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述张延平,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1981年考入北京青年报,成为一名记者,1981年他23岁;23年后,当年那张国家投资30万元、四开四版每周一期的小报,已变成国内都市类主流大报。2008年,已经在北京青年报社长岗位上磨砺了两年的张延平,正在为打造现代传媒集团倾心探索023年,他从记者、编辑、部主任、副总编、常务副总编、总编辑一路走来,跨越了报业发展的不同阶段,社会各界赋予的荣誉记录了他的贡献:1983年至1986年,连续两届当选北京市优秀新闻工作者;1987年被团中央授予“全国新长征突击手”称号;1993年被团中央评为全国青年报“十佳记者”;…… 此外,张延平曾有多件作品获全国和北京市新闻奖项。对报业的贡献,不仅为张延平赢得了荣誉,他也被赋予了诸多社会责任;张延平现为中国新闻工作者协会理事、全国青年报刊协会副会长、北京市新闻工作者协会副主席、共青团北京市委常委、北京市青联常委。成功范例当新世纪来临时,《中国青年》杂志在它的2001年第一期,推出了“可能影响21世纪中国的100位青年人物”,其中就有张延平。他的入选理由是:“身为全国最好的青年报纸北京青年报的总编辑,他的影响将随着他的报纸影响不断提升。”张延平在入选不久,升任北京青年报社长,他的提升再次将他的理念影响到更大范围。而在他对报业的影响中,把媒体导向与市场的成功结合,最具示范意义。“办报要讲党性原则,但其运作却要遵循市场规律。”张延平说,“两个满意”是中国新闻人必须过的关。在这一点上,他把自己的办报经验做了这样的比喻:“只有让‘主旋律’这条腿站稳了,报纸的另一条腿才能使上劲。”说起报纸的导向与市场的关系,北京青年报一位部门主任讲了这样一段经历。1994年春节刚过,报社新闻热线接到一位读者打来的电话,内容是:“我同事的儿子在清河劳改农场服刑,他从冰窟窿里救出警察的两个孩子,可警察带着获救的孩子走了,救人的犯人却死在了冰河里。”接报的记者愤怒了,“曝光!”这是年轻记者的反应。可当时做常务副总编辑的张延平在仔细看过热线电话记录后,启发记者选择最佳报道角度,他说,“一个犯人能有舍己救人的行为,这其中是否有着回归高尚的过程。如果我们能把这个过程挖掘出来,。它的意义比报道一个单纯事件会更具价值。”果然,在记者随后的追踪报道中所产生的社会效果,使大墙中的人与普通人的距离拉近了,当事的警察一家亦表现出强烈的懊悔……就是这原本并不是很大的新闻由头,在张延平的指导下,记者一点点开掘,一层层深入,以致全国20多家媒体跟进采访,媒体的正面引导,获得了积极的社会反响。
《科幻世界》的“倒社风波”被评为2010十大文化事件“我们的科幻,已经到了不得不背水一战的时刻。” 2010年3月21日下午5时40分,一条名为《科幻世界致全国幻迷公开信,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的帖子出现在了豆瓣等论坛上。帖子署名“科幻世界全体员工”,公开信以《科幻世界》杂志社员工的口吻质疑社长兼总编辑李昶,称“杂志社一把手李昶同志不懂装懂瞎指挥、不作为乃至胡作为”,这本有31年历史的杂志已经到了“极其关键的危机时刻”,“随时可能出现全体编辑集体辞职,中国科幻最后的一面旗帜将不复存在!”,并要求撤销李昶一切职务。2010年4月1日上午四川省科协机关党委副书记李大用表示,四川省科协党组31日对《科幻世界》杂志编辑集体要求撤销社长职务的事件做出阶段性处置,决定暂停李昶的社长、总编辑职务,并要求李昶配合处理遗留的刊号合作问题。《科幻世界》虽偏居西南,但名声显赫,是全球发行量最大的科幻杂志。许多国际知名的科幻作家因这本“小众杂志”而对中国着迷。英国的畅销科幻作家尼尔·盖曼甚至将这本杂志视为“我在中国的家”。今天已成为科幻作家的杨平,还记得自己1996年时来到编辑部,尽管当时没有发表过任何作品,但“一把年纪的老编辑邓吉刚老师陪我满成都玩,只是为了表达对潜在作者的关爱”。生长于内蒙古赤峰矿区的飞氘,在《科幻世界》陪伴下度过了整个中学时代。如今,他已经是这本杂志的主力作者。在“没有图书馆”的家乡,“这种意外的相逢,整个改变了我的生活”。为探究竟,中国青年报记者赴成都,针对公开信所涉及的内容进行调查。最先接受采访的是一群愤怒的编辑。“家丑不应外扬,但我们实在无法忍受了。”其中一人说。空降的一把手,“不讨论”的总编辑公开信选择在社长兼总编辑李昶赴台湾公干期间发表。信中要求:“撤销李昶同志在杂志社的一切职务,重新公开选举一位业务素质高且能够带领科幻世界走出迷茫的新领导!”事实上,这封公开信的酝酿时间长达两个月。去年年末,一次“封面事件”成为“倒社长”的导火索。一向以精美的原创科幻画作为封面的《科幻世界》,李昶却突然通知,用一张杂志在四川大学办讲座时的照片做封面。编辑们怀疑,这又是李由于“省钱已经达到了病态的地步”而作出的决定,因为一张正常封面画的价格是2000元。 编辑们和一把手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李昶至今想不明白,自己的提议怎么就会引起这样强烈的反对。最终,这期杂志在进印刷厂前还是恢复惯例,封面换成了一幅展示“漫射粒子将光线散射到城市每一个角落”的科幻画。因为“害怕同样的事情还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在茶馆里举行的编辑会上,一个编辑愤怒地摔破了茶杯。他们决定以公开信的方式寻求解决之道。中国青年报记者经采访证实,这家杂志社内部仍有编辑对这种公开宣战的行为持观望态度,但大部分编辑表示,“公开信的内容属实”、“能够代表我们的立场”。为什么最终选择去台湾时发表公开信?“他常常炫耀自己有后台,所以我们才选择这个时机”,一个编辑告诉记者。公开信中罗列了李昶的7项所作所为,而“李昶同志多次在各种场合和会议上炫耀他的上层关系网,狐假虎威,警告想要上告的员工不要以卵击石”正是其中一条。编辑们心中对所谓“后台”的担忧最早可以追溯到2008年冬。当时,杂志社“老人”、总编辑秦莉被突然调走,李昶则未经公示即由《国防时报》调入由四川省科学技术协会主管的《科幻世界》,他也成了第一个从未在这本特殊的小众杂志工作过就任职的“一把手”。 四川省科协的一位老干部对此很诧异:1998年李昶曾在科协下属的《四川科技报》任负责人,“因为在报社表现不佳才被调走,转了一圈,他竟然又有能量回到科协”。老读者们开始发觉这份杂志上有了“细微但刺眼”的改变。曾经在将近10年的时间里雷打不动地在封二放置“科学”栏目。因为编辑们相信,“只有多讲科学,硬科幻小说才能繁盛起来”。但就在2010年2月份的这一期杂志上,已经固执了多年的编辑们失去了力量,封二彩页赫然变为电子游戏广告。尽管利用彩页做广告是流行杂志的大趋势,但科幻迷们开始追问,“为什么广告可以代替科学?” 编辑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据一些老员工介绍,李昶自从进入杂志社就解散了原有的广告部,并将杂志广告外包给四川兴聚仁广告公司。这份“仅由李昶一人签署”的广告合同被称为“丧权辱国”,因为合同规定“杂志的所有版面都可以被广告占用”。《科幻世界》员工称,该广告公司的老总是“李昶同志在《国防时报》工作时的下属”。 李昶感到很委屈。他并不否认广告公司负责人的确“本身就是朋友”,但他声称,自己进入杂志社前,“根本没有广告,而现在的广告公司每月都能交给杂志社几万块钱”。然而有“较真儿”的员工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们算了一笔账:科幻世界杂志社旗下的期刊,仅以《科幻世界》为例,“2010年头3期杂志共刊登整版彩页广告18个、整版黑白广告5个,按杂志社通常的收费标准计算,广告收益应在60万元以上”。“几十万和几万,中间的差额哪里去了?”员工们追问。 李昶并没有对这个数字作出回应,但他表示,必要时可以给记者看合同的原件,“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因为占了他们的版面,他们就反对。”李昶认为这才是编辑们反对广告的主因。 尽管他从未有过幻想类杂志的编辑经验,但在员工心目中,这位总编辑似乎很有自信,“他的口头禅就是,‘没得必要,不讨论’。”当中国青年报记者就此向李昶求证时,他说:“《科幻世界》就是一本杂志,有什么需要一天到晚讨论的呢?” 随即,他强调自己其实“没什么精力参与编辑会议”。但这并不妨碍他提出诸多令编辑不满的办刊理念,诸如“让中文编辑写小说,让译文编辑翻译,让美术编辑画图”。杂志社旗下的《飞·奇幻世界》尽管不是李氏改革的重点,但也成为理念交锋的战场。李昶曾要求这本杂志“用四分之一的页码来做退稿选登”,这个想法被一位编辑不客气地称为“很扯淡”。最终,在编辑“争取了很久”之后,改为“选登片断”。由于实在不能认同领导的种种办刊理念,这个编辑选择辞职离开。然而让这群科幻编辑更无法想象的“荒唐事”还在后面。“我们陆续接到读者电话,说在报摊上看到我们科幻世界杂志社又办了新杂志。”编辑们这才意识到,“科幻世界”的招牌可能被人盗用了。为了搞清楚究竟有多少本“野杂志”,他们费了不少力气。最终发现,除了杂志社旗下原有《科幻世界》、《科幻世界·译文》、《飞·奇幻世界》和《小牛顿》这4本刊物外,市场上又冒出了5本此前闻所未闻但却印有“李昶总编”、“科幻世界杂志社主办”字样的刊物。这些杂志涉及房产、育儿、教育等多种内容。经过对比分析,编辑们发现,杂志社拥有刊号的《商》被拆为旬刊,除《商·蜀商》属合作刊物外,其余两刊《商·瞬》、《商·成都买房》均为使用同一个刊号的“非法出版物”。他们怀疑,李昶私自将科幻世界杂志社的刊号拿来出租或出售。这个怀疑一旦被证实,则意味着对《国家期刊条例》的严重违反。条例第36条规定:“期刊出版单位不得出卖、出租、转让本单位名称及所出版期刊的刊号、名称、版面。”李昶并不认为这属于“一号多刊”。“我们的运作有一段时间了,这种方式也不是我独创的。”他说,更何况,“那是我们的杂志,(总编一栏)不写我写谁呢?”在公开信事件发生后的第8天,这些备受争议的出版物终于被送到四川省新闻出版局。此后,记者采访到该局的一位官员。他表示,“有些刊物原来确实没看到过”,但是否属于非法操作“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并拒绝给出调查进行的明确日程。这并不是唯一一个在这起事件的调查中进度缓慢的部门。此前,四川省科学技术协会机关党委副书记、人事部部长、纪检专员李大用是最早开始调查此事的官员之一。但在事件发生后的第5天,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却仍旧“不知道李昶此次去台湾的公干项目,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这样缓慢的调查效率,让编辑们和很多忠实读者不解。苦里的热闹,沉闷里的窒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科幻世界。”李昶坚持为自己辩白,编辑的指责让他觉得委屈。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年多,这本刊物的质量和销量并没有出现急速的下跌。编辑和读者都承认,它的影响力早在几年前就开始缓慢地走下坡路了。有人进行了一项“纯技术分析”,经过调查,“《科幻世界》每本的传阅率在4~6人”,保守估计,“20年里,全中国有2.3亿人次读过这本杂志”。直到阅读种类极其丰富的今天,它仍然保持着月发行量13万份的数字——然而比起2001年的发行最高峰,这已整整减少了28万份。来了“一个不懂行的社长”,并不是这家31岁的杂志社第一次经历困境。《科幻世界》最困难的时候,曾经只有4个编辑苦撑。1990年,时任总编辑申请举办世界科幻协会年会,在冲破了国内的舆论阻力后,这个瘦瘦的女人坐了7天7夜的火车,从中国赶赴荷兰,最终在海牙年会上击败波兰,获得1991年年会的举办权。从此,世界才知道,中国“居然”还有一本科幻杂志。在那样艰难的时期,编辑们还是坚持每年至少召开一次笔会,见见作者。第二任总还记得,他曾在火车站里冻了一宿,却只接到了两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作者”。即便如此,4个编辑和七八个作者,“挤在招待所里也开了一场笔会”。1997年,《科幻世界》在北京举办国际科幻大会,谭楷和后来接任总编的房间成了“科幻迷的会客厅”,经常是五六个科幻迷“聊到深夜,就挤一挤,睡在地板上,天亮前肚子饿了,把小冰箱洗劫一空”。2009年5月,科幻世界杂志社本该迎来30周年社庆,已经退休了的谭楷却“没听说社里有什么动静”,甚至连原本一年一度的笔会都搁浅了。这个66岁的老人焦虑万分,自己买了一个大蛋糕送到杂志社去。“当时我特别难受。拿得起,放不下啊。”他说。2009年5月《科幻世界》整个编辑部里安静得近乎沉闷。外界曾经怀疑,这是一场因薪酬待遇问题而“集体大爆发”的行动。但参与此事的一个编辑公开了自己的收入,表示“来到杂志社之后,节缩了部分编辑的编辑费和栏目撰稿费用,但同时增加了员工福利费用,包括节日奖金和年度绩效奖金,整体而言编辑收入比之前事实上略有上升”。“我们是因为理想才留在这本杂志,如果是因为薪水,我们早离开了。”一个曾经在广告公司工作的人,在杂志社做编辑后,“薪水立减一半,只有1800块”。在这里,几年不调工资也并不稀奇。 在熟悉他们的人看来,这些写科幻、编科幻的人,几乎都是些“不太物质的人”,“只要不是伤害这本杂志,一切都可以容忍”。2009年调查还在继续,没有人能预测最终结果。“如果李昶不离开怎么办?”有人问。“那我们就离开。”编辑们说,“毕竟,自由不是全无代价。”但这里几乎已经是“中国科幻的最后一块领地”了。2001年,《科幻海洋》停刊;2003年,《梦想者》停刊;2004年,《科幻世界画刊·惊奇档案》停刊;2005年,《幻想》停刊;2007年,《世界科幻博览》停刊;2008年,《幻想纵横》停刊……从2001年到2008年,国内至少有10本幻想类杂志停刊,死因大多“不详”,外界猜测多是由于“销量不佳和资金缺乏”。2013年《飞·奇幻世界》停刊。 如今,1994年创刊的《科幻大王》仍在坚持,但却限于邮局订阅,“很多科幻迷甚至都没听说过”。《科幻世界》会成为这份“死亡名录”上的一行字吗?著名科幻作家王晋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直言不讳:“这明显就是官僚,外行领导内行……如果再这样下去,《科幻世界》肯定完蛋。”一个在科幻梦想伴随下长大的读者,如今发出这样的呼吁:“对我而言,《科幻世界》不仅是一份地方刊物,更是我和无数像我一样的人,在这艰苦拼搏、冷漠现实的世界中,一处珍贵的梦想放飞之地。想要什么,尽管拿去。但是……请把科幻留给科幻。”2010年9月26日上午,四川省科协纪委李大用书记来杂志社宣布了省科协党组于8月30日作出的关于李昶的处理决定:正式免去李昶科幻世界杂志社社长、总编辑职务,由副社长刘成树全面主持工作。《科幻世界》杂志社2010年9月26日晚在其新浪微博上透露,四川省科协党组正式免去李昶《科幻世界》杂志社社长、总编辑职务,由副社长刘成树全面主持工作。
余海波
是北京青年报社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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