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首先,推翻了清朝封建腐朽的统治,结束了两千多年的君主专制制度,开创了完全意义上的近代民族民主革命,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其次,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政府,制定了《临时约法》,使民主共和的观念开始深入人心。再次,颁布了一系列有利于发展民族资本主义经济、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的法令,为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了一定的条件。最后,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帝国主义侵略势力,对推动亚洲各国民族解放斗争有重大影响。总之,辛亥革命是20世纪中国的第一次历史性巨变。
辛亥革命失败的原因:一方面,客观原因是国内外反动势力过于强大。另一方面,主观原因是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在经济和政治上的软弱性:首先,缺乏彻底反帝反封的勇气和力量;其次,没能提出明确而完整的反帝反封建革命纲领;再次,没能发动农民革命;最后,没有坚强有力的革命政党。
辛亥革命历史教训:没有改变旧中国的社会性质:第一,说明资产阶级不能领导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彻底胜利;第二,宣告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时代的终结;第三,表明中国革命由旧民主主义向新民主主义转变的历史必然性。
亥革命的历史评价
对辛亥革命的历史评价,一直有着不同的议论。作者认为,过去的估计常常过低。辛亥革命虽然没有能从根本上解决帝国主义侵略和中国封建势力的问题,但它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把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一举推倒,为此后的革命打开了通道。这是辛亥革命的巨大功绩。对反动的清朝政府,是象革命派那样抛头颅洒热血去推翻它,还是象立宪派那样维护它?这是根本的道路问题。在这点上立宪派的方向是错了;但对它所起的某些积极作用,也不能予以否定。
在中国近代历史上强烈地激动过一代人心的辛亥革命,离现在已经整整七十年了。随着岁月的消逝,当年种种早已成为历史的陈迹。可是,对这场革命的功过得失,在国内以至国外一直还有着不同的议论。这篇文章,不准备全面地探讨辛亥革命的历史评价,只想就其中两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谈谈自己的想法。
一、辛亥革命的历史地位
林伯渠同志在四十年前曾经很有感慨地说:“对于许多未经过帝王之治的青年,辛亥革命的政治意义是常被过低估计的,这并不足怪,因为他们没看到推翻几千年因袭下来的专制政体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荏苒三十年》)林老亲身参加过辛亥革命。他这段语重心长的话,说得何等中肯!
辛亥革命的历史功绩可以举出很多条。其中突出的一条,就是推翻了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这在当时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我们不能把从君主专制到建立共和国,只看作无足轻重的政体形式上的变化,甚至只看作是换汤不换药的招牌的更换。
中国在君主专制政体统治下经历过几千年的漫长岁月。这是一个沉重得可怕的因袭重担!多少年来,至高无上的君权一直是封建主义的集中象征。人们从幼年起,头脑中就不断被灌输“三纲五常”这一套封建伦理观念,把它看成万古不变的天经地义。“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主成了代表天意、站在封建等级制度顶颠的最高代表。每个人在这种制度面前,必须诚惶诚恐地遵守“名分”,不容许有丝毫逾越。这就是所谓“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河南程氏遗书》卷五)谁要是敢有一点怀疑,轻则叫做“离经叛道”、“非圣无法”,重则成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有一句名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见在那个时候,谁要是想“把皇帝拉下马”,那就得有“舍得一身剐”的大无畏气概,一般人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到了近代,民族矛盾阶级矛盾的急遽激化,使中国社会处于剧烈的动荡和变化中。人民群众的反抗斗争前仆后继。但是,直到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登上历史舞台前,还没有一个人提出过推翻君主专制制度的主张来。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革命是中国旧式农民革命的最高峰。洪秀全做了天王,其实还是皇帝。义和团运动的口号更只是“扶清灭洋”。资产阶级改良派鼓吹爱国救亡,介绍了不少西方资产阶级的社会学说、政治制度到中国来,起了巨大的启蒙作用。可是,他们把忠君和爱国看作是一回事。康有为那些声泪俱下、处处不忘“列祖列宗及我皇上深仁厚泽涵濡煦育数百年之恩”的话,是最能打动当时一般士大夫的心的。而那时世界上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除法美两国外,英国、日本、德国、意大利、奥匈帝国、沙俄等等无一不保留着君主制度。所以,康有为提出以俄国彼得大帝和日本明治天皇的改革作为中国学习的榜样,在许多人看来是很有理由的。
孙中山为首的资产阶级革命派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破天荒地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推翻君主专制制度、建立民主共和国的主张。孙中山在几次演讲中旗帜鲜明地指出:“中国数千年来,都是君主专制政体,这种政体,不是平等自由的国民所堪受的。”(见《三民主义与中国前途》)“且世界立宪,亦必以流血得之,方能称为真立宪。同一流血,何不为直截了当之共和,而为此不完不备之立宪乎?”(见《中国民主革命之重要》)1905年8月成立的中国同盟会明确地把“创立民国”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之一。它在第二年冬颁布的《革命方略》更是响亮地宣告:“今者由平民革命以建国民政府。”“敢有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这在当时确实是石破天惊之论!比一比,从“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到“敢有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这 是何等巨大的根本性的变化!
他们坚韧不拔地通过报刊鼓吹、秘密宣传,使这种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到辛亥革命爆发时,推倒君主专制制度,建立民主共和国,已成为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任何反动势力都已无法把它再扭转过来了。
辛亥革命果真把“皇帝拉下马”了,把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推倒了。这一下,真是“把天捅了个大窟窿”。它带来的直接后果,至少有两条。
第一,使中国反动统治者在政治上乱了阵脚。中国封建社会本来有个头,那就是皇帝。它是大权独揽的绝对权威,是反动统治秩序赖以保持稳定的重心所在。辛亥革命突然把这个头砍掉了,整个反动统治就乱了套了。这以后,从袁世凯到蒋介石,象走马灯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登场,却始终建立不起一个统一的稳定的统治秩序来。不用说人民革命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就是反动阵营内部也无法再保持统一。这自然有很多原因,而辛亥革命在这里所起的巨大作用是无法抹煞的,它为中国人民革命的胜利开辟了道路。
第二,使中国人民在思想上得到了一次大解放。皇帝,该算是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了。如今都可以被打倒,那么,还有什么陈腐的东西不可以怀疑、不可以打破?陈独秀在五四运动前夜写过一篇《偶像破坏论》说道:“君主也是一种偶像,他本身并没有什么神圣出奇的作用;全靠众人迷信他,尊崇他,才能够号令全国,称做元首,一旦亡了国,象此时清朝皇帝溥仪,俄罗斯皇帝尼古拉斯二世,比寻常人还要可怜。这等亡国的君主,好象一座泥塑木雕的偶像抛在粪缸里,看他到底有什么神奇出众的地方呢?但是这等偶像,未经破坏以前,却很有些作怪;请看中外史书,这等偶像害人的事还算少么?”思想的闸门一经打开,这股思想解放的洪流就奔腾向前,不可阻挡了。尽管辛亥革命后,一时看来政治形势还十分险恶,但人们又大胆地寻求新的救中国的出路了,再加上十月革命炮声一响和中国工人阶级力量的发展,不久便迎来了五四运动,开始了中国历史的新纪元。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没有辛亥革命,就没有五四运动。
中国封建势力的统治,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推翻它,消灭它,决不是一两次革命运动的冲击所能完成的。辛亥革命诚然没有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这一点,始终应该有一个清醒的估计),但它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把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一举推倒了,为此后的革命打开了通道。这种不朽的业绩,难道不值得我们今天给予热情的歌颂吗?
而过去长时期中,辛亥革命的历史地位确如林伯渠同志当年所说的那样,常常被过低估计了。这里,除了认识上的原因外,还有时代的原因。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皇帝,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统治,“革命尚未成功”。这是事实,因此,在我们党领导的民主革命阶段,许多同志着重强调的常常是辛亥革命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一点,来鼓舞人们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继续奋发向前,去夺取胜利。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更强烈地感受到的也是这一点。这在当时是对的。可是这一来,对辛亥革命在历史上的巨大功绩,就常常来不及作出足够的估计,甚至被有意无意地忽视或贬低了。到了林彪、“四人帮”横行时期,极左思潮泛滥,肯定辛亥革命的历史功绩,仿佛就成了替资产阶级涂脂抹粉的莫大罪过。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更谈不上对辛亥革命作出公正的评价。
现在该是时候了!辛亥革命离我们已经有七十年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在中国的统治,也已被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推倒了。我们完全应该也可以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对辛亥革命的历史地位作出更加实事求是的评价来!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毛泽东的确了不起!他只用了上面短短八句诗,五十六个字,就把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艰苦卓绝和冲天豪气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老实说,现在的我,上个七、八层楼就会觉得腿软,“泥丸”虽“小”,却是断断越不过去的。在我看来,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更像是一个可想而不可及的神话。但这“神话”是真实的,是布衣草鞋的中国人在枪林弹雨中徒步创造出来的。所以我必须虔诚地仰望。
对于红军的长征,人们已经用了许多的文字予以描述和赞颂。而我更感兴趣的是,在这场规模空前的集体革命行动中,每一个红军将士是怎样完成他们自己在精神和身体上的长征的?行动虽然是统一的,但是个人的经历和思想却肯定有着很多不同。不难想见,在行军途中,在战斗中,绝大多数人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只能独自面对精神或身体的创伤。红军从江西瑞金出发之后,人员很快折损过半,面对如此惨重的损失,面对力量强大的敌军的持续围追堵截,面对未知的前途,活下来的人是怎样相互激励,怎样坚定自己的信念,克服重重艰难困苦,冲破层层腥风血雨,从而使长征终于取得胜利?对此我们当然可以想象,但我们的想象却注定是肤浅和片面的——因为红军的长征远远超出了我们的经验。长征的胜利意味着什么?我想应该是意味着,红军是打不怕的,打不垮的,用智慧武装的顽强是打不垮的。
一个人,经历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还有什么困难可以放在他的眼里?还有什么困难可以让他畏缩不前?我以为已经没有了——但是我的一个妹妹却很快否定了我的这个推断——她提到了一些老红军在文革中的遭遇和表现。她的话使我不得不立刻承认自己的武断。是啊,在文革中因遭受迫害而自杀的一些人原本是经历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啊!这些人在长征中历经腥风血雨,始终英勇顽强,但是却没有禁受住文革风浪的冲击。何以如此呢?我想也许主要是因为他们受不了“自己人”的突然反目相向,又无处申诉,于是乎只能以死明志。如果他们能够发扬长征时的智慧、顽强的战斗作风,那么他们的结局可能就会好很多。
距红军长征胜利已经七十周年了。在向先辈致敬的同时,遥想英雄们当年的壮举,再想想今天的我们,不知大家心里会有什么滋味?时下,有着好逸恶劳、浮躁脆弱、害怕失败、急功近利、盲目攀比心态的人可谓多矣。不能想象,如果红军也大讲条件,那么二万五千里长征还能取得成功吗?与红军相比,我们现在的条件早已好过不知多少!好在我们现在毕竟还有肯于且敢于舍己为人的人,一再唤醒人们的良知,一再感动中国——比如临去世前还在捐款助学的清贫老人白芳礼,他就足以赢得我长久的敬仰。所以实话说,我是赞成党中央提倡的“两个务必”的。也许有人会反对,认为已经时过境迁,现在还把艰苦朴素搬出来未免不合时宜。现在提倡艰苦朴素,我的理解是,当然不是要大家像红军那样布衣草鞋地过日子,不是要大家忆苦思甜,而是号召大家要有一种艰苦朴素的精神,要有踏踏实实的态度,要主动拒绝奢侈浮华浪费的行为。想想现在还有那么多人被贫穷围困(有的地方教师的月工资竟然只有四十元!),我们有什么理由去过度地尽情享受和铺张浪费呢?提倡艰苦朴素,也是要大家不怕吃苦,敢于奋斗,拒绝好逸恶劳急功近利盲目攀比的思想。我们国家现在的发展极不平衡,大家要摒弃同步富裕的观念,要认清现实,正视贫富差距的存在,要扎扎实实地埋头苦干,争取早日把落后地区的经济搞上去。
建设现代中国,建设和谐家园,是否也是一种长征?当然是。一个人的一生,是否也是一种长征?当然是。想起当代诗人胡弦的诗句:“黑蓝之夜/父亲睡意全无/将闪亮的胆传给钢叉和儿子”。红军的长征已然结束,但“闪亮的胆”会留给我们,支撑我们走过以后的人生之路。
中国革命发展的规律是:中国革命必须分两步走,第一步是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第二步是社会主义革命。这是两个性质不同的革命过程,但二者之间又有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从而构成中国革命的规律。只有完成前者才有可能去完成后者,前者是后者的必要准备,后者是前者的必然趋势。
中国革命必须走农村包围城市道路,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内无民主,外无独立,无议会可利用,无组织工人罢工的合法权利。无产阶级只能用革命的武装反对反革命的武装。在中国主要的斗争形式是战争,主要的组织形式是军队。
第二,强大的反革命势力,长期占据着中心城市,而广大农村则是他们统治的薄弱环节。无产阶级只有在农村建立巩固的根据地,集聚和发展自己的力量,才能创造促进全国革命高潮到来的条件。
第三,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农民是革命的主力军。中国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只有发动占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农民,才能夺取胜利。中国的民主革命实质上就是农民革命,武装斗争实质上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农民战争。无产阶级要取得民主革命胜利,首先必须深入农村,开展土地革命,把农村改造成为先进和巩固的根据地,成为促进革命高潮的重要因素。
在革命实践中,毛泽东发现,中国革命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应该行得通,主要表现在:
第一,中国是多个帝国主义国家间接统治的半殖民地半封建大国,政治经济发展极不平衡,地方性农业经济和帝国主义划分势力范围的分裂政策,造成了白色政权间的长期分裂和战争,削弱了白色政权的统治势力。这个基本国情,是红色政权在四周白色政权包围中间发生和坚持下来的最根本原因。
第二,中国有着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影响,在那些曾经有过高涨的革命群众运动的地方,可能首先建立红色政权。
第三,中国社会的基本矛盾没有解决,而且日益激化,全国革命形势在不断向前发展。
第四,相当力量的正式红军的存在。
第五,共产党组织的有力量和它的政策正确。
(前三个条件是客观条件,后两个条件是主观条件。)
同时,“工农武装割据”是实现农村包围城市的必由之路。在怎样走包围城市道路的问题上,毛泽东提出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思想,它的基本内容就是:在无产阶级及其政党正确领导下,以武装斗争为主要斗争形式,以土地革命为中心内容,以农村根据地为重要依托,三者紧密结合,缺一不可:
第一,只有进行土地革命,消灭封建土地所有制,才能动员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参加武装斗争,巩固和扩大农村根据地。
第二,只有建立革命武装斗争,才能有效地开展土地革命,保卫根据地的发展。
第三,只有建设、巩固和扩大农村根据地,才能使土地革命有可靠的基础,武装斗争有可靠的依托。
“工农武装割据”是实现农村包围城市的必由之路。这是因为只有“工农武装割据”,才能树立全国革命群众的信仰;才能给反动统治阶级以重大的困难,动摇其基础而促进其内部的分解;才能真正创造红军,使之成为将来大革命的主要工具;才能促进革命的高潮。
毛泽东关于红色政权的理论,是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武装夺取政权的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典范,实际上否定了“城市中心论”,体现了“以农村为中心”的思想,标志着具有中国特色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已基本形成。它以独创性的内容,实现了党的工作重心由城市向农村的历史性的转变,揭示了中国革命发展的规律,丰富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宝库,为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和人民解放斗争,提供了重要经验,是毛泽东思想形成的重要标志。
我们党进行革命的初衷,就是为了改变贫穷落后,求富强。对此,大家的认识都是很明确的。正是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最早提出共同富裕的要求。1955年10月11日,毛泽东在七届六中全会上讲话提出:“要巩固工农联盟,我们就得领导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使农民群众共同富裕起来。”(《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197页)这是讲农民的共同富裕。过了十八天,即1955年10月29日,毛泽东又在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问题座谈会上讲共同富裕。他说:“现在我们实行这么一种制度,这么一种计划,是可以一年一年走向更富更强的,一年一年可以看到更富更强些。而这个富,是共同的富,这个强,是共同的强,大家都有份,也包括地主阶级。”(《毛泽东文集》第6卷,第495-496页)提出共同富裕,是毛泽东社会主义思想的闪光点,但遗憾的是,由于没有从理论上充分加以论证,因而这个共同富裕的思想是不巩固的,所以不久,在国内国际复杂的政治背景下,毛泽东的共同富裕思想发生了大的摇摆,由追求共同富裕到赞赏“穷”、贬斥“富”的大转变,影响到全党全民。
“文革”是在“反修”、“防修”的名义下发动和推进的。据说,人富裕了就要变“修”。什么叫“修”?“修”就是倾向资本主义,就是要走资本主义道路,“修”等于“资”。实际的逻辑就是,穷了才能保持革命性,富了就没有革命性,就要变“修”,变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在这种舆论的引导和影响下,人们以穷为荣(所谓“穷光荣”),不敢言富,更不敢求富致富。
以穷为荣,惧怕富裕,不敢求富,不准致富,这是对人们追求财富的正常心理的扭曲(马克思曾说,致富欲望是所有人的欲望),是“左”的思想的最大危害。粉碎“四人帮”以后,邓小平提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要消灭贫穷。邓小平明确指出,绝不能讲什么贫穷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特点不是穷,而是富,是人民共同致富,致富不是罪过。在改革开放中,我们清算了穷社会主义的思想,彻底否定了“穷革命,富变修”的糊涂观念和错误思想。党中央制定了一系列旨在富民的政策,鼓励和支持人民创业。党的十六大提出,要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党的十七大又提出,要创造条件让更多群众拥有财产性收入,使家庭财产普遍增加。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随着党的一系列富民政策的落实,人们的思想观念逐步转变。现在,困扰了我们多年的“穷革命,富变修”的错误思想已经被基本消除,广大群众能够理直气壮地讲富,理直气壮地创业致富。这是改革开放30年来最具实质意义的思想解放。
转变之二:对待人的态度——从见“人”就批到“以人为本”
很长一个时期中,在“左”的思想影响下,我们的社会一度把阶级的概念绝对化,把阶级同“人”割裂开来,只讲阶级,不准讲“人”。由此出发,导致忽视甚至否定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作为人应有的尊严与权利,批判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批判资产阶级人性论,认为人权是资产阶级的口号,等等。这种轻视“人”的思想,在“文革”中造成严重恶果,对人的轻视和蔑视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轻视人,蔑视人,摧残人,是“左”的突出表现,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我国经历了长期封建社会,作为封建社会基本人群的农民,他们没有起码的做人的权利。马克思说:“君主政体的原则总的说来就是轻视人,蔑视人,使人不成其为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版,第1卷第411页)马克思讲的是德国的封建社会,但这个原则具有普遍性,中国的封建社会实际上也是这样。
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是对“人”的问题的一次深刻教育,使人们懂得了要尊重人的权利。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改革,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各种经济体制改革措施的提出和落实,也是对人的权利问题的生动教育。2003年10月,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作出的《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中,首次提出了“以人为本”。以后,党中央对“以人为本”的意义和内涵进一步阐释。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必须坚持“以人为本”,要始终把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党和国家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党的十七大提出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是“以人为本”。在四川汶川大地震发生后,党中央响亮提出,人的生命高于一切,抢救生命是重中之重。这是对“以人为本”的最明确也是最好的诠释,把对人的理解提到新的高度。这里,已经抛开了片面的阶级论,这里讲的人,是覆盖全社会的,不分阶级、地位、财产多少,前后都没有限制词。这次抗震救灾,使珍爱生命,尊重生命的理念,深入人心,是一次极为成功的关于“人”的问题的普遍教育。
从否定人性、人道、人权,见“人”就批,到提出“以人为本”,把人的生命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这表明,在“人”的问题上我们的思想观念和理论,已经实现了根本的转变。
转变之三:对待自然的态度——从“人定胜天”到人与自然的和谐
在对待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我们一度坚信“人定胜天”,迷信人的主观能动性。在这种思想观念的支配下,在“敢叫日月换新天”,“重新安排河山”,“改天换地”这些豪言壮语的鼓舞下,无限度地向大自然索取。另一方面,在全党工作重心转移到现代化建设上来以后,不少地方片面追求GDP,而忽视了对环境和生态的保护。近年来,频频出现的生态灾难使人们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开始觉醒。
1998年长江洪涝灾害后,人们重温恩格斯的话:“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版,第4集第383页)恩格斯的这些话,好像就是针对我们今人而言,使人们有所醒悟,从此停止了对长江上游林木的乱砍滥伐。2004年12月3日,老一辈革命家任仲夷同北京的一位学者探讨科学发展观,写了一段很精辟的话:“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何乐之有?到头来还是其苦无穷。从根本上讲,人是不能胜天的。天——大自然,大宇宙,只能与之和平共处,与之适应,绝勿做违天之事。违天,即违背自然规律和客观规律。违天,是做孽。古语曰:人(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治(逭),我说的自做孽是指违反客观规律之事,教训太多了。”(引者按:原文有两处讹误)这是任仲夷对几十年来我们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刻反思,也是许多人的共识,具有代表性。
近年来,党中央将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作为科学发展的基本要求之一。2006年10月通过的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决定,又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作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总要求之一。党的十七大又提出了建设生态文明的任务。这标志着我们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思想观念已经有了大转变。可喜的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已经越来越成为全民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