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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经典研究论文

2023-03-09 11:52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红色经典研究论文

  江西是一片神奇的红色土地。在这块16.6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孕育了中国革命的摇篮——井冈山、共和国的摇篮——瑞金、军旗升起的地方——南昌、中国工人运动的策源地——安源,等等。这一个个红色经典的称号与地名,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已化作一颗颗与日月同辉的星辰,在红色中国气势磅礴的交响乐中,奏响雄浑激越的华彩乐章。

  江西有着光荣的革命历史,从安源工人运动到秋收起义,从八一南昌起义到井冈山斗争,从开创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到红军长征,从赣南三年游击战争到上饶集中营茅家岭,一系列重大革命活动都发生在江西。特别是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指1927至1937年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进行的国内革命战争),江西成为全国最为重要的革命中心。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先后在江西建立了大片革命根据地。其中著名的有赣西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包括宁冈、永新、莲花3县和吉安、安福、遂川与湖南酃县的一部分)、湘赣革命根据地、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包括弋阳、横峰、贵溪、德兴、余江、万年、上饶、铅山等县,后发展为闽浙赣革命根据地)以及包括铜鼓、修水、万载、宜丰等县的湘鄂赣革命根据地。当时的中央革命根据地在赣南和闽西地区有21县(包括江西的瑞金、安远、信丰、广昌、石城、黎川、宁都、兴国、于都、会昌、寻乌等11县),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在此成立,临时中央政府设在瑞金,故瑞金有红都之称。据统计,1955年至I965年、被授军衔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江西籍将帅人物共325位,占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帅总数的20%。据统计,全省为革命牺牲的有名有姓的烈士就达25万余人,约占全国烈士总数的六分之一。无名烈士更难以计数。江西人民前赴后继,为了新中国的诞生,做出了永不磨灭的贡献和极其光荣、伟大的牺牲。

  江西是毛泽东革命生涯中的一个重要活动场所。在毛泽东伟大的一生中,江西是他足迹所到最多的一个地方。从萍乡安源到井冈山,从新余罗坊到吉安东固,从广昌、宁都到瑞金、兴国、于都,从庐山到南昌,足迹几乎遍布全江西。许多地方他还不止一次到过,他曾十次赴萍乡,建国后二次上庐山。1921年秋,中国共产党在上海诞生后不到五个月,毛泽东就来到了江西。在萍乡的安源煤矿,他下矿井,办夜校,访贫问苦,宜传马列主义真理。次年,毛泽东再次来到安源,与李立三、刘少奇一起,发动和组织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从此掀开了中国工人运动史的光辉一页,1927年月,大革命失败,到处腥风血雨,全国被白色恐怖所笼罩。在这危难时刻,毛泽东奔走于湘赣边界,组织和发动了著名的秋收起义。他走铜鼓,下修水,跑萍乡,率领千人的秋收起义部队,沿着罗霄山脉,经莲花、永新、宁冈,于1927年的10月把红旗插上了井冈山。在井冈山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缔造了中国革命的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确立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正确革命战略。井冈山的星星之火,照耀了中国革命,点燃了亿万中国人民心中的希望。大井的故居、茨坪的田野、茅坪的八角楼……井冈山的名字永远是与毛泽东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的。1929年初开始,毛泽东把井冈山的革命烽火燃向赣南闽西的辽阔大地,在更大范围内掀起了波澜壮阔的红色风暴。他率领红军“横扫千军如卷席”,战东固,打吉安;他发动农民打土豪,“分田分地真忙”;他在兴国、寻乌等地进行农村调查,写出了指导中国革命的不朽篇章。在那火热的岁月里,毛泽东儿乎走遍了赣南的山山水水。1931年11月7日,在江西瑞金召开的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38岁的毛泽东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领导中央革命根据地的革命斗争。他率领中央苏区的军民,一次又一次粉碎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军事“围剿”,极大地鼓舞了全国各地共产党人的革命斗志。中华苏维埃是中国第一个红色政权,是中国的希望。这期间,毛泽东曾受到“左”倾错误路线的排挤和打击,但他仍以大局为重,依靠军民,坚持斗争。瑞金沙洲坝的红井,是他永远与江西人民心连心的见证。1934年11月18日傍晚,他跨过于都贡江上的浮桥,和主力红军一起,开始了万里长征,从此北上抗日,一别江西多年,但正是在江西这块红上地上,毛泽东的革命军事思想逐步形成并得到发展。毛泽东在江西的的革命实践,是真理的求索,是不懈的奋斗,他的伟大足迹正如他的诗篇所云“无限风光在险峰”。

  红色的江西,犹如一个没有围墙的革命历史搏物馆,赣鄱大地,革命旧址、故居及纪念建筑物数量多、分布广,其中,井冈山革命旧址群、瑞金革命命旧址群为全国规模最大的两处革命旧址。截止2005年7月,江西共有9个由中宣部命名的国家级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60个省级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268个县、市级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19个革命纪念馆分布于全省各地。全省登记在册的革命旧居旧址有1500多处,已公布为各级文物保护单位的达400多处,其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有9处共40个点。属省级重点义物保护单位的有76处。

  江西红色旅游资源极为丰富,因拥有举世闻名的八一南昌起义、中国“红色摇篮”井冈山、中国工农红军万里长征始发地、中华苏维埃中央临时政府诞生地等众多中国革命之最,江西发展红色旅游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为充分发挥红色旅游资源优势,做强做大红色旅游产业,江西于2001年在全国率先制定了《江西省红色旅游发展纲要》,提出了“弘扬井冈精神,兴我美好江西”的总体目标。在全省红色旅游发展规划上,将按“一个龙头、四个基点、两个集散中心、六条精品线路”来布局,即以井冈山为龙头,以南昌、瑞金、萍乡、上L饶为基点,以南昌、赣州为集散中心,以南昌-井冈山-赣州-瑞金等六条精品线路为骨架(即:1、中国红色旅游概念线路“上海-嘉兴-南昌-井冈山-瑞金-长汀-高州-遵义-延安-西柏坡-北京”;2、江西红色文化旅游金牌线路“南昌-井冈山-赣州-瑞金”;3、赣湘红色义化旅游精品线路“南昌或井冈山-萍乡-韶山-长沙”;4、赣闽粤红色文化旅游精品线路“赣州-瑞金-长汀-龙岩-梅州-广州”;5、赣浙沪红色文化旅游精品线路“南昌-龙虎山-上饶-三清山-杭州-嘉兴-上海”;6、赣鄂红色文化旅游精品线路“武汉-黄冈-九江(庐山)-共青城-南昌-井冈山”)。同时,打造一批成熟的红色旅游产品,如红色文化研习游、革命摇篮体验游、红色故都寻访游、长征之路觅踪游、人民军队寻根游、工人运动探源游、秋收起义访习游等。并重点加强包括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秋收起义纪念地、井冈山革命纪念地、中央苏区政府根据地、安源路矿工人运动纪念馆、上饶集中营革命烈士陵园、方志敏纪念馆、永新三湾改编旧址等八大景区建设。“坚定信念、艰苦奋斗、实事求是、敢闯新路、依靠群众、勇于胜利”是井冈山精神的内涵。江西是井冈山精神的发祥地,江西人民对于继承和发扬井冈山精神,具有自己特殊的使命。建国之初,毛泽东同志就为革命老区人民题词:“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1965年7月他重上井冈山时又谆谆教导我们:“井冈山的革命精神不要丢了。”邓小平对江西这片红土地有着浓厚的情谊,他于1972年深秋来到井冈山,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们:“井冈山精神是宝贵的,应当发扬。”改革开放一开始,他就郑重向全党提出恢复遭到“文化大革命”严重歪曲和破坏的革命传统,发扬革命精神,并要求“把这些精神推广到全体人民、全体青少年中间去,使之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精文明的主要支柱”。1984年2月,邓小平同志又题写了“井冈山革命烈士纪念碑”。江泽民同志十分重视和强调发扬井冈山的革命传统,1989年10月来江西视察时,挥笔题写了“继承和发扬光荣的井冈山革命传统”,并精辟地指出“中国革命离不开井冈山精神,实行改革开放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样需要发扬井冈山精神”。

  江西是中国“红色旅游”的故乡。在国内,江西最先建立红色旅游区,最先提出红色旅游口号,最先举办“心连心”《红色之旅》节目。红色旅游,是指以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在革命战争时期形成的纪念地、标志物为载体,以其所承载的革命历史、事迹和精神为内涵,组织接待旅游者开展缅怀学习、参观游览的主题性旅游活动。2000年江西就开始打“红色旅游”牌;2001年建党80周年时正式提出“红色摇篮,绿色家园”口号;2004年10月20日起程,行程一万多公里的“2004中国红色之旅万里行”活动,成为我省旅游发展史上规模最大、历时最长、影响范围最广的一次旅游宣传推介活动。国家旅游局领导评价说:“这不但是亲身实践和宣传推广红色旅游的一个创举,也是我国旅游业发展史上的一个壮举。”红色,正成为江西旅游的主色调;红色旅游,正在被打造成江西最具吸引力的旅游热线!2004年,江西“红色旅游”大步向前,全省红色旅游景区共接待游客达1350余万人次,红色旅游总收入77亿元,占全省按待国内游客总数、旅游总收入的近三分之一,红色旅游总收入相当于全省GDP的2.2%。2004年,革命圣地井冈山共接待游客162.97万人次,增长34.6%;红都瑞金市共接待游客53.5万人次,增长31.4%;而上饶集中营名胜区接待人数则同比增长60%以上。

  2005年2月21日,国家发改委、中宣部、国家旅游局等13家单位联合公布了《全国红色旅游条精品线路录》和《全国红色经典景区名录》。在全国红色旅游30条精品线路和123个经典景区名录中,江西“四线五景”榜上有名。四条精品线路分别是:1、南昌-吉安-井冈山线;2、赣州-瑞金-于都-会昌-长汀-上杭-古田线;3、井冈山-永新-茶陵-株洲线;4、黄山-婺源-上饶-弋阳-武夷山线。在全国红色旅游123个经典景区名录中,江西占5个,即:1、南昌市红色旅游系列景区(点);2、萍乡红色旅游系列景区(点);3、井冈山红色旅游系列景区(点);4、赣州市、吉安市、抚州市中央苏区政府根据地红色旅游系列景区(点);5、上饶集中营革命烈士陵园。目前,中央正在大力建设的全国爱国注意教育基地的三个“一号工程”中,江西的井冈山就位列其中(另外两个为韶山、延安)。在红色旅游的交通条件方面,江西近年来有了很大改观,南昌昌北国际机场开辟了更多的国际航线,井冈山军用机场改扩建为旅游机场,现已开通至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航线;经过瑞金的赣龙铁路已通车,吉井铁路也正在抓紧建设中;高速公路建设更是突飞猛进,三年增加1000公里,全省高速公路达1500多公里,使井冈山、南昌、瑞金、萍乡、上饶等红色旅游景区都有高速公路相通。

  发展红色旅游是“瞻仰一次圣地、净化一次灵魂”的政治工程;是“挖掘一种内涵、铸就一种精神”的文化工程;是“开发一方红,致富一方人民”的经济工程;是“三位一体”、利国利民的重大工程。从党中央、国务院到江西省委、省政府,对红色旅游都十分工视。中央领导同志多次对加快发展红色旅游做出重要指示,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于2004年12月印发了《2004-2010年全国红色旅游发展规划纲要》,同月,《江西省红色旅游发展纲要》也出台实施。2004年10月21日,由江西省旅游局和大江网联合评选的江西“十大红色旅游景点”出炉。这十大红色景点分别是:井冈山黄洋界综合景区、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安源景区、瑞金叶坪综合景区、秋收起义铜鼓纪念馆、永新三湾改编旧址、万载中共湘鄂赣省委省苏维埃旧址、于都中央红军长征第一渡旧址、秋收起义修水策源地、景德镇新四军改编旧址。

红色经典小说。。。里面的有关红色革命的东西,要求写2000字的论文?

红色经典的文化生产看上去跟法兰克福学派所描述的“文化工业”的确有许多结构上 的相似,都具有大众性,都是大规模批量生产,都是由上而下地生产出来的。关键的区 别在于,一个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商业行为,以盈利为目的;另一个是社会主义制度 下的国家行为,以意识形态教育(或曰“洗脑”)为目的。资本主义社会里文化工业生产 出的大众文化产品也是要达到洗脑的目的,法兰克福学派所批判的,不是文化工业赚钱 的目的,而是对大众的洗脑。此外,法兰克福学派所处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大众文化和 精英文化或经典是泾渭分明的。法兰克福学派大师如阿都尔诺,就寄希望于经典和精英 文化,希望从现代主义精英创作的经典中激发对消费主义意识形态的反抗。而中国的红 色经典完全打碎了精英与大众的界限,在批判传统经典、建立新经典的同时,对民间和 精英文化采纳了“古为今用”的实用主义策略。旅美学者张旭东从中国现代性发展线索 中看出某种“后现代性”,正是对中国现代性不同选择的文化发展的一种颇具后现代意 味的解读。(注:Xudong Zhang,“Postmodernism and PostsocialistSociety—Historicizing the Present,”in Arif Dirlik and Xudong Zhang eds,Postmodernism and China.Durham:Duke University Press,2000.)把红色经典与文化 工业和后现代相提并论,看起来似乎有些牵强附会,不过我们借此可以提醒自己,对文 化现象的分析解读离不开当时的特殊语境,而且红色经典在当代的再造,也的确是处于 资本主义文化工业制造的后现代文化氛围之中。 二、话语体系与情感结构 在思考红色经典的当代再造之前,有必要重新回顾红色经典产生时的具体历史语境, 尤其是红色经典本身乃是当时那个语境的主要制造者。当时是革命文化霸权的语境,建 立一个革命的话语体系是当务之急。1949年建国后,中国人口中文盲的比例占五分之四 ,文字改革、消除文盲任务急迫。中国政(论文库)府在50年代初推出了简化字方案、汉语拼音方 案,对中国语言作出了重大的革新和改造。简化字和普通话的推广是新的文化和话语体 系建设的基础。在更进一步的语义学和意识形态层面,则主要依靠革命文学作品尤其是 红色经典长篇小说和革命回忆录等。革命题材的长篇小说随后衍生出一系列文化产品, 如改编成电影、戏剧、连环画等。加上媒体宣传、学校的语文教育和博物馆、画廊、报 刊杂志的广泛配合,使新的革命话语体系逐渐渗透到社会各阶层和日常生活的各个角落 ,融入中国民众日常公共话语和个人话语的方方面面。红色经典通过语言建构的英雄人 物和负面人物以及他们的语言表述,如革命理想主义的豪言壮语、警句格言等等,成为 中国最有影响力的象征符号。根据毛泽(论文库)东的不同选择的现代性方案,消除文盲和改造思 想、建设“社会主义一代新人”是其革命建国战略的核心目标。 社会大众的价值取向、情感结构和生活习惯等跟社会主流话语体系有密切关联。据英 国学者雷蒙·威廉姆斯的研究,话语体系或广义的文化和语义上的符号体系跟公众的情 感结构相关。威廉姆斯认为,情感结构是生活体验在感情上的表述,是思想、意识形态 、价值观,以至政治立场等的表征,“不是感情与思想的对立,而是感情即思想,思想 即感情,是实践的意识。”(注:Raymond Williams,Marxism and Literature.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7,pp.132—133.)他认为,情感结构由文艺作品的形式和 结构所展示,对文艺作品的形式和语义结构分析有助于了解社会的新的情感结构的形成 。中国红色经典作品在主题上大致分为革命战争、农村土改、城市暴动和地下工作等, 表现的是革命主体——农民、工人、革命党人(常常是知识分子形象,如《红岩》里的 江姐、《野火春风斗古城》中的杨晓冬等)——自身觉醒成长的过程。这种主体意识萌 发的形成脱胎于欧洲启蒙文化中出现的“个人成长”小说(Bildungsroman),但在中国 被嫁接到社会革命的“集体成长”语境之中。 更重要的是对启蒙现代性的中国化或民族化的改造。中国学者近年来许多卓有成就的 研究,深入分析了红色经典对现代意识的民族化转换和改造。孟繁华指出,中国传统通 俗小说的传奇形式对《铁道游击队》、《林海雪原》等有深刻影响。陈思和、洪子诚等 也探讨了传统小说的模式在形式和价值取向上对革命小说的影响和制约。传统、民间的 形式在现代转换中对红色经典的影响举足轻重,但也成为红色经典如样板戏成功的主要 因素。(注:参见孟繁华《传媒与文化领导权——当代中国的文化生产与文化认同》, 山东教育出版社2002年;又见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年; 陈思和:《民间的沉浮:从抗战到文革文学史的一个解释》,《上海文学》1994年第1 期;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中国五四以来的激进启 蒙主义者如胡风等强调民间民俗形式和审美意识与欧洲传来的现代启蒙意识的矛盾性, 并站在启蒙的立场上顽强地批判传统与民间形式的“落后”和反现代性。但是中国这个 以农民为主体的社会,更倾向于选择毛泽(论文库)东式的民族化和接近农民审美和情感的民族形 式。就连自身为激进启蒙知识分子的瞿秋白,也很有预见地严厉批判中国都市启蒙主义 知识分子的欧化倾向,大力鼓吹民间文化和民间形式。

红色经典的史诗性?什么叫做史诗性?如果侧重在文学史实性,我应该怎么来写论文?

在论及被称作“红色经典”的1950~1970年代中国大陆长篇小说时,许多学者指出了其对“史诗性”的追求;还有不少论者谈到了“茅盾文学奖”的史诗情结。当前文学批评界更是将是否具有史诗性、是否称得上真正的史诗,作为评估长篇小说文学价值的重要尺度。关于“红色经典”是否能称得上真正的史诗性作品,目前学界否定意见较多;而当下研究“红色经典”的论著,多从其产生的政治文化机制以及其是否具有现代性方面着眼,从其文学审美价值本身角度研究的较少。因此,从“史诗性”角度来评价所谓“红色经典”,应当还不算一个过时的论题;重新评估其文学价值,也很有必要。先要说明,本文使用“红色经典”这一称谓,指代以“三红一创、青山保林”以及《李自成》、《三家巷》、《艳阳天》① 等为代表的一批一度影响极其巨大的长篇小说,并非意味着已预先肯定或确认了这些作品的“经典”性,而是因它已约定俗成,所指比较明确,使用起来方便。
一、怎样才算真正的“史诗”作品
虽然将史诗性作为长篇小说评估标准几乎已是学界共识,但究竟怎样才算真正的史诗性作品,却难以取得定论。我们不妨追本求源,看看美学史、文学史上得到普遍认可的史诗理论和创作。谈论小说作品史诗性的文章,理论上一般以黑格尔《美学》为依据,创作上则通常拿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等作品为样本。黑格尔在提及“史诗”这一概念时,是作为与“抒情诗”和“戏剧体诗”并列的一种文学类型来理解的。如朱光潜所言,黑格尔“对小说显然没有下过工夫”,② 他主要是将荷马史诗作为“正式的史诗”,作为叙事类文学的最高范本来界定其性质与特征的。概括起来,他认为“真正的史诗”应具备如下特性:
1. 以对民族和时代意义深远的事迹及其过程为对象,通过描述社会的“政治生活、家庭生活乃至物质生活的方式,需要和满足需要的手段”,“显示出民族精神的全貌”。
2. 史诗反映的时代,民族信仰与个人信仰,以及个人的意志和情感还未分裂。
3. 对于作者来说,史诗所反映的时代可能已成为过去,但相隔不远。作者对那种生活及其观照方式和信仰完全熟悉,作者所处时代的信仰、观念、意识与之是一致的。
4. 作者在创作时未受外来强势文化的奴役,也不受固定的政治和道德教条桎梏,他在创作上自由独立,对所描述的世界了如指掌,他自己的全副心思和精神都显现在作品里,使人读后感到亲切、心情舒畅。
5. 读者能从史诗中领会到“英雄人物的荣誉,思想和情感,计谋和行动”,欣赏到“既高尚而又生动鲜明的人物形象”。史诗人物“表现出多方面的人性和民族性”,却又是完整的人。不应只表现人物的单一特征或欲望。③ 主要英雄人物“把民族性格中分散在许多人身上的品质光辉地集中在自己身上,使自己成为伟大,自由,显出人性美的人物”。
6. 史诗的创作主体的因素完全退到后台,“人们从这些史诗里看不出诗人自己的主体的思想和情感”,作者不在作品中露面,“作品仿佛是在自歌唱,自出现”。但作者已“把他自己的整个灵魂和精神都放进去了”;作品表现的是“全民族的大事”、“全民族的客观的观照方式”,却是由一个具体作者来完成的。
7. 最适宜史诗表现的题材是战争,“因为在战争中整个民族都被动员起来,在集体情况中经历着一种新鲜的激情和活动,因为这里的动因是全民族作为整体去保卫自己”。
8. 用战争做情节基础,“就有广阔丰富的题材出现,有许多引人入胜的事迹都可以描述,其中起主要作用的是英勇,而环境和偶然事故的力量也还有它的地位,不致削弱。”而不同民族之间的战争是最理想的史诗情境。
9. 史诗在结构上应是有机的整体。④ 
在黑格尔之后,人们把某些具有史诗特征的散文体叙事作品(主要是长篇小说),也称为“史诗”或“史诗性作品”。以这种标尺衡量,《战争与和平》当之无愧,《静静的顿河》虽然写的不是不同民族之间的战争,也是公认的史诗性长篇小说。但说司汤达的《红与黑》、左拉的《卢贡·马卡尔家族》也属史诗型,就有些牵强。
这里需要辨析目前学界的一个误区:史诗性虽是对长篇小说的一种褒扬性评价,却并非衡量长篇小说是否优秀的唯一尺度。它只是长篇小说中一个类型的标准。比如,最优秀的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就不属史诗型,因为它的题材不是时代的重大政治或军事事件,不着力展示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主人公也不是英雄;它是以细腻描述日常生活琐事取胜的。《三国演义》属“史诗性”长篇,《儒林外史》却不能算,尽管它写了众多的形形色色的儒林中人。我们说苏联电影《莫斯科保卫战》、《解放》是史诗性作品,美国电影《拯救大兵瑞恩》或《克莱默夫妇》不是,并不意味着后者的思想艺术水平就比前者低。
但,无论如何,史诗性作品特有的审美价值、艺术震撼力,是决定长篇小说文学价值的一种重要因素。
“红色经典”中,《青春之歌》、《山乡巨变》不属于史诗型,《红岩》虽然写的是英雄,似乎也不能算。虽然《红旗谱》、《创业史》、《保卫延安》、《红日》、《三家巷》都具有一定的史诗性,但最合乎“史诗性”标准的,首推姚雪垠的《李自成》。
二、《李自成》是“红色经典”中最具史诗性品格者
《李自成》的史诗性并非学界公认。肯定的观点不少,1987年刘再复与姚雪垠论争之前持此论点者占多数,之后也有。⑤ 否定性观点,当以王彬彬《论作为“人学”的〈李自成〉》⑥ 为代表。概括起来,王文否定《李自成》史诗性品格的理由是:1. 作者不是全力写人,人物基本淹没在事件中;2. 《李自成》写人有欠缺:人物性格没有发展,没有深度,缺乏对人物心灵的洞察和灵魂的开掘,没有写出人物“心灵的搏战”;3. 全书结构支离破碎;4. “再现历史生活的风貌”、“反映历史的本质和规律”的创作意图是错误的,是导致全书“支离破碎”的原因;5. 作者意图过于直白,不耐人咀嚼,无法形成“李学”。
《李自成》作者在写人方面是不是尽“全力”了,这个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一般读者和评论家,对于其中的人物形象,还是留下了深刻印象,并未感觉人物被“淹没”在事件中。且撇开有争议的李自成、高夫人等形象,起码刘宗敏、郝摇旗、牛金星、宋献策、张献忠性格鲜明,崇祯、洪承畴、杨嗣昌、卢象升等明朝君臣的形象没有脸谱化,作者把他们当做“人”来写,比较细腻地剖析了其内心世界。崇祯借饷、杨嗣昌督师、洪承畴降清、卢象升殉国等单元应当说在中国现代小说里属于精彩篇章。至于说“人物性格没有发展”,这种判断并不客观。通读全书,不难发现主人公李自成从第一、二卷的处逆境而不气馁,到第三卷事业鼎盛时逐渐暴露缺点,再到第四、五卷“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过程中自信发展为刚愎,对个人情欲从克制到逐渐放开而又并不特别放纵,与下属的关系从平等亲近到逐步拉开距离等明显变化。即使性格没有发展,也不影响其为史诗——《伊利亚特》、《三国演义》里的人物性格有几多发展?对怎样判定作品“灵魂开掘的深度”,不同的读者和批评家各有自己的理解。新时期以来似乎有一种倾向,似乎只有写出人的潜意识或突出人物灵魂的分裂才算有人性深度。确实,弗洛伊德理论产生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作品发现了以往小说不曾触及的领域,算是将心理描写深入了一步。但我们不能反过来说,写了潜意识的作品肯定比没有写的深,不能说福克纳《喧哗与骚动》就肯定比司汤达《红与黑》深刻,施蛰存《石秀》就肯定比施耐庵《水浒传》高明。再说,不一定非要写了“心灵的搏战”才能算史诗性作品,恰恰相反,按黑格尔的理解,由于史诗反映的时代,民族信仰与个人信仰、个人的意志和情感还未分裂,古典史诗中的英雄人物,如阿喀琉斯、阿伽门农,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心灵的搏战”,他们很坚定地按自己的既定信念行事,“他本来是那样人,就做那样人”。⑦《李自成》全书的结构经过作者精心设计,并不“支离破碎”,在40多年的创作过程中不断修改完善,其美学成就已被许多批评家肯定,即使否定《李自成》主人公形象的塑造与作者历史观念的,对这一点似乎也没有太多异议。先写第五卷再写第四卷,恰恰说明作者已成竹在胸。有意追求“再现历史生活的风貌”、“反映历史的本质和规律”,这几乎是史诗型作品的共同特点,与塑造人物并不矛盾。至于该书未能形成“李学”问题,容下文论及。
还有论者认为,“红色经典”难称真正的史诗性作品,是因其依据主流意识形态,对正面人物的描写过于理想化,“缺乏对所表现历史的超越性把握”。⑧ 那个年代的作品都受主流意识形态的框范,是不争的事实。我们理解那个年代的作家,但文学史是无情的,后世读者是无情的,他们判定作品是否具有文学价值、是否优秀之作,当然不会因理解体谅而给“感情分”;作品能否传世,还得凭自身。那么,我们就用“史”的眼光检验一下“红色经典”对人物的理想化描写,研究其“对所表现历史的超越性把握”问题。
先谈理想化。《李自成》在人物塑造方面的“现代化”与正面人物形象的完美化一直是其受到诟病的主要因素,有所谓“李自成太成熟、高夫人太高、红娘子太红、老神仙太神、老八队像老八路”之说。笔者以为,单论“现代化”,须得区分两种情况:如果是让古代人物具有只有现代人才有的思想(比如阶级观点),说出只有现代人才能说的话,如果不是像鲁迅《故事新编》那样有意“油滑”或如现今某些“戏说”之作那样“恶搞”,无疑当属败笔;但如果是指从古代题材作品那里看到某些现代气息,则属正常。如克罗齐所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当代人看历史,必然会站在今天高度“重读”,历史小说的作者虽然写的历史,却必会将自己的现实生命体验融汇进去。这不仅不是缺憾,反能给作品带来活力。中外文学史上此类例证很多: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是12世纪的丹麦人,我们却能从中感受到16—17世纪之交英国的现实;《三国演义》、《水浒传》创作情况与之相似。至于正面人物的理想化,不只《李自成》,其他“红色经典”也普遍存在;不只“红色经典”,文学史上的名著以及当今某些文艺作品也有:《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悲惨世界》中的米里哀、冉阿让,《还珠格格》中的紫薇,不都属于这种形象吗?那些有明显缺点的人物可能更具真实感、给人印象更深刻,但塑造理想化人物,也并不一定导致艺术上的失败。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是文学史上两股主要潮流,因为人类既要认识现实真相,又要追求比既存现实更美好的东西;现实不完美,人们就借助艺术,在幻想中塑造这种完美,把它作为追求的目标或现实缺憾的虚拟补偿。现在青年人喜欢看“青春偶像剧”,正是出于这种需求:现实中有漂亮的男女,也有心灵美好、善良、崇高的青年,但将出众的英俊漂亮与极致的善良、聪明、脱俗综合于一身的情况,一般只能在艺术世界中见到。现实中有阶级斗争,有爱情,有练功习武的人,但他们一般不会终生只搞阶级斗争,一辈子只追求爱情或练功比武。某些“红色经典”单突出阶级斗争与革命,是对现实的高度“提纯”,正如琼瑶小说里的人物毕生追求爱情、金庸小说里的人物只知练功习武一样。这类完美人物艺术上是否成功,取决于他的思想、语言、行为是否基本合乎情理,是否能从情感上打动人。如果真实反映了作者的审美理想,这类人物也自有其不可取代的认识价值。

再看“红色经典”与主流意识形态的关系,以及作品的“超越性”问题。“红色经典”对主要人物的理想化无疑基本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的要求⑨。这里需要辨析的是,作者的“具体感受的世界观”与主流意识形态的“理论观点”⑩ 是否一致。也就是说,作者本人本然的生命体验或人生见解与这种意识形态是吻合还是游离乃至对立;如果吻合,是在多大程度上吻合。“红色经典”的作者大多1949年以前就参加了中共的军事或文化斗争,成为革命队伍的成员,浩然是新中国培养的作家。主流意识形态已内化为他们自己的世界观。姚雪垠是抗战期间成名的作家,后来经过思想改造,也逐步接受了主流意识形态。可以说,对于1949年以前“民主革命”阶段的历史,他们“具体感受的世界观”与主流意识形态的“理论观点”是基本一致的。这种一致性的取得,或因作者与那时的主流意识形态观点都代表了农民和农村知识分子的理想,或因作者本身原有的“五四”个性主义精神远不及要求政治进步、紧跟时代主流的欲望强烈,使其自愿对自己本然的精神世界进行改造,他们已经形成了以主流意识形态观点看人观物的习惯。因此,与茅盾、叶圣陶、沈从文等老作家不同,主流意识形态并没有对他们的创作思维形成太大阻碍,反使他们感到在把握历史时顿开茅塞,获得了他们自认为的“深度”。这正合乎黑格尔论史诗时说的“民族信仰和个人信仰还未分裂,意志和情感也还未分裂”(11) 的情况。但是,优秀作家不可能没有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和不同程度的独立见解。这些独特之处,使得某些“红色经典”每每有溢出主流意识形态之处。例如《红旗谱》对朱严两家关系的描写,对冯家父子关系的描写,《红日》、《李自成》对“反面人物”的描写,《林海雪原》对少剑波形象及其与白茹关系的描写,《青春之歌》对林道静爱情心理的描写等等。究竟“红色经典”是否“缺乏对所表现历史的超越性把握”,那要看对“超越性”如何理解。参照系不同,理解也会不同。比如,相对于普通的农民意识、相对于以往的农业题材作品,我们可以说《创业史》的思想观念具有明显的超越性;而若按新时期以后的意识形态,它就没有超越性,甚至明显“落伍”。那么史诗性作品是否必须与所表现的历史时期的观念拉开较大距离,乃至对之进行否定性反思批判呢?不见得!黑格尔的见解恰恰相反:
如果当前现实强加于诗人的那种正起作用的信仰、生活和习惯观念和诗人以史诗方式去描述的事迹之间毫无亲切的联系,他的作品就必然是支离破碎的。因为一方面是诗人所要描述的内容,即史诗的世界,另一方面是原来离开这内容而独立的诗人自己的时代意识和观念的世界,这两方面虽然都是精神性的,却依据不同时代的原则而有不同的特征。如果诗人自己的精神和他所描述的民族生活和事迹所由产生的那种精神根本不同,就会产生一种分裂现象,使人感到不合式乃至不耐烦。(12) 
“红色经典”作者的“信仰、生活和习惯观念”正是与其“所描述的民族生活和事迹所由产生的那种精神”是相通的。当然,黑格尔针对的是古典史诗:荷马倾情歌颂希腊英雄们的英勇智慧,并未反思战争的残酷。我们引证黑格尔的论述,并非要以之作为金科玉律,衡量一切作品的史诗性品格,现代史诗型作品可以具有不同的审美选择。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就属于具有历史反思意识的杰出现代史诗。笔者也并非认为《创业史》就是最典型的古典型史诗,因为它写的是和平年代的日常生活,没有特别尖锐激烈的冲突或战争、暴力场面。但上面的引述,起码说明否定性反思并非史诗性作品的必要条件。
笔者认为《李自成》是中国当代小说中最具史诗品格者,是因它具备了古典型史诗作品的几乎所有特征。它选取的是明清之际对历史影响深远的最重大的社会政治及军事斗争事件,就反映生活之广阔、人物形象之众多、矛盾冲突之复杂尖锐、篇幅之宏伟而言,几乎无可匹敌;其人物性格之鲜明、人物语言之个性化、情节之曲折生动、结构之严谨、节奏之张弛相间富于变化,是普通读者和专家们都有体会的;全书既洋溢着英雄主义主旋律,又涂抹着浓重的悲剧色彩;既写了金戈铁马的战场厮杀,又不乏饶有趣味的日常风俗画面。作者对历史的成败得失进行了认真反思研究,既看出某种必然趋向,又没有排除偶然事件对历史进程的影响;作者重点突出了人的社会属性,对于生理本能因素没有过多渲染,但并非没有相关描写,例如对洪承畴降清前剃头时生理感觉的描写,就堪称精彩。《李自成》在新时期以后受到冷落,有多种原因,比如“宏大叙事”被“私人化叙事”代替,成为社会审美心理主流,文学界、史学界对以往正统历史观的反思,使其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也不排除与作者本人性格的自负狂傲惹人反感,以及某些权威批评家为推出自己新的美学主张而以之为标靶进行贬低有关。1980年后出生的读者大多没有认真读过包括《李自成》在内的“红色经典”作品,他们的阅读选择主要受传媒影响,即使是中文系的学生,也大多先接受教科书与课堂教学结论的影响;而以前读过《李自成》第一、二卷的年纪较大的读者,又大多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读完其余三卷,在出版物铺天盖地令人目不暇接、读者又追新逐异的今天,这也是正常现象。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否定《李自成》的文学价值和文学史地位,正如我们“发现”了张爱玲之后不能反过来否定或抹杀茅盾一样。新时期历史小说的历史观有了新的发展,但若拉开时间距离审视,它们的总体思想艺术成就,未必就能超越《李自成》。那些做历史翻案文章的作品能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但用历史眼光看,所谓“新”也是相对而言——谁能保证在它们不再显得“新”的时候仍然让读者关注而不被遗忘呢?要知道,《李自成》作者当年也是以挑战以往明史研究结论,以在当时看来属于“新”的历史观、美学观处理历史人物形象的!比如对崇祯形象的塑造、对李自成帝王思想的描写,在当时就需要很大的勇气!君不见《红日》就因对敌师长张灵甫没有完全漫画化,被诬为“为蒋匪帮招魂”(13)。《李自成》在这方面也许可算“红色经典”中的特例,因为它的写作得到了最高领导人的支持。(14) 且不论《李自成》的文学价值如何,作为曾经为文学史提供了新的因素的作品,文学史地位应当是没有疑问的。(15) 历史在发展,在前进,后代的人当然要有反思超越前代的意识。不过,别忘了,我们也会成为后人眼中的“前人”,与我们自己的“前人”一同接受历史的检验。历史常常以否定之否定的方式发展,今天宣布“过时”的,以后未必不会“复活”。关键还在于作品本身的价值。
三、构成“红色经典”文学价值的其他因素
如前所述,史诗型作品只是长篇小说中的一个类型,它并非衡量长篇小说是否优秀的唯一尺度。那些非史诗型的长篇小说,其文学价值从其他方面体现出来。
“红色经典”主题明确单纯,虽然个别作品近年也被一些学者读出了表层主题之下的另外含义,但无论如何,其文学价值毕竟不是体现在内涵深奥、丰富、复杂、可作无穷解读方面。我这里要特别指出,并非所有文学名著都是内涵深奥、丰富、复杂的,文学史上还有大量内涵并不复杂,甚至比较简单的经典。诗歌里面这类经典不少,比如《诗经》,比如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比如李白的《静夜思》,更遑论白居易的“新乐府”。这些诗可以让你展开丰富想象,每次阅读都可能有所共鸣,但并不需要专家们不断写出专著进行无穷阐释。小说中也有内涵相对简单的经典。《欧也尼·葛朗台》不就是揭示了金钱对人性的腐蚀、对人伦关系的破坏吗?《安娜·卡列尼娜》有两条情节线索,似乎复杂些,但也不太可能形成像“红学”那样的“安学”。以萨克·辛格指出:“在我看来,好的文学给人以教育的同时又给人以娱乐。你不必坐着唉声叹气读那些不合你心意的作品,一个真正的作家会叫人着迷,让你感到要读他的书,他的作品就像百吃不厌的可口佳肴。高明的作家无须大费笔墨去渲染、解释,所以研究托尔斯泰、契诃夫、莫泊桑的学者寥若晨星。”(16) 笔者当然决不认为需要“大费笔墨去渲染、解释”的作品就不是“好的文学”,但觉得现在有必要强调并不复杂艰深的作品也自有其文学价值与文学史价值。中国现代小说中,你可以说废名、沈从文、孙犁、汪曾祺的作品别具一格,但它们的内涵究竟有多复杂?是“说不完”、发掘阐释不尽的吗?你能总结出《竹林的故事》或《荷花淀》的七种八种主题吗?不属于说不完、阐释不尽的作品,不等于不值得反复阅读。反复阅读有时只是为了品味,品味其中的韵味、趣味、情调,或感受那种情感、氛围。马克思对古希腊艺术的叹赏早已是众所周知,可希腊神话并不艰深复杂。相反,它体现的是一种童趣。
由于主客观原因,“红色经典”在人性开掘的深度方面有明显局限。但,这并不意味着它缺乏人情美。“人性”和“人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是指各种人伦情感、生命感受。“文革”时期的文艺作品被新时期批评界指为普遍概念化、缺乏“人情味”。确实,这一时期作品中的正面主人公都是高度意识形态化的。就小说而言,《金光大道》里的人物除了阶级感情,人伦情感已经淡而又淡:《艳阳天》中的萧长春还有与焦淑红的爱情线索、有韩百仲与焦二菊的夫妻情,而高大泉与妻子之间,已看不出多少自然的爱情因素,高二林也更主要是他的“阶级兄弟”。但,这并不是说那时期的作品都不能以情动人。京剧《红灯记》就每每催人泪下,因为它在“样板戏”中是少有的表现了感人的人伦情感的作品。尽管李玉和一家没有血缘关系,可观众从感性层面上感受到的,也并非单纯的阶级关系,他们一家三口三代之间体现了一种类似血缘亲情又高于血缘亲情的“义”——将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幼儿含辛茹苦养大成人,这比普通的父爱母爱更动人!产生于“十七年”的“红色经典”,更不乏人情描写。《创业史》中表现梁生宝与养父梁三关系的片段,也是比较动人的篇章。《红旗谱》的作者对朱老忠的夫妻情、父子情、朋友情浓墨重彩予以表现;而运涛与春兰、江涛与严萍,以及《青春之歌》中林道静与余永泽、卢嘉川、江华,《林海雪原》中少剑波与白茹,《三家巷》中周炳与几位青年女性,《红日》中梁波与华静,《创业史》中梁生宝与改霞爱情关系的描写,成为那一时期读书界的沙漠甘泉。
重视作品的故事性与情节设计,是“红色经典”吸引读者的又一个原因。《林海雪原》、《红岩》、《李自成》在这方面都很突出,它们在那个特定时期既发挥了政治教化功能或传播了主流意识形态的观念,又起到了优秀通俗小说所能给予普通读者的审美娱乐的作用。《艳阳天》矛盾冲突紧张激烈、环环相扣,假使读者对其中的意识形态观念不是特别反感拒斥,(17) 一旦读进去、进入小说的特定情境,也有可能被深深吸引,手不释卷。由于题材的原因,《青春之歌》在传奇性方面弱于《林海雪原》、《红岩》和《李自成》,由于创作观念的差异,《创业史》在矛盾冲突的剧烈紧张程度上不及《艳阳天》,但都还是有一个能吸引读者的故事,使读者关心人物的命运,与人物产生某种程度的共鸣。《红旗谱》则介乎情节小说与生活化小说之间,兼备两者之长。我赞同王蒙的观点:“一般认为故事起的是两个作用:载体作用与结构(主线)作用。这些看法并不错,确实故事是有这样的作用。但仅仅如此讲,实际上忽视了乃至抹杀了故事本身的文学价值。”他认为“做事本身就是审美的对象。故事就是故事,而好故事就值得一看,就有文学价值。”好的故事可以吸引读者,使之产生审美愉悦,使作者对人生与社会的感受理解以文学的审美的方式表现出来。
《红旗谱》、《三家巷》以及《李自成》对日常风俗与生活环境的描写,《林海雪原》将对东北独特自然风光与神话传说结合,也是被许多读者和评论者津津乐道的。这是其文学价值的又一重要方面。
现在,虽然“红色经典”风行的年代已经过去,但它还没有真正文学史化,因为与“红色经典”反映的那个年代的生活以及“红色经典”作者有利害关系的当事人仍然在世。“红色经典”能否成为真正的文学经典,“红色经典”中哪些能传世、哪些会最终被文学史淘汰、被读者遗忘,还需要更长时段的历史的检验。也许需要50年,也许更长。


征文:回味红色经典,传承革命精2000字

写作思路:首选阐述一下先辈英烈们抛头颅洒热血染成了神州大地的红,然后再描述一下唯有传承红色基因,发扬红色力量才能步步稳进、兴盛强大,才能实现中国梦、强军梦等等。

正文:

红色,是一种信仰,然而他和其他的信仰不同,他不是少数人的信仰,不是个别国家或者民族的信仰。一般的信仰,更多的是教人为自己谋利,讲究的是个人的生前死后、因果宿命。只有红色,从不让人去为自己谋私,从不让人去沉迷于飘渺的虚无。

是十月的一场燎原大火烧出了天空的第一片红,是整整28年的抛头颅洒热血染成了神州大地的红,因此,这种红色的信仰绝不是虚无的,而是有无数的前辈用生命去检验、践行的,并且,在一代代的不懈努力中,他成为我们世代相承之意志,只要人们还追求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我们就决不停止追逐。所以,红色更是我们的基因,我们不能放弃,要好好地传承下去。失去这种基因,我们就会掉进资本主义的陷阱,被历史淘汰,苏联这样的例子。

为什么要我们传承红色基因?

这不是上级要求,也不是政府要求,而是这个时代的要求,直接关系到我们这代人能否实现中国梦。当我们沉浸在缤纷繁复的物质世界,徜徉在灯红酒绿之边缘,我们会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迷失。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我们要沿着社会主义道路不断前进那就要让红色血液在全身流通,让头脑清醒,让行动坚定。这种血液的来源靠输送是不行的,要自己长出来才可靠。

近来央视热播的电视剧《十送红军》表现的__十位最普通的红军战士经过长征的跋涉、战斗与牺牲,以自己的生命,熔铸和诠释共产党和人民军队的信念的历程。它生动地展示了我党我军在长期斗争中形成的艰苦奋斗、不惧牺牲、自强不息等优良传统。这些优良传统凝结一体,__红色基因。我们传承红色基因__要传承和发扬这种传统,将之融入血脉中随着生命的延续而延续下去。当然,正如一位哲人所说,传统不是守住炉灰,而是热情火焰的传递。

当代革命军人要努力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也是传承红色基因的重要内容。我党我军从来都保持着同人民群众的紧密联系,从一定的层次上讲,我们肩负的历史使命是相同的。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这样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正是新时代我们的全新追求,是以中国梦为中心的最高追求。

传承红色基因要求我们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秉承先烈之意志,高举红色之火炬,继往开来,走前辈们没有走完的路,走我们这代人特有的路。

其实,我们身边从不缺乏自觉走在时代前列的英雄模范。把研究做到最后一秒的戈壁之花林俊德,心里只装着别人的“当代雷锋”郭明义,不离不弃照顾养母十二年的孝心少女孟佩杰,造林22年永葆公仆本色的好书记杨善洲……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扬红色精神,用自己的红色基因生长全新的红色血液。这些人无愧为时代的榜样。新时代的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接近接近伟大复兴的目标,但越是如此越是应怀如履薄冰之谨慎,坚决听党指挥,围绕强军实践,筑牢军魂。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广大官兵应传承红色基因,让红色基因代代相传,这意味着“传承红色基因”不再是模糊的意识,而有纲领性的精神,意味着我们传承红色基因不再单纯靠自觉,而是受到党和人民的监督。这一转变,正犹如道德自觉向法律约束的转变,有理可依,有凭可持。

革命胜利来之不易,千秋伟业筚路蓝缕。以史为鉴,可知兴衰,在风云暗涌的和平岁月里,唯有传承红色基因,发扬红色力量才能步步稳进、兴盛强大,才能实现中国梦、强军梦。

如此,也足以告慰先烈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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