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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的描写方式

2015-08-29 14:03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2)12-0000-01
  西蒙·波夫瓦在她的《第二性》中论述女性神话同女性生存现实的关系:“女性神话把女性放置在概念化的、超自然的观念世界里,掩盖了分散在具体时空里的一个具体的女人的真实面貌。每个女人都得独自面对自己的生存,无论是淑女还是恶婆,无论是天使还是祸水,都不能代替任何一个具体的女人自己去走完的生命之路。”[1]
  张爱玲一步步走出女性神话的幻影,把女性还原于“人”,实实在在的“现代人”。她的笔下的女性有的是自私,有的是冷漠,有的是丑恶等等。而描写的女性当中,女儿不再是纯洁善良,妻子不再是贤良淑德,母亲不再是神圣慈爱。在一场场男女情爱的故事里,女性往往具有着悲剧色彩,如《金锁记》里的曹七巧,《沉香屑:第一炉香》里的葛微龙,《心经》里面的许小寒等等。而这些女性的悲剧的根源就是这两个字引起的:“欲望”。张爱玲相当欣赏鲁迅对国人性格阴暗面及劣根性的暴露,她曾有过意味深长的感慨:“这一传统等到鲁迅一死,突告中断,很是可惜。因为后来的中国作家,在提高国民自信心的旗帜下,走的都是文过饰非的路子,只说好的,不说坏的,实在可惜。”[2]她在作品中流露出对女性欲望悲剧的悲观认识。
  一、膨胀的物欲之丑——葛微龙、曹七巧
  葛薇龙原本是一个纯洁而富个性的女学生。由于家境贫穷,不得不违拗地向生活腐落的富孀姑母梁太太求助。当她第一次踏入姑母的华艳的豪宅,就深深被“依稀还见的那黄地红边的窗棂,绿玻璃窗里映着海色那巍巍的白房子盖着绿色的琉璃瓦”所震惊,她内心只觉得很有点像古代的皇陵。还未谙熟世事的她,已经慢慢卷入这种半封建式豪奢腐化的生活氛围。单纯爱美而又世俗的女学生,到底脱不了孩子气,当她面对着一大橱华美的衣服,“忍不住锁上了房门,偷偷地一件件试穿着。”热乎劲一过,葛薇龙又突然醒悟:“一个女学生那里用得着这么多?这跟大三堂子里头买进一个人有什么分别?”虽然她已经对以后在梁家扮演的角色心知肚明,但顽强的虚荣心和物质欲,无形中战胜了她脆薄而孱弱的抵抗力,她满脑子回味着“柔滑的软缎”,对自己连说两遍“看看也好!”她自恃深爱着乔琪乔,但是她始终挚爱的只是那个半封建气息十足的男人的金钱。当她在约会当晚发现了乔琪乔之后,爱已蜕化为零,而虚荣欲却膨胀前进。她已经无法摆脱,只有继续选择留下,把自己的青春,卖给了梁太太和乔琪。
  曹七巧的哥哥攀权附贵,把曹七巧嫁给了瘫痪了的姜家二少爷。由于身份低微,受尽了白眼和欺凌,于是她把钱财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当婆婆和丈夫相继去世后,她分到了一大笔钱,并搬出了姜家。获得了金钱的支配权的曹七巧把钱财看得更重了。当她所暗恋的季泽向她借钱的时候,她“突然把脸一沉,跳起身来,将手里的扇子向季泽头上滴溜溜掷过去”,赶跑了季泽。她亲手掐灭了把她生活中,情感上唯一的光亮,从此变得更疑神疑鬼,总感觉那些人在打她钱财的主意。曹七巧的悲剧是金钱的枷锁和长期的性压抑造成的,如果为了金钱而使人的性本能遭受长期的压抑,人必然走向毁灭。正如七巧临死时蟠然悔悟得那样:“三十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而她的女儿长安承袭了她的命运,也正在走向毁灭。“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己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有完—完不了。”
  二、压抑的性欲之丑——曹七巧、梁太太
  曹七巧被嫁给了瘫痪的姜家二少爷,面对毫无生命力的肉体,正值青春的她一直压抑着情欲和性欲,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叔子季泽的身上,但遭到拒绝。于是,在性压抑的驱动下畸形的、违反人伦的“母子之爱”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她把亲生儿子长白当作生命中的唯一男人,利用他的“恋母情结”和他同躺一张床上,逼着刚娶了亲的儿子为她装两筒,并让儿子招供他和妻子的私生活。[3]第二天,曹七巧在牌桌上宣布了媳妇的“隐私”,略加渲染,越发有声有色,羞得亲家母无颜见人,媳妇因此被逼得几乎发疯。曹七巧还别有用心地把一个丫环给长白做小,让他只守着“母亲和新姨太太”,媳妇终于被残酷的精神折磨致死。姨太太“替身”不到一年,就吞鸦片自杀了,“这是个疯狂的世界,丈夫不象丈夫,婆婆不象婆婆”。[4]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以青春和美貌为代价换取了富商老头姨太太的身份,当老头死去,金钱的支配权归她时,她便疯狂地报复社会,力图用金钱买回她年轻时逝去的情爱。为此,己是五十多岁的她不择手段地捕捉男人,用年轻貌美的侍女丫头作钓饵,以纯情的侄女薇龙作牺牲品,忙着和各色男子幽会周旋,甚至连侄女的心上人也不放过,以放荡、淫乱的生活方式打发时光。
  七巧、梁太太无不是因性欲的极度压抑而导致了怪异的行为:她们阴鹜、歹毒、泼悍、风骚,以折磨他人或游戏人生的方式来填补自己情欲的空缺。或许,她们原来是被摧残者,是值得同情的,但是,她们一旦得势,却以更凶暴和放纵的方式来对待更为弱小者。张爱玲不仅写出了年长女性的精神异化,而且写出了这些女性由被动异化进至自动异化之后,又作为外缘异化力量对年轻女性的伤害,造成了女性悲苦命运的恶性循环。[5]
  三、止不住的乱伦之丑——许小寒
  《心经》里的许小寒对爱情自私的占有欲是强烈的。这篇短篇小说以恋父情节为主线,主人公许小寒她对父亲畸形扭曲的柔情,导致她把母亲视为情敌和排斥对象,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年青美貌去反衬母亲的年老珠黄,打趣母亲偶尔艳丽的着装,使得这位贤妻良母产生自卑感而离开丈夫。正是小寒的这种感情的扭曲、病态的丑,离间了父母的情爱,使表面安稳的家中隐伏着危机,出现了乱伦之恋。对父亲的爱恋,对母亲的抵抗,充分表现了她在情感寄托上的不自省,具有盲目认知以及伦理道德上的扭曲,然而得知父亲与好友同居时,她终于对自己滑稽的情 感寄托感到自惭形秽。出于一种报复心理,她答应了一直对她穷追不舍的龚海立的求婚。文中再许小寒企图利用自己的婚讯来刺激父亲并给予报复时有一段是这么说的,“我早考虑过了。我需要一点健康的,正常的爱”,这充分体现在许小寒潜意识中,对自己的这种恋父情节有着清醒的认知和自省。因而在面对父亲的外遇竟是自己好友的打击下,她不仅表现出一种为自己的巨大痛苦与伤心,更是为母亲感到强烈愤慨,毫不犹豫地痛斥自己父亲以及好友的这种不堪行径。她一方面有着扭曲的恋父情节,一方面又坚持遵循专一从旧的爱情观。这种游离于传统道德与开放思想边缘的人物,也是张爱玲笔下女性的形象的一个特例。
  参考文献:
  [1] 西蒙·波伏瓦,第二性[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192
  [2] 水晶.张爱玲的小说艺术[Z].大地出版社,1985,28
  [3] [5]何永贤.论张爱玲小说对女性丑的揭示[J].延边大学.06年12期
  [4] 陶春军.《金锁记》中曹七巧人物形象分析[J].盐城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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