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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抽象”见本质,奥尔曼对当代资本主义本

2016-05-20 11:27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当代资本主义在生产资料所有制、劳资关系和分配关系、社会阶层和阶级结构、经济调节机制和经济危机形态以及政治制度等方面已经且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面对这种巨大的变化,许多人迷惑了。在他们看来,人类社会的历史真的要像福山所说的那样终结于当代资本主义这样的“自由民主”社会了。如何正确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本质,是马克思主义者所面对的重要而又紧迫的问题。美国纽约大学政治学教授、“辩证法的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奥尔曼为解决这个问题进行了可贵的探索。奥尔曼强调并运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独特“抽象”方法,明确揭示了当代资本主义的“暂时性”、“资本性”和“阶级性”等本质属性。


  奥尔曼为什么要强调和运用“抽象”方法呢?这是因为,在他看来,马克思本人对资本主义的研究本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对其本质联系的研究”,“正是马克思力图把握资本主义‘本质联系’的工作使马克思主义成了科学,而马克思认识现实的方法就是从“现实的具体”出发,经过“抽象”到达“精神上的具体”。也就是说,马克思揭示资本主义“本质联系”的路径就是对资本主义现实予以恰当的“抽象”,并以此建构关于资本主义现实的“精神上的具体”。那么,要正确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本质,同样离不开恰当的“抽象”。奥尔曼正是循着这种路径,来揭示当代资本主义的本质的。


  一、“宏大的范围”展现当代资本主义的“暂时性”


  按照奥尔曼的观点,“抽象”主要有三种模式:一是“范围的抽象”,指在事物发展和变化的历史过程中确立界限而划定的时间范围,以及在该事物与其环境的相互作用中确立界限而划定的空间范围。二是“概括层次的抽象”,指在事物及其所属的整个系统中,从具体到一般,划出不同的界限,确立不同的层次。其中最主要的层次有独一无二的东西、现代资本主义、资本主义本身、阶级社会和人类社会等层次。三是“角度的抽象”,指在一种“关系”内部确立一个角度,从这里考察、思考并整合关系中的其他成分,这个角度既提供了一个研究和分析的起点,又提供了进行研究和分析的视域。奥尔曼认为,虽然每个人在认识具体事物的时候都在抽象,但他们抽象的结果却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于是对该事物的认识也就可能是截然相反的。从“范围的抽象”来看,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所抽象的范围是“狭窄”或“过于狭窄”的,其表现就是抽象的时间太短,相互作用太少。也就是说,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认识具体事物的时候,总是只看到它的当下表现,而其过去的来源和向未来发展的趋势及其环境都被排除在外了。以此观之,则当代资本主义就成了某种“一直存在并将永远存在的”东西。


  首先,当代资本主义的“当下表现”排除了其“过去的来源和向未来发展的趋势”。既然当代资本主义的“过去”和“未来”都被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它的“现在”了,于是“永恒”的“现在”便成了理所当然。


  其次,资本的“当下表现”排除了它与其他事物之间的“相互作用”,于是,资本就仅仅是物质生产资料或用来购买这种资料的货币。至于物质生产资料与其占有和使用者以及这种占有和使用的条件等等之间的联系,对于资本来说就不是内在的关系了。而根据马克思的观点,“政治经济学家们没有把资本看成是这样一种关系,因为他们不敢承认它的相对性质,也不理解这种性质”。


  这说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之所以只看到资本的“当下表现”,是因为,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根本“不敢承认”,也“不理解”资本的“相对性质”。于是,他们就把资本当成了一种非历史的东西,而不是将它当作一种历史事件、当作某种作为现实人们生活中的特殊条件的结果而出现,并将随着这些条件的消失而消失的东西。奥尔曼说,虽然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不曾对这一立场进行明确的辩护,也没有如此明确和肯定的说法,但在他们那里,资本仍然变成了某种“一直存在并将永远存在”?85的东西。既然资本是“一直存在并将永远存在”的,那么,以资本剥削雇佣劳动为基础的当代资本主义也就理所当然是如此了。


  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相反,奥尔曼运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之“宏大的范围”来抽象事物,以至于能够如马克思所说的那样“按照事物的真实面目及其产生情况”来抽象,从而使事物的产生情况成了它现在的一部分。这样,资本的历史,也就成了它本身的一部分。而且,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中,“历史”不仅指过去,而且指未来,以至于无论某种事物将要变成的是什么--不管我们是否知道那将是什么,它在一些重要方面都是该事物现在是什么以及曾经是什么的一部分。于是,资本,就不仅仅是用来创造财富的物质生产资料,它还包括这些具体生产资料发展的早期阶段,或“原始积累”,甚至包括一切使它正是以其独有的方式(即允许财富采用价值的形式,某种不是因为有用而是为了交换的目的被创造的东西)来创造财富成为可能的东西,以及现在正在发生的资本积累及其集中和积聚的趋势,这种趋势对世界市场的发展和最终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影响等等。总之,以“宏大的范围”来抽象资本,资本的“历史”,即其真实的过去和可能的未来,都成了资本本身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在“宏大的范围”中,我们就不仅能够看到资本的现在,而且能够看到它真实的过去和可能的未来。这表明,“资本”并不是一种“一直存在并将永远存在”的东西,它是由过去发展而来的,也必然会向未来发展而去。


  奥尔曼“宏大的范围”抽象不仅将事物真实的过去和可能的未来都当成了该事物的一部分,而且将它与其他事物之间的系统联系和相互作用也当成了它的一部分。因此,资本就成了一种复杂的“关系”,其中包括物质生产资料、资本家、工人、价值、商品、货币以及更多东西之间的内在联系和相互作用。而一旦资本被“宏大的范围”抽象成了这样一种“关系”,它也就自然成了一种历史事件,一种作为现实人们生活中的特殊条件的结果而出现,并将随着这些条件的消失而消失的东西。


  同样,既然资本不是“一直存在并将永远存在”的,那么,“以资本剥削雇佣劳动为基础”的当代资本主义也就不可能是这样了。而且,既然“宏大的范围”抽象要将“任何事物”的“历史”及其所属的“系统”都当成它本身的一部分,那么,当代资本主义本身的“历史”及其所属的“系统”也就成了它本身的一部分。从“历史”上看,当代资本主义必然有着其过去的来源和未来的发展趋势;从“系统”上看,当代资本主义中包含着各种各样的内在联系和相互作用,是一种复杂的“关系”,它必然是随着一定条件的产生而产生的,也必然要随着这种条件的消失而消失。一句话,“宏大的范围”使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当代资本主义必然是由过去发展而来的,也必然会向未来发展而去。


  总之,正如奥尔曼所指出的,“本质一般把系统的和历史的联系(包括某种东西似乎要趋向何处,以及它是从哪里来的)当作事物是什么的一部分。它关注的是被扩展了的一系列内在关系”,鉴于奥尔曼运用“宏大的范围”抽象把当代资本主义及其基础资本的“系统的和历史的联系”,把它们的来源和发展趋势,都当成了它们本身的一部分,所以,我们说,奥尔曼揭示了当代资本主义的“本质”。而且,正是当代资本主义的“历史性”和“系统性”突现了其“相对性质”,从而突现了其“暂时性”。


  奥尔曼说正是通过将如此之多的东西纳人了他的抽象--并像他那样经常地改变它们--马克思极大地促进了他关于我们称之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双重运动的东西的分析。”[2]95我们也可以说正是通过将如此之多的东西纳人了他的抽象”,奥尔曼极大地促进了他关于当代资本主义的分析,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展现了当代资本主义的本质之一,即“暂时性”,从而揭示了当代资本主义从过去而来向未来而去的“必然性”。


  二、“资本主义的概括层次”凸显当代资本主义的“资本性”


  从“概括层次的抽象”来看,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最主要表现就是其抽象的概括层次是“不适当”的。在独一无二的东西、现代资本主义、资本主义本身、阶级社会、人类社会、动物界和自然界等七个层次中,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运用的主要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所构成的层次和人类社会的层次。例如,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这两个层次上抽象人,使得人要么是完全不同的人,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特有的名称;要么是完全相同的人,因为他们都是人类的一员。虽然奥尔曼对此明确表示:“问题不是这些不同的抽象中哪一种是正确的。就人们具有属于这些概括层次中的每一个层次的性质来说,它们都是正确的”,但他紧接着说,我们还必须弄清的问题是“为解决一系列具体的问题,哪一种是适当的抽象”很显然,为了正确分析和认识当代资本主义,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所抽象的概括层次是“不适当”的,因为,在面对社会和经济的不平等、剥削、失业、社会异化和帝国主义战争等等问题的时候,它只有去责备一个坏老板,一个邪恶的总统等具体的个人或人类的这种本性,从而掩盖了当代资本主义的“资本性”。


  奥尔曼指出:“为了理解任何具体问题,有必要抽象一个能够将决定这个问题的主要属性放到中心的概括层次。”在他看来,正因为马克思主要关注的是资本主义,所以,马克思所抽象的最主要的概括层次就是资本主义本身的层次。像“资本”、“价值”、“商品”、“劳动”和“工人阶级”这样的抽象,不管它们的范围如何,它们都处在资本主义的概括层次上,都显示了这些人、活动和结果作为资本主义的一部分所具有的性质;前资本主义和后资本主义的发展,也都是作为这些资本主义性质的起源和可能的未来而在资本主义的层次上进行分析的。虽然奥尔曼的主要关注点是当代资本主义,但当代资本主义毕竟属于资本主义,与资本主义本身在本质上是完全相同的,所以,奥尔曼所抽象的最主要的概括层次仍然是资本主义本身的层次。正是在资本主义这一独特的概括层次上分析和认识当代资本主义,奥尔曼凸显了当代资本主义的“资本性”。


  例如,在资本主义本身这一独特的概括层次上,奥尔曼充分认识到当代资本主义中的人仍然可以而且必须被划分为资本家与工人或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两部分。在谈到当今美国的无产阶级现状时,他特别提出,有一种观点,认为现在的工人阶级比马克思时代要小,甚至当今已经没有工人阶级了。然而,在他看来,虽然从受剥削的程度来看,美国的工人确实不如其他国家的工人,但如果将“工人”看成是一无所有,只能出卖自己劳动力的人,而工作地点、时间、方式、失业等等一切都由老板说了算的话,那么,说美国和欧洲的工人比马克思的时代要少就是不正确的。相反,现在的工人比马克思的时代还要多,这是因为,在马克思时代不是工人的人,现在都是工人了。比如,在马克思时代存在着许多农民,而在当今美国,只有占2%的人是农民;在马克思时代,工程师、医生等等是为自己工作的,而现在这些人都在医院、公司为老板工作,虽然他们收人很高,且自认为是专业人员,不是工人,但决定人们是否是工人的根据是他们在工作中的地位和作用,因此,这些人也是工人,不论他们是否自认为是工人,他们的利益与工人的利益是相同的。奥尔曼还特别举例说,有一位的士司机说,他以前是加州一公司的高级人员,有房子,有游泳池,所以不认为自己是工人,后来,他失业了,房子和游泳池都没有了,只得到纽约开出租车,于是认识到自己毕竟是个工人,应该加人工会。奥尔曼想以此说明的是,虽然有些人收人高,不认为自己是工人,但是,一旦他们失业了,他们就会恍然觉悟自己只是工人。况且,即便他们不自认为是工人,他们的老板始终会认为他们是工人。由此可见,奥尔曼在资本主义的概括层次上分析和认识当代资本主义,充分揭示出,当代资本主义,无论它的发展程度有多高,它毕竟还是资本主义。在这样的社会里,依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为生的绝大多数人,无论他们眼下的收人有多高,他们毕竟只是资本家的雇佣工人。而这正是当代资本主义“资本性”的主要表现之一。


  再如,在资本主义的概括层次上,奥尔曼充分认识到现实中存在的许多问题,如社会和经济的不平等、剥削、失业、社会异化和帝国主义战争等等,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与资本主义社会有关的条件引起的。也就是说,这些问题实际上都是由资本主义造成的,是资本主义“资本性“的反映。比如,尽管“剥削”偶尔也被用来指所有阶级社会中存在的对剩余--剩余一般--的榨取,但作为资本家对工人剩余价值的榨取,它却是资本主义所特有的一种压迫形式。虽然在阶级社会中因为“劳动分工’’和“私有财产”等等也存在“异化”,但异化“达到极点”却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之中。而上述这样的问题在当代资本主义中相当严重。比如,过去最繁荣的国家在2002年的失业率已高达10%,且形势还在恶化;而当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失业工人也是越来越多,贫富差别也相当严重,已经成为世界上最贫困的地区之一。奥尔曼还强调指出,不仅美国国内有贫穷、异化、压迫等等,而且,我们还“应看到美国国内情况与它的侵略性外交政策(如对伊拉克)之间有着必然的关系。这些政策不是政治家单独决定的,而是由美国资本主义性质的社会所决定的”。这些由资本主义性质决定和引起的严重问题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存在本身也充分反映了当代资本主义的“资本性”。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些问题是“资本性”造成的,所以,我们如果因为这些问题而去指责某个具体的个人,比如,一个坏老板,一个邪恶的总统,等等,就是不恰当的。正如马克思说“资本家只是人格化的资本”一样,这些人同样只是“人格化的资本”而已。


  又如,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正因为“从资本的本性中产生出来的资本的各种生产条件是互相矛盾的”,所以,“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一切看来都是对抗的,而事实上也是这样”,以至于资本主义充满了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而且,与其他社会相比,“资本主义尤其充满了矛盾”。简而言之,正是“资本的本性”造成了资本主义中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并使资本主义相比其他社会“尤其充满了矛盾”。按照这样的逻辑,只要揭示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仍然“尤其充满了矛盾”,那么,反过来也就印证了当代资本主义不变的“资本的本性’’即“资本性”。而在资本主义的概括层次上,奥尔曼确实揭示了依然充斥着当代资本主义的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的矛盾、生产过程中资本与劳动的矛盾、阶级斗争中资产阶级与工人的矛盾、资本主义生产力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矛盾、竞争与合作的矛盾、科学与意识形态的矛盾、政治民主与经济奴役的矛盾、以及社会生产与私人占有的矛盾等等。不仅如此,奥尔曼还进一步揭示出,这样的矛盾还将随着当代资本主义本身所取得的成就的增大而日益严重。比如,当代资本主义在促进生产力的发展方面成就是显著的,但由于资本家获取尽可能多的剩余价值的目的使其在发展生产时总是处在悖论之中:一方面,他要尽可能提高劳动生产率,生产尽可能多的商品;另一方面,他要尽可能地缩短雇佣工人的必要劳动时间,降低劳动力的价值,从而减少雇佣工人的工资。一方面,他为了尽可能提高劳动生产率,生产尽可能多的商品,就要尽可能提高生产的技术‘水平,使得当代资本主义生产的自动化程度越来高;另一方面,随着自动化程度的日益提高,资本的有机构成也在日益提高,造成更为严重的“机器吃人”后果,使得更多的人加人了“产业后备军”。这就必然造成一种日益恶化的矛盾:一方面,生产的商品越来越多;另一方面,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工人的购买力却在日益相对地缩小。这使当代资本主义不仅不能摆脱周期性相对过剩的经济危机,而且这种危机会更加严重,只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罢了。这恰如马克思所说的,“生产力愈发展”,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所固有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商品和货币、买和卖、生产和消费、资本和雇佣劳动等等之间的矛盾就愈扩大”W55。总之,一句话,既然当代资本主义中的一切仍然在事实上是相互对抗的,那就表明当代资本主义的“资本性”依然。


  既然当代资本主义中资本家与工人的对立、各种各样的问题、各种各样的矛盾都是由其“资本性”使然,或者说,既然“资本性”是对当代资本主义“内部所发生的一切的惟一充分的解释”,那么,要想使工人彻底得到解放,不再沦落为雇佣工人,要想彻底解决诸如不平等、剥削、失业、社会异化和帝国主义战争等问题,要想彻底解决诸如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资本主义生产力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社会生产与私人占有等等矛盾,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彻底消灭社会的资本主义性质,消灭其“资本性”,也就是要废除资本主义。


  三、“无产阶级的角度”彰显当代资本主义的“阶级性”


  奥尔曼说随着每一个新角度的选取,对象中的许多重要差别、部分间不同的序列,以及重要东西的不同意义就都可以被观察到。”可见,在奥尔曼看来,选择角度对于认识具体事物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就分析和认识当代资本主义而言,“每个阶级生活和工作的环境为它的成员提供了一系列独特的经历和一种独特的视角。因为他们独特的视角,所以,甚至是被属于对立阶级的人所分享的很少的经历,也不仅是按非常不同的方式被理解的,而且实际上是按非常不同的方式被认识到的”。由此,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在认识当代资本主义时就各有其独特的视角或角度。


  资产阶级认识社会的主要角度有:孤立的个人、任何状况的主观方面(被相信的、被希望的、被打算的等等)、几乎任何过程的结果、任何与市场有关的事物,以及所有属于人类社会层次的东西,尤其是人性。具体来说,脱离自然和社会条件的“孤立的个人”是资产阶级研究社会的首选角度,对资产阶级来说,社会就是从“孤立的个人”这个角度来考察时社会关系表面上的那个样子,是孤立地活动着的许多个人在没有强大社会压力或重要实质性限制时,使社会成为的东西;资产阶级的另一个角度是各种社会过程的结果,特别是在市场上被发现的那些,因为,资本家的生活和工作使他们倾向于在“价格”、“竞争”、“利润”,以及其他从市场中引出的抽象的帮助下来开始认识他们的状况;资产阶级大量使用的角度还有那些被当作人类社会一部分的东西,即整个人类社会层次,特别是人性本身,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被当作人性的东西。资产阶级所抽象的这些角度掩饰或歪曲了当代资本主义的“阶级性”。列宁说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大的集团,这些集团在历史上一定的社会生产体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同生产资料的关系(这种关系大部分是在法律上明文规定了的)不同,在社会劳动组织中所起的作用不同,因而取得归自己支配的那份社会财富的方式和多寡也不同。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集团,由于它们在一定社会经济结构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其中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U]U虽然马克思没有给“阶级”以明确的定义,但他同样明确地指出过,“阶级对立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是建立在迄今为止存在的物质生产方式和由这种方式所决定的交换关系上的”。很明显,无论是“阶级”本身,还是不同阶级之间的“对立”,都是在社会生产方式中形成的,而且,单个的人不能成为一个“阶级”,因为,凡是“阶级”都是“大的集团”。然而,我们可以发现,在资产阶级最为热衷的角度所确立的视域中,上述这些关键之处都被掩盖了。例如,从“孤立的个人”角度看,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生活的都是一个个与其他人毫无关系的“完全不同”的人,在这里,无所谓什么“集团”,也就无所谓什么“阶级”;从“价格”、“利润”这样的“结果”角度来看,当代资本主义这种仍然是以资本剥削雇佣劳动为基础的“生产方式”被忽略了,究竟“是什么形成了价格和利润”这样的“过程”被完全掩盖了,而一旦资本主义生产中的劳动过程和价值增值过程被掩盖起来,出卖劳动力的工人在劳动过程中创造剩余价值的秘密也就被很好地掩盖起来了,于是,也就无所谓什么“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了;抽象的“人性”中更无法透出什么“阶级性”来。


  相反,在奥尔曼看来,鉴于构成工人生活的东西,无产阶级用以认识其社会的抽象可能包括“劳动”、“工厂”和“机器”,尤其是“劳动”,把主要决定社会变化的活动放到了工人思想的重要地位和中心。也就是说,无产阶级的独特角度将主要决定当代资本主义发展和变化的“生产劳动”放到了中心,在这个视域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就被突现了出来,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也就被彻底地揭示了出来。于是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所有人就能够而且必须按照“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标准分为两个“大的集团”,而且“其中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至此,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性”就昭然若揭了。它仍然是资产阶级剥削和统治无产阶级的阶级社会,也仍然是“资产阶级专政”的社会。


  既然从“无产阶级的角度”来审视当代资本主义,可以看到它仍然只是一个“资产阶级专政”的社会,那么,无产阶级就仍然只有“推翻资本主义”才能解放全人类和他自己。奥尔曼表示,虽然对于当今的无产阶级是否还会具有“共同推翻资本主义的阶级意识”这个问题,许多人持悲观态度,认为革命没有可能性,丧失了对无产阶级的信心,但他本人仍然相信无产阶级仍可能有这种意识。虽然奥尔曼也认为,并非全部的无产阶级都会有这种阶级意识,而只有其中的一部分可以持有这种意识,但他还是肯定地说我并没有失去对工人阶级的信任和对革命的希望”。


  奥尔曼对当代资本主义本质的揭示至少可以给予我们两点启示:第一,奥尔曼身处当代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处于当代资本主义“庐山”之中,却依然能够识得此山真面目,而我们许多人身处社会主义国家,处于当代资本主义“庐山”之外,却不能识得此山真面目,还以为那里是永恒的人间天堂。这不能不令我们深思。第二,解决如何正确认识当代资本主义本质的问题,也需要科学的方法论作指导。在我们有许多人轻视乃至抛弃辩证法的时候,奥尔曼强调并运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之独特的“抽象”方法,明确揭示了当代资本主义的本质。这同样不能不令我们深思。


                                                                   田世锭

                                                      (三峡大学政法学院,湖北宜昌44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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