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网友觉得白鹿原学术论文难写,可能是因为没有思路,所以我为大家带来了相关的例文,希望能帮到大家!
白鹿原学术论文篇一
《白鹿原》中田小娥人物形象浅析
摘要:陈忠实的白鹿原自称“民族的秘史”。然而能够吸引我的并不是所谓的“秘史”,而是作品中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在众多的人物形象当中,田小娥始终是一个“淫妇”,然而能震撼人灵魂的正是这个“淫妇”。她对美好生活的大胆追求,对爱情的执着,对人性的捍卫以及对时代的控诉,无不让我们看到这位旧式女性身上闪烁的独特人格魅力。其实她不是淫荡,生存的困境让她陷入了道德的漩涡,死亡的绝境。
关键词:《白鹿原》;女性形象;田小娥;生存困境;女性魅力
陈忠实在《白鹿原》中成功塑造了一个耕读传家、光明磊落、有着夺目人格形象的族长——白嘉轩,同时也成功塑造了在浓重男权压制下的一系列鲜活的女性形象,她们在男权高于一切的社会中屈辱卑微的活着,她们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男人的性玩物,更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在男权高于一切的社会领域中,她们大多数处于蒙昧状态,她们不懂得追求自由,不懂得人格尊严,认为依附于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田小娥是一个刚刚脱离蒙昧状态的女性,她向往美好的生活,追求幸福的婚姻,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现实的土壤里,她的做法只能被看做是异类,理想只能一个个毁灭,死亡只能是她最终的归宿,以下从几个方面对田小娥这个女性形象进行分析。
一、“淫妇”不淫
田小娥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父亲是一个穷秀才,她不仅知书达理而且颇有几分姿色,正是所谓小家碧玉。她和所有的花季少女一样,心中拨动着青春的梦想,怀揣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然而命运捉弄了这个天生丽质、如花似玉的女子,因为父亲的虚荣和家庭的贫困,她被迫嫁给了六十多岁的郭举人,纳为他的小妾,这一桩非人性的婚姻完全击碎了这个天真烂漫少女的青春之梦,她杯具的一生就此拉开了序幕。
在郭家,小娥的一切都由大夫人安排,甚至与郭举人的同房时间都由大夫人掌控。更可恶的是把她作为郭举人养生的工具——为郭举人泡枣。这种非人性的变态做法,不仅是对这个年轻妩媚女子身体上的凌辱,更摧毁了她的人格尊严与一个女子的价值。长工黑娃的出现,让这位年轻的女子怦然心动,她大胆的示爱,并与黑娃发生关系,进而在性爱中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这位备受奴役的女性在爱情的滋润下“走路的步子轻盈了,两只秀溜的小脚麻利地扭着,胸脯上的那两团诱人的奶子就颤悠悠弹着,眼睛像雨后的青山一样明澈,往日里那种死气沓沓的神色已经扫荡殆尽。”可见是黑娃的出现,唤起了这位女性的渴望。所以说从人性的角度看,站在一个女性的立场看,田小娥对黑娃的殷勤不是一个女性对男性的挑逗,而是对爱的呼唤,对自己中意之人的追求,是对于千百年来封建礼教的大胆反叛。由于她的不守妇道,郭举人休了她,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她和黑娃可以放心地过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然而当她被黑娃领回村,他们进不了祠堂,拜不成祖宗,得不到公公鹿三的认可,也为原上乡邻所不齿,她只能和黑娃在村外的破窑洞里过日子。日子过得尽管有些辛酸,但只要和黑娃在一起,小娥的心总是美滋滋的,这就是小娥的幸福,一个普通女人的正常生活,但小娥心满意足了,这就是她所要的生活。
在无牵无挂、举目无亲的状况下,她把可以解救黑娃的希望寄托在鹿子霖身上。在鹿子霖的诱惑下,她突然发现,原来性也可以成为一种交换的工具,所以她欣然接受了鹿子霖对她身体的占有,这个无知的少妇从此就走向了堕落的深渊。可谁知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鹿子霖根本没有能力救出黑娃。当田小娥有所醒悟时,发现她已经离不开对鹿子霖的依赖,至此她的道德也一下子跌进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然而,如果设身处地地想,田小娥并不是我们大多数人所说的淫荡之妇,她与黑娃的结合是为爱而歌,是爱情碰撞的火花,是合乎人性的,只是她的做法违背了伦理,触犯了时代,
所以她的淫妇之名是时代强加给她的,她与鹿子霖的私情,也并不是她的本意,真正了解本文的人,会为这个孤苦伶仃女子的真挚而感动,设身处地想一下,在那个乱世之中,作为一个女人,她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少了,除了那口破窑洞和黑娃以外,最有诱惑力的就是她那年轻的身体了。但无论如何她的出发点是纯粹的、真诚的,只不过她把性、把自己年轻的身体当成了一种工具、一种手段,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了。作为一个女人,能用自己仅有的东西来做交换,我们姑且不论交易有多肮脏,性质有多恶劣,但至少她的出发点是感人的,让我们感受到这个女人精神世界的善良之处,为了爱情,为了幸福的生活,她付出了一个女人的全部。所以说她并不淫荡,“淫妇”之名的得来,只能说是她追求幸福生活的代价。
二、“淫妇”对人性的捍卫
随着一个阴谋的出现,小娥又一次跌入了痛苦的深渊。自从黑娃逃走以后,有点“淫疯式”的狗蛋就对小娥的姿色十分痴迷,可一次次都未得逞。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狗蛋发现了鹿子霖和小娥的奸情,为了掩人之口,鹿子霖设下陷害狗蛋的圈套,没想到连小娥也一起出卖了。“仁义白鹿村”是容不下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的,族长白嘉轩当即作出了严惩小娥和狗蛋的办法,用刺刷将小娥和狗蛋各打四十下。小娥打得血肉模糊,其中也有鹿子霖对她的抽打。小娥恨透了鹿子霖,可她对白嘉轩对自己的惩罚也怀恨在心,所以伤刚愈合,她经不住鹿子霖的诱骗,又一次用性充当了白鹿两家斗争的工具,鹿子霖的意图是让小娥引诱族长的长子白孝文,致使其败家,以达到“尿到族长脸上”的卑鄙目的,然而小娥终究是一个善良的女性,看着白孝文一天天的与她一起堕落,内心激起了悔恨之情。否则,当她和白孝文的奸情被白嘉轩揭穿后,白嘉轩气晕在窑门后,小娥怎么会有“达到报复的目的却没有产生报复后的欢悦”呢?她的良心一次次受到谴责,“她努力回想孝文领着族人把她打得血肉模糊的情景,以期重新燃起仇恨,用这种一报还一报的复仇行为的合理性来稳定心态,其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在心里呻吟着:‘我这是真正的害了一回人啦!’”可见小娥内心的复杂与悔恨,这种同情心和罪恶感如果出现在白嘉轩或朱先生身上,我们会觉得不足为奇,因为他们是“仁义白鹿村”的代言人,他们的身份规定了他们的人格。但这种人性的光芒被白鹿原人冷眼相看,在被称为“婊子”与“淫妇”的小娥身上,我们看到这才是人发自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善良与温情。鹿子霖利用了她,她也没让其心安理得地得逞,这个具有人性的女人,在那个和鹿乡约有过无数个快活的夜晚的窑洞里,给乡约尿了一脸,这是一个有道德有良知的人才会有的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忏悔与人性的复苏,在小娥的道德观照下,我们看到白鹿原上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头面人物内心的肮脏与人性的卑微。
小娥受尽了折磨。在利用人与被人利用的夹缝中处于生死的边缘,然而她尽力了,她内心的善良与温情让我们感动,这位被称为“淫妇”的女人对人性的捍卫令人肃然起敬。
三、“淫妇”对时代的控诉
当小娥与白孝文不光彩的事在白鹿原上传的沸沸扬扬时,公公鹿三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愤,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随着鹿三从小娥腰后抽出钢刀,小娥凄婉地叫了一声:“啊,„„大呀„„”小娥屈辱的一生就此结束了,这个女人从遭到郭举人的遗弃,遭到家里人的驱逐,遭遇了爱情的毁灭,理想的破碎,承受了白鹿原族规的惩罚到被公公鹿三害死,在命运的无常摆布中,尝遍了人间的辛酸与痛苦。小娥冤屈的死了,但她发出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与控诉,让我们从心底萌生出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痛,她说:“我到白鹿村惹了谁?我没偷过旁人一朵棉花,我没偷过旁人一把麦秸柴火,我没骂过一个长辈,我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人为啥容不得我住下?我不好,我不干净,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娃不嫌弃我,我跟黑娃过日子。„„大呀,俺进你屋你不认,俺出你门没拿你一把米,也没分你一根蒿子棒棒儿,你咋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心„„”她的控诉直插人的心底,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为之泪流满面,实际上,小娥满足于有吃有喝的生活理想是极其合理与卑微的,她只是以一个女人的本能与本性去争取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说窦娥仅仅以六月飞雪、大旱三年来为自己洗刷冤屈,那么小娥在痛恨中走向了复仇的道路,她死后用席卷整个白鹿原的大瘟疫来为自己冤屈的一生讨个说法,控诉那个让她屈辱一生的白鹿原,那些男人,那个时代,后来在白嘉轩的坚持下,在朱先生的设计下,在白孝武的操作下,一座六楼镇邪砖塔终于竖立起来,小娥冤屈的灵魂也就此平息了。白嘉轩乃至朱先生完美的圣人形象,随着塔的建立也就此崩溃了,他们的虚伪性与施虐性也暴露无遗。是小娥粉碎了他们的圣人形象。至此,小娥报复的目的达到了,她的亡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四、结语
田小娥是作者精心塑造的一个女性形象,她用最原始的手段——“性”谋求生存的权利,然而“性”又把她推向了道德的深渊,乃至死亡的绝境。我们看到这位女性在爱与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中挣扎着,以求生的权利。在被称为“淫妇”的背后,我们看到了她人性的善良与温情,我们不能否定这个死于非命的女子,否定的只能是那个时代,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白鹿原学术论文篇二
《白鹿原》中两位女主人公形象
与白鹿意象之间的关系
[摘要]:陈忠实的《白鹿原》是新时期以来第一部规模较大而又集中地探讨儒家 文化 的经典文本。文中描写了一个儒家文化氛围浓郁的白鹿村,“白鹿”是《白鹿原》的中心意象,作为民间传统的守护神,是作品中人物的神灵化身,具有传统民神的神兆效应,无论从创作思维还是人物塑造等方面都是不可或缺的。
[关键词]:白鹿 意象 民族精神
正文:
自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著名作家陈忠实的《白鹿原》发表以后,许多人从儒家文化、长篇叙事风格、人物形象、象征意象等方面对此作品进行了研究,其中田小娥形象是一个研究重点,有人认为她是一个“善良而真实”的女人;有人认为她是一个“性欲狂”;还有人认为她是封建宗族制度和家族斗争中的牺牲品。笔者认为小说通过对田小娥一生悲惨命运的分析,展现了女性原始追求与复杂人类社会环境的矛盾以及这种矛盾对女性原始本性的毁灭作用。
一、田小娥
1、田小娥,美女也多舛
田小娥是著名作家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中一个耐人寻味的女性。她是一个生活在20世纪20—30年代关中平原上年轻美貌的农村妇女。她的性格中有着善良、多情、柔弱的一面,也有着叛逆、勇敢、大胆的一面,她生活在社会环境的桎梏中,却有着对女性欲望本能的追求。田小娥有中国传统女性的特点——温柔善良,她的愿望是守着自己的丈夫过一种平静的日子。这样的女性在生活中 理应是受大家欢迎的,可是在她所生活的环境中,她却成了一个被人们耻于提及
的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秀才之女却嫁给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做小妾。白天她过着婢女的生活,一家人的生活起居由她来料理,而且还受正室的欺压,晚上还得在正室的逼迫下充当给郭举人“泡枣”的工具,并且还要尽她作为小妾的义务。这纯属病态的婚姻,但是她的遭遇并没有得到周围人的同情,也没有人认为她所受到的待遇是不公正的,而为她觉得不值,反而这种现象在当时的社会生活中被人们视为非常正常的事,甚至被人们拿来逗乐,这种现象在旧社会较为普遍,这是封建思想、封建社会对女性的一种无情的折磨、戕害。
2、田小娥,反抗也可怕
在黑娃出现之前,田小娥就已经开始反抗了。她采用的方式是让郭举人吃尿泡的枣。黑娃的出现,更进一步激发了她对自己屈辱命运反抗的意志和愿望。黑娃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一线生机,她做出了大胆的举动,用“婚外情”对郭举人进行报复。她挑逗黑娃继而与黑娃真心相爱,这些已由一种生命的本能的需要上升为一种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主体意识的觉醒。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田小娥与黑娃的恋情最终被发现,她向黑娃提出私奔的建议“跑到远远的地方,哪怕讨吃要喝我都不嫌,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在一搭”。为了真爱,她宁愿抛弃目前尚属宽裕平和的生活,这实是一个青年女子对美好爱情大胆追求的肺腑之言。但是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田小娥的父亲田秀才知道后竟“气得病倒在炕上”,决定“尽快把这个丢脸丧德的女子打发出门”,像铲除庭院里的一泡狗屎一样急切。小娥与黑娃的婚姻是得不到封建家族的承认,入不得祠堂,拜不得祖宗,见不得父老乡亲的面,永远被公公拒之门外。封建家族文化的横蛮再次体现。小娥与黑娃被迫在一孔破塌的窑洞经营他们历尽艰辛的爱情。
然而大革命失败之后,黑娃投奔习旅,之后又由于政治上的原因,田小娥不得不营救黑娃。无奈之下,她只能屈服于鹿子霖的淫威。为了取得点利益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之后又在鹿子霖的唆使下勾引白孝文。在黑娃出逃的这段日子,小娥迫于生活的困境,与狗蛋、鹿子霖、白孝文交往,诚然,小娥这种生存方式是其自我意识、自我觉醒尚未升华到一定高度的局限,因此她的抗争方式不太高尚,但是其中她对生命不息的追求正是她对自我的尊重!
环境让她丧失了人格,失去自我让她变得危险,不安全感让她选择了反抗,她的反抗是报复。她给整个白鹿原带来了一场瘟疫,她此时的做法就像中国传统 故事 中的女鬼复仇一样。同时她还附在鹿三身上诉说出自己心中的不平,向人 们发问。因为她不明白,她到白鹿村之后对村民一直都是充满着善意,没有伤害过谁,也没有偷拿过别人的任何东西,为什么他们却容不下她?她用浅薄的意识去追求深层的原欲,这种矛盾也使她丧失自我的内力。其外,她还以与白嘉轩斗 法来反抗 传统文化 加在她身上的种种枷锁;她抗议着封建礼教的摧残;诉说着自己的冤屈,向全社会发出控诉,并以变态的心理报复男权社会。然而最终她并没有得到人们的同情与支持,还遭到更严厉的压迫。
在这样复杂阴森的环境里,我们又怎能对一个倍受凌辱的女子处处苛求呢? 尽管命运多舛,她依旧顽强地生活着,这种对现实生活的不妥协更进一步凸现了其性格的叛逆性。
二、白灵
宗法之家的叛逆灵魂
白灵是个极富个性的人物,她的出现,从一开始出场就注定了不平凡。按陈忠实的解释,“白鹿”是儒家思想所孕育出的精灵,作者选取白灵做为了白鹿精灵的化身。她勇于追求真理和爱情,身上总有着生机勃勃的活力。她把自己看作是属于自己的,并不是他人的附属品,所以她理直气壮地敢于和鹿兆海私定终身,当她后来发现鹿兆海与她志不同道不合时就毅然决定分手,大胆地与志同道合的鹿兆鹏结成患难夫妻。在爱与不爱、嫁与不嫁的生重大问题上,白灵毫不含糊,清醒地加以把握与抉择,决不接受强加于她的无爱的婚姻,哪怕这种强加的意志来自于自己的父亲、昔日的恋人,也是拒不接受。在对传统婚姻的反抗上,白灵甚至比鹿兆鹏都要果敢、坚定,鹿兆鹏是以逃避的方式来反抗父亲强加于他的婚姻,而白灵是以坚定拒绝的方式来反抗父亲强加于她的婚姻,把婚姻的自主选择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在这部以男性为主体的作品中,这个极具个性的女子,虽然是封建家长按照男权文化的思想标准一手塑造出来的“接班人”,但她骨子里却有着抗争男权社会的反叛精神。在以男性人物精神为主导的社会中凸显了女性的主体性。她宁可与家庭决裂,也不让封建家长来左右自己的命运。她要勇敢地追求自身幸福和人格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但这种叛逆举止大大触动了男性至上的中心集团的权益,使处于统治地位的男权社会受到震动,但最终她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悲剧的结局———牺牲于政治斗争漩涡中。
三、白鹿
1、“白鹿”为图腾崇拜的对象
陈忠实小说《白鹿原》的中心意象,“白鹿”意象的运用贯穿了故事的始终,小说的情节也是围绕着这一意象展开和收拢,起到了结构全篇的重要作用。也正因此,“白鹿”意象的研究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象。在对诸多论文细心地分析之后发现,概括起来主要观点有三:一为中国传统儒家文化的象征;二为认为“白鹿”是关中的图腾形象;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是民族精神的象征。如果把“白鹿”意象理解为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征,则可解读朱先生,然而却无法解读白灵。如果按第二种说法,“白鹿”是关中的图腾形象,从“图腾”的概念、起源、表现形式上细加分析就会发现,实则是因为对“图腾”的认识错误而导致的一种误读现象。
2、“白鹿”为祥瑞的象征
神兆是指中国传统民间民神信仰中人们认为神的现身会给人以一定的启示或暗示。在《白鹿原》中有两次是“白鹿”带给人们的吉祥兆示。第一次是在“白鹿书院”的 传说 中,“宋朝年间,一位河南地方小吏调任关中”,宋朝一位调任关中的小吏途经白鹿原,见到了一只雪白的小鹿,得知此地叫“白鹿原”之后,便认定了自己看见的白鹿是此地的神灵,于是在此盖房修院,后来他的四个孙子皆成进士,成为了历史上声名显赫的四吕,之后也就有了白鹿书院。白鹿书院的传说出现在全文的第二章,在此谈到历史确凿可考的吕氏的发达史给“白鹿”崇拜填充了切实可信的内容,使得百姓更加相信“白鹿”就守护在他们身边,信仰“白鹿”是正确的,它确实能带来吉祥,为以后的叙述铺路。而且后来的“白鹿书院成了神人朱先生的居所,对白鹿书院的介绍也为朱先生添了几分神秘和神圣。说到这里,似乎白鹿这个意象和神灵有莫大的关系,其实不然,仔细阅读下作品,便会发现,在作品中,尤其是到了后面,战乱频发,生灵涂炭,又加上瘟疫,小娥死后的复仇,等等,白鹿原上的人口数量一度逼近最低点,但是,不管怎么艰险,最后还是人民取得了胜利。正如尼采所说:“所有我们的希望都集中于一个事实之上,即,在我们之文明的狂热的运动底下实际上隐潜着一股奇妙的古老的力量。”我想,这里所说的“古老的力量”在《白鹿原》中就是指白鹿这个意象,代表的是一种坚持不懈的民族精神。
四、联系
1、田小娥与白鹿
下面再 说说 这两位女主公与白鹿这个意象之间的关系。前面说过白鹿象征着民族精神,而田小娥这个形象,虽然在作品中,白鹿原上的村民认为她是淫妇,是入不得祠堂的,但是当我们联系她一生坎坷的经历的时候,就会觉得,其实,田小娥也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梦想孜孜追求的人,应该说,在某种意义上,她和白灵是有共通之处的。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的,田小娥的梦想是“跑到远远的地方,哪怕讨吃要喝我都不嫌,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在一搭”,她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和黑娃相守到老,即使受到村民的白眼也无所谓,为了救出黑娃,她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诚然,表面上看来,这种行为似乎和精神无法挂钩,但这难道不是一种坚持不懈的民族精神吗?
2、白灵与白鹿
在《白鹿原》中,与白鹿这个意象最能让读者联想起来的就是白灵了。白鹿神灵似乎对她特别的关注,她的某些行为也显现出一种通灵性。她从小就显示出与不同常人的聪灵,成为了村中白嘉轩唯一不能左右命运的人。她第一次在女子教会学校听到上帝的名字时,认定“上帝就是白鹿,奶奶的白鹿”。当她立志要跟着共产党实现共产主义的时候,她又感觉共产主义就是“白鹿”,她的革命活动就具有了与“白鹿”信仰同质的理想追求的性质。在白灵身上,有许多民族精神的体现,在革命中,她不屈不饶,视死如归,在感情上,她坚持自己所爱的,至死不渝,她为了自己的革命理想毅然与鹿兆鹏结合,诸如此类的,都说明了一点,白鹿这个意象所蕴含的民族精神在白灵身上也有体现。
所以说,这两位女主人公都与白鹿这个意象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都是白鹿这个意象的一个寄托,一种外在的体现。
参考文献
1 陈忠实. 白鹿原,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3: 11.
摘 要:地人关系即环境伦理对文学具有深刻的构成性影响。陕西三大代表作家路遥、陈忠实、贾平凹其人其文在气质个性、创作理念、叙述主题、人物形象、文本风格等方面所凸显的种种歧异性,均可从他们所成长的不同微观文化环境,即自然地理分野与精神气候差异两方面找到原因。相反地,各具地域特色的文学文本又证明了乡土文学文化构成的丰富性与多元性,并使它与都市叙事中千篇一律的西化经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关键词:自然地理;精神气候;生存文化;礼俗文化;多元文化
Abstract:Environmental ethics,namely,relation between man and land,has deep formative effects on literature. Lu Yao,Chen Zhongshi and Jia Pingwa,the three representatives of Shaanxi writers,differ prominently in personality,idea of writing,narrative theme,image of literary character and textual style,which can all be accounted for from the different micro-cultural environments in which they grew up,that is,division of physical geography and difference in spiritual climate. Accordingly,various literary texts of regional features demonstrate abundance and diversity of literary culture,which stands out as a striking contrast against the stereotypical westernized experience of urban narration.
Key Words:physical geography;spiritual climate;culture of existence;customary culture;diverse culture
19世纪法国文学批评家泰纳在其《艺术哲学》一书中认为文学的产生与发展从根本上决定于作家所属的种族、环境和时代三种力量,这就是在文学批评史上产生过深远影响的“三元素”说。其中,“时代”特征,被用来从宏观的角度解释一些文学现象的“整体变化”是颇为有效的,但生活于不同微观文化环境中的人们,其文化心理结构和行为规范带有明显的歧异性,这种差别性给出生于不同地域的作家及其文本打上了鲜明的地域特征,因此,在我国也有不少评论家提倡文学创作的地域特色和文学批评的地域文化视角。比如“五四”时期,周作人便最早注意到文学的地域特征:“风土与住民有密切的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各国文学各有特色,就是一国之中也可以因地域显出一种不同的风格,譬如法国的南方有洛凡斯的文人作品,与北法兰西便有不同。在中国这样广大的国土当然更是如此。”[1]
在当代,也有不少学者致力于从地域文化的视野对文学现象做出令人信服的分析和阐释,特别是由严家炎任主编,王富仁、钱理群、凌宇任副主编,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一套大型系列研究专著《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与区域文化丛书》,以集束炸弹的形式,呈现了当代学人从地域文化角度研究文学所达到的较高学术水准。这样的研究方法,有人称为文学地理说,有人称为文学地缘说,还有人称为作家地理说的,但不管名号如何变化,其实质都是一样的,即关注地人关系即环境伦理对文学的构成性影响。凡此种种,均为笔者提供了理论资源和批评实践方面的借鉴。在这个前提下,用种族、环境的不同来解释一些整体文学格局中明显带有地域色彩和独特文化内涵的文学现象及其成因,应该说是比较可靠和科学的方法。
陕西境内从北向南由横贯东西的两大山脉乔山和秦岭分为三大地理板块,这三大地理板块在长期的历史积淀中形成的人文伦理,分别孕育了三位在全国范围内具有重大影响的作家:路遥、陈忠实、贾平凹,从而也使陕西的文学地理呈现出清晰的三大板块结构。三作家中,路遥和贾平凹分别来自陕北黄土高原和陕南山区,陈忠实则是关中人。自然地理分野不仅给他们提供了迥异的山川风物、四时景致,也先天地给他们带来了不同的生理和遗传因素。但原生质的第一自然元素,给人们的精神影响只是浅表层次的,而生发于这种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中的“第二自然”(文化景观)如风俗习尚、心理定势、思维习惯以及道德标准、审美趋向等这些意识评价性元素,才是更为根本、潜隐的制约因素。“第二自然”也被称为某一地域的“精神气质”,泰纳在《艺术哲学》中称之为“精神气候”,认为精神气候由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共同构成(社会环境包含“时代”因素),也即环境和气候包括自然的和人文的两个层面,笔者对此深表赞同,而这正是本文所有分析论证的出发点。
从自然地理环境来看,陕北黄土高原位于黄河中游,西部是陇东、宁夏,东部为黄河、晋西大峡谷,北接毛乌素大沙漠和蒙古草原,处于黄土高原向蒙古草原过渡地带,再加上年降水量极少,属中温带半干旱气候类型,因此,人们选择了适宜生存的半农半牧的生活方式。处于这种过渡地带,使陕北“既是农业文化与游牧文化争夺的‘前沿阵地’,又成为华族(汉代以后的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融合与交流的‘绳结区域’。”[2]历史上,由于战争的作用,陕北曾出现过几次大的民族融合高潮,经考证,“对塑造陕北群体人格影响较大的民族应有三支:商周时的戎狄,秦汉、魏晋时的匈奴,唐宋时的党项羌”[3]。这种多民族的杂居和交融,使陕北文化在其构成上,具有一定的多元性和丰富性。
陕北在历史上一段相当漫长的时期如周、秦、汉、唐时代,一直作为都城的屏障和军事要地而被统治者经略,但在战争结束失去边关作用后,统治者便无心治理与经营了。宋明以后,大规模的砍伐森林使这里的土地水土流失严重,日益荒漠化,形成了黄土高原山荒岭秃,沟壑纵横的地表特征,这种地表特征使得陕北道路崎岖,交通不便,成为封闭的块状结构,很难与外界及时沟通信息,因此“圣人布道此处偏遗漏”,儒家文化在这里的禁锢相对松弛。农耕文化与草原游牧文化的冲突、碰撞与重组,儒家文化渗透力的相对轻浅,使这里的原初文化具有古老性、浪漫精神和诗性气质。我们从陕北剪纸和年画的用色(强烈、饱和、艳丽、明快)、安塞腰鼓的惊天动地、信天游的悠远抒情中均不难感受到这点。
这种过渡地带的精神气候使陕北的民性具有一种二律背反式的性格特征:既充满了自由、勇毅、野性、剽悍等外向型特点,又有由地缘位置所导致的保守、内向、封闭等质素。这种性格中的矛盾在路遥的个性中有突出的表现:路遥的性格中,既有理性、保守的一面,也有浪漫、奔放的特质,因此,评论界公认路遥是个主观性很强的客观型作家。从总体上讲,路遥能够对叙事进行理性运思,但那种热烈的感情还是会时时按捺不住地胀破理性框架,流溢出来,极大地影响着路遥在文本中对爱情关系的处理和情节的设计。在《平凡的世界》中,路遥让省委副书记兼省会所在地的市委书记的女儿、省报记者田晓霞以及医学院大学生金秀先后爱上了煤矿工人孙少平;让金波长久地痴心等待一个只有短暂的精神关联的藏族姑娘。这些对爱情故事的设计,很难使我们轻易信服,因为它不太符合生活的真实逻辑,经不起理性的推敲,是天真的梦幻和一厢情愿,但是却充满了浪漫气息和诗性气质。再就是,路遥能随着时代的变迁,对以柳青为代表的革命现实主义进行一定的突破,但总体上在创作手法、创作理念和道德观念、价值观念方面的保守性,是很明显的。
草原文化中张扬、率性的一面,使路遥的潜意识中形成了“英雄崇拜”的情结,外化为文本中一系列坚强、阳刚、百折不挠的“硬汉”形象。这种冒险主义精神和英雄主义品格,在路遥作为一个作家,为自己树立高远的文学理想,甚至以身殉梦的人生历程中也可看出。同时草原文化不像儒家文化那样歧视和压迫女性,女人的家庭地位和社会地位很高,也影响到路遥笔下女性形象的塑造:《人生》中的刘巧珍、《平凡的世界》中的田润叶,都带有“母亲”这一情感和形象原型,使路遥的爱情描写包含着母性爱的文化心理内涵。追溯原因,当与游牧文化对女性的尊重与推崇有关。当然,对这一现象进行原因探寻,有很多不同的见解,比如,有人认为这种现象与儒家文化心理积淀有关:“在长期封建意识因袭之下,中国广大妇女处于重重压抑之下,尤其在爱情心理上缺乏舒展的自由,……而文学终究要受到民族文化传统的制约,我国旧小说、戏曲中很少对女性性爱心理的坦率描摹,却常常以仁义道德为思想背景,表现母性的所思所爱,即为证明”[4];也有人认为这与陕北生存文化和路遥由童年不幸经历导致的特殊心理需求有关:“陕北农村贫穷落后,生存是第一需要。在陕北农民的婚姻观念中,女性应该是一个忍辱负重的角色,在田间地头是一个好帮手,在家中要承担抚养孩子、做饭、缝衣服等家务活。而且由于丈夫在体力劳动中承担着更为重要的任务,所以妻子们总是把自己的男人像娃娃一样疼爱……在路遥深层意识世界中,也多少受到这种文化心理的影响,进而影响了他笔下爱情描写的整体面貌。除此之外,我们也不能忽视家庭出身、生活遭际对路遥心理的影响。路遥是一个天生情感极其丰富的人,但他心灵深处强烈的感情要求和现实的感情亏欠又处于尖锐的对立状态。在他七岁那年,由于家里十分贫穷,孩子太多,父母无奈把他过继给延川的伯父,没能充分享受母爱、兄妹爱。……他所描写的那些充满母爱色彩的美好温馨的爱情,或许就是为了求得心灵的慰藉。”[5]也许这些观点都有其合理性,因为一种现象的产生,原因往往是非常复杂的,在此聊备一说。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随季节迁徙的自由、随意的生活方式对陕北人的生活观念也产生了深层的影响。陕北人不像关中人那样安土恋家,而是对土地有一种叛离的心理倾向(这与陕北自魏晋以降战火连绵、灾害频仍,自然环境格外严酷,当地居民生存超常艰难这一现实处境有很大关系),这在信天游对“出走”与“寻梦”这一族群的集体冲动的反复吟唱中已得到清晰的呈现。这种“出走”与“寻梦”意识同样也在路遥的意识深处有所积淀,由此出发,我们便不难理解高加林那颗欲挣脱土地而不得的痛苦心灵以及为逃离土地而不惜牺牲爱情的决绝心态;在《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平抱着闯荡世界的雄心壮志,历尽艰难,对命运不屈地进行抗争,宁肯当揽工汉和煤矿工人,过飘泊不定的生活,承当繁重的体力劳动也不肯回家,在哥哥的砖场过较为容易的生活,也与这种族群的“出走”与“寻梦”冲动不无关系。此外,陕北的地力对陕北人的文学创作和陕北的原初文化也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一方面,它孕育了陕北独特的民间艺术:信天游、唢呐、秧歌和腰鼓。这些民间艺术的共同特色是极富抒情性和力度。这些对路遥小说的民俗描写、取材习惯、甚至叙述风格都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比如,信天游的两大主题:生之艰难和爱之痛苦也是路遥小说一以贯之的两大主题;信天游的精神姿态:对生存苦难的正视和面对苦难的豁达态度也转化为路遥作品中透露出来的文化姿态;在作品的叙述过程中,路遥常常情不自禁地站出来,对笔下所涉人事进行坦诚和毫无保留的议论,使他的叙述声音充满激情。即使在景物描写中,也不像陈忠实那样不动声色,理性客观,而是情景交融,夹叙夹议。这种粗犷奔放的风格,与陈忠实所体现出来的温柔敦厚的汉文化之间的差异是非常鲜明的,路遥小说的雄阔大气和诚挚、浪漫,极富感染力的审美效果,均能在这些民间艺术的特质中得到相当的说明。另一方面,土地的贫瘠、气候的干旱、生活的苦焦,使陕北原初文化带有鲜明的生存文化、民间世俗文化特征,这种特征使路遥的创作无法超越对现实生存苦难的专一关注。
陈忠实的出生地关中平原西起宝鸡,东迄潼关,东北有黄河、渭河蜿蜒于中部,南有秦岭山脉阻隔,位于暖温带半湿润地区,又称渭河平原。这里土地肥沃,降雨丰沛,自然条件相当优越,适于农耕生产;从宏观地理条件来说,关中处于四关之内,东西南北分别有潼关、散关、武关和萧关,四塞强固,被山带河,一马平川,既利耕作,也便交通,因此“秦中自古帝王都”,历史上周、秦、汉、唐等十三个王朝曾先后在这里建都,长期处于政治文化核心区域,农耕文化积淀深厚。
在农耕文化中,儒家文化一直占主流地位,尤其是在帝王之都,这种主流文化具有极强的整合功能和渗透力。在漫长的历史迁延中儒家文化逐渐发育成熟,对整个民族文化都有深远的辐射性和统摄性,相当长时期作为中华文化的标志和主体而存在,带有根性文化特色,同时其宫廷式的贵族文化、官方文化、经典文化的特色也相当鲜明。从文化人类学角度看,地域的精神气质也包括地域日常生活的格调和品质,而官方文化、贵族文化如果不能民间化、日常化,是无法传之久远的,因此,在关中地区,官方文化经过充分民间化和日常化之后,以宗法家族文化和礼俗文化的面目、乡约、族规的具现形式出现,并且渗透于关中人的深层文化心理之中,制约着他们的风俗习尚和日常生活,形成了民性之中礼让、淳朴、厚道而又不失古板、僵硬的特质。陈忠实的《白鹿原》对此进行了非常到位和详尽的描写,其中,白嘉轩这一人物形象便是典型的宗法家族文化陶养出来的理想人格的具现,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乡约、族规起着无处不在的规范和威慑作用,并常常对生活于白鹿原上的人们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既保障着一方的稳定与秩序,又不时露出它残酷和戕杀人性的一面。
关中文化从周秦时代开始便洋溢着一种务实、进取的精神气质。周人和秦人作为弱小部落,能够最终完成政治大业,席卷天下,包举宇内,依凭的是脚踏实地、自强不息的实干精神,这使关中人形成了重功利、崇实效的实用型价值取向模式。北宋时哲学家张载和其弟子创立了“关学”,探讨了一些理学命题,提出了“气本论”学说。但“关学”并不以理学思辨见长,而是以其重视实际、躬行礼数的朴实学风著称,在关中民间素有“家遵东鲁百代训,世守西铭一卷书”的家训,将张载和孔子相提并论。由此可见,张载在关中民间的地位之高。“关学”的广受欢迎和深刻渗透,加剧了关中文化务实、功利的特点。陈忠实自从走上文坛以来,一直致力于书写他所熟悉的关中农民及其乡土生活,面对文坛各种思潮、主义波起云涌、眩人眼目的热闹景象,不追逐时髦,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甘于寂寞,终于写就巨著,这种稳健、成熟的创作心态,极其显著地体现了关中文化的这种务实特点。此外,在陈忠实的文学观念中,非常看重文学的社会意义,他前期的创作自不待言,就其表面看,超越了阶级和历史局限的《白鹿原》,其史诗追求、宏大叙事以及作家对本文“死后可以当枕头”这种接受效果的预期,都带有不言自明的功利性。
关中适宜农耕的自然条件和务实的文化精神传承,使关中人形成了以农为本的“重农”和“土地崇拜”意识。“重农”意识对陈忠实影响很大,多年以来,他一直以关注农民,以书写农民的遭际、命运与心态为己任,创作题材始终没有宕开土地和生活于土地之上的农民,而“土地崇拜”在《白鹿原》中的白嘉轩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白嘉轩生活的目标和乐趣,很大程度上在于尽量多地占有土地。为了巧妙地以劣地换取鹿子霖家的几亩水田,白嘉轩用尽心机。对土地的崇拜和相对殷实的生活,使关中人形成了安土恋家、重在守成的心理倾向,与陕北人“出走”与“寻梦”的集体冲动形成强烈对比,这种心理倾向同样在《白鹿原》中有细致入微的展示。
关中文化由于长期存在于政治中心区域而带有权威性和正统性,因此儒家文化对人的控制也比较有力。儒家文化的理性色彩、秩序感和对现世的关注给生活于此一地域的人们的价值观念和处世方式以极大的影响:陈忠实属于理性——感情型作家,性格特征明显地带有关中文化的印记。他不似路遥那么热烈、直率甚至一览无余,他含蓄蕴藉、内敛深沉,能够极有分寸地以理性统驭自己的感情流动,在叙述风格上,客观沉稳,全知全能。
陕西民间戏曲“秦腔”,因为曲调舒朗,唱腔高亢粗放而被称为“高腔”。秦腔作为生发于秦川沃土的戏曲,最能充分体现秦人性格,其道德伦理化叙事,说教劝诫、扬善惩恶的功能模式,对陈忠实《白鹿原》中的人物塑造、情节建构均有明显影响。《白鹿原》中花费了不少笔墨写到麦收后各个村庄轮流请秦腔戏班演出的风习,文本中不仅有对秦腔曲目的熟稔介绍和人们争相观看秦腔的热烈气氛的渲染,而且白孝文观看秦腔还直接为鹿子霖策划、田小娥实施的圈套得以实现提供了绝佳的契机,由此使观看秦腔这一风习成为文本情节得以发生、发展的关键因素和推动力量。秦腔中有相当部分是历史故事,对陈忠实的历史关注和历史思考也有一定的影响。
贾平凹来自陕南商州山地。商州居于关中和陕南之间,属过渡地带,也是陕西、河南、湖北三省交界之地。纵贯商县、丹凤、商南的丹江经荆紫关流入汉水,再流入长江,属长江水系,亚热带湿润气候,雨量充足,年均气温较高。这种特殊的地缘位置使商州兼具四方风脉,又别有气韵。山岭拔地而起,湾湾有奇崖,崖崖有清流,春夏秋冬分明,山川地形、朝夕阴晴变化极大。商州的山水结聚精光灵气,虽然没有关中的淳厚、朴拙和陕北的粗犷、辽远,却自有一种清奇和钟灵毓秀。山水的灵秀最能培养人的灵气,因而贾平凹在三作家中最有灵气,悟性最高。
这种环境能够激发人的想象力,贾平凹在三作家中想象力最为丰富,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这在他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创作如《高老庄》、《怀念狼》中表现最为明显,虽然有不少批评者认为这是贾平凹向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学习的结果,但地缘因素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这里很多地方还保留着比较原始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因而这里的人们野性未泯,性意识比较自由、坦荡,这在贾平凹不少作品中都有体现。这种过渡地带使商州的民性既有关中人的质朴、淳厚,又比较灵活、通脱,潇洒、浪漫。正如贾平凹研究者费秉勋先生对贾平凹的性格、气质的评价:“贾平凹有着文秀温雅的南国气质,也具备关中人厚道的一面。商山丹水培育了他诗人的气质,经黑龙口流入的关中民俗也制约着他的情思。”[6]9实际上,这种婉约派词人的才情,究其地缘上的原因,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商州属南方文化圈,因此商州人更多南人的阴柔之气,男人较细弱,与北方人的刚健、质朴不同。这样的群体性格特质,折射到贾平凹身上,便是他比较擅长、也更有兴趣书写一己的喜怒哀乐,艺术感觉细腻生动,情感丰富柔婉,属主观型、表现型作家。
当然,我们说,路遥是主观性很强的客观型作家,陈忠实是理性——感情型作家,贾平凹是主观型、表现型作家,也许有些失之于简单。比如,李建军认为,陈忠实的性格特征是“宁静”[7];费秉勋认为,贾平凹的心理特征是孤独内向,性格特征是羞怯与执拗的统一:“……这样说来,他该是怯懦而少刚气的了,其实不然,他有着内在的顽强和坚韧,有极强的自我意识。他的性格是外柔内刚,并善于以柔克刚”[6]11。是的,每个人的心理和性格都是复杂的,有着多面性和多重性,在这个意义上,任何归纳都有可能流于简单,挂一漏万,我们如此评说,也同样不能避免这样的局限。
贾平凹曾对川端康成作出剀切的评价,其中不乏夫子自道的况味,用来说明他自己的特点反倒是最为准确的:“拿手的是写日常生活中微妙的感情的东西,靠的是感觉,靠的是体验,而不是靠横的即知识面广赢人”[8]。且不说他那些真诚倾诉自己的人生感悟、命运遭际和心灵起伏的散文,就是极力追求客观性的小说这一文学种类,在他的笔下也成了以实写虚的载体,极具象征性、写意性、表现性和寓言性。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提出:“文以气为主”。的确如此,这种较多柔性的气质,使贾平凹的小说和前期散文以妩媚、清丽、细腻为人称道(贾平凹后期散文超越前期散文的唯美幼稚,走向憨拙大气,追求“汉唐气象”和浑然天成,与他在关中长期生活,受汉唐文学艺术精神浸润与启发有关)。
商州的地形与气候特征似乎培养了人的善变。与路遥的固守现实主义创作方法、陈忠实对现实主义的有限度的改进与调整不同的是,贾平凹始终活跃在当代文坛的风口浪尖,意欲穷尽一切可能地进行形式探索,他的多变,被一些批评家概括为多转移、多成效是有目共睹的。尽管这种形式探索的幅度还不够大,但与路遥、陈忠实相比,还是更具主动性和创造性的。
由于在铁路开通之前,商州是关中通往东与南的主要通道,贾平凹家乡的县城龙驹寨是个水旱大码头,很早沿丹江河人民就有商贸往来,因此较之关中、陕北“重农抑商”的传统观念,百姓较有商业意识,善于经营。这种商业意识在贾平凹文化心理的根子上种下了胚胎,一旦时机适宜,就会破土而出。这也是贾平凹的《废都》之所以开中国当代文学商业化写作先河的族群文化原因所在。
三省交界之地,长江水系与黄河水系在商州的交汇,实质上意味着中原文化、秦文化与荆楚文化的交融,因而商州文化具有多元性与复杂性,直接导致了贾平凹文本中文化成分的驳杂。文本中多元文化的交织、并存,既给他的作品景观带来多重维度和丰富内涵,也使文本意蕴和作家立场在一定程度上暧昧不明、游移不决,这说明贾平凹还缺乏对各种文化资源进行整合、消化,从一个超越的角度来批判、质疑、审视传统文化和民间文化的自觉意识和气度。
楚文化中道家的老庄思想、浪漫奇诡的屈骚传统、阴阳家的五行术数思想等对贾平凹影响极大。老庄思想对贾平凹的影响非常之大:“庄周梦蝶”的典故不仅直接化作了《废都》中主人公的名字,其颓废、虚无的心理感受更是打上了道家的思想底色。贾平凹在90年代以后,非常注意创作前心境的澄澈、空明,反复强调“虚静”、“坐忘”等养气和体道方式,并有意识地以此作为自己的审美观照方式,从中不难看出他对道家思想的浸染之深。庄子哲学中的“齐物论”使贾平凹能够以万物平等的观念来看待万事万物。在《怀念狼》中,这种平等观念化作了叙事视角的多重出入与变化,打破了人与动物、自然界之间的畛域,使得文本中人物的活动空间得到了极大的拓展。这种万物平等观念引申到哲学层次,便是一种相对主义的认识伦理,与路遥、陈忠实所信奉的本质主义有明显差异。此外,道家的淡泊精神用来解释贾平凹后期创作的边缘化态势和文学观的非功利特质应该是相当有效的。
楚文化中的崇巫尚鬼之风,表现在民间,便是这里迷信鬼神之风甚炽,人们普遍相信人与超自然力量之间的感应,神秘文化盛行。贾平凹曾自述:“我从小就听见过和经历过相当多的奇人奇事,比如看风水、卜卦、驱鬼、祭神、出煞、通说、气功、禳治、求雨、观星、再生人呀等等,培养了我的胆怯、敏感、想入非非、不安生的性情。”[9]这种民间风习不仅培养了贾平凹的一些上述性格特点,而且为他提供了取之不竭的题材来源,强化了他作品中的地域文化色彩,也直接影响到他小说的氛围与风格。这种心—物�交互感应的思维方式“是一种超常认知的思维方式,它根源于原始巫术思维,又与现代民间信仰思维的灵—实(心—物)交互感应相互联系,它使思维主体能够敏锐感受和直观把握认知对象,减略无需认识的概念、推理和判断过程。”[10]贾平凹的思维方式也有这种特色,这使他对蒲松龄“谈狐说鬼”类故事容易产生情感契合,并在客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文本中一再描写各种超自然现象,使文本极具神秘色彩和诡魅格调。
李建军先生曾经分析过陕西三大地域板块的精神气质差异:“黄土高原型精神气质具有雄浑的力量感、沉重的苦难感、纯朴的道德感和浪漫的诗意感。它与陈忠实受其影响的关中平原型的精神气质不同,后者具有宽平中正的气度、沉稳舒缓的从容,但在道德上却显得僵硬板滞,缺乏必要的宽容和亲切感;它与贾平凹等陕南作家受其影响的山地型精神气质迥然相异,后者属于这样一种气质类型:轻灵、通脱、善变,但也每显迷乱、淫丽、狂放,有鬼巫气和浪子气,缺乏精神上的力量感及价值上的稳定感和重心感。”[11]笔者以为这样的论述基本上是准确的,有助于我们更加到位地把握路遥、陈忠实、贾平凹其人其文的神髓。这三大地域板块造就了风格迥异的三大乡土文学作家,反过来,各具地域色彩的文学文本又证明了乡土文学其文化构成的丰富性与多元性,这使它与都市叙事中千篇一律的西化经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并成为乡土文学大放光芒的重要魅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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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娥:黑娃之妻,她没有过多的奢求,追寻往往只是人性中最根本的欲望,但是欲望往往没有节制,故而她与黑娃、鹿子霖和白孝文几个男人都有牵扯,但是她又有人性中最朴素的善良,在孝文落难之际予他同情与关切。
白鹿原田小娥是李沁演的。
田小娥扮演者李沁资料
毕业于上海戏曲学院,2008年凭借古典气质出演《新红楼梦》中少年“薛宝钗”一角,颇受观众喜爱,2010年参演建党90周年献礼片《建党伟业》中的“杨开慧”一角,入围第31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新人奖。20...详情
李沁近期出演的影片及角色:
白鹿原田小娥饰演者李沁个人资料
李沁,中国大陆女演员,1990年9月27日出生于江苏省苏州市昆山市巴城镇,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附属戏曲学校,是北京荣信达影视艺术公司旗下艺人。2008年凭借出演《新版红楼梦》中少年“薛宝钗”被观众熟知。2010年出演建党90周年献礼片《建党伟业》中的“杨开慧”一角,凭借该片入围第31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新人奖。2012年在电视剧《守望的天空》中担任女一号,饰演“葡萄”,2013年该剧荣获优秀中国电视剧“金天使奖”。2013年又陆续出演都市情感电视剧《花开半夏》《璀璨人生》以及现代都市女性励志复仇剧《千金归来》。2014年,李沁获得“2014年国剧盛典”最具潜力女演员奖。2015年,李沁参演青春爱情电影《致青春2:原来你还在这里》与吴亦凡、刘亦菲合作,饰演孟雪一角。同年,参演《白鹿原》,饰演“田小娥”。2016年,李沁参加江苏卫视综艺节目“我们相爱吧”,搭档魏大勋并客串由angelababy、井柏然主演的电影微微一笑很倾城,饰演“孟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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