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通过一家三代人的遭遇,描述了工业革命给传统的乡村带来的巨大变化,同时以巨大的热情和深度,探索有关性的心理问题。
第一代人的生活带有田园诗的色彩,同时也预示古老文明即将结束。第二代人精神的苦闷和呆滞的目光,是令人窒息的工业化社会的最好注解。第三代人的探索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表达了人们要冲破狭窄的生活圈子,渴望一种自然和谐的生活。
1、布兰文家族的第—代——汤姆与莉迪亚
第一代的主人公汤姆·布兰文在十九岁那年一次酒醉之后,受到一名妓女的引诱并与她发生了第一次性关系,这段经历使给他的内心留下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幻灭。莉迪亚的出现唤醒了汤姆内心深处对性之美的憧憬、向往与追求,为他的生活注入一道阳光。面对率真、热精又自信的汤姆,饱经磨难的莉迪亚麻木的灵魂开始复苏。
在布兰文家族第一代的两个代表人物的婚姻生活中,他们经历着家庭背景积生活习惯的磨合,从开始的不习惯到最终的习惯,两人过着自给自足、儿女绕膝的小康日子。但两人间精神世界总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他们总是无法进入对方的心灵世界,精神交融的断裂让这对两性关系和谐的夫妻问永远横亘这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2、布兰文家族的第二代——安娜与威廉
作为布兰文家族第二代中的代表人物,汤姆与莉迪亚的女儿安娜从小就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在沼泽农庄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中,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个声音,她要做一个洒脱并且高傲的贵妇人。
此时,来自现代工业社会的威廉满足了她对工业文明的渴望,然而由于两人都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并且又来自于完全不同的生活背景,因此两人间的婚恋关系注定是充满冲突与对抗的。作为两个孤独的个体,威廉总是追不上安娜,负面的情绪一点点地蚕食着二人曾经无比炽热的爱情。
经过长期的彼此折磨与斗争,安娜逐渐向现实妥协。她逐渐放弃强大的自我意识,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孩子身上,让自己的灵魂栖息在伟大的母性中,最终她对理想世界的向往与渴望被生活中的琐碎磨蚀殆尽。
3、布兰文家族的第三代——厄休拉与安东、厄休拉与伯基
安娜与威廉的女儿厄休拉是这一代的代表人物,她成长于一个乱哄哄的家庭中,她不喜欢庸俗不堪的母亲,也不能理解自我封闭的父亲。她想冲破沼泽农庄这个狭小的空间,寻找更为广阔自由的生活。厄休拉更为勇敢,来到了男权当道的学校任职,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了经济上与心灵上的独立。
然而,她发觉任职的学校实行的不过是压抑人性的教育,于是选择进入大学继续学习,又发现大学也不过是在追逐物质利益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完全压抑住人的本性,把人培养成机械地按照各种制度进行工作的东西。
安东是工业文明物化下的人,他的头脑中被植入根深蒂固的工业文明社会的意识形态。受父辈两性关系的警示,厄休拉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步上母亲安娜的后尘,在永无休止的争吵与琐碎中妥协并放弃独立的自我意识,仅满足于那种肉体的欢伦却缺乏灵魂的婚姻生活,因此,她果断地拒绝了安东的求婚。
扩展资料
《虹》的创作背景
19世纪末,英国在帝国主义的竞争中发展逐渐缓慢下来,经济危机又给英国社会带来一片萧条的景象,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更是激化了国际国内的各种矛盾。对比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的强盛,人们对现存秩序与传统制度的信心日渐丧失,精神与信仰的危机和对传统的反叛成为这一时期社会价值观念的主潮。
另一方面工业化极大地破坏了人与环境的和谐,导致人与大自然的天然联系被割断,并使人沦为机器的奴隶,文学开始更多地转向人的内心,对人的心灵进行观照。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虹
1987年,《虹》,漆以凯译,百花文艺出版社1988年,《虹》,雪崖译,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虹》,温烈光译,花城出版社1994年,《虹》,马志刚、齐元涛译,中国文联出版1995年,《虹》,李建、陈龙根译,四川文艺出版社1996年,《虹》,漆以凯译,百花文艺出版社1996年,《虹》,黑马译,北岳文艺出版社2000年,《虹》,黑马、石磊译,译林出版社2002年,《虹》,蔡春露、王烺烺译,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虹》,韩梅译,北京燕山出版社2004年,《虹》,黄雨石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虹》,姜春香译,吉林出版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1885——1930)出生于英国诺丁汉的一个煤矿工人家里。父亲性情暴躁,经常酗酒打骂妻儿。而母亲则是一位有文化教养、感情细腻的小学教师。劳伦斯母亲在对丈夫完全失望之后便将满腔的热血转化为超常的母爱,全部倾注到孩子身上。而大哥的离家、二哥的夭折,又使劳伦斯成了母亲感情的唯一寄托。这种异科寻常的母爱就像一张无法冲破的网,笼罩着劳伦斯的生活,制约着他的感情,影响他一生。虽然劳伦斯对青梅竹马的杰茜·钱伯斯一往情深,也曾和路易莎·巴罗斯订过婚,但都因母亲的妒忌和反对不得不分手,直到1910年他母亲患癌症而去世后,长久控制着他心灵的那道炽热的线爱之光才逐渐消失。他爱上了德籍有夫之妇弗里达·冯·里希特霍芬,他们一起出奔德国,开始了专心从事文学创作漂泊不定的作家生涯。写出了《儿子与情人》、《虹》、《恋爱中的女人》、《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等屡被查禁而又被盗版不绝的著名作品,成为现代英国文学史上一位大师级的著名作家。《虹》是代表劳伦斯最高创作成就的作品。这是一部社会发展史,是劳伦斯社会批判三部曲之一。书中以布朗文一家三代的恋爱、婚姻为主线,着重表现了现代化工作对田园牧歌似的自然经济的取代,以及这两种生活更替变换带来的人与人之间关系、男女之关系、情爱与性爱的关系、道德观、爱情观、价值观、宗教观等一系列思想意识的深刻变化。
小说《虹》是劳伦斯的主要代表作之一,于1915年完稿,第一版于当年9月30日由麦修恩公司出版,但在不到两个月该书因为“淫秽”,“有伤风化”被英国当局查封。1915年12月,美国版的《虹》问世,但多处被删节。1926年,英国再版。
《虹》也只能以删节版出现。完整的《虹》直到1949年才由企鹅出版社出版。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作品使得英国政府如此大动干戈?真的是到了“淫秽”得不堪入目或是败坏国风的地步?如果多读几遍,细心的读者肯定会发现其中的原因并非如此简单。
英国当局查禁《虹》的真正原因恐怕并不是怕它“毒害”了国民,而是怕它会“唤醒”民众,因为题为《虹》的小说让人们看到的不是憧憬和希望,而是绝望与不安。本文拟就《虹》中厄秀拉孜孜不倦地追求却又屡屡受挫的经历着手,透过迷雾,发现彩虹下的阴影。
《虹》主要介绍了布兰温家族其中三代人的经历,第一代人汤姆·布兰温和莉迪亚生活在马什农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当时是1840年前后,英国的工业化已经开始,但是运河、铁路、煤矿并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波折。
汤姆与莉迪亚是布兰文家族的第一代,那时工业文明刚入侵玛斯农庄,影响甚微,人们依旧淳朴,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都和谐如初,所以他们生活的环境是相对封闭的。汤姆的性意识觉醒后,并未选择面对,而是一味地逃避,虽然在莉迪亚身上找到了寄托,但终究未能突破自我。汤姆对待爱情单纯质朴而又严肃谦卑,他是一个淳朴、勤劳的农民,从小受到母亲思想的禁锢,对母亲很依赖,一定程度上有俄狄浦斯情结,在十九岁之前,他接触的女性只有母亲和姐姐,性意识觉醒也比较晚。
十九岁时曾与一个妓女发生了关系,使其性意识在这次性爱中得以苏醒,正如弗洛伊德所言:“男人几乎总是感到自己的性活动受到自己对女人的尊崇感的牵制,只有当他见到较低贱的对象时,他的性能力才会逐渐达到高峰。”可他却对恋爱产生了恐惧,在汤姆的传统思想中,“女人是未来生活中宗教、爱情和道德生活的象征”。
她们应该是纯洁的,就像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所以这段时间他非常迷茫,终日买醉。直到母亲去世,伤心悲绝的汤姆才在丧礼后决定结婚,他要找一位像母亲和姐姐一样的妻子,恰巧这时莉迪亚出现了,带着一股异域风情,汤姆被其深深吸引。因为莉迪亚既像自己的母亲,又能满足他对外部世界的好奇心,她让汤姆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想和这个波兰女人结婚,但又对即将步入的未知世界心存恐惧,使他迟迟不敢求婚,终于下定决心付诸行动,得到允诺后他又惴惴不安,莉迪亚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有一种疏离感,直到结婚后,这种感觉还挥之不去。
莉迪亚受过高等教育,但在选择爱情的时候,依旧是保守传统的,她也没有突破自我,而是像玛斯农庄的许多女性一样,压抑自己的本性,安于现状。对爱情渴望又害怕的莉迪亚是一个波兰地主的女儿,年轻时嫁给了一个德国的青年医生兰斯基。
兰斯基非常勇敢,莉迪亚迷醉于他的魅力而无法自拔,她跟随丈夫到处奔波,虽贫穷却富有激情,可是当他们的孩子去世后,这种激情渐渐消退,在丈夫去世后离开了波兰。这次婚姻使其心力交瘁,她对爱情已经不再渴望,只想找一方清雅之地,平淡度过余生。
于是她来到了英格兰的约克郡,大自然的生机曾一度唤醒其生命的灵光,可是陌生感又将此扼杀在摇篮中。她意识到要在此安身立命,就必须找寻一处安全的港湾,而汤姆恰巧在这时出现了,汤姆一次无意中的触碰,使她沉寂的心灵渐渐复苏,这个男人的活力感染了她,她希望汤姆向其示爱,却又惶恐不安,不仅是第一次婚姻的失败,还因为汤姆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当汤姆向她求爱时,她下意识地拒绝了,但立马又后悔,如此这般几番循环纠结后,她才答应了汤姆的求婚。婚后的生活并非尽如人意,莉迪亚安于现状,满足眼前的幸福生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二人的社会地位不同,莉迪亚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而汤姆只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农民,虽然他们在肉体方面保持和谐,但心灵却无法契合。
莉迪亚满足于这个小圈子的凡俗生活,逐渐从一个充满爱国激情的女子变成了安于现状的妇女。他们在这个封闭狭小的玛斯农庄,过着貌似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可这只是表象,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基础,结合只为满足自己内心那点私念,这样的生活凡俗封闭、平淡无奇,文化背景的差异使他们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二代人是汤姆·布兰温的侄子威尔·布兰温和莉迪亚的女儿安娜的结合,这时候他们的生活已不再平静,张扬的个性使他们的婚姻生活远非和谐,无休止的“扩张”和征服使得各自的激情在争夺中消耗殆尽。所幸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使得两人在性爱中得到了满足,找到了自我。生活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安娜在生儿育女中享受着幸福,威尔也在公众事业中得到了升华。
安娜与威尔是布兰文家族的第二代,此时英国已进入工业社会,在工业革命的影响下,人们就像一台台机器般麻木地工作,没有自我意识,人际关系日渐冷漠,大自然也遭到严重的损毁。安娜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向往童话般的爱情;威尔则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恐惧不安,为了逃避,他把自己沉浸在雕刻中。两个人在心灵上无法契合,所以婚后的生活充满了争斗,最后走向妥协。
安娜是莉迪亚和前夫兰斯基的女儿,对爱情充满幻想。其性格桀骜不驯,她从小就不满足父母这种封闭式的生活,想要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斯科利斯基男爵是安娜除了父母之外第一个喜欢的人,他的出现让她感觉到了一点活着的意义,他的生活是安娜最为向往的,长大后的安娜想要变成一位高贵的小姐,然后遇到一位勇敢的骑士,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现实却使她畏惧犹疑,自私的人们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喋喋不休,比起外面的世界她更喜欢农庄的生活,农庄的人是那么淳朴、真挚、坦诚,一方面她想要走出去,不再依靠父母,但当她真正离开后,却又非常的恐惧。
威尔的出现让她从这种恐惧中挣脱出来,“安娜也不自主地盼望他来,是他使她得到了解脱,是他拆除了她经历中的墙界。他是墙上的一个窟窿,透过这个窟窿她看到了外部世界璀璨灼热的阳光”。
安娜对威尔的第一印象就是这种感觉:像树叶下面藏匿在黑暗之中的某种神奇的动物,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反感,可是当他们身处教堂时,威尔的光辉照亮了她心中阴暗的角落,他的歌声有种魔力,可以让她放肆的大笑,而且威尔还特别喜欢木雕,聊起建筑头头是道,安娜被他深深地吸引了。在一个月光迷人的秋夜,他们深情拥吻,在这一刻他们决定步入婚姻殿堂。
威尔是安娜的表哥,有着强烈的征服欲,他就是“一个工业化社会的产物,他对被工业文明污染了的世界感到恐惧不安,沉浸在宗教的狂热情绪之中”,不善于与外界交流。
安娜向他求爱时,他非常激动,他发誓要将自己全部奉献给她,可是安娜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让他感觉到自己被抛弃,于是他想封闭安娜通向外界的通道,将她囚困在自己的世界,男权意识很重的威尔一直认为女人就应该臣服于男人,他们的婚姻充满矛盾斗争。
安娜曾对婚姻生活充满了期待,她把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威尔身上。新婚后,威尔整天和安娜腻在一起,与外部世界断绝了联系,她通向外部世界的道路受阻,这让她感到恐惧,于是爆发了第一次斗争,虽然这次纷争被两具火热身体的结合平息了,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心灵交流,有的只是屈服和放弃。
威尔深深地迷上了教堂的建筑,同时教堂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只要他走进教堂,就会进入忘我的境地,这使安娜嫉妒又憎恶。威尔已经和教堂融为一体,不再关心她,这让她又回到了以前的孤独世界,只得用言语去抨击威尔的精神支柱,试图击垮、征服他。
但威尔对安娜的这种行为更加憎恶,他们在相互碰撞中又回到最原始的性,沉溺于肉欲,只有肉体的缠绵,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尤其是在他们的孩子降生后,安娜更是将精神寄托在儿女身上,威尔被无情地抛弃,这也标志着他们之间战争的结束。安娜与威尔的婚恋仍然有缺憾,彼此缺乏包容和理解,只是沉溺于肉体的欢愉。相对于第一代的自我封闭,第二代人有了自我的精神追求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虽然迷失了方向,但在相互的精神碰撞纷争中却孕育着希望的火花。
厄秀拉是威尔和安娜的大女儿,也是布兰温家族第三代的代言人,作者用将近一半的笔墨描写她的成长历程。孩提时代的厄秀拉可谓生活幸福,在父亲的溺爱下无忧无虑。8岁那年突如其来的一场洪水卷走了外祖父老汤姆的生命,让厄秀拉开始思索人生。她常常在放学之后去陪伴孤独的外祖母,听外祖母讲过去的故事,“外祖母的房间既静谧又安全,不过房门总是敞开着,向过去敞开着”。可是未来在哪里?
她遇见了美少年安东·斯克里本斯基。安东是个军人,父母去世早,一直呆在部队里,所以他“真正的家,在部队”。现实的生活对他来说太无聊,像游戏一样,而打仗却是最正经最庄严的事情,只要是国家的指示,不管对错,都应该无条件的服从,如果没仗可打,那就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厄秀拉爱上了这样的一个人,在思想上他们之间无疑差别很大,但肉体之欢却让彼此分不开。战争带走了安东,这给热恋中的厄秀拉带来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痛苦,她总觉得生活中像是少了些什么,很不完满。
不经意之中厄秀拉发现她和女老师英格之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情,一种难以言传的亲密感。这种情绪支配着厄秀拉,她爱上了英格小姐。英格小姐有知识、又漂亮,有思想又有个性;在厄秀拉眼中,皮肤雪白,身材丰满的她就像罗马神话中的月亮女神。
但是经过几次肌肤之亲之后,厄秀拉逐渐厌恶了英格小姐,因为她发现英格小姐所提倡的,所痛恨的,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人看。
她喋喋不休地嘲笑社会上那些丑陋、畸形的东西,但心里却明白最终还是舍不得丢掉它们,她也只不过像个机器一样的无情,同样没有人性。厄秀拉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感到羞耻。她把英格小姐介绍给了她的舅舅汤姆,他们无疑才是天生的一对儿。汤姆需要一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英格小姐也乐意扮演这么一个角色,因为她也只是台机器。战争、工业化剥夺了人们作为普通人应该拥有的东西,和恋人厮守成了一种奢侈;两个冷漠无情的人却“情投意合”!
厄秀拉有了自己的工作——到一所小学作文老师,她又一次充分发挥她的想象力。她对学生的仁慈只能招来学生的欺负,校长的憎恨,同事的歧视。她想象中的世界和现实生活相差实在太远了。幸亏她“醒悟”得早,她明白她该怎么做了,作为一个老师,她的职责就是让学生服从,方法可以是任意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开始体罚学生,尽管她的做法遭到学生家长的不满,但是其它的学生从此听话了,她终于征服了学生。
离开了小学的厄秀拉又进了另一个校门,这次她要读大学了。大学校园的庄严使她想起了中世纪的修道院,她心目中这里的学生都会有“崇高的境界,纯净的心灵,待人真诚,说话诚实”。
但是慢慢地发现老师只不过是个像传声筒一样的牧师,大学从来都是个“骗人的杂货铺、批发商店,目的是为了赚钱”,它已经完全变成了物质利益的仆人。她彻底地失望了,读书也成了一种习惯,成了机械的重复。
这个时候,安东的又一次出现给厄秀拉的生活带来了光明。6年的离别使得曾经热恋的情人又一度坠入爱河,可是这都只是暂时的。此时的安东已经完全成了中产阶级的附庸,他所热衷的民主、殖民、国家都是厄秀拉所深恶痛绝的。除了肉体之欢,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言,这样的爱情不可能长久的。
劳伦斯所提倡的是“灵与肉的结合”,这在他们之间是根本不存在的,厄秀拉拒绝和安东结婚然后去印度。安东走后,厄秀拉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给安东写信请求他的谅解,表示愿意和他结婚。安东的电报很短:“我已经结婚”。
劳伦斯于1885年9月11日出生在一个煤矿工人家庭,童年的经历造成了他扭曲的情爱观。父母的婚姻极不和谐:父亲亚瑟是一个矿工,母亲莉迪亚则是一个中下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父母之间家庭环境、社会地位、学识修养的极大差异,使他们在精神上无法沟通,母亲看不起丈夫,认为自己的婚姻很失败,可是又无法结束这段婚姻,就将全部心血倾注在儿子身上,她相信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儿子的命运,使其成为上等人,她对劳伦斯有很强的占有欲与统治欲。
作家从小受到母亲的影响,依赖于母亲,非常憎恨父亲,他甚至希望父亲早点死去,自己陪伴母亲过完一生,以致形成了严重的恋母情结,这种扭曲的伦理关系,使其对母亲的依恋转向对爱情的渴求。
劳伦斯意识到母亲严重挫伤了自己正常的性爱能力和独立人格的形成,他想摆脱这种禁锢,所以他尝试将自己的感情转移到情人身上,希望借助她们获得自身人格的独立。
杰西·钱伯斯是劳伦斯的第一个女友,在她的鼓励下,劳伦斯开始了创作,他们在精神方面很合拍,但杰西崇尚柏拉图式的爱情,对肉体的接触很抵抗,劳伦斯认为她压抑了自己的本性,只要对她有欲望,就会让自己感到羞耻,他们在对待性的态度上产生了分歧,不久便选择了分手。
在此期间他还和几个女子产生了感情,劳伦斯一开始都会被她们的性格所吸引,但相处不久就发现这些女性的思想依旧是保守传统的,她们压抑了自己的原欲,使得灵魂与肉体难以和谐,这样的爱情不是他所向往的。直到遇到弗丽达,劳伦斯才收获了理想的爱情。
《虹》的三代人的经历或多或少都有劳伦斯的影子,第一代汤姆与莉迪亚就如同劳伦斯的父亲和母亲。三代人的精神境界是逐级提高的,尤其到了厄秀拉,她已经成长为精神极度自由的具有先进思想的女子,她凭借坚强的意志度过重重危机,她意识到两性之间既要保持自我独立,又要在精神与肉体方面保持和谐,小说结尾彩虹的出现,即象征着她经过一次次历练与洗礼,终于摆脱了旧时代的束缚,精神升华、灵魂超脱。
在小说的结尾劳伦斯描绘了一道彩虹,可是彩虹能代表什么呢?作者采用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该书曾被命名为《姐妹们》《结婚戒指》,只是在小说即将脱稿之时,劳伦斯的妻子弗丽达建议用虹这个名字,至于原因是什么,至今没有哪本书中提起过。
劳伦斯1917年7月给沃尔多·弗兰克的信中说到:“我在欧洲看不到有什么彩虹”。《虹》告诉人民大众不要把希望寄托于那虚无的彩虹,在那个被战争、工业化污染的英国,是看不到什么希望的,“必须有一个新的‘道’”。
小说道出了现代人的心声和作为现代人的无奈与凄凉,所以书中对于性爱的描写并不足以使英国当局恐慌害怕到这种程度,而劳伦斯在书中揭露的社会现实确确实实让英国政府无地自容,因为他们没有信心给英国人民带来幸福和希望,他们害怕会有更多的人意识到掩盖在所谓的文明之下的丑陋与肮脏。
我想,这也许就是《虹》屡屡遭禁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