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经历着一生中最寂寞的这一段时间时,中国大地上一种新的东西正在萌动。陈独秀主编的《青年》杂志于1215年创刊,1216年改名为《新青年》,开始提倡文学革命。
鲁迅静观着,而且是带着怀疑的眼光静观着。
他每期都要阅读,还在1217年,给周作人寄去了10期。自己曾经呐喊过变革,但是没有用;现在别人又在呼喊了,会不会同自己一样呢?
但从这一年夏天起,他购买碑帖画册的数量减少了,一些外国书籍大量地出现在他的案头,他对鼓动自由与反抗的外国文学的兴趣复活了。
而这都在喻示着,一颗不平凡的心灵即将在沉默中爆发!
1906年,鲁迅回到东京,原来计划创办文艺杂志《新生》,终因人力物力的限制,没有办成。他一面埋头翻译北欧和东欧被压迫民族的作品,和他弟弟周作人合作出版了两册《域外小说集》,一面又在留学生办的《河南》杂志上,发表提倡反抗和独立精神的论文如《文化偏执论》、《摩罗诗力说》等。他非常喜爱果戈理、契诃夫、显克微支等现实主义作家;同时又引拜伦、雪莱、雨果、海涅、普希金、莱蒙托夫、密茨凯维支和裴多菲等浪漫主义诗人为同调,介绍他们同情弱小、抵抗强暴的作品。他既反对贵族地主洋务派的“竞言武事”,“不根本之图”,也不满官僚集团维新派的主张“制造商估立宪国会”,对于新起的买办资产阶级在政治上的代言人,同样充满了不信任和憎恶,认为他们提倡的是假民主,“托言众治,压制乃尤烈于暴君。”鲁迅把民族革命和人民解放作为实践任务,作为理论推理的出发点,并且根据上述认识,从西方思潮里取精用弘地吸收他所需要的材料。他相信进化论,在日本读了许多介绍进化论的书籍,进化论给予鲁迅要求社会变革的理想以很大的支持,使他坚定地相信未来,不惮前驱。他反对资本主义物质弊害的戕贼,要求“张灵明”,也不满守旧群众和习惯势力的约束,倡议“排众数”。他以个性主义为武器,反对封建主义对人们思想的束缚,支持新生事物的成长。个性主义和进化论是他前期思想中很重要的部分。
鲁迅在日本期间筹办过杂志《新生》,但失败了。在《呐喊•自序》中,鲁迅是这样说明的——“《新生》的出版之期接近了,但最先就隐去了若干担当文字的人,接着又逃走了资本,结果只剩下不名一钱的三个人。创始时候既已背时,失败时候当然无可告语,而其后却连这三个人也都为各自的运命所驱策,不能在一处纵谈将来的好梦了,这就是我们的并未产生的《新生》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