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索绪尔与胡塞尔语言哲学比较论文
结构主义与现象学对20世纪哲学的认识论与方法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二者观点存在某些相似性,这造成了结构主义与现象学界限上的晦暗不明。这些相似性根源于结构主义创始人索绪尔与现象学创始人胡塞尔对经验实证主义与历史主义的批判性反思。索绪尔和胡塞尔各自立说伊始,这种关联还不为人所察觉,但自解构主义后,结构主义同现象学之间的关联在学界逐渐引起广泛关注。结构主义同现象学之间的相似与差异集中体现在对语言本质的认识和看法上。从追本溯源的角度上讲,深度解析结构主义奠基人索绪尔的语言哲学思想和现象学奠基人胡塞尔的语言哲学思想的异同对把握结构主义与现象学之间的关联是十分必要的。
一、两种不同的语言本质观
《普通语言学教程》(以下简称《教程》)是由索绪尔的学生根据索绪尔在日内瓦大学三次语言学讲座的内容汇编而成,它基本体现了索绪尔语言哲学思想的全貌,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罗曼·雅各布森这样评价教程道:“我认为索绪尔的《教程》恰好可以作为我们讨论语言学基本问题的出发点。现代语言学思想所有的重要问题《教程》都可以使我们看到其萌芽和初始的状态,而且是以最简单的甚至是有时过于简单的形式。然而,这也正是《教程》的魅力所在。《教程》呈现给读者的只是索绪尔丰富思想的冰山一角,只有仔细揣摩和反思才能挖掘出深潜于“水面”下的那一部分索绪尔思想。索绪尔在《教程》中对语言符号的阐释可归结为三个方面:差异性、社会性及系统性。
二、索绪尔与胡塞尔语言观异同的认识论根源
语言的普遍性是索绪尔与胡塞尔的共同关注的焦点,也是比较二者认识论的前提和出发点。索绪尔和胡塞尔都对“理想的语言”有着浓厚的兴趣,“理想的语言”指的是具有普遍性的'语言而不是私人言语。这种对普遍性的认识是从对经验主义认识论的批判性反思中得来的,也是对西方哲学认识论难题解答的有益尝试。然而,他们解构语言的方法和认识上也存在一些分歧,这种分歧是各自不同的认识论所造成的。
三、索绪尔与胡塞尔语言观异同的方法论根源
认识论是理解研究对象和研究角度选取的根源性问题,它是方法论的本源。认识论上的相似性和差异造成了方法论上的相似性和差异。方法论不仅仅是指出了研究的对象,实际上创造了研究对象。索绪尔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和胡塞尔的现象学共同回答了“语言的本质性和普遍性是什么”这样一个问题。在这一点上,二者存在的只是语言研究实践及应用上的差异。然而,单纯论及索绪尔和胡塞尔各自具体观点和认识论还不足以展示二者语言观异同的全貌,也是不完整的。因此,对作为语言观体系有机组成的方法论的讨论是不可缺少的。
四、结语
同为20世纪伟大的思想家,索绪尔和胡塞尔通过各自对语言本质探索的实践提出了许多真知灼见,这些宝贵的思想改变了我们对语言的认识并引导我们沿着正确的道路去思考语言。本文简要叙述了索绪尔与胡塞尔的语言观并从认识论和方法论的角度阐述了二者语言观的异同。易言之,索绪尔同胡塞尔语言观都是对语言本质的理性思考,这些思考得于二者对经验主义的批判性反思;二者在具体实践上的差异是由于二者实践认识的“质料”不同,索绪尔的语言研究的“质料”是语言本体,是对语言的形式化抽象反思,胡塞尔的语言研究的“质料”是语言符号的意识性。索绪尔的语言观是形式主义的形而上学,而胡塞尔的语言观是具有意识哲学特征的心而上学。
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 1857-1913〕是现代语言学的创始人。他是语言学家,一般不把他列为语言哲学家,但作为一门新兴人文学科的开创者,可以想见,他对语言哲学的影响极为广泛深刻。他对法德系统的哲学家的影响也许大于对英美系统的哲学家,而这本书主要讨论英美系统的哲学家,但即使如此,仍有必要在开篇之际简要介绍一下索绪尔。当然,我将略过大多数语言科学的具体内容,集中介绍直接与语言哲学有关的内容。
索绪尔1857年生于日内瓦,比弗洛伊德晚一年。他父亲是一位科学家。他从小受到自然科学的教育,同时也得到良好的语言教育和语言学教育,掌握法语、德语、英语和拉丁语,初通梵文。15岁时就写了一篇《语言论》。他大学就读于日内瓦大学和莱比锡大学,研习物理、化学、希腊文。莱比锡大学当时是新语法学家的中心,在那里的学习大概确定了索绪尔今后以语言学为业的道路。就在这个时期,索绪尔发表了他的第一篇重要论文,《论印欧系语言中原因的原始系统》,引起学界的重视,那时他才21岁。获得博士学位后,索绪尔移居巴黎,在高等研究学院讲授梵文、哥特语、古高地德语以及印欧语文学概况。1891年,他应邀回到日内瓦,在日内瓦大学当教授。比起巴黎,那里的学术研究比较落后,学生的水平也较低。索绪尔的一生是典型的学者生涯,没有什么传奇故事。他在世时就是著名的语言学家,但他作为一个伟大思想家的地位却是在他死后才被人们认识到的。
索绪尔生前只发表过很少几篇相当专门的论文。1907-1911年,他在日内瓦大学讲授了三个学期的普通语言学。1913年他去世以后,他的学生和同事根据几本听课笔记编成《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索绪尔不仅吝于发表,他留下的笔记也很少,因此编辑这本书很不容易,这三个学期讲课既有很多重复的内容,又有很多不同甚至不一致的内容。编辑者合并梳理成一本书,卒成一部世界名著,其实可惊。
费尔迪南·德·索绪尔1857年,出生于瑞士日内瓦的一个学者世家,祖籍法国。他的家族中多自然科学家,有自然科学研究的传统。祖父是地质学和矿物学教授,父亲是地质学家和博物学家。但他父亲的一位挚友阿道夫·皮科特(Adolphe Pictet)研究语言古生物学,他引导索绪尔学习语言学,这使得索绪尔很早就掌握了欧洲多种语言以及古拉丁语和希腊语。上中学时索绪尔就已经开始学习梵语了。1875年,索绪尔遵循父母的意愿在日内瓦大学学习了两个学期的化学、物理和博物学。家庭的传统和早期的自然科学的教育使索绪尔的思想形式深受科学思想方式的影响。意大利的语言学家Mauro曾言,达尔文把科学的态度描绘成怀疑主义和大胆设想的一种适度的结合:每一个论点,哪怕是人们最能够接受的,也还是当作一个假设来看待;而每一个假设,哪怕是最奇特的,也被看作一种可能成立的论点,并有可能加以证实和发展。索绪尔把这种态度体现在语言学当中。这也许和他早年接受的自然科学研究观念的熏陶不无关联。1876年索绪尔转入德国莱比锡大学学语言学。适逢“新语法学派”成立,索绪尔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他们的观点,但似乎并不属于学派的核心。1878年,索绪尔转至柏林大学,发表了著名的《论印欧系语元音的原始系统》(Mémoire sur le système primitif des voyelles dans les langues indo-européennes)。这是索绪尔早期的代表性著作,是一篇有关语言的历史研究的论文,但它所用的方法却不同于以往的历史比较法。他把原始印欧语的语音系统看成一个有规则的整体结构,因此从语言结构的不规则处着眼,拟测原始印欧语的元音系统。索绪尔用这种方法解释了原始印欧语的元音系统的一些问题,他的这一理论被称为“喉化音理论”,在印欧语的历史比较研究中占非常重要的地位,也奠定了索绪尔当时在语言学界的学术地位。半个世纪以后,人们发掘出了古印欧语赫梯(Hittite)语的材料,证明了索绪尔在半个世纪以前拟测的正确性。这篇论文的理论方法已经显现出索绪尔从系统整体把握语言的思想。索绪尔在柏林住了18个月后又返回莱比锡,他写了一篇关于梵语中绝对属格用法的论文,以此获得了博士学位。1881年,索绪尔来到巴黎,在巴黎的高等应用学院教授古代语言和历史语言学,同时也参加巴黎语言学会的活动。当时巴黎语言学会是语言学的中心。索绪尔在巴黎教了十年书,对法国的一代语言学家有着深远的影响。1891年,索绪尔回到日内瓦大学任教,教授印欧系古代语言和历史比较课程。从1907年始讲授“普通语言学”课程,先后讲过三次。索绪尔回到日内瓦后比较沉默孤独,很少写作,这与他的语言学思想的超前性有很大关系。他在给他的学生法国语言学家梅耶(A.Meillet)的信中流露出对当时语言研究状况的失望,他感到有关语言的一些根本问题需要澄清和界定,但同时又对完成这一工作存有疑虑。他对自己的提出的理论始终不满,一直不断修正。他的普通语言学课程讲了三遍,三次课的内容也不尽相同,但始终没有讲稿,似乎并没有兴趣写成一部著作。索绪尔去世后,他的两个学生巴利(Ch.Bally)和薛施霭(Albert Sechehaye),收集许多听课笔记,据此整理出《普通语言学教程》,1916年出版。由于这本书不是本人所写,所以不断有后人做考证、注释的工作。一切表明这本书基本上忠实于索绪尔的思想。《教程》已被译成多种语言版本,成为语言学史乃至学术史上一部重要的经典著作。正是这部著作开启了语言整体结构研究的新阶段。1913年去世,终年56岁。
目前应该还没有,但有一本由赵容晖主编的论文集《索绪尔研究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