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王烁现任财新传媒总编辑、《财新周刊》总编辑。
2、王烁曾任财新传媒执行总编辑。现任财新传媒总编辑、《财新周刊》总编辑。
王烁于1995至1998年担任《人民日报》国际编辑,于1998年加入《财经》直至2009年11月。王烁是《财经》的创始人之一,曾担任《财经》执行主编,主导过多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报道,如《基金黑幕》、《银广夏陷阱》等。
3、王烁的所获荣誉
王烁领导的编辑记者团队在国际上屡获殊荣,曾获国际调查报道学会“2003年度杰出国际调查新闻奖荣誉提名奖”;
凭借SARS报道,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颁发的“2004年古柯索国际新闻奖荣誉提名奖”。
王烁领导的财新传媒作为“独立媒体的先锋”,获得斯坦福大学颁发的2011年度肖伦斯特新闻奖。
2012年,王烁获选世界经济论坛年度“全球青年领袖”。
2014年,王烁荣获道富集团亚太区金融机构新闻奖之“杰出机构新闻贡献奖大奖”。
2016年,王烁入选“耶鲁世界学者”。
2018年,王烁受邀任瑞士Stars基金会国际理事会委员。
有一阵子,日本近藤麻理惠的《改变人生的整理魔法:日本归纳与整理艺术》风靡一时,她教的整理方法可以让你快速将生活的空间整理清楚,提高生活的幸福度。身边所处的环境改变了,整个人的状态也跟着改变了。
现实是我们很多人即使学过一些整理术,还是会在要找某个东西的时候,无法从一堆混乱的物品中快速找出来,好像我们生来就是制造混乱的。按照熵增原理的定义,有序会让熵减少,混乱是熵增加了。以《生命3.0》的说法,宇宙的大目标是熵不断增加,整个宇宙会越来越混乱,最终达到热寂。
我们普通人,又特别喜欢追求有序的东西,因为一旦混乱增加,我们会感到深深的挫败感,我们无法有效的掌控这个世界。那我们在生活中,是如何制造有序的呢?
计算机的普及,让即使是处于村庄的村干部,也会使用它来办公。我们会自然的将自己的工作内容进行分类管理,比如我是做行政管理的,我就会将把自己的工作简单的分为后勤服务类、对外关系类、文书类、企业文化类等等。当一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会首先判断这个事情属于哪个类别,然后将工作再分派出去,事情做完再将其归入合适的类别。这样做的好处,是分类清晰,方便查找历史数据,写工作总结的时候,拿出分类账本一盘点,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对应到自己家里,没有了计算机来专门记录自己的事情,所有做的事情,一个是自己凭脑子记忆;记不了的,就会求助于家人。老婆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
工作生活中出现这样的差异,最大的问题在于家这个环境变化的可能性其实是非常小的,而工作中面临的复杂度要大很多。如果没有清晰的管理方法,可能会让你丢掉饭碗,而家中乱一点,还是一家人,最多就是老婆孩子的一点抱怨。
两种情境,如果对应到计算机中,对应了不同的思维方式和处理问题的方式。计算机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存储系统,但计算机存储内容是用0和1来表达的。存储的时候,每个存储位置都要有一个编号,需要找这个编号位置的内容时,是先找到这个编号(计算机的术语叫做地址),然后再把里面的数据取出来,放到需要的地方。
通过某些特征将这个地址找到,就是计算机里的查找。我们在家找东西的时候,因为家的位置相对固定,房间面积有限,只要通过眼睛扫一眼,和大脑中记忆的物品的特征做个简单的比对,就可能找到这个东西。计算机中这个方法叫做顺序查找。
工作中,我们会有无数的文档,我们可以凭借分类在脑子中建立一个简单的索引,快速通过索引按类别查找,有点类似与查字典。这就叫做字典查找法。
但是,我们遇到的应用场景是越来越复杂的,文件会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就会用到二分查找方法。财新传媒总编辑王烁老师举过一个例子:
有可能一次就猜中,也可能最后一次才能猜中,平均要猜1267650600228229401496703205376/2次。但如果每猜一次,我都给你一个反馈这个数字是在所有数的上半区还是下半区,猜中这个数字只需要100次,因为1267650600228229401496703205376刚好是2的100次方。
这个方法就是计算机中的二分查找,但二分查找必须要对数字有一个排序,因为每一次查找都是从一个已经排好序的半区进行。而排序是有成本的。我自己在工作中就会用到一个叫做Search Everything的工具,它的工作方式就是先对所有的文件进行索引排序,然后通过非常快速的关键字查找定位出文件的位置。
生活工作中,是否也可以运用类似的方法呢?安全是可以的,本来我们的大脑对太复杂的事情天然就是有排斥的,我们期待的是更有序的东西。
可以预见的未来,我们的家中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智能家居进入,这些家居作为工具,很大程度上会帮助我们记住我们记不住的东西。物品的摆放可能就会像计算机地址一样,每个位置都会有一个地址,需要的时候,智能家居机器就会根据你提供的信息特征,去匹配相应的地址,找到你要的东西。
这个给我们的启发是什么呢?一个简单的找东西,只要去思考了,一定是可以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的。比如二分查找。
从二分查找的例子也看到,做任何事情,有反馈和没有反馈的差异是异常巨大的。这就解释了刻意练习这个方法中为什么特别重视“反馈“。
吴军老师讲到:
财新传媒总编王烁春节期间讲了一课——人生的大战略(The Grand Strategy),虽然只有十多分钟,但信息量很大,给我巨大的启发。
王总是两年前参加耶鲁“世界学人”项目时,研习了该校名课《国家大战略》,该课讲授者殿堂级学者加迪斯出了新书《论大战略》(On Grand Strategy),王硕读后深深震动。他认为狭义的大战略服务于国家,广义的大战略则服务于每个人。穷则独善吾身,达则兼济天下,就是一种人生大战略。
人生大战略就是你怎么协调必然是有限的能力与有可能是无限的抱负?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好,你一定是制定并运用自己的人生大战略,运用你的能力、资源来实现你所认为的人生价值。
问题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就像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里所说,战争里的所有事都很简单,但简单的东西最难。人生也一样。
借用加迪斯的智慧,王硕给了我们的人生大战略九点提示。
第一,要敢为天下先。
自我作古,自己为后人树立先例,而不是被前人树立的先例所束缚,所以,绝不要被大人物唬住。大人物的优势是他们身居高位,这恰也是他们的劣势。常识如同氧气,位置越高就越稀薄。位置越高能见度也越小,从下面看着高不可攀,上面的实际情况却是危如累卵。大人物爬得越来越高,结果总是忘记了重力,而重力总会起作用的。
第二,随着你自己位置越升越高,掌控越来越大的格局,你越得泰然行事。
泰然行事并不是因为一切尽在你的掌握,而是因为一切必然完全超出你的掌握。
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写俄国名将库图佐夫,在与拿破仑决战时,不动如山,因为沉着、镇定和稳定军心是开炮以后他惟一能做的事情。你的位置越高,领导力就越不在做事情本身,而越集中于发出正确的信号,成为大家合作中彼此协调必需的那个聚焦点。
皇帝新衣的故事当作笑话讲,大家却往往忽视了其合理内涵:假装穿新衣是皇帝的本职工作,所有皇帝都得假装穿着新衣。只要他假装穿着,只要大家假装他穿着,格局就还在。这种事孩子揭穿,是因为孩子确实不懂事。
第三,在一切必然超出掌握的现实里摸索,你得有个方向,但不要过度准备。
德国人打仗以精密计划著称,但就连发明军队总参谋部的那个老毛奇也说,枪声一响,计划就变废纸。人生际遇是一个接一个的偶然,你不可能事先都准备得过来。智者不去探究虚幻的因果链条,而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不是随波逐流,有罗盘提醒自己要去的是哪个方向。
第四,在路上你要带上清单,而不是地图。
那些意外丛生的地方,没有地图可言,而最危险的是自以为有地图。清单提示你要做好那些事先能做的准备,以免意外一击就将你击倒。但清单不是戒条,它只是在各种已知的意外中取最大公约数,准备那些能解决的问题,至于未知的意外,它给你留下了自作决定相机行动的弹性空间。
第五,同样的道理:理论很有用,但你得知道怎么用好它。
克劳塞维茨说,理论就是有例外的规则,而不是包打天下的法则。它是过往经验的结晶,但对未来的预测能力有限。它最好的用处是当作训练教材。
关于理论有句话,两头都说到了:所有理论都是错的,好在有些还有用。有用就继续用,别忘了前半句就行。理论服务于现实,而不是相反,当现实反过来纠正理论时,这是现实对理论的回馈。这时你要感激,不要说傻话,说什么理论不会错是现实错了。
第六,你为未知意外所能做的最好准备,是拥抱自己的前后不一和自相矛盾,把它们变成你的战略优势。
无论意外来自哪个方向,你都已经做好了对冲。美国总统罗斯福说过,别让我的左手知道右手在做什么。有人想将他的军:总统先生,如果都不知道另外一只手在做什么,你的大脑怎么给两只手同时下指令? 罗斯福:只要能赢,自相矛盾无所谓。
罗斯福这么干可以,你则要注意,同时拥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看法并能游刃有余,这种智慧只属于第一流人物。 如果你身边人或手下没有这智慧,你不要轻易置他们处于自相矛盾的境地,这会把他们折磨得痛不欲生。一般人太重视前后一致和自我一致了。
你在现实中管理自相矛盾与前后不一,最好把它们放在不同层级:左手做左手的事,最好别知道右手做的事跟它完全相反;右手也一样。他们接受不了,只要上一层的大脑能接受能处理就行了。
自相矛盾的公式当然不成立,但自相矛盾的现实却最终会找到出路,把它交给时间,交给现实,时间和现实最后会选择方向。
第七,自相矛盾也可以叫作权变,时左时右,时进时退,把这事跟随机乱来分开来的是原则。既要有原则又要通权变,这话说来容易做来难。
原则与权变的大宗师是林肯。有些事对林肯来说是不容谈判的,比如废除奴隶制,但选择在什么时机让大家知道这不容谈判,以及在什么时机做这件事,他掌握得像艺术一样高明。
他宣布南北战争的目标是维护合众国的统一,首先是因为这确实是他的目标,也因为这个目标能在那个时刻凝聚最大限度的支持,要是说为了废奴打仗的话,有一半人马上就散了;战争有自己的动力学,打起来就停不下,得广泛动员资源,黑人参军自然而然地变成战争需要,没有谁会反对;最后,当黑人与白人并肩作战,为合众国流血牺牲,废奴就成为阻力最小的选择。
废奴是目的还是手段?维护国家统一是目的还是手段?这些停留在争论的话可以争到永远,在现实中则目的手段融为一体。
一切既顺势而为,又自带完美节奏。大高手一旦出手,好像全不费力,能进就进,每有广泛支持就走下一步;该退就退,遇到难关就缩一缩。日拱一卒,偶尔猛进。相反,孤军奋战看起来很美,却大概率失败。
第八,对我们来说,正是因为每天都要在坚持原则与权变之间做取舍,所以分寸感极为重要。
在目的与手段之间,能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择手段会不会使你变成你所憎恨的那种人?这些终极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人生大战略要将有限的能力与无限的抱负协调起来,协调就意味着两者相互依存,缺了哪个都不行:没有稳定就谈不上正义,没有正义的稳定无价值;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不为了和平的战争无意义,等等等等。为分寸下的最好定义来自马基雅维利,他称之为美德(Virtue):做不得不做的事,但不为它所驾驭。
第九,这导出最后一条,也是只有你才能为自己选择的一条。协调有限能力与无限抱负的人生大战略,关键在分寸,每个人都得决定自己的分寸在哪里。
你的分寸在哪里?加迪斯给我们提了个建议:分寸要向自由(freedom)倾斜。在目的与手段之间,在稳定与正义之间,在战争与和平之间,在所有这些与那些之间,分寸要向保护自由倾斜,这里的自由指消极自由,即每个人免受别人干预的那种自由。
总结一下,所讲人生大战略,它是将有限能力与无限抱负协调起来的元思维;
人生未可知,你我怎么管理不确定性?怎么在不确定性之下管理自己?
计划和理论可以帮我们一段路,但最后只能靠自己在未知地带摸索;我们无法超越任何一种重要的两难情境,惟一可以选的,是分寸。
讲完九点提示后,王硕强烈推荐了《论大战略》这本书,但它还没有中译本,对于我这种英文很烂的人,只能遗憾了,坐等中译本上市。
王硕在课程的结束问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过什么时候,是靠着自相矛盾走出困境的?
王烁在课程的结尾是这么说的,在这个降维风险越来越大的时代,希望你有十足勇气,朝着自己要去的方向,带上清单,有计划但不执着于计划,有理论但不盲从于理论,时左时右,退一进二,不得不做的事那就放手去做,而又不被它所驾驭,在未知中航行,最终到达你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