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照版主希望看书...我就建议你看一本叫做鲲岛探源..全书共8册 作者:林衡道,杨鸿博/著 出版社:稻田 出版日期:1996年05月15日 语言:繁体中文 ISBN:9579503222 装订:盒装 林衡道 台湾省台北县人,民国四年五月二日生,毕业於日本仙台东北帝国大学法文学部经济学科。曾任台北市文献会主任委员、台湾省文献会主任委员,并在淡江、淡专、东吴、东海等各大专执教,现为国立艺术学院教授。 他是国内第一位以田野调查方式研究台湾平地民俗史迹的人,曾获国家文艺奖、行政院文化奖。著有「台湾历史百讲」、「台湾开拓史话」、「台湾寺庙大全」、「台湾胜迹采访册」七册、「台湾寺庙概览」、「台湾史迹源流」及口述「鲲岛探源-台湾各乡镇区的历史与民俗」、「林衡道谈俚谚」等书。
一楼不懂的不要乱讲,免得以讹传讹误导他人。目前史学界公认的研究台湾历史最著名的人是连横。连横,号雅堂,即台湾著名政治家连战的祖父,清光绪四年即公元1878年出生于台湾省台南的一个富商之家。清初其先祖从故乡福建龙溪移居台湾省,到连横时,已历七代200多年。连横一生著作甚丰,但生前出版的仅两种,《台湾通史》即其一。连横修撰台湾历史的愿望发端于他13岁那年。当时,其父连永昌有感于山雨欲来,似怀着未雨绸缪之思想,买了一部《台湾府志》送给他,并告诉他:“汝为台湾人,不可不知台湾事。”乙未割台后,连横看到日本统治者为了泯灭台湾人民的民族意识,竭力弃毁台湾的历史文献,有意伪造虚假的历史愚弄当地民众,感于“国可灭而史不可灭”的古训,立下编写一部贯通台湾千年历程的信史的宏志。他网罗旧籍,博采遗闻,旁及西书,参以档案,穷十年之力而终告竣事。 《台湾通史》为文言纪传体史书,略仿司马迁《史记》之法,凡36卷,为纪4、志24、传60,共88篇,都60万余言(表则附于诸志之末,图则见于各卷之首,这是作者的创举),完整地记载了台湾从隋炀帝大业元年(605年)至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1290年可以确凿稽考的历史。 《台湾通史》杀青,结束了“台湾三百年无史”的历史,也使日本人士大惊。原来日据台湾之后,为了了解和治理台湾,早想编写一部台湾历史,并在总督府下设置了专门机构,但因为作之不易,积久不能成事。连横之书一出,日人立即为其才学倾倒,虽然他们甚不满于连横的立场,但此书也正因他们需要,于是两代总督为之题词。此书一出,全岛风行,督府当局自觉才力难匹,从此再没有出版类似著作。由于日本政府的阻挠,《台湾通史》当时未获在大陆发行。连横的知音章太炎读后叹为“必传之作”。直到抗战将要胜利的1945年春,才由商务印书馆在国内重印。上世纪80年代,大陆中华书局新出版了这部著作。 1936年春,连横在沪患肝病,6月28日病逝,享年59岁。弥留之际,嘱咐连震东:“今寇焰逼人,中日终必有一战。克复台湾即其时也,汝其勉之。”后不到二月,震东诞子,因名之为“战”(即连战)。
课文研讨 一、整体把握 这是一篇妙趣横生的小品文。作者采用生动活泼的笔法,把蝈蝈写得活灵活现,具有很强的可读性。这也是法布尔《昆虫记》整部书的特色。鲁迅曾把《昆虫记》称为“讲昆虫故事”“讲昆虫生活”的楷模。周作人说:“比看那些无聊的小说戏剧更有趣味,更有意义。”的确如此,法布尔笔下的蝈蝈是鲜活的,字里行间洋溢着作者本人对生命的尊重与热爱。 先让学生认真地把课文读一遍,画出生字词。然后读第二遍,画出自己认为最精彩的段落或句子。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学生切实地感受课文内容。 作者用什么方法引出蝈蝈呢?第1段并没有写蝈蝈,是写在别人欢度国庆的日子里,自己还没有忘记去观察昆虫。“我独自一人”说明作者对他所热爱的事业是多么执著!搞科学研究需要这样的精神。第2段写蝉在夜晚不再鸣叫,它要休息了。突然,蝉的一声哀号引出了本文的“主人公”——蝈蝈。这是多么富有匠心的写作思路! 从第3段开始介绍蝈蝈。作者采用拟人的手法来写蝈蝈。先写它的歌声。蝈蝈的声音是“窃窃自语”,“像是滑轮的响声”,“又像是干皱的薄膜隐隐约约的作响”,声音“喑哑”“尖锐”“短促”“清脆”。当四周的蛙声和其他虫鸣沉寂时,蝈蝈的声音则显得“非常柔和”。这些描述都表现出作者对蝈蝈的喜爱之情。特别是“绿色的蝈蝈啊,如果你拉的琴再响亮一点儿,那你就是比蝉更胜一筹的歌手了。在我国北方,人们却让蝉篡夺了你的名声!”流露出了多么浓厚炽热的感情! 进入第4段,开始写蝈蝈的食物习性,一直写到最后一段,这是文章的主体。这部分 内容是观察金属网罩里的蝈蝈。作者为了了解昆虫的生活习性,不仅到野外去观察,还捉了许多养在家里,这就是他的实验室。蝈蝈长得什么样呢?作者作了一番描述:“非常漂亮,浑身嫩绿,侧面有两条淡白色的丝带,身材优美,苗条匀称,两片大翼轻盈如纱。”优美的语言刻画出蝈蝈可爱的样子。接下来,作者写蝈蝈的食物。作者把蝈蝈和螽斯比较着写,它们都不太喜欢吃莴苣叶。这使作者遇到了“麻烦”。“麻烦”一词表现作者对蝈蝈悉心照料不怕麻烦的态度。作者推测蝈蝈可能吃鲜肉。这样的介绍,与一般的说明文不同。带有明显的感情色彩,亲切自然,富有文学笔法,是法布尔《昆虫记》的特色。这种笔法非常受青少年的欢迎。作者是如何知道蝈蝈最喜欢吃什么食物的呢?一句话,通过观察。清晨,作者散步时看到的一幕揭开了蝈蝈食物之谜——捕蝉为食。那么蝈蝈为什么最喜欢吃蝉的肚子呢?“是不是肚子比其他部位更受欢迎呢?”作者带着这个问题继续实验和观察。第7段写揭开了蝈蝈首先吃蝉肚子的秘密,因为肚子既有肉,又有甜食。8、9、10三段是对蝈蝈食性的补充说明。11段写蝈蝈彼此十分和睦地共居一起,从不争吵。 本文没有丝毫机械呆板的介绍,自始至终饶有兴趣。文中表现出的作者仔细观察,细心揣摩的探索创新精神是十分可贵的,能对学生产生良好的影响。 本文的写作特点很突出:1.文艺笔调。本文不像一般的说明文那样平实,而是灵活生动,不拘一格。既有对昆虫的形象描写,又有个人感情的流露。2.生动传神的语言。作者对蝈蝈充满了喜爱之情,因此在语言的使用上尽量生动感人。比如,“它们对这道菜吃得津津有味”“它毫不犹豫地都接受”“嗉囊装满后,它用喙尖抓抓脚底,用沾着唾液的爪擦擦脸和眼睛,然后闭着双眼或者躺在沙上消化食物”。这些语言都很传神。3.拟人手法的运用。像“蝈蝈在窃窃自语”“蝈蝈酷爱甜食”“蝈蝈是彼此十分和睦地共处在一起的”等都运用了拟人手法。拟人手法的运用,使得文章自然、亲切,增强了可读性。4.通过比较来写蝈蝈。比如在写蝈蝈的叫声时,拿蝉的叫声来作比较;写它喜欢吃肉食时,拿螽斯来作比较;写它追捕蝉时,拿鹰来作比较;写它同类相食时,拿螳螂来作比较。这些比较,既突出了蝈蝈的习性,又说明了作者对各种昆虫的习性了如指掌。 二、问题研究 本文的生字词比较多,教师在教学时要让学生多读几遍,多写几遍,弄清意思。这些词语是:篝火、狩猎、喧嚣、弱肉强食、颚、钳子、、喑哑、静谧、沉寂、更胜一筹、螽斯、莴苣、悬殊、踢蹬、津津有味、嗉囊、喙、吮取、酷爱、螳螂、贪婪、唾液。 这是一篇妙趣横生的文章,教学时要注意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千万不要上得枯燥乏味。因此,多读,让学生自己讨论是可取的办法。 6、7、8、9、10段都很短,一段一层意思,教师可让学生自己总结。比如教师可以提问:“这五段合并为一段行不行?为什么?” 练习说明 一 快速阅读课文,讨论并完成下列各题。 1.绿色蝈蝈的外表有哪些特征?绿色蝈蝈有哪些习性?作者主要写了哪个方面的习性? 2.作者不断变换对绿色蝈蝈的称呼,找出这些称呼,说说作者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称呼,这样写有什么效果。 3.课文多处运用拟人手法,找出几个例子,说说这样写的好处。 参考答案: 1.这道题检查阅读效果,看看学生能否抓住文章的基本内容。参考答案:外表特征,“这种昆虫非常漂亮,浑身嫩绿,侧面有两条淡白色的丝带,身材优美,苗条匀称,两片大翼轻盈如纱。”作者写了蝈蝈的叫声和食性。主要写的是食物习性。 2.作者对蝈蝈的称呼有:狂热的狩猎者、我笼里的囚犯、蝉的屠夫等。当蝈蝈捕杀蝉时作者用“狂热的狩猎者”;当蝈蝈成为作者笼中观察和实验的对象时,作者就用“笼里的囚犯”;当蝈蝈吃蝉肉时作者称之为“蝉的屠夫”。作者不断变换称呼,使行文更生动,描写更形象,给人更深刻的印象。 3.“窃窃自语”“津津有味”“酷爱甜食”“毫不犹豫地都接受”是拟人。这样写亲切自然,形象生动。 二 去户外静听虫鸣鸟啼,辨别这些声音,并用一段话形象地描写出来。 此题旨在鼓励学生开展语文实践活动,实现跨学科交流。 教学建议 一、找法布尔的《昆虫记》(节选本)进行课外阅读,并做读书笔记。 二、注意学习、积累语言。 三、同学之间互相介绍自己最熟悉的一种动物。 有关资料 一、法布尔传略(王光) 1823年12月22日,法布尔降生在法国南部阿韦龙省圣雷翁村一户农民家中。其父安杜瓦纳·法布尔能言善辩,好打抱不平;其母维克陶尔·萨尔格性情温顺,和蔼可亲。但他们是个山乡穷户。 法布尔四岁左右,父母送他到祖母家生活,暂时减轻家庭衣食负担。天真的孩子爱上了祖母家的白鹅、牛犊和绵羊,迷上了户外大自然中的花草虫鸟。 长到七岁,父母接他回家,送他进了村里的小学。校舍条件极其简陋,一间正规房间,一间房顶阁楼。正规房间既当教室,又作厨房、饭堂和睡房,门外就是鸡窝猪圈。老师虽有责任心,却经常无法正常教书,因为他还兼任着本村的剃头匠、旧城堡管理员、敲钟人、唱诗班成员和时钟维修工。 初入学堂,法布尔很不适应,26个法文字母让他花了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但小法布尔求知欲望格外强烈。他常有机会跑到乡间野外,每次回来,兜里装满了蜗牛、贝壳、蘑菇或其他植物、虫类。 大人一心向往城市生活。法布尔十岁时,小学还没读完,只好随全家迁到本省的罗德茨市去住。父母在那里开了个小咖啡馆,同时安排酷爱学习的小法布尔去罗德茨中学,只随班听课,不在校食宿。这期间,为交足学费,法布尔每逢星期日便去教堂,为弥撒活动做些服务工作,挣回少许酬金。整个中学阶段,法布尔家为生计所迫,几度迁居,又先后在上加龙省的图卢兹市和埃罗纳省的蒙彼利埃市落脚。少年法布尔不得不出门做工谋生,致使中学无法正常读下来。他抓紧一切时间自学,强记勤问。到了15岁那一年,他只身报考沃克吕兹省阿维尼翁市的师范学校,结果被正式录取。 从阿维尼翁师范学校毕业后,法布尔谋得同省卡庞特拉中学初中教员职位,从此开始了长达二十余年的中学教师生涯。 起初,他教数学。一次带学生上户外几何课,忽然在石块上发现了垒筑蜂和蜂窝,被城市生活禁锢了八九年的“虫心”突然焕发。他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到一本昆虫学著作,细读之后,一种抑制不住的强大动力萌生了,他立志要做一个为虫子书写历史的人。那一年他不足19岁。 研究昆虫的决心下定了,但维持生存的职业是教书,法布尔仍须为现实问题苦斗。他先参加有关部门组织的会考,拿到高中毕业资格的业士证书。以后又坚持业余自修,通过各门考试,取得大学资格的物理数学学士学位。24岁的法布尔,由政府教育部门调派到科西嘉岛,担任阿雅克修市中学的教员。他一面努力任教,一面利用业余时间做动植物观察记录。四年后,他被调回阿维尼翁市,担任中学教员。他心目中有个理想:有朝一日能在大学讲课。 两年后,法布尔仍靠自学,取得自然科学学士学位。又过一年,31岁的法布尔以两篇优秀学术论文的实力,一举获得自然科学博士学位。两篇论文的题目分别是:《关于兰科植物节结的研究》和《关于再生器官的解剖学研究及多足纲动物发育的研究》。就在同一年,他在《自然科学年鉴》发表了长期积累的成果——《节腹泥蜂习俗观察记》。《观察记》博得广泛赞赏,法布尔出色的观察才能令人折服,人们公认他不仅纠正了以往权威学者的错误,弥补了前人的疏漏,而且阐发了独到的见解。法布尔的昆虫学文章,开始引起人们的注意。34岁那一年,他发表了关于鞘翅昆虫过变态问题的研究成果,学术质量之精、理论意义之大,令同行刮目相看。法兰西研究院向他颁发了实验生理学奖金,肯定他在活态昆虫上的研究具有不同于昆虫结构解剖学的价值。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格外关注这位年轻的法国人;待1859年《物种起源》问世时人们读到,达尔文称他是“难以效法的观察家”。 博学的法布尔老师,又发现一种从茜草中提取红色染素的工艺,当地政府准备采用他的技术。可是没想到,经过数年周折,工厂主最终建造的是一个人工合成茜红色染料的车间,没有实现他想利用茜草自然资源的“工业化学梦”。这期间,帝国教育部曾以杰出教师的名义为他授勋,主要表彰他在教师岗位上也能从事自然科学研究;他为此还受到拿破仑三世几分钟的接见。放弃化工计划后,为实施教育部长教学改革方案,增设自然课内容,法布尔给女大学生不定期作了一些讲座,听课者越来越多。出于保守、偏见和妒嫉,一群有身份的政界、教育界人物无端指责他是“具有颠覆性的危险人物”,宗教界顽固派攻击他“当着姑娘的面讲植物两性繁殖”。最后由房东出面,强令法布尔全家搬走。法布尔决定离开阿维尼翁这座城市,决心今后再也不想登什么大学讲台。这一年是1870年,法布尔已经46岁。 法布尔携妻室子女进入沃克吕兹省境内,在奥朗日市找到一处安身的家。先丢了饭碗,再花销路费,生活没了着落。一向腼腆的法布尔破天荒开口“求钱”,向只有几面之交的英国著名哲学家密尔(旧译“穆勒”)诉苦,这位英国朋友几年来在阿维尼翁侨居。密尔先生慷慨解囊,法布尔一家度过难关。此后五年间,法布尔主要以撰写自然科学知识读物为生,他的卓越文才开始显露出来。他出版了不少读本,其中包括《天空》《大地》《植物》等讲解性作品,也包括《保尔大叔谈害虫》这样的系列故事性作品。 1875年,长期思考后,法布尔决定远离城市喧嚣,加紧实现整理旧资料、开展新研究的昆虫学工作计划。他带领家人,迁往乡间小镇塞里尼昂。小镇各方面条件较差,甚至没有像样的学校。他鼓励小儿子:在这里能锻炼出强壮的身体和强健的头脑,比在故纸堆里更能发现美和真。经过四年努力,整理二十余年资料而写成的《昆虫记》第一卷,于1879年问世。 1880年,法布尔的宿愿终于实现:他用积攒的一小笔钱,在小镇附近购得一处坐落在生荒地上的老旧民宅,进一步研究活虫子的计划即将变成现实。他精神舒畅,用当地普罗旺斯语给这处居所取了个风趣的雅号——荒石园。年复一年,荒石园主人穿着农民的粗呢子外套,吃着普通老百姓的清汤淡饭,尖镐平铲刨挖,于是,花草争妍,灌木成丛,一座百虫乐园建好了。他守着心爱的荒石园,开足生命的马力,不知疲倦地从事独具特色的昆虫学研究,把劳动成果写进一卷又一卷的《昆虫记》。他就是这样,孤独、欢欣、清苦、平静地度过了35年余生。 《昆虫记》是以大量科学报告材料和文学气质艰苦写成的巨著,文体基本为散文,主体内容集中在昆虫学问题上,同时收入一些讲述经历、回忆往事的传记性文章,若干解决理论问题的议论,以及少量带科普知识性的文字。一位饱经沧桑、追求不止的昆虫学探索者的优势,在这部巨著中得到充分发挥。十卷二百二十余篇,内容丰富自有公论;可其工程之艰难,恐怕只有作者本人才最清楚。法布尔这样说:“散文写作”比求解方程根来得“残酷”。 第十卷脱稿时,他原来不打算把《菜青虫》《萤火虫》两篇编进去,因为这两篇是为计划之中的第十一卷写的。就在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85岁的老身子骨支撑不住了,而且耳聩眼花,手指僵到难以正常写作的地步。最后,他心中埋没了“第十一卷”的念头,毅然将两篇文章定为第十卷的增补篇。1910年,他已过86岁,第十卷问世了。他抱着书,拄着拐杖,装上放大镜,一步三摇,流连在“荒石园”中,仍想再把《昆虫记》写下去……但老人的心愿难以实现了。 就在这一年,家人以“从事《昆虫记》写作五十周年”之名,邀集法布尔的挚友和学界友好来到“荒石园”,为他举行一次小型庆祝会。法布尔倍感安慰,热泪盈眶。消息传出,舆论界大哗大惊:法国人居然把隐居“荒石园”中的这位值得骄傲的同胞忘得如此轻松!法布尔不在乎这“疏忽”,他正开始筹划出版全十卷精装本《昆虫记》,并亲自为这一版本写下一篇短短的序言。序言结尾是这样几句话:“非常遗憾,如今我被迫中断了这些研究。要知道从事这些研究,是我一生得到的惟一仅有的安慰。阅尽大千世界,自知虫类是其最多姿多彩者中之一群。即使能让我再获得些许气力,甚至有可能再获得几次长寿人生,我也做不到彻底认清虫类的益趣。” 新闻界造起宣传声势,“法布尔”的名字四处传扬;“了不起”“最杰出”“伟大”一类赞扬声此起彼伏,荣誉桂冠一个接一个飞向老人;“荒石园”热闹非凡,赶往参观、慰问、祝贺的人群络绎不绝,其中有普通读者,有学界要人,也有轿车成行的政府官员。能令法布尔为之动心的消息只有一个:那一年里,自己作品销出的册数,是此前20年的总和。后来,法布尔的小石膏像四处出现;再后来,法布尔的大型塑像相继剪彩揭幕。老人一辈子未识光彩荣耀为何事,此时下意识地摇着头,颇有莫名其妙之感。近90岁的老翁,操着诙谐的口吻对老朋友说:“这些作法,也太‘神乎’了。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我是感到,自己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临近末日。” 离92岁生日只差一个月了,法布尔卧在床上,静候生命里程这又一标志性日子的到来。那是1915年11月的一天,他平静得像一位藐视死神的勇士。这时候人们发现,他已悄悄地长眠了。一位以昆虫为琴拨响人类命运颤音的巨人,从此消失。 法布尔去世不到十年,十卷精装本《昆虫记》出齐。他的女婿勒格罗博士,将介绍他一生的文章结集出版,续作《昆虫记》第十一卷。 法国文学界曾以“昆虫世界的维吉尔”为称号,推荐他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可惜诺奖委员们还没来得及做最后决议,便传来法布尔已经离世的消息。然而,这一光荣称号被人们传颂开来。 人们曾称法布尔是“昆虫观察家”,到晚年公认他为“昆虫学家”;他去世后,人们在一段时间里称他为“昆虫学家、作家”,后来又把他称作“作家、昆虫学家”。这些称号,对法布尔来说是当之无愧的。 二、法布尔与《昆虫记》 (邹华) 花城出版社出版译自法文本的《昆虫记》十卷全译本,为这出“昆虫总动员”划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至此,距周作人、鲁迅最初的介绍已近80年了。 在法布尔那个时代,研究动物是蹲在实验室里做解剖与分类的工作,昆虫学家的研究是把昆虫钉在木盒里,浸在烧酒里,睁大眼睛观察昆虫的触角、上颚、翅膀、足,对这些器官在昆虫的劳动过程中起什么作用却很少思考;他们给昆虫工人命名,却不知道这个工人生产的是什么。昆虫生命的重要特征——本能与习性等等,登不了昆虫学的大雅之堂。法布尔挑战传统,将自己变成虫人,深入昆虫的生活,用田野实验的方法研究昆虫的本能与习性。他的这种研究方法遭到了正统势力的责难,他辩驳道:“你们是把昆虫开膛破肚,而我是在它们活蹦乱跳的情况下进行研究;你们把昆虫变成一堆既可怖又可怜的东西,而我则使得人们喜欢它们;你们在酷刑室和碎尸场里工作,而我是在蔚蓝的天空下,在鸣蝉的歌声中观察;你们用试剂测试蜂房和原生质,而我却研究本能的最高表现;你们探究死亡,而我却探究生命。”(《昆虫记》卷二) 在冷酷无情的大自然环境中,昆虫们坚忍不拔地为个体与种族的生存而斗争。法布尔也一如他所挚爱的昆虫一样,百折不挠地坚持自己的研究方法。当法布尔从他的“荒石园”中捧出浓缩他一生研究昆虫的成果——《昆虫记》,用大量翔实的第一手资料,将纷繁复杂的昆虫世界真实地呈现在人们的面前时,世界震惊了。 《昆虫记》是一部严谨的科学著作,但面孔却十分和善,不故作深刻,没有干巴巴的学究气,没有学术著作的晦涩枯燥与一本正经,“没有充满言之无物的公式、一知半解的瞎扯,而是准确地描述观察到的事实,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不少。”(《昆虫记》卷二) 这也遭到正统派的指责,说他的文字不庄严。法布尔说:“如果说我是为了那些企图有朝一日稍微弄清本能这个问题的学者、哲学家们而写,我也为,我尤其是为年轻人而写,我希望他们热爱这门被你们弄得令人憎恶的博物史;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极力保持翔实的同时,不采用你们那种科学性的文字,因为这种文字似乎是从休伦人(17世纪北美洲的印第安人——编者注)的语言中借来的。”(《昆虫记》卷二)更何况那是一个“风格即人”的时代。当布封喊响“风格即人”以后,整个18、19世纪,博物学家大都热衷于将研究成果写成文学性著作。法布尔也不例外,也刻意在文章风格上下功夫,但《昆虫记》没有一般文学作品花里胡哨的俗态。法布尔的风格就如他的人格一样:朴素而真实。 请看法布尔描写宽厚的蝉在七月的一个下午钻了一口水井,却被侵略者抢占的情景: 果然,一大群口干舌燥的家伙在东张西望地转悠着。它们发现了这口井,井边渗出来的汁液把它暴露了。这群家伙一拥而上,开始还有一点儿小心翼翼,只是舔舔渗出来的汁液。我看到匆忙赶到甜蜜的井口边的,有胡蜂、苍蝇、球螋、泥蜂、蛛蜂、金匠花金龟,最多的是蚂蚁。 那些个子小的为了走近清泉,便钻到蝉的肚子下,蝉宽厚地抬起爪子,让这些不速之客自由通过;那些大一点儿的昆虫,不耐烦地跺着脚,迅速地吸了一口就退开,到旁边的树枝上去兜一圈,然后更加大胆地回来。它们越发贪婪了,刚才还有所收敛,现在已变成了一群乱哄哄的侵略者,一心要把开源引水的凿井人从泉水边赶走。 在这群强盗中,最不罢休的是蚂蚁。我曾看见过它们一点一点儿地乱咬蝉的爪尖,逮着正被它们拉扯的蝉的翅尖儿,爬到蝉背上,挠着蝉的触角。一只大胆的蚂蚁就在我的眼皮下,竟然抓住蝉的吸管,拼命想把它拔出来。 这个巨人给这些小矮子烦得没了耐心,最终放弃了水井。它朝这群拦路抢劫的家伙撒了一泡尿逃走了。(《昆虫记》卷五) 法布尔写《昆虫记》并不局限于仅仅真实地记录下昆虫的生活,而是以人性观照虫性,昆虫的本能、习性、劳动、婚恋、繁衍和死亡无不渗透着人文关怀,并以虫性反观社会人生,睿智的哲思跃然纸上;最重要的是,整部作品充满了对生命的关爱之情,充满了对自然万物的赞美之情。正是这种对于生命的尊重与热爱的敬畏之情,给这部普普通通的科学著作注入了灵魂,使这部描写微小的昆虫的书成为人类获得知识、趣味、美感和思想的鸿篇巨制。 贫穷和偏见困扰了法布尔的一生,他完全可以利用化学和数学天赋走一条驾轻就熟的捷径,赢得掌声和荣誉,过上梦想中的好日子。他之所以执著而艰难地坚持自己的研究和探索,是因为他有着某种精神;那就是求真,即追求真理,探求真相。如果没有这种精神,就没有《昆虫记》,人类的精神之树上将少掉一颗智慧之果。 法布尔说:“我是圣多马(耶稣十二门徒之一,亲手触摸耶稣伤口始信其复活。——编者注)难于对付的弟子,在对某个事物说‘是’以前,我要观察、触摸,而且不是一次,是两三次,甚至没完没了,直到我的疑心在如山的铁证下归顺听从为止。”(《昆虫记》卷七)求真,使他把昆虫研究的实证精神发展到极其严谨的地步,必须通过反复的观察和实验来探究昆虫世界的真相;求真,使他如孩童般天真,敢于根据自己的观察和实验质疑权威理论。法布尔在研究树莓桩中的壁蜂时发现,他观察到的事实与优胜劣汰的理论相悖,于是,他戳了进化论一针: 如果优胜劣汰这个据说是支配和改造着世界的著名规律言之有据,如果最有天赋的真的把最没有天赋的从世界这个舞台上排除掉,如果未来是属于最强者、最有技巧者;那么壁蜂家庭自从它们在树莓桩里挖洞以来,它们本应该就让那些固执地要从通常的出口出去的弱小者死掉,而全都由善于从侧面凿洞的强有力者来代替的。……可是,强者的子孙并没有使弱者的子孙消失,相反它们仍然是少数。优胜劣汰规律的巨大意义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印象,但是每当我想把这个规律应用于观察到的事实,它却使我空忙一场而得不到任何证据来解释实际的情况。这个规律在理论上是宏伟的,可在事实面前却是装着空气的球。 (《昆虫记》卷二) 达尔文的进化论是“19世纪自然科学三大发现”之一,19世纪正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行其道的世纪,法布尔发出这不合时宜的声音,正是求真的精神给了他勇气。 洋洋洒洒二百万字的《昆虫记》,不仅详尽地记录着法布尔的研究成果,更记载着法布尔痴迷昆虫研究的动因、生平抱负、知识背景、生活状况等等,尤其是《阿尔玛实验室》《返祖现象》《我的学校》《水塘》《数学忆事:牛顿二项式》《数学忆事:我的小桌》《童年的回忆》《难忘的一课》《工业化学》这几章。如果换一种眼光看,不妨把《昆虫记》当作法布尔的自传,一部非常奇特的自传,昆虫只不过是他研究经历的证据,传记的旁证材料。 三、轻音乐演奏家——螽斯 螽斯是昆虫“音乐家”中的佼佼者。螽斯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善于鸣叫,其鸣声各异,有的高亢洪亮,有的低沉宛转,或如潺潺流水,或如急风骤雨,声调或高或低,声音或清或哑,给大自然增添了一串串美妙的音符。
法布尔以生花妙笔写成《昆虫记》,誉满全球,这部巨著在法国自然科学史与文学史上都有它的地位,这部巨著所表述的是昆虫为生存而斗争所表现的妙不可言的、惊人的灵性。法布尔把毕生从事昆虫研究的成果和经历用大部分散文的形式记录下来,详细观察了昆虫的生活和为生活以及繁衍种族所进行的斗争,以人文精神统领自然科学的庞杂实据,虫性、人性交融,使昆虫世界成为人类获得知识、趣味、美感和思想的文学形态,将区区小虫的话题书写成多层次意味、全方位价值的巨制鸿篇,这样的作品在世界上诚属空前绝后。没有哪位昆虫学家具备如此高明的文学表达才能,没有哪位作家具备如此博大精深的昆虫学造诣。《昆虫记》作者被当时法国与国际学术界誉为“动物心理学的创导人”。在晚年法布尔出版了《昆虫记》最后几卷,使他不但在法国赢得众多读者,即使在欧洲各国,在全世界《昆虫记》作者的大名也已为广大读者所熟悉。文学接尊称他为“昆虫世界的维吉尔”,法国学术界和文学界推荐法布尔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可惜没有等到诺贝尔委员会下决心授予他这仪大奖,这位歌颂昆虫的大诗人已经瞑目长逝了
诸葛强《我看台湾》
韩少功(1953—),男,汉族,笔名少功、艄公等。湖南长沙人。1968年初中毕业后,下放到湖南省汨罗县的农村插队。1974年调县文化馆工作,开始发表作品。执笔含有大量史料的传记《任弼时》(与甘征文合作)。1978年考入湖南师范学院中文系。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并发表短篇小说《月兰》(《人民文学》1979年4月)在文坛崭露头角。1982年毕业后在湖南省总工会的杂志《主人翁》任编辑。1984年调作协湖南分会从事专业创作。1988年到海南后开始主编《海南纪实》杂志。1990年任海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主席。1996年与同仁策划文人杂志《天涯》 ,任杂志社社长。 八十年代中期曾在国内的文化寻根思潮中挑起大旗,写下《文学的根》这样著名的文论,与《爸爸爸》这样表现楚文化、被视为寻根小说代表作的中篇,九十年代又因《马桥词典》一书在文坛引起轰动。出版小说集《月兰》、《飞过蓝天》、《诱惑》、《空城》、《谋杀》等,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法、意等多种文字。曾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台湾最佳图书奖,2002年获得法国文化部颁发的“法兰西文艺骑士奖章”。出版有中短篇小说集《月兰》、《飞过蓝天》、《诱惑》等,文艺理论《面对神秘空阔的世界》。199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引起各方争论。对传统文化心理的反思和批判是其创作的一个基本主题,他的《西望茅草地》和《飞过蓝天》分获1980、1981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他是1985年倡导“寻根文学”的主将,发表《文学的根》(《作家》1985年4期)提出“寻根”的口号,并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了这一主张。比较著名的有《爸爸爸》、《女女女》等,表现了向民族历史文化深层汲取力量的趋向,饱含深逢的哲学意蕴,在文坛产生很大影响。 在以韩少功为代表的一批“寻根文学”倡导者们看来,中国传统文化有“规范”和“不规范”之分,他们认为传统文化中更多需要肯定和弘扬的是“不规范”的、存在于野史、传说、边地风俗以及道家思想和禅宗哲学中的文化精华,就如阿城在“三王”系列中所描述的;而对以儒家学说为核心的、被体制化了的“规范”文化,则持拒斥、否定、批判的态度。相对于“三王”系列对传统文化精华的痴迷,《爸爸爸》、《女女女》则以强烈的“寻根”意识,探寻文化规范对自由生命的制约,拷问“规范”状态下人类生命和人类文明由起源向末日退化的形态,从中发掘出人性中的惰性和冥顽不化的国民劣根性,也完成对传统文化的一次批判。韩少功的中篇小说《爸爸爸》以一种象征、寓言的方式,通过描写一个原始部落鸡头寨的历史变迁,展示了一种封闭、凝滞、愚昧落后的民族文化形态。作品以白痴丙崽为主人公,通过对他的刻画,勾勒出人们对传统文化的某种畸形病态的思维方式,表达了作家对传统文化的深刻反思与批判。丙崽是一个“未老先衰”却又总也“长不大”的小老头,,外形奇怪猥琐,只会反复说两个词:“爸爸爸”和“x妈妈”。 但这样一个缺少理性、语言不清、思维混乱的人物却得到了鸡头寨全体村民的顶礼膜拜,被视为阴阳二卦,尊“丙相公”、“丙大爷”、“丙仙”。于是,缺少正常思维的丙崽正显示了村人们愚昧而缺少理性的病态精神症状。在鸡头寨与鸡尾寨发生争战之后,大多数男人都死了,而丙崽却依然顽固地活了下来。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形象,象征了顽固、丑恶、无理性的生命本性,而他那两句谶语般的口头禅,既包含了人类生命创造和延续的最原始最基本的形态,具有个体生命与传统文化之间息息相通的神秘意味,同时它又暗含着传统文化中那种长期以来影响和制约人类文明进步的绝对“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亘久难变。韩少功通过《爸爸爸》解剖了古老、封闭近乎原始状态的文化惰性,明显地表现了对传统文化持否定批判的态度。韩少功基本上属于一个写实的作家,但由于他对楚巫文化和《离骚》浪漫传统的推崇,在他以强烈的忧患意识审视民族劣根性的同时,以寓言、象征等艺术手段,重新复活了楚文化中光怪陆离、神秘瑰奇的神话意味,使文本涂抹上浪漫神秘的色彩,给人留下了无穷的回味与思考。我们说过,“寻根小说”大都采取一种貌似传统写实的叙述方式,《爸爸爸》用的却是类似荒诞的“寓言体”,可能是个例外。 何爹剃头几十年,是个远近有名的剃匠师傅。无奈村里的脑袋越来越少,包括好多脑袋打工去了,好多脑袋移居山外了,好多脑袋入土了,算一下,生计越来越难以维持——他说起码要九百个脑袋,才够保证他基本的收入。 这还没有算那些一头红发或一头绿发的脑袋。何爹不愿趋时,说年青人要染头发,五颜六色地染下来,狗不像狗,猫不像猫,还算是个人?他不是不会染,是不愿意染。师傅没教给他的,他绝对不做。结果,好些年青人来店里看一眼,发现这里不能焗油和染发,更不能做负离子和爆炸式,就打道去了镇上。何爹的生意一天天更见冷清。我去找他剪头的时候,在几间房里寻了个遍,才发现他在竹床上睡觉。“今天是初八,估算着你是该来了。”他高兴地打开炉门,乐滋滋地倒一盆热水,大张旗鼓进入第一道程序:洗脸清头。“我这个头是要带到国外去的,你留心一点剃。”我提醒他。“放心,放心!建伢子要到阿联酋去煮饭,不也是要出国?他也是我剃的。”洗完脸,发现停了电。不过不要紧,他的老式推剪和剃刀都不用电——这又勾起了他对新式美发的不满和不屑:你说,他们到底是人剃头呢,还是电剃头呢?只晓得操一把电剪,一个吹筒,两个月就出了师,就开得店,那也算剃头?更好笑的是,眼下婆娘们也当剃匠,把男人的脑壳盘来拨去,耍球不是耍球,和面不是和面,成何体统?男人的头,女子的腰,只能看,不能挠。这句老话都不记得了么?我笑他太老腔老板,劝他不必过于固守男女之防。好吧好吧,就算男人的脑壳不金贵了,可以由婆娘们随便来挠,但理发不用剃刀,像什么话呢?他振振有词地说,剃匠剃匠,关键是剃,是一把刀。剃匠们以前为什么都敬奉关帝爷?就因为关大将军的工夫也是在一把刀上,过五关,斩六将,杀颜良,诛文丑,于万军之阵取上将军头颅如探囊取物。要是剃匠手里没有这把刀,起码一条,光头就是刨不出来的,三十六种刀法也派不上用场。我领教过他的微型青龙偃月。其一是“关公拖刀”:刀背在顾客后颈处长长地一刮,刮出顾客麻稣稣的一阵惊悚,让人十分享受。其二是“张飞打鼓”:刀口在顾客后颈上弹出一串花,同样让顾客特别舒服。“双龙出水”也是刀法之一,意味着刀片在顾客鼻梁两边轻捷地铲削。“月中偷桃”当然是另一刀法,意味着刀片在顾客眼皮上轻巧地刨刮。至于“哪叱探海”更是不可错过的一绝:刀尖在顾客耳朵窝子里细剔,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不仅净毛除垢,而且让人痒中透爽,整个耳朵顿时清新和开阔,整个面部和身体为之牵动,招来嗖嗖嗖八面来风。气脉贯通和精血涌跃之际,待剃匠从容收刀,受用者一个喷嚏天昏地暗,尽吐五腑六脏之浊气。何师傅操一杆青龙偃月,阅人间头颅无数,开刀,合刀,清刀,弹刀,均由手腕与两三指头相配合,玩出了一朵令人眼花缭乱的花。一把刀可以旋出任何一个角度,可以对付任何复杂的部位,上下左右无敌不克,横竖内外无坚不摧,有时甚至可以闭着眼睛上阵,无需眼角余光的照看。一套古典绝活玩下来,他只收三块钱。 尽管廉价,尽管古典,他的顾客还是越来越少。有时候,他成天只能睡觉,一天下来也等不到一个脑袋,只好招手把笑花子那流浪崽叫进门,同他说说话,或者在他头上活活手,提供免费服务。但他还是决不焗油和染发,宁可败走麦城也决不背汉降魏。大概是白天睡多了,他晚上反而睡不着,常常带着笑花子去邻居家看看电视,或者去老朋友那里串门坐人家。从李白的“床前明月光”,到白居易的“此恨绵绵无绝期”,他诗兴大发时,能背出很多古人诗作。三明爹一辈子只有一个发型,就是刨光头,每次都被何师傅刨得灰里透白,白里透青,滑溜溜地毫光四射,因此多年来是何爹刀下最熟悉、最亲切、最忠实的脑袋。虽然不识几个字,三明爹也是他背诗的最好听众。有一段,三明爹好久没送脑袋来了,让何爹算着算着日子,不免起了了疑心。他翻过两个岭去看望老朋友,发现对方久病在床,已经脱了形,奄奄一息。他含着泪回家,取来了行头,再给对方的脑袋上刨一次,包括使完了他全部的绝活。三明爹半躺着,舒服得长长吁出一口气:“贼娘养的好过呀。兄弟,我这一辈子抓泥捧土,脚吃了亏,手吃了亏,肚子也吃了亏呵。搭伴你,就是脑壳没有吃亏。我这个脑壳,来世……还是你的。”何爹含着泪说:“你放心,放心。”光头脸上带着笑,慢慢合上了眼皮,像睡过去了。何爹再一次张飞打鼓:刀口在光亮亮的头皮上一弹,弹出了一串花,由强渐弱,余音袅袅,算是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他看见三明爹眼皮轻轻跳了一下。那一定是人生最后的极乐。 未读这册《山南水北》之前,我就想到了英国作家梭罗,毕竟他的那部《瓦尔登湖》太出名了。但等我读完了这册书,知道自己的估计是偏颇的,相比于梭罗在瓦尔登湖伐木造屋,种植收获,读书写作,韩少功则少了梭罗的那份完全的简朴与安宁,毕竟现代化已经很难允许有梭罗这样的独特生活方式了。而韩少功的山居在我读来似乎更多的像一个作家在优美的山水中找到一处宁静的别墅,这样的山居并不拒绝一切都市与现代化的生活方式,那么这种山居在我看来就有些怀疑。 我们不妨来看看韩少功在文字中流露出来的现代生活:砖瓦红楼、电冰箱、汽车、报纸、网络、卫星电视……,这样的生活与他所厌恶城市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我并是是厌恶我们的作家在山村拥有这样的生活,我只是首先得提出一个问题,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和姿态对于每一个中国作家甚至中国人来说都是一种享受,因而首先在思想上不需要有深刻的道德标高,因为毕竟作家不是去那里改变农村或者像梭罗与淘渊明那样以平民身份回归田园,在简朴的生活中寻找精神的自由。况且并非人人都可以像作家这样在如此优美的环境中拥有这样的一套别墅式的作家公寓。我似乎感觉到韩少功在某种意义上扮演了中国传统中贤达文人退养之后的角色,盖房子,会友人,读诗书,乐贤好施,修路架桥,撰刻碑文,维护一方水土的安宁。韩少功曾有过六年的知青生活,当过农民,因而对于农村有着很深刻的感情,但他并不曾真正成为一个农民。在他成为一个知青的时候,他是渴望着回到城市的怀抱,正如他在此书《回到从前》一节中所讲到的,“我们几个乳臭未干的中学生,羞于抱怨农村的艰苦和青春的苦闷,却乐于夸张自己的历史责任”,于是他终于“逃离”了;现在当城市生活的喧嚣让他感到烦躁的时候,回到安静的田园生活自然又成为一种美丽的享受。我不是在对于一个作家进行大批判,其实韩少功的选择恰恰代表了现代社会一个人在成长中的选择,你渴望乡村但无法离开城市,你向往意气风发的快节奏却对心灵的宁静也充满憧憬。因而对于作家来说,韩少功笔下的乡村始终只能成为一个他者,他的眼光中是乡间山水的美丽、神奇、自然,是中国民间生存的自己自足,是乡村人所天然具有的淳朴、憨厚、幽默甚至一些不伤大雅的聪明与世故,我特别注意到作家花费了特别多的笔墨来描述乡村人生活的达观与自在,中国农民所特有的民间智慧,对于这些作家都带有一种赞美的语气。我恍然在阅读中感到作家的笔下似乎是一副中国现代式的乡村田园牧歌,是一副当代中国的《桃花源记》。我在阅读中感到一种诧异,难道我们真的需要到了在这种生活中去寻找新的文明或文化的时候了吗?我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恰好父亲从家乡给我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今年的蔬菜价格低廉,那种在大饭店里昂贵的西兰花在农村才一毛钱一斤,父亲无奈地叹息,那是中国农民特有的叹息,半年的收成啊,那一天我的父亲用了一天时间卖了一千斤的蔬菜,但拿到手的只有一百元钱。我是农民的儿子,曾经在农村生活过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我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的手边放着另一本书,由学者林贤治编选的《我是农民的儿子》(花城出版社,2005年10月),这些写作者大多也是大大小小的作家、记者或者学者,他们现在都已经在城市里生活了,但由他们返观中国的农村与农民,那却是另外的一种风景,说实话这种风景与我的现实体验是相同的,那是一种对于生命体验化成文字的东西,他们笔下的农村却是一种让人读之震撼与疼痛的景象。我最深刻的是一个叫朝阳的作家所写的关于农村丧葬描述的文章《丧乱》,那种铺张浪费的场景,以及虚假、喜庆甚至麻木的农民情感,由此引出作者对于一个普通农民一生的哀叹,这位在中国北方的关中农村长大的作家在文章中说到:“我鄙视一切把农村视作田园的人们,他们不能理解劳动给予身体的痛苦和重压。在整个关中平原,在整个中国的土地上,我不知道有多少像我母亲和祖母那样的农民,他们把生活叫受苦,把农民叫做下苦人。你仔细看看那些下苦人吧,他们腰几乎都一律向下弯,他们的腿几乎都变成了罗圈腿。 他们告诉你,劳动能使人变成残疾,他们告诉你,劳动是一种受难,他们告诉你,工作着不是美丽的。劳动,是怎样使我的祖父祖母们变得丑陋!”其实整个农民的生活境遇是深陷入到一种环境中,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你能感受到一种怎样的氛围呢?如果没有真正的走向他们,我想你可能会把他们的苦笑当成幽默与达观吧。就在不久前,母亲在电话中告诉我,几年前村里面修建的一条水渠被埋添了,在我的记忆里这条耗费巨大人力和物力水渠自从修建以后就没有发挥过多大的作用,因为设计与规划的失败使得它一直荒芜,甚至他曾将我童年的一个伙伴在这个深渠中被一车砖块压死。如今它终于又恢复成为平地了。母亲在电话中隐藏着一种兴奋。而我只能说这也是农村,也是农民生活的一种方式和一个侧面。我无法批评韩少功先生的文笔,他写的很好,但我感到一种距离,尽管他是我尊敬的一位作家,我在这本书中也读到他为八溪峒的农民所做的很多事情,诸如修路、帮助孤寡老人,设法进行扶贫等等。但我总感到阅读这些文字似乎在聆听一个人向你告诉他在乡村中的成就,他的种植,他的养殖,他的平易近人,他的心怀乡土。在此,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假如一个从来没有到了乡村,一个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农村生活的人,他如若看到这样的文字,那一定该是怎样的一种羡慕,我就不止一次听到有城市人对我说:现在的农民生活可不错了,他们想什么时候干活就什么时候干活,而且永远不担心下岗,农村的空气还好。我那时就想,你若是生来是个农民,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对于我越来越多读到这样关于乡村的笔记散文小说,我最想说的是,关于乡村你只有真正的融入其中,才能看出那其中的色彩,我相信对于乡间笔记中农村,一定是斑斓而复杂的色彩,否则你无权诉说。韩少功先生在散文中多次强调都市之中现代化对于人的异化,那么乡间田园就成为他们逃避与修养的所在,但我需要指出的是中国的乡村现在还没有进入到基本的现代化,在某种程度上还没有摆脱基本需求的满足,那么对于这样的状态我们难道也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与笔调吗? 作者对农耕文明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更没有哗众取宠地去讨好和迎合读者,而是以心灵的陈述,对现代农村作了透视,并对城市的虚伪作了毫不留情的揭露。他担心有一天农村不存在,所有人都坐在纳闷的办公室里,找不到聆听大自然的去处。他这样自述过,“如果我有过抗议的话,我只是抗议某种线性进步史观,抗议某种现代人肤浅的优越感。他们以为技术的进步就是幸福的升级,但事实从来不能证明这一点……人类如果是有出息的话,就是要发扬工业文明、农业文明等各种文明形态中好的东西,尽可能避免各种文明遗产中的糟粕。”在语言上,《山南水北》再现了当年《西望茅草屋》的特色,美丽而简单,近乎白描的手法,深见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如《月下的狂欢》中所描述的,“要是在夜晚,朦胧月色下,后生们把衣服脱个精光,一丝不挂地纳凉,其胯下奇异无比的舒畅和开敞,还有几块白肉若隐若现,使不乐的人也乐,不浪的人也浪,天体艺术令人陶醉。”一言以蔽之,《山南水北》是作者的性情之作。
底下都是「所有的台湾历史学家」没有列出表的 都是些阿猫阿狗我是台湾大学历史所研究生* 柏杨* 陈永发 * 陈荆和 * 陈芳明 * 陈鹏仁* 傅乐成* 郭廷以* 胡春惠 * 许达然 * 许冠三 * 胡秋原 * 黄昭堂* 蒋永敬* 林满红 * 林瑞明 * 李敖 * 李筱峰 * 刘翠溶 * User:RushdimIDlike * 廖风德 * 卢建荣* 史明 * 宋晞 * 沈刚伯* 陶元珍 * 杜正胜* 吴密察 * 吴相湘 * 吴俊才 * 王曾才 * 王泛森 * 王裕民 * 汪荣祖* 王育德* 许世楷* 严耕望 * 余英时* 张炎宪 * 张玉法 * 朱倓 * 朱浤源* 吕理政* 康乐* 彭国栋* 曹永和* 王远义* 连横* 钮先钟 * 钱穆
82 浏览 4 回答
188 浏览 6 回答
167 浏览 7 回答
249 浏览 5 回答
80 浏览 6 回答
159 浏览 3 回答
146 浏览 4 回答
180 浏览 3 回答
142 浏览 2 回答
195 浏览 2 回答
342 浏览 5 回答
91 浏览 5 回答
278 浏览 2 回答
91 浏览 5 回答
208 浏览 3 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