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人类文明后,恐怖文化就产生了,但文化终究会因地域不同而产生差异。东西方的鬼文化完全是背道而驰的。西方的鬼,多是恶心凶残的,是有形的,再甚也无非如此,僵尸,木乃伊、吸血鬼等等,看上去很讨厌,但你能看见它,就能有心理准备。在好莱坞电影中,鬼怪的形象往往只是两种形态,一种是腐烂变质的僵尸,一种是以异形为代表的外太空生物。就算半夜鬼敲门,下床迎接时充其量是吓了一跳而已:但东方的鬼却截然不同,它是无形和飘忽不定的,没有人知道它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没有人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来到你的身后。东方文化背景下的鬼,一般来说都是死者的虚影,和生前的模样相比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很少有像好莱坞电影中血腥四溢、满身都是恶心粘液的形象。
西方的鬼文化是视觉化的,讲究视觉上的冲击力;而东方(中、日、泰等国尤甚)则是意念化的,讲究精神上的联想。不一样的恐怖文化带给我们一个惊喜,这让我们在霸气十足的好莱坞电影之外,还能看到另外一种别有意趣的恐怖面孔。
因此西方的恐怖片往往炫耀特技,通过各种血腥,暴力的场面来刺激观众的眼球。比如好莱坞恐怖片多采用高科技电脑合成的怪物形象,这只给人带来视觉上的恐怖感。最明显的例子,当然要数经典的《群尸玩过界》《电锯惊魂》《闪灵》等。
相比之下,中国的恐怖片则收敛得多,东方的恐怖多是以恐怖的气氛,让观众自己吓自己,刺激往往源于视觉又超乎视觉,在那些貌似平静的叙述下却潜藏着阴森暗流,恐怖感一点点地渗透出来,充满整个影院。恐怖根植于观众的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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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电影论文篇2
浅谈中外灾难类型电影比较
摘要:本文以好莱坞的类型电影为参照标准,结合国产电影创作实际,以近期的两部灾难片《唐山大地震》和《2012》为例,分别从叙事、女性主义、植入式广告及意识形态四个方面对国产类型电影和美国类型电影加以比较,提出类型电影尤其是国产类型电影以后的发展趋势及需要改进之处。
关键词:类型电影;叙事;女性主义;植入式广告;意识形态
一、类型电影的特点
类型电影作为高度模式化的影片,其存在是一个客观的电影现象。电影“类”的诞生较早,但电影类型的内涵如何界定,大师们的看法并不相同,美国学者罗伯特・考克尔认为:“电影一旦发展出一种叙事结构,从仅仅展示事物(如火车离开站台或两个接吻的人)转向讲述故事,就开始形成类型。故事一旦被讲述,它们就立刻进入了一定的类型:浪漫型、情节剧型、追捕型、西部型、喜剧型。”而澳大利亚学者理查德・麦特白则认为:“观众、制片人和批评家在讨论电影的时候都在用类型的概念,但是他们每一个人使用这些概念的含义可能大不相同……就像安德鲁・都铎(Andrew Tudor)所说的,类型‘是我们共同相信的一些东西’。当看一部惊悚片的时候,我们知道什么是惊悚片。事实上,在我们看之前就知道什么是惊悚片,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我们不需知道影片的内容,就能认出这些有着广泛的文化共同点的类型电影。”
灾难电影作为类型电影的一种,除有其共性之外,还有其独特之处。每一种类型电影都具有相对固定的题材和人物类型、特定的故事空间与造型语言、剪辑风格和音乐特色。如歌舞片中的舞台、歌舞明星,科幻片中虚拟的未来世界、外星人,战争片中的两军对抗、战地英雄,警匪片中的强盗、警察、地下组织等。灾难电影的故事和主题,时常顺应时代的变迁和观念的更新而变化。《2012》是建立在玛雅预言的基础之上而创作的影片,该片上映时间是2009年,离2012年很近。与此相似,《唐山大地震》的拍摄也在汶川地震之后,群众尚未从地震的阴影中恢复过来,汶川大地震让人想起数十年前的唐山大地震。
其次,类型电影一般都迎合观众的某些感官和情感的需要,以满足观众内心深处的娱乐心理。每一种类型电影虽呈现娱乐的方式不同,但营造娱乐情景并最终希望实现娱乐功能上是相同的。类型电影的娱乐性,一方面是刺激和满足人们的种种情感,另一方面是通过把奇观融入情节,让观众在赏心悦目中获得审美的快感。灾难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的灾难片首先用宏大的灾难场景给人以视觉的冲击力,故事情节环环相扣,扣人心弦,观众的心情随着影片情节的进展时而紧张时而放松,有如身临其境一般,刺激而愉悦。中国的灾难片场面明显要逊色许多,叙事相对比较温和,注重内容的情感部分,以情动人。
最后,类型电影还具有商业性特征。不同的类型电影满足各类不同爱好的观众的消费需求。如果市场对某种类型电影有良好的反应,有观众捧场,片厂便会继续制作这类电影,否则,便会停止生产。《2012》上映后反响比较激烈,票房收入也相当可观,之后不久国产的灾难片《唐山大地震》上映,许多观众是因为对《2012》的意犹未尽而走进电影院观看这部所谓国产灾难片的。《唐山大地震》被作为灾难片宣传也是商业运作的一个手段。
二、叙事及其手法
《2012》讲述一个关于世界末日的故事。影片最大的亮点在于灾难发生时极致视觉特效,这种强大的冲击力让观众震惊。但看完电影之后,脑海里只存留了片中各种不可思议的灾难元素:地球板块移动、火山、地震、海啸、洪水集体肆虐,全球各种标志性建筑全被毁灭,给人一种恐怖震撼的末日来临之感。但这容易让观众忽视其剧情,也难以启人深思。此外,《2012》还被一些记者称为写给中国的情书,里面加入了很多中国元素。或许是导演被汶川地震发生时中国人民的精神所感动,故把中国描写成人类的救赎之地,片尾拯救人类的诺亚方舟也是中国制造的。
《唐山大地震》是一部比较有争议的灾难类型电影。准确的说,它应是一部典型的中国亲情剧。片中的灾难场景被一笔带过,更多的是叙述一个四口之家悲欢离合的故事,而把影片命名为《唐山大地震》只是一种炒作手段。影片宣扬了超越一切的亲情,正像冯导所期望的那样“内容大于形式”:“灾难片元素是《唐山大地震》的基础,而伦理片元素则是影片的灵魂。”
三、女性主义的折射体现
好莱坞类型电影中的女性角色多处于被动和附属的地位,或是作为家庭生活的象征。西蒙・波伏娃说:“所有男人写的关于女人的书都应加以怀疑,因为男人的身份就如诉讼案中,既是法官又是诉讼人。”《2012》中有一个细节,杰克逊开车来接孩子们去度假的时候,妻子给丈夫一包尿不湿,告诉丈夫七岁的女儿到现在还在尿床,每天晚上睡觉前要穿这个,丈夫看到这个东西后满怀质疑:还穿?显然丈夫之前并不知道女儿还尿床的事情,这一细节充分体现了其“大男子主义”,女人才是这个家生活的主宰。在灾难类型电影中,女性多处于危险境地,需要被保护。当海啸和地震发生时,镜头会立即转向女性们的反应:尖叫、恐慌、无助地四处逃窜。
而男性在遇到灾难时则会思考:“what the hell was that?”同时,在西方电影中,女性又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她们之于男性的附属地位是相对的。《2012》中的劳拉是一个聪明而有智慧的女孩儿,是独立女性的代表。面对灾难的时候,劳拉表现出来的沉稳、坚强、镇定完全不逊色于男性。当地球将要毁灭,杰克逊带着全家逃亡的时候,他似乎是全家命运的主宰,妻子和儿女都必须在其保护之下才能逃生。但如果妻子完全依靠丈夫的保护而丧失了自我,她和儿女们同样不能自保。轮船几乎要沉入大海,全家人都被困入浸满海水的船中,他们被迫与杰克逊走散,这时,阿曼达饰演的妻子就不得不承担起保护孩子生命的责任。导演在此处对情节的描写集中体现了在灾难中女性也有不可阻挡的坚强,与前面的表现女性面对灾难时的恐慌形成鲜明对比。
《唐山大地震》对女性主义的表现在某种程度上与《2012》相似,影片对母爱的描写显然更为深刻。但相比西方类型电影中的女性主义,国产电影仍有传统的保守主义倾向。片中元妮丧夫后,面对另一个男人的追求毫不动容,坚持一个人度过余生,因为她知道,丈夫是为保护自己在地震中死去,没有哪个男人会像丈夫那样用生命来爱自己。但细想一下,元妮的这种做法受到中国传统思想的影响。冯小刚在影片以女性形象为中心塑造了一部催人泪下的亲情剧。元妮丧夫之后,一个人抚养儿子的艰辛,也体现了丈夫在一个家庭中的重要性,男人是家的顶梁柱,如果活着,她的生活就不会这么苦,显然这并没脱离中国家庭以男性为主的传统观念。从社会角度看,女性是沧桑时代的见证,是命运多舛的个体:灾难留下的痛苦只有在脆弱的女性身上才能得到很好的体现,并让人同情。
四、植入式广告在影片中的运用
随着广告业的发展,植入式广告越来越多的受到广告 主的重视。“植入式广告,又叫急性广告,是指广告传播一改往日单纯依靠说教和推销的营销策略,将产品或品牌及其代表性的视觉性符号甚至服务性内容策略性地带入电影、电视剧或其他电视节目及其他传播内容中(隐藏于载体并与载体融为一体),使观众在接受传播内容的同时,不自觉地接受到商品或品牌信息,继而达到广告主所期望的传播目的。”上述两片的植入性广告分以下类型:
1、置景道具植入型:这是最传统的植入式广告形式,主要指品牌视觉符号或商品本身作为影视作品的置景道具出现。“视觉形式的形象性对于以说服为目的的传播具有特殊意义。”如在影片《2012》中男主人公开的汽车标志便是其中之一。《唐山大地震》中,元妮在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摆的剑南春酒是最明显的植入性广告标志,此外还有汽车、电视、银行、运动品牌等。
2、对白植入型:就是在电影中通过人物的对话,巧妙地将产品、品牌、服务植入其中,成为电影中的台词,以此来达到广告效应。如《2012》中,男主人公匆匆忙忙地开车回家带儿女们去度假,在给爱人打电话的过程中,就提到“黄石公园”这个名字,这也是植入式广告的形式。《唐山大地震》中中国人寿保险的广告方式也属于此类:方达作为旅游公司的老总,当员工过来询问这次旅游保险用哪家时,方达说:“就选中国人寿吧,踏实。”
3、场景植入型:即是把品牌信息嵌入到影视作品的环境中去,品牌视觉符号或商品本身作为故事发生的场景或场景的一部分出现。如{2012}拍摄的场景中出现的海滩楼房以及主人公带孩子们度假的公园等,都注入了一定的广告元素。
国产类型电影与好莱坞大片在植入式广告方面相差甚远,好莱坞电影可不动声色地把广告植入其中,既能有效地为广告主服务,又不影响观众对影片的欣赏。但国产电影在这方面做得有点儿欠妥。植入式广告要尊重影片的故事情节,使其显得顺其自然,不影响影片的观赏效果。《2012》就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但看过《唐山大地震》之后,观众对片中的植入式广告批评声不断。植入式广告应有效地给观众一种暗示效应,遵循内容第一,广告第二的原则,避免片中突兀地出现广告词和任何不合理的广告场景,不能盲目的把任何广告都嵌入影片中。在进行植入式广告之前,要分析产品及其品牌适不适合在该影片中表现,能不能达到广告主想要的宣传效果等因素。
五、结语
中西灾难类型电影的差异折射出中西文化的差异,体现了不同的民族文化传统,我们不能苛求中国的灾难片完全符合西方的审美需要,但成功的作品肯定是把深邃的思想内涵,巧妙的艺术处理与大众的观赏热点结合起来。首先,中西方类型电影最大的交集就是商业性,它们未来努力的方向也离不开使其更具有商业价值,观众花钱去电影院看电影,买的大多是娱乐享受,所以,电影的商业性和娱乐性是分不开的。
其次,中西方电影还要努力提高其讲故事的水平。好莱坞电影重在场面的制作,掩盖其情节的跌宕起伏,观众震撼之后难免会感觉少了点儿什么。但中国电影讲故事的过程多有漏洞,故事出来之后多有批评之声。好莱坞类型电影在讲述故事方面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再次,电影应该注重宣传,激发观众的类型期待。从某种程度上讲,类型电影是预先出售给观众,在开发每一部类型电影时,往往就有相对的观众定位。如果一部影片能得到适当的宣传,从片名、广告宣传等每个运作环节将类型固着于观众的心灵,那么,电影的春天就不会远了。
最后,类型电影还应该注重整合生产和发行两个环节。类型电影是在吸引更多消费者和赚取更多利润的动机推动下向前发展的。好莱坞电影业总是力图复制它最近的商业成功。在市场开发中,有意识地遮盖其他方面来有选择地突出某些方面,使观众更加注意那些制作商想要强调的方面。然而中国电影市场目前还处在半市场化状态,院线体系虽已经逐步形成,但还要继续完善院线发展模式。
注释:
[1]唐晋先:《(唐山大地震):动人因亲情,感人缘母亲》,《电影文学》2011年第3期.
[2]任拯廷:《浅议植入式广告》,《今传媒》2006年第4期.
[3]梅萨里:《视觉说服――形象在广告中的作用》,北京新华出版社2003年版,第11页.
[4]孙玉胜:《十年:从改变电视的语态开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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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录像影评——转
尽管对恐怖片的喜爱几乎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但我深知这一类型片真正的迷人处,绝非无休止渲染血腥杀人和死亡场景(尽管看上去它们总是必不可少)。身临其境的恐惧,常带来对绝望感短暂的亲密体会,这能令人振奋,并产生劫后余生的瞬间快感——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不安全感乃是人类记忆深处最根深蒂固的动物本能,恐怖片正基于此心理背景诞生繁衍。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生产恐怖片最活跃的地方总是日本、美国这些危机意识强烈的国家。此外,回归前的香港人也(曾经)喜欢通过恐怖片和色情片来消除社会生活压力,而在欧洲的西班牙,人们则习惯于通过恐怖片,来消除源自宗教的不安和焦虑。
在西班牙恐怖电影里,很少出现好莱坞电影里屡见不鲜的,离群索居的电锯杀人狂或突然入侵小镇的吃人怪兽,他们喜欢表现的是黑暗、死亡和人的变异——黑暗象征无边无际的压抑,死亡是这种压抑导致的结果,而人的变异,是生与死的辩证。不久前的《孤儿院》正是揭示这一主题,而这部“吓人何止一跳”的《死亡录像》,更是此三者的有机融合,不过,这部电影的价值并非仅此而已,它最令人欣喜的,是它“创造”了一种崭新的电影表现形式。这种新形式,很可能会因为这部电影意想不到的成功,引发一次探索新兴电影语言的小小潮流。这个潮流简单讲,就是用纪录片手法拍摄故事片,比如好莱坞最近用DV拍摄的科幻灾难片的《苜蓿地》,或者乔治·罗梅罗的《死亡日记》。而更有想象力的做法,我想也会很快有人大胆去尝试,能不能用纪录片拍一部武侠电影呢?别着急一口否定。
40岁的西班牙导演琼米·巴拿格鲁,在将近十年时间里一直钟情于拍摄恐怖片,但那些电影(《黑暗》、《无名死婴》、《公寓出租》)无论是否借助好莱坞资金和明星效应,都并未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与他合作《死亡录像》的帕卡·布拉扎也一样。创作苦闷之余,他们终于决定剑走偏锋,以出其不意的形式征服经验丰富的观众。DV终于挽救了他们的事业。这部电影让很多经验观众在第一时间里想起了1999年的《女巫布莱尔》,影片开始时,电视台“当你在熟睡”节目女主持人安吉拉带着摄像师去一个消防中队深夜采访,整部电影即由摄像师肩扛的机器“无意间”纪录完成。但《女巫布莱尔》没能解决“必须拍地好看”这一核心问题,而好莱坞的保守主义和经验主义又导致《女巫布莱尔2》在第一集惊世骇俗的成功之后,未能继续探索,相反却大踏步退回到胶片格局,使DV这种电影新果实的成熟,推迟了整整十年。
采用纪录片手法的最大诱惑在于,它能够提供一个使观众身临现场的紧张气氛,这非常适合用来拍摄“突发事件”,《苜蓿地》和《死亡录像》的成功,都基于此。在《死亡录像》里,女主持人和摄像师构成一个电视采访的独特现场,令观众身临其境,实时观察事态走向。镜头首先是常规的消防中队采访,很快,由于跟拍消防队员出警,观众得以和拍摄者一起进入一幢老公寓楼,在接下来的一小时里,又和那里的住户一起夜遇恐怖僵尸。由于影片由电视台摄像师随机拍摄,视点单一,剧情在展开过程中,就不可能像传统电影一样覆盖场景和人物,这反而增强了不可知带来的重重恐惧和猜测,同时摄像机的晃动,则增加了观众心理的起伏不定。很多类似摄影风格的电影作品,确实曾因此失去部分不堪忍受画面动荡的观众(《苜蓿地》就仍然存在这个问题),但随着保罗·格林格拉斯两部《谍影重重》的有效熏陶,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影迷学会了享受这种新闻纪录式的晃动。琼米·巴拿格鲁和帕卡·布拉扎做的更妙,他们非常体贴地考虑到这一点,不时穿插拍摄一些稳定镜头,利用简短的采访、黑屏和固定镜头,让观众紧张的神经得以稍事休整。
影片的最后一场戏最为影迷津津乐道,这个7分钟左右的夜视镜头场景(《苜蓿地》里也利用了DV的夜视功能,但效果却远不及此),不仅成功地向恐怖片经典《沉默的羔羊》表达了敬意,更将全片营造的恐怖气氛推向高潮,惊魂程度几乎令人窒息。这段情节还将西班牙恐怖片经常涉及的宗教恐惧引入进来,我个人感觉稍嫌煞有介事,但却为这个惊心动魄的“僵尸之夜”,提供了一个必不可少的解释说明。有经验的影迷还会发现,影片最后一个镜头和比利时电影《人咬狗》(1992)如出一辙,摄像机倒在地上机械地拍摄,而叙事者(纪录者)伴随一声惨叫,被猛然拽入黑暗。因为显然不具有《人咬狗》深邃、尖锐的人文内涵,这个并不新奇的镜头,就显得不如《苜蓿地》结尾那么恰到好处、意犹未尽。尽管如此,影片对低成本电影寻求出路仍然小有启发——与其让高清无限接近胶片,不如利用它天然的纪录片质感,拍出物美价廉的创意故事。希望更多DV爱好者和年轻导演,能够有兴趣看看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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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浅谈
在我国,尽管长期以来一直被作为强烈攻击的目标,尽管至今双方意见依然激烈对峙,然而“真实再现”的表现手法,在现今的影视作品创作中已被越来越广泛地应用于电影纪录片、电视纪录片、电视专题片,乃至电视纪实类节目或栏目中。如中央电视台的《讲述》、《今日说法》、《人与自然》、《记忆》等,包括我们新影创作的《纪录片之窗》、《亲历·见证》、《走遍中国》、《华夏文明》、《地图上的故事》等节目中都采用了“真实再现”的手法。
基于这种将虚构的方式应用于非虚构的节目中的作法,最早起源于电影纪录片,并最早是以电视纪录片为基点,在电视领域中弥漫开来的,故本文拟以电影、电视纪录片中的“真实再现”的手法为对象,探讨其存在的原因、利弊及应注意的问题。
纪录片,单从词面上看,便已能明确地反映出这一艺术表现形式的基本性质和创作方法,即纪录。在1993年出版的《中国应用电视学》一书中对纪录片是这样定义的:“纪录片是直接从现实生活中选取图像和音响素材,通过非虚构的艺术表现手法,真实地表现客观事物以及作者对这一事物认识的纪实性电视节目。”“纪录片直接拍摄真人真事,不允许虚构事件,它的基本手法是采访摄影,即在事件发生、发展的过程中,用挑、等、抢的拍摄手法,纪录真实环境、真实时间里发生和真人真事。”
真实环境、真实时间、真人、真事,这四“真”长期以来在我国的纪录片创作上,一直被视为是生命之所在。自上世纪50年代起,“挑、等、抢”的拍摄手法(又被称为“自然主义手法”),在我国纪录片创作中一直占主导地位,在“文革”中曾被提升到政治素质、政治态度的高度。然而,随着实践和理论的发展,纪录片的传统定义遭到了质疑和颠覆。有人提出:这一把真实看成是纪录片仅有属性,把虚构看成是和真实相对立的表现手法的定义是有局限性的,并这种局限性在实践中越来越显现出来。有人质疑:有了虚构的表现手法就不真实了吗?采用了虚构的手法的东西就不是纪录片了吗?有更多的人把被长期摒弃的“再现”手法,大大方方地应用在了纪录片中。
这里所说的“真实再现”是指事件发生时,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像以及音响资料,事后根据创作的需要,采用虚构的方式把当时发生的东西模拟重现出来。
事实上,在电影纪录片诞生后的百年间,“真实再现”的手法就一直被采用着。弗拉哈迪(Rober Flaherty)的被公认为是世界纪录片开山之作的《北方的纳努克》(1922年)一片中,许多情景也都是利用重拍、摆拍等虚构手法拍摄的。纪录片大师伊文思也很善于进行组织拍摄,他把这种方法称为“重拾现场”、“复原补拍”。
“真实再现”的表现手法从形式上大体可分为三种:
一是重演,也叫摆拍或补拍;是由纪录片中的特定人物,按编导的要求对自己的过去的特定的真实生活片断进行重演。如弗拉哈迪拍《北方的纳努克》时,爱斯基摩人已不居住冰屋了,为了表现爱斯基摩人的风俗特点,弗拉哈迪请纳努克一家重演了搭建冰屋的情景。另外,影片中弗拉哈迪还请纳努克和他的邻居们穿上了他们早已脱去的兽皮,仿照他们爷爷的样子到海边用钢叉去捕捉海象。据我国老一辈纪录片摄影师讲,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总统府时,先遣部队中并没有随军摄影记者,而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那组解放军战士跑入总统府、房顶上国民党党旗被抛落而下、战士们振臂高呼的经典镜头也是后来补拍的。
二是扮演;是由演员对过去发生的历史事件或人物行为进行扮演。如英国纪录片《失落的文明》(8集1995)中就采用了大量的扮演的手法。其中最后一集《美索不达米亚:回到伊甸园》讲到“死海文卷”时,由两位演员扮演了1947年“死海文卷”被发现时的场景:烈日下,两个牧羊人走在耶路撒冷的荒野中;他们来到了被陡峭的斜坡所隐蔽的小山洞前;一个牧羊人爬了上去;洞中有大量的古代陶瓷碎片和羊皮纸卷轴等文物……《纪录片之窗》栏目《破解西夏王陵之谜》节目中,讲到西夏文字的发现时也运用了扮演的手法:一个手举火把的人下到一个深深的洞穴中;探险者的脚步,在火把的映照下一步步向前走去;火把停在一块残破的石碑前;石碑上刻满了西夏文字。这种扮演在纪录片《金字塔》中再现塔顶巨石安装、《望长城》中再现烽火传警、《姊妹溪》中再现搭建盐卤栈道等中都有表现。
三是运用相关镜头,达到再现的目的。这里说的相关镜头包括:借用的电影故事片、电视连续剧以至电视戏曲片、电视艺术片的镜头和带有一定喻意的空镜头。《见证·亲历》栏目《无声的较量》系列节目中,就采用了大量的相关镜头再现人类曾经历经的疾病灾难。《终结麻风病》、《阻击黑死病》中讲到一个世纪前发生的灾难的情景时,作者运用了许多表现古希腊人生活情境的相关镜头。《送瘟神》中除了采用了大量的纪实镜头外,还采用了电影故事片的镜头。纪录片《中华文明》中,有一组司马迁写《史记》的镜头,采用的是一段戏曲片中司马迁在放有正在撰写的《史记》的几案前深思的镜头。纪录片《马王堆》运用舞台艺术片中女主人公 的独舞镜头。空镜头的虚构方法也常运用于历史类纪录片和人物传记纪录片中。
“真实再现”的表现手法从内容上讲大体也可归纳为两类:
一类是细节再现,或称作过程再现。主要用来再现某一事情的细节过程。如纳努克一家如何生活的带有细节性的场景。又如,“死海文卷”被发现的细节过程等。这种“再现”的写实性更强。
第二类是象征再现,或者称为虚化再现。主要以虚化处理的情景象征某一种事物。如以火把和脚步象征寻找;以匆忙的脚步、拥挤的人流象征奔波;以万马奔腾的足迹和卷起的消烟象征战场的嘶杀等。
从以上的“真实再现”的分类和实例中,我们可以看到这种虚构的表现手法,确实广泛地、大量地运用于非虚构的纪录片创作之中。纠其存在之根源,寻其存在的合理性,或许可以归纳为三点:
一、 扩展纪录片的选题范围,丰富节目画面。
“真实再现”之所以能在纪录片中找到生存土壤,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原始影像资料的匮乏。
这种原始资料的匮乏,在历史文化类题材的纪录片中,在追溯回眸类的纪录片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如我们新影的《中华文明之光》栏目中《孔子》、《老子》等节目,又如我们的《千秋史话》栏目的大同系列的《大同沧桑》、《走遍中国》栏目的苏州系列的《吴越春秋》、大连系列的《百年旅顺》等节目中,编导遇到的问题是除仅有的图片资料、拍摄的一些实景资料之外,声音资料、影像资料为零。在编导们的面前,或者只有历史给我们留下的一个个口口相传的传说;或者只有祖先留下的一篇篇无影无声的文字;或者只有那些亲历者、知情者一段段生动难忘的回忆。如果想把这些美妙的传说、震撼的故事、难忘的回忆呈现在观众面前,“真实再现”便成了一种很好的表现手法。
纪录片《阿炳1950》,是一部34分钟的片子,而导演初次接触这个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时,手中的资料只有日本人统治无锡时,阿炳的一张良民证上的照片和1950年留下的六首曲子。在这种情况下,如仅用访谈和这点资料凑成一部片子显然是很单薄的,于是编导采用了“真实再现”的表现手法。还原的无锡历史街景、孤独的阿炳的背影在凄凄的二胡曲的衬托下,大大增加了视觉图像的感染力,增加了节目的传播效果。
我们拍摄的《走遍中国》“潮州”专题片中,在表现潮州人当年为了生计背景离乡,出海下南洋的时候也运用了这种“真实再现”的手法。仿旧的褐色画面,扮演的出海人赤脚在沙滩上一步步走向海边的一叶孤舟,手中拿着一支潮州乐器——椰琴,身上背着一个蓝白相间的碎花小包裹,背景音乐是一曲潮乐中悲怨的乐曲。
从以上两个例子可以看出,使用“真实再现”手法,使影视画面得以大大地丰富,对于我们更好地挖掘历史文化类纪录片,对于更生动地表现追忆回眸类纪录片,对于我们拓展纪录片的选题范围,都起了重要的作用。
二、 满足观众的收视欲望,增强节目的叙述张力。
与历史文化类的纪录片相比,一些纪实性新闻类纪录片虽然在时效性上距我们靠近了许多,但在节目制作中却常常存在着种种“不在场”的遗憾,而这种遗憾却往往正是观众收视欲望的所在。
渴望从画面中获得真实的震撼、真实的美感,是观众收视心态的主体。一位电影专家说:“真实的定义是多重的,你可以从故事片看到事实,但纪录片却有一个与现实关系更为紧密的联系。”另一位英国纪录片制作人说:“人们发现现代科技的发展让人们失去了与真实的交流,于是人们希望从纪录片中找回真实的交流,并从中去发现自己不能看到的、不能感受到的真实。”而在创作中,编导们会发现观众们所渴望看到的真实,往往在创作者面前只是一种“不在场”的遗憾,这种遗憾对于一些新闻类纪录片的影响是尤为明显的。为了弥补这种遗憾,便有了“真实再现”手法在新闻类纪录片中被广为使用的现象,并在其中不乏成功者。
如《纪录片之窗》中的节目《与生命签约》一片就是其中的成功的作品。节目讲了一位身患血液重症、如不及时治疗来日不多的男主人公,与生命抗争,签约贷款承包桃园,为自己挣治疗费的故事。节目多处巧妙地运用了一些真实再现的镜头,如主人公因过度劳累,病情加重,昏倒在桃树前一段,就采用了补拍和组织拍摄。随着人们的呼喊声,桃园里干活的伙计们伴着摄像机的晃动的镜头跑向倒下的主人公。镜头拍得真实感人,弥补了“不在场”之憾,更好地表现了主人公的顽强精神,给观众的心灵带来震撼。还有主人公找邻居借钱的一段也再现得很感人。由于天旱缺水,急需资金挖蓄水池。节目出现了这样一组镜头:夜幕降临,主人公徘徊在邻居家的门前……敲门……主人公与邻居的一段对话。虽然我们看不清人物的面部表情,但通过这段再现,增强了节目的叙述张力,满足了观众的收视需求。
三、 营造艺术氛围、意境,增加了节目的感染力。
米歇尔·雷诺在《非虚构的艺术》中说:“如果认为只有故事片才需要借助观众的想像……是极不明智的,如果夸大纪录片平实非虚构的特点,就往往不能够理解故事片根深蒂固的感召力。”事实证明建立在真实基础上的以虚构的表现手法去渲染、去再现的镜头,也不乏是一种如同故事片一样的感召力的创造。所不同的是纪录片的真实是从日常生活中摘取出来的,是真实大海中的一滴水,而不是为银幕所编造出来的虚构的东西。如匆忙的脚步、拥挤的人流、金秋后落叶、冬日的枯枝、飞翔的白鸽……这些在故事片中常用的借景造势的渲染手法,在纪录片中也成为了一种再现的重要手法,能够增加纪录片的艺术性。
纪录片《国球沧桑》讲到“文革”期间中国乒乓球队员被下放农村,乒乓球训练被迫中断时,编导采用了这样一组镜头:长满蒿草的荒芜的农家院落,一间放置农机具的棚子,土屋旁的草丛中一个破乒乓球案子斜靠着,棚子中拉着一条红色的大标语。
纪录片《追梦舞台——》讲到老舍先生离开人艺、离开人世的时候,也用了一组很有感染力的再现镜头:空空的首都剧场,几盏舞台追光灯照着入口的大门,慢慢地拉到老舍先生生前常坐的座位,又推到那空空的舞台……
由此可见,资料的匮乏、“不在场”的遗憾,只是造成纪录片对“真实再现”手法的内在需求的一个方面,而对纪录片艺术性、感染力的追求也不能不说是当前“真实再现”手法被广为采用的一个重要原因。
应该说,“真实再现”在中国纪录片创作中、在纪实类电视节目中的使用,对中国纪录片、中国电视的发展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它在弥补资料匮乏和“不在场”遗憾的同时,其在丰富画面、扩展范围;增强叙述张力;营造艺术感染力等方面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
然而,“真实再现”的表现手法是一把双刃剑,它能美化我们的节目,同时更能损伤我们的作品,出现“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败笔。这也是许多纪录片人对此持有异议、主张谨慎从事的重要原因。
其可能造成的危害归纳起来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为造假提供了便利条件,负面影响难以想象。
1998年一则英国卡尔顿中央独立电视中心发布的道歉声明,在世界影视界引起轩然大波。他们称1996年制作并播出的电视纪录片《关联》是一个捕风捉影,缺少事实根据的节目。故事所表现的一条从哥伦比亚到伦敦的地下毒品运输线并不存在,而纪录片的主要部分都是表演出来的。
这种情况,在世界影视业并不少见,一个个造假节目被揭露出来,而一个个造假节目又被制作出来。有人便把这一切都归结为“真实再现”手法的泛滥,或许有些偏颇,但“真实再现”手法在纪录片中的广泛应用确为造假提供了便利,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的确,“真实再现”建立在这样一个造假的基点上,其负面影响是可怕的。它给了人们这样一个信息,一切都可以仿造,一切都可以扮演,既然真实的东西也不真实了,难道还真实可言吗?还有了解事实真相的途径吗?由此可见,“真实再现”必须建立在真实的基点上,必须永远格守真实的生命原则。
2. 有可能助长“舍本求末”的风气,动摇纪录片真实性的根基。
真实是纪录片的生命,是纪录片的根本。真实的影像永远是纪录片创作的主源,它们是纪录片中最有含金量、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元素。而“真实再现”只是纪录片创作中起弥补作用、起辅助作用的一个表现手法。然而在纪录片创作中,却有一种过分地强调再现,寄希望于再现的做法。这种“舍本求末”的风气,是对纪录片真实性的挑战,是万不能助长的。笔者曾看到一部片子,几乎从头到尾都是主人公在表演,但这位主人公毕竟不是演员,其拙劣的演技使得一部原本立意很好的节目,变得滑稽、可笑。还有的片子一味地追求艺术效果,忽视了引用资料的细节真实,从而犯下张冠李戴的不负责任的错误。
3. 真假相交,误导、欺骗了观众的视听。
“真实再现”手法还有一个可怕的误区,就是真假相交,真真假假,导致观众雾里看花,误导、欺骗了观众的视听。有一个反映中国登山队首次征服珠穆朗玛峰的片子,当说到凌晨三位登山队员终于登上了珠峰时,画面上出现了三位队员站在峰顶,兴奋地欢呼的镜头。但稍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此时珠峰上一片漆黑;稍有一点登山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我国登山队首登珠峰没有留下影像资料。还有的节目借用了电视剧的大段镜头,又不加说明,严重地误导了观众。因此在电视节目中凡出现“真实再现”的地方,加以字幕说明已为影视节目中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4. 再现不真,扼杀了观众的想象力,降低了观众的欣赏品味。
“真实再现”,除了要在根基上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之外,还要注意在表现手法上的真实。再现不真,是“真实再现”表现手法运用中的一大禁忌。这种情况的结果往往是把真实变成了虚假。如不合情理的结构、刻板的对话、虚假的客套、无奈的场面,常常使观众不忍再看下去。过于细致的再现,还扼杀了观众的想象力。因此在运用“真实再现”表现手法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应注意宜粗不宜细,宜写意不宜写实,一定要真实、自然、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