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那个初夏,可末先生辞了工作。这次辞职跟过去不一样,他没有去找新东家,甚至打算干一件注定不挣钱的事。 这件事在他心里酝酿了很多年,一直不敢贸然行动。 就在那一年,微信公众号站上风口,无数资本入场厮杀,一个个大号傲然挺立在众人的视野里,告诉所有人,碎片阅读的时代来了,纸媒垂垂老矣。 但也是在同一年,可末先生偏偏辞了职, 下定决心要做一本纸质的独立杂志。 名字就叫做《够用就好》。 在厦门这座小岛上,做独立杂志的人很少,能坚持到现在而又有些名气的,除了《盐巴》,几乎就只有《够用就好》。 从决心做这件事情到定下这个名字,并没有想象中的花时间。好像这就是可末先生想了很久、却没找到机会表达的观点。 曾经,身为设计师的他喜欢买书、买衣服,甚至会将一些旧物捡回家里当摆设,把房间填得满满当当。 但很快他发现,买的书不少,却总有几本根本来不及读;买的衣服很多,却总有几件被堆在衣柜的角落。 “生活一开始其实很简单,只是后来我们把它过得很复杂,有时候是因为我们太贪心,不停地去给原本舒适的家添置各种不常用的物品,让自己变得混乱。” 物质的过满,有时源于内心的虚荣。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开始追寻一种“够用就好”的生活状态,也试图将它传达给更多人。 《城市画报》的主编黎文在《独立杂志的十个忠告》中说,“你的工作团队理想配制是5个人。一个主编、一个编辑、一个美术设计、一个发行、一个广告营销。” 事实上一本杂志的制作过程繁琐而细致,但在此之前,可末先生完全是个杂志出版方面的门外汉。 他曾以为一本杂志耗时三四个月已经是极限,可等到自己真正动手时,才发现有时竟要花上半年时间,才能磨出一本自己满意的成品。 可即使如此, 他依然始终坚持一个人做杂志。 他既是《够用就好》的主编,也是记者,同时还是摄影师、设计师、发行人员……从word文档里的一行行文字,到一本可以拿在手里的纸质杂志,他一个人包揽了全部工作。 常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考虑找个团队? 可末先生却笑道,为了不用跟人“吵架”。 大概是害怕自己的生活理念和别人不合,与其将时间和精力花在磨合,不如一个人静静地做,或许会慢一些,却能让这本独立杂志更纯粹一些。 何为“独立杂志”,至今依然没有标准定义,但有一点几乎是每个独立杂志人的共识—— 独立杂志,应该传达一种理念或是态度。 可末先生觉得,做杂志其实就是和自己的内心对话。他通过《够用就好》,传递着自己所认定的简单生活方式。 为此,他会在深夜里一个人敲打键盘,也会无数次将排好的版面推翻重来,甚至是待在印刷厂里,听着嘈杂的机器声,等一本本杂志印刷完成。 但这并不妨碍他坚持一个人做这件事。 其实这个过程,早就不只是为了表达观点,更是为了去追求理想生活。 以独立杂志为名, 他常常去采访那些和自己拥有相同观点、热爱生活的人,并与他们促膝长谈。 有一次他去采访独立民谣音乐人乔小刀,这个刚过而立之年、只读到初中二年级的流浪汉,如今却拥有乐队主唱、设计师、展览策划人、创意师、手工狂、诗人、丝网印刷专家、杂志主编等多重身份。 一个人究竟要如何热爱生命,才能将它过得如此丰盛? 抱着这个疑问,可末先生在朋友引荐下,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乔小刀,有时候对方工作忙,他又不好意思打扰,只能等对方稍有空闲的时间,就见缝插肩跟他聊天。 最后他花了半个月,才终于完成这次采访。 三年来,可末先生只做了五期《够用就好》。 在电商的冲击下,现在不见得是纸质媒体最好的时代。但可末先生还算幸运,在电商巨浪拍打下,依然能维持《够用就好》的正常运营。 即使如此,他也基本上是把每一期杂志的营收,用于下一期杂志的印刷上。 可他做这件事,几乎是不计成本 ,不仅选用昂贵的进口纸印刷,甚至每一期除了杂志本体之外,还会附赠一本名为《改变生活的15个基本》的别册。 这本小巧的别册里也没什么图片, 翻开每一页都能读到他关于生活的一段感悟。字里行间,他用简而美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对生活的理解。 说到底,每一页纸摩挲在指尖的触感、每一期杂志所承载的重量,对他而言无可替代。 其实除了做杂志,可末先生还会唱民谣、当过电台主播。可电台开了又关,民谣唱了又停,偏偏只有做杂志这件事,他坚持了整整三年。《够用就好》 ,一本独立杂志,一种生活态度,为使我们活得更像自己,秉着够用就好的心态去对待人和物品之间那微妙的关系,推崇国内外一些独立创作人和热爱生活的人,传递一种简单而精致的生活方式。可末先生 | 《够用就好》独立杂志创始人 、生活践行者 、Amo Radio电台主播、民谣歌唱者、独立设计师 《够用就好》独立杂志订阅地址 :