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的继承与创新》
中国相声语篇的衔接分析
【中文摘要】 相声,作为曲艺艺术的一个独特曲种,以其雅俗共赏,风趣幽默的艺术特点而独具魅力,深得广大群众的喜爱和偏好。语篇通常指一系列连续的话段或句子构成的语言整体。语篇与非语篇的最大区别是前者具有语篇特征,后者没有。语篇特征的一个重要内容是衔接,它体现在语篇的表层结构上。衔接和连贯都是篇章语言学和话语分析研究的重要内容。系统功能语法的创始人M.A.K Halliday提出他所创建的系统功能语法就是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理论框架。所以本论文试图用功能语言学中的衔接理论研究中国相声语篇,试图发现衔接手段在中国相声语篇中衔接的作用。本论文以韩礼德的衔接理论为基本理论依据,在《相声名作与欣赏》基础上建立语料做数据分析,采用定性分析的方法,得出的结论是衔接手段在中国相声语篇中有着不同的功能,语法衔接手段主要推动了句子间的衔接,结构衔接手段主要推动了结构间的衔接。在结构衔接手段中,相声编撰者故意利用语音模式,尤其是谐音达到衔接,进而达到幽默的效果。
论相声“包袱”的魅力》
研究领域:民间文学方面
1、论文研究的理论意义和应用价值:
我们都知道相声是笑的艺术,那么相声是如何引人发笑呢,关键就在“包袱”。“包袱”就是相声的笑料。按照演员的说法,“包袱”是一个装满笑料的包裹。演员在观众不知不觉中将包袱皮打开,把笑料一件一件装在里面;然后又偷偷系牢“包袱”扣子,等待时机成熟突然抖落。由于笑料是在观众不知不觉中装在里面的,因此当“包袱”抖落时,观众一定出乎意料而失声大笑。同时又由于笑料是面对观众一件一件装在里面的,因此在大笑之余又觉得合理可信,这就叫笑得“既出乎意料之外,又合于清理之中”。这就是相声“包袱”的艺术魅力所在。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在“包袱”的内容方面、形式方面、语言方面、人物方面、表现方面和格调方面将相声“包袱”的艺术魅力,更加全面地诠释出来。
2、目前研究的概况和发展趋势:
对相声“包袱”的研究大多是从五十年代开始的,到了九十年代声音渐弱,这与相声的低谷态势是分不开的。以前的研究多是从相声作品本身对“包袱”进行分析,并未在整体上对“包袱”的界定和艺术特点等方面进行全面的概括与探究,近年来的相关文章大多从振兴相声,或是讨论相声发展趋势的角度着力,忽视了相声的最本质的东西——引人发笑的基本原理,致使对相声的研究偏离了对相声“笑”的艺术本质的发掘。本文力图将“点”与“面”,“共性”与“个性”结合起来,对相声“包袱”这一民间文学中所特有的艺术形式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
前几天的微博上,偶然提到了“电视相声大赛”和“相声电视大赛”,也是为七相赛解嘲的说法吧。不过即使解嘲,也不算言不由衷。这也的确是我的真实所想。相声大赛已经七届,相关的类似比赛更数倍之。时至今日,对于电视相声的看法开始出现明显的分野。有的人觉得不堪入目,有的人认为熠熠生辉。借着七相赛的由头,我也说说对电视相声的看法。当然,世界上本没有电视相声这么个提法,恐怕也确实不确切。只是暂时这么说吧,好懂。
在说电视相声之前,必须说说两个词,这是话题绕不开的——相声和脱口秀。前几年,脱口秀还没有风行的时候,大家觉得脱口秀就是短相声或者垫话儿。这两年国内的脱口秀节目开始进步,出现了一些高水平的创作和表演。外国的脱口秀也越来越多的受到了国内懂外语的同志们的欢迎。可以说,在年轻的人中间,脱口秀的受众和相声的受众数量差不多了。这就有必要从根本上琢磨琢磨脱口秀和相声的异同。对二者稍有接触的人就能够判断,说脱口秀是短相声或垫话儿当然是不严谨的。脱口秀和相声应该说是两种不同的形式。Talkshow和crosstalk虽然怎么听都是很像的,但听着像不管用。李万春和李少春听着像,和李宇春听着也像。
相声属于曲艺,小品属于戏剧,这是没有疑议的。如果把中文脱口秀当作一种中国的艺术类型,该怎么划分呢?我想,它大概不能算作曲艺,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算“艺术类型”。就像相声基本属于曲艺,有发展至戏剧(完全第一人称的相声);脱口秀大概可以算基本属于演讲,有发展至曲艺。关于分类,没有意义也没有标准,不多谈了。
从实质上,或者说从技法上, 相声和脱口秀具体有什么区别呢。有的人说是长短的区别,有人说是有人物没人物的区别,有人说是人称区别,有人说是逼格的区别。这些都算是。但最根本的区别,在我个人看来,是铺垫技法的区别。相声和脱口秀都要抖包袱,这是没有区别的。但是相声讲究铺垫,这是它自身属性决定的。相声毕竟归属曲艺,他要讲故事,兼带塑人物。它有一定的格,有一定既成的审美取向。它倾向于隽永的、醇厚的、有智慧的包袱。脱口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搞笑,兼带输出价值观。它也有一定的格和审美取向。它倾向于爆烈的、直接的、有巧思的包袱。为了达到二者各自的目的,他们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铺垫技巧。
相声要铺平垫稳,要三番四抖。也就是说,一个好包袱最少要四句话以上构成。甚至有的会有四十句、四百句铺垫来构成。有的构思巧妙的底包袱,往往是由整段相声的内容作为铺垫,甚至是由之前的一系列包袱来做铺垫的。而脱口秀,往往有低于四句的,甚至一句话就是个很好的包袱。然而,一个语种之内,幽默的方式难道不是有这么固定规律的么?即使时代变快了,三番四抖经常变成两番三抖,可是不还是要铺两番么?难道舶来的脱口秀逃开了这个规律?没有。
任何的幽默都需要铺垫,需要背景知识,需要共鸣点。“你爸爸长得跟奥特曼似的”真不叫包袱。脱口秀是怎么在短平快的节奏下完成它的铺垫的呢?这是脱口秀的核心智慧,也是相声和脱口秀技术上的最大分别(我认为)——脱口秀是在表演之外完成铺垫的。好的脱口秀节目,并不在段子里建立情境、竖立性格,而是用常识、新闻、社会现状、名人轶事等大家熟知的材料作为铺垫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脱口秀节目都选择依托于时事评论本体。就拿上文“李万春和李少春听着像,和李宇春听着也像”为例吧,如果这勉强算个包袱,确实是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它建立在大家知道李万春、李少春、李宇春三个人是谁的基础上。而“跟你一样他也没被窝了”必须听完前十分钟的节目才能明白。相对的,前者的发笑劲爆,后者的发笑绵长。
大概会有人问,为什么前者就一定更劲爆?因为没有铺垫,就没有心理预期和判断的过程。再智慧的铺垫也有聪明人能明白。之所以相声能刨活,脱口秀很少能刨,就是因为它根本不铺垫,所以包袱抖于无形,绝对的出人意料。这样的笑声就容易劲爆。
我听过一些不大成功的脱口秀表演,我觉得排除掉表演能力的原因外,很多都是混淆了讲笑话和脱口秀,认为脱口秀就是穿的西服革履,装出一副亿万富翁的样子讲笑话。有一些网络段子拿来就用,这就麻烦。很多笑话和相声的道理一样,虽然短,但也是个单包袱,他有自我铺垫的过程,它失去了脱口秀凌厉辛辣的特点。
话说回来,现在的相声演出有很多的“随溜儿”,这是演员的语言,大体就是小段子拼凑起来形成大段子。甚至在大赛上出现的一些还不错的作品也有这样的痕迹,不过拼凑的好一点罢了。可相声偏偏是讲究铺垫,讲究逻辑,讲究效果叠加的艺术,舞台上越是情境建立的好,包袱翻得时候越响,越持久。数个脱口秀式的包袱罗列,难免笑过就算了。
解开了“铺垫方式”这个核心问题,一切都能聊了。为啥相声久久不能适应电视?为啥脱口秀在电视上风生水起?因为电视需要快节奏,劲爆的方式,如果还能隽永,自然更好。但劲爆是基础。为什么姜昆当年的段子能迅速适应电视?首先因为梁左擅长利用时代语言组织包袱,时代语言就是一种常识性的铺垫。再者姜昆80年代新一辈的形象也是一种不需要铺垫的铺垫,比马三立十分钟之后才知道是个什么角色,自然容易更快的发笑。
回到我们最早要说的电视相声。电视相声,毕竟是相声,不能完全脱口秀化。但又是电视节目,需要脱口秀性的节奏。这就需要把二者的特点结合起来。之前的电视相声选手走过弯路:脱口秀式的包袱当垫话儿,然后进入相声阶段,头重脚轻;整段拿掉,重组以剪短时间,更是事倍功半。其实,只要在大结构上保留相声的技法和逻辑,保留讲故事和树人物的基本任务,在细节的包袱上,尤其是前半段的包袱上,改变铺垫习惯,把脱口秀的创作思路借鉴进来,短平快,劲爆脆。当然,说着容易做着难,这还需要具体的落在每一个字的创作上。
还要说一个避不开的词,叫“无厘头”,这个东西和上两种模式都有点区别。无论相声还是脱口秀,讲究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而无厘头,要的就是“意料之外,情理之外”。要的就是不讲理,乐的就是不挨着。以今年很火的苗王组合来说,段子中就有很多无厘头性的包袱密集的排列,形成夸张的效果。这也是解决“电视”、“相声”这对矛盾的一个方式。
这个问题在我另一个回答里有涉及,谈得更细,关于幽默的惯性和致盲性,有兴趣的可以移步到这里。青曲社相声演员王声的捧哏技巧如何? - 信浮沉的回答
在最后,还想说说电视相声的蔓延问题。微博上一个朋友说,七相赛上哪些演员是小园子出来的,一眼便知。没错。同样,在现在的园子里,哪些演员是电视、晚会出来的,也一眼便知。其实,好的演员有明确的电视晚会和园子的界限。有一位我很佩服的老先生说过,一个作品,根本就应该创作两个版本,一个用于剧场,一个用于录像。这是新时代把点开活的延续,是个专业精神的体现。就像园子相声在电视上效果一般一样,电视相声往剧场蔓延也是应该提防的事情。一种民间艺术,固然是上得厅堂,可也别不下厨房,长期失去了烟火气,厅堂也就上不去。
京剧与传统相声的关系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不少相声前辈有过“相声行与京戏小花脸儿本是一家”的论点,相声大师侯宝林为代表的众多相声演员都以学唱京剧著称于世,翻开《中国传统相声大全》,与京剧有关的作品和包袱也是随处可见,相声届甚至对这种演员跳进跳出学唱戏曲的段子有了一个官称:腿子活。看时下相声演出,爱演《黄鹤楼》、《汾河湾》、《武坠子》之类以火爆著称的“腿子活”的演员可谓多矣。但细看看,其中的某些就难辞“洒狗血”之嫌了——一两句歪唱、三四副怪相,大抵也能博得些吱呀怪叫的邪好。天津的相声前辈田立禾先生谈及相声现状时,曾愤然——“相声已乏标准”,鲜见“中规中矩使活”,大抵“乱改胡批”。
当如今的徐德亮还被叫作徐亮时,其单弦、大鼓就早已基功深厚,且时常粉墨登场演绎京昆。这个不满10岁时就曾以一天五段贯口在庙会上令众看客啧啧称奇的“小老艺人”,要拾起这“唱功”来,该是易如反掌,但是,徐君上演这段《黄鹤楼》的次数却并不多。仔细来听徐德亮的这段《黄鹤楼》,你一定能听出与旁人不同的那么一点滋味——其中不乏奇绝火爆的新鲜包袱,也不乏一丝不苟的传统风骨。一言以蔽之:稳中求变。变,容易;稳,却难。要“相、空一起打”,要区别于那些雷鸣瓦缶,靠的就是这个稳,就是这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