生活在其中的方式,就是把空间放置于整个社会的“生成一消费”流通领域中去思考,这也是对空间中的社会生活体验的重新审视与定义。这样叙事实践是客观存在:第一种可能,就如同尹·博登(Iain Borden)等学者视野下的轮滑者,通过使用者创造性的使用来实现;第二种可能,就如同丹尼斯·法兰契曼(Dennis Frenchman 1998)的项目实践,从跨学科角度,通过节庆事件策划与公共空间之间的临时性组合来重构物质形态(physical form)与地域故事(story)两者的关系。

  诚然,人居空间创作以及营造实践过程不可能被简单地理解为讲述一个故事或者一个事件,但是我们需要置身于故事之中去了解过去/了解自己,并需要了解新技术、新材料、新空间对记忆的影响。这些记忆往往附着在物质性的载体之中,然而这些信息已远离它们的生态环境,这就需要一种路径与方法,来激活/建构人、场所及其隐含的故事之间的关联关系。而叙事恰好可以作为一种可选择的优化整合手段,借助相关的概念与策略将建筑与场地的特性、体验和文化信息有效组织在一起。由此可见,建筑叙事已经成为了空间认知、表达、建构和考察的一种策略,一种逻辑,一种模式(见图1)。

  2 建筑叙事学的相关学科与研究

  从建筑叙事的历史背景、理论基础与其研究内容中可以发现建筑叙事学具有复杂的学科交叉性。一般来说,与建筑叙事学相关的主要有两类学科,一类与空间语言、空间结构本体相关,如建筑学、叙事学、语言学、符号学、几何学、计算机、数学、网络系统学等;另一类与空间语义的认知诠释、体验建构相关,如(电影)文学、剧作学、社会学、文化人类学、认知学、艺术学、人工智能、环境心理学、行为学、哲学等。通过这两个领域来描述建筑空间的逻辑性关联和文学性的关联。然而,建筑叙事学与以上每一门学科的关系有待于深入探讨,存在一些需要理清关系与边界的方面,学科自身有待于完善发展。

  不管建筑叙事学是否能成为一门新学科,建筑叙事可以为丰富当代建筑理论及其实践提供新的滋养,为创新教育开启新的视野,具体有四个方面:其一,为解释和理解存在空间的信息、特征、意义提供一种可能性的语言体系;其二,为描述与表达地域建筑与场所的特征提供一种可选择的策略;其三,为分析和评价建筑空间社会文化维度的价值与特征提供了一种质化的工具,从而引导、优化与提升地域建筑的空间品质与附加值。总之,叙事可以帮助业主/建筑师/使用者理清思路、事件空间编排,逐步发掘建筑文本的文化意义,积极构筑空间秩序,整合人与场所的和谐关系,积极建构文化认同性。

  必须澄清的是:第一,建筑不能简化为“叙事”这一概念及其物质空间中的体验现实,也不是为叙事而存在,而是一个动态的空间、文化、自然及其社会实践的系统;第二,叙事的意义并非绝对存在于空间的几何形态及其属性中,也不是仅仅存在于建筑本体建构和社会文化的诠释,而应该存在于建筑与场所、主观与客观之间的互动乃至整个的建筑生命周期之中。

  四、结语

  事实上,无论是日本建筑师桢文彦(Fumihiko Maki)的风景记忆,意大利建筑师卡洛·斯卡帕(Carlo Scarpa)的历史建构策略,还是荷兰先锋建筑师阿雷兹(Weil Arets)的空间场景以及当今我国建筑师王澍的本土叙事等等,如何叙述建筑的地域性/场所性的设计实践,已经成为了当今的潮流。对于当下的中国城市,无疑非常需要可识别的地域文化、历史故事与集体记忆,这需要我们去寻求一种合理的理性的机制来建构有地域特色的建筑叙事。此外,如何将建筑叙事融入到我国日常的专业教育、培育学生对地域文化的重视期待研究。

  总之,建筑叙事有其依存的理论依据与实证案例;建筑叙事学作为一门新的学科已经浮出水面,但有待于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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