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立足于著名女性主义电影批评理论家劳拉·穆尔维在《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中关于男性凝视的研究，通过对好莱坞电影《致命伴侣》的情节分析，揭露影片中的男性视觉快感。在该影片中以男主角的窥淫癖最为突出，并夹杂有其他男性角色的观看快感。由此可见，当今好莱坞主流叙事电影仍然把女性形象设定为满足男性窥淫癖的被观看对象。
关键词：视觉快感；窥淫癖；男性凝视；女性形象；叙事电影
尽管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银幕》①杂志的一系列文章，特别是劳拉·穆尔维②发表的《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一文就为女性主义电影批评理论奠定了基础；然而，时至今日在好莱坞主流叙事电影中，女性形象仍然只是满足男性窥淫癖③(scopophilia)的消费对象。这一点在影片《致命伴侣》中体现得尤为淋漓尽致。
电影《致命伴侣》（又名《机密邂逅》或《色遇》）是一部于2010年上映，由弗洛里安·亨克尔·冯·多纳斯马执导，有约翰尼·德普和安吉丽娜·朱莉担纲出演的好莱坞惊悚悬疑力作。
依据劳拉·穆尔维在《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中的论述：在传统叙事电影中，被展示的女性形象在两个层面上起作用，其中之一即作为银幕故事中的人物的色情对象。在《致命伴侣》这部影片的开头，一辆监控车停在女主角伊莉丝（Elise）的公寓外，车内三名国际刑警正密切注视着监控画面。这时伊莉丝离开公寓，优雅地走在街上。此时影片摄影师依次呈现给观众的是对女主角上半身和腿部的特写。监控车内的一名警察于是赞叹道：“她屁股真翘！”。而他的搭档则顺势将监控镜头对准了她的臀部，进而摄影师又呈现给观众一个臀部特写。这样女主角在叙事故事中的表演巧妙地将观众的凝视与影片中男性人物的凝视结合起来；而另一方面，这一连串的特写镜头也无疑在叙事中结合了另一种色情模式。关于这一点，影片中在一家露天餐厅展开的几个情节也可作为例证。伊莉丝来到餐厅临街而坐，男服务生在为她点餐，她照着餐牌点她习惯点的那几样，还没等她说完，服务生便补充道：“以及羊角面包配黄油，我已经全帮您准备好了。”服务生为何能记住她的饮食习惯？这或许是身为高级餐厅服务员必须具备的能力，但也可以理解为服务生长期沉浸在对她的观看快感中，为她的美貌与优雅所深深吸引。
在《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的结尾部分，劳拉·穆尔维指出：有三种与电影有关的观看方式：纪录电影事件的摄影机的观看，观看电影成品的观众的观看，以及银幕内人物的观看。叙事电影的成规否认了前两种观看方式，并使它们从属于第三种观看，这在影片《致命伴侣》中尤为明显。且不提监控车内国际刑警们的观看，其实仔细回顾影片情节，男主人公才是“当之无愧”的窥淫癖者。
男主角在影片中有双重身份：一方面，他是伊莉丝失踪快两年的男朋友亚历山大·皮尔斯(Alexander Pierce)，他原本是俄罗斯黑帮头目肖(Shaw)的理财投资顾问，岂料他趁机卷走了帮会23亿美金，同时又被检控拥有上亿元非法资产，于是招来了黑帮的追杀和国际刑警的追捕；另一方面，在多次整容、变声、调换身份后，他成了大学老师弗兰克(Frank)，在前往威尼斯的旅途中邂逅了伊莉丝。而所谓的邂逅其实是伊莉丝有意为之。伊莉丝遵照皮尔斯在信上的指示，为摆脱国际刑警的跟踪，在列车上找了一个与皮尔斯身材相当的旅客。弗兰克被选中全靠身材，此处其实也是编剧的有意伏笔：他俩实际上是同一个人。于是男主角顺理成章地借由弗兰克的感观来一步步实现他的窥淫快感。
首先，他跟自己打了一个赌，赌伊莉丝能否选中替身弗兰克。他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期盼着，当伊莉丝终于在他对面坐下时，他打心底松了一口气。为误导追迹者，她几次三番与弗兰克调情，好让他们误以为他就是皮尔斯。皮尔斯注视着伊莉丝的卖力演出，一方面很确定伊莉丝对自己的忠心与真情，另一方面又不禁好奇伊莉丝是否会爱上另一个自己。弗兰克果真被误以为是皮尔斯，遭到俄罗斯黑帮的追杀，伊莉丝同情心大发救其于水火。在快艇的船舱内，皮尔斯逮到了一次绝佳的窥视机会。他以弗兰克的身份示爱来测试伊莉丝的真情。伊莉丝虽未正面回应弗兰克的爱意，却表达了相遇不逢时的无奈。伊莉丝与皮尔斯相约在舞会上碰面，却又遇到了弗兰克，伊莉丝无比担忧弗兰克的处境要他赶紧离开。故事发展至此皮尔斯已能确定伊莉丝爱上了弗兰克。影片的高潮，伊莉丝在皮尔斯的豪宅里被黑帮挟持，弗兰克被国际刑警扣在监控车里，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男主角又一次获得了窥视机会，这一次是通过监视器镜头。虽然受到黑帮老大的各种威逼，伊莉丝仍然没有背叛皮尔斯，这让他深受感动。影片结尾处，弗兰克又一次抛出试探性问题：“你爱我吗？”“是的。”“那这些天你对皮尔斯的感觉呢？”“很不幸，我也爱他。”“我想我有办法解决。”弗兰克于是打开了保险箱向伊莉丝证明了其实自己就是皮尔斯。
此外，该影片中不乏“银幕内人物的观看”。例如，在列车上男性乘客情不自禁地注视伊莉丝。再有在舞会上身着低胸黑色晚礼服的伊莉丝一出现便成为受全场男宾客瞩目的焦点。
由以上分析，不难看出这种直接窥视的视觉快感无疑是以男性为中心的。好莱坞主流电影给予女性的只是一次强化父权制的再教育，使男性主体地位更加巩固，使女性在无主体的境地中越陷越深。
参考文献：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128-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