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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拓艺术审美的新亮点 ——关于电视电影的断想

2016-04-18 17:04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A、艺术亮点

  

  在刚刚逝去的1999年,中国电视屏幕上,蓦然呈现出一个新的艺术审美亮点,这就是由电影频道节目中心所率先策划并制作的一批“电视电影”登台亮相,引起了人们热切的关注。

  

  在西方,电视电影是相对于影院电影而言的,自60年代中期,作为影视趋融的一种新形式而兴起,它着眼于在电视荧屏上延伸电影的艺术/市场空间,故被命名为“电视电影”,也即专为电视播映制作的电影(madeforTVmovie)。

  

  在中国,电视电影作为新的艺术品类被引进,则是晚近二三年间的事情。特别是电影频道节目中心,依托其自身的文化优势和经济实力,经过一年来的辛勤努力,共立项(含制作、购买)电视电影131部,已制作完成的作品近百部,总投资额达到6,000余万元(人民币>。于去年国庆首度播出的12部作品,如《美梦成真》、《操心家长》等11部都进人了央视收视率的前10名;今年春节期间,又有《礼尚往来》、《缘分的天空》等一批新作联袂推出,不仅给广大观众带来审美的愉悦和惊喜,更为处于市场困境的中国电影产业拓展了一条“生路”,并组合了一支凝聚着老、中、青三代导演“艺术合力”的新生力军。仅就出品产量而言,年产电视电影近百部,这一数字,大体上相等于目前全国全年电影故事片出品的总和。这是相当令人欣喜并感到振奋的一个数字。

  

    B. 形象的现实感与深度

  

  相对于影院电影来说,这类暂被模糊地命名为(电视)“故事片”的新品种,与生俱来地带有自己的艺术特性,就是制作成本较低,叙事场景偏于“室内化”,注重贴近现实的“轻量级”题材,拍摄周期较短;相应地市场风险也较小。同时,它也有别于一般短篇电视剧(上、下集),其优势在于,用胶片(16毫米或35毫米)摄制的影像,其造型力度以及叙事的艺术化质素,无疑也是电视剧所难以企及的。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作为“投石问路”由电影频道策划、制作的这一批电视电影作品,其技术质地仍是存在缺陷的,由于采取以磁带为主来制作的省钱办法,作品影像的成色尚难与电视剧常规制作拉开明显的距离。按照与国际接轨的标准,技术质地从磁带为主转向胶片为主,则必然会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种境界。

  

  面对世纪末以“世俗梦幻”为消费时尚的大众文化语境,戏说、媚俗之风盛行,武侠热、°格格”热,更导致对现实的疏离,《还珠格格》第二部播出时,满大街都在唱°你是风儿我是沙”,实际上这类感官的宣泄都是很浅薄的东西。看来,真的需要来一次新的文化“救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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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上,电影频道策划、制作的这一批电视电影作品,标示了一种可贵的人文自觉,在总体艺术基调的把握上,十分注重抓取社会热点题材,突出形象的现实感和深度。《操心家长》为什么赢得了众多家长的共’鸣与青少年的认同,因为作品生动地塑造了一位操心的母亲,为了孩子的考分成绩,在家里管束孩子不说,还闹到学校对老师指手画脚,甚至到了不尽情理的地步。被°应试教育”模式所桎梏着的这位“家长”,具有很强的讽世意味。在喜剧的假定性格局里,人们发现了一面现实的“镜子”。《回家看看》也是一部生活的轻喜剧,播出时更与春节时家庭团聚、辞旧迎新的氛围相对应。该剧描述了一个富于人伦情趣的故事。由李丁、关瀛扮演的于大爷、于大妈老俩口,三个儿子都在外地工作,老大建国在上海m代吓总开公司,他性格懦弱,有点儿°惧内”,被妻子管得服服帖帖,多年没回家探望老人。老二建业在猪场忙着,一时也顾不上回家过年。老三建军在东北刚与女友订婚却又闹着要离婚,一时也回不了家,只有小妹建萍守在二老身边,却整日沉迷在歌星梦里也难着家。老大建国背着妻子本想偷偷带着小儿子回北京,不料妻子却以为儿子丢失报了警,丈夫受阻,儿子却独自乘火车上了北京,又喜剧性地出现在爷爷家门前,令爷爷奶奶这两儿“老家雀”真是喜出望外。结局是大团圆,三儿一女全都回了家。这部“故事片”的视角比较独特,捕捉住了当代城市空间形形色色的细节,生动地揭示了伦理亲情回归的主题。导演在镜头运用上也较为讲究,颇具电影叙事的韵律和美感。

  

  在大众文化语境里,凡是真正贴近现实、贴近普通人生活的作品,无疑是最具生命力并能征服市场以取代那些媚俗之作的。电视电影或许将成为一支直击现实的“艺术轻骑兵'贴近现实靠什么?不是靠°泛主旋律”的政治化说教,而是靠独具慧眼对于富于鲜活现实感的人物形象和性格的发现。以清新的喜剧情趣和幽默来反映当今农村变革新风尚的电视电影:《公鸡打鸣母鸡下蛋》(编剧:吴鸣、肖蕾导演:白玉、高希希),层次井然、惟妙惟肖地描述了农村一对年轻小夫妻在奔小康路上性格成长的历程。这里的关键在于,透过真实的现实生存处境,描画了人物的喜怒哀乐,揭示出人物性格的变化成长。在这个名为鸡爪村的普通山村里,牛兴旺当村办养鸡场的场长,但由于缺乏现代经营意识,苦于扯不开乡亲邻里间的情面,鸡场亏本难以为继;在家里,他虽有了一个女儿,却更巴望着再添一个儿子。偏偏他的媳妇巧巧不依不从,从外到内,兴旺都处于无力“扭转乾坤”的矛盾情势之中。该剧艺术叙事的妙处,恰恰在于写活了巧巧这一个富于改革年代新人气质的农村女性形象。巧巧文化高出兴旺一筹,很有主见,以柔克刚,有情有义地促成了丈夫兴旺一点点开窍并呈现出喜剧性的变化。她先让兴旺和他哥哥一起承包了养鸡场,承诺先“发财”后“生子”,并写下一纸“夫妻协议书”。鸡场渐渐火起来,并滚雪球似地将养殖专业户联合组成了“独联体”。随后,老村长牛老万即将“卸任”让贤,他暗中鼓励巧巧与兴旺共同竞选村长;巧巧便以她带领全村致富的智慧和朴素的“竞选宣言”,打破了农村千百年来“男人当家”(所谓“公鸡打鸣”)的封建传统,被推选为村长:同时,在人前、在家里,巧巧还给兴旺留下了颇为得体的面子和“台阶”,使男人心悦诚服,妥善解决了夫妻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许多带有现实情趣的闪光细节,如“夫妻协议”一再修订,“洗脚水”里的起伏变化,赋予剧情叙事以喜剧性的张力,并达于一定的现实深度。即使拿当今一些优秀的农村题材故事影片与之较量,这部作品不但毫不逊色,甚至堪称是可与当年的《李双双〉〉媲美并独拔头筹的。

  

  C.游刃自若:公众化与私人化叙事

  

  走自己的路,打出中国独有的民族文化底蕴和特色,应是我们发展电视电影的战略基点。

  

  在西方,特别是美国电视电影的叙事模式,一般定位于“家庭这一私人领域”,将电视电影变成了“一种个人的家庭生活方式”。据美国作家伊莱恩?拉宾所指明的,“美国电视电影的特殊规则是历来被遵守的”一据称,

  

  “他们总是由一个威胁或冲击家庭正常功能的问题或危机的出现而开始,在影片中间一段,这种危机不断升级,到影片的结尾,冲突解决了家庭的价值重新得到承认,家庭和睦高于一切”。

  

  不妨说,家庭式的故事,是颇得人心并特别适宜于人们在家里看电视的观赏方式的;但是,不可“划地自狱”,这就有可能伤及电视电影题材的开拓以及文化化、艺术化想像力的展开。我以为,家庭这一私人化领域与社会公众化领域,并非是割裂的,也无需将“社会公众化领域”界定为电视电影不可逾越的“雷池”。人们可以确认的是:电视电影将力戒宏大叙事(含宏阔、壮观场景),而更多地侧重写普通人、老百姓及其实实在在的现实生存处境,捕捉被社会热点所烤炙着的私人化生活情状,由此生发故事,刻画性格,锤炼结构。

  

  “社会公众化领域”并非截然不可涉猎,但可舍史诗性而取私人化的空间,在艺术化叙事及形象刻画的新意上见功力。人们兴奋地看到,以展示中国空军飞行战士搏击长空飒爽雄姿为特色的电视电影新作《劲舞苍穹》(2部4集),题材新颖,形象富于时代气息,特别是年轻主人公田野(由胡亚捷饰演)的性格塑造,敢拼敢闯,舍得生死,有棱角有锋芒,虎虎有生气;同时也有浮躁气盛、自负自傲、遭遇曲折又较脆弱(飞行中一度出现“空中幻觉”而畏惧飞行)等性格缺陷,不再是过去我们习见的那种“高大全”的英雄,而是有血有肉的真实战士形象,是在性格的发展中方显示出独特艺术魅力来的。该剧的故事,写八一飞行表演队,敢于迎接挑战,在自创高难度并富于东方色彩的飞行动作编排上体现了中国军人的豪情和风采,胜利完成了参加珠海第二届航展空中表演的任务,继而又在国庆50周年天安门阅兵式上作了飞行表演,壮了军威,扬了国威。应当说,这一题材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弄不好很容易流于仪式化、空泛化。这部新作的可贵突破在于,将艺术笔触集中于塑造成长中的性格,写了田野因“空中停车”、迫降成功反而蒙受冤屈这一情节轴线,环绕于此,无论飞行队长杨光、女工程师(飞机设计)叶小柳以及王_锁、刘晓舟等人物形象,也都人各有貌,颇见军营的阳“之气、人情之美。而那些空中演练飞行的惊险而颇具观赏性的镜头画面,因紧扣着人物性格展开,便为电视荧屏开拓了一种难得一见的观赏奇观。其画面美感,带给人以观赏“小银幕”的兴味和兴奋。遗憾的是,当初何以未用16毫米胶片来拍摄!

  

  真正聪明并富于艺术化的策划,从投资小风险小出发,更何妨借用张艺谋的一个说法,叫做:以小搏大,扬长避短,打出电视电影的独家文化优势和艺术特色,事实上,就艺术创作空间而言,真可说是“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魅力。张艺谋说得好:“谁都知道‘一滴水可以见太阳’的道理。小题材、小制作未必不可以搏大,求大未必就一定能拍得成功。有的时候,越是收缩起来拍一个小东西,如果你拍得很透彻,可能更有穿透力。”⑵“单就题材及叙述视角的选择来说,电视电影擅于'透过家庭化或隐私化的空间发掘独具人性深度和文化底蕴的故事,老话就叫“螺丝壳里做道功”。创作者对现实生活的把握,必须在神定气闲中洞烛幽微,唯其小,务求精,见人所未见;并在张扬创作者的艺术个性以及艺术叙事的精打细磨上做文章。

  

  电视电影新作《大戏小戏》(编剧:祖阔导演:杨亚洲),贵在“一以当十”,于细微处见精神。该剧在当下市场环境中一个举步维艰的京剧团的生活背景上展开,着力凸现小人物的艰辛及其不泯不灭的人性的光彩。这个“一”,即小人物,一个其貌不扬却心地纯净的武生演员涛哥,为剧团生存计,他主动停薪留职,到街头小市上摆了烟摊,历遭同行排挤、受假烟坑骗等等,一步步站稳了脚跟。他妻子娟娟则是团里的名角,当组团出国名单公布,双双均在榜上有名,而涛哥却力荐新人,帮徒弟刻苦练功出阵;娟娟也因练功受伤而退下舞台,让新秀小兰早挑大梁。夫妻二人相濡以沫,安贫乐道,于平凡中显示出不平凡的人性魅力。这对夫妻的私人化空间,恰恰是与剧团生存的公众化空间血脉相连、交互浸渗的。其中一些细节,如涛哥交出“靴包”和练功房钥匙的瞬间,由于挚爱京剧艺术而难割难舍,真是百般滋味齐涌心头,诚可谓神来之笔,耐人咀嚼。

  

  另一部电视电影新作《澳门情缘》(编剧:刘登翰、颜纯钧改编:郭小橹导演琛子),在艺术化叙事的空间上别辟蹊径,自成一格:以诗体式的散文结构,展示了青春、爱情与澳门一段小人物历史沧桑的对话。人们在看惯了电视剧《香港的故事》、《澳门的故事》那种跨度长、格局大的“主旋律”模式后,再看这部“小”作品,顿时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新感受。该剧故事的展开,以七天为序,一天天演进,具有青春浪漫的气息,并非现实主义的笔墨。影像构筑,优雅、明丽并烘托出诗一般的情致,与主人公的命运水乳交融。在北京生活的青年人沈继亮,在澳门回归祖国的前夕,为继承在澳门的叔公的一笔遗产,与喜欢摄影的女友李芸结伴来到澳门。这笔遗产继承的前提是:继续将叔公生前所热爱、所经营的悬丝木偶剧院发展下去。叔公的遗物里,还有一摞纸已泛黄的“情书”,记录着叔公年轻时与一位美丽的“土生”(即具有葡萄牙血统的当地华人混血儿)姑娘露易莎遗落在历史岁月里的未了情缘。露易莎是修女,叔公当年穷困,命运注定了他们的悲剧结局。到澳门的“第一天”,沈继亮很巧合地便邂逅了一位当旅游导游的美丽少女,也是土生,也叫露易莎。历史与现实,仿佛出现了某种“重合”。到“第四天”,情节突转,沈继亮与少女露易莎之间,在追寻澳门沧桑及50年前叔公那一段未了情缘时,两颗年轻的心互相吸弓I,渐生情愫。到“第七天”,李芸单独回了北京,了断了她.

  

  (1) 转引自亨利.布雷切斯《为电视制作电影:影视趋融最隹案例》,载《电影电视走向21世纪》一书,第125页,中国电影出版社1997年5月出版。

  

  (2) 张艺谋《以“小”搏“大”,坚守一方净土》,载《电影艺术》2000年第1期,第37页,与沈继亮之间朦胧的似爱非爱的情谊。在澳门回归的喜庆日子里,沈继亮与露易莎举行了婚礼。这一“青春型”的故事,显然并不承载多少厚重的历史分量,无论叔公的故事或沈维亮的故事,都属于个人隐私化的情感空间,但却相当微妙地交融于历史与现实的参差映照之中,并俨然生发出不同代人在不同岁月里命运的某种交响。特别有趣的是,叔公故事的闪回段落,常常是出于沈继亮与今天的露易莎的遐思或想像,于是今天的露易莎也就扮成了半世纪前的那一个露易莎(均由吕晶饰演),只是影像的色调作了“调棕”做旧的艺术处理,烘托出“朦胧诗”一般的韵味和情采,并将澳门的历史与人文风情融为一体。

  

  艺术的功力,往往就是“即小见大”。电视电影在发挥文化的想像力以及艺术家主体性空间上的潜在能量,无疑是不容忽略的,也是颇具艺术挑战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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